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平静的尼罗河上忽然掀起了大风,奔涌的河水翻卷起丈高的浪潮,隐隐有着吞噬的气势,不少的渔民都不肯再出海,这样反常的天气或许昭示了什么,延续了数千年的信仰使得他们不愿意触怒神明。
拗不过裘蔷儿的固执,阿夫麦德只得无奈的陪着她来赴这场邀请——事实上,阿夫麦德一点都不想再看见那些人了,偏偏,他的未婚妻子对于今日的游尼罗河有很大的兴趣!
不就是条河么,如果她想来的话,随时都可以啊,但为什么非要和那些瘟神一样的黎德家的人一起?!
烦躁的扒了扒头发,阿夫麦德吩咐典儿让他快去船上看看,还有没有什么东西要准备的。
阿夫麦德虽然一直都是笑脸迎人的,但这并不妨碍他看人的眼光。
只消一眼,他就知道了,那个凯罗尔·黎德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她了。现在的她,已经彻底的堕落了。
生怕那个女人会有什么不好的念头,防患于未然的阿夫麦德少爷提出,这次的游玩就由他来提供游船好了。
这对于现阶段已经只能靠打肿脸来充胖子的赖安·黎德来说,简直是再好不过了。
因为凯罗尔刚经历过那次的“折磨”,一向受宠的她在家里更是得到了十二万分的注意,就像这次,虽然是她提出要和裘蔷儿一起游尼罗河,她的妈妈和她的二哥罗迪也一同跟着来了。
不过她上次介绍的那位未婚夫……似乎不见踪影呢。
按了按头上几乎就要被大风吹走的太阳帽,被帽檐的阴影遮去了面部表情的裘蔷儿微微一笑。大概,也是知道了被隐瞒的真相的人吧。
黎德家对外的说法是,凯罗尔因为被绑架而受到惊吓,需要好好的休养……
虽然阿夫麦德的表情很不高兴,但是为了她的计划……这么多人,还是必须的。
“凯罗尔,我们上船吧!”
远远的朝着凯罗尔挥了挥手,裘蔷儿倚在阿夫麦德的怀中一脸幸福的微笑。
凯罗尔眯了眯眼,那画面……真刺眼!
为什么得到幸福的人是裘蔷儿,而不是她?
和身为黎德家唯一的女儿的她比起来,失去了记忆,没有任何家世背景可言的裘蔷儿……那个根本没有资格成为阿拉伯贵族拉夫曼家族的女主人啊!
为什么阿夫麦德宁愿选择那个毫无利用价值的女人,也不愿意多看她一眼呢?!
如果是相貌的原因……她凯罗尔·黎德长得也不差呀!
凭什么?凭什么那个来路不明的女人裘蔷儿就能这么好命的得到一切呢!她不甘心!!
黎德夫人是一位颇具修养的美丽女性,年近五十却依旧保养得如同三十岁出头的妇女的白皙光滑毫无皱纹的脸庞,得体的穿着,恰到好处的言语,以及周身那种宁静的气质,无一不显示了她高人一等的修养,也让人觉得和她这样的女性谈话,就是一种难得的享受。
可是,为什么她这样几近完美的女性生出来的孩子却是那般的呢……一个骄傲自大,一个又天真得如同白纸一般。
哦,对了,还有她的二儿子,罗迪·黎德。
温柔的贵公子。这是裘蔷儿对他的评价。
黎德家的三兄妹里面,或许他才是那个真正深藏不露的人。
谈吐得体,温柔风趣,又懂得避其锋芒……简直就像个人精。但是还有个缺点——对于家人,他太心软。
哪里像她啊……借着掩嘴低笑的机会,裘蔷儿垂下了眼眸,眼中闪过无奈和丝丝的冷意,借刀杀死了她的亲弟弟或者是妹妹,逼死了亲姨娘,逼疯了亲母亲,还把亲生父亲困在了小小的一张床上再也站不起来……
曾经她可以说是被逼无奈,但这不过是告诉其他人的借口罢了,只有她自己清楚,她的骨子里就是个冷血无情的人。
至少,他们都不是她在意的人,所以他们的性命,她不在乎。
即使是一直微笑着,始终也掩不去她身上那种冷眼旁观的无情。
这就是她和罗迪之间的区别,他和家人之间的牵绊,永远都不会出现在她的心中。就算有,也绝对不会是他们。
“……裘蔷儿?”
