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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楼,他的新办公地点。

入目之处一片空阔,廊道里摆着装饰用的绿­色­盆栽,墙壁上刷满淡蓝­色­的条形壁纸,室内通透明亮,秘书办公区内空无一人,只闻电脑主机运转时的轻微响声。

总裁办公室,她伸手在玻璃门上敲了两下,然后推门而入。

办公桌前,他抬眼看了下,复又低下头去,“来了?坐。”

走到他对面的旋转椅里坐下,她垂着眼眸问:“为什么把我调来你们公司?”

“为自家公司做点力所能及的事,也无可厚非吧?”

自家公司?“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他抬起头,­唇­边笑意盎然,“这一年里,我无时不刻不在想你。”

她笑了笑,看着他说:“套句比较时髦的话,我不做情­妇­已经很多年。”

他的眼神闪了闪,没说话。

“你知道吗?如今的你,再也出不起我所感兴趣的东西,所以,我们就不要再浪费彼此的时间了。”

三年前,她因为钱和他走到了一起,一年前,她因为黎轻的成全离开了他,现在,他的身上再也没有她所需要的东西,也就是没有了利用价值,所以,她不想再和他暧昧下去。

“真的很狠心啊……”他笑笑,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温暖的阳光洒照在城市上空,半个B市都臣服在他的脚下,“一个礼拜前,我对媒体说我的未婚妻即将学成归国,你知道这件事吗?”

不自觉地握紧双手,她没有答话。

见她沉默,他转身踱步来到她的身边,左手搭在旋转椅背上,他俯身对上那双略显惊慌的眼,笑着问:“你知道她是谁吗?”

她别开头,想说不知道我也不稀罕知道,可是话到嘴边自动变成了低低的轻叹,“我知道……”

“哦?”他大感兴趣,双手搭在椅背上看她,“是谁?”

这就是所谓的自掘坟墓吗?她缓缓地闭上双眼,吐字轻不可闻,“我。”

“宝贝,你的聪明真是让我惊叹!”他轻快地笑了,俯身在她­唇­角留下一吻,“奖励一下。”

“杨振尧,放过我吧……”放过我,我真的不想再这么玩下去,因为结局,我必输无疑,但我不能输,我的身上背负着黎轻的死,我不能对不起她,所以,我绝对绝对不能输。

陌上深深深几许(109)

他静静地看着她,明明是这么年轻的女子,可是脸上却带着历尽万世的沧桑,那股压抑下的悲伤,真的叫他不忍松手,他轻声笑了笑,“宝贝,两个答案:一个是不想放,一个是想放却放不下,你猜是哪个?”

她睁开眼,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极快地滑下,喃声说:“你不要逼我……”

他矮身蹲下,双手捧着她的脸以拇指拭去那些泪水,看着那双清丽的眸子,他一点一点吻上她的樱瓣,些许苦涩全被他吞入腹内,只专心的描绘着那双想了一世那么久的朱­唇­,他极具耐心的勾挑抚弄,诱惑着她张口让他的舌进入,左手扯住她的胳膊往后一仰,在那抹似吟似惊的呼声中,他揽着她的腰把她压在柔软的地毯上,火热的­唇­舌在下一秒又纠缠了上去……

直到她娇喘连连,他才从那双甜的不可思议的粉­唇­上游移到耳边,轻吻着那耳后的娇­嫩­肌肤,他的声线压的极低极低:“宝贝,我爱你……”

我爱你,如果早知道有一天我会这么爱你,当初的当初,我会像所有痴情的男人一样,用尽所有追求女孩子的手段把你的心融化,帮你照顾黎轻,宠你爱你照顾你,做你的依靠。而不是以那么可笑的方式,把我们的关系定义成最亲密也是最疏离的陌生人。可是宝贝,时光不能重新来过,我所犯下的错误终究无法弥补,所以我希望在接下来的半生里,用尽我的一颗真心,宠你爱你照顾你,做你的依靠。

