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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风起并州第十九回排挤(四)

“三弟说的极是。李阀大势已成。已经不是当初那样的情况了。”卢昌青眉头紧皱。这个时候已经上了李阀的大船了,又岂是他想下就能下的。

“哼,都怪老二,若不是他搞风搞雨,岂会这种情况。”卢昌定恶狠狠的说道。在家族之中,卢昌定本就对族长之位看的很淡,所以一向不参与其中的竞争。直到卢照英与卢照辞交好之后,才隐隐的站在卢昌青这边。但是这次卢昌宗为了自己的族长之位,不但勾结了宋老生,更为重要的是还否定了当初家族的提议,让侯君集找借口欺上门来。恐怕在李渊中的印象也并不怎么样。到底是被动的鲜粮。

“其实这事恐怕也怪不得老二。”卢昌青从怀里取出一张纸条来,递给卢昌定,道:“当初照辞和照应二人在清风山剿灭的盗贼,其首领正好是侯君集的义弟,所以不管怎样,那侯君集都会找机会狠狠的羞辱我卢氏一顿。据我所知,这侯君集之所以到我卢氏来要粮,其实并没有得到李渊的许可。所以当他要粮成功之后,李渊不但没有赏他,还令李世民狠狠的责罚他。”

“哼,不管怎样,侯君集此仇焉有不报之理。”卢照英恶狠狠的说道:“小爷有朝一日,非拔了他的皮不可。”

这个时候,卢照辞才知道为什么在将军府内,一向以爱才自称的李世民也会排挤自己了。这种人物一旦知道自己得不到东西,宁愿毁掉,也不会让别人得到。自己也算是李建成有一面之缘,看李建成的神情,恐怕平日里没少在李世民面前提过。所以他才会下定决心将自己撵的远远的,使自己远离李阀权力中心。

“大郎,你不在大都督府呆着,今日怎么回来了?”卢昌青忽然好奇的问道。

“孩儿即将南下,李秀宁在关中打了败仗,派人传书要李渊前去救援。但是从霍邑到关中,中间尚有河东大城,其他的小城数十,都在朝廷手中,大军哪里能杀的过去。所以只能派人前往。孩儿被人举荐,即将南下关中。”卢照辞苦笑道。

“南下关中?”卢昌青面露惊讶之­色­。

“唐国公曾有言,只要孩儿支撑到大军到来,就是大功一件,若是能先于我等平定关中,李渊不吝重赏!可开衙建府,以国公之位待之。”卢照辞面露苦笑之­色­。

“开衙建府?国公之位?”卢昌定双眼一亮,猛的站起身来,惊讶的望着卢照辞,道:“大兄,这下我河东卢氏也有了和范阳卢氏叫板的本钱了。”河东卢氏虽然名声很想,但是不管怎么厉害,在世家豪族的眼中,河东卢氏都是范阳卢氏的分支,但是若是卢照辞得到这个国公之位就不同了,那河东卢氏在也不是范阳卢氏的旁系了,也不能以偏房相称。可以说来,这可是河东卢氏崛起的绝好机会,就是连卢昌定也忘记了侯君集的羞辱之仇。

“大郎,恐怕这个任务是很难吧!”卢昌青并没有被这个国公之位高兴的忘乎所以。反而愈加的冷静。李渊能开出这么大的筹码,连开衙建府的权力都给了,由此可见,关中局势已经糜烂到什么程度了。

“关中本是李阀下的一部重要的棋子。”卢照辞点了点头,分析道:“驻扎在关中的骁果大军共计约有数万大军,都是­精­锐中的­精­锐,有左翊卫大将军­阴­世师统领,此人深通兵法,又对杨广忠心耿耿,李渊起兵后,他曾将李渊的祖坟都给掘了。本来,按照李阀的谋划,以李秀宁率领一支军队,联合关中的诸路盗匪,拖住­阴­世师,将关中局势弄的混乱不堪,而李阀却是快速的占领霍邑、河东,直捣大兴。这个策略本是相当高明的,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如今的局势虽然混乱不堪,但是却脱离了李阀当初的算计。李秀宁也在关中举事,李神通号称关中道行军总管,声势确实不错,也引起了­阴­世师的注意,原本北上支援屈突通和宋老生的骁果都用来平定关中了。可是李秀宁明显不是­阴­世师的对手,也没有达到联合关中盗匪的目标,被­阴­世师击败。使的李渊即将无法依靠李秀宁的偏师来拖住­阴­世师了。一旦让­阴­世师大军北上,李阀就是有再大的能耐,恐怕也只能被­阴­世师和屈突通合围在河东城下了。”

书房内,众人面­色­一变,没想到李阀当初曾经下了一盘这么大的棋。环环相扣,将整个关中,甚至整天下的人都玩在手掌之中。下这盘棋的人,要么是个天才,要么就是一个疯子。计策虽好,但是若是有一环失误,李阀恐怕都要遭受灭顶之灾。

卢昌青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叹息道:“若是没有猜错的话,这样的计策,大概就是李阀二公子李世民的手段了。只是我卢氏已经上了李阀这只大船,想改也改不了了。”

卢照辞点了点头,他如何不知道这其中的事情。不过这一切都迟了。当看到李渊如此重视关中的时候,就曾猜测到李阀当初的谋划。关中则是重中之重。这支偏师承担的任务是很轻松,只要拖住­阴­世师就行了,本来,以高官厚禄、美女钱财等等手段,来拉拢关中诸多盗贼,就可以轻松的拖住­阴­世师,完成李阀的任务,如今这支偏师不但不能完成李阀的任务,还有面临覆亡的危险。

“他们还有多少兵马?”卢昌青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

“孩儿怀疑只有几百人了。”卢照辞苦笑道。

“几百人?”卢昌定猛的一拍大腿,道:“就这几百人,让你去击败­阴­世师的几万大军?”

“嗯,而且是李阀的重臣集体举荐。”卢照辞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卢昌青霎时间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道:“太原王氏、河东裴氏,大概还有许多的小家族,这些人不允许,我卢家Сhā足关中吧!”

“父亲说的极是。”

“那你准备怎么办?”卢昌青盯着卢照辞问道。

“不管怎样,既然接受了这个任务,自然要去搏一搏,大不了,回来做个普通百姓就是了。”卢照辞冷笑道。

秋风下长安第二十回柴绍之死(一)

官道之上,夕阳西下,卢照辞与卢照英领着数个卫士缓缓而行,大概是由于兵灾的缘故,从霍邑到河东郡城的官道上,到处都是逃难的百姓。虽然见卢照辞等人衣着光鲜,好似富贵出身,但是却不敢起任何歹心。只凭那卢照英闪烁着­精­光的豹眼,就知道此人不是普通人物,更不用提身边的护卫各个都是虎背熊腰,腰间鼓鼓,显然都是藏有兵刃等物。谁有敢生事。而卢照辞却因为担心关中局势,虽然有心想为这些难民做些什么,但是这个时候,也只能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了。数人只能绕过河东城,朝黄河渡口奔去。

“大兄,过了这个山头,就是黄河渡口了。只是天­色­将晚,恐怕我们都要错过了宿头了。”卢照英不满的扫了卢照辞一眼。

“不要着急。关中局势已经糜烂到了极点,李秀宁手中只有几百人,反而比以前的数千人马更容易匿藏。关中千里之地,藏个几百人还是很容易的。更何况李阀本就是属于关陇集团,虽然在太原,但是与关陇集团勾勾搭搭,李秀宁乃是李渊之女,­阴­世师哪里有那么容易就能找到她。”卢照辞摇了摇头。

“黄河不夜渡,看来今夜我们只能随便找个地方宿营了。”卢照英点了点头。反正关中已经糜烂,卢照辞早一点晚一点,根本没有任何的区别。卢照英一向是以卢照辞马首是瞻,自然也不会计较这些。

黄河渡口,还有许多没有来得及渡过黄河的人,这些人大多是行走的商人。待卢照辞等人到达黄河渡口的时候,这些人那个不是走南闯北,见识不凡之人,一见卢照辞等人的打扮,就知道不是简单的人物,望了一眼之后,就各自缩在一起,啃着冰冷的­干­粮。

卢照辞等人找了一个背风的角落,自有护卫撑开帐篷,点燃篝火,又­射­杀了几只野兔,放在火上烤,不到片刻,香气就冒了出来。惹的周围众多人眼中尽是贪婪之­色­。

“大公子,有人看上我们了。”护卫卢宽忽然走到卢照辞身边,小声的说道。

“是什么人?”卢照辞面­色­一变。此处是河东地界,屈突通乃是大隋名将,一旦让屈突通知晓卢照辞等人要取道关中,那么李阀在关中谋划就有可能泄露,派人堵住黄河渡口,拖延李渊进攻关中步伐,到时候,卢照辞在关中更是寸步难行了。如今的卢照辞知道关中局势糜烂,抱的就是不求无功,但求无过。但是若是­阴­世师将主要目标都集中在李阀身上,可以想象,卢照辞不但平定关中,攻取长安,就是连关中的局势都稳定不了,接应李渊南下的任务也就不可能实现了。

“一个年轻公子,和几个下人。那几个下人好像很厉害。就在我们的右边。”卢宽小心翼翼的说道。

黑暗之中,借助篝火,卢照辞双眼轻轻扫过,果见右边二十米处,有数人坐在那里,护卫着一个英俊青年,只见那年轻人面如冠玉,鼻若悬胆,倒是生的一副好相貌,只是嘴­唇­略薄,双眼隐隐有一丝­阴­霾。卢照辞皱了一下眉头,这种人他是不喜欢的。一看就知道此人是个天­性­凉薄之人。只见这几个人正隐隐的盯着自己,更或者说是盯着卢家的几匹战马。

“这些人倒是有些眼光。”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不屑来,卢家战马也是来自突厥的上等战马,若是运入关中,也是价值上百金的上等货­色­,这些人盯着这些战马,显然是有所图谋。

“大兄,要不上去教训他们一般?”卢照英这次南下,可是带着一肚子的火气来的,此刻又见对方打自己坐骑的主意,恨不得立刻上去,将这些人打的屁滚尿流。

“不用,他们有什么­阴­谋的话,肯定会找上门来的。”卢照辞摆了摆手。

“大公子,属下看他们好像是逃难来的。看那少年公子虽然看上去风轻云淡,但是眼光中好似透漏出一丝恐慌,好像是在担心什么。”卢宽又说道。

“不要管他们,只要他们不惹我们,我们就不要惹他们。”卢照辞想了想说道。河东城的修建,大部分是因为军事因素,是河北的重要关隘,离黄河渡口并不远。这里一旦发生什么事情,恐怕不到几个时辰就会被屈突通知道。卢照辞哪里敢在这个时候惹事情。

可是虽然卢照辞心中不愿意在这个时候惹事,但是他到底不是神仙,有的时候事情总是会自动的找上门来。那卢照辞的话音刚落,就见对面走来一个面目­阴­森的汉子,只见他身材瘦削,手指修长,行动之间,如同形如流水一般,三角眼中,光芒闪烁,却是如同一条毒蛇一样。卢照辞双眼一眯,脸­色­猛的凝重起来,眼前之人不简单,好像,对,好像是刺客。

这个时候,卢宽好像也察觉到来者不善,当下挡在卢照辞身前,抽出腰间长刀,喝道:“来者何人?”

“小人奉主上之名,前来拜会公子。”那人面对兵刃,没有一点慌张。

“我家公子不见客,还是请回吧!”卢宽缓缓的后退两步,与对方拉开一段距离,双眼却死死的盯住对方的双手。

“嘿嘿,这位兄台,相逢即是有缘,我家主上所带­干­粮不够,想以金换之。”那人不经意间有上前走了几步,右手就朝怀里掏去,真的掏出一块金子来,在火光之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好阔绰的公子啊!”这个时候卢照辞忽然站起身来,推开前面的卢宽,冷笑道:“恐怕贵上看中的不是我们的食物,而是我们的马匹吧!”

“嘿嘿,这位兄台,若是你们的马匹过河,也不知道浪费多少时间,还不如卖给我们,我们出大价钱,足够买十匹这样的马匹了。如何?”这个时候年轻公子走了过来,面­色­高傲的扫了卢照辞一眼,道:“本公子出五百金一匹,如何?”

“五百金?”卢照辞面­色­一动。这五百金虽然不能买两匹这样的战马,但是也还能赚许多。没想到眼前这家伙还是一个巨凯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

秋风下长安第二十回柴绍之死(二)

“笑话,我们这些战马,你能买的起吗?就你们身上带得了这么多的金子吗?”这个时候卢照英也走了过来,手中的长槊指着那年轻公子冷笑道。

“区区数千金,又岂会在本公子的眼中。”那年轻公子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对身后招了招手,[]只见一个身着黑衣的壮汉走了过来,从怀里取出一锦盒来,随着锦盒的打开,数道毫光迸­射­而出,就是一边的篝火也掩藏不住其光芒。

卢照辞扫了一眼,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锦盒之中,躺着四颗婴儿拳头大的夜明珠,正闪烁着毫光。卢氏虽然富有,这种夜明珠也是有的,但是若是一口气拿出四颗来,而且是如此之大,卢氏却没有这样的能力。没想到眼前的年轻人居然一口气拿出四颗来,着实让卢照辞惊讶非常,心中不由的猜测起来,到底是哪一门阀居然有如此的实力。

“怎么样,这些珠子莫说是四颗,就是一颗,也足够你们买十匹这样的骏马了。本公子今日给你们四颗,你们就把这些战马让给我们。如何?”年轻公子神情高傲,嘴角露出一丝轻蔑来,没有谁能抵挡这四颗夜明珠的诱惑的。

“不好意思,我们也需要这些马匹。”卢照辞摇了摇头,若是在平时,卢照辞也许会同意这般的交易,只可惜的是,这次交易的对象是这样的一个纨绔子弟,卢照辞没有兴趣,更为重要的是,此去关中,还不知道关中情形,也许就算有钱,恐怕也买不到这样的突厥战马,要钱又有何用呢?

“真是不知道抬举。”年轻公子俊脸一动,双目中尽是狰狞之­色­。若不是此处靠近河东,生怕惹出是非来,又岂会花钱买这些战马。只是眼前之人着实可恨,居然不卖战马。若是没有战马,自己也不知道何时才能脱离这危险之地。

“此去不远就是河东郡城,里面有马市,不乏有河套战马、突厥战马,甚至连汗血宝马都有。公子如此阔绰,不如道河东城内购买。”卢照辞见状,淡笑道:“若不是我等实在有急事,这些马匹卖给你们又有何妨。”这里地处河东,屈突通是何许人物,若是我在河东城买了些许上等马匹,恐怕也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卢照辞岂会冒这样的危险。

“哦,原来如此啊!是某冒昧了。”年轻公子忽然面带笑容,朝卢照辞拱了拱手,转身就走。好像刚才二人之间根本没有发生什么。

“大公子,有些不对劲啊!”卢宽小声说道。

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望着不远处的一撮人。这个年轻公子,生­性­高傲,岂是吃亏之人。刚刚买卖不成,恐怕下一步,就是要强抢了。也不知道是何来历,不远处就是河东大城,有如此多的钱财,难道还怕买不到马不成?居然还来强抢,难道我卢照辞是谁都能欺负的吗?

“晚上都要小心点,对方恐怕要强抢了。”卢照辞淡淡的吩咐道。乱世之中,也不知道会死多少人,再多死几个人又有何妨呢?这些人身怀煞气,显然也不知道有多少条人命死在他们手中。

“哼,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这些贱民,若是不杀之,岂能消我心头之恨。柴容,夜深人静的时候,将这些人都送到黄河里喂鱼虾吧!”年轻公子冷冷的扫了不远处的众人一眼。

“是,公子。”那个瘦削的汉子毕恭毕敬的说道。

“恩,有了马匹,我们就能绕过河东,直到霍邑,这样就能碰见本公子的岳父了。我们也就安全了。到时候,你们跟随本公子,自然也能获得一份功劳。若是我岳父登基称帝,本公子就会贵为驸马都尉,你们也能水涨船高,得享荣华富贵,总比流落江湖的好。”年轻公子脸上露出一丝轻松来。

“多谢公子赏识。属下甘愿效命。”柴容面­色­大喜,脑袋却是低的更低了。

黑夜朦胧,黄河河水滔滔,其他的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只有岸边的篝火仍然在燃烧着。忽然,数个人影从帐篷里冲了出来,篝火照耀下,却见寒光闪闪,显然这些人手中均是握有利器。仔细看去,领头的正是那个叫做柴容的汉子,在他的身边,年轻公子张弓搭箭,自有人点燃了绑在箭尖上的棉布,只听得倏的一声厉啸,火箭顿时落在卢照辞的帐篷之上,瞬间就燃起了数丈高下的大火。果真是好箭法。

“杀!”年轻公子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挥了挥手,就见那柴容一马当先,朝前杀去。

“贼子敢尔!”仿佛天边响起了一声巨雷,年轻公子面­色­一变,接着就见一个豹眼年轻人跳了出来,手中长槊就朝柴容刺了过来,柴容哪里曾想到自家公子的­阴­谋已经暴露,一见豹眼汉子猛的跳了出来,当场就吓了一跳,更何况,自家手中不过是刺杀用的短剑,但是对方却是长槊。一寸长一寸强,哪里是对方的对手,不过一个回合,就被对方刺死。

接着而身后又跳出数人,也朝年轻公子的护卫杀了过来,瞬间就传来一阵惨叫声,这几个护卫不到片刻就死伤殆尽。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可以给钱。给钱。”年轻公子面­色­苍白,从怀里取出锦盒来,其中所藏的正是那四颗夜明珠。他没想到对方居然如此厉害,自己的护卫,不到片刻就死伤的­干­­干­净净。

“哼,真是胆小如鼠,白长了一副好皮囊!”火光之中走出一个英俊的年轻人来,正是卢照辞。

“杀了,将尸体扔进黄河之中。”卢照辞冷哼道。

“你们不能杀我,你们不能杀我,我是柴…”

“慢!”

卢照辞面­色­铁青,望着已经被卢照英刺死的年轻公子,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大兄,怎么了?”卢照英在尸身上擦了擦长槊,好奇的望着卢照辞。

卢照辞却没有理他,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挥了挥手道:“快点收拾­干­净,沉入黄河。”又看了看那跌落在地的锦盒,想了想,还是放进了年轻公子的怀里。

“大兄,这?”卢照英正待说话,但是一见卢照辞的脸­色­,吓的吞了口吐沫,不敢说话了。赶紧收拾现场,生怕留了一点痕迹。

“柴氏家族?最好不是我想象的那样。”卢照辞面­色­­阴­沉。

秋风下长安第二十一回李秀宁(一)

站在黄河南岸,卢照辞骑在马上,望着北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一行四五人,因为有马匹的缘故,硬是花了一上午的时间才渡过黄河。终于踏足了关中地界。不过卢照辞脸上却没有丝毫喜­色­,连带着卢照英等人都不敢说话。他们虽然看出了卢照辞心中有心思,但是却不知道到底是所忧何事。

“大兄,青云来了。”卢照英忽然望着远处,对卢照辞说道。

卢照辞顺着官道望去,果见不远处奔来一队人马,为首者身材肥胖,正是金鹰堂主掌关中道的卢青云,没想到此刻居然能在此见到他。让卢照辞原本郁闷的心情也放松了不少。当下拍马也迎了上去。

“青云见过公子。”卢青云见卢照辞飞奔而来,哪里还敢坐在马上,赶紧翻身滚了马来,拜倒在地。

“青云,起来说话,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碰到你。”卢照辞也跳下马来,将卢青云扶了起来。

“青云早就留意到公子的行程,猜测公子今日必到,故此前来相迎。”卢青云脸上现出一丝笑容来。

“都说衣不如新人不如故,这个故就是这个意思。”卢照辞哈哈大笑道:“不错,没想到金鹰堂居然有如此规模了。听说那胡椅都供不应求了,青云,你功不可没啊!”

“那是公子教导有方,青云不敢居功。”卢青云毕恭毕敬的回答道。

“嗯,不错!”卢青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走,我们先到一边,你先介绍一下关中的局势怎么样了。你大概也知道了,奉唐国公之命,到关中来主持大局,只知道关中局势糜烂,但是却不知道糜烂到什么程度了。一眼瞎,却不知道在哪里下手啊!”

“回公子的话,如今关中局势一天不如一天了。当初三娘子赈济灾民,得­精­锐数百人,加上李阀留在关中的家丁和私兵,加起来就有千人。然后,三娘子又在户县、武功、始平一带招兵买马,得兵近万人,为周围的一个较大的实力,关中诸多义兵都甘愿为其所驱使,相互支援,一度使的关中情势大好,但是不过半个月的功夫,形势就急转直下,不但没有平定关中,反而内忧外困,到如今只有五百不到,周围的义军也都各自为战。­阴­世师率领大军三万,尽是骁果勇士,逐一加以剿灭,三娘子只能在户县周围山区生存。若非三娘子当初仁义,恐怕不被­阴­世师所剿灭,也已经饿死了。”

“局势怎么一下子变成这个样子了?”卢照辞皱着眉头,在霍邑的时候,求救信不过数百字,哪里能描述的清楚。

“哼,还不是那个纨绔子弟,不会行军打仗,却偏偏争着指挥作战,一下子中了­阴­世师的埋伏,损兵折将不说,还将责任推给那些义兵。仗着自己是柴氏子弟,自以为高高在上,对那些义军首领呼来喝去,如同奴仆一般,想那些义军首领哪个不是血­性­男儿,纷纷率队离去。”卢青云不屑的摇了摇头。

“柴绍?”卢照辞面­色­变了变。

“正是,号称弓马娴熟,其实是一个胆小鬼,薄情郎。听说前几天离了大队,说是到霍邑去寻求援军,真是好笑。柴氏有此继承人,唐国公有这样的女婿,真是让关陇诸多世家耻笑。咦!大公子,难道你来时没有见到此人不成?”卢青云好奇的问道。

“我与柴绍素不相识,就是见到了也不认识。”卢照辞嘴角抽动了一下,故作漫不经心的回道。

“大公子说的极是。”卢青云并没有注意到卢照辞脸上的异样,只是点了点头。

而在一边好似听着卢青云叙说的卢照辞,心中却翻起了滔天的巨浪。没想到那小子居然是柴绍,这下好了,刚刚加入李阀这条大船上,还没几日,就将对方的驸马给杀了,让李秀宁成了寡­妇­,这要是让李渊知晓,恐怕天下任何人也保不了自己。而太原柴氏起源于河北,虽然现在河北的柴氏已经没落,但是太原柴氏却富甲天下,李渊起兵的钱财大多都是柴氏所提供。李秀宁的婚姻虽然有联姻的嫌疑,但是到底是李家的女婿,面子上的问题,也足够让卢照辞喝上一壶了。这个时候,卢照辞突然生出一种背出李阀的举动来。但是很快就将这种念头消失在脑海之中。反正此事做的隐蔽,就算日后走漏了消息,也仅仅是怀疑而已。明面上,不但是李渊,还是柴氏都不会将自己怎样的。而且从李渊的言辞中,也可以看出,李渊对这个女婿也不满意。大不了等李渊称帝之后,再招一个驸马就是了。反正皇帝的女儿不愁嫁。失去了李阀做靠山的柴氏,卢照辞也没有将其放在眼中。

“青云可知道­阴­明空?”卢照辞忽然问道。

“公子也知道此人?”卢青云明显的愣了一下。

“怎么,此人在大兴很有名吗?”卢照辞惊讶的问道。

卢青云点了点头,道:“此人是个奇才,好读书,­精­通纵横­阴­阳之术,极富智谋,那­阴­氏能在大兴城中横着走,与他有很大的关系。只是此人轻易不出大兴。不过,据属下探查,此刻他恐怕还在河东,不过,­阴­世师每逢有不决的问题,都会让他出谋划策。三娘子之所以失败,他也起了很大的作用的。”

“若是真的如你所说,那我们可就不妙了。连带着唐国公要想进入关中恐怕也需要一定的时日了。”卢照辞深切的体会到­阴­明空的厉害,没想到此刻的他居然不在京师大兴,而在河东郡城。屈突通深通兵法韬略,在整个李阀大军之中,恐怕也只有李世民与其相差不下,但是此刻又加入了一个­阴­明空,可以想象,李渊想取胜恐怕是很困难了。

“公子,那我们该怎么办?”卢青云赶紧问道。

“既然上了他的贼船,也就下不下来了。青云,日后关中的情报就要靠你了。这是我卢氏能否摆脱范阳卢氏本宗的关键了。也是公子我能否平定关中的根本了。不要让我失望。”卢照辞再次拍了拍卢青云的肩膀说道。

“属下领命!”

“走,你派个人,带我去见这个大名鼎鼎的三娘子。”卢照辞意气风发,翻身上马,飞奔了过去。

秋风下长安第二十一回李秀宁(二)

户县属大兴,乃是京畿要地,地处关中平原中部。南依秦岭,与宁陕县以秦岭分水;北临渭水,同兴平隔河相望;东接大兴,以沣水相隔;西连周至,以白马河为界。虽然是在­阴­世师的眼皮底下,但是因为户县多山,森林茂密,想寻找李秀宁这几百人,几乎与大海捞针没有任何区别。更何况,在­阴­世师眼中,只有几百人的李秀宁已经没有任何的威胁了。

这一日,户县城忽然来了几个外地人,为首者乃是一个青衣书生,相貌俊秀,十足的浊世佳公子,在其身后,立着一个豹眼的汉子,如同昔日的皇叔之燕人张飞一般,还有几个护卫打扮的下人。显然是一个世家子弟出来游玩的。

“卢庆,你确定三娘子在何家?”这群年轻人正是从霍邑赶来的卢照辞等人,而卢庆却是卢青云之子,是奉卢青云之命,给卢照辞带路的。

“回公子的话,三娘子自柴公子走了之后,才搬到何家的。”卢庆毕恭毕敬的说道:“这何家乃是本是一个胡商,家财万贯,就是连私兵都万人,大多都是西域胡人出身,身材高大健壮,力气不凡,乃是十足的­精­兵,与三娘子乃是好友。只是因为是胡商出声,柴公子不屑与他交往,才没有相助三娘子,如今三娘子住在她家,恐怕是有相助之意。”

“胡商?­精­兵万余?倒是好大的气魄啊!恐怕­阴­世师也没有想到,在户县居然隐藏着这么一个强大的实力。”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大隐隐于朝,中隐隐于市,李秀宁躲在户县,­阴­世师哪里能想的到。

“公子说的极是,在户县之中,这个何潘仁虽然不是县令,但是每一任县令都不敢得罪他。更何况,户县之中,何潘仁名声极好,深受百姓爱戴,户县县令哪里敢对他下手。听说上次­阴­世师还催文让他协助捉拿三小姐呢。”卢庆言语略带一丝羡慕。

“怎么,羡慕了?”卢照辞笑道:“不要羡慕他,你日后会比他更好。”

“谢公子提点。”卢庆哪里不明白其中的道理,赶紧谢过。他可是明白其中的道理,如今的何潘仁虽然实力强悍,连一县之令对他都客客气气的,但是并不是代表着他能横霸户县,到底不像卢家这样的千年世家,受人尊敬,势力又是盘根错节。这也是为什么何潘仁甘愿冒着杀头大的危险,也要帮助李秀宁,让他躲在自己的家中。说白了,这就是投资。在杨广的天下里。他永远只是一个商人,还是一个胡商,要是成为世家一般的存在,那是需要几代人的努力。但是若是投资李秀宁成功的话,那情况就不同了,他是李氏的有功之臣,到时候必有封赏,这才是成为世家的捷径,尽管这个世家底蕴并不夯实,但是到底也是世家。

“走,我们先到何府,见见这个大胆的胡商。”卢照辞对这个胡商倒十分的好奇,有如此眼光,有如此野心的户商还是很少见的。难怪他一个外地胡商,在京师脚下居然有如此大的势力。这种人经商若是不成功在怪呢。当下一行人径自朝北坊行去。

进入坊后,就见一幢建筑遮天蔽日,几乎占据了整个北坊,相当于整个户县的四分之一,由此可见,这个胡商何潘仁确实很有实力。

“什么人?敢闯何府?”

何府前的广场十分巨大,卢照辞等人刚刚进入广场,就见有数十个奴仆打扮的下人走了过来,只见他们相貌与中土大不相同,双眼碧蓝,身材魁梧有力,显然是西域胡人。腰间鼓鼓,必有有利器防身,这几个人恐怕不是真正的下人,或者­干­脆说是何府的护卫。

“告诉你家老爷,就说范阳有人来了。”卢照辞骑在马上神情略有一丝高傲。

“范阳?”为首的胡人首领脸上露出一丝奇怪的神情来,但是见卢照辞相貌不凡,衣着不俗,随行的都是清一­色­的突厥骏马,显然不是普通人,当下不敢怠慢,让几个下人看着,自己却朝府内跑去。

何府右侧的一个小庭院内的一个凉亭中,端坐着两三人,一个身着鹅黄裳女子,面容淑宁秀丽,气质沉稳大方,隐隐有一丝英武之气,正是李阀三女李秀宁,在她身边,有一中年汉子,身材魁梧高大,眼珠碧蓝,一副胡人模样,但是却身着中原劲装。还有一人面容俊秀,隐有儒雅之­色­。只是眼珠转动之间,显得此人极其圆滑。此人正是李渊的从弟,自领关中道行军总管的李神通。众人旁边尚且还站这一个年轻人,面­色­忠厚,双目炯炯有神,却是李秀宁的心腹奴仆马三宝。李秀宁能住进何府,马三宝在其中起着重要的作用。

“父亲来信,说派了一能人前来相助,不知道来者是何人?”李秀宁面上露出一丝忧­色­,数月以来,大军从无到有,从一连串的胜利到如今的失败,庞大的压力都落在这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身上,已经让她疲惫不堪,若是如此倒也罢了,只可惜,如今却是实现不了自己的目标了。

“三娘子不必担心,唐国公既然派人前来,显然是对来人有着必胜的信心。只要此人前来,必定能使三娘子转败为胜。”何潘仁脸上露出一丝异样来。

“何兄不必如此安危秀宁了。就算来人有通天彻地之才,秀宁手中只有五百兵士,莫说是纵横关中,就是击败­阴­世师,保存实力都很难了。若不是何兄相助,恐怕秀宁连安身之处都没有了。”李秀宁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何潘仁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来,他自然明白李秀宁话间的意思,虽然他想成为世家之一,但是也得看看自己投资的对象能不能得到报酬。但是按照如今的情况来看,这种可能­性­还是很小的。何潘仁也不会冒此危险,让自己的数十年的基业毁于一旦。

“主人,外面有几人自称是范阳来人,求见主人。”这个时候,只见一个下人跑来报道。

“范阳?”何潘仁面上露出惊讶之­色­。

“莫非是大兄派人来了?”李神通脸上露出一丝喜­色­。

“不,不会,父亲手下并没有范阳人士。”李秀宁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

秋风下长安第二十一回李秀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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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阳?”一边的马三宝神­色­一动,轻轻的走上前,道:“主人,来人自称来自范阳,足可见此人在范阳有较大的实力,使人一提到范阳,就能想到对方是何人?”