忽然之间出现在裘蔷儿肩膀上的力量,让裘蔷儿一惊,习惯性的就要捏碎来人的手腕,却在那一瞬间反应过来——她现在不是在三千年前的古代。
轻轻呼出一口气,小心的收敛起身上不小心泄露出来的些许杀气,裘蔷儿笑着看向来人。“凯罗尔?怎么了?”
“我叫了裘蔷儿好几声,你都没有回答我呢!”嘟着嘴,凯罗尔埋怨了裘蔷儿几声,眼看着就要扑到她身上来。
裘蔷儿一僵,她真的不习惯和别人有如此亲密的接触啊。
几丝熟悉的气息随风拂过裘蔷儿的脸颊,偷偷地勾起了唇角,裘蔷儿放松了自己僵硬的身体,顺着力道倒在了身后人的怀抱中。
习惯了阿夫麦德身上的味道……这虽然不是一个好习惯,但既然在这个她所不熟悉、也注定无法停留的世界里,就让她好好的放纵一下吧。
“我想,我的未婚妻还是由我来抱比较好哦~!”一副嫉妒的模样,阿夫麦德完美的将他心中的戒备和不满遮盖了,“就算凯罗尔小姐同样是位女性……我可是也会吃醋的~~!”
气氛僵了一下,凯罗尔的脸色一下子放了下来,眼看着就要开口说些什么,一旁的罗迪笑着按住了她的肩,“阿夫麦德先生和裘蔷儿小姐的感情,还真是好呢!”
所以说啊,罗迪他才是那个真正的人精啊!
不动声色,无形之间,化解了双方之间隐隐的矛盾。顺便还说了几句好听的话。
“呵呵!”即使只是敷衍,但阿夫麦德也不否认,罗迪·黎德的这句话让他很开心。空着的那只手挽起裘蔷儿的一缕发丝,上面那种透出来的那种隐隐的香气让他的心中充满了幸福感——他所爱的女人,就在他的怀中。
“裘蔷儿就是我的一切,我当然在乎她。”
阿夫麦德毫不在乎的在众人面前表现出他对裘蔷儿的宠溺和爱意,这样的举动无疑是让凯罗尔心中的怨恨更加的深刻。
心中早就萌芽的计划,也终于被她承认——是的,她要杀了她!
就是因为有了裘蔷儿这个女人,她的生活才会从原来的天堂跌到了现在的地狱……如果她死了,她一定能够再次回到曾经的生活!
离开的吉米也一定会后悔他居然在这个时候弃她而去的!
等到阿夫麦德伤心的时候,她再以裘蔷儿朋友的身份去接近他……呵呵,就算她不愿意,拉夫曼家族少夫人的位置,恐怕都非她莫属了!
像阿夫麦德那样杰出的男人,本来就应该围绕在她的身边才对,而不是裘蔷儿那个该死的女人!!
唔……中午似乎吃得有点太饱了……
摸了摸自己微微突起的小肚子,裘蔷儿难得的露出了埋怨的表情。
都是阿夫麦德和典儿的错啦!一个准备了那么多吃的东西,另一个就老是把东西夹到她面前……养猪也不是这样的吧……
“裘蔷儿,你很幸福吧。”凯罗尔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冷冰冰的,带着掩藏的并不完美的恨意。
裘蔷儿转过身,“是啊,很幸福呢!”
果然,她来了么。
虽然堕落了,但是她的智慧还是没有跟着长起来啊……无奈的叹了口气,裘蔷儿决定忽视凯罗尔的单蠢。棋子没有智慧没关系,只要棋手能够纵览全局就行了。
“可是这应该是属于我的幸福!!”凯罗尔突然疯狂的大叫起来,嘶哑的声音在风中飘散,“你抢走了属于我的一切!”
