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苍山,中岳峰天龙寺坐北面南,背负苍山,气象万千段氏历代皇帝,在位多年之后,往往避位为僧,都是在这天龙寺中出家段氏久居大理已有百多载,天龙寺便是大理太庙一般因此天龙寺虽然僻处南疆,但其地位尊崇,远较宋国少林五台九华等名山大寺之上,饱受万民景仰,早以超过僧院范畴,成为大理国象征即便是当年杨干贞作乱,弑杀上德帝篡位夺权,却也不敢对天龙寺无礼不过也因为此,最后天龙寺选出段氏俗家子弟段寿辉继承大理段氏法统,召集义军,后得善阐白族之长高智升之助,终平息叛乱是以,高升泰既不敢派兵攻打天龙寺,却也不敢留得天龙寺在大理天龙寺乃是段氏真正根基所在,想除段氏,必灭天龙寺自己谋逆诛杀段氏一族,虽然处处小心,但日后难免不会露出马脚所以有天龙寺一日,高升泰便有如芒刺在背,不得安稳何况天龙寺中的保定帝虽然出家,但至今还未下诏禅位,正式剃度到时若保定帝还俗,自己全盘算计便要落空且保定帝今年不过四十有八,内外兼修,春秋正盛,足可保大理段氏血脉不断
寺门外,一个灰衣人笔挺储,身前一把长五尺有余的阔剑,双手按柄,剑尖没入青石之中寸许,赫然便是当日萧峰东方胜二人在破庙所遇之人十几个衣着兜帽黑袍之人皆是低首静静立于他的身后,纹丝不动
“城中还没有动静么?”那灰衣人双目微阖,闭目养神,猛然间发问,低沉的声音让身后众人一惊灰衣人抬头,只见天上仍是无一丝月光,问道:“现在已是什么时辰了?”
身后一人上前两步,欠身低头答道:“应是已近丑时了”
灰衣人颇有些不耐烦地哼了一声右手腕一翻,那重剑弹跳而起,画了个大圈,落在他右手之中,带起一道劲风身后众人似乎极为忌惮,连忙后退一步灰衣人向后一瞟,摇头叹道:“要对付天龙寺中段氏前辈长老,宫主派你们五行旗来做甚?莫非凭你们也能敌得过段家一阳指和六脉神剑?待会不要进来碍手碍脚”说着将手中剑扛在右肩,踏上寺外石阶
身后首领掌旗使惊道:“阁下高家约定的信号还没有传来……”
灰衣人笑道:“难道我还要听他高升泰之命么?六脉神剑,我可已是急不可待了”回过头来,对那领头之人道:“将在外,君令亦是有所有不受宫主也不会找你们麻烦”
身后众人也不敢上前阻拦只是面面相觑,微微摇头,一共在心中默默念叨,但愿事情不要被弄得一着错,全盘皆输到时宫主虽不会对那人有何责罚,但算到自己,却很难说了
天龙寺每年皆要受皇家朝拜,必有奉献寺中极是富足,单是这大门,便是纯黄铜所铸,足有寸许厚,极是沉重,价值亦是不翡每天日出之时,都须由六名僧人一齐用力,方能缓缓拉开那灰衣人在门前站定,面上微微一笑,重剑平举,劲贯巾,猛然长啸一声,将重剑提起少许,对着铜门纵劈而下剑门相撞,如平地响起一声炸雷寺前的十几个黑衣人虽早有准备,双耳也被震得嗡嗡直响寺中僧众,如何不被惊动?
天龙寺中方丈本因正在佛功中功课被这一记震天巨响所惊忙起身查看待他到得前门,早见得寺中武僧各执棍棒兵器,将寺门口团团围住再看寺门,已是洞开方才灰衣人那一剑,还未将铜板劈开,却早把门后的门闩震得粉碎寺门在这一股巨力之下,自然向里推开虽是如此,门上仍有一道数尺长深陷的剑痕众僧见得方丈已到,退开一条道路,请方丈来到近前
本因方丈抬眼看去,只见一灰衣男子,手执巨剑,立在门口,神情倨傲,丝毫未将面前僧众放在眼里看似随意地站定,却如渊停岳峙,身上发出如有实质的压力,让众僧皆不敢多向前一步,只有远远围拢本因方丈心中暗惊,能够一近开寺门,这较劲道早已是惊世骇俗如此深夜硬闯天龙寺,自是来者不善而武功高绝,显然有恃无恐阖寺之中怕也无人是来人对手,看来今日天龙寺遇上劫数,只不知现在寺门外还有多少敌手
灰衣人斜眼用目光一扫,只凭身形步法,便知这老和尚玄功深厚,非同等闲,当下朗声笑了数声笑声之中如有金石之音,内力稍弱之人,皆觉得天旋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