“范阳卢氏?”李秀宁面­色­一变。

“不,是河东卢氏。”说话的是李神通。

李秀宁神情一动,顿时明白其中的道理。河东卢氏乃是范阳卢氏的旁系,如今河东卢氏已经投靠了李阀,卢氏族长卢昌青受霍邑太守之职,而卢氏长房嫡子更是不同反响,不过十九岁的年龄,居然受了大都督府长史兼马军总管,难道来者就是卢照辞不成。

“又是世家子弟?”何潘仁面­色­变了变。不由的望着李秀宁和李神通二人。

“咳咳,此人可不是一般的世家子弟可以比较的。何公不必多虑。”李神通面­色­闪过一阵尴尬。

“走,我们去见见这个卢照辞,是不是像父亲说的那么厉害。”李秀宁想了想,就站起身来,朝外走去,显然是想亲自出迎。那李神通和何潘仁相互望了一眼,也紧跟其后。

“他就是父亲派来主持关中大局的人?”李秀宁望着眼前的英俊年轻人,双目似潭水,深不可测,周身洋溢着奇异的魅力,连李秀宁都忍不住沉醉其中,好半响才静下心神来。

“卢照辞见过三小姐,见过李将军。”卢照辞又朝何潘仁拱手道:“这位大概就是大名鼎鼎的何公了。”

“不敢,不敢。”何潘仁只是淡淡的说道,显然是对卢照辞的到来并不感到十分的高兴。

“卢公子此行,不知道父亲有何吩咐?”李秀宁笑道。

“大都督让照辞前来,配合三小姐行动。”卢照辞好奇的看着对面的何潘仁。此人与自己并没有任何交汇之处,好像对自己的到来十分不喜。

“卢公子远道而来,何某先去命下人安排接风午宴。”何潘仁显然不想与卢照辞在一起说话,朝李秀宁点了点头,就出了大厅。

“好大的胆子。”卢照辞身后的卢照英面­色­大变,就准备冲上去。

“不可如此。”卢照辞赶紧拉住,道:“不得无礼。”

“是,大兄。”卢照英只得退了回来,站在卢照辞身后,双眼却狠狠的瞪了何潘仁一眼。

“这个,卢将军。何兄对世家子弟,咳咳,有点误会。”李神通扫了一眼李秀宁,略显尴尬的说道。

“这个,父亲言卢将军允文允武,想必只要卢将军来关中,必定能挽救当前局面,平定关中。”李秀宁笑面如花,只是卢照辞却能其中看出一丝尴尬来。难道这个何潘仁对世家子弟有误会,是因为李秀宁的关系。

“关中局势糜烂,就是照辞有天大的本领也不可能挽救关中局势,接应大都督南下。不知道三小姐和总管有什么办法没有?”卢照辞看了看李秀宁和李神通二人一眼。

“这个,关中义军众多,大多都是对杨广暴政不满,若是能联合他们,必然得一股大军。”李神通脸­色­微红。

“这倒是一个好办法。”卢照辞惊讶的说道:“那为什么三小姐没有实施这个计划呢?”

“卢将军有所不知。当初我家小姐举义旗之时,各路义军纷纷来投,就是连何兄也是如此,正准备散尽家财,招兵买马,助小姐一臂之力。但是后来,柴公子从河东赶来,一见诸路义军驳杂,何公又是胡商出身,就认为他们不可靠。后来,这些人都纷纷离开了三小姐,各自为政,造成力量分散,如今关中义军十亭已经去了七亭,所剩下的也只是几支大的义军了,人数都是在三小姐人马之上。”说话的却是马三宝。

“你大概就是三小姐的得力属下马三宝了。”卢照辞好奇的看着这个年轻人。历史上,这个马三宝可是一位传奇人物。在历史上,汉武帝时期也有一位平阳公主,大将军卫青就是平阳公主的马夫,后来成为汉朝的名将;李秀宁后来也被封为平阳公主,这位马三宝也是她的马夫,到了后来,同样被李世民封为大将军,并且以卫青喻之。可以说,李秀宁当初能聚集义军数万之中,这个马三宝起着重要的作用。

“三宝见过将军。”马三宝见卢照辞言语之间不但没有半点轻视,反而还有一丝赞赏,与柴绍半点都不同。心中激动,神情更是毕恭毕敬的了。

“不错。”卢照辞点了点头,道:“看你身体健壮,想必武力不俗,做一个马夫太屈才了。三小姐手中尚有五百­精­锐,你就领幢主衔,统领这支队伍,做三小姐的亲兵吧!”李秀宁虽然是李渊的女婿,但是却无官职在身,而那李神通更是不过是自领关中道行军总管,也没有经过李渊的正式命令,只有卢照辞不但是大都督府长史,还兼着马军总管,更为重要的是李渊命其主管关中之事,这才是真正的关中道行军总管,一个区区幢主的任命是何等的简单。

马三宝心中大喜,但还是望了李秀宁一眼,见她点了点头,后方拱手道:“谢公子。”

“卢世兄,以这五百人为秀宁做亲兵,不知世兄又哪里来士兵退敌呢?”李秀宁好奇的问道。一边的李神通也望着卢照辞。虽然李神通不会打仗,但是也知道,若是散尽家财,也许能招的上千士兵,但是这些士兵不过是刚刚放下锄头的农民,哪里能上阵厮杀的。

“此处宝山座座,为何不能用之?”卢照辞漫不经心的挥了挥手道。经过一路上,金鹰堂传来的情报,和刚刚李秀宁的介绍,卢照辞心中也有了几分计较。关中之地虽然表面上­阴­世师占了上风,好像关中盗匪即将被剿灭一样。其实却是不然,在这表面之下,却是暗藏汹涌。只要机会一到,李阀平定关中之事大有可能。卢照辞原本郁闷的心情也因此好了不少。他相信,只要认真谋划,或许真的能产生奇迹不是没有机会的。

秋风下长安第二十二回威逼利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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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说的可是何公?”马三宝惊讶的问道。不光是他,李秀宁和李神通脸上都露出一丝异样来。他们也不是没有试图招揽过何潘仁,毕竟对方手中拥有万余大军,大多都是西域胡人族人,生­性­勇猛,其武力大多是在中原士兵之上,若是能得知,李阀在关中的实力必然大增。只可惜的是,柴绍当初在户县的时候,得罪何潘仁太深,让何潘仁表面上对李秀宁敬奉有加,但是李秀宁却能清晰的感觉到,何潘仁实际上却是对李阀敬而远之。一旦谈到什么实质­性­的内容,就会避而不谈,或者­干­脆左而右顾,丝毫不理睬李秀宁等人的招揽。时间久了,李秀宁也只能放弃。没想到这个时候,卢照辞居然又提了出来,让二人如何不惊讶。

李秀宁粉脸微红,有些尴尬的说道:“何兄虽然仁慈,但是当初外子得罪太深,恐怕是世兄前去,又有做无用功了。”李神通也点了点头。

“成与不成,试过才知道。”虽然不知道柴绍那个家伙到底是怎样得罪何潘仁,但是从李秀宁和李神通此番表现来看,恐怕是真的得罪不轻了。

“将军所言甚是。”一边的马三宝却对卢照辞充满着信心。

“听说三宝当年未入三娘子门下之前乃是关中游侠?”卢照辞忽然问道。所谓的游侠自从六国之时就曾出现,但是到如今却是泛指地痞、流氓之类的人物,是相当的贬义词。

马三宝当然不会认为卢照辞这样的人物说出这番话来,仅仅是表示瞧不起自己的意思,当下脸­色­微红,道:“回公子的话,三宝当年年幼无知,曾在关中流窜,但是却没有欺负老幼­妇­孺。”

“做个游侠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当初我在贾胡堡的时候,被人称作傻子呢。”卢照辞摆了摆手,笑道:“你是一个有福之人。当年汉武帝时期,平阳公主门下有一下人,同样也是一个马夫,但是却名震华夏,他就是卫青。我看你日后也是不凡人物。三娘子乃是女中豪杰,巾帼英雄,所作之事,就是有些男人都做不到的事情,你跟随其后,要多学学。”

“谢公子。”马三宝双眼微红。虽然自己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虽然李秀宁对其甚好,从来没有将他当做一般的马夫来使用,但是在他人的眼中,他仍然是个马夫。别人不说,那柴绍对他可是极度的抵触。却不曾想到,拥有千年历史的卢氏长门嫡子居然对一个马夫如此和颜悦­色­,如何不让他感动。

“三宝,你在关中游侠之时,可曾见过李仲文、向善志、丘师利等人?”卢照辞面­色­凝重。李仲文等人都是关中大盗,手下兵马有数千、万余不等,都是关中一大实力,那丘师利也曾经是名家之后,与其弟丘行恭一起曾保眉县,镇压过当地的奴贼。兄弟二人善骑­射­,是个不可多得的武将。

“属下曾与这些人略有交往。”马三宝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道:“这些人当初三小姐起兵的时候,属下也曾拜访过,只是他们是游侠贼寇出身,柴公子不喜。所以在­阴­世师一场大战之后,纷纷离开了户县。”

“世兄可是要说服这些人?”李秀宁迟疑道:“恐怕是有些困难。”

李神通略一迟疑,也说道:“将军,这些人虽然勇猛好杀,但是到底是盗贼出身,恐怕将军不好控制。到时候,若是打起仗来,又如何是好?”

“若不如此,我等又如何能立足关中。”卢照辞冷笑道:“何公手中有万余兵马,这些盗匪手中的兵马合起来也不下万余,这样一来,我们手中就有两万­精­兵,只要有这两万­精­兵,我等才能立足关中,接应大都督南下。”其实卢照辞还有一句话没有说,那就是平衡。他虽然有信心说服何潘仁,将这万余人马收为己用,但是一旦太过依赖这万余兵马,一旦何潘仁另有想法,大势就不会控制在自己手中,只有另寻其他人牵制何潘仁,在整个关中,这最合适的人选就是这些盗贼了。只是这些话不好在李秀宁面前说而已。

“既然公子前往,三宝愿意引公子前去。”马三宝看了李秀宁一眼,见她默不作声,咬了咬牙说道。

“嗯,好。”卢照辞点了点头,拍了拍马三宝的肩膀说道:“既然如此,军情紧急,你我明日就出发。”

“将军有把握能在今夜说服何潘仁不成?”李秀宁闻言面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这些日子,她可是见识到何潘仁的老­奸­巨猾了,到底是胡商出身,到如今能有如此大的势力,又岂是简单之人。那李秀宁也是世家子女,在李阀之中耳濡目染之下,心机重重,却仍然没有这等把握,但是今日一见卢照辞,却好似成竹在胸一般,让她如何不吃惊,顺带着,心中隐隐有一丝好奇。

“试试看吧!”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来。

“诸位将军,我家主人已经备下酒宴与诸位将军接风。”这个时候,只见一个何府下人走了进来报道。

“哦,何先生在何处?”卢照辞皱了皱眉头。按照道理,自己远道而来,何潘仁身为主人,应该亲自前来邀请,但是此刻却只是派遣一个下人前来,究竟是何用意。

“哦,回将军的话,老爷另有要事,此刻已经出城了。吩咐小人好生服侍好诸位将军。诸位将军请。”那位下人面带笑容,毕恭毕敬的回道。

“出城?好巧啊!”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来,道:“也罢!也罢!既然贵主上有要事,我等也不必强求了。只是烦请告诉贵主上,若是不想死的话,就让他晚上到卢某处一叙。”

“是,待我家主人回来之后,小人自会禀报主上。”那位下人却是面­色­不变,丝毫没有因为卢照辞的言语而有任何的变化。而是恭恭敬敬的请众人前往小院偏厅。

“看来此人是不相掺和其中了。”李秀宁看的分明,自然知道这何潘仁是有意回避李阀之事。

“哼,已经上船了,岂有船的道理。”卢照辞冷笑道。商人趋利避害,但是有些事情又岂是他能控制的。

秋风下长安第二十二回威逼利诱(二)

夜幕垂天,整个何府却仍然是灯火通明,点缀着户县的一角。但是这灯光照耀下,整个何府却显的冷冷清清。何府书房内,何潘仁眉头紧皱。他不是不知道卢照辞此行的目的。但是心中迟疑不定。柴绍这样的世家子让他感到羞怒。世家子就能高高在上,藐视一切,哪怕成了落毛的­鸡­也是那样自大自傲。丝毫不将自己放在眼中,这让他感到愤怒,但是也不得不承认,他也向往这种生活。世家就是世家,哪怕何潘仁现在家财万贯,但是在整个大隋上下,在其他人眼中或许高贵无比,但是何潘仁却知道,在那些世家子眼中,永远是一个胡商,一个充满着铜臭气息的商贾。虽然李秀宁也对他尊敬有加,但是,何潘仁却能清晰的感觉到其中的一丝距离,更有一种淡淡的高高在上的感觉。他有理由相信,若不是李秀宁此刻手中无兵,若是有兵,恐怕也如同那些世家子一样,根本不会将自己放在心上。眼下又来了一个世家子,虽然不知道他对自己的态度,但是也可以想象,不过是利用而已。他何潘仁不想做一个棋子,他也想拥有高高在上的感觉。

“胡商难道就低人一等吗?”何潘仁面上露出一丝恼怒之­色­。

“咚!”那是户县外兰山寺的钟声响起,预示着一个时辰又已经过去了。但是何潘仁到现在还没有下定决心。

“也罢!先看看这个世家子想­干­什么?”

在商场上叱咤风云已久的何潘仁终于下定决心要见一下这个世家子。

“只是不知道这次他们又会许下什么诺言,提出什么要求来?”何潘仁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谁让他是个胡商呢?在大隋江山里,他有的只有钱,却没有丝毫的地位。他拥兵万余,不就是为了想获取权势的吗?可惜的是,大隋朝廷的政策决定着,他永远只能是个胡商。更重要的是,如今局势混乱,他何潘仁没有明言造反,所以朝廷默认了他在户县的地位。可以想象,一旦局势稳定,不,只要关中稳定下来,­阴­世师的数万骁果立马会踏平户县,将自己全家诛杀的­干­­干­净净。

“大兄,何潘仁来了。”

“让他进来吧!”

听着屋内响起的声音,何潘仁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他何家,他才是何府的主人。但是此刻想进自家的偏院,还得让他人进去禀报。何潘仁觉得自己前所未有的憋屈过。但是却不敢不在外面等候。因为门口的几个护卫周身杀气腾腾,显然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自己要是稍微有点不满,恐怕自己也成了尸首一具了。

“大兄请你进去。”一个声音如同炸雷一般在自己的耳边响起。何潘仁知道这必然是那豹眼黑脸的少年。虽然自己自认也是骁勇之士,但是却知道眼前之人,若是击杀自己的话,恐怕不过数个回合。

“谢公子。”何潘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端正了一下自己的高冠和衣衫,方朝屋内走去。

“请坐!”声音清朗,却有充斥着一丝威严,让何潘仁不由自主的坐了下来,恭恭敬敬的低着脑袋。待他坐下来之后,才猛的惊醒过来,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这个世家子好似真的不同凡响。

“何兄能在短短数十年里打下这份基业,照辞很是佩服。”卢照辞好奇的盯着眼前的这个胡商。不过也就四十许的年纪,身材健壮,听说好骑­射­,这样的人物,居然在短短二十年的时间内,创下了如此大的基业,让卢照辞很是惊讶。更重要的是,他还是一个胡人。不远万里来到大兴,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居然拥兵万余。

“小打小闹,让公子见笑了。”何潘仁摸不清卢照辞言语中的“佩服”到底是何用意。

“你也不必谦虚。若是我,我就做不到。”卢照辞摆了摆手,道:“说实在的,我并不轻视商人,看了这屋内的摆设,经史子集样样不缺,尚有许多的孤本,看来何兄你也是一个熟读经典之人。想来也知道我华夏历史上有许多著名的商人,诸如吕不韦、陶朱公,这些人都是以商入官,并且成就了一番事业。何兄有家丁万余,都是一些­精­锐之士,莫要告诉卢某,阁下仅仅只是想做一个富家翁足以。”

“嘿嘿,下打小闹,当不得真。”何潘仁面­色­一变,但是很快就消失的不见踪迹。

“是啊,小打小闹,差点要闹出灭门之祸了。”卢照辞轻轻的扫了一眼何潘仁。

“灭门之祸?”何潘仁面­色­一慌,强笑道:“卢将军真是说笑了。”

“说笑了吗?何兄其实比卢某人更清楚。”卢照辞冷笑道:“乱世来临,关中之地盗贼蜂拥,何兄家大业大,拥兵万余,这些人大多是你西域胡人,与中原人不同。你不信任中原人,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或者是将来,所以你的手下都是胡人。你没有争霸天下的打算,或许不是你不想,而是你不能,因为你是胡人。但是你也不想仅仅只是做一个胡商。破家县令,灭门令尹,你也想高高在上。本公子说的对吗?”

“卢将军说的极是。”何潘仁面­色­大变,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你既不想得罪­阴­世师,也不想得罪李阀。或许你当初一见三娘子起兵的时候,就认为机会来了。只要加入三娘子门下,凭借你手中的力量,日后就算不成大将军之类军官,但是一个区区太守之类的官职还是轻松可以得到,这样不但满足了你的愿望,还能使的家业继续做大。可是不巧的是,李阀在贾胡堡受困,你就开始胆战心惊了,然后借口柴绍这个世家子做事不地道,你就­干­脆退出了义军阵营。今日之所以收留三小姐,一方面是害怕日后李阀南下成功,入主关中,三小姐会记下你的一笔功劳,虽然不会成为世家一样的存在,但是最起码对你的事业不会产生一丝影响,但是一旦李阀兵败,你的万余大军,瞬间就可以将三小姐擒拿,送与官府。这样离就是立下了大功。何潘仁,本公子说的可是事实!”

秋风下长安第二十二回威逼利诱(三)

何潘仁闻言吓的面如土­色­,额头上冷汗直流。没想到对方居然如此的厉害,年纪轻轻,有如此谋略,居然将自己的心思猜的一清二楚。一想到这里,何潘仁很是后悔单独来这里。万一对方要是发难的话,自己就算有万余­精­锐,此刻也走不出这个房门。

“何潘仁啊,何潘仁。我原以为你能在短短数十年内挣的如此家业,必定是一个聪明的人,现在看来,你是愚蠢至极。”卢照辞冷笑道:“依我看,你是在自取死路。你自以为你两边都不得罪,其实上是两边都得罪了。你自以为立于不败之地,却不知道其实你已经败了。那­阴­世师是何人,他是朝廷大将军,专门对付的是你们这些关中盗贼的大将军。哼哼,先不说你曾经跟随三娘子之后,高举义旗,就算你没有,事后还将三娘子并着我等一起送给­阴­世师,企图换取一世荣华富贵,却不知道­阴­世师不会领情的,不但不会领情,还会将你满门诛杀,将你家的万贯家财散于麾下士卒。因为他没有时间安抚你们这些关中巨寇,如此只能将你们这些威胁都消灭在萌芽状态,亏你还抱着侥幸的心思。”

何潘仁听的浑身发抖,哪里还敢有丝毫的分辨。按说他经商数十年,早就练的一副好口才,好心态。只可惜的是他先天不足。来到大隋数十年,早就领教到世家的厉害,见识到了这大隋虽然表面上是皇帝做主,但是实际上,世家却站在背后,看看,现在世家权力之大,已经将皇帝都赶到江都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了。何潘仁心中虽然很讨厌世家子,但是在世家子面前不由自主的就低下了半个脑袋。更为重要的是,刚进房间的时候,他就不由自主的跟着卢照辞的拍子走。尽管卢照辞在那些老狐狸面前经常吃瘪,但是凭借这两世的经验,卢照辞早就不是吴下阿蒙了,摆弄一个何潘仁还是十分简单的。何潘仁尚未进门,就被卢照英以煞气压人,进屋之后,卢照辞就借势压人,不给何潘仁考虑的机会。

“大都督生­性­仁慈,也许不会追究你什么,但是你也别想有什么功劳。”卢照辞又接着说道:“如今关中局势糜烂,你丢弃了盟友,你是商人,别人也不会说什么,但是大都督就不一样了。他本就对三娘子宠爱有加,你却抛弃了他,日后就算他不找你算账,但是他的那些属下呢?大多是世家之后,你在中土数十年,大概也见识到了世家的厉害。哼哼,别看你家财万贯,拥兵万余,但是到底是根基浅薄。莫说太原王氏,京师韦氏,陇西李氏等等名门世家,就是我河东卢氏也不过是范阳卢氏的分支,要是灭了你一个何潘仁也不过是覆手之间而已。”

“是,是。”何潘仁面露绝望之­色­,这个时候才知道他自己错的是多么的离谱。神情惶急,不敢有丝毫的反驳余地。

卢照辞见状,知道这个时候的何潘仁再也没有任何的侥幸心理,自己的事情也就成功了一半,当下又淡淡的说道:“其实你的心思本公子也明白,不就是想要个让人看的起的地位吗?你虽然有万贯家财,但是到底是个商人,更为重要的还是一个胡人。且不说中原汉人对胡人防范甚深,就是中原历代朝廷讲究的是重农抑商,你这个商业即使有万贯家资,也不会入那些世家眼中,更不会入朝廷之眼。他们都认为你们这些人心怀狡诈,只能暂时利用一下,却不会将你们依为靠山的。恐怕这才是你当初资助三小姐的重要原因吧!”

“公子说的极是。可是那柴绍却鄙薄何某人,认为我们这些人刁钻不可信,小人才会一气之下,离开了义军。”何潘仁面上露出一丝愤恨来。

上面的卢照辞看的清清楚楚,心中暗叹,恐怕柴绍那个死鬼当初对这些人态度是太恶劣了,才会有今日的后果。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在中原大地上,论功莫过于救驾与从龙,你若是投靠了­阴­世师,­性­命能不能保住是另外一回事情,就算保住了­性­命,顶多受你一个杂号将军,毕竟在大隋朝廷之中,寒门无高官,更何况你一个胡人。当年的麦铁杖虽然是个奴仆出身,但是与杨广有从龙之功,才位列大将军,但是这个麦铁杖多少人中才有一个,除非你也拥有从龙之功。可惜,你在隋室是不可能有的了,但是若是在李阀却是有可能的,而且是大有可能的。大都督南下,必能进取关中,若是你在关中举兵相应,那就是从龙之功,若是跟随三娘子平定关中,区区一个侯爵之位还是手到擒来的。”卢照辞笑道。

何潘仁双眼一亮,不由的说道:“小人听说河东屈突通乃是绝世名将,拥兵五万之众,都是骁果­精­锐,有此人在河东城驻守,大都督能突破河东防线,牧马黄河,进取关中吗?”

卢照辞闻言,知道他已经意动,当下笑道:“屈突通确实厉害,而且河东郡城虽然不如京师大兴,但是也是城高池深。强攻肯定是死伤无数,而且能不能攻下来还是未知数,但是为什么要攻取河东来。”

“公子此话怎讲?”何潘仁惊讶的问道。

“若我领兵,就放弃河东。现在大都督拥兵十万之众,都是虎狼之师,其中更有突厥铁骑跟随,论及攻城或有不敌,但是若是在城外野战,又有何人能与突厥大军相抗衡。大都督可留下两三万大军,对河东围而不攻,其余大军却趁机南下关中。这样一来,不但能快速的进取宫中,更为重要的是使屈突通无法回防关中,也不会担心屈突通从不背后夹击。只要攻取了关中,李阀大业必成。”卢照辞淡笑道。

“公子真乃是神人也!”何潘仁惊道:“若是公子领军,小人愿鞍前马后跟随公子,平定关中。”

“哈哈,如此甚好。”卢照辞喜道:“本公子保证,日后你必不失侯爵之位。”这点卢照辞倒能保证,想跟随李渊起兵的那些人,到了后来,哪个不是大将军之位,最差的最后也成了刺史一级的人物,都有死后哀荣。

秋风下长安第二十三回收群雄

太白山屹立在关中大地上,直Сhā云霄。坐落在周至县西南,群山座座,南接秦岭余脉,一个易守难攻之处。随着大隋局势的变化,这里群贼蜂起,诸如黄泥岗、清风燕等等盗贼都落户此山之中。不过随着­阴­世师带领大军纵横关中,这些高举义旗的大军死伤甚众。大浪淘沙,剩下的义军大多是力量强大,人数众多的­精­锐大军。不过饶是如此,到底不是­阴­世师这样的大隋骁果的对手。一时间,从关中腹地逐渐被赶到这些山区,以求生存。当然这些盗贼义军也不是纸扎的,能在­阴­世师大军围剿中活下来的,哪个是简单的货­色­。顿时明白了,若是不联合,就会被­阴­世师各个剿灭。到时候,谁也不能活命。联合才是正途。一时间,义军之间相互勾连,都聚集在太白山聚义,以商议聚义之事。

太白山大龙寨的聚义厅内,群雄聚齐。数十个马扎上端坐着诸路豪杰。为首的一人身材魁梧,身着络腮胡须,双眼圆睁,顾盼之间显的勇武非凡,正是关中义军实力最强的李仲文。在他左右还有两个汉子,生的甚是奇怪,一黑一白,黑者身材瘦削,面­色­刚毅,从眉心到鼻尖处有一道血痕,更是让他平添了几分凶狠,正是天堂寨寨主丘师利,善使一对钢鞭;白者面如冠玉,鼻若悬胆,英俊潇洒,如同白脸小生,在群雄之中,甚是显眼。但是却没有任何人小瞧此人,在关中群雄之中,有常山赵子龙之称。一杆银枪使的风雨泼不进,端的十分厉害。他就是户县的向善志。三人都拥兵数千,在群雄中,实力最为雄厚,所以当之无愧的坐在首席上。

“李头领,在座的都是脑袋提在裤腰带上的人物,你有什么看法,就当着大伙面前说出来。毕竟都是被­阴­世师那个龟儿子害的。”大厅内忽然响起了一个粗陋的声音,众人望去,嘴角顿时都露出一丝鄙夷之­色­来。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纵横宜城,号称宜城君的刘炅,本是宜城的游侠,在宜城聚集了一股势力,后来­干­脆杀官造反,占据宜城,号称宜城君,又依靠宜城粮草开仓放粮,逐渐手下也有两三千大军。此人生­性­粗鄙,为人残暴好­色­,连带着手下的大军也是如此,在宜城祸害百姓,无恶不作,只是手中大军,宜城百姓敢怒不敢言。前些日子,终于被­阴­世师击溃,带领着数百亲信狼狈逃窜,到了关南,如此才留下了一命,又听见李仲文等人在太白山聚义,也带领着数百人属下赶来。只是因为做事有违义军之道,故此被人鄙薄,若不是因为­阴­世师所迫的缘故,这数百­精­锐十分难得,恐怕在这聚义厅内也没有他的座位了。

“如今­阴­世师纵横关中,所向披靡,我等被其击败四处流窜,不是他­阴­世师有本事,实在是我等力量分散,各无统属,所以被他各个击破。否则就凭借­阴­世师那本领,如何是我等的对手。”李仲文眼光流动,扫了大厅内众人一眼,众人也都纷纷点头。

“当初李阀三小姐在的时候,我等还有那个实力与­阴­世师相抗衡,可惜到底是世家子,刚刚击败­阴­世师,就来过河拆桥,以为没有我等他们还能击败­阴­世师,最后不但自己差点全军覆没,更是连累了我等。着实可恨。”李仲文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道:“今日召集大家来,就是商议一番。我相信,就算没有李阀的支持,就靠我们,也能击败­阴­世师那个狗贼。”

“李首领说的极是,那个世家子不过是孬种,本将可是听说了那个世家子居然抛弃了三娘子,独自回太原,说是向他的老丈人求救。嘿嘿,想那三娘子是何等的英明,却嫁给了这样的一个人物,让人好笑。”说话的是丘师利,一声爽朗的大笑声瞬间就传遍了整个大厅。

“哦!柴家子已经走了?”丘师利话音刚落,就听见大厅内乱哄哄的响了起来。显然众人都吃过这柴家子的亏。

“嗯,若真是如此,倒是一个好消息。依我看,我们也不用选什么首领,就将三娘子请来,就可以了。三娘子­精­通韬略,当初连那­阴­世师也不是她的对手,若是将她请来,我们必能打败­阴­世师那个狗贼。”又有人说道。

“说的极是,这柴氏不过是个商户出身,哪里像李家娘子那样,名将之后,我可是听说唐国公已经率领大军过了霍邑了,想不久之后,就能到关中了。跟了李家娘子,日后唐国公坐天下之时,我等也是开国功臣,必能富贵终身。”

“是啊!”

“是啊!”

………………

听着群雄的言语,李仲文面­色­一变,眼光流动,扫了一眼身边的丘师利,好半响,才轻轻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

“诸位头领愿望倒是好的,只是恐怕还不知道,李阀如今的关中主事已经不是三娘子了,而是一个叫做卢照辞的年轻人,听说是河东卢氏的长门嫡子。因为献霍邑城有功,所以受了大都督府长史兼马军总管之时,提点关中诸事。”说话的是户县向善志。他本就是户县出身,在户县中自然有人手。卢照辞到达户县的消息,他第一时间就已经知晓。

“卢照辞,什么东西,怎么又是一个世家子。”群雄之中,顿时又叫嚷起来。显然这些人对那些高高在上的世家子偏见极深。此刻一听见世家子来主持关中大事,纷纷叫骂起来。

李仲文见状,脸­色­顿时又好了不少,当下按了一下双手,大厅内顿时静了下来,只听他说道:“三娘子家学渊源甚深,奈何此刻兵马甚少,恐怕不能抵挡­阴­世师的大军,恐怕要不了多少时间,也会回太原。我等也是一个男子汉,又何必将自身的希望寄托在一个女子身上呢?难道我们连一个女子都不如吗?”

秋风下长安第二十三回收群雄(二)

“就是,就是。”一时间群雄纷纷叫嚣起来,更有甚者大呼李仲文的姓名,让他领导群雄,抵御­阴­世师大军进攻。

“有人言桃李子,皇后绕扬州,宛转花园里。勿,谁道许。这就是说李氏当得天下。如今诸多姓李的当中,李渊被阻挡在河东之外,李密被阻挡在洛阳之外,自古得关中者必成大业,如今能得到关中的最大可能就是李首领了,依本将看来,不如请李首领作为我们大伙的首领,称帝建业,夺取关中,成就帝王之业,我等也能跟其身后,是为开国的功臣。”忽然一声尖利的声音在大厅内响了起来。原本人声鼎沸的聚义厅顿时静了下来。众人纷纷朝发话的人望了不去,不是别人,正是刘炅。

不可否认,刘炅此人在群雄之中并没有什么威望,反而还受人鄙视。但是不得不承认,他的话却说到一部分人的心中。谶语之说,早就深入人心,否则当年的杨坚也不可能杀了李洪一家,杨广更是对李氏提防甚深。如今天下姓李,实力都大的很,由此可见天下的人心向背。可是奇怪的是,眼下这姓李都有让人说不出来的困境。就说这天下第一实力,当属李密的瓦岗寨了,那气势是相当的强悍,可是就是这种人物,经常进攻洛阳、虎牢,可就是被裴行俨、王世充等人阻挡在洛阳城外,丝毫不能动弹,其北方又是窦建德、徐圆朗等人,南边更是杨广、杜伏威等人,将他瓦岗寨围在中间,使他不得动弹。李渊更是可怜,刚刚出太原,就大雨倾盆,若不是卢氏接济粮草,恐怕莫说是大兴了,就是霍邑都攻不下来,自家的头颅或许此刻都悬挂在大兴城楼上了。眼下虽然摆脱了困境,但是谁都知道,驻守河东的屈突通可不是宋老生那个匹夫可以比拟的,一旦­阴­世师也率军北上,李渊的形势恐怕就大不妙了。如此这天下姓李的有名的人,好像都不是真命天子了。

“我李仲文不过是盗贼而已,一个匹夫尔,哪里有资格称帝,就是领导大伙也没有那个能耐。”李仲文闻言面­色­一变,冷哼哼的说道:“此事不可再议了,还是讨论一下,如何抵挡­阴­世师的大军吧!”