“那又如何?”冷冷的露出自己不带一丝感情的双眼,裘蔷儿双手抱胸的倚在栏杆上,一副闲适的模样,大大的刺激了凯罗尔现在本就不稳定的神经。
“是我抢走了又如何?有本事,你抢回去不就好了。更何况,我根本就没有抢啊,如果不是我,你恐怕连阿夫麦德都不认识吧。”
“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被连累着一起绑架……”
“如果不是你,我也不需要在病床上昏迷那么久……”伸手抚上自己左臂上包着的绷带,垂下的发丝遮去了裘蔷儿的表情,“甚至现在还未痊愈。”
“相较之下,我觉得,我才是受害的那个人吧。”
凯罗尔被裘蔷儿不同于平常的冰冷表情吓住了,随即又被脑中一股脑烧起来的怒火刺激过来,她恼羞成怒的冲过来,一双总是柔弱的手居然爆发出了巨大的力量,掐住了裘蔷儿的脖子。
“我要你死——!!!”
当典儿和不远处的甲板上正在抽烟的罗迪听见从这里传出的响动而赶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一脸狰狞的凯罗尔掐着裘蔷儿的脖子,而裘蔷儿的脸色已经开始发青。
“天、天哪!”典儿手中的托盘砸在了地上,新鲜的水果滚了一地。“少夫人——!!!”
“来人啊!凯罗尔·黎德要杀少夫人!”
当阿夫麦德等人赶到的时候,他只看见一群船员围在了栏杆旁。
“发生什么事了?”
刚才他在船舱里面,只是隐隐的听见有人在大声的喊着什么,却并没有挺清楚那些话的内容。
“少、少爷……”一群人看见赶来的阿夫麦德,无言的散了开来,船长看着他,双腿不由自主的开始发软,“黎德家的小姐想要伤害少夫人,她掐住了少夫人的脖子……结果刚才船体晃动,两个人都掉进了尼罗河中……”
“典儿和那位罗迪先生直接跳进了尼罗河中……但是现在还没有踪迹……”
伤害!?
掐住了脖子!!??
掉进……尼罗河中……
阿夫麦德的眼前一片空白。船长说的话忽近忽远,他什么都听不进去。
“赖安·黎德!这一次,我绝对会让你黎德家付出无法想象的代价的!!”
被船员死命的拉住了身体,无法跳进尼罗河去寻找裘蔷儿的阿夫麦德忽然一阵心悸——
他可能,真的要失去那个女孩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是阿夫麦德的番外~!
一地残花
他是阿拉伯名门拉夫曼家族的独子,权力、金钱就好比是小孩子手上的玩具,对他而言太普通了。
但是过尽千帆的他,却还是失去了她,那个如同风一样的女子。
她霸道的在他的记忆中留下了抹不去的倩影,却又同样残忍的转身就离开了他的世界……
距离第一次见到她,已经过去将近三十年了。那些记忆早就如同老旧的相片,连边角都开始泛黄打卷儿了……他却依旧清晰的记得她的一颦一笑,一举手、一低眉。
即使失去了记忆,她也不是一朵能让人随意欺负的柔弱菟丝花!虽然总是笑得很温柔,但他能够看见那副躯壳之下的灵魂所拥有的是绝不输于他的倔强与骄傲。
见惯了阿拉伯女子的柔顺和无条件依从,不可否认,他一开始对她抱有的是深深的新鲜感。
但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他的视线已经再也放不开那道纤细的身影。就好比是毒药,明知吃下去便是万劫不复,却依旧义无反顾的笑着咽下。
因为是她,所以他甘之如饴。
她是一个难得一见的大美人。这不是“情人眼中出西施”的缘故,她的美,见过她的人都无法否认。
但是他更爱她的眼睛。湖绿色的,就像大海一般深沉的眼眸。
裘蔷儿——父亲为她取了这个动听的名字,意为“地中海的绿宝石”。但在听到这个名字的那一瞬间,他的心里却很不舒服!
