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止了阿丽丝想要为她梳头的动作,米拉冷笑,“大半夜的说想要见我,他有那么好的精力,我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些事情上面。”
“是。”放下手中的象牙梳,阿丽丝简单的为米拉戴上了一顶小皇冠以防止夜深的大风出乱了她家小姐的头发,而后在长及大腿的浅灰色卷发的尾部用黑色的带子系住。
大门轰然打开,如女神般神圣不可侵犯的米拉出现在老者的面前,脸上带着仿佛千古不化的坚冰。
“走吧。”
原本该是奢华的代表的房间,近年来因为宅子主人的更换而渐渐变得朴素,那些长年挂着的丝绦壁画都被撤掉了。
就连总是点着的价值千金的熏香,也逐渐的被一股浓浓的药味取代。
“咳、咳咳……”玛纳斯靠在床上,脸色苍白,形容枯槁,再也不见十年前那副花花公子一样俊俏的外表。倒是因为咳嗽,脸上泛起了一阵阵不寻常的绯红。
有侍女赶紧端上药来,无力的摆摆手,玛纳斯示意老者让他把端药的侍女赶走。
“这……”为难的看了看侍女手上的药,玛纳斯大人现在可是全靠着这些药在吊着命啊,怎么能停呢?
站在玛纳斯的床前默不作声的看了很久,米拉侧过头投给阿丽丝一个眼神,对方马上会意的带着其他不相干的人离开了,也不忘把老者也给拖走了。
“父亲,生病的人,怎么能不乖乖的喝药呢。”端着刚刚从侍女的手上接过来的药,米拉姿容端庄的坐在床沿,用勺子搅了搅药汁,一股刺鼻的味道飘飘摇摇的随着雾气钻了出来。
一闻到那股味道,玛纳斯立刻的变了脸色,倒是米拉依旧笑得温柔。
“难道父亲不肯喝药是因为怕苦吗?没关系,这次,女儿来喂您。”用勺子浅浅的舀起一点黑色的药汁,吹了吹,米拉将勺子送到玛纳斯的嘴边。
玛纳斯的胸口起起伏伏,最终鼓起一股力气挥开了米拉的手,整碗的药汁就这么倒在了米拉的身上。
“我会变成这样……不就是你,咳、咳咳……不就是你的杰作吗?何必在这里假惺惺呢?”才两句话,玛纳斯就已经喘得不行。
药汁在衣服上逐渐的衍出不规则的圆形,滚烫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物烙印在皮肤上,有些微的刺痛。
皱了皱眉,米拉将手中不剩一滴药汁的碗在床头的柜子上放下,“父亲在说什么呢?这么大年纪的人了,就不要再闹小孩子脾气了。”
“哈、哈…哈哈哈……!”因为刚才那一下的力道过大,玛纳斯现在有半个身子挂在床边。
米拉只是冷眼看着,却没有去帮他。“米拉·艾比德斯……真是好啊,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艾比德斯啊!毒害父亲,逼疯母亲,杀死姨娘……这些不都是你做的好事吗!!”
他的声音到后来越来越尖利,这么长的一句话居然没有停顿就讲了下来。
“……”走过去,扶起玛纳斯,米拉声音轻柔的劝慰,“父亲真是病糊涂了,那样大逆不道的人,怎么会是女儿我呢?肯定是您记错了吧。”
在玛纳斯越发苍白的脸色下,米拉将手伸进他的枕头下,然后微笑起来。“您看,这不就是您病糊涂了么?匕首这种危险的东西,怎么可以放在离自己脑袋这么近的地方呢?”
缓缓的抽出那柄匕首,米拉小小的惊呼一声,“哇哦~还是没有套着刀鞘的匕首!”脸上的笑意却是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玛纳斯满脸绝望的看着米拉松开手,那柄匕首就这样掉在了地上。很近的距离,对他来说,却很遥远。
咫尺天涯啊!
颤抖着闭上眼,他知道他错过了唯一一个可以杀掉这个妖魔一样的东西的机会。
“妖魔一样的东西”——是的,她不是他的女儿,他的女儿……怎么可能像她这样恐怖无情……
她没有杀死任何一个和她有着血缘关系的人,却是用世上最残忍的法子一直一直的折磨着他们,让他们生不如死,却又无路求死!!
“看来父亲是累了啊!”慢慢的走近玛纳斯,米拉并没有如他想象的那样,愤怒的杀死他。
伸出手抚上玛纳斯干瘪如树皮的皮肤,米拉一脸的心疼。“病魔,真的很痛苦吧。但是身为您的女儿,我真的希望您能继续活着啊……”
像小孩子一样抱住玛纳斯的腰,将头埋进这个早已在垂暮之时徘徊的中年男人的怀里,感受到他早已不如十年前那般精壮的身材,米拉半阖着眼,轻轻呢喃,“但愿,女儿从埃及回来的时候,还能够听到您老人家安好的消息呢……”
——所以她的意思是,他会死在她出使埃及的那段时间里吗……
颤抖着将手放上米拉的头顶,玛纳斯闭上了眼。
或许,他真的老了。不对,应该说是,他真的累了……他已经无法适应这个强者生存的世界了……还是,早一点解脱吧……
就算是一个妖魔,米拉她,也是一个最完美的家族继承人啊……这下子,总算是没有愧对家族的…祖先啊……
怀着怨恨,却又在另一方面觉得欣慰……
这还真是……矛盾的心理啊!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和人拼文的产物…【囧……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