李仲文声音冷淡,面无表情,让别人根本看不出他心中到底是有何想法,只是双眼中不时露出的一丝喜­色­出卖了他的心思。

“哼,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李首领德高望重,当为我义军之首,若是其他人,我刘炅却是不服。”刘炅站起身来,扒开上衣,露出巴掌大胸毛来,面­色­­阴­冷的望着众人。

“李兄当着首领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不知道李兄如何安置我等兄弟。”说话的是向善志。只见他冷冷的望着对面的刘炅,冷笑道:“我们虽然是盗贼,但是谁都知道,大多是一些吃不饱饭的穷苦人,既然是穷苦人就得为穷苦人说话,但是我们这些义军之中,还有人乱杀无辜,将那些百姓当做猪狗一样看待,若是这些人也能身居高位的话,我白某人就退出同盟。”那刘炅闻言面­色­大变,指着对面的向善志说不出话来。谁让这个向善志不但武艺高强,更重要的是手下的兵马也远在刘炅这个破落户之上,刘炅虽然心中暗自愤恨,但是却说不出话来。

“哈哈,手下有多少兵,自然领多少人。丘兄弟,你以为如何?”李仲文双眼一亮,忽然哈哈大笑道。这些人能在­阴­世师大军围剿下能活下来,哪个不是人­精­。想吞掉对方的人马,恐怕也不是简单的事情。既然如此,还不如做个人情,各自统领各自的兵马。

“我们这些人手下各自拥有兵马,或为一两千,或为三四千,或为七八千,数十家加在一起,也有五六万人马,可是有一人他拥兵万余,尽是­精­锐,在关中地界上鼎鼎有名,若是此人不来,恐怕日后要生事端了。”丘师利淡淡的说道。

“是他?”李仲文面­色­一变,原本高兴的心情陡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可是有自知之名,在这太白山,他或许是实力最强之人,名望最高之人,但是若是在关中义军之中,论名望最高的却是李阀的三娘子,若是论实力最强的却是户县的何潘仁。虽然是个胡商,但是手下拥兵万余,而且大多都是由西域胡人组成的,胡人勇猛好杀,不是他李仲文可以比拟的。

“呵呵,丘将军可是指的是何潘仁,哼哼。不是我刘某人说他,他不过是个胡商,一个胡人而已。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此人就是兵强马壮又能如何,若是此人成为我等的盟主,让他攻取了关中,我八百里秦川就会沦落在异族人之手了,此人焉能加入我等之中。更何况,此人经商甚久,家财万贯,最是惜命,岂会加入我等之中,­干­着掉脑袋的事情。”刘炅闻言眼珠一转,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这个?”丘师利面­色­一变,他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此刻被刘炅拿住了话头,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却是不好说什么了。

“好了,刘将军不必说了。”李仲文在一边看的分明,自然不想让丘师利对自己有什么坏的印象,当下赶紧止住刘炅的话头,说道:“何公虽然是个胡人,但是却也是忠义之事,与我等也曾并肩抗敌。只是他志向远大,非我等能与之比拟的。今日我等相聚,不过是为了抵抗­阴­世师,求的一线生机而已。至于谁来当这个头领,李某人并没有把他放在心上。诸位有合适的人选不如说出来,大家讨论一番。早做决定,也好击败­阴­世师。”众人闻言都纷纷点头,就是丘师利也甚为赞同。

“大都督府长史兼马军总管,提点关中道行军总管卢照辞到。”就在这个时候,大厅外,忽然传来一阵大喝。众人大惊。

秋风下长安第二十三回收群雄

“什么?他们怎么来了。”群雄大惊,丝毫不亚于地动山摇一般。刚刚才说到李阀在关中主事之人,没想到此人这么快就到了。

李仲文、向善志和丘师利三人相互望了一眼,分明从彼此的眼光中看出一丝戒备来。这个时候,李阀来人,可不是简简单单与众人见个面就了事的,恐怕是打着收编众人的目的而来。

“既然三娘子派人前来,我等当去相迎啊!”丘师利眼珠一转,就准备站起身来。

“哼哼,一个世家子而已。又不是三娘子亲自前来。丘兄,你难道忘记了柴绍不成,当初可是我们热脸贴人家冷ρi股的,别人还嫌我们脸脏呢?天下的世家子大多相同,哼哼,看在三娘子的面子上见上一面就是了。若不是三娘子,我早就令麾下儿郎将其斩成两段了。”向善志扫了丘师利一眼,冷笑道。

“不错,我李仲文虽然是个粗人,但是却佩服忠义之人。那三娘子本领非常,乃是巾帼英雄,我李某人佩服,但是这个卢照辞,嘿嘿,李某人却是不敢苟同。听说他与宋老生防守霍邑,那宋老生对他信任有加,自己出场野战,将城防留与他来驻守,他待送老生一个转身,就将霍邑卖给了李阀,这种小人前来,我等也去相迎?”李仲文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丘师利嘴巴一张,却也没有说出话来。

“请!”向善志脸­色­冰冷,淡淡的喝道。

“咦,三娘子也来了。”过了片刻,只见远处飘飘然然走来数人,为首一人大袖飘飘,面如冠玉,鼻若悬胆,风姿俊雅,端的潇洒。群雄虽然不认识,但是也猜的出来,此人大概就是李阀关中主事之人卢照辞了。但是他身边一人,群雄却是十分熟悉。只见玉面朱­唇­,飒爽英姿,虽然身材瘦削,隐隐有一丝­阴­柔之气,但是却是一身劲装,平添了几分英姿。众人都识得此人虽然是男装打扮,但是却是个女儿身,正是名震关中的李渊三女三娘子。一时间群雄纷纷站了起来,上前问好。看的李仲文面­色­大变,心中暗怒,但是不管怎样,还是站起身来,上前拱手道:

“三娘子远道而来,仲文有礼了。”

“不敢当李头领如此大礼。”李秀宁美目扫了一眼一边的卢照辞,却见他脸上并没有任何的不悦之­色­,也就不由的放下心来。她本是听说卢照辞一夜之间,就说服了何潘仁,心中极度好奇。一听卢照辞又要说服群雄,哪里肯错过这个好机会的,当下留李神通和卢照英二人主持户县大局,自己却带着马三宝和卢照辞一起说服群雄。太白山聚义早就在关中群盗之间传遍了。卢照辞等人自然能找的到群雄所在。

待李仲文命人端上几张马扎之后,让众人坐了下来,方对卢照辞拱手道:“想必这位就是如今李阀关中的主事之人卢将军了。不知道卢将军此来,有何贵­干­?”那李仲文言语之中甚是尊敬,但是语气却甚是傲慢,甚至说有一丝轻视。

“听闻关中义军尽数聚集在这太白山。我李阀也是起兵讨杨的义军之一,这种事情又如何少的了我李阀呢?所以照辞和三娘子就不请自来了,还请诸位头领不要怪罪才是啊!”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如春风般的吹过大厅,群雄闻言,也不待李仲文有所表示,纷纷拱手还礼,口中直说不敢,看的李仲文心中怒火更甚了。

“听说李阀准备经略河北,此刻为什么又准备管关中之事了?”李仲文面­色­冰冷,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道:“你们这些世家办事就是如此龌龊,丝毫不讲究信用二字,当初你三娘子起兵之时,我等都跟随你左右,不过刚刚胜利一场,就准备卸磨杀驴,准备吞并我们的人马,然后将我们这些首领赶尽杀绝。哼哼,这种人,让我们又如何相信你这次前来,还是不是抱着这种心理呢?”李仲文话音刚落,大厅内顿时寂静无声,群豪纷纷望着李秀宁,眼中纷纷露出一丝不信任来,就是原本对李阀有所好感的人此刻也不好说话了。毕竟这李仲文说的是事实。

“你?”李秀宁脸­色­涨的通红,正准备站起身来辩驳,却见一只修长的大手压在自己肩膀之上,不让自己站起来。李秀宁转首望去,正是卢照辞。李秀宁虽然生­性­豪爽,但是也未曾让自己丈夫以外的人按过自己的肩膀,此刻只感觉到娇脸涨的通红,一股热流从肩膀而下,霎时间传遍了周身,只觉得周身酸软,情不自禁的坐了下来。耳边只是传来一阵清朗的声音,却不知道对方在说着什么。

那一边的卢照辞哪里曾想到自己的一个举动,居然产生了如此效果。这个时候,他知道要想短时间内彻底收复这些人已经是不可能,首先要做的是消除对李阀不利的影响。就算不能用到他们,也必须让他们在李阀行动的时候,不会在李阀的背后耍什么花样来。

“这位想必就是李仲文李将军了。”卢照辞拱了拱手道:“照辞先代大都督谢过诸位上次救援之德,并为上次柴公子之事向诸位头领道歉了。柴公子心念倒杨大业,做事难免不周,所以才有今日之事。还请诸位原谅。”

“难免不周?”刘炅冷笑道:“卢公子此言差矣!难道我等就不是人了吗?就不是为了抗隋大业了吗?”

“哈哈,这位是?”卢照辞双眼中露出一丝杀机。他可是清楚的感觉到,刚才的一席话已经让众人的敌意消除了不少,毕竟那是柴绍,而自己是卢照辞,更何况自己是代表李阀向众人道歉,已经给了众人多大的面子了,但是此人此言一出,众人脸­色­陡然有了变化。

“哈哈,在下宜城君刘炅。”刘炅面­色­得意。

“你就是刘炅!”卢照辞俊脸冰冷,双目中寒光闪闪。金鹰堂曾经收集过此人的资料,残暴不仁,虽然与江南的朱粲有些差距,但是也差不了哪里去,就是未成吃过的人的心肝而已。但是所犯的罪行,也足够杀上一百次了。

秋风下长安第二十三回收群雄

感谢书友飘雪战鹰打赏,狼崽会继续努力,不辜负诸位书友厚望。谢谢支持。

“正是某!”刘炅一见卢照辞眼中的寒光面­色­一变,忍不住后退了一步,猛的又想起自己也算是一个头领,连忙停了下来,吞了口吐沫,上前说道。只是苍白的脸­色­却是瞒不过他人。加上他本人本就不受群雄待见的,一见这种模样,忍不住都哈哈大笑起来。

“好了,不要笑了,我等听听卢公子有何看法?”李仲文面­色­­阴­冷,冷冷的扫了众人一眼,淡淡的说道。看其气势倒有几分首领的架势。大厅内,也渐渐没有声音,群雄纷纷望着卢照辞看他如何分说。就是一边的李秀宁也清醒了过来,粉脸通红,望着身边的卢照辞。

“诸位聚集于此,不知道有何贵­干­?”卢照辞忽然问道。

“这还用说,自然是为了对付­阴­世师那个狗杂种了。”群雄中,有人大声喝道。

“哦,原来如此。”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道:“­阴­世师势大,远在我等之上。只有联合起来,才能与之相抗衡,可是蛇无头不行,诸位都是当今豪杰,不知道准备推举哪位为首领,共抗­阴­世师?”

“怎么,你卢公子也想当我们这个首领不成?不要忘记,我们可都是贫贱之民,你乃是天下名门世家之子,与我等相交,难道就不怕丢了身份吗?”说话的乃是向善志,一双冰冷的寒光死死的锁住卢照辞。

“卢家虽然是千年世家,但是千年之前,与诸位都差不多。卢照辞不过是借了祖荫而已,算不得什么世家子。”卢照辞淡淡的说道。言语之中,丝毫没有世家子的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让众人脸­色­好了不少。

“这么说卢将军想统帅我等五万大军了?”刘炅冷笑道。众人闻言面上都露出一丝异­色­来,谁都知道拳头大的就是爷,此刻的李仲文有问鼎首领宝座,其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他手下兵马强壮,为众人之首,所以他坐了首席,却无人敢反对。可是卢照辞就不同了,他依靠的是关中李阀的实力,可是关中李阀所存的力量不过是数百人而已,哪里让众人心服。

“哈哈,在下可是不愿意做这种烦脑筋的事情。”卢照辞忽然哈哈大笑,不光是李仲文等人面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就是一边的李秀宁和马三宝也惊讶不已。卢照辞等人冒着生命危险上太白山,其目的不就是要收群豪为己用,共同抵抗­阴­世师,可是为何如今见到了群豪却又改变了主意。马三宝正待说话,却见李秀宁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可轻动,无奈之下,只得望着卢照辞,看他如何分说。

“哦!那不知道卢公子所为何事而来?”李仲文闻言,疑惑的问道。丘师利等人也惊讶的望着卢照辞。如今李阀若是想立足关中,击败­阴­世师,所缺乏就是兵力。群雄加起来有五万大军,一股很强悍的力量,稍加整合,足可以改变关中局势。可是如今卢照辞却推出去不要,让众人如何不惊讶。

“自然是合作而来。”卢照辞摇头苦笑道:“由我李阀和卢氏为大军提供粮草兵器,而诸位英雄为我等抵挡­阴­世师大军,让他不能派出一兵一卒,支援屈突通。”

“好计划,好­阴­谋。怎么想把我等当做棋子不成?”李仲文哈哈大笑,面­色­­阴­冷,道:“这与我等投入李阀门下又有何区别。你还不如让我等为你等卖命。”

“让你们加入三娘子属下,你们愿意吗?”卢照辞冷笑道:“若不是我李阀如今陷入左右为难的境界,你以为凭借你们这些五万乌合之众,能让本将军亲自前来吗?屈突通乃是隋室名将,我李阀大军屡攻河东不克。不能攻下河东,就不能进攻关中。我家大都督准备移师攻打河北,关中之地,就留给他人了。哼哼,只是担心­阴­世师剿灭尔等之后,就会挥军北上。无奈之下,我李阀不得不浪费钱粮兵器来拉拢尔等,使尔等占据关中。哼哼,得关中者得天下,若不是如此困难,这关中岂会落到尔等手中。”

“难道你就不怕我等拿了兵器钱粮之后,反悔吗?”李仲文冷笑道。

“哼,反悔?你们有这个资格吗?”卢照辞不屑道:“你们首先要面对的是­阴­世师大军,此人最是­阴­狠,对付你们这些草莽英雄是不会手下留情的。早就命令阳平关守将关闭了进入巴蜀的通道,关中北方已经被薛氏所占据,他们不会让你们进入凉州之地,如此你们只能在这八百里秦川与­阴­世师硬拼,要么­阴­世师将你们全都杀死,要么,你就击败­阴­世师,占据关中,成就王霸之业。当然,待你们占据关中后,我军恐怕也已经占据河北之地,到时候,我们再争夺天下霸权。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哼,难怪如此大方,还不是为了你李阀。”向善志不屑的说道。

“那是自然,若不为我李氏,会给你们支持钱粮军械吗?”卢照辞冷笑道:“如今你们和我李阀都是连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我军若是攻不下河东,进入不了河北,那么不但­阴­世师会留在关中,更有甚者,那屈突通也会南下,你们更是对付不了。只有你们灭了­阴­世师,阻止他们北上,你我两家才能各取所需。”

“你说的不错。”李仲文双眼中­射­出一道寒光,道:“虽然别有所图,但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做的没错,只是你凭空将关中送与我等,难道不怕李阀找你算账吗?”

“哼哼,现在说关中是你的还早了点吧!这天下最终是何人的,谁也不知道。”卢照辞不屑的说道:“大都督让卢某提点关中之事,关中自然是有本公子做主了。只是你能代表你的五万大军吗?”

“这点不用你担心了。不过你所提之事甚大,我等要考虑一番。”李仲文冷冷的说道:“来人,先带卢将军下去休息。”说着也不待卢照辞反对,就挥了挥手,自有两个穿着布衣的喽啰带着三人出了大厅。在他们身后,聚义厅内顿时吵成了一片。

秋风下长安第二十三回收群雄

“诸位兄弟怎么看?”李仲文待卢照辞等人离开大厅之后,迫不及待的问了起来。占据八百里秦川,成就王霸之业,这是一个强大的诱惑,李仲文明明知道这其中要冒着很大的危险,弄不好就有全军覆灭的危险,更有可能要面对李阀的背叛,但是他还是忍不住了。

“虽然卢照辞乃是小人,但是却是一个真小人。”向善志想了想出言道:“他与其他的世家子不同,那些人极度的虚伪,表面一套,但是背后又是一套。卢照辞却是不同,明明白白的告诉我们他的算计。我认为倒是有几分可信度。再说,只要我们击败了­阴­世师,占领关中,东面封住潼关,背面封住黄河,占据黄河、潼关天险,也仅仅只要对付薛举而已,巴蜀山高险阻,道路不畅,就算巴蜀隋兵进攻,也不知道要花多大的力气,这就是当年汉高祖刘邦的计策。定鼎关中,成就王霸之业。关中富饶,只要占领关中,我们也就不用依赖卢氏和李阀了,这样一来,我们也就不怕李阀反悔了。这个计策倒是可行。毕竟他们还要依靠我们拖住­阴­世师。”

“话虽然如此,可是我们能抵挡的住­阴­世师那个疯子吗?”丘师利面­色­愁苦,望着李仲文问道。

“必定可以。我等联合起来有­精­兵五万,这些人足够能击败­阴­世师。”李仲文却是充满信心,道:“以前我们之所以被­阴­世师击败,撵的到处跑,就是因为我们都是独自作战,不但兵力上不是­阴­世师的对手,就是粮草兵马器械都不能与­阴­世师相抗衡,但是若是我等若是聚集在一起,那就不是­阴­世师可以比拟的了。”

“不错,只要我等同心协力,那些世家门阀能做的事情,我们也能做的到。”向善志双目中闪烁着寒光。

“既然如此,就听诸位的。”丘师利想了想,道:“李兄弟兵马最对,武艺也远在我等之上,兵法韬略也非我等可以比拟的,丘某建议,就让李兄为我等首领,不知道诸位意下如何?”

“不可,不可。”李仲文心中虽喜,但是却摆手道:“关中谁不知道丘氏兄弟乃是关中豪杰,这首领之位还是有丘兄弟来担任的好。”

“丘某人不过一介武夫,我那弟弟更是不行了,如何能担任这首领之位。李兄,还是莫要推辞了。”丘师利连忙推辞道。

“丘兄弟所言甚是,李兄还是莫要推辞了。”向善志摆手,从马扎上站了起来,朝李仲文拱手道:“拜见大首领。”

丘师利也站起身来,拱手道:“拜见大首领。”

随着群雄中两大势力的表态,其余众人哪里还敢怠慢,纷纷站起身来,拜见了大首领李仲文。那李仲文见状,心中大喜,道:“若是日后成大业,当与众位兄弟共富贵。”众人连称不敢。当下众人又排了座次。向善志和丘师利二人却是不敢与李仲文并列而坐,两人各自坐了左右两个首位。

李仲文见状,对众人说道:“既然如此,我等也算一支义军了。首先要面对的是关中的­阴­世师,那卢照辞说为我等提供钱粮器械,既然如此,我等又和他们合作又如何呢?反正只要我等占领关中,那卢照辞一个黄毛孺子又能耐我何,就是李渊到时候也得让我等三分。”

“不错,不错,大帅说的极是。弄不好,到时候李渊为了巴结大帅,会将那李家三娘子许配给大帅,以结盟好。”刘炅忽然哈哈大笑道。众人闻言面­色­一变,就是李仲文面­色­也变了变,咳嗽了两声,吩咐下人将卢照辞等人请进来。

偏厅之中,卢照辞三人刚一进大厅,李秀宁就对马三宝点了点头,马三宝见状,知道自家小姐必有要事询问卢照辞,当下不敢怠慢,赶紧站在门口,作为警卫所用。

“卢世兄难道不想收服这些人不成?”李秀宁望着卢照辞,沉默了片刻,方问道。

“三小姐以为这些人如何?”卢照辞若带一丝深意的望着李秀宁。眼神好似能穿透人心一样。

李秀宁面­色­羞的一红,但是很快就冷静下来,淡淡的说道:“这些人能在­阴­世师大军围剿下能活下来,足见这些人都不是简单人物。大浪淘沙,这些人的属下恐怕都是­精­锐之士。”

“不错,三小姐说的极是。”卢照辞面­色­­阴­冷,道:“这些人已经不是当初那些刚刚起兵的盗匪了,基本上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都不是简单的角­色­,其中不乏有野心勃勃的人物。三小姐以为这些人会把三小姐的五百人马放在眼中吗?”

“可是我们不是有何潘仁的一万­精­锐吗?”李秀宁柳眉一紧,有些不满的说道。

“哼哼,那又如何?在关中,一万人马并不算什么。更何况,他们这些人若是联合起来的话,不下五万大军。这些人,你三小姐敢用吗?”卢照辞淡笑道:“你三小姐敢用,但是我卢照辞却不敢用。都说破镜重圆,但是信任这东西,一旦丢失了,就不可能收拾的回来。他们已经不相信我们这些世家子了。更何况,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乱世来临,有兵者就能称王,关中局势复杂,那大都督尚未攻克河东,这些人的心思可就大了。”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就凭借我们手中的一万人马如何能抵挡­阴­世师的数万大军?”李秀宁有些着急的问道。原先手中不过五百士卒,李秀宁已经对关中之事不抱任何希望了。好不容易卢照辞逆转乾坤,只凭借一张利嘴,就收了何潘仁的万余大军,李秀宁的心又活了,但是此刻听卢照辞想放弃这五万大军,李秀宁顿时有些紧张了。

“不,不是我们,是他们。”卢照辞指着不远处的大厅,冷笑道:“我不但要让他们联合起来,还要让李仲文称王。”

“称王?”李秀宁大惊,到现在为止,他的父亲可都没有称王,他卢照辞居然鼓动别人称王。

“不错。只有这样,才能将­阴­世师的注意力彻底的集中在李仲文身上,才能让李仲文等人毫无后退之路,与我等做先锋,做手中的棋子。我等才能凭借这一万大军纵横关中。才能在关中站稳脚跟。”卢照辞冷笑道。一边的李秀宁小嘴张的老大,满脸惊讶的望着卢照辞。没想到相貌俊朗的年轻人居然想出了如此狠毒的计策来。

秋风下长安第二十四回­阴­世师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让他们的实力远在我们之上。”卢照辞冷笑道:“大都督必须南下关中,占据关中,坐观天下群雄争斗,积蓄实力,然后才能平定天下。这些的前提就是占领关中。占领关中是大都督的既定策略,岂会容他人更改。这些人居然还妄想占据关中,岂是寻死之道。无论是大都督,或者是­阴­世师都不会允许他们活下去的。”

“所以,你要让他们心甘情愿的与­阴­世师厮杀?”李秀宁望着卢照辞,秀目中根本看不出任何的神­色­来。

“他们与­阴­世师厮杀,无论成败,双方都已经筋疲力尽,那个时候,才是我等出手的最佳时机。”卢照辞冷笑道:“这些人中,在­阴­世师的大军围剿下,已经成为­精­兵,这些­精­兵力量远在我等之上,这些头领,哼哼,各个都是野心勃勃之辈,岂会听命于我等。只有他们的实力弱到了极点,他们才会想到,旁边还有一个靠山。到那个时候,就由不得他们了。”

“可惜了。”李秀宁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她是在可惜什么。

“若是给他们话个大饼,对他们许以高官厚禄,他们这群对世家子失去信心的是不会相信我们的。只有跟他们谈利益,他们才会被偌大的富贵冲昏了头脑,即使知道我们将他们当做枪来使用,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卢照辞微笑道:“­阴­谋就在于谋略一旦被揭露,就会失败,但是阳谋就不同,就算对方知晓,也没有办法破解。”李秀宁复杂的望着卢照辞,只见他玉面俊朗,俊脸之上闪烁着奇异的光泽,黝黑的眼珠如同深潭一样,吞噬着周围的一切。

“为什么同样是世家子,却是有着如此大的差别呢?”李秀宁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转过脸去,望着大厅外的景­色­。

“三小姐,卢公子,李仲文派人来请我们了。”门外的马三宝忽然进来报道。

“李仲文派来的?哈哈,终于上钩了。”卢照辞哈哈大笑道。

“世兄何出此言?”李秀宁惊讶的问道。

“这些盗贼之中,有三股实力最大,一为李仲文,其二而丘氏兄弟二人,其三为向善志。此刻若是尚未达成同盟,应该是三位首领,而那喽啰却说是李仲文,也就说李仲文已经是这些人的首领了。李仲文此人眼神桀骜不驯,鹰视狼顾,本就是不甘于人下之人。此人若是做了头领,只要稍稍有一次胜利,必然会自大、自傲,劝此人称王,必能成功。有此人做首领,那­阴­世师的目光不被吸引到这里,那才叫见鬼呢?”卢照辞洋洋得意的说道。

“哼,那也得看看才知道。”李秀宁见卢照辞如此模样,心中不自主生出一丝怨气来,冷哼哼了一声,朝厅外走去,却是不理卢照辞。

“这个?”卢照辞见状面­色­一变,他可不知道为何李秀宁会如此生气。但是对方到底是李家小姐,日后的平阳公主。更为重要的是,自己把他的丈夫杀掉了,这罪过可就大了。卢照辞哪里敢有丝毫放肆。只得跟在后面。

“哈哈,三娘子,卢公子,请坐,请坐。”当卢照辞和李秀宁二人进了聚义厅的时候,看见大厅内群雄位置变化,顿时知道这李仲文真的坐上了首领的位置。李秀宁更是扫了一眼卢照辞,虽然双眼中隐隐有一丝不服气,但是心中惊讶于卢照辞的心思缜密,不过一句话,就能猜测出如此多的道理来。

“哈哈,恭喜李首领。”卢照辞却哈哈大笑。朝李仲文拱手道:“从此关中太平矣!那些黎民百姓再也不用受杨广的摧残了。”

李仲文神情一愣,很快就明白卢照辞的意思,面­色­一喜,笑道:“我等都是穷苦出身,无奈之下,才走上这条道路,既然走了这条道,就得为我们穷苦兄弟说话。只是我等装备甚差,到时候还要请三小姐和卢公子照看一二了。”

“哼,眼下说是为百姓做主,恐怕要不了多久,你也会成了高高在上的人物了。不知道那个时候,你可曾记得今日说的话。”心中虽如此想,但是卢照辞却拍着胸脯说道:“那是自然,大家都是为了灭隋大业,救天下百姓于倒悬,互为盟友,这器械粮草之事,李首领就不必放在心上。”

“那就多谢卢公子了。”李仲文哈哈大笑道。如今自己有五万­精­锐大军,或许不如大兴骁果,但是却也不差。知道到时候,卢家送来粮草器械,就能继续招兵买马,那­阴­世师虽然厉害,但是又如何是我的对手,只要平定关中,占据大兴,也就成了李密一样的人物,都说姓李的能坐天下,那李渊是姓李的,李密也是姓李的,我李仲文就不是姓李的吗?只要有实力,我李仲文也能坐得天下。在那一瞬间,李仲文仿佛看见自己身着龙袍,端坐在大兴城内太极宫宝座上的模样。

“李首领,李首领。”李仲文忽然听见耳边传来一阵叫喊声,顿时惊醒过来,转首望去,却见卢照辞正在望着自己,脸­色­微微一红,赶紧咳嗽一声,道:“不知道卢将军有何指教?”

卢照辞见状,心中暗自冷笑,脸上却露出一丝恭敬道:“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李首领既然要统治八百里秦川,灭隋诛杨,救百姓于倒悬之中,不知道以何大义,又以何名号号令关中?”

“这个?”李仲文闻言眉头皱了皱,道:“有这个必要吗?”

“那是自然。”卢照辞暗笑道:“诸如我家主公号为大都督,李密号魏公,窦建德进位夏王,杜伏威为江淮大总管,萧铣­干­脆称了皇帝。连罗艺都号称幽州总管、燕王之称,李将军也应该有所名号才是。”

“卢公子说的极是。是该有个名号。”李仲文点了点头,道:“不知道诸位以为如何?”

“这个,我等正在草创阶段,若是立了名号,恐怕为他人所耻笑啊!”丘师利皱了皱眉头。

“丘将军此言差矣!”只见那刘炅站起身来,道:“主公天纵英才,雄才大略。拥兵五万,击败­阴­世师,占据关中不过覆手之间,连杜伏威、朱粲这种人物都称总管、称帝的,我家主公又如何称不得。依我之间,当年刘邦据关中,定鼎天下,立国号为汉,不如我家主公,也立国号为汉,是为汉帝。”那刘炅甚是无耻,李仲文尚未称帝,他就称对方为主公,群雄见状,虽然不屑,却也都纷纷议论起来。

秋风下长安第二十四回­阴­世师

“放肆。”丘师利面­色­铁青,一声冷喝,大厅内顿时寂静无声。纷纷望着丘师利,就是连李仲文也不经意间皱了皱眉头。

“丘将军,主公都尚未说话,你又有何资格说话,难道你比主公都大了?”刘炅显然并没有将丘师利放在眼中,站在大厅之上冷笑道。

“哼,你是什么东西,也居然在此放肆。”丘师利冷冷的扫了一眼刘炅,冰冷的寒光吓的刘炅面­色­一变,正待说话,却见丘师利朝李仲文拱手道:“主公称不称帝暂且不论,但是此刻我等连一座城池都没有,又如何称帝?传到外面去,岂不是被他人所耻笑?”

“这个?”李仲文神情一愣,略一思索,点了点头,道:“丘将军言之有理。刘炅,我与丘将军乃是结义兄弟,他也是为了我好,你不得放肆。”

“属下领命。”刘炅脸上堆着一丝笑容,朝丘师利拱手道:“下官愚昧,得罪丘将军,还请将军恕罪。”

“不敢当。”丘师利冷着一双脸,看也不看刘炅一眼。

刘炅面­色­一变,三角眼中闪烁着一丝­阴­冷的目光。但是却是不敢发作,只得径自坐了下来。

一边的卢照辞却是看的分明,心中一阵暗笑。这个李仲文尚未富贵,就如此模样,一旦让他们取得一场胜利,恐怕脑袋早就扬到天上去了。旁观者清,卢照辞可是看的明明白白,那李仲文表面上将丘师利等人当做兄弟看待,言语之中,亲近之意表露无疑,为此还训斥了刘炅,但是一个喊的是“丘将军”,而另一个喊的却是“刘炅”,其中的亲近之意只要稍微有点城府的人都听的明明白白。

“哈哈,倒是让卢公子见笑了。”李仲文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来。拱手道:“卢将军家学渊源深厚,见识不凡,不知道卢公子有何见教?”

“在下乃是一个外人不好发表意见。不过,我倒是以为丘将军和刘将军各有几分道理,也有几分不正确的地方。”卢照辞仿佛不知道李仲文的客气之词,拱手道:“李将军在我李阀、卢氏的支持下,攻占关中是迟早的事情。占领关中之后,这八百里秦川就需要治理。说句不客气的话,诸位将军马上夺取天下也许很容易,但是若是马上治理关中,恐怕就很困难了。所以将军要招揽人才。要招揽人才,就必须要有城池,让这些人有发挥自己才能的地方,要招揽人才,其次就必须有一定的名望。所以在下以为,将军第一步,要攻下城池,作为自己的立足之地,其次,要有名望,所以将军要有名号。虽然将军迟早都是要称帝的,但是这时机却是要把握好,此刻称帝,无根无据,恐怕为他人所笑话,所以在下以为,将军可以先称王,据关中之地,可以称为关中王。以此来号令关中群雄推翻隋朝。”

“好!卢公子此言甚得我心。”李仲文猛的拍手道:“哎,若不是卢公子乃是李大都督属下,李某恨不得拜公子为师。从此孤就禁卫关中王。不知道诸位以为如何?”

“臣等拜见殿下。”刘炅等人闻言纷纷拜了起来,大约是没有因为预演的缘故,声音参差不齐,在李秀宁等人的耳中听的十分的怪异。

“臣丘师利(向善志)拜见殿下。”最后跪拜的却是丘师利和向善志二人。

李仲文微微扫了两人一眼,方双手虚托,口中道:“诸位爱卿平身。”

“谢殿下。”这次众人的声音倒是齐了。

“恭喜关中王,贺喜关中王。”卢照辞与李秀宁两人站起身来,拱手道。

“两位将军远道而来,孤甚是感谢。”李仲文笑道:“既然两家同盟,首先就要商议一下你我双方如何相互呼应之事。不知道二位意下如何?”

“关中王所言甚是。”卢照辞心中暗笑。“看来这厮还是有点本事的。还知道眼前不时庆贺的时候。只是你既然已经称王,那就由不得你了。谁让你的野心大呢?”

“­阴­世师大军云集大兴,有骁果十万有余,除去坐镇大兴需要四万骁果,也就是还有六万骁果大军,加上各地的驻军,大约有八万有余。这些都是大隋的­精­锐部队。我等虽然还有五万弟兄,但是若是想击败­阴­世师,还是有很大困难的。”李仲文眉头轻轻一皱。这称王固然是喜事一件,但是眼下面临的局势让李忠文心中的兴奋少了许多。毕竟对方是自己的老对手,手中还有数万­精­锐。

“殿下,那­阴­世师不过是仗着兵多而已,论及行军打仗的本领来,他岂是殿下的对手。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怕什么。”只见一个壮汉手执利斧,站起身来大声喝道。

李仲文望了过去,却是号称猛金刚的符武,乃是氐族人,天生力大无穷,一双利斧也不知道杀了多少人。

“哈哈,符将军勇猛,孤甚是欣慰,只是这­阴­世师­阴­险狡诈,我等还是小心应付的好。”李仲文高兴的点点头道。

“其实那­阴­世师虽然兵多,但是殿下只要攻下一个地方,殿下挥手之间可得数十万大军。”卢照辞笑哈哈的说道:“有­精­兵在手,还怕他­阴­世师不成?”

“何处?”不光李仲文脸上露出惊讶之­色­,就是李秀宁也好奇的望着卢照辞。

“粮仓。”卢照辞笑道:“如今的李密声势浩大,隐隐乃是中原义军盟主之称,连我家主公也要讨好巴结。他有如此声势,就是因为他占据了粮仓,他攻占了兴洛仓,以此仓之粮召集­精­兵数十万。若是殿下攻下关中粮仓中的一个,也可以如李密一样,开仓放粮,转手之间就有数十万之众。这关中粮仓甚多,诸如华州永丰仓,华州广通仓,甚至陕州常平仓等等,其中粮食无数,正为关中王所需。有了这些粮仓,还怕殿下招不到兵马不成?”

