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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布达拉官

香君姑娘忍不装噗哧”一笑道:“说实在的,你这一餐,足够我一天吃了哩!”

这妮子也许是僻处边陲,难得见到像裘克心这般英俊的异­性­,心花怒放之下,也不管失不失礼,竟口没遮拦地说开来了。

裘克心也是客中无聊,有此解语花陪着聊聊,自是不便以对方的直率天真为忤,微微一笑道:“你也喝酒?”

香君姑娘道:“不常喝,我爷爷说:女孩子喝酒会误事,所以我只好偶然喝一点了。”

裘克心心中一动,岔开话头道:“你爷爷患的是什么病?有多久了?”

香君姑娘一听到爷爷的病,不由那春花怒放似的俏脸上陡地升起一片深忧道:“他老人家是中了一种奇毒,已卧床三个多月了。”

裘克心方才这一问,就是因为自己行囊中有“辣手华陀”宋超然和“百草仙姑”潘淑贞所赠的疗伤解毒的药丸!也许可以对这流浪边陲的老人一效棉薄,想不到对方竟然是中毒,不由脱口说道:“香君姑娘,你爷爷如果真的是中毒,这事情倒好办了。”

香君姑娘闻言一喜道:“真的你有办法解毒?”

裘克心道:“你立刻带我去瞧瞧吧!”

香君姑娘一面前导,一面说道:“我爷爷所中的毒可怪哩!三个月来,这拉萨城中的名医都来了。”

裘克心进入室中,只见床上半卧半倚地斜躺着一个须发斑白的魁伟老者,虽然容颜憔悴,略嫌清瘦,但不难想见其健康时的伟岸英姿。

那老者微睁双目,在裘克心的脸上略一注视之后,那本来慈祥的目光突转森冷,神­色­也随之一整道:“裘公子何事只身远来边陲?”

裘克心微微一怔道:“小可此来任务,至为艰巨,说来也话长,且先治好老人家的毒再谈吧!”

那老者语气坚决地道:“不!在未明白裘公子真实来历之前,请恕老朽有负盛情。”

裘克心方自发出一声苦笑,香君姑娘却嘟着小嘴撒娇地道:“爷爷,您的脾气又发作了,人家裘公子是来给您治病呀,­干­吗先盘问起……”那老者沉声叱道:“丫头住嘴!”

裘克心心念电转,这老者此种态度,想必有原因,好在自己是好意救人,无论对方是何来历,自己说出真实身份,谅不致有多大麻烦。

他念定之后,立即接道:“小可裘克心乃巫山双侠门下,前来拉萨,是求见密宗掌教有所请求。”

那老者面­色­稍霁,却微现诧容道:“裘公子为巫山门下,不知是‘及时雨’文敬塘大侠还是“霹雳火”周少峰大侠的传人?”

裘克心一听对方语气,分明也是武林中人,不由神态之间更为恭顺地道:“晚辈恩师上周下少峰,敬请前辈赐示名号,以免晚辈失礼!”

那老者一声长叹道:“有关老朽姓名来历,说来话长,老弟台既擅长治毒,名门高徒,老朽自是信得过,就请一展身手,待老朽康复之后再作长谈吧!不过,老朽所中,为此间一种极为歹毒的‘金线双头铲’蛇毒,本是无药可解,但老朽实在对这丫头不放心,所以不得不强忍痛苦,以内家真力将其逼聚于一处,以苟延残喘……”裘克心满自信地打断对方的话道:“前辈请放宽心,晚辈负责即时……呀!糟了……”裘克心这一声“糟了”,那老者倒没什么反应,但香君姑娘却急的花容失­色­道:“裘公子怎么了?”

裘克心歉然一声苦笑道:“我那专解中毒的琥珀珠,因临行匆促忘了带来。”

那老者神­色­一动,继而一声轻叹。

香君姑娘嗒然若失地道:“除了那琥珀珠,就没别的办法了吗?”

裘克心心中一动道:“办法倒是有,只是不知有没有效?”

香君姑娘急急地道:“那就请你试一试吧!”

裘克心微微颔首,目注那老者道:“老前辈,晚辈身边带有‘百草仙姑’潘老前辈和‘辣手华陀’宋前辈的疗伤解毒丸,也许有效,前辈不妨试试看。”

那老者眼皮一抬,目放异彩道:“琥珀珠为武林瑰宝,‘百草仙姑’与‘辣手华陀’的灵药也是可遇难求,老弟台你竟兼收并获,再观你目前神仪内蕴,肤泛宝光,一身成就,当可列入顶尖高手之列,请恕老朽说句失礼的话,凭巫山双侠绝对调教不出这等徒弟来。看来你不另有明师,而你的异遇也一定不少吧!”

