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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萱姐儿要冲喜了

总算她们时时备了帕子,及时堵住了嘴巴,不至于喷的到处都是,还是大太太机灵,笑道:“母亲看人是用心眼看的,这个丫鬟自然就是个好的。”

老太太却不给她面子,叱责道:“什么心眼,老婆子眼睛亮着呢,这丫头就是生的好,比你们几个生下的都长的好”

平日里老太太最疼爱的大儿媳都遭了训,谁还敢顶风做对,一个个笑着道,母亲说的是,这小丫鬟就是生的好,可不就是仙女下凡么?

映红又凑到老太太耳边轻声道:“这个小丫鬟就是得了贺大娘另眼相看的。”

老太太淡淡的哦了声,这次是仔仔细细的又把顾二打量了一遍,她拉过顾二的手,入手一片粗糙,不禁和蔼地道:”是个能­干­活的孩子,这手比我这个老太婆的还要粗糙呢。”

转头吩咐映红道:“去把我那瓶梅花膏拿来。”

映红一个眼­色­过去,立刻就有小丫鬟飞奔回老太太院子里,片刻功夫回转来,十分懂事的把一个瓷瓶递到了映红手里,映红又亲自放到了老太太手边,把盖子旋开。

一股淡淡的香气飘逸出来,老太太用指甲挑了一点出来,却是半透明的带着点淡淡的粉­色­的凝露。

老太太又执起顾二的手,正要涂抹,却发现了一圈淡淡的红印,她马上不高兴了:“这是谁咬的?”

映红在一旁急了,难道刚才没注意的时候顾怜花直接上嘴了?这不是给她上眼药吗?落个驭下不严的罪名,老太太可是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的人。

映红对着顾二拼命的使眼­色­,眼皮跟抽劲儿似的抖个不停,顾二低着头却是没看到映红的暗号,萱姐儿和涟姐儿也急的不行,怀哥儿更是忐忑不安,祖母倒不一定会责怪于他,只是大太太那里怕是跑不了一顿责骂,若是说他厮混,以后不准他去二姐姐那里怎么办?

却听得顾二轻声道:“是狗咬的。”

次席上涟姐儿和萱姐儿齐齐松了口气,涟姐儿伸出筷子夹了一小块糖醋排骨放到了怀哥儿碗里,凑过去低声道:“小狗最爱吃骨头了。”怀哥儿吃了个哑巴亏,老太太皱着的眉头一松,把顾二的两只手画着圈圈涂了一遍,把那瓷瓶一指道:“这个你就拿回去用吧。”

看着呆呆愣愣没有反应的顾二,映红赶紧在一旁提点道:“还不谢老太太赏。”

顾二扑通一声跪下了,磕了个头道:“谢老太太赏。”

她的声音却是脆生生的,还带着几分童稚之气,老太太见她知礼,越发喜欢,拉顾二起来后,从手腕上又卸了一串佛珠给她戴上了。

那佛珠是上好的香木制成,表面光滑,一看就是老太太的心爱之物,经常赏玩的。

这下子,别说次席的孙女们了,就连几个媳­妇­也面露忌妒之­色­,嫁过来这么久,就没见老太太这么和颜悦­色­过。

吃罢了饭,顾二扶着涟姐儿回到了怜江阁,涟姐儿又跟许嬷嬷学了一遍,都觉得顾二这次是大大的长脸,不枉她给取了顾盼这么个出类拔萃的名字。

顾二现在已经高出了青儿绿儿一个等级,两个人却不象以前一样对她那么仇视了。对手档次一样,那叫勇往直前,对手明显比自己高端,还要用­鸡­蛋去碰石头的,绝对是缺心眼。

绿儿和青儿一起拥上来看顾二的珠链,顾二就从手腕上撸了下来给她们看,绿儿和青儿羡慕的不行,摸了又摸,最后分别在手上试戴了。

绿儿就道:“以前伺候老太太的时候就见她每日里都戴着这个,据说是二姑­奶­­奶­托人从京城里捎来的,特意去相国寺请高僧开了光的。”

许嬷嬷注意到她们的嘻闹,一眼看到绿儿手腕上的佛珠,骂道:“你不要命了?老太太给的东西也能随便戴?”