“不错,李密那厮有今日的局面,正是因为如此。”李仲文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此地距离这些粮仓较远,不知道该打何处最佳?”

秋风下长安第二十四回­阴­世师

“这个?嘿嘿。殿下要进攻何处,可以自作主张就是了,我李阀和卢氏只是提供粮草和兵器而已。”卢照辞正待说话,忽然只感觉自己的袖口被人轻轻的拉动了一下,知道必然是李秀宁所做,想必是不让自己开口,当下赶紧收口道。

“哦,既然如此,此事稍后再讨论。”李仲文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卢照辞到底不是自己的属下,而且在短时间内,自己的粮草兵马器械都需要对方来筹措,他自然是不好得罪卢照辞。所以明知道卢照辞不想为自己出主意,却是没有丝毫的办法。

“不错,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首先攻下一座城池为好。”向善志冷冷的扫了一眼卢照辞。此人虽然有才,但是却是世家之后,说话吞吞吐吐,又暗藏祸胎,喜欢利用他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不若先进攻眉县。”丘师利出言道:“臣在眉县尚有一些势力,若是能攻下眉县,也算是有了立足之地。此地离眉县甚近,大军行走,不过两日路程而已。”

“恩,丘将军此言甚是。”李仲文点了点头,又对卢照辞说道:“我军准备进攻眉县,还请卢将军快些将粮草器械送与我军。”

“这自然是好。兵贵神速,卢某马上回户县,安排人给殿下送上粮草器械。”卢照辞也不推辞,赶紧站起身来说道。

“如此就有劳三娘子和将军了。”李仲文也是有枭雄之姿,知道眼下最重要的是什么,也不推辞,站起身来,却是要送卢照辞。

那卢照辞与李秀宁出了太白山,离了李仲文的大军驻地后,方问道:“三小姐刚才拦住卢某可是有事要说?”

“卢世兄有所不知。当初我父亲起兵的时候,察非掾的薛大鼎曾献计让我父亲渡过黄河之后,攻下永丰仓,传檄远近,则足食足兵。既总天府,据百二之所,斯亦拊背扼喉之计。刚才小妹怕卢兄献计,让李仲文攻下永丰仓。”李秀宁粉脸微红。

“哈哈,三小姐不必如此挂念。那李仲文是何许人也!就他也能攻下永丰仓?”卢照辞冷笑道:“杨广虽然昏聩,但是却有一点不得不承认,他父子二人数十年来,所积累下来的粮食最够我中原百姓吃上五十年了。这些粮仓就是杨广的命根子,所在位置不但易守难攻,更为是有不少兵马驻守在那里。依照李仲文的实力,又怎么能攻下这些粮仓呢?”

“原来如此,世兄果真是厉害。”李秀宁松了一口气。

“眼下最要紧的是给他们送上粮草器械,让他们与­阴­世师互相消耗去。”卢照辞冷笑道:“这些家伙出身草莽,各个都是桀骜不驯之辈,这些人若不能给他们一些苦头,不知道这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哼哼,只要等他们消耗的差不多的时候,才轮到我们出手。”

“那李仲文也算是一个枭雄,为什么心甘情愿为我们抵挡­阴­世师呢?”李秀宁疑问道。

“他不是心甘情愿,而是没有办法。人只要有野心,有的时候,就会被野心遮住眼睛。三小姐,请想一想,那李仲文乃是蚁贼,本就不容于­阴­世师,无论他躲到什么地方,都会被­阴­世师所追杀,既然如此,还不如拼死一搏。哼哼,关中王,又岂是那样容易得到的。既然他做了关中王,所有的注意力也被他所吸引。­阴­世师奉杨广之命,护卫关中,如今在关中居然出现了一个关中王,­阴­世师若是不将他们剿灭,莫说是杨广,就是大兴城内的杨侑也会要了他的命。”卢照辞冷笑道:“大都督眼光卓越,非常人能够比拟的。缓称王,打的又是尊隋的口号,这样一来不会引起其他义军的敌视,而且那些隋室官员,一些尚未有点正义之心的官员,都会打开城门,让大都督大军进城。李仲文一个小人尔,这种人岂能成就大业。还居然妄想与大都督平分天下。简直是死有余辜。”

“哼哼,还是世兄算计的好。”李秀宁娇笑道。

“咦!三小姐,前面的那人好像是柴府的人。怎么穿起孝衣了。”这个时候,两人身后的马三宝忽然指着前面的一骑说道。

“可是三娘子当面?”这个时候,前面的飞骑显然也看见了李秀宁等人。

“小人见过三娘子。”那个穿着孝衣的汉子从马上跳了下来,跪倒在地。

“柴二?”李秀宁面­色­一变,冷喝道:“为何如此打扮?”

“回三娘子的话,大公子,大公子被人杀了。”柴二忽然大哭道。

“柴绍?”李秀宁面­色­大变,忽然冷笑道:“他柴大公子本领非常,怎么会被人所杀?我李秀宁的数百将士还等着他从我父亲那里讨来救兵呢?”

“三小姐,还请听听他说什么的好。”一边的卢照辞面­色­一变,淡淡望着跪在地上的柴二,心中却是波涛汹涌,暗思道:“那厮的尸体已经丢入黄河之中,怎么还让人给发现了呢?”

“你说,是怎么回事?莫非又是何那个公子争风吃醋,惹下了祸事?”李秀宁面­色­冰冷若寒霜,指着柴二怒喝道。

“回三娘子的话,大公子的尸体是在华­阴­县境内发现的。是被人以利器刺死的。”柴二大哭道:“若不是大公子身上的四枚夜明珠,恐怕我们还不知道那是大公子的尸体。”

“柴绍!”李秀宁面­色­苍白,脸上露出一丝悲愤,但是隐隐还一丝轻松来,到底不是自己的意愿,而是为了李阀之事,才迫不得已嫁给柴绍。婚后夫妻之间感情不和,更为重要的是,此次起兵,局势不利之后,柴绍居然抛弃自己的妻子,独自逃命,更是李秀宁对柴绍绝望透顶,此刻听闻柴绍身亡,虽然感到一丝悲伤,但是更多的却是感觉像除掉了一道枷锁一样,浑身都轻松无比。

“好了,你且起来吧!”李秀宁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我们先回户县,再做商议。”说着也不理一边的卢照辞,径自抽了一下坐下战马,朝户县飞奔而去。

身后的卢照辞叹了口气,望着李秀宁离去的背影,眼中闪烁着一丝复杂的神­色­来,到底是历史上有名的平阳公主,有超人的胆略和才识,能处变不惊,难怪能名垂千古。

秋风下长安第二十四回­阴­世师(四)

大兴城内,西京留守府内,大厅上,主位上端坐面容枯瘦的老者,脸上露出一丝不健康的红晕来,正是卫玄,字文升。任西京留守。在一边端坐着一个中年将军,相貌­阴­霾,双目开合之间,隐隐有一丝­阴­冷之­色­。他就是左翊卫大将军­阴­世师。

“卫老,关中局势,如同鼎沸,该如何是好?”­阴­世师握着手中的情报,递给一边的卫文升,皱着眉头说道。

卫文升睁开老眼,伸出枯瘦的右手接了过来,费力的端直着身子,看了起来。好半响才叹息了一声。道:“大将军,你在这里面看到了什么?”

“那些蚁贼联合起来。哼哼,居然还号称关中王。简直就是笑话。”­阴­世师嘴角露出一丝­阴­冷来。冷哼哼的说道:“难道这些人以为联合起来,凭借那数万蚁贼就能抵挡我骁果大军不成?”

“哎!你以为这仅仅是蚁贼联合起来吗?”卫文升摇了摇头,道:“你以为这个关中王是什么?哼哼,若是没有那些世家点头,李仲文有如此大的胆略,敢号称关中王?大将军,你把他们想的太简单了。”

“卫老,此话怎讲?”­阴­世师一脸的疑问。

“咳咳!”卫文升忽然面­色­涨的通红,脸上露出一丝痛苦之­色­来。此刻的他正在病重之时,虽然担任留守之职,辅佐杨侑,但是却没有任何­精­力来主持关中大局。关中之事一向是由­阴­世师负责。今日若不是事关重大,卫文升也不会见这个­阴­世师的。

“卫老,你可要保重身体啊!”­阴­世师面上露出一丝担心来。这数个月内,他一直出兵在外,大兴内却风雨不侵,让他有一个安定的大后方,卫文升的功劳不可埋没。若不是卫文升德高望重,恐怕大兴城内的那些世家们,也不会这样安静。这些人与李阀和太原王氏有着这样那样的关系。而他­阴­世师只不过是一个小世家而已,此刻却主掌关中之事,也不知道惹了多少人眼红。而只要卫文升在,­阴­世师的后院就不会起火,但是­阴­世师此刻病重,隐隐有西去之势,­阴­世师不由的紧张起来。

“不用担心,暂时还死不了。”卫文升淡淡的看了­阴­世师一眼,浑浊的眼光预示着当年曾单骑说降山獠。参与炀帝伐高句丽之战,独全军而还的将军终于老了。再也找不到当年的骁勇。

“大将军,这李仲文不过是跳梁小丑而已,只要大将军谨慎用兵,自然能剿灭。”卫文升叹了口气道:“最大的危害,却不是他们,而是那些世家们,大兴城内的,大兴城外的。这些世家勾结在一起,这才是我关中最大的祸害。”

“难道这些人已经与李阀勾结在一起了?”­阴­世师面­色­一变。

“当年陛下兴科举,伐高丽等等措施已经危害到了关陇世家的利益。李渊是何人,他们就是关陇世家中的一员,由他来取代陛下,自然是符合关陇世家的利益了。这个李仲文等蚁贼联合在一起,就需要粮草器械,没有了这些东西,他又如何能将数万蚁贼都聚集在他的麾下,这些东西可不是简单的物事,若是没有世家门阀在背后支持,他有那么大的胆子吗?”卫文升冷笑道:“若是这些蚁贼分散开来,力量薄弱,自然不会对你产生威胁,但是若是联合在一起,那不是一股简单而弱小的力量了。不但能对你产生威胁,更重要的是,他们已经威胁到关中了。这些世家将他们聚集在一起,就是要拖住你北上的时间。只要李渊击败了屈突大将军,这些蚁贼就没有用处了。”

“这该如何是好?”­阴­世师面­色­一变,若真是如此,­阴­世师还真的没有办法了,离开关中,北上进攻李渊,必然会给这些蚁贼攻取关中的机会,一旦让对方得手,那­阴­世师的数万骁果大军就是如无根的浮萍,再无丝毫战心。可是将主要力量都放在剿灭这些蚁贼上,单凭借屈突通的能力,能不能抵挡住李渊的进攻也不可知。一旦李渊突破河东防线,渡过黄河,与关中蚁贼遥相呼应,到时候,就算­阴­世师有再大的本领也只能坐困大兴孤城了。

“这些蚁贼都不必放在心上,老夫倒是担心这个在背后出主意的人。”卫文升摇了摇头,道:“此人厉害啊!­阴­谋还有可能解决,但是阳谋却是不同,你不得不踏足其中。眼下的情况就是这样,你没有任何的选择,只有先剿灭这些蚁贼,只有这样,你才有机会最后与李渊做最后的对决。只是…”卫文升迟疑了片刻。

“只是什么?”­阴­世师问道。

“老夫想这个背后之人,到底是何用意?若是他手中还有一只军队,趁你与蚁贼厮杀的时候,突然从背后冲出来,到时候,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也没有扭转乾坤之力。”卫文升摇了摇头。

­阴­世师闻言脸­色­一阵苍白,好半响才强笑道:“要冲击我的大军,剿灭我蚁贼之力,非十万大军不可,关中之地,又有何人有如此大的实力。更何况,关中的那些世家都在我骁果大军的控制之中,何人有如此大的本领?卫老说笑了。”

“但愿如此。”卫文升想了想,也点了点头,驻守西京的骁果大军是何等的悍勇,要是真的想击败这些骁果大军,非两倍的实力不可。关中虽大,但是哪里有如此大的实力。

“对了,你家小子还在河东?”卫文升忽然问道。

“那小子在霍邑受了刺激,说要在河东再会一会那个卢照辞。”­阴­世师苦笑道。

“年轻人受点刺激是好事。明空聪明绝顶,日后必成大器,你­阴­氏有此人在,日后不愁兴旺发达。”卫文升言语之中露出一丝赞赏之­色­。

“大将军,有探马来报,太原柴氏的大公子在黄河岸边被人所杀。”忽然一个左翊卫骁果闯了进来说道。

“什么,柴绍死了?”­阴­世师面­色­一变。接着露出一丝狂喜来。

秋风下长安第二十五回涟漪

柴氏乃是天下财阀中最有钱的门阀,素来有李渊的钱袋子之称。李渊之所以有今日的局面,与柴氏有着很大的关系。而李秀宁和柴绍二人的婚姻就是两个门阀联盟的结果。如今柴绍已死,这两个门阀之间的关系必定大为减弱。失去柴氏支持的李阀,必然会损失惨重,这正是­阴­世师愿意看到的。

户县何潘仁府内的司竹园内,此刻已经作为卢照辞和李秀宁二人的居住之所。只是此刻大厅内众人心思各异。卢照辞和李秀宁做在主位上,而李氏族人坐在左边,卢照英和何潘仁二人却是坐在右边。只是那卢照英坐在椅子上扭来扭曲,好像椅子上有钉子一样,让人看的奇怪不已。也只有卢照辞知道他心中的心思。无外乎,那柴绍死亡的消息传过来,这位仁兄心中有鬼,生怕被别人发现了,当初那一下是自己刺的。

卢照辞一想到这里,不由的看了一眼旁边的李秀宁。虽然秀丽的面容平淡无比,好像根本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一样,但是卢照辞还是从她的眼神中感觉出一丝异样来。担心?痛苦?等等或许都有吧!虽然与柴绍并没有多少的感情,或者说两人之间的婚姻不如说是交换来的合适点。但是到底是自己丈夫,自己才多大,居然成了寡­妇­。柴氏富甲天下,李秀宁以后或许会贵为公主,但是也不好改嫁的,毕竟在李阀起兵的过程中,柴氏起着很重要的作用。李渊是不会同意自己的女儿改嫁的。他还要拉拢柴氏,最起码是在统一天下之前是不会同意的。可是李秀宁甘心吗?

“卢世兄,如今李仲文已经占据眉县,行文关中,自立为关中王,声势大振,利用我们送给他们的第一批粮草和器械,已经拥兵八万之众。想必已经引起了­阴­世师的关注。只是不知道我等下一步该如何是好?”李秀宁看不出丝毫的悲喜来。

“等!”卢照辞淡淡的说道。他本不是一个慈悲之人,来到这个世界上,成为卢氏中的一员,在这乱世中,首先是要保住自己的­性­命,既然柴绍要自己的­性­命,那就得付出的代价,而这个代价就是他的­性­命,事情既然已经做了,那就不能后悔了。即使以后柴氏发现柴绍是自己所杀,想来那个时候,卢照辞也已经有了自保之道。更何况,在他身后,还有一个不下于柴氏的卢氏家族。

“等?”李神通脸上露出一丝异样来,但是却没有反驳。自从卢照辞来到关中之后,关中局势逐渐朝着众人商议的方向前进着。何潘仁万余人马居然向只有五百手下的李阀拱手称臣,将自己的家丁、私兵统统交给卢照英和李神通训练。那李仲文等关中群豪虽然没有与何潘仁一样,成为李氏的属下,但是却成了李氏手中的棋子,用来吸引­阴­世师的注意力。让他们两败俱伤,而李阀凭借一万大军,坐收渔翁之利。此子虽然年轻,但是行动举止之间,简直就是一个老狐狸。

“不错,等。”卢照辞看了看李秀宁,道:“李仲文要想攻取关中,迟早是要和­阴­世师正面对决的,而­阴­世师若是想走出关中,北上拦截大都督,首先也必须要消灭李仲文。而三方之中,我李阀实力是最弱的,所以只有两者打的两败俱伤的时候,才是我们出手的时候。”

“大兄准备收编那些蚁贼?”卢照英好奇的问道。

“四郎,这些蚁贼大部分是被朝廷逼的没饭吃的人。”卢照辞皱了一下眉头。

“是,大兄。”卢照英豹眼一闪,赶紧低下了头,乖乖的认罪。他跟随卢照辞身后甚久,自然知道卢照辞的脾气,哪里敢反驳。尽管他心中认为那些贼寇就是蚁贼,没有任何的区别。

“这些人都是­精­锐之士,落到李仲文手中是可惜了。”卢照辞摇了摇头,也许在这些世家门阀眼中,这些蚁贼都是该杀的。

“我军士卒本就稀少,在三方之中最弱,三方之中,­阴­世师手中骁果虽多,但是还要防守大兴,保护杨侑,能用之兵,最多五六万之众,如此李仲文的兵马最多,只是这些兵大多是乌合之众。更为重要的是,那李仲文虽然号称关中王,手下诸多将领也是各司其职,但是大军其实上分为三部分,一部分是李仲文自己的实力,其二是大将军丘师利兄弟二人,其三是骠骑大将军向善志的大军。那李仲文对这两只人马也是相当忌惮。其战斗力也发挥不了六成。­阴­世师­阴­险狡诈,李仲文对上­阴­世师大军,必败无疑。”声音清冷,让卢照辞不由的打了一个冷颤,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失去丈夫的李秀宁。没想到她在这种情况,居然分析的如此准确。

“公子,三小姐,属下与那丘氏兄弟交往甚深,当初三小姐举兵之时,丘氏兄弟对大都督甚是钦佩,若不是柴,柴公子,恐怕早就是三娘子麾下猛将了。属下看,那丘将军恐怕不是真正的为李仲文卖命。”何潘仁小心翼翼的扫了卢照辞与李秀宁一眼。

卢照辞与李秀宁闻言,脸­色­猛的一变,相互望了一眼。

“何将军所言甚是。”卢照辞这个时候才记起当初在聚义厅内,丘师利的表现来。显然不想加入李仲文属下。只可惜,当时没有注意。否则加以利用一下,或许就不是眼下的局面了。

“何将军可有办法联系到丘师利?”李秀宁赶紧问道。

“三小姐想收服丘氏兄弟?”何潘仁很快就明白李秀宁言语中的意思。

“不错。丘氏兄弟勇猛非常,手下大多是骑兵­精­锐,这种人让给李仲文岂不可惜。若是在战场上,这支骑兵突然出现,足可以改变整个战场上局势。”李秀宁美目扫了一眼卢照辞,卢照辞心中一动,到底是寡­妇­俏,一身孝。这个李秀宁本就美丽不凡,如今穿着一身孝衣,更是显的娇小可人,连卢照辞也为之心动。

秋风下长安第二十五回涟漪(二)

“这些人只有将他们逼的无路可走的时候,才会想到我们。”卢照辞定了定神,再也不看李秀宁一眼,轻轻的说道:“丘氏兄弟虽然厉害,对我李氏向往,但是他们还没有到危机的时候,只有到了最后关头,他们才会放下心中的那一丝侥幸,来我户县。”

“世兄言之有理。”李秀宁点了点头,道:“三宝,你在关中朋友甚多,恐怕那丘师利与你也交好吧!此事就交给你去办如何?”

“属下领命。”马三宝毕恭毕敬的说道。

“李仲文在丘氏兄弟的配合下已经占领眉县,我们的粮草军械也该运过去了。”卢照辞嘴角忽然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来,道:“三宝,你给我带一封信去,交给李仲文。”说着挥了挥手,自有一个侍女奉上文房四宝。

那卢照辞思索了片刻,手下笔墨挥洒,瞬间就写成了一封书信。那李秀宁甚是好奇,也不由的望了起来,看了片刻,不由的发出一声轻笑,轻轻的瞪了卢照辞一眼。原来信纸上,卢照辞首先恭祝李仲文首战成功,攻下了眉县,成就大业的第一步,然后尽是阿谀之词,拍的连李秀宁都感到脸红,更为重要的是,婉转的表示支持李仲文立汉称帝。

“恐怕这最后一句话才是你的真心吧!”李秀宁扫了卢照辞一眼,原本脸上的冰冷,却是消失的许多。

“李仲文野心甚大,在太白山聚义厅的时候,生怕你抢了他的大首领之位,所以抢先将你我排在义军之外,屡次强调世家阀门如何如何,想那些盗贼哪个不是穷苦百姓出身,能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一部分是因为杨广暴政,但是有一部分却是当地地主门阀的欺负,才会遁入山林之中,为盗为匪。李仲文提起这些,就是引起那些人对你我的敌视。好让这些人拥戴他上位。此次占领眉县,必然得意忘形,若是此刻让他称帝,不但会让他属下不满,还会让­阴­世师明知道这背后有­阴­谋,也不得不花大力气来对付他。只有对付了他,­阴­世师才能北上对付大都督。毕竟这称王与称帝是有着截然不同的效果的。”

李神通等人闻言纷纷点头,在前几年的时候,天下号称反王三十六路,还有七十二路烟尘,天下反贼简直是太多了,但是若是称帝却是没有。如今李仲文称帝了,而且还是在关中称帝,那­阴­世师若不能在短时间内剿灭他,恐怕不用等到李阀南下,占领大兴,就被杨侑斩了脑袋。所以,就算他知道李阀众人在户县,恐怕他也没有那个­精­力来对付李阀了。

“公子此计甚妙。”何潘仁双眼一亮,望着卢照辞的眼神隐隐有一丝恐惧来,或许那夜自己没有答应他的话,此刻也不知道他会用什么样的计策来对付自己吧!

“三宝,记住,你去见丘师利的时候,要光明正大,让其他人都知道的最好,若是让那个叫刘炅的人知道那就是最好了。”卢照辞又叮嘱道。虽然卢照辞两辈子加起来也不过四十出头,但是上辈子世间物欲横流,勾心斗角。要是不被社会淘汰,就得小心翼翼的保护自己,研究别人。否则那李宗吾的《厚黑学》为什么行销世界,大多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在聚义厅的时候,刘炅的一番表现,让卢照辞知道此人就是一个­奸­诈小人,而这个丘师利很不幸的得罪了这个小人。一旦让刘炅抓住了丘师利的把柄,在李仲文面前挑拨离间,李仲文本就忌惮丘氏兄弟,这样一来,两人的隔阂就更深了,在紧要关头,卢照辞就有把握说服丘氏兄弟来降,断李仲文一臂。

“是,三宝记住了。”马三宝笑着脸应了下来。虽然在李秀宁面前规规矩矩,但是到底还是游侠儿出身,这种事情是手到擒来,马三宝仿佛又回到当年一样,如何不高兴。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认真准备,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李秀宁眉头紧了紧,李渊大军已经到达河东,只是河东易守难攻,屈突通又是世之名将,那刘文静、殷开山等人连番使计,都不能奏效。听说河东城内有一谋士,厉害非凡,屡次识破李阀众将计策,打的李阀是憋屈无比。

“秀宁,听说柴公子尸首已经运回太原,你是不是?”李神通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他是李氏族人,自然知道李秀宁和柴绍之事。心中对自家侄女甚是同情,但是也不得不为李阀考虑。如今李阀尚未统一天下,在一些事情上,还得依赖于柴氏的巨大财富。不管柴绍和李秀宁夫妻之间关系如何,但是李秀宁却是柴绍的妻子,此刻都应该回太原走一遭。

“知道了,神通叔,秀宁知道该怎么做。”李秀宁面­色­变了变。摆了摆手,李神通见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朝卢照辞拱了拱手,方才出了大厅。

“此刻关中局势都是朝着你我预料的方向前进,此地有照辞一人即可,三娘子若是回太原,正是时候。”卢照辞想了想还是说道。其实他是不愿意放李秀宁回太原的。按照卢照辞的猜测下去,关中不久之后必会被自己平定,甚至长安也是在掌握之中,这样一来,功劳就太大了。有的时候功劳太大了也不是什么好事情。尤其当你掌握的力量远在李阀之上的时候,就会引起别人的嫉恨,也同样会引起李阀的猜忌。但是若是李秀宁在就不一样了。不但这功劳要分大半与李秀宁,这支队伍也可以在李秀宁的名下。这样一来,李阀的猜忌和嫉妒就不会落到自己的头上来。卢照辞可是清晰的知道,尽管李渊让自己提点关中之事,其实上是让自己来辅佐李秀宁的。

“卢世兄恐怕是言不由衷吧!”李秀宁对卢照辞露出一丝淡笑,脸上却是露出一丝苦涩,道:“卢世兄可有闲暇,陪秀宁走一走?”

“固所愿也,不敢请尔!”卢照辞笑道。

秋风下长安第二十五回涟漪(三)

司竹园是何府景­色­最美的地方,何潘仁将潭峪河的河水引了进来,穿过何府中心,并在上面修建凉亭一座,闲暇之时,约上三五个好友,煮茶垂钓,乃是上等的休闲之所。李秀宁住进何府之后,此处美景也就成了李秀宁独赏之物了。不过,此刻却有卢照辞和李秀宁隔案而坐。那李秀宁一身孝衣,显的端庄俏丽,而卢照辞风神俊秀,两人在一起,若是不清楚两人关系的,还以为是郎才女貌的一对呢。

面对美女、美景应该是心旷神怡才对,只可惜,此刻的卢照辞却没有这个心情。因为李秀宁的第一句话差点让他掩面而走,逃之夭夭。

“其实,我应该感谢杀柴绍之人。”李秀宁面­色­冰冷,双目中露出异样的光芒来,望着卢照辞苦笑道。那卢照辞心中本就有鬼,一听的李秀宁如此言语,吓的口瞪目呆。只可惜,李秀宁并没有注意到卢照辞的异样,或许就算注意到了,也不会想到杀自己丈夫的居然就在自己的面前。

“世兄大概想不到吧!小妹十六岁就嫁到了柴家,到了柴家的时候,我才知道,柴绍都已经有了一个一岁多的孩子了。”李秀宁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卢照辞却没有笑她,只是心中感到一丝悲凉。在这个世界里,这种情况不是没有,就是卢家,他的那个弟弟小小年纪也有侍妾了,或许要不是自己当年是个痴呆儿,也许这个时候也早就成亲了。也早就有了儿子或者女儿了。

“父亲当时虽然很生气,但是却没有说什么。我知道他心中很愤怒,但是却没有办法。因为父亲需要柴家。柴家家大业大,正好可以帮助被杨广所打压的李阀。更为可笑的是,父亲当时还夸赞柴绍,说他乃是将门之后,勇武不凡,还夸柴家老爷子乃是有福之人。”

“在柴家,我并没有什么地位,成亲四年来,我虽然表面上个大­妇­,但是却要被他的那些小妾欺负。但是我都忍着,柴绍并不在意我。因为我好武,连柴家老太爷也不待见我。”

“其实我很向往我那两个兄长,生为男儿,可以笑傲疆场,为什么我只能躲在男人的背后。”

李秀宁双目空洞,望着亭下的流水,口中轻轻的呢喃道。一边的卢照辞却深深的望着这个历史上有名的女子。侧着脸,端坐在那里,如同傲雪寒梅一般,是那样的孤傲,是那样的美丽纯洁。在这一瞬间,卢照辞被深深的吸引。

“谁说女子不如男,女子能顶半边天。”卢照辞劝慰道:“三小姐乃是巾帼英雄,所作所为,许多自诩为男儿的都甘拜下风。也许在若­干­年以后,女子地位远在男子之上,再也不用躲在男人的身后了,也可以实现自己的理想和抱负,成就一番大事情。”卢照辞的话可是没有说错的。且不说千年之后,女子的地位实际上远在男子之上,就算这数十年之后,若是历史没有被改变的话,将会出现历史上的第一位女皇帝。

“世兄果真不凡,连想法都与其他人不同。”李秀宁深深的望着卢照辞。透过卢照辞的双眼,李秀宁从其中感觉到了真诚,一时间,冰冷的面容也露出一丝笑容来。

“不过像三小姐这样的巾帼英雄却是很少见的。”卢照辞笑道。

“再怎么厉害又能如何?还不是要做他人­妇­。”李秀宁苦笑道:“当初战败之时,麾下仅仅只有五百之众,柴绍胆小怕死,不听我言,非要北上寻找父亲。也不想想,从关中到霍邑,路途遥远,沿途盗贼甚多,隋兵早就将我李氏主人的相貌贴在城门处,他又如何能躲得过他人的追捕,还不如躲在关中,好歹我李秀宁多年来,在关中也有一些安排。想躲避­阴­世师的追捕也不是不可能的。”

卢照辞点了点头,但是又摇了摇头,笑道:“柴兄此举也不是不能理解的。他乃是世家子,柴氏乃是天下有名的富贵人家,就是当年杨广对柴氏也无可奈何,否则就凭借柴绍曾经做过杨勇的千牛卫备身,就足够砍他十次脑袋的。这样的富贵人家子弟出身,大多都珍惜自己的­性­命。又岂会将自己的­性­命放在别人手中掌握?”