她看着他想,怪不得女人都爱问男人爱不爱我到底爱不爱我之类的蠢问题,原来女人在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心里真的会觉得感动欣慰,这三个字的分量太重了太重了,重到她的心口都微微的沉闷酸痛……不管怎样,这样就够了,真的够了……

他拉起她坐在地毯上,粉­嫩­的芍药花匍匐开在他们身下,美不可方物,从背后拥住她,他把下巴搁在她的肩上微笑,“找个时间把婚礼补上吧,老爷子出钱。”

“我不会跟你结婚的,不会的……”她喃声着拒绝。

他笑笑,语气随意,“那你打算跟谁结婚?”

“跟谁也不会跟你。”

“去吧,法院最多判你个重婚的罪名,到时我再把你捞回来继续我们的婚礼,好不好?”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看向他,“重婚?你什么意思?”

抬手在她面前挥了挥,白金婚戒闪闪发亮,“你忘了,一年前我们结过婚了。”

她放心地笑了下,“你说那结婚证是假的。”

“是啊,我说是假的。”

看着他淡定的微笑,她突然在他怀中直起了身子,瞳眸紧眯,语带怒意,“你骗我?”

“显而易见,”他大方的承认,笑话,难道在那个时候他还会继续欺骗杨母吗?那两张结婚证,是他逼着民政局的工作人员盖章铅印的,不然,他会放心的让她在那个狼多­肉­少的事务所呆上十几个月?哼,他杨振尧认定的人,别人想都别想!“所以按照法律的规定我可以叫你一声‘老婆’,不过相比来说,我还是喜欢叫你‘宝贝’。”

她一时愣在了那里,怔怔然的回不了神,心里一直飘着五个字‘怎么会这样’,外加一个大大的问号。

见她不说话,他笑着商量,“这样好了,‘老婆’和‘宝贝’,你自己选一个怎么样?”

她终于反应过来,瞪着他骂,“无耻!”

“抱歉,没有这一选项,那我就自动默认为后者了。”他闲闲地应着,笑着抱起她亲亲那张俏脸,“宝贝,带你去认识一下我那帮狐朋狗友。”

陌上深深深几许(110-111)

陌上深深深几许(110)

太­阴­险了!太卑鄙了!太无耻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阴­险卑鄙无耻的人!黎洛心里的火噌噌往上冒,真想对着那张俊脸给上几巴掌!

最后,纵然心里不愿,她还是被他强行拖上了车。车子­性­能很好,在川流不息的车流里如过无人之境,畅通无阻。她坐在副驾驶位上,从上车后就看向窗外,赌气似的不理他。

他无声微笑,他的宝贝,真是越来越可爱了,原来以前的冷淡冷漠全是装的,倒把他也蒙骗了。

娱涉俱乐部。

下车后他把钥匙扔给泊车的门童,搂着她的腰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被那么多人看着,她心下有些赧然,总觉得有种傍大款的感觉,她轻微挣了挣,低声说:“放开我,这么多人看着……”

“怕什么!”他搂紧了她,似笑微怒的目光横扫过大厅,顿时,那些翘首瞻顾的头颅猛然低了下去,他微哼,侧脸吻了吻她的额头,两人乘电梯上了8楼。

红木房门外,她突然拉住他的手臂,脚下的地毯上,血红­色­的玫瑰傲然绽放,她说:“杨振尧,我……”

“宝贝,你已没有退路。”打断她的话,他伸手推开了暗红­色­的房门,在慢歌细语夹杂着噼噼啪啪的声音中,他揽着她的肩把她带了进去。

这是一间很大的包厢,里面男男女女的坐了十几个人,五六个男女围在麻将机前垒长城,三四个女人聚在一起对着电子屏幕唱歌,其余的几个则围在黑­色­茶几上玩扑克,总之三个字,很热闹。

听到门响众人都循声看来,黎洛发现在座男士们对她的出现一点都不意外,而那些女人,明显的对她比较感兴趣。

“杨少,太不够意思了啊!你生日那天放我们鸽子也就算了,今天给你补办时还这么拖拖拉拉的,有点过了啊!老规矩,自己看着办!”

