不要爱我。
这是她第一次对男人这样说。从前的她大多是扮演主动追求的那一方,就连从小疼她宠她的俊毅哥也不曾对她明确地表白过。
每次恋爱,总是她祈求地问对方可不可以让自己爱,这是第一次,她拒绝对方的示爱。
好难过……
齐真心捧住郁结的胸口,几乎不能呼吸。
自从那天拒绝何灿宇后,两人的关系便正式步入结冰期,能够避不见面就不见面,偶尔不得已碰见了,他也是冷着一张脸,对她视而不见。
一开始,她告诉自己无所谓,他的冷漠正是她求之不得的反应,但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她愈来愈难受,与他一次次宛如陌生人般的擦肩而过成了最痛苦的折磨。
好奇怪,他只是不理她,为何她竟有遭到遗弃的感觉?她的历任男友常常在分手前将她骂得狗血淋头,之后她也从不曾求他们任何一个回头。
她从来不曾为已经分手的男人伤神,虽然她爱的时候总是很卑微,但离开后却反常地潇洒,从来都是向前看,不留恋。
她一直以为那是因为自己很坚强,现在才明白或许那只是自己爱得不够深,或者该说,她对他们不是真的爱……
“真心,你没事吧?”她的同事艾莉见她一整天像座雕像凝在办公桌前,不禁趁空走过来,表达关怀。“你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
“是吗?”齐真心勉强振作,展颜强笑。“我脸色看起来真的很差吗?”
“你已经连续好一阵子都是这种脸了。”艾莉毫不客气地指出。“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生病了吗?”
“不是的,不是生病,只是……大概是我昨天晚上没睡好吧?”
“你说失眠?”艾莉担忧地挑眉。“你失眠多久了?问题很严重吗?”
“没事,应该还好。”齐真心不肯承认自己近日精神状况很差。
“我看不对劲。”艾莉拉过另一张办公椅,坐到她身边。“以前你就算失恋,隔天也会马上振作起来,骂人吼人还是像母老虎凶巴巴,最近却活像只病猫,有气无力的,一点都不像你。”
“我不吼你们骂你们难道不好吗?”齐真心苦笑。“就那么喜欢看我发飙啊?”
“不是爱看你发飙,是你忽然不飙,大伙儿都觉得怪怪的。”艾莉叹息。“真心,说真的,如果是身体有问题就别逞强了,请几天病假老板不会怪你的,健康要紧啊。”
这道理她也明白啊!只可惜她不是生理有病,而是心理有病,心病很难找到药医的……
齐真心自嘲地摇头,转开话题。“对了,新产品的宣传企划确定了吗?”
“嗯,差不多了。”艾莉点头。“上回那支广告效果很不错,广告公司建议我们可以再找同一个导演来拍。”
“同个导演?”齐真心一震。“是指何灿宇?”
“是啊。”
“那他怎么说?”答应了吗?
“他拒绝了。”艾莉皱眉。“他说他不会再接我们公司的案子,也不知道为什么,广告公司说会再试试看说服他。”
“不用说服了。”齐真心黯然指示,一颗心往下沈,她很清楚何灿宇为什么拒绝。“找别的导演拍吧,别为难人家了。”
“可是何导演在业界评价很不错耶,又得过好几次奖。”
“还是算了。”
“那好吧。”艾莉颇觉可惜。
齐真心无奈地闭了闭眸。她也觉得可惜,别人或许只是听说关于他的风评,她却是亲眼见证他对工作的认真。
以后,他们或许永远不会再有机会在公事上合作了,就连私生活的交集恐怕也是从此陌路……
一念及此,齐真心的胸口再度纠结,忧愁在眼底凝晶。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
午后,周世琛很难得在咖啡店的大门挂上“休息中”的牌子,不让客人进来打扰,辟出私密空间与好友对谈。
“什么怎么回事?”齐真心啜饮爱尔兰咖啡,感觉那股在喉咙灼烧的暖意——原本调配这种咖啡威士忌跟咖啡的比例大约得是一比五,但她却硬是强迫周世琛多加了好几匙威士忌。
与其说是在喝咖啡,不如说她是在借酒浇愁。
周世琛暗暗可惜他辛苦熬煮的好咖啡,如今全被过多的酒精糟蹋了。“你跟灿宇,到底什么时候才要结束冷战?”
“谁说我跟他在冷战了?”根本是他单方面不理她。齐真心瘪嘴。“我们没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