现在再想起来的话,大概是因为嫉妒吧——嫉妒为她取名字的,他的,父亲。
裘蔷儿很爱笑,可他却很少看见脸她的眼睛里也染上笑意的时候。
呐,就连微笑,也只是你的伪装吗,裘蔷儿?
或许从那些黎德家的人出现开始,他和她就注定了分离的未来。
看着裘蔷儿一次次的因为凯罗尔·黎德那个白痴一样的女人而受伤,他的心也跟着疼痛起来。但他始终忍耐着没有出手,只因为只是她的愿望,是属于她的游戏。
怕自己会在无意中违背她的意愿,他以生意上的事为借口匆匆逃向了墨尔本。
如果能够知晓未来,那个时候的他绝对不会留她一个人在开罗。
可是他只是个普通人,看不见未来命运的轨迹,所以他注定要心痛一辈子。
心口上的那道伤还在流血。怕是,永远都好不了了。
知道裘蔷儿只爱蔷薇花,他不惜花费大量的人力财力在极短的时间内建起了这座被巨大的玻璃房包围住的蔷薇花园,部分四季轮转、无视寒冷酷暑,这里都开放着各色的蔷薇。坐在花园中心的白色铁铸雕花椅上,根据角度的不同,她就可以看见他从各国搜罗回来的蔷薇花田。
那个时候,悄悄走进花房的他肯定会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看着被高高的玻璃天顶上投射下来的日光浸染出一片金色的温柔的她,笑得甜蜜而幸福吧。
等到再过几年,他和她的孩子也会欢呼着奔跑在这些大小不一、颜色各异的花田中吧。
那孩子肯定像极了他俩,黑色的卷发听话的贴在圆圆的、包子似的脸颊两侧,承袭自母亲的湖绿色大眼水汪汪的,看着他用软软的童音喊着“papa”……
可是这一切都化成了泡影!就因为那个愚蠢至极的黎德家的女人!!
裘蔷儿答应了他的求婚,本该立刻回国准备婚礼事宜的他们居然听信了那个女人虚假的言语……
当裘蔷儿消失在翻涌不息的尼罗河水中的时候,他甚至感觉到了世界崩塌的绝望。
整整两个月,除了那朵被裘蔷儿别在左耳上的白色蔷薇花,他什么都没有找到。就连……尸体,都没有踪迹。
等了十年,他才终于,彻底的绝望。
他最终还是听从了父亲的意见,娶了另一个家族的小姐,专心的开始……遗忘她。
但是,对他而言,想要遗忘……太难了。
直到这三十年后的今天,直到这旧人故去、当年年少如今老朽的今天,她却依然鲜活的活在他的记忆中。
捧着一束她最爱的白色蔷薇花,盈盈站立在不远的地方,看着他,柔柔的微笑着……
“父亲,时间已经到了。”
年轻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阿夫麦德循声望去,是一个和他极为相似的年轻人。
这是他的儿子,是他和另外的女人所生的儿子。
阿夫麦德脸上的温柔仿佛是一闪而过的幻影,还未等到年轻人再看清一些,他已经再度换成了平常那副冰山似的表情。
“恩,我知道了。”
年近六十的老人稳稳当当的站了起来,若不是年轻人深知他父亲的病情,他真的会以为他的父亲还是如同他小时候所看见的那样,如同山岳一般沉稳伟大的人。
站在阿夫麦德的身后,年轻人微微皱起眉打量着这片美丽的蔷薇花园。
这个蔷薇园,是父亲最爱坐的地方,如果在外面找不到父亲的话,在这里就肯定能够看见他的身影。
但同时,这里也是父亲心中的禁地。
除了父亲自己和他身边侍奉了他大半辈子的典儿,几乎所有人都不被允许走进这里。
今天若不是有要事,就连身为父亲独子的他也无法走进这里一步呢。
小时候正是淘气的年龄的他曾经偷偷的溜进这里来,结果被一直严肃冷酷的父亲狠狠的揍了一顿,还关了一个星期的禁闭。
如果最后不是因为深居简出的母亲亲自到父亲面前为他求情,恐怕他还会一直在那个黑黑的小房间里关着吧。
于是,从那个时候起,他就开始好奇——这个蔷薇园的主人,到底是谁?