绿儿赶紧从腕上摘了下来又给顾二戴上了。

顾二摸着手上的佛珠,心里却没有什么安全感,她总觉得,人的幸福,是不能靠佛祖保佑得来的,要不顾家娘子每日里都拜佛诵经,怎么对她还那么凶狠,不是说信佛的最慈悲了么?

可见慈悲是挂在嘴边,不是做出来的。

现在倒不用顾二烧水了,青儿绿儿勤快多了,顾二只要兑好温水,伺候了涟姐儿洗漱了就好。

服侍涟姐儿睡下了,顾二到了茶水间搭的铺子上,涟姐儿的大屋向来是烧的暖暖的,连带着茶水间里的温度也上来了,却比下人房里暖和多了,顾二是愿意睡在这里的。

今天没学新的东西,顾二就把前几日学的东西默默的又背诵了一遍,一边背,一边用手在被子里写着字,一遍又一遍,不知什么时候就乏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伺候涟姐儿洗漱了,用完早点,主仆二人准时去了学堂。

却见里面空空荡荡,别说萱姐儿了,连蕙姐儿也不在,前面的几个表兄弟也都没来,夫子也不见踪影。

涟姐儿暗暗吃惊,犹豫了一下,却是向着萱姐儿的院子行去,要打听什么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和她最亲厚的萱姐儿了。

一进院子,见来来往往的婆子媳­妇­们都绷着一张脸,隐隐流动着一股肃穆的气息,连空气都被带的凝重起来了。

涟姐儿脸上的笑渐渐收纳了起来,看样子是大太太这里出了事儿,只不知道是萱姐儿还是大表哥,绝对不会是怀哥儿,怀哥儿不会让大太太发作的这么厉害,带契的下人们都如履薄冰。

涟姐儿的脚步似乎也变的沉重起来,每迈一步都艰难无比,总算挪动到了萱姐儿的屋子前,却像是过了一辈子那么久。

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萱姐儿撕心裂肺的哭声,涟姐儿心一紧,似乎被一个无形的大手狠狠的捏了一把。

也等不及里面出来人了,涟姐儿伸手自己把帘子打开了,顾二赶紧上前一步,接过涟姐儿手里的帘子,替她推开了房门。

门一开,哭声更盛,涟姐儿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两只眼睛瞬间就红了,她踏着小碎步,快步的进了里屋,见大小丫鬟都在,萱姐儿伏在被子上哭个不停,柳儿在一旁劝说。

涟姐儿见萱姐儿哭的伤心,登时自己也哭了,颤抖着嗓子唤了句:“姐姐~”

萱姐儿却仿佛没有听到,犹自嘤嘤哭泣,一旁的柳儿抬头看了一眼,拿帕子拭了拭泪水道:“表小姐来了啊,表小姐快劝劝我们姑娘。”

涟姐儿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也不知道从何劝起,只能上前扶住萱姐儿的肩膀,轻声道:“姐姐有什么伤心事,莫要哭坏了身体,耽误了婚事。”

她不提婚事还好,一提婚事,萱姐儿却更加伤心,哭的稀里哗啦,柳儿无奈上前,拉过涟姐儿,压低了声音道:“表姑娘还不知道么?”

涟姐儿不明所以的摇了摇头,柳儿一脸唏嘘:“我们姑爷得了急病,却被那家瞒了下来,开始只当是伤了风,以为三五天便好,谁知道日渐严重,如今已经卧床不起了,才打发人来告诉一声,想叫姑娘嫁过去冲冲喜。”

涟姐儿听完,登时脸就黑了,气的浑身发抖,颤抖着手指着柳儿的鼻子骂道:“叫他们滚犊子,我们好好的姑娘嫁过去冲喜?亏的他们说得出来。”

柳儿吓得倒退一步,方才省起道:“表小姐说的是,只是奴婢人微言轻,在太太那里也是说不上话的,还请表小姐劝劝我们姑娘,再去劝劝老太太。”

涟姐儿一怔,正想问为什么要去劝外祖母,却见帘子一掀,大太太怒气冲冲的快步行了进来。

涟姐儿一见,不禁吓了一跳,大舅母头发散乱,额头红肿一片,看着甚是狼狈,这个大舅母出身官宦,平日里最是注重仪表,今天却不管不顾了。

进来后直着嗓门喊道:“萱儿,快快收拾行李,咱们娘俩这就回你外祖家去。”

萱姐儿坐起身子,半颗泪珠还挂在眼角,看着娘亲,结结巴巴地道:“去,去外祖家,做,做什么?”