不知是谁先喊了这么一句,接着所有人都跟着起哄,嚷嚷着罚酒三大杯。

他也不含糊,走到小型吧台前,如他们所愿,自斟自饮了红酒三杯。

众人鼓掌叫好,一个戴眼镜的儒雅男子高声问:“杨少,东家下庄,玩不玩?”

他搂着她的肩膀,呼出口的酒气香醇浓郁,“想不想玩?”

既来之则安之,“随便。”

“那就玩会。”他推着她来到那些人面前,让她坐在别人刚让出的位子上,自己移了把椅子坐在她身后。

“我玩?”她转头问他。

“怎么?还怕把杨少的家底输进去了?放心啦,杨少可不是一般的有钱。”黑­色­风衣的男子笑言。

他像是被说中了似的耸耸肩,看着她发笑。

好吧,既然他都默许了那她还客气什么,反正输了又不用她垫钱。

一个小时后,她发现自己真是应了那句‘情场失意,赌场得意’,大四喜、清一­色­、十三幺接二连三的轮番上阵,胡的她都怀疑他事先跟他们打过招呼要对她放水,否则手气怎么会顺到想要什么来什么,太不可思议了!

陌上深深深几许(111)

顺手把摸来的南风扔了出去,然后听到他在旁边低笑,她不由看了他一眼,那双黝黑的瞳眸里,因为那几杯红酒的缘故,闪烁着璀璨朗然笑意,她没做声,轮到她的时候又伸手摸了张牌。

看到她手里的那张牌,他再也撑不住的笑出声来,“宝贝,看来你不胡不行……”

她郁闷了,伸手推倒了面前的牌,牌风还真不是一般的顺。单吊将,总共四张南风,已经有人打了一张,剩余的两张竟然都被她摸了来,着实惊出了一身冷汗。

其他几人面面相觑,在一个弱女子面前输成这样,实在是有够汗颜。

她对着他摇了摇头,不想玩了,他笑笑,起身坐到她的位子上,抓着她的手说:“先去那边唱唱歌玩会。”

她应声走到点唱机前,那几个女人见状忙让了开去,陪着笑让她点,突然就没了唱歌的心情,她礼貌地笑笑,捡了个吧台边的吧椅坐下,随手倒了杯红酒。

两个淡妆的女人对着屏幕深情地唱着:尽管呼吸着同一天空的气息,却无法拥抱到你,如果转换了时空身份和姓名,但愿认得你眼睛。千年之后的你会在哪里,身边有怎样风景,我们的故事并不算美丽,却如此难以忘记。

她想起这是陆学姐提过的那首歌,好像叫什么神话,具体什么名字是不记得了,只依稀记得这抹熟悉的旋律,带着淡淡的感伤,悠扬婉转。

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她循声看去,那个儒雅男子高举着一张牌大呼‘十三幺十三幺’,其兴奋的表情像极了好不容易得到一颗糖果的孩子,也对,像他这种大半个下午都未开胡的情况,偶尔胡个一次半次的,换谁谁都会兴奋。

刚想收回视线,他抬眸不经意地看了过来。

我的一生最美好的场景,就是遇见你,在人海茫茫中静静凝望着你,陌生又熟悉……

她突然笑了笑,垂下了眸。

“你叫什么名字啊?”

黎洛抬头,这才发现身边站了一个女子,画着淡妆,长的还算漂亮,脑后束着高高的马尾辫,很清纯,看起来像个学生。

“不方便说吗?”眉头一皱,她失望地撇了撇嘴。

“没有,我叫黎洛。”

“你好,我叫蒋婕,”她笑着伸出右手和她握了握,拉过旁边的吧椅,“刚看到你是跟杨少来的,你是他……女朋友吗?”

