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开门的佣人说文医生来了,颜署阳不悦,“是不相信我家的药还是不相信我的手艺?”
“不相信你的手艺,太疼了。”
文医生是个老中医,原先在医院上班,医术了得,莫晓彤的父亲花重金把他从医院挖了出来,成了他们家的私人医生。莫令维虽心狠手辣,但妻子慈悲心肠,她说文医生医术高超,只为他们服务太浪费了,应该惠泽大众,莫令维一想也有道理,干脆开家医院,文医生担任院长。几年时间这家医院成了城中最昂贵的私人医院,成了身份的象征。皆大欢喜。
文医生给莫晓彤检查了一番,和蔼地问,“抹了什么药?”
颜署阳将带回来的药递给他,文医生打开瓶子嗅了嗅说,“这药不错,应该管用。”
颜署阳很是得意,“一个亲戚家的祖传秘方。”
“嗯,没什么大碍,卧床几天就好。颜先生有空就给她揉揉,配上这药,年轻人底子好,很快就能恢复。你这有药,我就不另外开了。”文医生笑呵呵地说。
“文医生啊,有没什么特效药?”莫晓彤问,“很疼的。”
“呵呵,没有。腰伤要养,权当休息好了,那我先走了,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花白的头发衬得他很是可亲。
莫晓彤挽留,“留下吃饭吧,我让厨房准备了晚饭。”
“不了,医院还有事,我得回去。”
颜署阳感到歉意:“真是抱歉,这么忙还要您为这种小事专门跑一趟。”
文医生拍了拍颜署阳的手臂,“说哪里话,这是我该做的。”
颜署阳送走文医生,把莫晓彤扶进房间,揶揄她,“真是千金小姐,一点小伤还得大动干戈。”
“刚刚你爸爸说什么来着,‘以后这小子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替你出头’。”莫晓彤拿腔拿调地模仿,“你翅膀硬了是不是?我看问题都在你,我不管你还没人能管你了,现在成家了还每天不着家,你以为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是不是……”然后笑作一团,腰又在隐隐作痛,乐极生悲。
颜署阳觉得牙痒痒,颜面扫地,“你以为抬出我爸就有用了?”
“你这个不孝子,有种就滚下山。”
“你小心我下去就不回来了。”
莫晓彤佯装不屑,“谁稀罕……”
说归说,颜署阳到底是没下山,也许因为老头子,也许是因为其他,但对于莫晓彤态度依然恶劣。
莫晓彤有个习惯,就是在饭后必须站半到一个小时,以助消化。这天她只得在床上摆个小桌子吃饭,吃完后躺着觉得极度不舒服,自己揉又不得力。她打电话给在书房的颜署阳,柔声细语地叫他,“署阳!”
“干什么?”他闷闷的。
“你在把电脑搬到卧室来好不好?我很无聊。”她用脚趾头都能想到他在上网。
“你受伤了,安分点。”
电话啪地挂了,传来嘟嘟声。
安分、安分……
上网和安分有必然联系么?
当颜署阳搬着电脑进卧室时,莫晓彤正在哼哼唧唧地想要转个身,却怎么也用不上力,她故意夸大音效好引起颜署阳的注意,终于他凑过去,“你怎么啦,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莫晓彤白了他一眼,“要你管。”
“你以为我爱管。”他转身又出去了。
到底是他无趣还是她不懂服软?
颜署阳又进来,他靠在软榻上上网。静悄悄的,键盘声格外悦耳,莫晓彤心里馋得很。
“你给我找本书吧,我想看看书。”她开口。
颜署阳放下电脑抿着嘴出去了,进来时带了一本厚重的《追忆似水年华》,莫晓彤呆呆地看着他,“你看过这本书吗?”
他把书扔在床上,“用来催眠不错。”
“……”莫晓彤无语,“你看完了?”
“我只用它来催眠。”
莫晓彤“噗”地笑了,“每次看完第一页就睡着了吧?”
“功效还没那么好,总得看个两三页吧。”
“那你把电脑搬过来,我上网,你看书,怎么样?”
某人无动于衷。
“那你帮我揉揉肚子吧,我难受得很。”
颜署阳终于放下鼠标,黑着脸过去了,双手覆在她的腹部,整个身体贴着她,沐浴露的清新里夹杂着须后水的味道。
“这,这?”他询问,并且轻揉着,力道恰到好处,莫晓彤忍不住轻`吟。
“你在叫`床吗?你叫`床就是这样的。”
莫晓彤脸都气绿了,推开他,颜署阳还偏凑过来,抑制不住地笑,“来,我再给你揉揉。”
晚上睡觉,莫晓彤翻来覆去睡不着,颜署阳早已呼吸四起,迷迷糊糊间他问,“你要不要看《追忆似水年华》?”
“署阳,我想洗澡。”
颜署阳还是迷迷糊糊,“你这样子怎么洗澡?乖,早点睡。”
乖,早点睡。多么顺口多么贴,这是梦话吧,对谁说的,他把她当成了谁?在她之外,他竟是如此的柔情蜜语。莫晓彤不甘心地推醒他,“你醒醒,帮我放水。”
颜署阳极不愿意地睁开眼,眼前的莫晓彤正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帮我放点水……”
“明天洗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