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华大口大口地嚼起窝头。白黎生刚才饿得肚肠子咕噜叫,此刻见到窝头咸菜,他倒难以下咽了。不是他不饿,也不是他不想吃,而是恐惧心理抑制住了饥饿。“桦木事件”已经使他大丢其脸,这次事儿,将把他的面子丢得一干二净。因此,他一手拿着窝头,另只手拿着咸菜疙瘩,直愣愣地对着茅屋出神。
“吃呀!”
“你这是怎么了?”卢华放下手里的窝头。
“队长,要是因为违犯纪律批评我,我接受;要是说我到江边来,是想借水路逃走。那可是天大的冤枉,秋耕的时候不就。”白黎生忧虑地瞧着卢华。
卢华看白黎生疑虑重重,只好把他下山之前对俞秋兰的布置,一条条地讲给他听。白黎生凝神听完后,半信半疑地问:
“真的?”
“卢华说过假话吗?”
“队长,那你可算救了我的命了。”白黎生绪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翻个,一边把窝头往嘴里填着一边说,“我吃!我吃!我把这两个窝头都装进肚子。呆会儿好有劲归队。”
卢华刚要说什么,风吼中传来“呜呜”的客轮鸣笛声。他俩不约而同地伸长脖子,隔着那块破玻璃向外望着:江心中一艘小客轮,在风浪中缓缓而进。大地是黑的,江水也是黑的,但轮船客舱里和船桅顶端都亮着桔红的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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