黎洛笑了笑,没有回答。

“哎呀,真不好意思,你看我怎么会问这种问题,”蒋婕率­性­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歉意地看着她,“你别介意啊。”

黎洛笑着摇摇头,“没事。”

“我是跟张少来的,喏,就是戴眼镜的那个,”蒋婕对着那个戴眼镜的儒雅男子偏了下头,接着说,“他待人特别好特别温柔,我喜欢他,真的很喜欢,”满怀爱意的眼神慢慢变的哀伤起来,“可是喜欢他的女孩子多了去了,他不可能只属于我一个人……”

抿了口红酒,黎洛摸着高脚酒杯默不作声。

“你能不能告诉我,怎样才能抓住一个男人的心,让他的眼里乃至整个心里只看到你的存在?”

黎洛看向她,­唇­边缓缓勾起一抹冷笑,这个看似毫无心机的学生样女人,问的还真不是一般的犀利,“我……”

“让我来告诉你,”轻哂的嗓音打断她的话,一只胳膊悠然搭上她的肩头,他看着那个脸­色­瞬间变的苍白的女子微笑,“量力而行的找个你能驾驭得了的男子。”

“杨少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和黎小姐随便聊了聊……”蒋婕慌忙站起身向他解释,如果把他惹怒了,那么张少的身边她也呆不住了。

他揽着黎洛的肩膀越过她,缓步走到沙发边坐下,对着点唱机前的一个女子道,“帮我点首歌,《You’re an angle》。”

闻声,黎洛扬眉看他。

他笑了笑,接过递上来的话筒,看着她轻声跟着音乐唱起:

You’re an angle,我在等着你赐福,你却把泪珠抛向海深处,不禁茫然回首间,人生尘和土,我们的爱永不祈求别人的宽恕。

You're an angle,我放弃了温柔,与爱的角斗早已成困兽,那些尊严的分量,随幸福动荡,像你善舞的翅膀很飞扬。

One more day one more night,I beg you please,Close me in hold me up ,let me breath,爱的罪爱中赎,罚我们生生世世终老于困苦。

One more day one more night,I beg you please,Close me in hold me up ,let me breath,心同心路同路,纵然是背对世界,我不在乎,you're an angle。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章是今天的!

陌上深深深几许(112-)

陌上深深深几许(112)

眼前的白雾慢慢散去,入眼处是一片陡峭的悬崖,险峻挺拔,悬崖下面深不见底,只有暗黑­色­的气流来回流窜,几只乌鸦嘎嘎叫着飞过,桀戾的回声乍然间在山谷里回荡。

遥远的记忆似乎扯开了一条细缝,时间的白沙从中缓缓流下,她眯眼看了很长时间,这里的一切熟悉有些莫名,她却记不起何时来过又曾做过什么,脚下的白岩坑坑洼洼,坚硬硌脚,她向前走了几步,突然被一块岩石吸引了视线,那是块略显­奶­白的岩石,凹凸不平的层面上沾染了几抹暗红,她伸摸了一下,微凉粗糙的质感,脑中乍然一声轰响,她蓦然收回右手,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这个地方……她来过……

那天,他背对她而立,身影僵直,问:你准备,放弃我是吗?

那天,他的指甲陷进她的掌心,鲜红­色­的血液盛开在白岩石上,说:黎洛,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那天,他仰身跌下了万丈深渊,那双黝黑的瞳眸深情地凝望着她,­唇­边笑靥如花,轻喃:黎洛,生生世世我都要与你纠缠在一起……

空中传来轻灵悠远的吟唱:伊,覆我之­唇­,祛我前世流离;伊,揽我之怀,祛我前世轻浮。执子之手,陪你痴狂千年;深吻子眸,伴你万世轮回……

她慌乱的四处寻找,陡峭险峻的悬崖,奇形怪状的岩柱,桀桀嘎叫的乌鸦,汹涌波涛的暗流,唯独不见那抹俊秀挺拔的修长身影,她高声呼喊:“杨振尧!杨振尧!杨振尧!……”

回应她的只有空谷里的呼声回响,似乎还夹杂着优美的女声轻唱:清晨的光线第一次­射­到我的眼睛上时,希望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人是你,在深深的黑夜里,我疲惫的时候,希望搂住我肩膀的人是你……

迷蒙地睁开眼,她定定的看着雪白的天花板,五秒后,她摸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直接贴到耳边,“喂?”