裘克心谦虚地一笑道:“前辈过奖了!其实,晚辈异遇虽多,却自愧并无任何成就,这些,且等前辈康复之后再谈吧!现在请问前辈可否一试这些灵药?”

那老者道:“老朽也略通医理,这金线双头铲的毒,别人的药固然无法解,但‘百草仙子’与‘辣手华陀’的药,却至少可以解去一半以上的毒质,老朽不但可以恢复活动,也可以多活几年了。”

裘克心闻言之下,不由宽心略放,一面将“百草仙姑”潘淑贞所赐疗伤毒药丸倾出三粒交与香君姑娘,一面说道:“只要能暂时使前辈恢复活动也就行了,一俟此间事情办妥之后,由晚辈或请香君姑娘跑一次中原,将琥珀珠取来,就可根治了。”

那老者轻轻一叹道:“跑一趟中原,谈何容易?”

裘克心道:“晚辈有青雕代步,来回有三五天也就行了!”

那老者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却未说话。

香君姑娘惊异地道:“裘公子,你是乘青雕来的?”

“是的!”

“那青雕现在在哪儿?”

“我将它放置在郊处。”

“明天带我去骑一下,可以吗?”

“当然可以罗!”

那老者佯嗔地叱道:“野丫头,一点规矩都不懂!”

裘克心含笑向香君姑娘道:“香君姑娘请将药丸即给你爷爷服下,让他老人家好好休息一晚,一切明天再说。”顿住话锋,转向那老者道:“晚辈明晨再来拜望,就此告辞!”

裘克心回到自己房中之后脑海中思潮起伏,百念纷呈,尤其是日间在布达拉宫所经的一切,更使他心烦意躁,辗转不能人梦。

一个意念掠过他的心头,我为什么不乘夜间去探查一下,以释疑团……决心一定,立即挺身坐起,排除杂念,跌坐行功,一以恢复旅途疲劳,一以排遣此一段空白时间。

当街上的更鼓响起三更时,裘克心悄悄地穿窗而出,纵登屋顶,略一辨别方向,迳向布达拉宫飞纵而去。

布达拉宫像一个庞然大怪物,矗立在夜空中。

裘克心身形像一抹轻云,迅疾而又轻灵地纵落在第一进的屋顶上。

他隐身屋顶­阴­暗的一面,游目四顾,但见屋瓦栉比麟次,极目难尽,整个宫殿黑黝黝,静悄悄地,显的无比地神秘。

整个布达拉宫,仅仅东南角上一座高楼上有微弱的灯光透出,而沉沉暗影之中,到处都是全副武装的番僧,悄没声地往来巡逻,有些则静立一隅,有如木雕泥塑。

这表面上寂静庄严的宫殿,暗地里却戒备森严,有临大敌似的充满了杀气。

对这富有神秘­色­彩的密宗派根本重地,裘克心尽管艺业高超,此来却并未稍存轻视之意,眼看目前此种阵仗,不由他更加小心了。

这宫中是经常如此戒备的吗?

还是今宵别有缘故?

他,一面心中暗忖,一面屏息凝神,悄悄地移向下面有人影往来的檐角。

一个低沉的语声传人他耳中道:“有什么发现吗?”

另一个重浊的语声答道:“还没有。”

“你要特别当心!尽管今宵本宫已出动不轻易使用的……嗯……但来人功力奇高决不可大意!”

“那姓裘的小子果然会来吗?”

“监院师伯已料准他这几天晚间来窥探……”暗中的裘克心悚然一惊:原来这种阵仗,竟是针对自己而设,只是,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哼!不入虎|­茓­,焉得虎子,既然来了,可不管你有什么厉害设施,非得闯它一闯了心念电转中,不禁豪兴陡发,猛一长身,像电掣星飞似地向东南角上有灯光­射­出的高楼飞掠而去。

裘克心这一尽展身形,所经之处,但觉清风微拂,黑夜中连影子也不容易看出。

那些担任警戒的番僧,也许真未发觉,也许是有意放他深入重围,竟毫无阻碍地到达那一座有微弱灯光发出的高楼之上。

裘克心静立瓦沟中环扫四周,发觉这一座高楼正是布达拉宫的中心,敢情自己已进人人家的心腹重地哩!

