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晴空万里。
莫晓彤没有通知颜署阳搬离了曾经属于她的小家,重新回到莫家,只是昔日辉煌繁盛的莫家已变得萧索,门庭冷清。
莫晓彤给律师打电话通知他们她要离婚,财产进行重新分配,律师很惊讶并且提醒她,“颜太太,当时你们定下来的婚前协议想当苛刻,并且规定谁先提离婚,财产无条件归对方所有。”
莫晓彤怒道,“我不是过错方。”
“可是……”
“没有可是,你现在就叫人清算财产,我只要回属于我的那份,颜署阳胆敢苛刻我一个子儿,我就剁了他。”
莫晓彤啪地挂掉电话,让家佣把她的东西搬上车,带走了文姐。
多事的文姐在莫晓彤整理东西时偷偷打电话通知颜署阳,但颜署阳的速度没有赶上莫晓彤的脚步。
莫晓彤望着那条幽静的小路,和渐渐远去的房子,心里无限惆怅,那里曾几何时也情意缠绵,曾几何时也欢声笑语。
她在沙滩上坐了很久,蓝天下海鸥飞翔,几多祥和。
人这一生要经历多少风雨和苦难才能到达幸福的彼岸?也许彼岸就像这苍茫的大海,你永远只能在这岸眺望,憧憬。曾经她以为自己已经到达了彼岸,而今才知一切不过是海市蜃楼,空了她一腔的欢喜和期盼。
她仰望天空,晴朗的天空刺得她眼睛微眯着,她想起了她的妈妈。善良的妈妈在天上看见她的处境难过吗,爸爸发脾气了没有?突然她的泪水滂沱,抑制不住地对着天空哭泣,那是因为光线太过刺眼。
她买了一束白玫瑰,独自坐着计程车去了墓地。
颜署阳立誓用的杯子还在原处,碎得四分五裂,莫晓彤蹲身拾起,是它们陪伴着她的父母。那些情景还历历在目,记得他当时斩钉截铁地说,“今后我颜署阳将和莫晓彤共度风雨,不离不弃。我若负晓彤,就犹如此杯……”
他负她了吗?没有,是她执意要离婚。
她把鲜花放在了坟前,拿出纸巾替父母擦去满目的尘土,然后抚摸着他们满含笑意的照片,自己也笑了,“爸爸,妈妈,我来看你们了。”wωw奇Qìsuu書còm网
她在墓边坐下,头靠在墓碑上,就像靠在妈妈的肩膀,搂着她的手臂和她聊天,他的爸爸坐在一边看着他们笑。
“爸爸妈妈,今天太阳很好,很温暖。我已经很久都没有关注过这些了,我也很久没有好好睡个觉了,真累啊。”
“我有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告诉你们。你们先听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呢?”莫晓彤抬头看着远处想了一会儿,脸上的酒窝若隐若现,“按照老习惯我先说好消息吧,让你你们高兴高兴。我怀孕了!哈哈,我没骗你们吧,高兴吗?一开始我也很高兴,可是署阳不知道从哪里又冒出一个孩子,这个就是我所谓的坏消息。我决定离婚了,爸爸,您最疼我了,所以您不要骂我。那个女人不是个安分的主,我不想辛辛苦苦几十年到都来给别人做嫁衣,说不定还赔上您奋斗了一辈子的产业。妈妈,您不用伤心,也不用自责,长痛不如短痛,我相信我以后过得会比现在更好。我会学做生意,不必再依附任何人。以前没跟着爸爸学习经商之道真是后悔了,不然今天也不会落得如此田地。”
“爸爸,妈妈,我要离开一段时间,我不想再见到署阳,两人在一起除了吵架还是吵架,心情很不好。可是我这一走,我知道和他永远不会在一起了,我们中间隔着太多的东西,感情也不够深刻,我们都觉得彼此自私。妈妈,我自私吗?我好难过,我多希望您的外甥能够在完整的家庭长大,能够独享父爱,心里有很多很多的爱,爱自己爱别人。所以我很犹豫,现在生下它,它长大了责怪我怎么办?”
“有时候真想去和你们团聚算了,反正了无牵挂,可又不甘心,我的人生都还不完整呢,都没有找到一个真心爱我疼我的人,现在家也不像家,连个伴都没有。你们说这世界怎么会有像杨忻那样的女人呢?可我生下孩子是不是也和她一样了?这真是个难题,就像哈姆雷特说的一样,活着或者死去,这是个问题。”
……
莫晓彤在墓场呆了很久,絮絮叨叨地和她父母说了很多话,时而笑时而哭。然而在那样的环境怎样都是正常的,不像个疯女人。
颜署阳回家时,莫晓彤已经走了,她带走了属于她的所有东西。他急忙去了莫宅,也没看见人,问文姐,文姐说是去海边散步了。
沙滩上人很少,颜署阳疯了一样地叫着:“晓彤、晓彤,莫晓彤……”
他的声音随着那些风声飘到很远,那些游人们纷纷回头,他把沙滩走了个遍,并没有看到莫晓彤。他失神地望着稀少的游人,多希望她们其中一个可以微笑着像他走来,或凶或温柔地叫他:“颜署阳……”
他的手机里一直是机械的女声: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失望而归,而莫晓彤并未如他所愿地回到莫家,那条叫做“小乖”的小狗在他脚边蹭着汪汪直叫,他抱起它,顺着它的毛问,“小乖,你告诉我,晓彤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