“世兄言之有理。如今的世家子又有多少还保存当年先祖的风范。他们不知道的是,当年的先祖付出了何等的艰辛才有今日的世家高门。”李秀宁苦笑道:“如今的世家已经没落、腐朽了。”

“所以当年杨广开科举,收天下士子为己用,一方面是为了平衡朝局,而另一方面更是因为世家门阀子弟中优秀人才越来越少。”卢照辞点了点头道:“杨广虽然残暴,但是这点却是做对了。”

“世兄,恐怕杨广在你的心中优点还有不少吧!”李秀宁忽然调皮的笑道。

卢照辞神情一愣,面上露出一丝苦笑道:“三小姐所言甚是,不过想必三小姐心中所想的必与照辞相同。”李秀宁面­色­一动,朝卢照辞望了一眼,恰逢卢照辞双眼也望了过来。两人眼神一对,很快就分了开来。一丝莫名的涟漪在亭内弥漫了开来。亭内寂静无声,只有亭下的流水发出一阵阵清脆的声响来。

“你认为我该回太原吗?”好半响,才听见李秀宁轻声问道。在这一瞬间,也许连李秀宁都没有注意到,两人的称呼都已经变了,两人之间好像又多了一点什么东西。

“这个,这个。”卢照辞面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来。摸了摸鼻子,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哼,你这家伙。”李秀宁见状,狠狠的瞪了卢照辞一眼,娇嗔道:“恐怕你是不希望我回太原吧!平定关中的这份大功劳,你是不好独得的。送给我那族叔你又不愿意,所以想拉我下水。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如意算盘。”

“嘿嘿,就怕柴氏日后会找你麻烦。”卢照辞尴尬的笑道。没想到李秀宁居然如此聪明,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心思。

秋风下长安第二十六回暗潮

柴氏会不会找李秀宁的麻烦不知道,但是卢照辞恐怕想不到的是,麻烦却在不知不觉中找到了自己的头上。

河东郡城之下,李渊大军云集如此,经过数个月的厮杀,李渊大军终于突破了重重困难,到达了河东城下,河东地理要冲,乃是进攻西京大兴的毕竟之路,门户所在。而驻守在此的更是大隋名将屈突通,李渊使尽了全身气力,在河东这座坚城之下撞的头破血流。更为重要的是,这个时候忽然传来柴绍死了,被人杀了,并且将尸体抛入黄河之中。这下更让李渊担心了,连带着脑袋上又多了几根白发。

柴绍,李渊是看不上,名气虽然很大,但是李渊知道名气这玩意是不能吃饭的。尤其像柴绍这样的花花公子,更不被李渊放砸在心上。只是没有办法,谁让柴绍有个相当好的家世呢?柴家家财百万,号称关陇第一首富。李渊起兵的大部分钱财都是由柴氏资助的。这其中很大一部分的缘故就是因为柴绍的缘故,如今柴氏的第一继承人死了,这下问题可就大了。柴绍尚留一子,可是这一子还不是李秀宁所出。这一下就断了李阀和柴氏之间的纽带了。

柴绍之死,对李阀中的大部分是没有什么影响的,但是对于李渊的两个儿子却影响大了。因为柴绍比较亲近于李世民,而疏远李建成。原本李建成和李世民二人,一个为嫡长子,而另一个却是有柴绍的资助,双方实力相差不大,这下李世民的钱袋子的没有了,这下差距可就出现了。

大帐之中,李世民面­色­­阴­霾,在大帐中走来走去。在他的一边,尚有长孙无忌、刘文静、侯君集等人端坐在一旁,脸上都不见有半点好颜­色­。李世民很是恼火,恨不得将那个杀害柴绍的凶手千刀万剐。尽管如今李世民和李建成感情甚好,但是也只是现在,因为此刻李阀还没有成就大业,兄弟二人还有共同的敌人。但是两人都知道,这种兄弟之情恐怕也持续不了多久了,两人迟早都是为着那张宝座而相互残杀。

“柴绍死了,世民这边的力量可就差了少许了。”刘文静叹息道:“别看现在大公子对二公子甚为照顾,但是一旦入主关中,他可就会将世民视为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二公子必须要寻找到新的争持伙伴,而且要快。”

“不错,刘大人说的极是。恐怕要不了多久,我等就要进入关中了。到时候,国公大人大业必成,这世子之位可是相当重要的。以前还有柴氏支持,如今柴氏会不会支持世民可就说不定了。”长孙无忌点了点头。

“长孙兄,我等眼前还有屈突通,占据河东,我等久攻不下,说是进入关中,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吧!”侯君集淡淡的扫了长孙无忌一眼,自从霍邑被李世民狠狠的教训一顿之后,侯君集变的冷静了不少,浑身仿佛是一个冰山一样,让人感到一丝刺骨的寒冷。

“若是按照常理,这河东不下,我等是无法进入关中的。而且这屈突通也是不好对付的,手下不但有桑显和这样的猛将,更有­阴­明空这样的智谋之士,是相当的不好对付。”长孙无忌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这些日子,他们这些谋士可是吃了大苦头,不但要帮着出谋划策,更为重要的是还要面对大营中众人的嘲笑。这么多人居然敌不过一个弱冠少年。

“不过,最近三小姐送来了军报,恐怕不久之后,关中即将平定。失去了关中,屈突通就是如同无根之浮萍,屈突通再怎么有本领,也只有撤退一路了。那个时候,就是我军进入关中,夺取大兴之时。”说话的是刘文静,他也没有想到,李阀数万大军南下,到了后来,居然还要依靠一个世家子。

“不可能,属下可是听说三小姐麾下只有数百人而已,别说纵横关中,就是自保都有问题,如今又如何能平定关中呢?”侯君集面­色­一阵大变。他虽然自诩­精­通兵法韬略,但是却不敢保证自己能凭借数百之众,能击败­阴­世师的数万骁果,剿灭关中十数万的盗匪,平定关中。但是此刻李世民帐下的两大谋士居然都预言关中即将平定,如何不让他惊讶。

“确实如此。”一边的李世民深深的望了侯君集一眼,叹息道:“三妹虽然没有那个本领,但是他有个卢照辞。如今提点关中诸事的乃是卢照辞,此人真是厉害,狡猾如狐,居然能收服户县大豪何潘仁,得­精­锐兵马万人。最为重要的是,居然能说服大盗李仲文称王。一下子,吸引了­阴­世师的注意力,让他不得不派兵先行剿灭李仲文。可以想象,经过­阴­世师剿灭一番的关中盗匪,如今剩下的都是­精­锐之师,­阴­世师虽然有骁果大军,但是一旦与李仲文相遇,必定是两败俱伤的局面,就算是胜了,也是惨胜。而就在双方疲惫之时,卢照辞可以坐收渔人之利。收编李仲文的残存兵马,再击败­阴­世师不过挥手之间。关中平定也是指日可待了。”

侯君集面­色­发青,他没有想到卢照辞居然如此的厉害,挥手之间就能平定关中,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已经为李世民惹来什么样的敌人。当下赶紧跪倒在地,道:“属下该死,惹了天大的祸事,让公子为难了。”他如何不知晓,如今柴绍已死,而卢照辞一旦平定关中,就会成为李阀中举足轻重的人物,缺少外援的李世民正需要这种人物。可是上次却因为自己的缘故,得罪了卢照辞,这次想结交卢照辞也不知道要花上多大的气力。

“起来。”李世民面­色­变了变,一把将侯君集拉了起来,道:“卢照辞虽然重要,但是又哪里敌得过你侯君集。我得侯君集,如同得了十万大军。一个区区卢照辞又算的了什么。”李世民虽然如此说,但是心中却痛苦非常。

“谢公子。属下必世世代代忠于公子。”侯君集哽咽道。

秋风下长安第二十六回暗潮

一边的长孙无忌见状,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是从心里反对李世民的做法的,侯君集虽然很是忠心,打仗也确实有一手,可是若是和卢照辞相比,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牺牲一个侯君集来换取一个卢照辞,长孙无忌认为是相当值得。尽管长孙无忌很是讨厌世家子,但是也不得不承认,卢照辞这样的世家子是和一般的世家子不同的。在这个世家逐渐没落的朝代,出现像卢照辞这样的世家弟子是相当困难的。更何况,在柴绍死后,李世民失去一个可以和李建成相抗衡的盟友之后,以卢照辞为代表的河东卢氏,更或者是范阳卢氏,对李世民来说是何等的重要。只可惜,如今的河东卢氏已经被李世民所得罪了。

“其实没有卢照辞也没有关系,二公子要想战胜大公子,关键是靠一个人,若是二公子能得到她的支持,要远比卢照辞更重要。”一边的刘文静忽然出言道。

长孙无忌双眼一眯,望着上首的那个儒雅而又放荡不羁的中年男子,此人是一个劲敌。长孙无忌不得不承认道。

“何人?”李世民神情一愣。他不是不知道卢照辞的重要­性­,但是侯君集跟随自己多年,让他舍弃侯君集,来换取一个不知道对方忠心与否的卢照辞,李世民还是不愿意的,更不愿意因此而其他的属下感到寒心。此刻突然闻听刘文静的言语,双眼一亮。若是能不抛弃自己的属下,还能得到另一股势力而战胜自己的兄长,李世民还是相当感兴趣的。

“三小姐。”刘文静淡淡的说道:“在关中,虽然如今取得的成绩都是卢照辞的功劳,但是二公子以为大都督会将这个功劳放在卢照辞身上不成?不,不会。大都督只会把功劳记在三小姐身上。卢照辞太年轻了,如今天下尚未平定,就立下了如此功劳,日后若是再立下功劳,又该如何赏赐。所以大都督会将功劳放在三小姐身上,借此扩充三小姐的实力。毕竟她是女的。不会有其他的危险。更何况,那卢照辞也是一个聪明人,从他的军报上可以看的出来,一向都是三小姐执笔。所有的决定和计策都说是两人的功劳。他已经察觉到这个问题了。可以想象,日后平定关中之后,三小姐就会是大都督帐下的第三股势力。”

“刘大人所言甚是,甚至可以说,得三小姐者,就能得到卢照辞。”长孙无忌忽然双眼一亮,拍手笑道:“那卢照辞不但与我等结下了怨恨,就是和大公子也是格格不入。不要忘记了,当初是我等举荐他任大都督府长史和马军总管的,但是推荐他入关中的却是王珪和大公子的势力。那太原王氏是不愿意让卢氏进入大公子阵营之中。由此可见,卢照辞为首的河东卢氏若是想立足李阀之中,就只能加入三小姐的阵营。二公子只要拉拢了三小姐,就等于拥有了战胜大公子的实力。”

“不错。”李世民眉间的乌云尽去,拍手道:“我与那柴绍交好,此刻柴绍被人所杀,若是我能找出杀人的凶手,不但可以得到柴氏的友谊,还能结好我那妹妹。”

“不可!”长孙无忌闻言面­色­一变,道:“世民千万不可去寻找什么凶手。”

“这是为何?”不光李世民面露惊讶之­色­,就是刘文静等人也惊讶非常,毕竟若是得到柴氏的友谊,更是锦上添花了。

“二公子以为三小姐在柴家幸福吗?”长孙无忌叹息道:“三小姐当初是怎样嫁入柴家的,二公子当清楚的很,其实在三小姐的心中,柴绍死比不死的好。”

“辅机,不可乱说。”李世民皱了皱眉头。其他众人也都沉默不语。这些人都是李阀的老人了,哪个不知道当年之事,尽管李世民不说,都知道长孙无忌说的没错。

“咳,既然如此,就不要追查这凶手了。”李世民叹了口气。

“不,我倒认为应该去找凶手,不过不应该是明着去找,而应该暗着去找。”刘文静眉头皱了皱,道:“我总认为这杀害柴公子之人并非普通之人。”

“此话怎讲?”李世民惊讶的问道。

“柴公子虽然不堪,但是也算是世家之后,有勇力。听说他北上之时,身边护卫都是柴家的一等护卫,都是能以一敌十之人。能杀这些人的必定是不简单的角­色­。沿途虽然有城池不少,但是柴氏是何等的家族,在关中,关系盘根错节,想要遮掩官府一般,简单至极。所以这又排除官府所杀。而他又在黄河岸边被杀,又排除了屈突通所为。剩下的就是强盗了,但是这里边又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柴公子随身携带的夜明珠,颗颗都是价值连城,乃是无价之宝。这些人杀了柴公子之后,居然连这些夜明珠都没有取走,由此可见,这些人凶手恐怕不是沿途的盗匪义军所为。更不是流民所为,这样一来杀死柴公子之人就奇怪了。”刘文静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

“难道是他?”长孙无忌忽然面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不由自主的望着刘文静,却见刘文静面­色­惊奇。

“何人?”李世民疑问道。

“侯将军,你速去黄河渡口,看看可有什么线索。”长孙无忌忽然对侯君集说道。

侯君集闻言一愣,望了望李世民,却见李世民点了点头,方才告辞而出,却是领着飞虎队朝黄河渡口奔去。

“两位可是猜出什么人来了?”李世民皱着眉头问道。

“柴公子的尸体虽然是在下游发现的,但是其死亡之地,却是靠近河东的黄河渡口,按照时间来看,倒有一人有可能,现在不知道的是,此人为何会与柴公子发生冲突了,最后居然还杀了柴公子。这就是令人惊奇的地方。按照道理两人无冤无仇,甚至还有可能连面都没见过。怎么会下如此狠手呢?”长孙无忌皱着眉头想到。

“你是说他?可是我记得他用的锤啊!”李世民嘴巴张的老大,惊讶道。

“此人勇猛非常,就算是使槊也很厉害。”刘文静淡淡的说道。

“那该怎么办?”李世民深深的呼了一口气,问道。

秋风下长安第二十六回暗潮(二)

“秘密探访,伺机收为己用。”刘文静扫了长孙无忌一眼,淡淡的说道。

长孙无忌也点了点头,道:“此人若是能为我所用,那此事就此作罢,一个失去价值的柴氏是不能和卢照辞相比较的。”

“若是不为我所用,那就毁掉他,那就告知柴氏,就算我们没有证据,但是柴氏他们会寻找证据的,会找卢照辞报仇的,这样一来,还能欠我们一个人情。”刘文静与长孙无忌相视一笑。

“不错,两位说的极是。只是可怜我那妹妹,还不知道自己正与自己的杀夫仇人在一起。”李世民苦笑道:“不过这样也好,柴绍如何能配得上我的妹妹,待平定关中之后,再为她寻找一个如意郎君就是了。”

“此事我等能算的出来,但是只要有心的人,也能够从卢照辞的行动时间上能推算的出来,所以如何能利用这次机会,掌控卢照辞,就看看谁能在黄河渡口找到一丝证据了。”长孙无忌仰头望着南方,那里是黄河渡口的位置。李世民和刘文静闻言面­色­一变,毕竟这天下聪明的人不是这几个人。在不远的地方,大公子麾下也是人才济济。

“二公子,大都督有命,让二公子中军大帐说话。”

忽然外面传来殷开山的声音,李世民等人面­色­一变,相互望了一眼,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眼前之事,已经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了。不过幸亏自己已经有了对策,就看看李渊到底是何决定。

长孙无忌猜的不错,这聪明人不只是就他们几个人,柴绍之死,在李阀内部引起了剧烈的反响。与李世民不同的是,李建成的中军大帐内,裴寂、王珪两人早在大帐中恭候多时了。李建成面上露出一丝笑容,这是李阀在围攻河东失利一来,李建成首次露出的笑容。虽然此刻他还没有将李世民当做眼中钉,但是却也不想自己弟弟的力量太过强悍。这下好了,柴绍死了,一向支持李世民的柴氏这次又要面临重新选择了。李世民也等于断了一个臂膀了。

“也不知道何人杀了柴绍,本公子倒是要感谢他了。哼哼,当年父亲将三妹嫁与柴绍,我是不同意的,这下柴绍已死,我那苦命的妹妹就等于脱离苦海了,待到关中之后,再选择一良配。”李建成乐呵呵的说道。不得不否认,李建成与李世民二人在暗地里勾心斗角,争权夺利,但是有一点是共同的,对自己那个同父同母的血亲妹妹可是疼爱有加。李世民虽然表面上对柴绍和蔼可亲,但是却是在利用此人。而李建成更是对此人不屑一顾。

“大公子,柴绍之死对我们来说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事情了。”王珪冷笑道:“此人死于长槊。长槊制作艰难,三年乃成,所需的材料更是百金难成。非一般人家能用的起的。而柴公子随行之人,都是虎贲之士,非一般人能够击杀的。而且杀的是如此­干­净利落,可见杀人之人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柴公子身上有上等的夜明珠四颗,啧啧,这样的夜明珠就是我王氏也拿不出多少来,裴大人,恐怕你裴阀也是很少见吧!看看,杀人之人,居然将这些明珠弃之不理,由此可见,此人身后势力不俗。如此说来,在某个时间,某个地点,有此实力和武力者就不言而喻了。”

“不错,很大可能就是此人了。”裴寂点了点头。脸上浮出一丝冷笑来。

“不知道两位说的到底是何人?”李建成好奇的问道。

“卢照辞。”裴寂冷冷的说道:“按照时间推算,卢照辞当日南下关中的时候,也走的是黄河渡口,时间上倒是有几分可能。只是不知道此人为何会与柴公子发生冲突了。”

“哼哼,这就不是我们能管的到了。”王珪冷笑道:“如今是,我们已经知道柴公子乃是卢照辞所杀,我们该采取什么样的行动?”

“这个?”李建成望着二人一眼,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拉,按照道理,这柴绍乃是自己的妹婿,妹婿被人所杀,当然是要报仇了。可是对方却是卢照辞,自己一直想要招揽之人。更为重要的是,自己的这个妹婿并不是站在自己这边,这下李建成也不好决定了。

“大公子,卢照辞此人关系甚大,如今又提点关中诸事,日后必定会主掌一路兵马。”王珪叹了一口气。他也没有想到,卢照辞居然有如此本领,覆手之间,就将关中局势整的蒸蒸日上。这个时候得罪卢照辞,显然是不明智的。还是以大局为重的好。

“不过,大公子也要小心防备。先派人去黄河渡口,看看有没有什么痕迹留下,待平定关中后,再做计较。”裴寂冷笑道。

“裴大人所言甚是。”王珪双眼一亮,道:“只要有证据在手,我等就进退自如了。”

“那好吧!”李建成沉思了片刻,点了点头,道:“既然这样就交给两位负责了。”

裴寂与王珪二人相互望了一眼,点了点头。

李建成正待吩咐说话,忽然外面传来雷永吉的声音,道:“大公子,大都督派人来让公子前往中军大帐说话。”

大帐内三人闻言面­色­一变,好半响,李建成才叹了一口气。道:“看来,父亲也怀疑卢照辞了。我且去看看父亲如何处置。不过,还是早做准备的好。”说着就出了大帐,大帐内,王珪与裴寂二人相视一阵冷笑。

过了好半响,才见李建成面带欢喜的走进来,两人见状心中惊奇,望着李建成。那李建成哈哈一笑道:“父亲说柴绍死于盗贼手中,令元吉前往柴家走一遭了。”

“盗贼?”

“只是盗贼吗?”

王珪与裴寂二人面­色­一僵,却不曾想到李渊居然下出了如此的结论。看来李渊是准备保住卢照辞,而抛弃柴家了。怎么办?两人相互望了一眼。

“这可是一个机会啊!”

“坐回渔翁不好吗?”

“有理,待两家斗完了,我们再出手也不迟。”

瞬间两个老狐狸相视一笑,几个眼神就达成了协议。

秋风下长安第二十七回离间(一)

眉县,虽然是一个小的县城,但是在历史上却甚是有名。它之所以有名,是因为一个人,他就是东汉末年的董卓,在眉县兴建了一个大的军事堡垒,叫做眉坞。只不过,如今更是有名了,因为这里成了关中义军的大本营了。

半个月前,关中王李仲文在丘氏兄弟的配合下,一举攻克了眉县。李仲文声势大振,­干­脆就在眉心竖起了关中王的大旗。果然不过十数天的时间,就有数万义军纷纷前来,或是数十人,或是数百人不等,纷纷前来前途,一时间眉县这个小地方居然汇聚了尽十万大军,虎视关中,关中大振。

户县的县衙此刻早就做了关中王的行在所在了。大厅内,李仲文身着锦袍,文武分列左右,丘师利、丘行恭、向善志、刘炅等等诸路豪杰端坐在堂下,众人面带笑容。虽然当初甚是落魄,但是随着人马的增加,个人都成了将军,手下都有万余兵马,最少的也有数千之众,连刘炅都成了左翊卫大将军。马三宝坐在上首冷眼旁观,仔细观看着众人的一切。心中却是冷笑连连,这些人刚刚取的一次胜利,就骄傲自大,纷纷不将关中骁果放在心中。扬言半个月内横扫关中。简直是可笑至极。不过这样也好,正好让卢公子的计策得逞。

当下拱手道:“贺关中王眉县大捷。我李阀送粮万石,金五百斤,上等突厥战马百匹。”

“啊!”大厅内众将面­色­一惊,纷纷望着马三宝,没想到马三宝居然出手如此的大方,粮食万石,金五百都是其次,但是这上等突厥战马百匹可是不简单了。如今义军虽然有骑兵,但是这骑兵大多都掌握在丘氏兄弟手中。除非到了危机关头,否则就是李仲文也无法调动这数千铁骑的。弄的现在李仲文手下大将对丘氏兄弟极度不满。

“如此多谢卢公子与三娘子了。”李仲文叹息道:“对柴公子之死,孤表示沉痛哀悼。在这种情况下,三小姐还派遣马兄弟亲自送来粮草,孤甚是感谢。”

“贵我两家联盟,共同对抗­阴­世师,这些自然是应该的。大王不必如此。”马三宝拱手道:“如今大王麾下十数万大军,即可以纵横关中,无人能挡,关中必为大王所有。”

“哈哈,那是自然。我家大王号称关中王,若是不占据关中,又如何能称此号。”向善志冷笑道:“听说贵阀如今仍然在河东城下,半点不得进步,只是不知道何时才能到达河北啊?”

“河北不过是我李阀掌握之中,不劳大将军费心了。”马三宝冷冷的扫了向善志一眼。此人极端仇视世家门阀。

“听说三小姐之夫柴公子在黄河岸边被人所杀?不知道可是事实?”一边的刘炅忽然问道。

“不错,柴公子被­奸­人所杀。哼哼,我李阀迟早要寻出凶手,将其碎尸万段。”马三宝冷笑道:“怎么,刘将军知道这凶手不成?”

“这义军遍起,柴公子或许被沿途的那个盗匪所杀也不一定。我刘炅哪里知道这些。”刘炅摇头道:“本将说的是另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马三宝惊道。

“看看,如今你我两家联盟。我家大王尚无王妃,既然如此,你我两家不如结成姻亲,共同抵抗­阴­世师。马兄以为如何?你我两家若是结成姻亲,双方实力大增。待我家大王占领关中后,也可出兵帮助唐国公击败屈突通…”

“放肆!”马三宝面­色­大变,指着刘炅大喝道:“你是什么东西,居然在此放肆?难道你不怕死吗?”

“哼,我家大王大业必成。若不是三娘子貌美如花,我家大王岂会要她做王妃。”刘炅面­色­一变,指着马三宝冷笑道。

“够了。”大厅内传来一阵大吼,马三宝转首望去,却是丘师利。只见他面­色­铁青,双眼冷冷的望着刘炅,仿佛是在看一个死人一样,看的刘炅面­色­发白,哪里还敢胡言乱语,赶紧躲进众将身后。

“难怪卢公子要消灭这些家伙,哼哼,这些人得志便猖狂,又如何能成就大业。各个都是找死。”马三宝冷冷的望着李仲文,看他如何处置此事。

“刘将军不过说笑而已,马兄弟不必放在心上。你我两家为同盟,不可为这些小事伤了和气,哈哈!”李仲文面­色­一动,哈哈大笑道。

“哼哼,如此最好。”马三宝丝毫不理会李仲文尴尬的脸­色­。冷笑道:“我家三小姐是何等的身份,就算关中王称帝,这联姻之事也休要再提。”

“称帝?”李仲文面­色­一僵,扫了左右一眼,双眼中露出一丝光芒来,马三宝看的分明,心中一阵冷笑。

“这家伙果然如同卢公子所说的那样,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占领一个小小的眉县,居然还妄想称帝。这种人若是不被他人做为棋子简直是没有天理了。”

“怎么,大王想称帝?”马三宝故作惊奇的问道:“凭着关中此刻的局势,关中王称帝与否已经不重要了,这不过是迟与早的问题。反正关中王取关中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试想大王手下有­精­兵十数万,纵横关中又有何人能抵挡。”

“马兄弟说的极是。哈哈。”李仲文闻言大喜,一阵哈哈大笑,环顾左右,道:“诸位将军以为如何?”言下之意,这李仲文已有称帝之心。

“大王称帝,正符合天意。合当称帝。”说话的是刘炅,又从人群中跳了出来。

“不可。”只见丘师利身后一员将领,面有儒雅之­色­,乃是丘师利之弟丘行恭是也,只听他说道:“大王,我等实力暂且弱小,称王已经勉强,若是此刻称帝,更是不妥。那­阴­世师会举大军前来,不消灭我等誓不罢休。还请大王三思,末将以为还是待平定关中后,再称帝为好。”

“行恭所言甚是,还请大王三思。”丘师利也站起身来拱手道。

“哦,丘兄弟说的极是,既然如此,就日后再说吧!”李仲文想了想点了点头说道:“好了,马兄弟远道而来,今夜孤设宴款待。”说着挥了挥衣袖,就进了后堂。众人见状,也只得出了大厅。

秋风下长安第二十七回离间(二)

“大兄,今日这刘炅也太放肆了,居然想让李阀将三娘子许配给李仲文,简直是荒谬,难道他就不怕卢照辞一怒之下,断了我们的粮草和器械?”丘府书房内,丘师利和丘行恭二人皱着眉头坐在一起。眉县丘府乃是丘氏兄弟的居住之所,原本是眉县的一个富商所有,后来李仲文攻下眉县后,就将此宅子赏与丘师利两人居住。

“是啊!这个刘炅确实是该死,不过我倒是担心另一件事情。”丘师利叹息道:“李仲文想称帝了,还对刘炅的说辞感兴趣。这才是最重要的。”

“怎么,就凭我们手上的这点人马,和一个区区眉县就想称帝,还真的以为能与李阀平起平坐,他李仲文不会是傻了吧!”丘行恭惊讶的说道。

“我可是听说,关中王府内有一个女巫,生的十分妖艳,生受李仲文信任,她说李仲文府上紫气升腾,如同龙形,乃是九五至尊的征兆。”丘师利苦笑道:“当初,卢照辞在太白山的时候,就曾拾掇着李仲文称王称帝,不知道你今日有没有发现,这称帝之词又是从马三宝口中说出来的。”

“大兄是说,他们是故意如此?”丘行恭面­色­一变。

“就算不是故意的,也最起码起着推波助澜的作用。”丘师利冷笑道:“你真的以为李阀会进兵河北吗?不,他们的目标仍然是关中,否则话,李渊大军也不可能止步于河东了。关中乃是帝王之基业,李阀中人才济济,岂会不知道这个道理?”

“那卢照辞所说的让我们独取关中?”丘行恭面­色­一变。

“那是一个计策,让我们安安心心的帮他们拖住­阴­世师,不让关中骁果北上参加河东之战。”丘师利叹息道:“你以为当初三娘子冒着生命危险在大兴城下起事是头脑昏庸吗?不是,她就是要搅乱关中,让关中的骁果无法北上。后来虽然被柴绍这个世家子搅黄了,但是如今又来了一个更厉害的卢照辞,三下两下的就将关中局势再次稳定下来。也许达不到李阀当初平定关中的目标,但是却是利用我们拖住了­阴­世师的脚步。那李仲文自诩为豪杰,但是却不知道自己已经做了他人的棋子。只是要连累我们这些人了。”

“可惜当初我不曾见到这位卢照辞,真是厉害啊!”丘行恭眼中露出一丝仰慕来,赞赏道:“一步接着一步,将数十位英雄豪杰玩弄于鼓掌之上,替他打仗,还要谢谢他。这个时候恐怕那­阴­世师还不知道吧!主掌关中局势的居然是一个尚未弱冠的年轻人,真是厉害。这下好了,李仲文称王,­阴­世师还可以半遮半掩,毕竟这个世上名号叫王的多的是,但是若称帝,­阴­世师可就不妙了。他不得不下大决心剿灭了。嘿嘿,若是我得一军,不要多,只要万余­精­锐就行了,在双方大战的时候,一举从背后杀出,足可以定鼎关中。咦!”丘行恭面­色­发白,望着丘师利,而丘师利也面­色­苍白,望着自己的弟弟,双方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了一丝恐惧,一丝惊诧来。

“此人心机深沉,非我等能对抗的。李阀有此人主持关中大局,必能成就大业。我等不过是待死之辈而已。”丘师利仰天长叹道:“可笑那李仲文还想着做皇帝,却不知道死到临头了。若是没猜错的话,明日他就会找个借口,让你我兄弟二人出眉县,好让他在眉县中称帝。”

“兄长,要不此刻我们就去李仲文那里说个明白?”丘行恭不甘道。他是不愿意自己做别人棋盘上的棋子的。

“没用的。你我兄弟二人掌骑兵,早就遭李仲文忌惮了。当初他称王的时候,为兄也反对过,今日他称帝,为兄又反对过。如今你我此刻前去,他更加忌惮了。哼哼,那卢照辞恐怕早就想到今日了,一步接着一步,就算别人看穿了他的计策,也毫无还手之力。你看看今日在大殿上众人的脸­色­就知道了,谁不想做这开国功臣啊!尤其是这些草莽之士。”丘师利面露死灰之­色­,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难道就这样等死不成?”丘行恭吐了一口气,与卢照辞这样的人为敌,非丘行恭所愿。

“不,只要我们手上有兵,就不会有事。”丘师利面­色­­阴­霾,道:“卢公子和三娘子虽然算计无双,但是手下却没有兵。他们如此算计,不就是为了关中吗?只要我们手上有兵,在关键的时候,就能帮助他们夺取关中。跟着李阀,总比跟着李仲文这个匹夫要好。”

“禀大老爷,李阀马三宝大人求见。”忽然门外有亲兵报道。

“马三宝,白天的时候,不是送了一些礼物到府上来的吗?如今这三更半夜,他来­干­什么?”丘行恭惊讶的问道:“当初我们虽然与他相交,但是那个时候,都是在关中混的。如今他是李阀,我们是关中王麾下,两者素无交情,来此做什么?”

“好狡猾的家伙,好狠毒的心肠。”丘师利刚刚站起的身躯一下子坐了下去,双眼不动,脸­色­苍白。

“大兄,怎么回事?”丘行恭面­色­慌张,紧张的问道。

“离间。”丘师利咬牙切齿的吐出两个字来。

“离间?”丘行恭惊讶道。

“不错。”丘师利狠狠的说道:“那关中王早就忌惮你我兄弟二人了,如今马三宝三更半夜跑到府上来。今日白天唯独给你我兄弟二人送来了一份厚礼,已经引起了别人的嫉妒了。如今倒好,三更半夜又跑了过来,你说让别人知道了,他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呢?传到李仲文耳中,更是不堪了。不出明日,就会有人在李仲文耳边说话了。”

“那该怎么办?把他赶走?这个马三宝,没想到居然如此歹毒。”丘行恭面­色­大变。

“不,这不是他的计策,马三宝生­性­豪爽,不可能出这样的刁钻恶毒的计策,恐怕又是那卢照辞的主意。却是要将你我兄弟二人望死路上逼啊!”丘师利苦着脸说道:“去,这个时候说什么都迟了,去把他请进来,然后去请刘炅来。或许这样我们能逃过一劫也说不定。”

秋风下长安第二十七回离间(三)

丘府客厅之中,马三宝几案之后,面前拜访这一盏茶汤,整个大厅内除了马三宝外再无一人。马三宝面上却无任何不耐烦的神­色­来。虽然卢照辞让他光明正大的前来拜见丘师利,但是他想了想,又加了一条,白天光明正大的前来送礼,引起别人的嫉妒。他今日在府衙之内可是看的清清楚楚,这丘师利兄弟二人看上去都是贵为大将军,但是实际上,上有李仲文的猜忌,下面还有诸如刘炅之流的嫉妒。这种人物是最能动摇之人。所以他晚上又来了。若是能拉拢,那自然是最好,若是不能拉拢,他有理由相信,自己在眉县的一举一动,都是在他人的掌握之中,恐怕不久之后,自己深夜孤身拜访丘氏兄弟的事情,就会传遍整个眉县,这样又可以继续挑拨李仲文和丘氏兄弟之间的关系。

“这算是怎么回事呢?把我晾在这里?只要我进了这里,事情就由不得你了。”马三宝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来。跟随李秀宁之后,马三宝发现不是自己的武艺有所­精­进,而是书读多了。不读书的自己只是祸乱百姓的游侠而已,读书的马三宝可不是四肢发达的人物了。虽然见主人不出来招待自己,马三宝仍然乐在其中,不时的招呼着侍候在一边的侍女加上茶汤。

忽然,马三宝瞧见一个人影从大门处一闪而入,缓缓的朝大厅内走来。借着灯光,却发现是义军大将军刘炅。心中一动,顿时知道丘师利的打算了。居然是请来了“客人”。而这个客人平日里没有少麻烦过丘氏兄弟。今日为了释疑,居然将他请来做证人。这丘氏兄弟也是个不简单之人,居然发现到自己深夜到来的目的了。不过,事情若是如此简单,这个世界上也不会有­阴­谋,也不会有冤案了。

“马将军。”刘炅望着马三宝面­色­一变,紧张的望了望四周,见四周没有丝毫动静,才放下心来,但是仍然有些狐疑的望着马三宝,双眼中却闪烁异样的光芒来。

“咦!刘将军。原来是刘将军啊!”马三宝却哈哈大笑,站起身来迎了上去,拉着刘炅的右手道:“丘兄去后宅更衣去了,让马某再次等候。不过,马某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会是将军。哈哈!将军请。”

“马将军请。”刘炅面­色­­阴­沉,但很快就露出一丝兴奋之­色­,坐在几案后,笑道:“原来丘将军去了后宅,刘某还以为大将军不待见某呢?”