他的母亲?不可能!
从他能记事起,他就很少,不,应该说是几乎没有看见他的父亲走进他母亲的房间过。所以,那个人不会是母亲的。
更何况,看父亲的表情……似乎是在怀念着什么人呢。
而且,更喜欢喝红酒的父亲,在走进这个蔷薇园的时候,总是会让典儿给他泡一壶红茶——虽然每次都会看见杯子里没有动过的早已散尽了热气的凉茶水,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是他看着父亲这么多年来不曾改变过的习惯。
他问过宅子里的很多人,但仆人大多都是新进来的,能够知晓父亲旧事的,几乎都已经不在了。就算是剩下不多的那几个人,在他问起的时候也都是紧紧的管住自己的嘴,无论他怎样逼供,他们都不肯多说一句……
也曾去询问过母亲,但是那个生性娴淡的女人却在他问出那样的话的时候露出了哭泣一般的表情,依旧是一句话都不肯多说——那样深爱父亲却得不到那个男人宠爱的母亲,会让她流露出那样表情的,让父亲怀念了三十年的,肯定是个女人!
最后,他还是去找了父亲身边的典儿。
一开始典儿是怎样都不肯告诉他的,最后还是看着他倔强的表情,无奈的叹了口气。
典儿告诉他,那个蔷薇园的主人,是他父亲曾经即将过门的妻子,一个名叫裘蔷儿的女人。
地中海的绿宝石——裘蔷儿,这个名字甚至是他十年前过世的爷爷为她取的。
从那时候开始,他也明白了——为什么父亲第一夫人的位子会空了三十年;为什么身为父亲独子的他却从小都不受到父亲的宠爱。
因为拥有最高荣誉的第一夫人的位子是为了那个名叫裘蔷儿,却失踪了三十年的女人留着的;
因为他是父亲和联姻的第二夫人的孩子,而不是和那个他用生命去爱的女人的孩子。
听所当年搜寻那个失踪的裘蔷儿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所有人都有所耳闻。
那么,他那个当时还未过门的,深爱着父亲的母亲,自然也是再清楚不过的了吧。
所以才会等了父亲十年,才会在嫁过来以后一直哀伤的看着父亲的背影。
在她心里,没有人能比她更明白了——阿夫麦德·拉夫曼爱的是叫裘蔷儿的女人,即使她是他的妻子,也不代表她在他的心中占据了一丁点的位置。
她的存在,只是为了替拉夫曼家族延续香火。
仅此而已。
“还愣着干什么。走吧。”
阿夫麦德冷冷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年轻人这才回神。“是的,父亲。”
如果可以的话,他还真想看看那个裘蔷儿呢!
看看,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人,能让生性风流的阿拉伯男子记了她一辈子。
作者有话要说:表示,突然发现阿夫麦德的呼声高了起来,所以为了满足各位亲,后面我会Сhā入几章“与正文内容无关的阿夫麦德的HE~~!”,希望大家会喜欢吧~!
阿夫麦德HE番外:一
作者有话要说:再次声明,这个送给阿夫麦德的HE,是与正文内容无关的!
纯粹是因为心疼这个阿拉伯男人才会Сhā|进来的……
所以各位亲不要和后面的正文弄混哦~!
估计这个小Сhā曲也不会很长的,大概就是三四章的样子吧……ORZ,说实话,我自己也不确定= =,写着看吧……又是一场无聊至极的商业性质的宴会!这些老家伙也真是闲得无聊,整天尽想着该怎么把家里的儿子女儿给推销出去……
这就是上流社会的悲哀吗?没有选择的婚姻,从一开始,他们就注定了是要为家族事业的延续而奉献一切的悲哀道具。
幸好,他是拉夫曼家的孩子;
幸好,他有一个那样开明并且宠爱他的父亲。
所以他可以无所忌惮的在这个地方冷眼旁观。
晃了晃手中透明的酒杯,看着那鲜红色的液体也随之而晃动,阿夫麦德俊美如刀削出的面庞上满是冷冷的笑意。
自从他失去了裘蔷儿之后,他的性格也变得越来越坏——从以前的笑面狐狸转变成了如今的冰山……变化不可谓是一点点啊!
