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
杨宪奕站在我床边,又恢复了黑铁塔的架势。我的余光瞄到爸爸在门口探头进来,满脸愁容,但是摇摇头又出去了,我好像听见爸爸叹气了。
“不喝!”
我撇头推杯子,他一手就把我逮过去,半强迫着把杯子里的水往我嘴里灌。是柚子味的,微微的苦被冰糖中和了,更重要的是,水是冰镇的,喝一口我心里就爽死了。他还按着我,可我已经化被动为主动,本能地咕咚咕咚端着杯子喝起来。我都快枯萎了,太需要冰糖蜜柚水好好滋润一下。
杯子见底了,我的肚子也鼓起来,正舒坦地回瞪杨宪奕的时候,他从床头柜上拿起两个塑料小瓶子。
这次他没发号施令,而是直接仰头自己把两个小瓶子里的咖啡色糖水喝了。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妈妈从门外探头监视我们。
我坐在床上想赶他出去,可他猛地逮着我的头,在我毫无防备时低下头过来亲我。
反了他了!当着我亲妈的面侵犯我!
他的唇一贴过来我就闻到很冲的中药味,是我最最讨厌的藿香正气水!小时候爸爸妈妈怎么骗我,怎么拿东西哄我,就算中暑发烧抽筋了也不喝这劳什子。我恨这个味道,我死也不死在藿香正气水的味道里!
妈妈吓得关上了房门。她平时还唱过巾帼英雄穆桂英,可关键时候她看见自己亲闺女让坏人按在床上亲,竟然没和爸爸到厨房抄菜刀冲进来保护我。他们把卧室门关了,把我留给了杨宪奕处置。
杨宪奕这个小人!我牙关紧闭顽强抵抗的时候,觉得凉被里伸进一只大手,照准我的胸部就袭过来了。
我满嘴药吐不出来,胸部又让人摸了。被他这么一折腾牙关就松了,两瓶藿香正气水除了消耗在他嘴里的那点儿,如数进了我的肚子。
我被强灌了药,没病也开始有病了。我开始发病了!
我实在害怕藿香正气水,生平只吃过一次,以后就是掐着鼻子我也只能吃胶囊。但杨宪奕给我一下子灌了两瓶,从嗓子眼灌到食道,然后又到胃里,我浑身都被藿香正气水烧起来,满身的藿香正气味。
像吃了耗子药发疫症的小白鼠,我在枕头上翻来覆去的折身子;我坐起来又难受地躺下去;嘴里苦得说不出话,头上大滴大滴地冒汗;我想喊人送我急救,可杨宪奕把我捞起来,端着另一个杯子送到我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