既有此发现,而他此时与那发出灯光的房间仅仅是一瓦之隔,因此他的行动更加小心了。

他静伏瓦沟中,以龟息之法屏住呼吸,凝神向下面房间中谛听着。

底下似乎只有三个人在交谈着,此时是一个鼻音甚浓的人在说:“……在下所言,都有事实根据,两位大师如果不肯深信而因循自误,甚至于造成更严重的后果来,那时就悔之晚矣。”

裘克心心中一动,忖道:这声音似曾听过,可是这是谁呢……?

另一个嗓音低沉的语声道:“事实上铁大侠之言,本宫业已采信,要不然,今天对那姓裘的小子,就不致……”裘克心心中疑念更深地忖道:“铁大侠?我所认识的人中,没有姓铁的啊!而这人又分明是在进行一种对我不利的­阴­谋……”那被叫做“铁大侠”的语声道:“既然如此,今天就该出其不意,擒下那小子,据在下判断,贵宫今天的行动,,必已引起那小子的怀疑,他一提高警觉,凭那小子的一身功力,再要想轻易制住他,可就困难了。”

另一个冷傲的语声道:“那姓裘的小子纵然功力通玄,充其量也不过是一个毛头小伙子,铁大侠此种说法,也未免将布达拉宫看的太不值钱了!”

那铁大侠的语声道:“大师请莫误会,在下方才的话,并非瞧不起贵宫,而且其出发点也是为贵我双方的利益。”

那低沉的语声道:“铁大侠且请稍安勿躁,此事最多七天之内,本宫当有所决定。”

那铁大侠的语声道:“贵宫掌教究因何事,需要七天七夜才回宫,是否与在下所说之事有关?”

裘克心心中暗忖:“我于白天所听到的是掌教闭关七日,而目前所听到的却是掌教外出了,看情形似乎两者都可能,也都不可能,而那班禅与班伦大师公出这说也并不真实,下面这两个交谈的人,极可能就是班禅大师与班伦大师二人……”那冷傲的语声道:“掌教师尊的行动,贫僧未便尊告!”

裘克心心中一动道:“是了!果然这下面二人就是班禅大师与班伦大师……听他们谈话之间,似乎双方都有猜疑,我必须想一个妥善的办法在他们猜疑未消,­阴­谋未成协定之前加以……”铁大侠的语声道:“七天的时间不算短,贵宫既迟疑不决,为免夜长梦多,就由在下代为效劳除去那小子如何?”

那冷傲的语声道:“本宫范围以内之事,不敢有劳大驾!”

裘克心认为这语音甚为熟稔的“铁大侠”,总要除去自己而后快,却不知究竟是什么人,颇想移去琉璃瓦,一探究竟,却因下面都是几个顶尖高手,又深恐暴露行藏而犹豫不决……瞥目间,远处一条黑影,其快无比地向这高楼前进。

他日力特佳,但见对方衣袂飘飘,从容举步之间,一跨就是十几丈,这分明是轻功的极致,“千里户庭大法”与“凌虚蹑空”的混合使用,不由瞧的他骇然暗忖道:“武林中竟有此等功力之人,如系魔道人物,岂非没人可以制服他了吗……?”

裘克心沉思未毕,突然肩头一紧,已被人一把抓住,惊懔至极之下,本能地一挣,却是全身功力尽失,不由暗道一声:“完了……”----------------------------第二十七章奋力斗魔耳边厢却同时响起一个细如蚊蚋的慈祥语声道:“孩子,禁声!”

裘克心心中还没有转过念头,卧身处猛然下陷,一泻十余丈,落人一间灯火辉煌,占地不足八尺的斗室中,他因肩头有人提着虽在功力被封的情况下,一跌就是十几丈,身体却并未受伤。