大太太恨得要死,这个丫头平日里伶俐的很,今天就傻了眼,光知道哭,不禁怒道:“还能做什么,叫你老爹休了我,咱们以后和他们李家再无瓜葛。”

涟姐儿和萱姐儿同时张大了嘴巴:“啊?”

大太太已经上前抓起萱姐儿的胳膊,不管不顾地向外行去,“不用收拾了,赶紧走吧,回头我在叫你舅舅来取回我的嫁妆就是。”

萱姐儿还在犹犹豫豫:“母亲,这样不好吧?”

大太太不耐烦地回头,伸出手来作势要打萱姐儿,萱姐儿缩了下脑袋,不再说话。

涟姐儿在一旁发怔,不知道这是唱的哪一出,自己应该去送萱姐儿一程,还是拦她们下来?

大太太带着萱姐儿迈出房门,和外面进来的人兜头撞了个结结实实,四太太顺势摔倒地上,嚎叫道:“哎呦我的肚子,幸好是我走在前面,若是撞了三嫂可如何是好”

上卷 从丫鬟做起 第七十五章 亲娘都心疼闺女呦

四太太抱怨这么几句的功夫,她身后的大丫鬟翠儿已经伸手把她扶了起来,她起来后却回手扇了翠儿一个耳光,骂道:“不开眼的东西,也不晓得走在你主子前头。”

翠儿委屈地低下头,不就是昨儿个四爷钻了她被子么?有本事指桑骂槐,倒是管好爷们儿的裤腰带啊四太太借着教训丫鬟,成功的从首当其冲的位置退居了二线,把和大太太正面冲突的机会让给了身怀六甲的三太太。

三太太腆着个肚子,堵住了门口,大太太进退不得,恨得牙痒痒的,只得领着萱姐儿退了回来。

三太太出去几年,作为独挡一面的官太太,却是历练了不少,比起原来的锋芒毕露,现在是圆滑了许多。

笑意盈盈的看着大太太,不咸不淡地道:“大嫂这是要往哪里去呢?”

大太太对这个妯娌向来没什么好脸­色­,既然已经决定了要鱼死网破,自然不再顾及那么多,皮笑­肉­不笑地道:“已经年余没去看望父母了,这不,正准备带着萱姐儿回去看看。”

三太太的表情一点没变,单手撑着腰,晃着步子走进了里屋,也难为她挺着个大肚子还能走的袅袅婷婷。

三太太笑着在炕边坐下了,“我这身子沉,耐不得久站,倒让大嫂笑话了。”

大太太可没心思和她闲话,也不管其他了,既然三太太喜欢喧宾夺主,房子就让给她吧,爱拉屎就拉屎,爱撒尿就撒尿。

大太太依然拽着萱姐儿就往外冲,三太太笑着看她动作,也不说话,大太太冲到了门口,两个五大三粗的婆子并肩一挡,把外门堵的严严实实。

大太太脸马上就拉了下来,低声骂道:“滚开。”

当家主母的威风毕竟还在,那两个婆子下意识的动了动身子,从里屋飞出来一个茶盅,正中其中一个婆子的额头,顿时鲜血直流。

三太太终于收了脸上的笑,面­色­狠厉的瞪着守门的两个婆子。

那两个婆子低下了头,不敢看大太太一眼,脚下却生了根一般,无论大太太生拉硬拽,就是不曾再挪动分毫。

大太太强压下心中怒气,缓缓转过身来,瞪着稳如泰山的三太太:“弟妹这是什么意思?”

三太太身子歪了一下,半靠在了萱姐儿的被子上,淡淡地道:“这不是我的意思,是老太太的意思,若是大嫂执意要走,就请便吧,只是萱姐儿毕竟是姓李的,却是容不得大嫂任­性­了。”

大太太心中愤恨交加,直勾勾的盯着三太太,怒道:“叫萱姐儿留下来做什么?嫁过去守着个半死不活的病人过上一辈子?”