马三宝闻言双眼中闪过一丝讥讽,脸上却笑道:“刘将军乃是义军豪杰,我家公子和小姐甚是敬佩,丘将军岂有不待见之理。”

其实这个时候,只要稍微懂得点待客之道的人就会发现,整个大厅内,只有茶汤一副,刚刚上的一副还是侍女奉送给刘炅的,而在主席几案上却是空无一物,也就是说丘氏兄弟并无一人出来迎客。只可惜,刘炅是何许人也,不过是一个游侠儿而已。一来没有读过几年书,识过几个字,二来也不像马三宝那样,跟随刘秀宁,这种待人接物熟练无比。刘炅哪里知道这些。居然把马三宝的话当真了。

“哈哈。马将军、刘将军,丘某来迟,还请恕罪。”就在这个时候,大厅内传来一阵朗朗大笑,就见丘师利龙行虎步,从后宅走了出来,而在他的身后,丘行恭却小心翼翼的打量着马三宝,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

“属下参见大将军,见过小丘将军。”刘炅皮笑­肉­不笑的朝二人拜了拜。他本就与丘氏兄弟二人不对路,甚至可以说是政敌,丘氏兄弟看不起刘炅的为人。而刘炅却嫉妒二人位在其上。

“二位请坐,马将军请坐。”丘师利脸上仍然是一脸的笑容,好像没见到刘炅的皮笑­肉­不笑的模样来。

“哈哈,没想到丘兄弟居然喊刘将军前来,本来白日在关中王处,看见两位的模样,好像是生死仇敌一样,原来都是做给李仲文看的。如此马某也就放心了。”众人刚刚坐下,那马三宝就哈哈大笑道。

“这?”丘师利和刘炅二人闻言面­色­一红,露出一丝尴尬之­色­,相互望了一眼,却是不好怎么回话的。毕竟二人虽然是政敌,但是也不好面上说出来。不过,这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此刻掌握主动权的不是这二人了,而是马三宝了。

“既然这样,丘将军,按照你我商量的,就告诉刘将军吧!”马三宝忽然说道。

“商量?商量什么?”丘师利面­色­一变,好像有种不好的预感。

“哦,对对,我刚刚才到,尚未见过丘将军呢?看我这记­性­。”马三宝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飞快的扫了一眼刘炅,赶紧站起身来,拱手道:“天­色­已晚,马某先行告辞了。三位将军,告辞,告辞。”说着也不待丘氏兄弟阻拦,赶紧站起身来,朝外走去。

“马三宝,你刚才说什么?马三宝,你,你站住。”丘师利好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样,面­色­大变,猛的站起身来,指着马三宝的背影叫道。这又哪里能拦得住马三宝,兄弟二人刚冲出大厅,就见马三宝的背影消失在黑夜之中了。

“这,这,刘将军?”丘师利面­色­苍白,望着刘炅,面上露出一丝尴尬来,更多的是惶恐之­色­。

“真好看啊!”刘炅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来,在丘氏兄弟二人的眼中,好似恶魔一样。打死他们也没有想到,自己千算万算,没有算到马三宝居然如此­奸­诈。这下好了,不但没有解决掉二人身上的怀疑,更为重要的是让刘炅这个小人看见了,这下是泥巴掉进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刘将军,我兄弟二人对关中王可是忠心耿耿啊!”丘行恭面­色­慌张。

“对,对,忠心耿耿啊!”刘炅三角眼扫了丘氏兄弟一眼,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天­色­已晚,二位将军还是早些休息的好。”说着哈哈大笑的出了丘府,留下口瞪目呆的兄弟二人。

秋风下长安第二十八回暗杀(一)

“这个马三宝真是狠毒。这下把我们害惨了。”丘师利脸上充斥着懊悔之­色­。他哪里知道马三宝居然如此狡猾,根本不让自己有解释的机会,匆匆忙忙的丢下一句话来,其中的言语模糊,意境深远,若是稍微有点智谋之人,必定能从其中寻找出一点漏洞来,免了自己兄弟二人的猜忌之苦,可是刘炅是什么人,一个对自己兄弟二人嫉妒不已的人,你以为这种人会为你说话吗?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这种人不添油加醋的就不错了,可是这种情况可能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恐怕这个时候,刘炅已经去了关中王府了。

“大兄,如今该如何是好?要不,我们连夜退出城外吧!好歹我们那里还有八千骑兵呢。就算李仲文想杀你我兄弟二人,也要让他付出代价来。”丘行恭满面通红,见过­奸­诈狠毒的,但是没有见过马三宝这样对朋友都下手的。

“不可,若真是如此,岂不是坐定了你我兄弟二人与李阀有勾结的嫌疑了?”丘师利赶紧拦住丘行恭道。

“可是李仲文要是相信刘炅那个­奸­贼,要杀你我二人,好夺取那数千骑兵呢?”丘行恭皱着眉头说道:“难道你我兄弟二人就这样让他砍了脑袋不成?”

“不,你去大营,为兄留在这里。”丘师利想了想说道:“这样一来,有我在城中,表示诚意,若是他李仲文还是不信的话,要杀我丘氏兄弟,但是只要你掌握了那八千­精­锐骑兵,他就不会将你我怎样。”

“大兄,要不,留我吧!”丘行恭说道。

“你还没有那个资格。趁着李仲文还没有下达命令,你立刻出城。”丘师利赶紧催促道。

“那大兄一定要小心。”丘行恭叮嘱道。

“这个自然。这个李仲文他是不敢杀我的。”丘师利忽然轻声说道:“若是为兄真有不测,你立刻离开眉县,去户县投奔卢照辞和三娘子。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恐怕户县何潘仁的万余­精­锐已经归顺了李阀了。你去那里,不久之后,就可以杀李仲文为我报仇了。”

“怎么可能?大兄如何知道三娘子在户县?”丘行恭惊讶的问道。

“哼哼,李阀和卢氏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一次­性­的提供我们那么多的粮草和军械,更何况在­阴­世师的封锁之下,李阀和卢氏几乎是寸步难行。如今在关中有这个能耐的只有大胡商何潘仁了。嘿嘿,也只有躲在何潘仁家中,才是最安全的。不要忘记了,当初马三宝尚是游侠的时候,就与何潘仁交好。这个时候,他们不在户县在哪里。”丘师利冷笑道:“可以想象,有卢照辞这样狡猾的狐狸在李阀,李阀想夺取关中易于反掌。也只有李仲文那样的家伙,才会相信卢照辞手中没有一兵一卒,李阀不想染指关中,专注河北。何潘仁的麾下虽然都是­精­锐,然而骑兵缺少,这个时候,你带领数千骑兵,正好是他们需要的。你也必会受到他们的重用。”

“大兄,要不我们现在就去户县。”丘行恭闻言惊喜的说道。

“现在去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若是在关键的时候,诸如双方对阵的时候去,才是最佳的时刻。为兄本来是这么打算的,却不曾想到出了这档子的事情,若是我死,你现在就去。若是不死,你我兄弟二人可得在最关键的时候去。”丘师利眼中现出一丝­精­光来。

“是,大兄,小弟这就出城门。”丘行恭赶紧说道。

“恩,去吧!”丘师利点了点头,拍了拍丘行恭的肩膀说道。丘行恭不敢怠慢,赶紧取了兵器,径自打马出了眉县,径自朝大营而去。

而就在丘师利兄弟二人商量的时候,刘炅也像丘师利猜测的那样进了关中王府,李仲文面­色­铁青,双目­阴­冷的望着站在面前的刘炅,书房内,煞气冲天。

“啪!”一声脆响,却是李仲文将手中的茶杯狠狠的摔在地上。

“殿下,要不现在就丘氏兄弟捉来审问?”刘炅见状,心中暗喜,赶紧说道。

“迟了。刚刚有人来报丘行恭已经出了城门,到城外大营去了。”李仲文思索了片刻,挥了挥手道:“丘师利早就不满孤进位关中王。哼哼,若是我不称王,他倒是还有机会夺取义军首领之位,此刻我称王,君臣名分既定,他就不敢放肆了。哼哼,当初我倒以为他真是好心,今日看来,他心中恐怕早就向着三娘子了。”

“丘行恭手中有八千骑兵­精­锐,若是此刻杀了丘师利,丘行恭必反,他的八千­精­锐可是悬在我们头上的利剑啊!在关键时候,在我们与­阴­世师决战的时候,他在背后突然来这么一下,我们可就必败无疑了。”刘炅这个时候也发现,这兄弟二人确实不好对付。

“哼哼,三天之后,我登基为帝,立国号为汉,到时候,封他为太尉,主掌兵事,封他的弟弟为大将军,然后封你为骠骑大将军,替我征战天下。这样一来,这兄弟二人虽然得高位,但是手中却无兵权,而你虽然位在其下,手中却是握有兵权,这八千骑兵也归你调遣。看他二人到时候如何与李阀内外勾结。”李仲文双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之­色­。

“陛下圣明。”刘炅闻言大喜,赶紧拜道:“微臣祝陛下千秋万载,寿与天齐,早日一统天下,成就千古霸业。”

“好,好,刘卿平生,哈哈。”李仲文见状哈哈大笑道。

“陛下要称帝,尚缺一皇后,臣听说那三娘子貌美如花,此刻那李渊老儿又需要陛下来拖住­阴­世师,乃是有求于陛下,陛下何不派人前去求之,言日后以女婿之名侍候李阀。想那李阀也不会拒绝的。”刘炅脸上忽然现出一丝猥琐的模样来。

“嗯,这么做行吗?那三娘子可是刚刚死了丈夫啊?”李仲文神­色­一动。

“为何不行,正是时候。”刘炅见李仲文有所意动,赶紧拍着胸脯说道。

“此事待称帝后再议。”李仲文想了想摇了摇头。到底是游侠儿出身的家伙,对李秀宁这样的世家子女有种天生的自卑,哪怕现在也算有一方势力也是一样。

秋风下长安第二十八回暗杀(二)

感谢书友丹青手、书友飘雪战鹰的打赏,狼崽会继续努力,认真写作,不敢辜负诸位书友的厚望,谢谢。

太原乃是大隋北方军事重镇,自从李渊担任太原留守以来,这里就成了关陇集团的另一个聚居地。原本聚居在京师的关中柴氏也搬到了太原,号称为太原柴氏。太原柴氏经过数代苦心经营之后,这个门阀与其他门阀不同,其他的门阀都向往着在官场上成就一番事业,也能向往着像太原王氏一样,不王而王。柴氏不一样,自从柴氏辅佐的前太子杨勇死后,柴氏的地位顿时下降了不少,柴绍的父亲柴慎也仅仅是得了一个巨鹿郡公的虚名而已。柴绍的千牛卫备身也被剥夺了。柴家在朝野的声望顿时下降了不少。不过柴家在朝堂之上,没有占到什么便宜,但是朝堂之下却占了大便宜,到底是国公级别的人物,这种人物,各地的官吏还是会给几分面子的。经过柴慎的苦心经营,一番之后,居然成了天下有名的富豪。自家的儿子居然娶了李阀之女为妻。让柴慎高兴不少。

不过就在柴慎做着皇亲国戚的梦想的时候,却传来了自家儿子,柴氏未来的希望,柴氏嫡长子柴绍在黄河被人杀害的消息。如同天打雷劈了一般,击的柴慎面­色­灰白,整个人都好像老了几岁一样。

他的儿子很多,但是嫡长子却只有一个,能与李阀搭上关系的更只有柴绍一人。李阀的事情,自然是瞒不过柴家的,眼看着李阀进取关中的日子越来越短了,李渊的大业将成。柴氏也该到了收取利息的时候。这个关键的时候,作为两家的关键人物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柴慎如何不恼火。可以想象,李渊一旦夺取关中,他关中称帝,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而已。到那个时候,李渊会理睬失去柴绍的柴氏?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父亲。”只见大厅内光线一暗,走进一个英俊潇洒的青年人来,其相貌与柴慎有几分相似,正是柴慎的次子柴可钰。

“事情打探清楚了吗?”柴慎冷冷的扫了柴可钰一眼,虽然是同样是儿子,但是他对眼前的这个儿子却没有任何的感情,他紧紧是一个庶子,一个柴慎在酒醉之后,一个丫鬟生的儿子。若非柴绍死后,柴慎膝下无子,哪里轮到他出来主持大局。

“打听清楚了,四公子说大兄下葬的那天,他会亲自前来拜祭。”柴可钰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说道:“至于大嫂,说是关中局势紧张,河东尚未攻下,恐沿途有失,就不回太原了。”

“哈哈!李渊,你尚未称帝呢?就想甩掉我柴氏了。”柴慎仰天大笑。神情悲愤无比。想当初李阀在危难的时候,若非柴氏打点,恐怕李渊早就被杨广所杀了。李阀起兵,柴氏也出了大力气的。如今眼看着大业将成,就迫不及待的将柴氏甩在一边。柴慎如何不怒。

“对于嗣昌之死,李渊又是怎么说的?”柴慎面­色­­阴­冷的问道。

“他们说是死于盗匪之下。”柴可钰小心翼翼望了柴慎一眼,很快就低下了脑袋,只是嘴角旁边隐隐约约可看的见一丝诡异的笑容。

“盗贼吗?天下有这么不爱钱的盗贼吗?”柴慎不听倒好,一听这个借口,顿时怒发冲冠,指着太原留守府的方向骂道。这个李渊找的借口真是太差了,你若是说是屈突通派人所杀,也许这世人还有可能相信,毕竟双方是敌对势力,河东又没有攻下,遍地是隋兵探马,被杀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如今这李渊偏偏说是盗贼,若是盗贼那柴绍怀里的数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能保的下来吗?

“你怎么看?”柴慎忽然转头对柴可钰说道。

“据说当日出现在黄河渡口的尚有卢氏狮虎之称的卢照辞兄弟二人。按照时间和地点上推测,这卢氏兄弟可能是杀害兄长的凶手。那卢照英正是使槊的。”柴可钰嘴角露出一丝­阴­冷来。

“卢照辞?就是如今替李渊拖住­阴­世师的那个年轻人?”柴慎好奇的问道:“他怎么会与嗣昌起冲突了,还杀了嗣昌?”

“这个就不是孩儿所能知道的了。”柴可钰心中一阵冷笑,依照柴绍的那脾气肯定是先惹上对方了,否则卢照辞也不会在河东境内杀人。

“哼,难怪李渊要替他遮掩了。”柴慎面­色­­阴­冷,冷笑道:“那河东卢氏虽然不能与我柴氏相比,但是背后还有一个范阳卢氏,而如今卢照辞更是在关中兴风点火,将原本一个即将稳定的关中,变的如此局面,­阴­世师的十万骁果大军根本不敢北上,让李渊毫无后顾之忧。这个卢照辞在关中的所作所为,可以堪称狡狐。两者相合,李渊抛弃我柴氏也是有可能的。只是你做的太缺德了一眼,这么快就六亲不认了。”

“父亲准备怎么办?”柴可钰紧张的问道。

“哼,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柴慎双眼中闪烁着狠毒的光芒,冷笑道:“那李渊既然不为嗣昌报仇,那我这个做父亲的就为自己的儿子报仇。哼哼,你卢照辞不是很厉害吗?不是对你李阀很重要吗?若是杀了他,看你李渊又如何能平定关中。”

“父亲要杀卢照辞,孩儿可是听说这卢照辞勇猛非常啊!”柴可钰惊讶的说道。

“哼哼,这个勇猛恐怕说的是他的弟弟卢照英。”柴慎不屑的说道:“你以为一个狡猾如狐的智者也同样是一个猛士吗?卢照辞只不过是一个书生尔!”恐怕卢照辞也不会想到,自己在关中的一番动作,居然让人认为他狡诈如狐,是一个十足的书生,根本不是一个勇猛非常的家伙。

“去,告诉冠军堂的人,我要卢照辞的脑袋。”柴慎从怀里掏出一块金­色­令牌来,递与身边的柴可钰道:“此刻,这块令牌就放在你身上吧!”冠军堂乃是纪念柴慎之父柴烈而建立的,柴烈曾是北周骠骑大将军历任遂、梁二州刺史,封冠军县公。柴家的冠军堂与其他家族的堂号不同,这个冠军堂内所养的尽是杀手死士。柴家如今的家大业大,大多与这些杀手死士有关。柴可钰掌管冠军堂,也就是说明他就是柴家以后的家主了。

秋风下长安第二十八回暗杀

县城外,青山绿水,虽然夏日已经来临,但是户县的清晨却是凉爽无比。卢照辞骑在马上,脸上露出一丝舒爽来。在这个世界里,虽然没有空调和电扇,但是同样没有全球气温升高所带来的一切影响。生态环境有着很好的保护。

一边的李秀宁却好奇的望着卢照辞,半个月过去了,李秀宁也从­阴­影中走了出来,与卢照辞的关系也密切了不少。

“照辞,没想到李仲文真的如此胆大,居然立汉称帝,你可是把这家伙望死路上逼。可惜那十多万大军,就要随之葬送了。”李秀宁忽然噗嗤一笑,如同花儿一样美丽,一边的卢照辞不由的睁大着双眼,看的李秀宁面­色­羞的通红,忍不住对卢照辞瞪了一眼,满是娇嗔之­色­。

卢照辞俊脸一红,忍不住撇过头去,这算什么?乘人之危?卢照辞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男人和女人不能呆的太常时间了。尤其是跟这样的一个美女,卢照辞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心动了。

“呵呵,历代农民起义鲜有成功者,诸如陈胜吴广等等,这些人在起义初期尚可以同甘共苦,但是到了一定的时候,这些起义军就忘记了自己的本质,能共苦,但是却不能共富贵,起义军内部争权夺利,导致最终的灭亡。就像现在的丘氏兄弟被赶着进攻陈仓一样,这是我挑拨的结果吗?有一部分,但是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李仲文忌惮丘氏兄弟;这些起义军之所以失败,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过早的享富贵了。称王称帝是可以扩大的自己的名声,带来声望,但是在一定程度上给自己树下的强敌。称王称帝不是不可以,但是也要看时机。李仲文头脑简单,丝毫不知道这些,手中不过一个区区眉县,兵力不过十数万,还有不少的老弱,这样的实力也居然敢称帝。不被­阴­世师注意才怪。不是我卢照辞­阴­险,实在是对方自不量力。十天前称帝,到现在大军才刚刚出发,让­阴­世师平添了几天的时间。也不知道兵贵神速的道理,乘机占领周至、扶风等郡,以后也有一个回旋的空间。哼,这种人物,岂能不败。”卢照辞解释道。

“哼,还说不是呢?现在我父亲的大营中人,都喊你叫狡狐了。”李秀宁瞥了卢照辞一眼,说不出的风情万种。

“这可不是什么好的外号。”卢照辞苦笑道。

“对了,李仲文已经兵进周至了,­阴­世师也已经从大兴出发,如今我们该怎么办?”李秀宁忽然问道。

“户县你我是不能呆了,这­阴­世师恐怕要以户县做大本营和李仲文决战了。”卢照辞想了想说道。

“那我们撤到哪里去?”李秀宁皱了皱眉头,脸­色­变了变。

“武功,我们进攻武功。”卢照辞想了想说道:“武功与周至不过一河之隔,不管是­阴­世师和李仲文的探马短时间内都不会去武功县的。只要我们在武功县关闭城门,若李仲文和­阴­世师二人两败俱伤之时,就以大军剿灭二人,若是两人有一人胜利,我们就收编失败的一方,趁对方实力衰弱之时,就击败胜利一方,定鼎关中胜利的局面。”

“哼,狡狐就是狡狐。”李秀宁闻言正准备打马而走,忽然卢照辞面­色­一变,猛的朝李秀宁扑了过去,李秀宁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的一声厉啸­射­了过来,接着数声惨叫,却是紧随在两人身后的几名侍卫纷纷跌落马下。

“刺杀?”李秀宁面­色­一变,霎时间反应过来。

“军用连弩?”卢照辞Сhā在手臂上的弩箭,面­色­一阵大变,赶紧抱起李秀宁就朝路边的树林里冲了过去。虽然不知道这些杀手是何人所派,虽然不知道刺杀的对象到底是何人,但是能动用军用连弩的显然不是一般的人。这个时候,只有逃入树林中,才有可能逃脱对方的追杀,在树林中,这些连弩的杀伤力才会降低。

“噗嗤!”两声轻响,卢照辞面­色­一变,冷哼了两声,猛的跳进树林里,消失的不见了踪迹。在他们的身后,跳出数十个身影来,黑­色­衣裤,连整个头部都围在其中,只留下一双死灰­色­眼睛。

“他们逃不掉的。”一个手执钢刀的杀手,望着不远处的树林,死灰的眼神中充斥着一丝血红­色­。挥了挥手,就见一­干­杀手纷纷将手中的连弩弃之在地,从后腰一摸,顿时摸出一把尺长短剑来,这才是刺杀的好工具。然后三两人一队,缓缓朝树林摸了过去。

一株大树丫上,卢照辞面­色­苍白,嘴­唇­紧咬。在他身后的李秀宁满脸的疼惜之­色­,望着卢照辞,玉手却是朝卢照辞后背上的弩箭摸了过去。猛的银牙一咬,只听的一声轻响,弩箭随之而出,一道血箭喷了出来,卢照辞面­色­一紧,又点了点头,李秀宁双目含泪,右手再次朝另一个弩箭摸了过去,一声轻响,弩箭再次随之而出,一道血箭喷了出来,落在李秀宁鹅黄|­色­的衣裙上,溅出了点点血花来。

“拿来。”卢照辞咬了咬牙齿,右手朝后伸了过去,说道:“把弩箭给我,他们要来了。”李秀宁不敢怠慢,赶紧将弩箭递了过来。

果然片刻之后,就见两个黑衣杀手摸了过来,双眼四处思索,手中的短剑闪烁着寒光,两人小心翼翼的查看着周围的一切。忽然一个杀手双眼一亮,右手就朝怀里摸了过去。

数丫上的卢照辞看的分明,知道不好,想来是自己爬上来的时候,地上留下了一丝血迹,让对方发现到了。一想到这里,卢照辞哪里敢怠慢,手中的弩箭随之­射­了下来。想那卢照辞力大无穷,甩下的弩箭丝毫不下于连弩所发,一声轻响,却见弩箭没入杀手脑门之之中,连哼都没有哼出一声来,就倒了下来。另一个杀手见状,面­色­一变,正待躲闪,一阵厉风从天而降,然后顿时觉得脑后一疼,双眼遁入黑暗之中,再也没有知觉了。

秋风下长安第二十九回山洞春­色­(一)

“嗯!”一声闷声轻轻传来过来,卢照辞从树上落了下来,俊脸一阵抽搐。虽然卢照辞身强力壮,但是到底不是金刚不坏之身,那弩箭­射­入脊背之上,虽然有肌­肉­挡住,但是到底是受伤,连番动作,已经将伤口拉开,鲜血瞬间就湿透了后背。

“还是包扎一下吧!”李秀宁也从树上落了下来,看着卢照辞那苍白的脸­色­,赶紧说道。她可是知道,若非卢照辞刚才将她抱在胸前,恐怕她自己身上也会有几个血洞。

“没关系。”卢照辞飞快的在两个刺客身上摸了摸,摸出四把短剑来,Сhā在后腰带上。他虽然勇猛非常,但是到底是手上没有兵器,在丛林之中,如何应付那数十个杀手。这两个杀手送上来的短剑正好与卢照辞使用。

“冠军堂?柴氏?”身后的李秀宁忽然指着一个杀手的腰带,面­色­大变道。

卢照辞顺手望了过去,却见那腰带之上,悬挂着一块铁牌,铁牌上有一个骑士,横刀立马,骑士之后,有山峰隐隐。

“这是柴氏的冠军堂,当初我听柴绍说过,里面全是柴家豢养的杀手,凶残无比。没想到,这次刺杀连我都是被刺杀的对象。”李秀宁面­色­冰冷。忽然从衣裙上撕下一条布来,不由分说的将卢照辞左臂上的伤口绑了起来。

“柴氏?”卢照辞面­色­一变,他当然知道李秀宁不过是池鱼而已,恐怕这柴氏已经怀疑到卢照辞就是杀害柴绍的凶手,只是拿不出证据而已,但是却又不甘心,所以才会抱着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的心思,要将自己击杀,好为柴氏的继承人报仇。

“柴绍是为盗贼所杀,柴家的那些子孙就对继承人的位置蠢蠢欲动了。”李秀宁的动作停了停,轻轻的扫了卢照辞一眼,咬了咬牙齿,道:“他们生怕那柴绍之子在我的扶持下要跟他们争夺继承权,所以就会前来对我下毒手。好了,我们快走吧!”

“不,我们上去。”卢照辞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又拉着李秀宁上了大树,冷冷的观看底下的一切。

“老十一,老十三?”忽然一阵索索声传了过来,又见两人从旁边冒了出来,一眼就看出了躺在地上的两具尸首。

“快,吹哨,告诉老大,他们肯定跑的不远,呃!”一名刺客忽然摸着脑袋倒了下去。

“在这里,在这里。”到底是一只手负伤,卢照辞一只手扔出的短剑刺入另一名刺客的肩膀之中,瞬间树林中就响起了一阵凄厉的惨叫声。

卢照辞面­色­一阵大变,本来他是准备趁这些刺客伙伴初见自己同伴尸首的时候,心情紧张,双眼尽是关注左右,很难注意头顶的时候,好再杀两名刺客,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左手受伤,扔出短剑的准确­性­降低了不少,一下子暴露了目标。

“找死!”卢照辞从空而降,手中的两把短剑,一前一后,朝对方刺了过去。只听的一声惨叫声传来,正中心口,倒地而亡,但是那声惨叫声却传遍了整个树林。

“快走!”卢照辞面­色­一变,双眼紧张的扫了扫周围,隐隐可见有人影晃动,知道对方已经发现到这里的异常,哪里还敢怠慢,赶紧招呼李秀宁从树上跳下来,拉着她,小心翼翼的朝树林深处行去。虽然此地离官道甚近,但是实际上却是最危险的地方。他知道在树林之外,官道之上,必然有对方的埋伏。只有遁入深林之中,才有可能躲过对方的追杀。

“在那里,在那里。”在树林之中,白­色­锦袍和鹅黄|­色­的外裳甚是明显。一班杀手看的甚是清楚。一时间纷纷赶了过来。

“怎么办!”李秀宁面上露出惶恐之­色­,不同于卢照辞,她在柴氏几年,柴绍主掌柴家外事,对于这冠军堂内的杀手,李秀宁知道的甚是清楚。柴家之所以有如今的大的实力,这些杀手就是在其中起着关键­性­的作用。

“放心。”卢照辞眉头紧皱,手中的短剑挡在李秀宁的面前。李秀宁见状,心中一动,她如何不知道这是卢照辞生怕面前的荆棘划破自己的面容。

“唰!”卢照辞右手一动,一道寒光闪过,就见树顶之上,落下一个身影来。李秀宁心中一惊,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那是一个柴家杀手。没想到卢照辞居然厉害,居然在这种情况还能发现杀手。

“当你杀的人足够多的时候,就对杀气特别敏感。”卢照辞不断的劈着面前的荆棘林木,一边说道:“这些杀手虽然厉害,但是一身的杀气却是遮掩不了的。”这点卢照辞倒是没说错,这些杀手手上没有数十条人命的,一身的杀气岂是那样容易掩藏的。

“可惜了,就是手中的武器太少了。”卢照辞扫了扫手中的弩箭一眼,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扫了李秀宁一眼,道:“这些家伙真是能逮到机会,连我卢家在关中的人都没探查出来,居然让这些家伙从太原杀到户县来了。”

“噗!”的一声轻响,李秀宁身边的一个小树上Сhā着一支弩箭,李秀宁面­色­轻轻一动,却没有任何的异样,轻笑道:“你卢家的金鹰堂虽然历史悠久,但是若是在杀手这方面,不管是你卢氏还是我李氏都比不上柴氏。他们这些杀手行踪诡秘,我们两家都比不上他,尤其如今关中什么人都有,这些人闯进来也是有可能的。”

“砰!”卢照辞忽然一脚踢出,正中一个黑影,顺手接过空中落下的一柄短剑,身形朝前奔去,口中却说道:“我最担心的是户县,既然柴家能发现我们在户县,那­阴­世师是不是也会发现我们在户县。”

“杀!”一道刀光从空而来,径自朝卢照辞的脑袋斩了过来。

“好,好刀。”卢照辞右手中唯一的弩箭­射­了出去,一道乌光闪过,就见一道黑影从空落下,连一点反抗都没有。手中的钢刀顺手落在卢照辞手中。

秋风下长安第二十九回山洞春­色­(二)

昨天公司突然出差,狼崽没有来得及更新,非常抱歉。以后每天三更,最少两更。谢谢诸位的支持。

有了钢刀的卢照辞,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面对对方的袭杀,手中若是无兵刃,卢照辞虽然力大无穷,但是在密林之中,要想快速的逃脱,还是很困难的。如今有了钢刀却是不同,他有理由相信,钢刀在手,­性­命我有。

果然,不到盏茶时间,就凭借着手中的钢刀结束了七八个杀手的­性­命,但是同样,身上又多了几具箭伤,浑身鲜血淋漓,看的李秀宁疼惜不已。这些箭伤本来是可以免掉的,可惜的是,李秀宁虽然是女中豪杰,但是在密林之中,行动远不如卢照辞迅速,也成了杀手们的击杀目标,若非卢照辞,恐怕此刻早就香消玉殒了。不过,好在不远处就是首阳山脉,两人若是进入其中,对方恐怕也只能望山兴叹了。

片刻之后,就见数个黑衣蒙面人站在山下,望着远处的绵绵青山,夕阳西下,青山蒙蒙,沉浸在夕阳的余晖之中。双方已经在树林之中厮杀了快一天了,他也没有想到卢照辞居然如此厉害,一副书生打扮,居然勇力绝伦,一柄钢刀就要了数位兄弟之命,从容逃入深山之中。也不知道躲在哪个旮旯里。这里毕竟不是自己的老巢,更何况凭借手下的几个人手,哪里能覆盖整个首阳山脉呢?

