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

琴给小米换了个冰袋，摸摸小米的红毛，刚见小米的时候，小米的红毛只到肩头，如今已经长到后背了。

“琴？”

小米迷迷糊糊地说。

“看看谁来看你了？”

小米睁开眼睛，看向琴的身后，是一身黑­色­军装，抱着胳膊的卡麦尔。

“啊。”头一次看卡麦尔穿黑­色­呢。

小米想，真好看呀。银发都要显得发光了。

卡麦尔走过来，轻轻蹲在小米的身边，“还难受么？”

小米摇摇头。

卡麦尔垂下眸子，难过道，“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

“没想到沙利叶的灵魂也被动过手脚了。是我疏忽了，伊芙的灵魂都能碎裂，沙利叶的灵魂被诅咒也就不算什么了……”

小米沉默了一下，歪过头说，“上一次在西街，你跟我说。你给我留了作业，让我想是谁在搞鬼。我虽然还没想明白，但是我知道它。”

卡麦尔和琴对视一眼，都微微皱眉。

小米说，“我听见它的声音了。它在我耳边说，苏醒吧，不甘沉睡的沙利叶，我就梦魇了。怎么也醒不过来，怎么挣扎也醒不过来……那个不详的沙利叶。我就在她的身体里，我不能控制她，只能看着一切……昨天在西街，我透过她，看到琴抱着我……”

小米抬起胳膊，“然后看到我胳膊上有蛇纹，之前也有吧，琴一定是瞒着我了。”

琴别过头。吹口哨。

小米说，“还有，我在伊芙的记忆里也听到了那个声音……”

小米顿了顿，认真地看着卡麦尔说，“伊芙是个好孩子，她只是被那个它迷惑了。卡麦尔是知道的吧。你知道它是谁，才会给我提问的吧。”

卡麦尔沉默着。

小米说，“还有……那个声音……我还在哪里听过……”

卡麦尔将小米抱起来，搂在怀里，“不要想它了。路西法殿下说白诅咒来自沙利叶的灵魂，灵魂化成实体，从你的梦境挣脱出来了。你还小，当然不能控制她。但是沙利叶的记忆已经封存在了你的心里，和你的记忆融合在一起了。所以别担心。”

“所以她才会想不起来自己是谁么。”小米说，“我能感到她的不安，不安得厉害了，就会变成愤怒。”

卡麦尔叹了口气，温柔道，“好了好了。别担心灵魂的事情了，小米。今天学校不开学。所以你在这里住下吧。你爸爸也赶回来了，我见了他才回来，他很担心你，托我把这个给你。”

卡麦尔从口袋里翻出一张纸，上面是小米骑在爸爸脖子上的合影。

小米接过照片，翻过来，上面是爸爸的笔迹，写道，“生日快乐，小公主。”

小米眼泪刷拉就掉下来了。

“明天是我九岁的生日。”

卡麦尔一愣，又在口袋里摸摸索索，变戏法一样地翻出一叠草莓面包圈的代金卷。

“生日快乐。”

琴鄙视卡麦尔道，“你穿的可是军装？口袋里还真能装。”

卡麦尔微微一笑，又在口袋里摸摸索索，果然又翻出了一支­棒­­棒­糖，“刚才遇见了路西法殿下，他托我给你的。”

琴彻底无语。

小米接过­棒­­棒­糖，欢喜得要命。

琴想了想，尴尬道，“你也没跟我说，我也没准备礼物给你。这样吧。”

他凑过来，撅起嘴巴说，“来，小米宝贝儿。我送你一个吻吧。”

卡麦尔及时抬起手，挡住琴凑过来的脸。

“你敢亲小米？她可是我未来的女人。”

琴大怒，“你可真厚脸皮。”

小米嘿嘿一乐，余光看到一边的书包，突然想起什么。

她拉住卡麦尔说，“小麦。为什么今天没开学？”

小米越想越不对劲儿，“这里是罗德欧加呀，你怎么来第七狱了？”

卡麦尔叹了口气，“小米。你还小，利用你收集沙利叶的灵魂，我很抱歉，你承受和遇见的，已经远远超出一个九岁的小孩了。小米。我希望你能够幸福，跟爸爸妈妈过一个平常的生活。和以前一样。收集羽毛，抄抄作业，攒点私房钱，剪报纸上魔王殿下的照片。”

小米握拳，“我不是小孩了！我马上九岁了。”

琴和卡麦尔一齐沉默。

卡麦尔站起来，“我先离开一下，小米，一会儿你爷爷还要来看你。”

“嗯。”

“赶紧好起来。”卡麦尔温柔地说。

“琴。”卡麦尔走后，小米突然说，“那个声音。我知道是谁的了。”

她绝对听过。

记忆里，沙利叶带着小小的伊芙去神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