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已中了帝释的算计,裴斯也再没有了选择的余地,他也只能认命地听从帝释的命令了。看着帝释和他的亲卫刹轫脸上挂着的狡猾的笑容,裴斯纵然心中已充满了恨意却也不感有丝毫的表现出来。
那腹中焦灼的感觉和头痛欲裂的感觉是如此地强烈!虽然裴斯已经听说了自己并没有中致命的剧毒,仅仅是中了一种蛊毒而已,但是这滋味依旧是十分地难受,让他有着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下,尽管裴斯心中有着再多的不甘,他也只能对帝释惟命是从了。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的一时大意中了帝释的算计。尽管裴斯也是一个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的小人,但在帝释的面前他还是显得太“嫩”了!但是,谁又能想得到高贵的仞利天、善见城的城主、古印度诸神中至高无上的雷神竟然会使用这种不入流的伎俩呢?
裴斯只能强忍着身体和心灵的痛楚,按照帝释的命令离开了帝释的宫殿。他必须按照帝释的旨意,在短日内将所有忠实于自己的部族都带到帝释的面前来,然后,他和他的部族们都将开始按照帝释的指令行事。
裴斯蹒跚地走着,他的心中早已懊丧至极。他曾经的所有的理想、所有的抱负都在离开帝释的宫殿的时候化作了泡影。那代替宙斯成为真神的梦啊,在此时已经遥遥地离他而去了!
毫无疑问地,在此之前,即使是裴斯有求于帝释,并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作出了那个成为后者傀儡的决定,但那却都是裴斯试图欺骗帝释让他来援助自己而做出的假象而已。在此之前,裴斯根本就不会将这件事当成真的,空口无凭的承诺,裴斯在达到自己的目的之后必定是要反悔的。更甚者,如果帝释真的不识事务的话,到那个时候裴斯也自然会去想办法将他掀倒。只要是“摆平”了宙斯和他的神族,其余的对于裴斯来说都不是什么难办的事情了。
但是,现在!现在那所有的理想、所有的抱负都已经离他远去。在中了这莫名其妙的蛊毒之后,裴斯也就真的成为了帝释的傀儡,一个供他嘲弄的玩具了!裴斯当然不会这么轻易地放弃所有的希望,但是现在他还是却不得不放弃了!他是天使,是能力仅次于神族的存在,而且他更是所有天使中能力最为强大的族长。裴斯当然也拥有着很强大的能力。对于一般的毒物,即使是他不小心中了也有能力将之及时破除。但是,这却是蛊毒!蛊毒,这是一种很诡异的毒术,是与巫术结合在一起形成的一种毒物。人间界也存在着这蛊毒,但那只是一些皮毛而已。真正的蛊毒,是发源于杂乱无章的混沌界的。在那个混乱的、弱肉强食的世界里面,一些存在为了能够能够继续存留下去而发明了它。即使在混沌界中,它也是一种致命的东西。裴斯当然清楚自己所中的决不是那“皮毛”的蛊毒,这显然是那至极的一种。帝释既然势在必得,自然不会使用没有把握的方法。裴斯不知道这至极的蛊毒是如何流入到帝释的手中的,但是他毕竟还是中了招,现在这腹中的灼热和难耐的头痛正是明显的显示。而且裴斯十分清楚事情还不只于此,如果自己真的还敢有推倒帝释之心的话,那么……
当真地已经是毫无办法了。古代的中国人似乎流传下这么一句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事实上不正是如此么?裴斯,很不幸地他就是那只试图捕蝉的螳螂(姑且放下落入裴斯计算中的是否是蝉不说,在此仅仅做一个比喻而已);而帝释,他则是栖身于“蝉”的背后,对之虎视耽耽、伺机而动的黄雀!现在裴斯这只“蝉”所能做的,只有是听凭那“黄雀”的差遣,尽管这“蝉”是如此地不情愿。
虽然在回去天使之城的路上那蛊毒带给他的难受感觉已经减轻了许多,但是裴斯的脸色依然是非常地难看的。这难看的脸色不仅仅是因为裴斯的身体还没有完全从不适中恢复过来,更主要的原因则是现在他的心情真的是差极了。
天使之城是一个有着悠久的历史的、充满了迷幻色彩的城堡。它之所以被称之为“天使之城”,其中的原因自是这由云朵堆砌而城的城堡最早的建造者即是天使族的鼻祖,而且至今大多数的天使族都仍旧居住在这里。
裴斯作为当今的天使族长理所当然地是如今这天使之城的主人,在这里自当有着无上的地位。他的归返,也自当得到诸多天使部族的迎接。但是,似乎是怀着一种对自己部族万分愧疚的心理,裴斯在进入天使之城的时候选择了一条僻静的小路,以避开其部族的目光。但是,他还是很不幸被西斯里尔发现了……
如果说在那一次的交战以后裴斯仍对西斯里尔没有丝毫的怀疑的话,那么只能说任何人都高估了裴斯的智商。因为在所有被裴斯带去的天使族惨遭屠杀之后,那些部族中仅仅是西斯里尔活了下来,哈森看似很重的一拳,可说是根本没对西斯里尔带来丝毫地伤害……这一切的一切,毕竟是一个不挣的事实!在那次狼狈地返回天使之城之后,本就不十分信任西斯里尔的裴斯则更加对西斯里尔的动机深表怀疑了。裴斯一直没有动他,一是没有抓到确凿的证据,二是如果把西斯里尔“无故”地杀掉会让一些本对裴斯的行为有些不满的家伙抓到很好的把柄。毕竟,西斯里尔已是占卜天使族的遗孤。
虽说裴斯与西斯里尔从来都是貌合神离的,而且……但是,此时西斯里尔冷不防地出现在裴斯的面前,裴斯却没有心情去理会他了。相对于现在的情况,西斯里尔是否谋划着为他的种族报仇对于裴斯来说已经是一件不足挂齿的小事了。
“裴斯大人!”尽管裴斯在西斯里尔“归顺”以来一向都对他冷面相向,但身怀重任的西斯里尔却总是一副谦恭的样子,对裴斯恭敬有加。就在裴斯冷眼看了他一眼就准备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西斯里尔收敛银翼、微曲着上身,礼貌地向着裴斯敬礼。
裴斯那了无生气的眼睛似乎是不经意地斜睨了西斯里尔一眼,却突然地站住了脚。仿佛在帝释宫殿中发生的那一切此刻都已被裴斯忘掉了一般,裴斯那张看似英俊非凡的脸上一瞬间便已布满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