为此,他的父亲也曾经专门找他谈话过——可是一切都是无用功。
以前的他或许还会对父亲保留最起码的尊重,但是从那之后,他的脾气已经臭得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了。
最后父亲也只能是无奈的叹息一声,挥挥手让他离开了。
大概他也没有想到吧,当初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外国女孩会如此顽强的占据了他儿子的心房,即使是消失了四年之后,她也依旧能如此的影响阿夫麦德……
或许,这就是阿夫麦德的劫吧。
人这一生,究竟有多少时间是能真正为自己而活的,又有几个人,是能走进自己的世界的……无奈,那个老人只是放纵了他儿子,阿夫麦德的一辈子也被禁锢在了拉夫曼,只有这次,就随他的心意吧。
水晶灯投射下的光线迷幻并且冰冷,所有人都戴着一张面具假笑着和其他人交谈,女人的笑声和男人的交谈声尖锐得就像是一道道利箭,毫不留情的钻入了阿夫麦德的耳朵,让他更加冰冷的皱起了眉头。
真是虚伪,并且令人厌烦。
“呵呵,这不是阿夫麦德吗?”陌生的声音从左手侧传来,阿夫麦德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就饮尽了杯中的酒,转身想要离开。
但来人显然是已经习惯阿夫麦德这幅态度了,一个跨步,直接挡在了他前进的脚步前。
阿夫麦德把手中的空酒杯随手的放在了旁边的长桌上,又从路过的侍从的托盘上重新拿了一杯金黄|色的香槟。“有什么事吗,塔托先生?”看了眼手上的香槟,阿夫麦德顿觉心中的烦躁又上升了一个档次。
“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眼看阿夫麦德又要离开,胖得就像个大大的酒桶的塔托先生赶紧接上了下面的话头。“但是看着阿夫麦德一个人站来这里,就想把我的女儿介绍给你啊,年轻人嘛,也偶尔应该活力一点。”
塔托自以为是的长辈口气并没有让阿夫麦德生气,如果只是为了这种小事就动怒的话,身为商人的他这么多年也就白混了。
“抱歉,我没有这个兴趣。”
除了裘蔷儿,他对任何的女人都没有兴趣,但谁也不可能再给他一个裘蔷儿。
四年无望的等待,磨光了他心中所有的希望。但他依旧会继续下去,这是他唯一的救赎——裘蔷儿,还活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只是没有被他找到而已……
“哎呀,年轻人嘛,不要这么斯文啦,人不风流枉少年,哈哈,我们都明白的!”在阿夫麦德没有看见的地方,塔托细细的眼缝中露出了几丝贪婪的寒光。
这个阿夫麦德,如果能把他招揽到自己这边的话,无论今后是在政界还是商界,他们塔托家都将成为执牛耳的那个人物!
不过……其实塔托的心中还是有些犹豫的。
四年前的事情,到现在都没有被人遗忘,当初那个显赫一时的黎德家惨淡退出上流社会的样子,让所有人都不敢再轻视这个年轻人。
一夜之间,黎德家遍布美洲的产业都遭到了致命的打击;一个星期之后,世界上再也找不到任何一家拥有黎德家股份的公司了,就连一家小小的报社都没有逃过被灭口的悲惨命运。
没有了那些能够衬托身份的富有产业,黎德家的人几乎是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退出了上流社会的眼线。
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也更加没有人知道他们是死是活。
唯一能够确定的是,因为四年前那个黎德家唯一的女儿害得阿夫麦德失去了他最心爱的未婚妻,整个黎德家就代替那个小女孩承担了这个男人的怒火。而代价,就是黎德家辛辛苦苦积攒了几十年的产业!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那个名叫裘蔷儿的少女对这个男人会有这样大的影响,甚至还改变了他的性格。
这四年来,有多少贵族名媛想要打破阿夫麦德坚硬的心防走进他的心中,最后也证实,这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但是他相信,他的女儿肯定可以成为那个唯一的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