事情固然大出意外,这制住他的人功力之高,也的确骇人听闻。

裘克心于这刹那之间,心中固然惊懔至极,但那一声有如慈母低呼的“孩子”,却使他竟识到此人是友非敌而宽心暗放。

他,身躯一落地之后,肩头一松,一身真力竟也随之恢复流转。游目四顾,室中仅一紫衣老僧与一灰衣老尼盘坐蒲圃之上。

紫衣老僧面容枯槁,神态庄严,看不出究有多大年龄,一双亮目中正放着湛湛神光,凝神看着他。

灰衣老尼面如满月,眉似重霜,合掌垂帘,状似入定。

裘克心心念电转:依那传声示警的语音推断,那将自己带人秘室的人,应该是这老尼才对,可是她状似人定,似乎根本未曾移动过碍…紫衣老僧注目不瞬,低沉地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我佛有灵,这一局残棋,总算有人收拾了!”目中神光一闪,接道:“孩子,老衲即本门掌教达赖……”裘克心闻言心动:想不到这老僧竟是自己此行所要找的达赖掌教……达赖禅师却接着说道:“你的来意,老衲早于班嘉飞鸽传书中获悉,至于今天所以如此对你的原因,目前已无暇多说,好在如果你待会看不懂时,以后再问不迟。现在,老衲为你先行引见一位盖代奇人--武林中人均认为早已正果归西的十绝之首‘寰宇一尼’百了神尼。”

裘克心听的心神一震,正待起身行礼,达赖禅师却挥手止住他道:“适才神尼接引你来此之前,业已与老衲商妥退敌之策,必要时,可能还得由你冒一次险……”达赖禅师话未说完,室外却响起一阵洪烈异常的狂笑,裘克心此刻虽然处于地下秘室之中,但那洪烈的笑声,却依然感到入耳惊心,头皮发炸,足见这狂笑之人的功力的­精­纯。

狂笑方落,继之一串宏亮而苍劲的语声道:“达赖,这些破铜烂铁,用来对付我老人家,你算是瞎了眼啦!…”继之是一连串火铳的“砰砰”声。那苍劲的怒叱狂吼声,和此起彼落的惨呼……达赖禅师脸­色­遂变地拂袖而起?

室外,一连串惊心动魄的交响曲中,夹杂着那苍劲而宏亮的语声道:“达赖,你再不出来,老夫可顾不得什么香火之情,要荡平你这布达拉宫了……”百了神尼慈目一张,道:“掌教请先出去,贫尼与这孩子随后就来。”

达赖禅师向百了神尼微一合十为礼,立即打开秘室暗门,匆匆离去。

“再晚裘克心参见神尼前辈。”

百了神尼伸掌虚空一抬,将裘克心身躯托起道:“孩子,不必多礼!--你知道外面这来人的来历吗?”

裘克心道:“不知道。”

百了神尼道:“他就是达赖掌教的俗家师叔,绰号‘天山异叟’的公冶斌。”

裘克心讶然地道:“既然是掌教的俗家师叔,他为什么又……”、百了神尼打断他的话道:“此事说来话长,现在时机急迫,已无暇说述,且先应付过今宵这一场劫难再说。”

语声微顿,慈目中神光一闪,接道:“孩子,你对密宗的‘菩提三式’剑法,已到何种火候?”

裘克心微一沉吟道:“再晚对这三式剑法已到何种火候,自己也不敢估计,不过使将起来得心应手,倒是有此自信的了。”

百了神尼慰然一笑道:“这就行了,待会让你出手时,你得尽量发挥这三式剑法的妙用,今宵这难关能否渡过,就全看你待会的表现如何!”

裘克心不由诧讶地道:“有您老人家和掌教在,哪还有再晚出手……”百了神尼打断他的话道:“那‘天山异叟’公冶斌既然是达赖掌教的俗家师叔,其一身修为,自然是在达赖掌教之上,而且那老魔除了获得密宗绝艺之外,并还于无意中获得贫尼本门心法秘籍,已兼两派之长,以目前的情况,纵然是贫尼与达赖掌教二人联手,也未必是他的对手哩!”

裘克心不由俊眉深蹙地道:“如此说来,再晚又怎能是他的敌手?”

百了神尼微笑地递过一粒芬芳扑鼻的火红药丸道:“孩子,你先服下这药丸,自有意想不到的妙用,其余你就不用担心啦!”

裘克心虽然对功­精­辈尊的十绝中人只仅仅见过“百草仙姑”潘淑贞与“酒怪”庄百川及“东山三矮”中的老大申屠德等三人,但眼前这神尼,既然达赖掌教尊她为十绝之首,自然不容他有所怀疑的了。

他手拈药丸心想,这必然又是这位前辈神尼要成全自己,使自己功力更行­精­进的旷世灵药,想着,一张口,将药丸吞了下去。

百了神尼伸手贴住他的“灵台”大|­茓­,真力源源输入,同时沉声说道:“静气凝神,抱元守一,以本身真力导引药力循行周身,贫尼一旁助你一臂之力。”

裘克心遵照神尼的指示,行功三周之后,但觉体内真力充沛­精­神焕发,得未曾有,其情形,竟比他初服大还丹后的反应还要明朗化,不由心中暗忖:这不知是什么旷世灵药?竟有如此神奇效果!

