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如果你想继续刚刚的话题我会更高兴。」
松田浪不置可否的说。
「你不去当检察官真是太可惜了,像你这麽擅长运用交叉质询法的人,犯人在你面前一定无所遁形。」宫律轻叹一声。
「像你这麽懂得回避话题的人,不当律师而当法官,不也是一种损失吗?」松田浪拿了个坐垫就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
「有没有人说你和他很像?」话一出口,宫律便在心中暗叫不好,她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哪个他?是你的那个『浪』还是我表哥?」他笑着问。
宫律的脸色微僵,把问题再拉回来,「你怎麽会认为我和竹宫樱子有关系?」
松田浪对她故意转移话题倒也没有太大的反应,「如果没有关系,你怎麽会和他见面?」
她瞪视着他半晌才道:「竹宫樱子,她是我父亲同母异父的姐姐,算来也算是我的姑姑。」
「姑姑?如果以静月姨的反应看来,你和你姑姑比母女还像。」松田浪的手指掠过她的发梢,这样的举动是略嫌亲密了些,可他的眼光却充满了疑问。
「你和你表哥不也像同一个模子打造出来的吗?」
宫律头一偏,闪开了他轻佻的抚触。
「这倒也是。」松田浪耸耸肩。他本来只是猜测,宫律的回答正好印证他的想法,但如果他表哥知道这件事,又会有什麽样的想法呢?
他看着宫律精致完美的脸庞,几许凌乱的发丝非但没有破坏她的绝色,却更添一分令人心动的遐思。
「如果竹宫樱子和你长得一模一样,那我可以明白为什麽她能让这麽多人为她倾倒了。」
「你该小心的,红颜祸水。」宫律听了并没有露出欣喜的神色,反而蹙眉。
「我倒觉得是红颜薄命,长得绝美是很容易招人嫉妒的,你身上的伤不就是一例?」松田浪摇头。
「你的意思是这一次的主谋是森下小姐?」宫律心中早已明白只有两个人有理由对她下这种毒手,而依松田浪的说法,主谋人应该就是森下莉奈没错。
「竹宫樱子的早逝也应当是如此吧!」松田浪没有直接回道,轻叹一声。
他是个美感至上的人,一向偏好美的事物,他只恨自己没能早生几年,能亲眼目睹那能撼动四大家族的美人儿。
「你这想法倒是满不同的,我还以为四大家族的人各个视她若蛇蠍。」宫律用一种不同的眼光打量他。
他的想法让宫律难得的轻绽出一抹少见的轻柔笑容,她心忖,能碰见一个有不同想法的人真好!
「你该多笑的,美人一笑倾国倾城,难怪幽王不惜燃烽火以求得美女一笑,若是为了你的笑容,我也愿意。」他笑说,但他的笑容让人看不出他话中的真假。
「你别开玩笑了。」宫律微皱眉,她是来找寻答案,而不是来制造问题的。
「我……哦喔,有不速之客,下次我们再找个时间聊聊。」
松田浪飞快的以手指划过她的唇,再将手指移到自己的唇上亲吻,看着宫律轻皱起眉,他的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的光芒。
「该死的!我说过她是我的人!」龙原涛怒吼道,紧握的拳头对着他狠狠的挥了过去。
松田浪一偏头闪过了龙原涛左手的直拳,但却没能躲过他的右拳。这一拳让松田浪整个人向後撞上左藤,嘴角也流出血丝。
「能让表哥如此失常,挨这一拳也值得了。」松田浪用舌头舔了一下嘴角,脸上的狡笑不曾稍减。
「松田少爷,别说了!」左藤连忙阻止松田浪再说些话来刺激龙原涛。他真怕再这样下去,松田家和龙原家表面维持的和平会就此瓦解了。
松田浪扬起一抹无所谓的笑容,「不说就不说,说真的,还真疼呢!你来帮我擦药,我还得靠这张脸去骗人哪!」
说着,他硬是把左藤拉了出去,留下宫律和龙原涛两两相望。
「松田少爷,你不是要上药吗?」左藤被搞糊涂了,松田浪先是十万火急的把他拉出来,好像是多耽搁一秒钟,他那迷人的俊容便会毁於一旦似的,可一出了红叶阁,他却像是个没事人似的迳自走向大门。
「上什麽药?这可是个纪念品,我可是好久没看见表哥这麽像个人了。」松田浪轻笑出声,但嘴角传来帝痛不禁令他微缩了一下。
「你是故意的?」左藤突然明白。
「我只是厌烦了他们之间停滞的关系,既然一开始我就注定输了,那早点解决我也可以早点死心。」他轻抹嘴唇一下,眼中闪过教人难辨的神采。
「什麽?」左藤一下子没有听明白。
「没什麽。」松田浪耸肩轻笑,让人不明白他现在的话到底有几分认真。
「没事的话,我先离开了。」
「等等!」松田浪一把抓住正要回转红叶阁的左藤,笑说,「你还是多陪陪我吧!你没听过妨害人家谈恋爱是会遭天谴的吗?」——
宫律和龙原涛就这样静静的对看着。
这一次是宫律先移开了眼睛,「你是暗皇,这麽冲动一点也不像你。」她叹了一口气,以龙原涛这麽精明的人,怎麽会看不出松田浪的举动根本就是故意的?
