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咖啡,我走楼梯去九楼的图书馆。在这栋玻璃楼中总共设有八部电梯,所以楼梯间常常是杳无人迹。在我走到四楼时,我听见了有脚步声从上而下。在我走到四楼半时,我遇见了徐恩,而徐恩的一声轻叹可以翻译成一句话:原来你在这儿。
“找我?”我明知故问。
“你打算什么时候才买手机?”徐恩反问我。
之后,徐恩带我去买了手机。他开一辆香槟色的尼桑。我说得不咸不淡:“我比较喜欢维邦的车。”徐恩坦然道:“你可以喜欢他的车,和我。”
我的手机号是徐恩选的,至于一切费用,则是由我自己付的。我不愿和徐恩扯上关系,这其中包括感情、身体,还有金钱上的关系。在送我回家的路上,徐恩得意道:“你把你号码的最后两位对调一下,就是我的号码了。”我嗤笑道:“这下,你不用送我第三张餐巾纸了。”徐恩送我的第二张餐巾纸始终在我的书包里,我终于可以把它用掉了。
可我还是不愿和徐恩扯上任何关系,他这种男人,并不比彭其更适合我。
彭其又发来邮件,短短一行:青青,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的电话号码?
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彭其和徐恩,都在和我讨论电话号码。可不可以?他彭其有多久没有对我黄青青如此谦逊了?
我选择的“市场投资”是一目了然的阳盛阴衰,教室里,寥寥无几的女性散布在众多愚笨的西方男性中。我之所以说他们愚笨,是因为他们在面对最基本的微积分时,会束手无策。而我也不见得是高明的,在任何关乎实践的课程中,那群在银行和交易所里摸爬滚打了数年的男人们,就会无情地将我对比成一名低能儿。
我和威廉是互帮互助的,虽然在我为他讲解数学题目时,中文的加减乘除平方平方根总是顺口而出,虽然,在他为我演示一系列的统计模型时,我总是跟不上他的语速。
有时,我会盯着威廉健壮的手臂而分神。威廉自大道:“怎么样?我可是健身爱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