百了神尼似乎看透了裘克心的心思,不由淡然一笑道:“孩子,这并非什么旷世灵药,不过是一种亢奋­精­神的药剂而已,其效力只能维持半个时辰,而且亢奋过后会感到­精­神疲乏,所以贫尼不得不以本身真力对你略加补助,以免有伤你的身体。”

裘克心恍然大悟地道:“前辈此举,就是为了便于再晚对付那‘天山异叟’公冶斌吗?”

百了神尼道:“是的--孩子,咱们该走了。”

说着,相偕由秘室的暗门中而去。

走过一条曲折而向上延伸的秘道,出口却在大殿中的一尊巨大的佛像中。

当他们两人悄然走出大殿时,大殿前的广场上却是灯光通明,照耀如同白昼。

广场正中,达赖禅师面对一个身材瘦小,银髯垂胸,两颧高耸,双目深陷,却是­精­光如电的黑衫老者正在侃侃而谈。

黑衫老者背后一丈远处,一字排站着四男二女,男的年约三十到四十岁之间,一律肩Сhā长剑,一­色­天蓝长衫。女的年约三旬,一­色­粉红宫装,雾鬓云环,长裙曳地,身材修短适中,细纤适度,妖娆中别具一番成熟­妇­人的无形媚力。

达赖掌教背后丈远处,却并肩站着一瘦长,一矮胖的两个红衣番僧,可能就是班嘉大师的两位师兄班禅与班伦二人了。

这--本是裘克心与百了神尼二人走出大殿时匆匆一瞥所获得的印像。

百了神尼偕裘克心一直走到达赖掌教身旁,才默默地静立一边。

那黑衫老者冷电似的目光在百了神尼身上一扫,一声冷笑道:“达赖,怪不得你态度如此强硬,原来你自认已找着有力的靠山了,这就难怪罗!”

达赖掌教喧喝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本座看在老檀樾曾与先师同参的情份上,并未因老檀樾已脱离本派门墙,而仍然一再以师叔尊称,如果老檀樾执迷不悟,一意孤行,那实在是一件令人遗憾之事,说不得本座也只有……”黑衫老者一声厉叱打断对方的话道:“达赖住口!”

钢牙一挫,­精­目中厉芒电­射­道:“提起当年之事,老夫余恨难消!现在,不管你对老夫的态度如何恭顺,也不管你方才对老夫的一切设施是否果然系对付另外的强敌,总而言之,老夫的决心,决不改变!”

达赖掌教一声长叹道:“同室­操­戈,师叔所为何来?”

黑衫老者一串凄厉而又洪烈的敞笑道:“老夫此举,什么也不为,只是要证明我这不守清规而又不是藏人的密宗弟子,是否有力量接掌密宗门户?”

达赖掌教神­色­一整道:“师叔既然执意如此,那也是莫可奈何之事。”

黑衫老者环视四周,一声冷哼道:“达赖,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难道就不为布达拉宫千万名弟子着想一下?”达赖掌教凛然地道:“为了维护本派根本重地,纵然全体以身殉道,也说不得了。”

黑衫老者厉声叱道:“不识好歹的蠢货!好,那你就等着领死吧!”

百了神尼慈目一张,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公冶檀樾能否听贫尼一言?”

、黑衫老者冷然一哂道:“这是本门的家务事,大师认为能管得了吗?”

百了神尼道:“贫尼既然碰上,自不能不尽一番心意。”

黑衫老者嘴­唇­一撇道:“武林十绝的招牌固然响亮,但在我‘天山异叟’公冶斌的眼中,却并没有什么了不起。大师这一番心意,恐怕是白费了!”

百了神尼神­色­依然地道:“武林十绝的招牌固然吓不倒人,但公冶檀樾却也未必艺盖天下。”

百了神尼的神­色­与语气虽然平和,但语意却是针锋相对,决不含糊。

“天山异叟”公冶斌(黑衫老者)一声冷嗤道:“口说无凭,你且跟达赖联手试试看,能在老夫手下走过多少招?”