“走,回去告诉二公子。”为首的黑衣人恶狠狠的望了群山一眼,挥了挥手,顿时又没入山林之中。原地莫非一丝血腥,丝毫不会有人发现,这里曾经有一场战斗。

一个山洞之中,卢照辞上身赤­祼­,面­色­苍白,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来,身后的李秀宁却是怆然欲滴,玉手轻轻的包裹着卢照辞身上的伤口。

“放心,这里是首阳山脉的余脉,山林众多,对方又被我们击杀了不少,人手不足,想来一时还不会也不敢搜索到这里。如今天­色­已晚,他们更不会来了。等到明日,李将军必然会来寻我们,有大军的保护,这些人就更加不敢了。”卢照辞强笑道。

“是我连累了你。”身后的李秀宁面­色­微红,这个时候她才静下心来,猛的发现自己居然面对着卢照辞赤­祼­的上身,面­色­羞的通红,如同涂了一层胭脂一样。这是她除了柴绍之外,首次见到其他男人的身体。尽管如玉般的肌肤上伤痕累累,但是此刻却能分明的感觉到其中所蕴含的强大力量,每次靠近背上肌­肉­时,都能闻到一股浓郁的男人气息,一时间熏的李秀宁想了烈酒一样,脑袋昏沉。

卢照辞忽然倒了吸了一口气,原来李秀宁手脚突然一重,背上顿时的一处刀伤如同刀绞一般传了过来。

“对不起啊!”李秀宁脸上一阵慌乱,赶紧说道。她虽然是女中少见的英雄,在李渊这个充斥着造反因子的家庭中,李秀宁一早接触到的就是家族利益,然后又嫁给了柴绍,大宅门内争权夺利之事多有发生。所以养成了她杀伐果断,­性­格坚毅。但是让她给别人处理伤口,这种事情却从来就没有发生过。这个时候更是显的笨手笨脚的。

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来,他不曾想到柴氏居然连李秀宁也敢杀。想来想去,恐怕是柴氏内部争权夺利,害怕李秀宁回到柴府之后,扶持柴绍之子继承柴氏家主之位,所以趁机对李秀宁下了杀手。

“没什么。呵呵,幸好这些杀手兵刃上没有涂毒,否则我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卢照辞嘴角又抽搐了一下,不过这次没有发出声音来。

“那是你掩藏的好,没想到真是卢家狮虎,一身勇力恐怕还在你那弟弟之上,你在关中呆的太久了,又在关中不停的算计着别人,别人还以为你是一个文弱书生呢?嘿嘿,狡狐?不愧是狡狐。”李秀宁见伤口包扎即将完成,心中不由的松了一口气,也开起玩笑来。

“是他们忘记了,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看来,那个柴家子火候还是不到的,根本没有发现我们的虚实,才让我们逃过一劫。”卢照辞轻笑道。其实也不是柴家的情报不行,实际上是卢照辞崛起的时间太短了,仅仅是在清风山显示出自己的武力之外,其他的时候,无论是在霍邑,还是在关中,表现在世人面前的都是智谋,来自华夏数千年积累的智谋。而在十几年之前,卢家的嫡长子都是个傻子,那些世家大族岂会将力量浪费在一个傻子身上,这就让世人渐渐忘掉了卢照辞其实有着一身强大的力量。

“我担心的是以后。”李秀宁取过一边的长衫,轻轻的披在卢照辞的身上,淡然而温柔,好像一个女人服侍自己的男人一样。只是这种感觉,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

“柴家的杀手这次失手了,下次还会出现。下一次我们可没有这样的好机会了。”李秀宁轻轻的说道。

卢照辞眉头皱了皱,双眼寒光一闪,杀机一露,只有十年杀贼的道理,哪里有十年防贼的道理。只有将柴家灭了,才能摆脱这些杀手刺杀的命运。他可不相信是什么柴氏内部争权夺利,他更加相信的是,柴氏已经怀疑柴绍是自己所杀,毕竟只要按照时间推算一下,自己就有很大的嫌疑。之所以是暗杀,而不是李渊亲自过问,那只是没有证据而已。但是在强权面前,在这个乱世之中,证据是什么?证据就是钢刀。宁可杀错,也不能放过。

“来一个杀一个就是了。”卢照辞小心翼翼的看着身上鹅黄|­色­的绑带,他此刻更加担心的是自己,失血过多倒是其次,毕竟自己相当年轻,这点血还不够让自己休克,但是如此伤口没有认真处理,更是容易发炎,甚至还有可能得破伤风的可能。在这种情况,若是得了这两种病都是有死亡的危险。

“对了,天­色­已晚,我去弄些­干­草来,可惜了,就是不能生火。”李秀宁忽然面­色­一红,扫了山洞一眼,脸上又露出一丝苦笑。

“还是一起去吧!”卢照辞想了想还是站了起来说道。

秋风下长安第二十九回山洞春­色­

黑夜之中,山洞里,卢照辞躺在枯草之上,面­色­苍白,身体不停的打着哆嗦,磕牙之声屡屡不绝。

“这下好了。弄不好真是发炎,最好莫要是破伤风,否则真是没有的救了。”卢照辞脑海里霎时间转过了千百道念头。前世的种种,纷纷浮现在脑海之中,父母、同学、朋友一一闪现在心头。

“啊!啊!好冷啊!”一声声闷哼在山洞里传了出来。

“卢世兄。”睡梦中的李秀宁被一阵阵呻吟惊醒过来,赶紧站起身来,却见卢照辞面­色­发红,身形颤抖,面­色­一阵大变。她虽然是巾帼英雄,但是到底是女儿身,在这种情况下,就是再怎么厉害,也是有害怕的时候,更何况卢照辞身受重伤,杀手又随时都有可能到此,两人可以说是相依为命,若是卢照辞有个三长两短,李秀宁恐怕也会陷入崩溃之中。

“好烫啊!不好!”李秀宁伸手朝卢照辞额头摸了过去,却发现他额头发烫,面­色­顿时一阵大变。这个时候她如何不知道卢照辞正在危险之中。

“这该如何是好?”李秀宁扫了山洞一眼,却发现周围没有任何衣物,想这山洞虽然­干­燥,里面还有一些灰烬,但是也只是山中猎人在此休息之时所用,里面哪里有什么东西。

“生火。”李秀宁银牙一咬,赶紧将周围的枯草收集过来,又出洞砍了一些枯枝来,从腰间锦囊之中取出打火石来,轻轻的敲打了几下,瞬间山洞之中就燃起了熊熊火焰,点燃了枯枝枯草。原本有些寒冷的山洞,顿时温暖起来,连李秀宁也松了一口气。虽然是夏日,但是山中仍然有些寒冷,两人身上本就没有被褥,仅仅有贴身衣物,如今有了这堆篝火,李秀宁面­色­也变的红润起来。

“冷!冷!”旁边的卢照辞已经缩成了一团,尽管有火焰燃烧,山洞之中气温回升,可是卢照辞却仍然感觉到寒冷,但是偏偏面­色­涨的通红。

“这该如何是好?”李秀宁娥眉紧蹙,这个时候她也毫无措施了。在这山洞之中,离户县还有数十里的路程,城门也早已关闭。李秀宁哪里有什么办法寻找到医者。卢照辞关系甚大,不但是卢氏族人,还是卢氏嫡长子,日后必然会继承卢氏家业。而对于李阀而言,卢照辞已经与李阀的大业联系到一起,卢照辞一旦出事,刚刚有起­色­的关中诸事,就再次有可能向坏的方向发展。

“这该如何是好?”李秀宁在山洞走来走去,耳中却不停的听着卢照辞喊冷的声音,越听越烦恼。

“也只有如此了。”李秀宁猛的停了下来,望着卢照辞那英俊的面容,粉脸发红,双眼中露出一丝复杂之­色­,但是猛的又露出一丝坚毅来。缓缓的走了卢照辞身边,俯身脱下卢照辞身上的衣物,又缓缓的脱出身上的外裳,仅仅留了一件亵衣,然后缓缓的靠了上去,玉臂紧紧的抱住卢照辞那赤­祼­的上身,两具身体紧紧的靠在一起。

卢照辞睡梦之中,仿佛抱住一块暖玉一样,温暖无比,不由的舒爽的呻吟起来,呼吸也变的缓慢了不少。那李秀宁粉脸羞的通红,虽然是为了救卢照辞,但是到底是个女人,尤其还是一个刚刚死去丈夫的女子,身体也只能在自己丈夫面前赤­祼­,哪里能碰其他的男人。如今倒好,不但碰了其他的男人,还是是浑身赤­祼­,主动送上门去。李秀宁虽然是巾帼不然须眉,此刻也显的尴尬无比。好在两人今天逃命也不知道浪费了多少体力,此刻一松懈下来,不到片刻就陷入了沉睡之中。

天­色­刚明,山间就传来一阵阵清脆的鸟鸣声,一缕阳光从洞口­射­了进来,却见洞中烟雾渺渺,李秀宁昨晚点燃的篝火早就燃烧的­干­净了,在洞的一角,忽然传来一声闷哼声,卢照辞缓缓的睁开双眼,望着洞顶的山石,嘴角露出一丝欣慰了。他终于躲过了一劫。在这个时代,伤害是个有着庞大死亡率的疾病,而发炎、破伤风更是如此了。卢照辞能保住一条­性­命已经是相当难得了。

“咦!”卢照辞忽然面­色­一变,他已经发现自己身上正压着一个女人,而且是只穿着内衣的女人,隔着如丝般的亵衣,他能清晰的感觉到那如水般的肌肤,鼻尖能清晰的闻到那幽兰般的香气。

“是她救了我!”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他对李秀宁不是没有动心,只是两人在一起的可能­性­比较小,更重要的是,他还杀了柴绍。就算李秀宁日后不怪罪自己,但是也不会嫁给自己的。毕竟两人都是世家子弟,世家舆论已经决定着二人要想走到一起必然是困难重重,李渊也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杀了自己女婿的人。

卢照辞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低着头深深的望着靠在自己肩膀上的李秀宁,却发现她的睫毛不经意间轻轻抖动了一下。知道其实对方也已经醒了,只是不知道如何面对自己。一想到这里,嘴角露出一丝轻笑来,轻轻的翻过身来,将李秀宁放了下来。却发现李秀宁粉脸早已涨的通红,显然是羞涩所至。当下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哪里还敢停留,赶紧挣扎着爬起身来,缓缓朝洞外走去。

躺在枯草上的李秀宁睁开秀目,复杂的望着洞外一眼,又扫了一下自身,轻轻的啐了自己一口,粉脸羞的通红,赶紧站起身来,将衣物穿了起来。其实她早就醒了,只是不知道如何面对卢照辞而已。这段时间来,她对卢照辞终日相对,更何况,自从得到柴绍死亡的消息,卢照辞更是每天对自己嘘寒问暖,更是让她心中温暖无比。昨日,卢照辞更是不顾自身安危,为李秀宁挡下弩箭,让她感动。心中不由自主的将他与柴绍比较了一番,更是感觉两者差距较大。昨夜,虽然是为了救卢照辞,但是两人赤身相对,同床共枕,更是让李秀宁心襟摇动,心动不已,望着远处的身影更是觉得粉脸发烫。

“哎!”好半响,李秀宁好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变了变,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缓缓的走出洞来。

秋风下长安第三十回李靖(一)

两人出了山洞,小心翼翼的穿过山林,却发现林中的尸首早已不见了踪迹,连兵器等痕迹都消失的无影无踪。想来是那些杀手生怕暴露出柴氏派出杀手之事,都收拾的­干­­干­净净,这也表明这些杀手都已撤走。

“看来他们都已近撤走了。”卢照辞扫了李秀宁一眼,却见对方仍然神­色­冰冷,面­色­严峻,如同冰山一眼,心中一慌,却也没有多说什么。扭过头去,却没有发现李秀宁粉脸微微一红,复杂的望了自己一眼。

“撤走了,还会来的。你我都要当心了。”李秀宁转过头,冷冷的说道。

卢照辞心中一动,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暗自寻思道:“这要遮掩什么,也不用用这种态度吧!这女人太聪明也不是好事,李秀宁就是太聪明了,办事喜欢钻牛角。”

“大兄,大兄。”官道上,卢照辞二人刚到官道,就听见对面战马奔腾,却见一骑黑马飞奔而来,上面豹眼黑腮,手执长槊,不是卢照英又是何人。却是不知道怎么在这里碰见他了。

“照英。”卢照辞脸上现出一丝感动来,到底是自己的人才关心自己。

“大兄,大兄,你没事吧!”卢照英豹眼睁的老大,望着卢照辞那苍白的脸­色­已经胳膊上的伤口,面­色­大变,从马鞍上滚了下来。一把抱住卢照辞。

“不要抱了,没有被人杀了,弄不好还被你摇死了。”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双臂微微一动,赶紧挣开卢照英的双手,笑骂道。

“谁敢杀你?­阴­世师?还是别人?昨天我们可是在附近找了一下午。”卢照英面­色­一阵大变。

“好了,回去再说。”卢照辞不经意扫了李秀宁一眼,却见她面­色­微红,双眼却是瞟向远方,赶紧挥挥手道:“快给我两匹马来,我们回户县。”

“啊!”卢照英面­色­变了变,马上就反应过来,道:“大兄且稍等,何将军正领着数百人在后面呢,我的马快,就先来了,小弟这就去喊他们。”虽然不知道卢照辞为何不提昨夜之事,但是他已经习惯了卢照辞的吩咐,当下也不敢询问,赶紧飞身上马,朝远去奔去,却是去寻找何潘仁了。

当何潘仁领着百人护卫到来之后,卢照辞和李秀宁二人终于踏上回户县的路程,两人在路上不约而同的都没有提昨日柴氏刺杀之事。李秀宁是不想让这次刺杀传入李阀内部,引起李阀内部的斗争,而卢照辞纯粹是心中有鬼,生怕让别人再次谈起柴绍之死。谣言是屡禁不止的。随便一个有心之人,都能将两者联系在一起,时间上稍加猜测,就能猜测到卢照辞与此事绝对脱离不了­干­系。

“对了,大兄,昨日探马来报,李仲文大军出动,丘氏兄弟派人前来与与小弟接洽,说准备归顺我军。”半路上,卢照英忽然说道。

“终于来了,看来,李仲文快要失败了。”卢照辞停下马来,望着远方叹息道:“我们的好日子快要到头了。走,驾!”卢照辞狠狠的抽着坐下的战马,战马一阵嘶鸣,飞快的奔跑起来,很快就消失在众人眼中。李秀宁等人见状,哪里还敢停留,也纷纷打马向前,朝户县飞奔而去。

长安,左翊卫大将军府,­阴­世师高坐其上,左右战将分列,连卫文升也拖着病体赶了过来。那卫文升老脸上此刻也露出一丝笑容来。

­阴­世师手上握着一封信来,笑哈哈的说道:“此刻这些贼寇都聚集在一起,我等又有对方的兵马分布图,我等只要到了周至,这些贼寇就能一网打尽,从此关中就太平了。”

“大将军深谋远虑,末将等十分钦佩。”众多将领纷纷点头。

“哈哈,没想到大将军早就在几个月前就已经做了部署,难怪如今还在大兴城中高坐,正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啊,老朽甚是佩服。”卫文升摸了摸下巴下的花白胡须,双眼中露出一丝莫名的神­色­来。

“大将军,只要灭了李仲文这个狗贼,大将军就能挥军北上,平定李贼了。”一个将军站起身来,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来。

“不错,不错。”­阴­世师得意的点了点头,就在今日之前,这些大兴城中的守军,哪个对自己有信心,整个关中,内有贼寇,外有李阀,大兴城中之人惶惶不可终日。今日自己将贼军中有内应的消息传了过来,大兴城中众人纷纷前来祝贺,就是刚刚骂了自己一顿的杨侑也派人前来传了口谕,赞赏了自己几句。

“嘿嘿,大将军若是这样想的话,恐怕我关中就要丢在大将军手上了。”卫文升和­阴­世师望了过去,却见是京兆郡臣骨仪身后站立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

“你是何人?”­阴­世师面­色­一变,眉头皱了皱眉头,心中十分的不悦,数个月来,自己费尽心思想出的计策,居然到了这个时候,有人如此说自己必败无疑。

“可是‘卿终当坐于此’?”卫文升老眼睁的老大,惊讶的问道。

“卿终当坐于此?”­阴­世师面­色­一变,惊讶的问道:“李靖?”

李靖,字药师。虽然官不大,但是在世家之中,却很是有名,名扬京师军队高层。隋将韩擒虎的外甥。祖父李崇义曾任殷州刺史,封永康公;父李诠仕隋,官至赵郡太守。李靖长得仪表魁伟,由于受家庭的熏陶,从小就有“文武才略”,又颇有进取之心,曾对父亲说:“大丈夫若遇主逢时,必当立功立事,以取富贵。”他的舅父韩擒虎是隋朝名将,每次与他谈论兵事,无不拍手称绝,并抚mo着他说:“可与论孙、吴之术者,惟斯人矣。”李靖先任长安县功曹,后历任殿内直长、驾部员外郎。吏部尚书牛弘称赞他有“王佐之才”,隋朝军队大佬、左仆­射­杨素也抚着坐床对他说:“卿终当坐此!”也正因为杨素这句话,从此“卿终当坐此”这句话就专指李靖。这个时候,李靖突然说出此话来,­阴­世师就是心中不悦,也不敢发作,只是用疑问的眼神望着李靖,等候着他的解释。其余众人也纷纷望着李靖,看看这个连杨素都赞赏的人,又有何等说辞。

秋风下长安第三十回李靖(二)

“药师,你且说,大将军错在何处?”卫文升勉强端正着身姿,望着李靖,虽然李靖官位甚小,甚至在大厅内都没有坐的地方,但是卫文升却不敢小瞧这个人。其实不光是卫文升,就是大厅内其他人也都认真起来,纷纷望着李靖。

“老将军,大将军,那李仲文号称兵马三十万,其实在下以为他的兵马不过二十万而已,其中还有一些老弱,但是其­精­锐绝对超过十万之人,据朝廷的邸报上记载,这些­精­锐各个都是装备皆齐,更是有数万之师身着明光铠,连丘师利兄弟二人的骑兵都有数百具装铠甲,这些人的麾下都是关中好汉,­精­锐之士。让在下不明白的是,李仲文不过是占领了眉县而已,其中所缴获的甚少,为什么居然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有如此多的装备,这些人聚集在眉县,每日所消耗的粮草不计其数,李仲文当年不过是一个游侠儿而已,其麾下大将也都是游侠儿出身,当初流窜关中,哪里能存储到如此多的粮食,如此多的器械。”李靖立在大厅之中,面对大厅内数十位朱紫公卿,脸上丝毫没有一丝畏惧,也没有因为自己位卑而有丝毫的怯场。

“不错。”­阴­世师面­色­一变,猛的站起身来,冷哼道:“药师说的极是,今日若非药师,恐怕我­阴­世师真的要被人暗算了。”

卫文升也点了点头,轻轻的叹息道:“能支撑李仲文如此消耗的,在关中,除了朝廷,就是世家了。只是不知道是哪一家。”这里是关中,是大兴,大隋经济最为发达的地方,其中大小世家多达百位之数,只是其中势力有大有小而已。对外,这些世家门阀合称为关陇集团。

“李阀和卢氏。”李靖淡淡的说道:“只有李阀和卢氏两家才会有如此实力,也只有这两家才会帮助李仲文,只有帮助李仲文,他才会有实力拖住大将军起兵北上。”

“不错。”­阴­世师并没有因为李靖的言语而又丝毫的愤怒,反而露出一丝赞赏之­色­,道:“你说的很是有道理。本将军听说,此刻李阀主持关中大局的正是卢氏族长嫡长子卢照辞,此人在短短数个月之内,就将原本大局已定的关中弄的乱七八糟,今日若非你今日前来,本将军还真没有将他放在心上,看来,此人的狡狐之说,倒也不是没有几分道理。”

“药师,你知道他们在哪里吗?”卫文升好奇的问道。

“户县。”李靖肯定的说道:“必定是户县。”

“为什么?”身边的骨仪也好奇的问道。

“因为户县有何潘仁的一万大军,都是由西域胡人组成。”李靖声音中正平和,响彻在大厅之中,满庭的公卿不由的紧随其后,都沉浸在李靖的分析之中。

“卢照辞此人在下虽然没有见过,但是能将关中局势弄成如此模样,足见此人的不凡,何潘仁的万余大军,正是他平定关中的最后的杀手。那李仲文不过是他抛出的一个棋子而已。而这个棋子,就算大将军知道,也不得不去应付。就如同今日一样,明知道卢照辞此人在户县,也不得不去先剿灭李仲文,再来应付卢照辞。”李靖淡淡的说道。

“听说过药师乃是军事奇才,没想到在这方面看的也是如此的透彻。”说话的是一个面­色­­阴­柔的文人,正是代王杨侑的侍读姚思廉。虽然官职不高,但是深受杨侑的信任,众人也不敢小瞧此人。此人一向是代王杨侑的智囊。

李靖面­色­微微一变,轻轻的扫了一眼姚思廉那一身的朱紫官袍,道:“那卢照辞虽然号称狡狐,但是此事只要稍加推测一番,卢照辞的算计就被戳穿,诸位大人想必早就知道这些事情,只不过在下先说出来而已。”骨仪和卫文升闻言,也都赞许的点了点头。到底是连杨素都赞赏之人,懂得进退。

“李靖,你来我军中,独领一军,如何?”­阴­世师忽然说道:“由你去对付那个卢照辞。”

李靖闻言面­色­一动,他本就是马邑郡丞,因为觉察到李渊在太原招兵买马,伺机而动,心中吃惊,赶紧自解进京,没想到等到他到达大兴的时候,沿途盗匪无数,路不能行,无奈之下,只得居住在大兴城中。近日被骨仪发现,让他入府执事。此刻闻听­阴­世师让他独领一军,心中一动,正待答应,忽然一个清朗的声音传了过来。

“大帅,此事不可。”众人望了过去,却见是一个年轻英俊的将军,一身郎将打扮。­阴­世师识得乃是韦思言,他虽然年轻,不过是个郎将,在­阴­世师等一番军部大佬面前,根本没有他说话的机会,但是他的来历不凡,他是韦总的孙子,韦园成的长子,韦总是何人,他是北周的骠骑大将军,韦园成又是何人,他是开府仪同三司郧国公,他的二弟韦匡伯更是尚衣奉御、舒国公。他的三弟韦圆照尚隋丰宁公主杨静徽为驸马都尉。一家的势力可以遍布朝廷的每个角落。此人说话,­阴­世师也不得不停了下来。

“大将军,那卢照辞不过是一个小辈而已,李将军得杨素赞赏,日后必是杨素一般的人物,又岂能与卢照辞这样的人交手,传扬出去,不是说我大隋朝廷中无人,连对付一个|­乳­臭未­干­之人,都派李大人这样的人物前往,岂不是让人笑话。”韦思言冷笑道:“依小将看来,不如让末将前往征讨,至于李大人还是暂且留在城中,熟悉城中军务政事为好。”

众人一听,面­色­一变。这些人哪里不知道韦思言的打算,明明是心中嫉妒李靖在众人面前露脸,故意打压对方。想李靖不过是自解之人,说的彻底点,不过是个犯罪之人,本来就私自离开了辖地,按照朝廷的律法,这种人就是不死,也要剥夺官身,又哪里有资格独领一军,他虽然也算是官宦之家出身,但是在韦氏这样的门阀下,到底是差了一点。这韦思言都没有外放,又哪里能轮到他李靖呢?所以他就不服了。

秋风下长安第三十回李靖(三)

这李靖也是倒霉,按照他的身份,如今已经是四十多岁了,莫说是独领一军,就是当个大将军也是足够了,只可惜的是,李靖运气不佳,虽然有才能,可惜的是却不得重用。韩擒虎是谁,他是文帝时期的军方大佬,当年曾经立下了无数功勋,按照道理,李靖是他的外甥,应该得到照顾吧!可惜,韩擒虎死的太早了,刚刚南征回来不久就死了;然后赏识李靖的人是谁呢?是杨素。一手将杨广推上帝王宝座的人,只可惜,这个人虽然赏识李靖,可惜李靖不赏识他,不但连夜逃走,还把他府上的歌女带走了,杨素又岂会重用他。更为不巧的是,杨素的功劳太大了,大的连杨广都忌惮,恨不得他马上就上西天,李靖作为他赏识的人,何人敢重用他。更何况,前几年,杨素的儿子杨玄感起兵造反,差点让杨广回不了家了,一口气杀了杨玄感一家数百口人命,李靖与他有关联,只能到马邑这种边关地带做个郡丞,按照官场上的规矩,李靖也许能在几年之后当个郡守什么的,可惜,李渊造反了,他又只能自解进京,成了犯官了。一身蹉跎,到了这个年纪,好不容易在大厅之上,异军突起,让众人惊讶之后,居然惹的小人嫉妒,连一个虎牙郎将的名号都被弄丢了。

“这个?”­阴­世师望了卫文升一眼,他是知道李靖的才能的,但是韦思言是何人,他一个­阴­世师也是不好拒绝的,但是这话他是不能说的,只能将苗头指向卫文升,期盼着他能给一个台阶,甚至这句话让他来说。只可惜,他失望了。卫文升是何许人也,也同样是一个老狐狸。知道这句话一旦说了,自己的名声也就没有,当下装着迷糊,睡眼惺忪的模样来。

“既然这样,就让韦将军领军两万,李靖为副将,一起前往户县剿灭卢照辞和李秀宁。”­阴­世师无奈的望着李靖一眼。

“谢大将军。”韦思言得意的扫了一眼李靖,就算你名气大又能如何,还不得在我的手下­干­着。若是有功劳,自然有你的一份,但是若是有苦劳,这祸事就落到你的头上了。

且说那李靖得了军令,脸上露出一丝失望之­色­。回到永春坊的那破落家中,妻子周氏和张氏迎了上来。这周氏是一个相貌并不出众的中年­妇­女,脸上已经有岁月的沧桑,但是­性­格和善,虽然李靖对她并没有多少感情,但是夫妻二人风雨同舟,李靖也对她尊敬有加,而这张氏名叫张出尘,正是当年杨素府上的歌姬,因为爱慕李靖,所以紧随其后,嫁入了李家,做了一名小妾。

“虎牙郎将?”张出尘到底是杨素府内出身,一见李靖手中的大印,面­色­一变,惊讶的说道。

“虎牙郎将?郎君现在已经无罪了?”周氏脸上略带一丝欣喜。她不过是一个平凡的女人,并不希望自己的丈夫高官厚禄,只要自己一家人平平安安就行了。

“虽然是个虎牙郎将,但是这个虎牙郎将却是不好当了,弄不好还是一个要命的差事。”李靖当下将在­阴­府的事情说了一遍。

“郎君今日不该说出这些话来。”张出尘思索了片刻,叹息道:“你虽然看清了关中的局势,不但是木秀于林,被小人所嫉妒,更为重要的是,你得罪了李阀。嘿嘿,不是出尘妄言,如今的隋室江山已经是岌岌可危,若是能用郎君,击败卢照辞,平定关中,然后抵御李阀,或许还能支撑数年,但是若是让韦思言这样的世家子去讨伐卢照辞,恐怕这两万骁果大军将会全军覆没。到时候,这韦思言乃是世家子弟,出了事情倒也无所谓,但是主要责任必定是由郎君来承担了。”

“早知如此,就­干­脆不去­阴­府就好了。”李靖眉头皱了皱。他是一个军事人才,但是在官场之上,此刻到底他还没有成熟。又远离世家多年,哪里知道这些世家之间的肮脏交易。

“其实这倒不是为一个好机会,就看郎君如何选择了。”张出尘眼珠转动,忽然出言道。到底是在杨素府上呆过的,府内勾心斗角,尤其是这些歌姬,这些歌姬是什么?是侍妾,不但是在主人举办宴会时,歌舞助兴之用,更是供主人暖榻之用,在有的人家,这些歌姬都是用来送人的。所以要想生存,要想出人头地,得到主人的青睐,就必须学会各种生存手段。张出尘能得杨素信任,可见此人非同一般。

“投靠李阀,或是李秀宁,或者­干­脆就投靠卢照辞,大树底下好乘凉,当个门客也不错。”张出尘分析道:“若是郎君主持这次征剿,或许关中还有一线生机,但是韦思言此人一去,就等于葬送了关中。李阀入主关中已经是板上钉钉的是的事情,郎君若是想逃避­阴­世师等人的惩罚,就必须投靠到李阀门下。眼下最合适的就是李秀宁了。无论日后何人做了皇帝,对李秀宁都会采取拉拢的态度,郎君到了她的麾下,也不怕受到连累,得不到重用。至于卢照辞吗?那是下策。”

“夫人所言甚是。既然如此,你明日就带着你姐姐到终南山脚下去,那里还有我舅舅的一处产业。待李阀收复大兴的时候,再回来不迟。”李靖点了点头道。当下夫妻三人赶紧收拾了一番,次日趁着李靖跟随大军出征的机会,张出尘和周氏二人一起离了大兴,朝终南山行去。

韦思言大军出征,此人行军大张旗鼓,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而已。金鹰堂的探马情报早就传至户县。

“哈哈,没想到居然是韦思言出征,卢公子,三小姐,这下我们想不胜都难了。”李神通看着手中的情报哈哈大笑。道:“这个­阴­世师狡猾无比,就是眼光不行,居然派了一个纨绔子弟前来出征。简直就是作死了。”

秋风下长安第三十回李靖(四)

“我还以为这韦思言是何方大家,居然能劳动李靖当他的副将,听的诸位言语,看来这韦思言不过是一个纨绔子而已。”坐在上首的卢照辞闻言,眉头一松。对于李靖,无论在何时,都不会忘记这个名声丝毫不在卫霍之下的军事天才,在整个唐代,他被奉为军神,《李卫公问答》、《李卫公兵法》等等兵书都传之后世,奉为经典。此刻居然委屈为一副将,还以为在这个世界里,居然还有人兵法韬略远在其上的人。

“韦思言乃是大兴韦氏子弟,好­射­,素有武勇。”一边的李秀宁忽然出言道:“此人我在大兴城内见过。”

“三小姐所说的素有武勇,其武艺与末将如何?”卢照英豹眼一睁,不满的说道。

“卢将军有卢家狮虎之称,这韦思言不过是一个绣花枕头而已,仗着韦家的权势,以宇文成都为首,在大兴城内欺行霸市,争勇斗胜。哪里是将军对手。”李秀宁娇笑道。

“哼,若真是如同三小姐所言,这种人物来了,我卢某人能一下扎他一个窟窿。”卢照英哈哈大笑道。

“不,这个人你不能杀。我还要留着他有用。”卢照辞忽然说道。

“他这样的废物又有什么用处,不过是一个纨绔子弟而已。”不光卢照英,就是李神通等人也惊讶的望着卢照辞。

“世兄莫不是看中了这个李靖不成?”李秀宁玉容冰冷,淡淡的望着卢照辞道:“世兄大概不知道吧!我的父亲对这个李靖很是不满,说要是逮着他就要杀了他。你要招降他?恐怕不妥当吧!更何况,据大兴城中的人说,这个李靖前些日子,在­阴­世师府中大放厥词,我等在户县的消息就是此人猜测出来的。”

一边的李神通也皱着眉头,点了点头,道:“李靖此人乃是我大兄欲杀之人,将军若是想保住他恐怕有所困难啊!”大厅内众人闻言一愣,顿时陷入一片寂静之中。

“既然有罪,就当以功赎罪就是了。”卢照辞淡笑道:“李靖此人不俗,想想连我等在何处,他都能猜的出来,足见此人的不凡。虽然有罪,但是若是这样就被杀了,实在是可惜。这件事,我会禀报国公大人,向他求情。饶恕这个可怜的家伙。嘿嘿,一个战争奇才,居然被一个纨绔子弟所压,真是可怜又可叹啊!世家,嘿嘿,世家。”李秀宁等人闻言一愣,却是没有说什么,在坐的除了何潘仁外,其他的都是世家子弟。卢照辞说出这番话来,其实上是对世家极度不满。

“大兄,如今该怎样迎敌,你且说个明白啊!”卢照英不满大厅内的沉默,嘟囔囊的说道。其余众人也纷纷笑了起来,大厅内原本沉闷的气息一扫而空。

“韦思言此来倒是小事,不过一战而灭而已,但是我现在最担心的是李仲文。”卢照辞淡淡的说道:“­阴­世师既然已经让韦思言领兵进军户县,也就说明,他已经下定决心,要平定关中了。李仲文实力最大,他要亲自对付他。而且能到现在才进军,也就是说明他有了很大的把握能一战而定。”

“这个­阴­世师真的有如此的厉害?对阵数十万大军都能一战而定?”卢照英惊讶的说道。

“他自然是没有这个本事,只是为何有如此大的决心,我到现在也不知道,除非他有内应,但是这次不是一般的两军对阵,而是朝廷和叛贼,朝廷与叛贼之间,那是有你无我,叛贼之中,哪个敢投降朝廷,­阴­世师就是再怎么胆大,也不敢收编这些贼寇,却不知道是何人有这个胆子。”卢照辞摇了摇头道。

“如今说这些都没有用处,关键是先退了韦思言最为紧要,反正这李仲文迟早都是要死之人,先让­阴­世师破了他再说。”李秀宁冷笑道:“不过是区区贼寇,游侠儿而已,也居然胆大称王,简直就是找死。此人若是不死,更是天理难容。”

“不错,此人不过称王数日,居然就大选秀女,多达百人之多。真是草莽中人,此人能成就大业,才叫奇怪呢?”何潘仁冷笑道。

“好了。李仲文当死,可是丘氏兄弟却是不当死。”卢照辞摆了摆手,道:“三宝,你再去一趟丘氏兄弟那里,让他们在六月十五之前,到达青峰村口。”

“你确定他们会听你的话?”李秀宁冷笑道。

“他们若是不想死,就得听本将军的话。那李仲文已经摆明着不相信他们,摆明着要让他们送死。他们一定会来的。六月十五日,我们就在莫寺坡击败韦思言。”卢照辞笑道:“这些骑兵,我也不让他们来冲阵,而是帮我围堵这两万骁果,­干­­干­净净的吃了他们。”

“户县多山,自清峰村口有官道直通户县县城,官道两边多有山区,到达瓦桥沟之时,岔道一条,一条通户县县城,一条直通张良寨,我等万余大军就在瓦桥沟击败对方。”卢照辞取了令箭,,道:“何潘仁,你领一千兵马埋伏在瓦桥沟以东,多带引火之物,马三宝,你领一千兵马埋伏在瓦桥沟以西,同样多带引火之物,这夏秋之时,天气­干­燥,多有火灾发生,你二人待韦思言入山沟后,烧其后军辎重粮草,使其不得逃脱。李神通将军,领兵两千,镇守户县。照英,你领军一千,率先至青峰村口迎敌,许胜不可败,将其引入瓦桥沟,可是大功一件。”

“谨遵将令。”众人闻言纷纷领命。

“总管大人,那小女子呢?”李秀宁见众人都有任务,独独漏掉自己,面­色­微微一变,不由的出声道。

“三小姐领兵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必须听我的吩咐。”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

“哼,你是父亲亲自任命的关中行军道总管,提点关中诸事,我虽然是李阀之女,也要听你的命令,你说吧!”李秀宁冷冷的说道。

“好,既然如此,就由三小姐领兵一千五百人,待照英佯败之后,再次出战韦思言,许败不许胜。”卢照辞笑道:“想那韦思言必定不会放过你这个重要人物。”

“哼,但愿你说的没错。”李秀宁冷冷的接过令箭,冷哼了一句。

“本将领着余下兵马在蒋村等候三小姐。”卢照辞丝毫不紧张。

秋风下长安第三十一回火烧瓦桥沟(一)

“将军,此去户县,必经过瓦桥沟,瓦桥沟周围山势复杂,多为险地。我军虽然尽是骁果的,但是一入此山,还是要小心为好啊!”数万大军迤逦而行,将山道上挤挤的慢慢的,大军中央,李靖与韦思言二人并列而行,那李靖眉头紧皱,担心的望着周围的山势。

“哼哼,李将军,你也太小心了。你以为那李秀宁那娘们能有多大本事,当初她手下有数万之众,后来怎么的,­阴­大将军还没有出招,就一哄而散了,这样的大军,你还放在心上。她如今手下的大军不过是何潘仁这个胡商下饿家丁而已,哪里能有什么战斗力可言。凭借你李大将军的本领,还怕一个女人不成?”韦思言不屑的说道。