“宝贝,我有没有吵到你?”

那抹带笑的嗓音撞进心口,她恍然了好长时间,“大清早扰人清梦,有事?”

他哈哈笑了两声,突然说:“没事的话今天不要出门,书房里可以上网,厨房里有准备好的早饭,午饭我会派人给你送过去,乖乖的等我回家。”

抬起胳膊搭在额头上,她冷笑,“你软禁我?”

“宝贝,我怎么舍得软禁你?”他笑的温柔,“你是不知道,现在各大媒体记者都在找你。”

她猛地从床上坐起身,急声问:“找我­干­什么?”

“证实一件事。”

“什么事?”她紧跟着问。

“你是不是我的未婚妻。”

她断然否决,“不是。”

“宝贝,你说这话也太寒我的心了……”他低声抱怨着,又慢慢笑出声来,“幸好他们不这么想。”

“到底什么意思?”

“宝贝,如果睡不着就起来吧,厨房里有早饭记得用微波炉热一下,闲来无事的话,我建议你上上网看看新闻。”

陌上深深深几许(113)

“总裁未婚妻疑似浮出水面:昨天下午四点左右,致尧科技杨总裁携一名女子出现在娱涉俱乐部,直至六点二十分,两人才开车离去,记者一路跟踪报道,两人先在兰格餐厅享用了晚餐,席间,两人举止非常亲密,让人忍不住猜测该女子是不是杨总裁所承认过的未婚妻……随后两人开车回到了齐阳街369号,杨总裁的现居住处,似乎一切都不言而喻……”

屏幕右方依次闪出几组照片,背景繁多杂变,有在娱涉俱乐部大厅的,8楼暗红­色­房门前的,兰格餐厅的,齐阳街前的……闪烁的照片定格:他拥着她的纤腰,侧身在她光洁的额上轻吻,她垂眸,白皙的面容上留下一丝轻赧,旁边印着一排字:最是那一低头的娇羞。

“今天一早,几乎所有媒体记者全都堵在致尧科技门口,希望能从杨总裁那里得到证实。八点左右,兰博基尼现身公司门口,对于记者的穷穷追问,杨总裁只是笑而不答,似乎等同于默认……”

“据场外记者报道,该神秘女子一直没有现身,是以不少记者依旧守在齐阳街前,等候她的出现……”

眼前一黑,黎洛差点气晕过去,甩手扔下遥控器,她拿起手机拨他的号,接通后提示对方正在通话中。跌回沙发上,她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如果没猜错的话,他这是在向她逼婚。所以昨晚他才会不顾她的抵死不从,死活把她拖来了这里,因为他知道记者就在后面。

原来,如此。

不得不说,高明的想法,卑鄙的手段。

她以手掩脸,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连解释一句都觉得苍白无力?杨振尧,他是存心想置她于死地!

十几个月的时间,他变了,变的油嘴滑舌,懂得耍手段,熟谙挑拨女人的心思,以温柔做武器,一步步将她吞噬。

“杨振尧,你狠……”狠到明知道你是在耍手段,我的心还是忍不住为你的举措所悸动雀跃……

婚姻的殿堂,每对相爱恋人的最终归宿,谁不渴望?只是那抹萦绕在心底的愧疚,让她觉得有这种想法都是一种无耻!

她常想,如果一年前她能果断勇敢一些,是不是现在的一切就会有所不同?黎轻不会自杀,她会在见到他的时候哇哇叫着扑过去,向他抱怨说天天对着姐姐烦都烦死了,其实她最想的还是姐夫……

世上没有后悔药,时光也不可能重来,她所犯下的错误,终究不可弥补,所以上天惩罚她,惩罚她这辈子,不允许与她挚爱的人相守一生!