她的话像是火引,一下子点燃了龙原涛心中积存已久的情绪,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定在床上,整个人俯在她的身上,他的脸几乎要贴上她的。
「该死的,你到底要我怎麽样?」龙原涛极为痛苦的重重喘息着,他的每一口气都热热的吹在她的脸上,「这是你对我的报复还是惩罚?」
宫律怔然了,他靠得那麽近,近得让她清楚的看见他脸上的痛苦。
他不是早就失去记忆了吗?既然失去过往的记忆,对他来说,存在他们两人之间的就只有脱轨的一夜,就只是一夜,为什麽会让他有这样的表情呢?
「我没有。」她倒抽了一口气否认。
但没有吗?有没有可能是她潜意识里憎恶他的遗忘,憎恶在她仍为过往的梦魇所纠缠时他却能幸免於难?
他的眼神狂乱。「没有才怪!」他将唇狠狠的压向宫律,他明白自己的情绪分分秒秒在分崩离析,他不是一个会强迫女人的男人,可是面对她时,他却怎麽也管不住自己,他只想让她明白他心中帝、胸中的痛。
自从遇上她以来的沮丧和在此刻如大水溃堤一般的涌来,他恐惧着自己的自制力正一点一滴的流失,可他怎麽也停不下来,他所有的感觉都在要求他将身下的女人占为已有。
他轻咬她完美的红唇,舌头趁隙探人她的口中;他的手也像是有自我的意识般在她的身躯上游移。她叼美一如他尝过的,也一如他夜夜梦回的,她身上的香味更刺激了他的。
最先的震惊过去後,宫律便放弃抵抗,放弃了她心上重重的心结,只想让他发泄他心中的伤痛。
因为他的唇除了最初的愤怒外,後来便温柔得令人心痛,即使在这样的愤怒中,他仍小心的不想伤害到她,而她几乎可以由他的动作中感觉到他的自我争战。
而此刻,就在这脆弱的一刻,她已不想再看到他如此的自我折磨。
「要了我吧!」宫律闭上眼轻声允诺,她舍不得再看到他眼中的伤痛,那会让她的心像是被炽烧般帝痛。
她因他帝而疼着,也因他的痛而痛着。
她的话却让龙原涛像是被火烫着似的翻身离开她,仰躺在她的身旁,他闭着眼大力的吸着气,一声比一声浓重,彷佛一个差一点溺毙的人。
「天哪!你真的逼疯我了!」一想到他差一点做了什麽,他恨不得杀了自己。
「为什麽?」他为什麽会放了她?她明明感觉到他强烈的啊!
「为什麽要问我为什麽?你知道我差一点强要了你吗?」他用力的捶了一下地板。
「不是,是我许诺你的。」宫律摇头,不忍心他把自己说得如此不堪。
龙原涛的喉头逸出一阵轻笑,那笑声苦涩得难以下咽。
「为什麽许诺?是因为同情吗?同情我的失常还是同情我的无能为力?我到底对你做了什麽?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麽事?你告诉我呀!」他恨声喊道。
十年前发生的事像一道看不见的高墙阻挡在他们之间,一道他根本不知道由来的墙,教他如何穿越?
「别这样厂宫律的心阵阵抽痛。
「为什麽我会想不起来?该死!天杀的,为什麽我就是想不起来?」他边恨恨的诅咒,边用力的敲打自己的头。
宫律急急的抓住他的手,「别想了,我求求你别想了,我这十年来恨不得遗忘一切,想起来根本一点好处也没有,为什麽你要放弃我怎麽求也求不来的失忆呢?」
午夜梦回,一再的记忆逼得她发狂,而音乐也只能稍稍平静她的心,可痛仍是存在的,月月年年,就像永远不会消失一般。
泪,一滴、雨滴、三滴……怎麽也停不了,她本以为在十年前她早就哭干所有的泪水,却在此刻发现她的泪竟怎麽也停不住。
为她!更为了他!
「别哭啊!」龙原涛怔然的看着她的泪沿着脸颊滴落,在榻榻米上化开。
她的泪像烈火般炙着了他,他明白她是个多麽倔强的女子,如果可以,她绝不会让自己的泪流下来的,这样的她让他好雄。
他长手一伸,将她往自己的怀中一带,让她将脸埋在他的胸前。
「别哭了好吗?我不逼你说就是了,如果我找得到最後一片『红叶﹒雪樱』,或许就是上天真要还我那十年前的记忆吧!」他叹了一口气,自从遇上她後,他就已经变得不再像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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