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俞秋兰用手套擦擦挡风玻璃,果真看见那两匹马又奔驰回来了。***它,笔直地向拖拉机跑来。俞秋兰的心紧缩成一团,邹丽梅的脸陡地变得煞白,两个女伴顿时意识到,不幸向她们一步一步地逼近了。
宋武到拖拉机前翻身下马,向站在雪地上等待着命运审判的邹丽梅,盯望了一眼,缓慢地说:“邹丽梅,本来不该把这消息告诉你,又考虑到你和马俊友同志的关系,你骑上马随我去县医院吧!”
“小马,他。他。”邹丽梅的预感终于成了事实,她心里一连打了几个冷颤,身子无力地靠在拖拉机上。她觉得自己这样显得太懦弱了,强打精神挺直了身躯问道,“。他伤势重么?”
宋武脸色阴沉得像黑锅底,下巴颏微微蠕动了一下:“很严重。一棵红松倒下来,砸在他的后背上。现在,没时间谈详细况了,你骑上马,和我一块去凤凰镇吧!还有。”宋武扭头对俞秋兰说,“你赶回伐木队以后,和卢华商量一下,再派一个细心的姑娘来,和小邹一块照料马俊友和诸葛井瑞!”
“什么?诸葛井瑞也。”俞秋兰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凤凰镇医院很小,没有陪住的护士。”宋武所答非所问地继续说,“冰天雪地的严冬,伤号又经不起折腾,不能往市医院送了,你听明白了吗?”
俞秋兰两眼含泪地直直地站在雪地上:“是,我听明白了。”
宋武翻身上马。为了叫邹丽梅早些见到马俊友,他叫邹丽梅和老猎人合骑一匹马,并叮嘱她牢牢地揪住鲁洪奎的鹿皮袄,然后,一抖马缰向凤凰镇奔驰而去。
雪原上风更大了。嗷嗷叫着的白毛旋风,卷着雪屑团团旋转,就像天空垂落下来的灰白的云朵,一会儿把宋武和老猎人连人带马吞噬得无影无踪,一会儿又把他们从“大烟泡”中抛出来。邹丽梅坐在鲁洪奎身后,两手机械地揪住老猎人的鹿皮袄,任寒风割面,任冷雪扑脸,她完全无所觉察,就连她头上戴着的那顶狗皮帽子,猛地被旋风吹掉,像一片树叶一样飘上半空,她也没有一点反应——她完全陷入对马俊友的担忧之中。
宋武打马,从后边追了上来,他摘下自己那顶古铜色的驼绒军帽,递给邹丽梅,用不容争辩的严肃声音命令她说:“把它戴上。”
邹丽梅推拒着:“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