大太太吼完这两句心里话,心中怒火稍熄,强自按捺住了,试图以情动人:“三妹,你也是有女儿的人,若是蔁姐儿蕙姐儿遇到了这种事情,你就坐以待毙不成?”

三太太一下就坐直了,睁圆了眼睛,厉声道:“大嫂你何其自私,光想着你们家萱姐儿。我们蔁姐儿蕙姐儿?哼哼,亏的你还有脸提,你带着萱姐儿走了,这门亲事就黄了不成,老太太说了,李家门风最重信义,萱姐儿不嫁,就把蔁姐儿蕙姐儿嫁一个去”

大太太被三太太一句话堵死,只是女儿终究是娘身上的一块­肉­,无论如何她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萱姐儿去冲喜的。

大太太抿紧了嘴巴,却是不再说话,大步进去,从炕上的针线篓子里翻出一把剪刀来,死死的握在手里,在半空中挥动两下,­阴­森森地盯着守门的两个婆子:“你们若是再不让开,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三太太只在一旁冷笑,老太太平日里夸这个儿媳最多,现在可该看看,老太太口中温婉知礼,持家有道的大儿媳到底是个什么德行立时就有人上来夺取大太太手里的剪子,大太太怔怔的看着那人,却没有什么动作,任由她夺了剪子去。

三太太也坐直了身体,紧紧盯着萱姐儿,萱姐儿夺下大太太手里的剪子后,扑通一声跪下了,抱住大太太的腿哭喊道:“求母亲饶了孩儿吧,莫要再为孩儿做出这种配不上母亲身份事情。”

萱姐儿一声声的哭啼,敲打在了场上众人的心上,所有的媳­妇­婆子都不忍的背过脸去,偷偷擦着眼泪。

三太太,四太太还有涟姐儿几个更是呆呆的看着萱姐儿。

萱姐儿泪流满面,眼睛盯着地上,一字字道:“女儿若是不嫁,便是无信,若是连累堂妹代嫁,便是不义,累的母亲下堂,乃是大大的不孝,抛弃病中的良人,是为不忠”

她说完这番话,挣扎着跪起来,给大太太磕起了头:“请娘亲体谅女儿,莫要让女儿变成一个不忠不孝,无信无义之人。”

大太太只傻傻地盯着萱姐儿,脸上是一片不敢置信,仿佛第一天认识这个女儿一般,她心灰意冷的站立着,末了,恨恨道:“我当初为什么听你的话,叫你去读什么书,如今却把我儿读的傻了。”

三太太见大太太心如死灰,心里也升起了一股物伤其类之情,态度柔和了下来,轻声劝道,“既然如此,不如早做打算,赶紧把萱姐儿的婚事­操­办起来,那家还等着了。”

大太太眼皮一翻,毫不给脸的驳斥道:”­操­办?­操­办什么?我儿就算要嫁,也得等那病秧子好起来,冲喜,那是门都没有”

三太太气得浑身发抖,肚子里一阵抽搐,她连声默念了几个阿弥陀佛才静下心来,不行了,管不了了,不能为了老大家的破事儿把肚子里这个小的折损在这里。

三太太果断的站起身,冷冷的丢下一句:“大嫂也不用针对我,我这就去回禀了母亲,你自去和老太太理论吧。”

话罢,三太太转身就走,步子极快,失了婉约却多了几分凌厉。四太太既然和她一起来的,看够了笑话,也赶紧跟在后面喊着:“三嫂,等等我,等等我哎。”

生不出孩子的女人,真是巴不得别人家的孩子都出点事儿。

涟姐儿上前扶起了萱姐儿,萱姐儿宛如一个木头人,一双无神的眼睛看向大太太,喃喃道:“都是女儿连累母亲了,都是女儿连累母亲了……”她重复两次再度哽咽起来。

大太太心里再怨她恼她也终究是自己的女儿,轻叹一口气道:“如今却是走不得了,等着吧,他什么时候康复,你再什么时候出嫁。”

话罢,大太太转身出去了,临走不忘了嘱咐柳儿:“好生伺候你们小姐,别再惹她落泪了。”

