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
真的吵死了!
段子训面色阴郁地坐在唯一勉强堪称完好的罗汉椅上,拧着眉,忍受外头不时传来的喊叫声。
这三天以来,他一直维持着同样的姿势,不吃不喝,也不睡觉。
他不是想自杀,而是在想一件事。
他思考时,需要安静与专注,可偏偏不断有人来干扰他,莫怪他要发怒。
第一天,他确实暴怒不已,发狂似的砸烂房里所有东西,脑子里还塞满了背叛抛弃的愤怒,其他的,他什么都无法去想。
第二天,愤怒的情绪退去一些,有些不同的声音进入脑子里,也让他开始对整件事产生怀疑。
秦晴会不会,其实并没有背叛他?
他思索起事情的来龙去脉。
到了第三天,他不但怀疑,还几乎能够肯定,秦晴不是自愿离开他的。
他不该怀疑她的!他太了解她了,秦晴不可能就这样离开他,那个傻丫头心里只有他,装不进别的东西。
一个平日对他尽心尽力、甚至愿意陪他一起死的小丫头,会在他危急之时抛下他,只为顾全自己?
他不信!
若说她平日对他百依百顺、温婉体贴,全是虚情假意,他是决计不信的。
段子训倏地站起身,迫不及待想去查证这件事。
这时,又有加入叫喊的行列。
“二殿下?二殿下?”
他听出这是自己大哥的女人——凌皖儿的声音,但懒得理会,所以直接拿起掉落在一旁,裂了条大缝的茶杯,往房门上扔去,警告对方闭嘴。
没想到她胆子忒大,竟然没立刻逃走,还继续在门外叫喊。
段子训终于忍不住,恼火地吼着要她流开。
正常女人到了这地步,没尖叫逃走,也该吓哭了,但凌皖儿这女人,大概天生大胆,不知道什么叫害怕,还继续在门外叫喊。
段子训眯眼,死瞪着门板,咬牙握拳,不断压抑怒火。
别以为她是他家老大的女人,他就不敢动她,把他惹恼了,照样教她好看!
直到那句话,透过门板传进来:是很重要的事,是关于秦晴,其实她……
听到秦晴的名字,段子训倏然绷紧身子,侧耳倾听。
“她不是主动离宫的。”
听到这句话,段子训几乎是立刻跳起来,直往门口冲。
“你方才说什么?你再说一次!”他猛地拉开房门,语气凶恶地质问站在门前的凌皖儿。
凌皖儿只听到门里传来乒乒乓乓的声响,下一刻,对方却突然拉开房门,把她吓了一大跳。
“你把我吓死了!”她拍着胸口抱怨。
“快说清楚!你为何说秦晴不是主动离宫的?”
他实在有够没礼貌,不过看在他是她喜欢男人的弟弟分上,又为爱受了大罪,也就不与他计较了。
凌皖儿告诉他:“因为秦晴来找过子让。”
“找我大皇兄?”段子训眯起眼,露出怀疑的表情。“她去找我大皇兄做什么?”
“秦晴她……”凌皖儿开始描述当时的经过。
“太子!”
当时凌皖儿与太子段子让正走在回廊上,忽然一句女子冲出来,扑跪在他们面前,把他们吓了一跳。
“你是……我二皇弟房里的人?”段子让认出了她。
“是的!”秦晴压抑想放声大哭的冲动,颤抖地哀求:“奴婢秦晴,求太子您放了二殿下。二殿下绝不可能谋反叛变,他不是这种人啊!这当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求您放二殿下出来,查明清楚吧!”
秦晴想忍住泪,可实在禁不住,只要想到段子训可能受到严厉的惩罚,甚至丢了性命,她就伤心得忍不住哭泣。
她哭得几乎泣不成声,让凌皖儿瞧得也跟得伤心起来。
她一定很爱段子训。她心想。
“不可能!我已经查明清楚,指使刺客来刺杀我的就是他,没什么好说的!”
段子让将无情兄长的角色,演得入木三分。
“太子——”
“别再说了!你退下去,要不退下,我连你一并捉拿治罪。”段子让不耐烦的喝斥她离开。
“好!晴儿愿意下狱,请太子也将晴儿关入天牢吧,晴儿愿意在牢里头服侍二皇子。”秦晴破涕为笑,欣喜地央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