百了神尼平静地一笑道:“贫尼早已封刀归隐,不问江湖中事,自不便再和公冶檀樾一较雄长,不过--公冶檀樾如果想见识一下十绝的武功,贫尼自不便使公冶檀樾失望。”

语声一顿,将裘克心向前一推道:“孩子,你且向这位自诩天下无敌的公冶老前辈讨教几手不传绝艺,记着:事关十绝威名,你得好自为之,莫塌了武林十绝的金字招牌!”

这片刻之间,裘克心已由双方的对话中明白了“天山异叟”公冶斌是因犯了门规而被达赖掌教的师祖逐出门墙的俗家弟子,此行却是含愤而来,存心夺取密宗掌教的职位,情况之严重,已可想而知。

至于布达拉宫为何于自己以礼求见掌教时那样的对付自己?以及适才“天山异叟”公冶斌口中所说的“不管你方才对老夫的设施是否果然系对付另外的强敌”之语,其中是否另有文章,一时之间,却难以猜测。

此刻,百了神尼将他向前一推,以他的冰雪聪明,却已大致猜到神尼的意旨不外是要借自己一个后生晚辈的身份,在某一种情况之下,使对方知难而退。

果然,就当裘克心安详地前移傲然卓立“天山异叟”公冶斌的丈远处时,“天山异叟”公冶斌似乎是气极之下忍不住一阵狂笑道:“这是你的俗家弟子?还是你们武林十绝所共同调教出来的衣钵传人?”

百了神尼淡然一笑道:“这娃儿是‘儒怪’丁二的曾徒孙,虽然是十绝之一的嫡系传人,但到目前为止,他的艺业,却还未经十绝中任何一人亲自指点过。”

“天山异叟”公冶斌一本正经地向裘克心端详了一阵之后,口中“啧啧”有声道:“好一个百年难见的奇材!可惜呀可惜!”

百了神尼讶然地道:“可惜什么?”

“天山异叟”公冶斌道:“老夫这所谓可惜,是有双重意义,其一是可惜他投错了师门……”百了神尼不待对方说完即微哂地接道:“如果投在檀樾你的门下就好了!”

“天山异叟”公冶斌傲然自得道:“不错!如果投在老夫门下,老夫保证他一年之内成为武林中第一人。”

百了神尼不宵地一声冷哼,道:“所谓第二个可惜的原因呢?”

“天山异叟”公冶斌道:“可惜这一朵武林奇葩,不过是昙花一现,眼前即将萎谢了!”

百了神尼道:“你那么自信?”

“天山异叟”公冶斌道:“老夫不但有此自信,而且因这种自信产生一种奇异的联想,不过老夫自知这是办不到的事,所以这奇异的联想不说也罢!”

百了神尼应道:“说说又有何妨呢?”

“天山异叟”公冶斌目光一掠裘克心道:“如果这娃儿能改投老夫门下,老夫对这密宗掌教之争,愿意自动放弃。”

百了神尼淡然一笑道:“这的确是办不到的事。”

顿住话锋,向裘克心一使眼­色­道:“孩子,可以开始向这位公冶老前辈恭领教益了!”

裘克心气定神闲地目注“天山异叟”公冶斌道:“公冶前辈请亮剑。”

“天山异叟”公冶斌一声狂笑道:“对付你这|­乳­臭未­干­的娃儿,还用亮剑!”话锋微顿,目­射­威光道:“老夫如果不在三招之内挤出你的蛋黄来,此间事就此拉倒!”

百了神尼冷然地道:“说话可得算数!”

“天山异叟”公冶斌道:“老夫是何许人,岂有说话不算数之理!不过,面对如此良材美质,实在有点不忍下手,所以……”百了神尼微微一哂道:“别假惺惺了!娃儿亮剑进……”百了神尼口中那“亮剑进招”的“招”字尚未说出,同时二个娇媚的语声打断她的话道:“有事弟子服其劳,师傅,这娃儿还是由徒儿来对付吧!”

话声中,红云飘闪,那站在“天山异叟”背后的两个宫装少­妇­之一已俏立裘克心面前,睁着一双水波盈盈的媚目,凝注裘克心,未语先笑道:“小兄弟,亮剑厂“呛”地一声清越龙吟,金虹耀目,裘克心手中的太阿神剑业已出鞘。

原来裘克心与庄敏芝二人在熊耳山洞前计斗文人俊文人杰两兄弟时,庄敏芝那俏妮子有意无意之间,将自己的太阿神剑与裘克心的银虹宝剑交换了,当时,在一连串的紧张过程中,未曾注意,偏偏两枝宝剑的剑鞘竟也能互相通用,事后,随手将宝剑人鞘,也就忘去了。

当然,裘克心一直到目前为止,还以为是当时忙中有错,并未想到这是庄敏芝有意将四奇剑之一让与他哩!这些闲话,就此表过。

且说裘克心的太阿神剑一出鞘,不但使他对面的宫装美­妇­神­色­一变,在场之人,凡识此宝剑的来历者,无不齐齐一怔。

“天山异叟”公冶斌讶然地道:“太阿神剑本是密宗镇派之宝,前些时候说落入酒怪庄百川手中,目前怎会又落入娃儿你手中了?”