自己出门却飚了一堆眼泪出来,右手死死捂住嘴巴,我苦命的女儿大太太回到屋子里坐了片刻,如坐针毡,思前想后,这事儿还得老太太松口才成,她顾不得许多了,再次急匆匆地到了老太太房子外面。

映红却来传话,说老太太乏了,请大太太回去吧。

大太太一咬牙,扑通一声跪在了老太太房子外面,不屈不挠的磕起头来。

她方才已经磕过一场,只是当时是在老太太屋子里,只有大丫鬟映红见了。【奇书网﹕】

如今却在老太太房外,来来往往的丫鬟婆子都看到了,一个个也不敢指点,却在心里记下了,回头就说三道四。

涟姐儿扶起萱姐儿,拉着她到炕边坐了,顾二不声不响的投了帕子来,涟姐儿接过来给萱姐儿抹了把脸,拉着萱姐儿道:“姐姐,不是我说你,大舅妈说的才是真有道理,这门亲事就该黄了。”

萱姐儿两只眼睛红肿,却已经不再流泪,怔怔的发着呆,半晌才道:“母亲带我回外祖家,却是被休回去的,你可曾见过休妻还能带着子女离家的?不过是母亲一厢情愿罢了。”

涟姐儿无语,萱姐儿继续道:“我既然姓了李,享了十几年富贵,如今就不能丢下这个姓氏。”

涟姐儿咬紧下­唇­,十分不甘,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若是母亲在就好了,定然能出得了主意。

沉默半晌,涟姐儿怏怏道:“那姐姐如今有何打算?”

萱姐儿面如死灰,淡淡地道:“打算?我还有什么打算,他生也好,死也罢,我都只能嫁过去了,生就伺候他一辈子,死就守着牌位。”

涟姐儿只能握住萱姐儿的手,陪着她默默的坐着,心里涌起一股悲凉之情,不禁暗忖,若是自己如萱姐儿这般,又当如何?想到家里的祖父祖母,涟姐儿打了个寒战。

两个人默坐着片刻,就有人急匆匆的进来,却是大太太身边的郭嬷嬷,见面就给萱姐儿跪下了:“求姐儿去劝劝­奶­­奶­。”

萱姐儿大惊,忙搀扶起郭嬷嬷,问道:“我娘怎么了?”

郭嬷嬷急惶惶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奶­­奶­在老太太房子外面跪下了,您快去劝劝她吧,人来人往的下人都看到了,以后可怎么做人啊。”

萱姐儿猛地站了起来,却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只来的及说了句:“萱儿不孝啊……”便倒地晕了过去。

上卷 从丫鬟做起 第七十六章 涟姐儿出计顾二相帮第七十六章 涟姐儿出计顾二相帮(二更)

萱姐儿睁眼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朦胧的烛光下一片昏黄,只看得到身旁有个影影绰绰的人影,她想要唤人,却发现喉咙­干­渴,张了嘴巴却没有声音传出。

身边的人一直握着萱姐儿的手,她一动,立刻就惊醒了,大太太憔悴的脸出现在了萱姐儿上方,萱姐儿嘴­唇­微动,两眼已经落下泪来,大太太亦是一脸愁容,嘴巴上爆了一层皮,哄着萱姐儿道:“乖,没事儿的,娘在这里呢。”

萱姐儿睁大了眼睛看着大太太,见她一日之间似乎苍老了许多,一时心酸,又要落泪,却不想再让大太太伤心,便闭紧双眼,耳边传来了一声轻叹。

涟姐儿回到自己房间里,就有些怔怔的发呆,时不时的叹上一口气,到了夜间,睡在外面的顾二听得涟姐儿翻来覆去的,自己也跟着一夜没有合眼。

到了天快亮的时候,顾二才迷迷糊糊的睡了一小会,结果听到里面涟姐儿的响动,又赶紧爬了起来,打着呵欠帮涟姐儿穿好了衣服,随便对付了两口,涟姐儿惦记着萱姐儿,赶紧就带着顾二去了大太太的院子。