恍惚地站起身,她走回卧室打开了衣橱,冰凉的金属质感让她猛然想起,这里不是她的小屋,也不是滨湖丽都,而是他的现居住处,齐阳街369号38楼A座。

原来他的住处,自己会记得这么清楚,她反手关上衣柜,一秒后,她再次拉开,宽大的衣柜里,各式各样的女装琳琅满目,休闲衫、职业套装、礼服裙应接不暇,她颤着手翻了几下,每款样式都很简单新颖,透着低调中的奢华。

环顾四周,卧室的床头柜上摆着几张合照,他们或坐或站,他的手搭在她的肩上,两人­唇­边的笑容一般无二的幸福,她有些恍然,自己何时与他拍过这样的照片?

金灿灿的阳光透过窗子­射­入,他们身后白­色­的背景似乎触动了内心深底的某些往事,她转身从衣柜里拿出一件衣服,速度极快的换下淡紫­色­睡衣,抄起搁在床头柜上的包包,她大步走到玄关处,哗啦一声拉开了金属门。

门口,一身黑­色­大衣的李茜满脸愕然,“洛洛,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陌上深深深几许(114-115)

陌上深深深几许(114)

她当然不知道。

李茜往走廊里看了两眼,推着她进门,“快进去快进去,说不定从哪儿就会冒出来个记者,来。”

金属门在她身后有力的合上,她闭了闭眼,突然觉得浑身没有了力气。

察觉到她的异状,李茜忙扶住她的胳膊,“洛洛你没事吧?”

黎洛对着她笑了两下,率先往客厅里走去,“阿姨,您怎么来了?”

“阿尧跟我打电话说你在这里,他不放心你,所以让我过来看看。”

不放心?他有什么不放心的?现在的这一切不都是他想要的结果吗?她已经被逼着走上绝路,难道还能做出什么让他不放心的事来吗?

李茜挨着她坐下,试探着问:“在生阿尧的气?”

“没有,”她淡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转开了话题,“他跟你们和好了?”

“是啊,”提到这事,李茜满脸都是笑意,拉着她的手说,“其实这事还多亏了你。”

“我?”

“还记得那天在咖啡馆的事吗?你刚走阿尧就来了,他以为我想对你不利,所以就逼问我对你说了些什么,我实在瞒不过就跟他坦白了……”那天他坐在她的对面,眼神冷漠语气咄咄逼人,全然不似以前那个跟她亲密无间到无话不谈的小侄子,她一时承受不住如此大的反差,惊慌失措下合盘托出了当年的往事。

“他以为,你想对我不利?”黎洛问得有些迟疑。

“嗯,”李茜点头,拍着她的手笑了,“所以说啊,阿尧在那时候就不知不觉的喜欢上你了,他只是没告诉你罢了。”

所以那天的事情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她和李茜约在咖啡厅见面,机缘巧合下被他撞见,他以为李茜想对她不利,所以在她走后向李茜逼问,而李茜一时承受不住就把所有的事都对他讲明,他自然是痛苦万分,原来造成这一切的根源是杨母,那个在他心里占有至高地位的亲生母亲,然后他去了娱涉俱乐部买醉……怪不得那晚,他脸上的表情会那么痛苦,即使在睡梦中也透着些许不安……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洛洛,你爱他对不对?”

黎洛低头笑了笑,多少带了些苦涩,时至今日,她与他,爱或不爱又有什么区别?“阿姨,我们不谈这个好不好?”

李茜叹了口气,这孩子,背负了太多心事了,遂摩挲着她的手轻声说:“洛洛,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有些事情你们应该主动去解释清楚,而不是一味的回避,否则,受苦的将不只是你一个人,你明白吗?”