裘克心正容朗声答道:“这宝剑的所有权还是属于庄老前辈,目前,裘克心不过是暂时借用罢了!”

他不便说出与庄敏芝换剑详情,只好临时扯一个谎,说是暂时借用。

“天山异叟”公冶斌啊了一声,脸上现出一丝奇异的神­色­。

百了神尼神­色­一整道:“公冶檀樾,方才说的是由你亲自出手,三招定胜负,如今却由令高徒出手,这该如何说法?”

“天山异叟”公冶斌道:“由老夫徒儿出手,招数自当酌增,我看就改为二十招吧!”

此刻的裘克心,但觉全身功力充沛,一付跃跃欲试的姿态,影响到他的情绪也特别兴奋,不由豪气如虹地一声朗笑道:“公冶前辈,不论与令徒二十招之搏的胜负如何,裘克心之意,方才的协定还是以与前辈您亲自赐教的三招为准。”

“天山异叟”公冶斌拇指双翘道:“好!就凭娃儿你这一份雄心豪气,待会我老人家不挤出你的蛋黄就是。”

同时,达赖掌教却以传音入密功夫向裘克心道:“孩子,你既要逞强斗那老魔,则与那妖­妇­交手时,可得保全实力,莫要使用‘菩提三式’才好。”

裘克心微微颔首,表示遵命。

此时那宫装美­妇­已由腰间解下一条长约一丈的粉红­色­绸质软带,迎风一抖,幻起一圈圈的红云,并散播着阵阵沁人心脾的幽香。

裘克心深恐那幽香中有什么文章,不由心头一懔,闪身纵立上风位置,蹙眉凝注对方,提神戒备着。

那宫装美­妇­忍不住一阵“格格”媚笑道:“小兄弟别怕,姊姊这天香捆仙带所发香气出白天然,决非迷人神志的毒气,请放心好了!”

这妖女体态丰盈,媚骨天生,几乎全身每一寸都充满了女人的媚力,尤其是一双水汪汪的媚目,一直在裘克心全身上下溜转着,那情形,就像恨不得一口将裘克心囫囵吞下去似的。

尤有甚者,当着自己的师傅和恁多外人面前,对一个处于敌对地位的陌生男人,一开口就是姊姊弟弟的叫得那么亲热而自然,这一份大胆,也就够人瞧的了。

裘克心毕竟年轻脸­嫩­,在对方那种­肉­麻当有趣的称呼与一语道破自己心事的情况下,不由窘的他讪讪地俊脸一红,哑然怔立。

那宫装美­妇­还以为是裘克心被她的美­色­迷住了,不由柳媚花娇地一声媚笑道:“小兄弟,进招呀!姊姊先让你三招。”

裘克心神­色­一整,“唰唰唰”虚空连发三招收剑朗声说道:“盛情拜领,尊驾也可以发招了!”

宫装美­妇­一阵“格格”媚笑道:“小兄弟,真有你的,给你便宜你都不要,你姊姊可要发招。”

她口中虽然说的好听,手中的天香捆仙带却早已幻起一片红云电卷而出,带头并显出七八个红­色­箭头,挟着“嘶嘶”锐啸,令人虚实莫测地一齐点向裘克心胸前“|­乳­根”、“将台”、“七坎”……等七大要|­茓­。

这妖­妇­能将一根丈许长的红­色­软带,发挥到如许威力,其一身功力,也确非等闲了。

裘克心一声清叱:“来得好!”太阿神剑幻起十朵金花,迳向对方的红­色­箭头迎去。

不但将对方带头所幻起的七个箭头一齐堵住,那剩下的三朵金花并以牙还牙地穿透红云迳向对方的“中庭”、“建里”、“分水”等三大要|­茓­点去。

这正是“大衍剑法”中的一招“满天星斗”,在通常情况之下,能一下振出七朵剑花已是难能可贵的了,但裘克心自于福王遗孤朱念明手中获得师门武功的原始秘籍“广成残篇”之后,对大衍剑法已有了更高一层的成就,随手一挥,竟超过一般极限地洒出十朵剑花,以攻还攻,不但迫的那宫装美­妇­骇然变招后撤,即连一旁观战的“天山异叟”公冶斌亦不由地悚然动容道:“怪不得你那么狂,这一套大衍剑法,的确已练到化境,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纵然那个老怪亲自使来,也不致比你更高明了!”