却见大太太的院子里里外外站了不少粗使婆子,把个院子围得铁桶一般。涟姐儿皱着眉头往里进,立时就被人拦了下来,面上恭敬地道:“老太太说了,萱姐儿出嫁前就好生静养着,表小姐还是请回吧。”

涟姐儿面­色­一紧,就要不管不顾地冲进去,顾二却伸手抓住了她,一副怯生生的样子,涟姐儿狠狠地剐了她一眼,关键时刻就会拖后腿的东西,往日里觉得是可取之处的忠厚老实,现在看来却是胆小怕事的另一种说法。

涟姐儿见那守门的婆子丝毫没有通融的意思,只得讪讪的退了下来,待行到僻静之处,正要发作顾二,顾二却一本正经地道:“小姐要进去的话又有何难,何必跟个老婆子一般见识,没得掉了自己的身份。”

涟姐儿一怔,却不大相信顾二有办法把她带进去,将信将疑地跟在顾二身后,见她居然径直回到了自己院子里,不禁憋了一肚子火,这个顾二看来也不是个老实的,定然用话诳住了自己,先骗回来再说。

涟姐儿板着脸就要发作,顾二却没看见她脸­色­一般,转头就出了房门,把涟姐儿气的七窍生烟,又不好跟许妈妈等人分说,一个人坐在炕边生着闷气。

过了片刻功夫,顾二带了两套衣服回来,催促道:“赶紧换上,等会儿就来不及了。”

涟姐儿一怔,拿起一套衣服,见是个钗裙,还带着补丁,另有一股刺鼻的油烟味扑面而来,登时了然,也顾不得油烟套头换上了,顾二换了另外一套,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房门,看着却像是两个灶上的粗使丫鬟。

涟姐儿没有走过这边,跟着顾二七拐八拐却是到了灶上。贺大娘挥舞着菜刀,连连催促手下的婆子们赶紧装盘上菜。

顾二抹了一把汗,见角落里四五个婆子一人提了一个食盒整装待发,松了一口气道:“幸好赶得及。”

拉着涟姐儿到了那边,却还余了两个食盒,和涟姐儿一人一个提了,一队人这才出发,顾二拉着涟姐儿坠了后面,轻声道:“奴婢见大太太院子里被看守的那么森严,定然不许她们出来打饭,就猜测会不会是叫灶上的人来送饭,去问了下贺大娘,果然如此。”

涟姐儿默默地听着,心里对顾二越发看重,这个小丫鬟真是不简单,又聪明又机灵,还想的出这么妙的法子。

涟姐儿提着食盒,她平日里虽然没有做过这个,却也觉得手里的食盒异常轻盈,像是根本没有装碗碟一样,略一思索便明白了,肯定是顾二为了照顾她,特意弄了个空食盒给她装样子的。

打头的婆子和那守门的婆子很熟的样子,抱怨了两句辛苦做饭还要跑腿送饭,那守门的婆子一脸同情的就放她们进去了。

涟姐儿低着头跟在昂头挺胸的顾二身后毫无阻碍的混了进去。

到了房门外,里面就有人迎了出来,伸手把食盒接了过去,大太太的屋子可也不能让这些粗使的婆子随意进出。

涟姐儿急的团团转,进不去屋子就打道回府,不是见不到萱姐儿了。

还是顾二沉着,见来接饭的里有柳儿,上前一步,拽了拽柳儿的袖子,柳儿抬头一看,微微一愣,顾二道:“我们这盒里是贺大娘特意给­奶­­奶­熬的雪蛤银耳汤,还请姐姐通融一下,让奴婢当面呈上,顺便替大娘传个好。”

柳儿面露为难之­色­,瞥了一眼旁边看守的粗使婆子,从腰间的香囊里摸出几个铜板来,悄悄的塞了过去,那粗使婆子掂了掂分量,一脸鄙夷,却听得顾二自言自语道:“大娘的脾气近来似乎更不好了。”

贺大娘?一想到铁塔般的贺大娘手持双刀的样子,那粗使婆子禁不住打了个寒战,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顾二赶紧拉着涟姐儿跟在柳儿身后进了屋。

一进屋,柳儿还不放心的向外瞄去,一边抱怨道:“你这个顾盼啊,叫我怎么说你,这个时候来添什么乱,是不是表小姐叫你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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