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邹!你记性真好。”唐素琴半低下头,微露窘态地笑笑说,“我都把它给忘记了,真的!”
“你不会忘。”邹丽梅校正着唐素琴的话。
“我。我。真的。忘了。”
“就按你说的,把两三个月前的事儿忘了,最近的事,你总忘不了吧!”邹丽梅步步为营地逼近了唐素琴的心扉,“那天,‘秀才’抬着担架离开伐木队的时候,诸葛井瑞头戴皮帽,穿着棉衣棉裤,外加老羊皮袄,他把御寒的东西都穿上了。你是怕他冷,还是。怎么忽然一反常态,追上去把你织的毛线围巾围在他的脖子上呢?女儿家贴身的东西,是随便送给小伙子的吗?”
邹丽梅“这一枪”,似乎打在“靶心”上了。唐素琴圆圆的脸腮上,飞起一片绯红。在这间犹如冰窖一样的小屋里,她如同感到了难耐的燥热一般,下意识地解开了老羊皮袄的上领大扣子,当她意识到自己神态失常时,又把三颗纽扣匆匆系上。她避开邹丽梅的目光,尽量压抑着内心的慌乱,回答说:“我。是怕他半路上冷,才借给他围的!”
“借?”
“是呵!”
“他进医院快半个月了,你怎么宁愿自己脖子受冻,而不向‘秀才’讨债,要回你那条毛线围巾呢?!”
邹丽梅趁唐素琴无以答的瞬间,火速地抛出她的第四个问题。她说:“大姐!会说的不如会听的,你嘴里说不喜欢‘秀才’心里却深深思念着‘秀才’!你天天在病房值班,明明看见你那条蓝毛线围巾,就放在诸葛井瑞的枕头边上,那长长的毛线茸茸紧挨着‘秀才’的脸,甚至诸葛井瑞在睡梦中都能从围巾上,闻到你躯体上的温馨,大姐你却视而不见。这不显得太奇怪了吗?”
唐素琴的眼帘闭合了。她大概觉得这样还不足以遮挡邹丽梅的目光追逐,索性低下头来,用双手捂住了她红胀的脸颊。
“大姐!”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