她笑了,这些道理她岂会不懂?人,总是在对待别人的事时,可以做到明辨事理。他们没有经历过,所以永远永远都不会明白她的感受,“阿姨,你不会明白的……”不会明白那种苦苦挣扎于爱或不爱边缘的晦涩感受,那种感受,她只能说,但愿此生不会再有。

出乎意料的,李茜轻轻笑了,眼神变的悠远且深邃,她笑着说:“我明白。”是的,她明白,午夜梦回的时候,那个人的脸一直萦绕在梦里,她哭泣着醒来,漆黑的夜里,清冷的月光洒照在床上,身边的那个位置空着,一想到此生再也不会有人将它填满,那颗丢失了的心,依旧会疼到痛彻心扉,“是的,我明白。”

她忘了,当年的李茜也曾经有过类似的经历,握住她的手,黎洛轻声道歉:“阿姨,我没有别的意思……”

“没关系,”李茜挥了挥手,笑的毫不在意,旧事重提最没意思,如果不是受了某人所托,她才不会傻到自揭疮疤,“倒是你洛洛,你打算怎么办?”

陌上深深深几许(115)

怎么办?真是个恼人的问题啊……黎洛轻笑着倚在她的肩上,语气飘然,“阿姨,我也想知道该怎么办……我很累,真的很累,遇到他的这几天,时间似乎漫长的过了好几个世纪,又短暂的像是转瞬即逝的流星雨,我快疯了……他近在咫尺,在我伸手就能触及到的地方,可是,我不敢,我不敢确认这究竟是不是我痴心妄想的一场梦境,抑或是他真真切切的出现在我身边,告诉我在过去的一年里,他无时不刻不在想我,告诉我他爱我,告诉我他想娶我……”

她断断续续地说着,­唇­边的笑意犹在,只是眼泪早已顺着脸颊滑落,一滴滴落在李茜的肩膀上,她抱住她,轻声哄慰,“说出来吧,说出来会好受点……”

“我感到幸福,在听到他说那些动人的情话时,我真的感觉到幸福……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我也想有人疼有人爱有人给予呵护,做我的王子,护我一生周全……”

“如果只是这样,那我肯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我常想,如果那晚没有遇见他,是不是这一切就会有所不同?我不会做了他的情­妇­,黎轻不会为了我而自杀,我和他,就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进退不得……”

“这样到底算什么?到底算什么?还不如一死百了,从此­阴­阳相隔,再不相见……”她想过死,不止一次,有时候她已经拿起了刀片,轻轻压在手腕上,冰凉的锋刃,那点冷,似乎通过血液一直传到最末端,心脏都紧紧收缩成一团,然后她想起了黎轻,那个以死成全了自己的亲妹妹,是不是当时的她也想起过自己,也想过犹豫,却在最后,那片刀刃还是割上了手腕……所以黎轻死了,现在的她只是代她活在这个世上,那么,她还有什么理由做出同样的事情,没有理由的……生或死,都身不由己,这般的人生,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残酷?

李茜抱紧她,仿佛想通过这个拥抱给她传递几丝支撑下去的力量,“洛洛,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妹妹为何会自杀?”

她似乎没有听见,怔怔然的落泪,那些泪珠晕开在粉­色­针织衫上,越发显得红艳。

“她不想连累你,她不想看你为了她屈尊在别人跟前,她想你幸福,可是,你的幸福到底在于谁呢?”

“不在于你守着过去的回忆过活,不在于你永远挣扎在她的死去里,而在于一个人,在于那个能带你幸福的人,洛洛,你知道他是谁吗?”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深深深深深深的爱上我!……深到这辈子你黎洛,离了我杨振尧会活不下去!……黎洛,你是我的,永远只能是我的!……黎洛,生生世世我都要与你纠缠在一起……这是谁的声音?是谁在她耳边坚定不移地沉重许诺?她抬起头看着她,眼神空洞六神无主,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到底是谁的名字?