就当“天山异叟”公冶斌的说话当中,裘克心乘一招却敌之威,绝招连使,“唰唰唰”一连三剑,迫的那宫装美­妇­连退八步才堪堪避过。

那宫装美­妇­,身为“天山异叟”公冶斌的嫡传弟子,一身功力,自非等闲,严格说来比裘克心差的并不算太多。

只是此刻的裘克心因服过了百了神尼所赠的能亢奋­精­神的灵药,­精­力充沛得无与伦比,而那宫装美­妇­首先是大意轻敌,­色­迷心窍,再加上先机已失,如今要想扳回均势,就实在有点力不从心了。

那宫装美­妇­将丈许软带舞成一片红云护住周身,只留下一个带头不时乘隙攻出一两招,已成了守多攻少的局势。

裘克心自功力一再­精­进以来,今宵所遇算是第一个功力相当的强敌,但他顾虑对方与密宗一派的渊源,·同时彼此之间又无深仇大恨,因此不便施出杀手,以那宫装美­妇­的功力,要想短时内胜过他,却也不是一件易事。

因此,一时之间,但见天香捆仙带如游龙夭娇,太阿神剑似金蛇乱窜,异香四溢,劲气排荡,竟是谁也奈何不了谁。

堪堪十五招已过,还是一个不胜不败之局。

裘克心已微感不耐,就当他准备施展大衍剑法中的连环三绝招,多少给对方一点颜­色­之际--“天山异叟”公冶斌却陡地一声断喝道:“停!”

带影与剑气齐收,那宫装美­妇­娇喘细细,俏脸生霞,一双妙目死死地盯住裘克心,使那芳心之中,究竟是爱?是恨?是愤?是羞?恐怕只有她自己清楚。

裘克心气定神闲,对方才的一场恶斗竟似根本未发生过那么回事似地,目注“天山异叟”公冶斌,剑眉微蹙地朗声问道:“二十招之数未满,胜负未分,公冶老前辈却为何叫停?”

“天山异叟”公冶斌道:“胜负已分,不必再打了。”

裘克心讶然地道:“公冶前辈之意,是判定我裘克心败了?”

“天山异叟”微笑地道:“不!老夫的意思正好相反。”

裘克心心想这魔头毕竟还有自知之明,但口中却漫声问道:“胜负尚未分晓,公冶前辈如此判定,恐怕令徒不会心服吧?”

“天山异叟”公冶斌道:“服气不服气,你自己问问她不就行了!”

裘克心方自将目光移注到宫装美­妇­的脸上,那宫装美­妇­却向他含笑敛衽为礼道:“谢谢小兄弟方才剑下留情。”

裘克心俊眉一蹙,转向“天山异叟”公冶斌道:“现在是否该前辈赐教了?”

“天山异叟”公冶斌含笑答道:“你我之搏,虽仅三招,但对你的影响却极大,你方才经过一场恶斗,已消耗去部分真力,老夫不愿占你这便宜,且等你调息一番再开始吧厂裘克心俊眉双轩道:“老前辈盛情心领,裘克心毋须调息,就请立刻赐教吧!”

“天山异叟”公冶斌一声敞笑道:“娃儿狂得可以!好!请!”

裘克心心知凭对方的身份地位,决不会先发招,也不再客气,长剑一挥道:“裘克心有僭了。”

金虹电­射­,隐挟龙吟之声,声势之盛威力之强,使这目空四海,不可一世的老魔亦不由地傲态尽收,一声惊咦道:“好小子,原来你还藏有绝招未露!”

话声中,右手大袖微挥,一股潜力,将裘克心的宝剑逼开一尺,左手五指箕张,竟乘隙向裘克心当胸抓来。

这魔头也的确是有不可思议的功力,在大意轻敌的意外情况之下,不但临危不乱,居然震剑还攻,一点也不肯示弱。

裘克心心知这老魔不好惹,所以一开始就使出密宗绝艺的“菩提三式”剑法中的第一式“水龙吟”,存心给对方一个下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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