抽出一张纸巾,李茜温柔地拭去她脸上的泪痕,缓缓说道:“你的妹妹为了你的幸福而死,你的幸福又在于那个人,何不就此两全呢?其实人生短短几十年,又何必事事计较的那么清楚?洛洛,如果我是你,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幸福,那个为我而死的妹妹,永远会活在我的心里,永远。”

陌上深深深几许(116-117)

陌上深深深几许(116)

推门看见了躺在沙发上的倩影,杨振尧的心里一松,随手把外套挂在衣架上,放轻脚步来到了沙发跟前。客厅里的灯开着,橘黄|­色­的灯光打在那张侧脸上,如花似玉,她安静地侧躺在沙发里,卷曲的酒红­色­长发凌乱的拂在粉­嫩­白皙的脸上,有几缕发丝沾上了那双娇­嫩­红润的­唇­瓣,他的心紧了紧,大脑还没反应过来他的右手已伸向她那泛着荧光的颊边,把那缕调皮的发丝轻轻掖向耳后,双手打横他轻而易举地将她抱起,举步往卧室走去。

坐在床边,他久久的凝视着她的睡颜。这个场景,似乎在梦中已演练了千遍百遍,此时终于梦想成真了,他却有种不敢置信的恐惧感。三年前的最初,他之所以会找上她,不过是一时的兴趣罢了。他想:反正只是一个女人,多她一个不会怎样少她一个更不会怎样。说不定到时候兴趣一过,也就是她该离开的时候了。

只是没想到,他这辈子竟会爱上她,而且一发不可收拾。怪不得常言道:世事难料,变幻莫测。

外间传来手机铃声,他最后看了她一眼,起身走出卧室。

茶几上,她的银­色­SAMSUNG高声吟唱着不知名的歌曲。

李泽?脑中不期然的想起那天在事务所的那个对她大献殷勤的黄毛小子,哼!来得正好,他推开滑盖,“喂?”

“你……你是谁?这不是洛洛的手机吗?”

洛洛?哼!他都没怎么叫过几次?“她……睡着了。”

“你到底是谁?!”那边问得有些理直气壮,唯一的瑕疵之处就是被他惊的有些小结巴。

“我?”仰身躺进沙发里,他笑的一脸妖娆,可惜那边的男人看不见,否则不气死他才怪!“我是她未……婚……夫……”第一次发现,‘未婚夫’这三个字听起来是这么的顺耳,尤其是从自己嘴里吐出来。

那边先是顿了一下,然后高声嗤笑加怒骂,“你骗鬼啊!洛洛连男朋友都没有,哪儿来的未婚夫?!快说!你到底是谁?把洛洛怎么样了?”

沙发里边似乎还有她头发上的香甜气息,他轻轻嗅了嗅,­唇­边的笑意更甚,“她……刚才受累了,现在在睡觉。这位先生,如果有什么事的话,我可以代为转告。”

“靠!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种人!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类似于野兽哀嚎的怒吼自那边传来,他无奈的把手机拿离了耳边,眼眸一转,他忽然看到了卧室门边的粉衣女子。微黄的灯光照在她的肩上,从这里看去,那双小巧圆润的耳垂散发着透明般的莹玉光泽。

她走上前来,脸上的表情未变,伸手拿过他手里的聒噪个不停的手机,她淡淡地瞥了眼屏幕,然后接起,“喂,李泽。”

“洛洛?”

“我是。”

“洛洛,你告诉我刚才接电话的那个男人是谁?!是哪个杀千刀的敢如此糊弄我?!他妈的……”

番然打断他的怒声质疑,她问:“李泽,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陌上深深深几许(117)

“当然有事!我刚知道你在今天上了报纸的头条,现在电视上网络上到处都是你的照片,不少记者已经找到我们这里来了,扬言说如果谁愿意告诉他们你的资料,要赏银5万块呢!”

“5万块?”她笑了几声,侧身坐在了沙发边上,无视那双始终黏在自己身上的黝黑瞳眸,笑着说,“不行,钱太少了,你们可不要做了亏本买卖。”

“这还用你说!我们像是那种会出卖自家兄妹的人吗?”

“那我先谢谢了,他们还守在楼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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