“可是情报不是说如今李阀主持关中事宜的乃是卢氏的卢照辞吗?”李靖怀疑的问道。

“李将军,难怪你这么大的年纪了,还只是一个马邑郡丞。”韦思言嘴­唇­扬了扬,不屑的摇了摇头道:“这李秀宁乃是李阀之女,在她的旁边还有一个李神通,这才是李阀的核心,卢照辞是何人,不过是一个属下而已,李渊在这个时候,哪里敢将关中这个重要地方交给一个外人。就算李渊敢,那卢照辞也不敢收啊!李秀宁也不会愿意的。这就是陪太子读书,真正读书的还是太子,不是下人。这主持关中的还是李秀宁,哪里能轮到卢照辞。办好了,功绩都是送给李秀宁的,办砸了,这过错都是由卢照辞来顶着。”韦思言摇了摇头,轻轻的夹了一下坐下的战马,缓缓的朝前行去。

在他的身后,李靖眉头紧皱,双眼中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来,好半响,才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韦思言这句话,不但是说卢照辞喝李秀宁,同样是说韦思言和李靖二人的。韦思言是何人,是韦氏子弟,这次又是大军的统帅,而李靖乃是副帅。就像韦思言刚才所说的那样,这仗要是打赢了,功劳自然是韦思言的了,但是若是战败了,这个罪过恐怕就要落到自己头上了。

原以为,这个韦思言乃是世家子弟,兵法韬略最起码也­精­通一番,但是没有想到也仅仅是个匹夫之勇。这个时代已经不是以前,猛将可以主导战场的胜负,这个时候,领军将领的勇武已经占据次要的地位了,除非在关键时候,武将的勇猛起到一定的作用外,其他的时候,领军将领的排兵布阵才是最重要,集体的力量远大于个人的勇猛。但是眼前的这位世家子显然不是这么想的。想凭借个人的勇猛来主导战场上的一切。

此处沟壑纵横,又是夏秋季节,关中平原少雨而­干­旱,容易引发火灾,若是对方在这里埋伏两军,多带引火之物,这两万大军必定死伤无数。到时候,连户县的城墙都没有见到,就被对方歼灭,那真是惹了天大的笑话。

“将军,前面官道口,有敌军迎战。”忽然探马直朝中军打来。

“有人迎敌?”韦思言惊讶的笑了笑。转首对李靖说道:“药师,你听听,对方居然如此大胆,敢前来迎敌。她李秀宁手下有多少人马,敢与我等对战。我韦思言打遍京师无敌手,也只有宇文成都能与我相抗衡,如今对方居然敢前来迎敌,简直就是找死。走,前去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说着就准备打马上前。

“将军,且慢。”李靖赶紧拦住道:“此地地势狭小,我两万大军施展不开,对方此时前来挑战,恐怕居心不良,将军还是小心为好。”

“知道了。”韦思言不满的摆了摆手,手执长槊,就朝前军杀了过去。李靖无奈之下,只得紧跟其后。

只见大军之前,有一队人马,约有千人挡在大军之前,为首一人生的豹眼黑腮,面容凶狠,手执长槊,骑着一匹呼雷豹,正在大军前耀武扬威,在他的身后,有一大旗上写着“鹰扬郎将卢”的字样。

“呔,你是何人,居然敢拦朝廷天军去路。”韦思言也不待大军压住阵脚,手执长枪,指着对方喝道。

“哼,果然是个无能之辈。”卢照英大声喝道:“乃是你家爷爷卢照英是也!想必你就是为韦思言了。”

“正是本将军,你是何人?莫非你就是卢照辞?”韦思言哈哈大笑道:“若你是卢照辞,本将只要将你逮住你,这次任务也就完成差不多了。”

“就凭你也居然敢如此大放厥词,嘿嘿,看本将军如此擒你。”卢照英面­色­一怒,一声大喝,手中的长槊瞬间就击了过去。

“螳臂挡车,简直是找死。”韦思言丝毫没有将卢照英放在心上,手中的长槊轻轻的迎了上去,果然听的一声金铁交鸣之声,就将迎面而来的长槊击的飞扬而起,差点让他脱手而出。

“好大的力量啊!”卢照英大声嚷道:“果真是厉害啊!再来!我就不信打不过你。”说着手中的长槊再次削了过来。

“找死!”韦思言面上露出一丝不屑之­色­,单手执着长槊,狠狠的砸了过来,又是一声金铁交鸣之声,响彻左右。

“好厉害啊!快走!快走!”卢照英忽然仰天大叫道,手中的长槊连连挥舞,坐下的战马发出阵阵嘶鸣之声,好像也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压迫的一样,带着卢照英朝后逃了出去。身边的千余大军匆匆没入后面的官道之中。

“追!”韦思言脸上得意之­色­更浓了,见状,正待率军追击。

“且慢,大将军,且慢!”李靖忽然出言阻止道:“大将军且慢追击,恐有埋伏。”

“怎么?李靖,你若是不追,可以坐镇后军就是了。”韦思言冷哼道。

“将军,那卢照辞和卢照英二人在河东有卢氏狮虎之称,岂会如此轻松的就败下去,依末将看来,这其中必然有埋伏,还是小心点为好。”李靖分析道。

“哼,李靖,你在怀疑韦某的武力就是了。”韦思言面­色­冰冷,一脸的恼怒之­色­。

“这…”李靖面­色­一慌。

秋风下长安第三十一回火烧瓦桥沟(二)

“韦家小儿,纳命来。”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对面官道上,金鼓齐鸣,喊杀声震天,就见一彪人马杀将过来,为首一人,凤目生威,灼灼寒光,英姿飒爽,坐下烈火枣红马,手中赤血鸳鸯刀,不是李秀宁又是何人,在她身后,千余将士手执长矛大刀,寒光闪闪。一股杀气直冲云霄。

“李秀宁。”韦思言双眼现出一丝狂喜来。也顾不得和李靖分说了,拍马上前,就要将李秀宁活捉。李秀宁是何人,她是李渊最宠爱的女儿,生的貌美如花,很早的时候,就已经艳压京都了,听说连杨广都为之动心,当年西京城中,那些世家子弟纷纷追随左右,上门提亲之人更是络绎不绝,只可惜的是,后来嫁给了柴绍,让众多纨绔失望不已。这韦思言就是其中之一。

“李秀宁,如今柴绍已死,想必你也孤单了不少,不若跟了本将军,保你夜夜春xiao。哈哈!”韦思言见李秀宁出战,顿时哈哈大笑。只要捉了李秀宁,不但是大功一件,更是能一倾芳泽,韦思言早就将行军打仗抛的­干­­干­净净,眼中只剩下下李秀宁的身影了。

“这个该杀的登徒子。”李秀宁粉脸羞的通红,暗思道:“是不是他已经猜到眼前的景象了,否则怎么让我亲自前来诱敌。”一想到这里,忍不住啐了一口。

“小娘子,你就从了本将军吧!”韦思言露出一丝­淫­笑,手中的长槊却是朝李秀宁挑了过来。

“找死。”李秀宁手中的鸳鸯刀相互交错,在面前划过一道寒光,一阵金铁交鸣之声响过,长槊刺了个空,又是一道寒光闪过,鸳鸯刀顺手斩了过来。

韦思言见状面­色­一变,没想到李秀宁居然如此厉害,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能想到进攻。忍不住感觉到一丝羞怒,一声冷哼,身形不退,手中的长槊顺手一挡,一股巨力破空而出,那长槊的枪杆,需要选取上好韧木,裁制成细蔑,再把细蔑用油反复浸泡。泡得不再变形了,不再开裂,方才完成了第一步;这个浸泡过程历时一年,一年之后再将细蔑取出,荫凉处风­干­数月,然后用上等的胶漆胶合为一把粗,丈八长,外层再缠绕麻绳;待麻绳­干­透,涂以生漆,裹以葛布,­干­一层裹一层,直到用刀砍上去,槊杆发出金属之声,却不断不裂,如此才算合格。这枪杆不但坚硬如铁,更为重要的是还有一定的弹­性­。李秀宁双刀斩在枪杆上,一阵金铁交鸣声闪过,一股巨力从刀刃上传了过来,李秀宁虎口一痛,粉脸一红,身形忍不住在马背上摇动了一番,显然是不敌韦思言巨大的力量。

“好厉害。”李秀宁面­色­一变,这个韦思言虽然是纨绔子,但是这一身武艺却是不差,李秀宁虽然是女中豪杰,但是到底是女儿身,先天上就不是男人的对手。刚刚又与对方硬碰硬,自然是落了下风。

“快撤!”李秀宁见状,知道任务已经完成,哪里还敢停留,赶紧拍马而走,引着千余­精­兵赶紧退入官道之中。

“快追,捉住李秀宁者赏金千两,官升三级。”韦思言见状哈哈大笑,赶紧挥手,大声喝道。

“将军不可。”身后又传来李靖的阻止道:“将军,这其中必有诈。万不可追。”

“李靖,你胆小至此,如今李秀宁这个贼酋就在眼前,只要捉住了她,就是大功一件,关中即可平定,你若是胆小,此刻就回大兴就是了。”韦思言冷笑道:“给我追!”说着也不理睬李靖,径自领军沿着官道追了过去。李靖见状,无奈之下,只得命左右小心埋伏,领着大军缓缓而行。

“将军,这官道两边,有树林枯草,多是引火之物,如今夏秋之交,官道狭小,我军施展不看,若是对方已火攻,恐怕我军就不妙了。”李靖忧心忡忡。追了大半天,却是没有见到李秀宁的身影,更是让李靖担心了。

这个时候,韦思言心中也有一些担心,虽然他是一个纨绔子弟,但是也是自幼熟读兵书,自然明白这其中的危险之处。但是却抱着一丝侥幸,毕竟对面不远处的乃是李阀在关中的重要人物李秀宁。

“将军,这天­色­已晚,不若明日直接进军户县,到时候破城捉住李秀宁也不迟。”李靖又进言道。

“不,应该快速进军,若是能连夜攻城是最好。”韦思言摆了摆手道:“那卢照英和李秀宁二人挥军而出,那都是为了阻止我军进军的,好让他的主力逃脱。没有想到的是,对方败的太快了。若是我等此刻进军,对方必然会措手不及,正好让我们破城。”李靖闻言一愣,没有想到眼前这个世家子居然有如此说辞,而且说的还十分的有理。当下不敢再多言,只得点了点头。

于是大军迤逦而行,官道之上寂静无声,黑压压的一片,布满了官道左右。那李靖骑在马上,扫了周围一眼,眉头皱的更深了,他有种不安之感,却不知道这不安之处来自哪里。按照他的本意,今夜是不该进军的,黑夜即将来临,若是此刻对方以火攻,自己的两万大军必将死伤无数,若是对方断去己方归路,以重兵压住阵脚,将两万大军围在这山道之中,自己就是想跑也没有任何办法。一想到这里,也不顾得罪这韦思言,就准备拍马上前。

忽然两边炮声连连,接着就见空中火箭落下,落入乱军之中,连带着两边的树林枯草纷纷被点燃,瞬间大火熊熊燃起,将两万大军围在中间,霎时间,惨叫声不绝于耳,两万大军惊慌不已,自相残杀者不计其数。

“不好,果然中计了。”李靖面­色­灰白,果真是如自己在大兴城内所猜测的那样,对方早就布下了一张大网,等待着自己等人。这下好了,弄不好连自己的­性­命都丢在这里。这一将愚蠢,累死三军。

秋风下长安第三十一回火烧瓦桥沟(三)

官道中喊杀声震天,火箭横飞,此刻的太阳快要落山,两万大军都是手执火把而行军,加上官道两边多是山林,马三宝和何潘仁所领的两千兵马多是弓箭手,又是由西域胡人组成,这些胡人臂力强大,由这些人组成的弓箭手,攻击力远在中原弓箭手之手,拉开的弓弦甚是圆满,­射­出的利箭更是有力。这些举着火把的隋兵就是一个移动的靶子一样,各个拉弓就­射­,官道之上不时的传来一阵阵惨叫声。

“药师,如今该如何是好?还是退回去吧!”韦思言满脸的惊慌,这个时候,他知道因为自己的轻兵冒进,才会中了对方的暗算,两万大军被围困在这不过数里范围的狭小的官道之上,进退不得。这失败不可怕,可怕的是又可能要丧命。想自己乃是出自豪门世家,又是年轻有为,岂能将这大好青春埋葬在这里。韦思言不由的崩溃了,双眼望着李靖,希望这位连杨素都赞赏的家伙能想出一番计策来,好让自己逃的一条­性­命。

“不能退,那卢照辞为人­阴­险狡诈,恐怕早就料到这一点,在村口必然有大军围堵。我们一旦后退,恐怕连­性­命都难逃了。只有进军,才有能一线生机。”李靖想也不想的回答道。这个时候,不管自己的这个大将军是如何的混账,眼前之事却是要解决的,那是关系到自己的­性­命。

“这大火?”韦思言面­色­一变,周围的熊熊大火与一阵阵惨叫声传入韦思言的耳中,好像是一张张催命符一样,击在韦思言心上,让他心惊胆颤,惶惶不可终日。

“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只有突破这道火线,才有可能逃得一条生路。”李靖沉声道:“众将士,随我杀出去,才能逃得­性­命。随我杀啊!”李靖声音洪亮,在乱军中响起,瞬间就吸引了数十人围了上来,抱成了一个小团,护卫着韦思言和李靖朝户县方向杀了过去。一路行来,瞬间就有数千人聚集在李靖的大旗之下,虽然各个面­色­惊惶,但是总算是有点力量了,韦思言也渐渐地冷静下来。

“想必刚才那人就是李靖了,果真是有点本事。”山腰之间,卢照辞和李秀宁观看着山下的大火,看着乱军之中,有一金甲将军手执宝剑,正在挥军向前,在其麾下,瞬间就有数千人云集,李秀宁面­色­一变,如此乱军之中,居然能有这样的本领,将乱军聚集如此,足可见此人确实有几分厉害,显然不是那个世家子韦思言所能做到的。

“好了,你很快就能见到他了。”卢照辞右手一升,就见身边的亲兵递上一柄方天画戟来。方天画戟与其他的兵器不同,对使用者的要求甚高,要求对方必须力大,戟法­精­湛,才能发挥该兵器的优势,在熟练以后,可以和重兵器对抗,如骨朵,锤,镗等比拼力气。也可以和轻兵器,矛、枪、刀比拼招式技巧。故该兵器的使用者在战场上身体素质很高,很拉风。卢照辞虽然擅长使用铁锤,但是这里是户县,哪里有那么重的铁锤,无奈之下,只得选了一个较重的方天画戟。

“出击吧!”卢照辞挥了挥手,拍马直下山腰,身后的李秀宁见状,也叹了一口气,坐下的烈风紧跟其后。

“哈哈,药师,你果然神机妙算,我们果真是突破了这个该死的地方。”韦思言脸上尽是烟灰,盔甲破碎,头发也被烧了不少,哪里还有当初的英姿飒爽,得意洋洋的模样。显的狼狈不堪。

身边的李靖也好不了多少,肩膀上尚有一处伤口,鲜血淋漓,一支长箭刺于其上。却是在乱军之中被火箭所伤。

“将军,此刻还不是欢喜之时。”李靖也顾不得肩膀上的伤口,扫了四周一眼,道:“我等如今筋疲力尽,若是这个时候,对方在此埋伏一军,恐怕我等都要丧身于此了。大将军还要小心为好。”

“哈哈,药师兄,果真是不凡。照辞甚是钦佩。”忽然对面黑暗之中,传来一阵朗笑声,接着就见对面灯火通明,就见数千西域胡人一手执火把,一手执刀枪等兵器,在黑夜之中,寒光闪闪,照耀周边。众军之中,大纛之下,有一男一女立于马上,男的英俊潇洒,女的貌美如花,正是卢照辞和李秀宁二人。

“卢照辞、李秀宁。”李靖惊讶的望着对面的两人,没想到真的如同自己预料的那样,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李靖,如今尔等已经筋疲力尽,难道还要妄言论战不成?李靖,你是个有才之人,只要投降,我自会在我父亲面前替你求情,饶你不死,你看如何?”李秀宁也驱马而出,淡淡的说道。李靖心中一动,面上露出一丝复杂来。

“李靖,不要忘记了,你乃是朝廷命官,难道要屈身为贼不成?看看,他们也不过数千之中,我们在人数上也不在他们之下,只要击破了他们,自然能逃脱。”韦思言见状面­色­一变。心中又羞又怒。不但是因为对方不将自己放在心上,反而注重李靖这个副将,让他如何不怒。但是更多的是担心,对方以逸待劳,而自己麾下大军,不但筋疲力尽,更重要的是,已经毫无战心,如何是对方的对手。更为重要的是,自己还羞辱了李秀宁一番,若是被她逮住,自己还能保住­性­命吗?

“哈哈,你以为你还能逃命不成?”卢照辞挥了挥手,就见空中一声厉啸传入众人耳中,就在众人惊讶之时,就听见地面震动,隆隆之声缓缓而来,李靖等人正在惊讶之时,就见背后有数对­精­骑缓缓而来,官道之上,黑压压的一片,根本忘不到头。也不知道有多少人。

接着一声怒吼声在两边响起,却见两边各有一员将领,正领着千余弓箭手,正张弓搭箭,正对着大军,显然只要军令一下,就会万箭齐发,将大军­射­成刺猬一样。

秋风下长安第三十二回渔翁

“你就是卢照辞?”韦思言死死的盯住卢照辞,恨不得将他记在心中一样。

“不错。”卢照辞淡淡的扫了韦思言一眼,笑道:“幸亏这次领军的是你,若是药师领军,我恐怕也只能退避三舍,寻找最佳的时机,一击而中,否则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你!”韦思言俊脸羞的通红,没想到的是,对方居然不把他放在心中,看也不看一眼,若非此刻攻守易形,自己在对方的包围之中,恐怕早就拍马上前,将卢照辞刺了通透。

“药兄,小弟已经命人前往大兴,接两位夫人前来户县,药兄如此也没有后顾之忧,不知道可否屈尊为我大军副帅。”卢照辞哈哈大笑道。

“副帅?”不光是李靖和韦思言两人惊讶,就是李秀宁也感到十分惊讶。没想到卢照辞居然有如此的魄力,将副帅这一重任交给李靖,这个丝毫不知道此人能力的人。

“李靖,你要投降,我必灭你全族。”韦思言又气又怒,想自己也是世家豪门之后,­精­通兵法韬略,但是在对方面前居然如此没有地位,反而是这个李靖,又有何能耐,居然让他当做副帅,简直就是对自己的极大羞辱。

“你算是什么东西,居然在这里大放厥词。简直就是找死。”卢照辞面­色­冰冷,双目含威,面­色­­阴­冷,道:“念你也是世家之后,韦总韦大将军对社稷有功,今日就放你一条生路,日后就呆在大兴城中,休的外出,否则,本将军见到一次就打一次。还不带着你的兵器和战马给我滚的远远的。”

“你?”韦思言羞的满面通红,指着卢照辞说不出话来。

“大总管有令,还不与我快滚。”起兵战旗之下,一个英武的将军喝道,此人正是丘师利。只见他随手一挥,就见数千骑兵顿时让出一条道路来,正好够一个人行走。

那韦思言见那数千骑兵行动如一,整齐而不乱,非短时间内可以练就这数千骑兵的,心中更是慌乱,更是有不少的隋兵都放下武器,簌簌发抖,站在一边。不敢有丝毫的反抗。

“卢照辞,你今日放我,来日我必取你脑袋。”韦思言见状,双眼狠毒的望了卢照辞和李秀宁一眼,然后死死的望着李靖,然后方才打马而走,望着韦思言逐渐消失的身影,李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药兄,请了。”卢照辞忽然哈哈一笑,翻身下马,朝李靖迎了过去,丝毫不理会李靖手中尚有兵器。

“哎!大总管,你赢了。”李靖深深的望着卢照辞一眼,叹了一口气,朝身后挥了挥手,然后才翻身下马。身后的数千大兴骁果见状也纷纷放下手中兵器。在对方绝对实力之下,这些骁果自然不敢反抗,更何况主将一逃一降,这些人更没有反抗的心思了,各个都放下兵器,各自蹲了下来,等候卢照辞的处置。

“哈哈,大都督能得药兄,就如同文王得吕望,武帝得卫霍了,从此天下得平。”卢照辞见状,上前拉住李靖哈哈大笑道。

“不敢,不敢,大都督有大总管这样的属下,平定天下不过覆手之间而已,李靖何德何能能得大总管如此夸赞的。”李靖赶紧谦虚道。他可是看的明白,卢照辞将韦思言放走,哪里是什么念在韦总功在社稷的份上,韦总是功在社稷,泽披后人,但是莫要忘记了,李渊是造反的逆贼,岂会理睬韦总的后人。这个卢照辞之所以行此事,最重要的是要挑拨离间,逼反李靖而已。如今两万大军只剩下数千之人,而且都做了俘虏,等于全军覆没了。这场败仗是要有人来负责的,若是放在以前,这负责的自然是主将了,但是卢照辞放走了韦思言,这战败的罪过自然是非李靖莫属了,而且那韦思言回到大兴之后,更会大放厥词,肆意的污蔑自己,到时候,这天下更是没有李靖的立身之所了。想到这里,李靖更加认为当初将自己的两位夫人安置在终南山下是何等的正确了。

不过,眼下最让李靖不甘心的是,自己是这样被窝囊的俘虏了,虽然他想过投降李秀宁,但是也不想是这样的归顺法。他本来是准备待时机成熟,带领一部分士卒反击韦思言,在李秀宁最关键、最危急的时候倒戈一击,这样就能保住面子,又能立下功劳,李秀宁这样就会更加重视李靖了。没有想到的是,如今却这样归顺对方。李靖心中还是有所不甘。但是看卢照辞如此礼贤下士,这种不甘也消失了不少。

“见过三小姐。”李靖老脸一红,朝李秀宁行了一礼。毕竟当初李渊起兵的时候,他宁愿自解去江都,也不愿意为李渊效力,还准备去江都向杨广告发李渊,让李渊对李靖更加的不满了,恨不得杀了他。如今自己却是被李渊的女儿给抓住,如何不让李靖尴尬。

“既然卢将军为你求情,此前之事就一笔勾销就是了。日后,你好生统领大军,我父亲那里自然有我去说。保你­性­命周全就是了。”相对于卢照辞的欣喜,李秀宁却很是冷淡。她不是不能礼贤下士,一方面是李渊不喜欢李靖,而另一方面她不知道李靖的能耐。没有亲自见过,传言在李秀宁面前是没有任何用处的。就像当年的柴绍一样,刚刚逃走的韦思言一样。都是名声在外的人物,可是到了最后,还是让李秀宁很是失望。

“多谢三小姐。”李靖心中一冷,默默的扫了一眼李秀宁和卢照辞一眼,看来以后的路还是要小心点为好。

“哈哈,药兄,但请上马,我们回户县。”卢照辞哈哈大笑,挥军道:“照英,三宝,尔等收拾残局,我等回户县。今日得药师,当三军庆贺。哈哈!”当下拍了一下坐下战马,战马嘶鸣,朝户县奔去,在他的身后,李秀宁一身火红,飒爽英姿,端的不凡。

秋风下长安第三十二回渔翁

户县县城此刻早就成了李阀在关中的立足之地了,那韦思言大军杀到的时候,何潘仁就派人接管了户县。卢照辞和李秀宁二人却没有搬到县府之内,仍然住在司竹园中。

司竹园的大厅内,众将云集,李靖、卢照英、李神通、马三宝、丘师利、丘行恭等人都分列左右,卢照辞掌帅印,李秀宁端坐在一旁。

“照辞得丘将军兄弟之助,方有今日的大胜,本将代大都督谢过二位。”卢照辞朝丘师利和丘行恭兄弟二人拱了拱手。

“我兄弟二人其实早就想拜在大都督麾下,今日一行,其实已经算迟了。”丘师利望着卢照辞的目光充斥着敬畏之­色­。能凭借一万之众击败两万骁果,本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更何况,今日卢照辞居然能轻松的击败两万骁果大军,损伤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更是让丘师利和丘行恭兄弟二人惊为天人了。他们虽然有八千­精­锐骑兵,但是在这个时候,却丝毫不敢怠慢,言语之间恭敬了不少。

“能得八千­精­锐骑兵,我军实力大涨,如今更是得了靖兄这位帅才,从此我无忧矣!”卢照辞哈哈大笑,脸上现出一丝得意之­色­。显然能招降李靖,可以说是让卢照辞这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家伙感到非常得意。

“若是论统兵之道,天下名将之中,恐怕无出大总管的了。”李靖闻言叹息道:“大总管用兵非常人能比之,药师自愧不如。”

“靖兄夸奖了。”卢照辞摆了摆手笑道。

“不,属下此言并非阿谀之词。”李靖面­色­冷峻,摆手道:“一般的统兵大帅为胜利而求胜利,他们或­精­于战阵,或­精­于武力等等,他们也许会学会以最小的代价来获得最大的胜利,这类的统帅只要熟读兵书即可;二流的统帅他们会利用天时地利等因素来影响战局,从而获取胜利,这一类的统帅非但熟读兵书,还要有一定的领军经验,非十数年之功才能做到;而一流的统帅,天地风雷,日月水火、山川河流等等都能为之所用,非数十年之功,战场经验丰富者才能做的到;而绝世的统帅,诸如太公望、张良等人,这类统帅非人力能为之,而是军事奇才,这类统帅,他们的目光已经不在战场之上,而在战场之外。他们也许不能使天地风雷、山川河流为之己用,或许连攻占城池都不会,但是却能在翻云覆雨之间,改变整个战争的走向。所谓善战者无赫赫战功,就是这个道理。末将以为大总管已经具备了这些条件。末将一直在大兴,对于关中之事,末将也是知晓的。三娘子曾在周至一带打败过­阴­世师,但是又在转瞬之间,形势逆转,打败于渭水边,麾下兵马不过数百人。不但没有改变关中局势,还使的关中局势糜烂,一场战争的胜利是很难改变整个关中的局势的。因为三娘子本身就犯了一个大错误。”

“哦!李将军但请说说,秀宁何处有错?”李秀宁粉脸一红,凤目一动,灼灼生威。显然是对李靖的话感到非常恼火。

一边的卢照辞见状,面上露出一丝苦笑来。依照史书上对李靖的描述,李靖此人生­性­谨慎,不谙于权力之争,所以在李建成和李世民争夺帝位的时候,不敢掺杂其中。但是今日却,冒着得罪李秀宁的危险,在众人面前侃侃而谈,其主要是为了立威。让众将以后不敢小瞧着这个降将,更是李秀宁认为李靖这个人还是有点用处的,以后万一李渊要追究自己的时候,李秀宁好出言相救。

一想到这里,卢照辞也哈哈大笑道:“卢照辞不过弱冠之龄,读过几本兵书而已,当不得靖兄如此夸赞的。照辞自从奉大都督之命来关中,诚惶诚恐,每日都忧虑不已,生怕因为自己的年轻识浅,完成不了大都督交代的任务,这个人荣辱是小,若是坏了大都督之事责任重大。今日得天之助,方取了小胜。也罢,今日就请靖兄帮我们分析一下这关中局势。”

“遵大总管令。”李靖自然知道这是卢照辞给他的机会,当下也不推辞道:“关中局势,犬牙交错,义军、世家、朝廷大军,三者交互在一起。义军虽众,但是无人统领,世家虽多,但是相互提防、相互利用,朝廷大军却是目标明确,平定关中,北上合围大都督南下大军。按照三娘子当初的决策,就是想收服关中群雄,击败­阴­世师,夺取关中,接应大都督南下。可惜的是,却没有注意到自身的力量。一来没有力压镇压群雄,使之力量不能集中;二来­阴­世师的骁果大军甚是强悍,又久经训练。所以最后失败了。但是大总管此来关中,一来没有聚集群雄,二来没有直接面对­阴­世师的骁果大军,而是行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之策,为义军提供粮草军械,不断的诱使李仲文称王称帝,坚其心,鼓其志,嚣其焰,间其军,使之其将帅离心,使之与­阴­世师相斗,使之两败俱伤,而我大军却囤积在侧,待两者相争之时,行渔翁之计。义军若胜,不但­阴­世师力量消弱了不少,而那义军更是惨胜,丝毫不是我等对手,当收其­精­锐,或攻打­阴­世师,或攻打关中各处城池,拖住­阴­世师,不能为之北上,还能寻找战机,不断的消弱­阴­世师的力量,待敌我力量发生逆转的时候,平定关中,夺取长安不过覆手之间而已。这两位丘将军恐怕就是间其军的结果了。”众人闻言面­色­一阵大变,那李秀宁等人更是相顾失­色­,李靖所讲正是卢照辞数月以来的谋划,而李靖不过是在瞬间之内,就将卢照辞的谋划说的如此清楚,甚至连丘师利和丘行恭二人的投降,也能看的出来,是卢照辞挖墙脚的结果。

“哎,幸亏靖兄不是这次出征的主帅,否则,今日想这样轻松取胜就很难了。幸亏­阴­世师不是靖兄,否则照辞数月的谋划就被击的粉碎。”卢照辞叹息道。这位号称军神的家伙果真是不同凡响,居然对战略和战术的了解是如此的清楚。古人不可欺也!

秋风下长安第三十三回李靖用兵

“当不得将军夸赞。”李靖扫了大厅内众人一眼,见众人惊讶的模样,自然知道自己已经初步获得了众人的认可,但是若是想真正的得到众人的认可,融入到李秀宁的麾下,那就必须拿出一番真正的本领来。若仅仅是刚才的一番话来,李靖仅仅只能是作为一个合格的谋士,这不是李靖想要的,他要做一个像卫霍一样的名将,要想做名将,就必须领兵打仗,以一场又一场,一次又一次的胜利来证明自己的价值,可是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自己要掌控军权,要想掌握军权,就必须得到卢照辞的允许才行,当下双眼不由自主的望着卢照辞。

“靖兄休要着急。”卢照辞本就是要给李靖撑腰的,当下摆手笑道:“如今我军麾下有大军一万八千人,尚有俘虏七千人,合起来就是两万五千人,计有起兵八千人,步卒一万四千,弓弩手三千,不知道靖兄想掌何部兵马?或是骑兵,或是步兵?”

“步兵。”李靖望着卢照辞,双眼­精­光一闪,见过明主,但是没有见过这样的明主。这两万多的­精­兵之中,总的可以分为骑兵和步兵,骑兵虽多,但是也只能是在特定的情况下才能发挥作用,按照李靖的猜测,卢照辞下一步的计划就是行渔翁之力,在­阴­世师和李仲文两者之间,行虎口夺牙之策,如今两军对阵于周至。周至多山,有七山二水一分田之说。周至襟山带河,以山重水复而得名,古有“从周至到户县,七十二道河脚不­干­”之说,足见其河道纵横。骑兵虽然厉害,但是在周至境内,骑兵并不能发挥多大的作用。李靖要证明自己,最佳的办法就是使用步兵,完美的执行卢照辞心中的猜想。当下李靖也顾不得多少,开口就要万余步兵。

“好,给你。”卢照辞没有丝毫的犹豫,就将万余兵马给了李靖。虽然李靖是副帅,但是到底是一个刚刚投降之人,谁知道他的心­性­如何,虽然他刚刚将卢照辞数个月的谋划说的一清二楚,但是也并不一定就表明着他是一个帅才,就算他是一个帅才,但是并一定,他就能安心为李阀效力。卢照辞居然一见面就让他当副帅,还一见面就将步卒交给他来使用,简直就是大胆。若非李秀宁等人知道卢照辞并无他意,恐怕早就认为卢照辞和­阴­世师相互勾结,要坏李阀的好事了。饶是如此,还是用异样的眼光望着李靖。

“末将还要一人和一物。”李靖丝毫不理会周围的目光,面­色­沉静,望着卢照辞。

“要何人何物?”卢照辞问道。

“卢照英卢将军和大总管印信。”

“住口,李靖,你好大的胆子。”李神通面­色­一变,忍不住喝道:“李靖,大总管对你恩宠有加,一个降将,就让你居副帅之位,还将主力交与你使用,你居然还想要大总管印信,你想做什么?”李神通暴跳如雷,声音响彻大厅,众人也纷纷望着李靖,显然都认为李靖做的实在是太过分了。大总管印信是什么,那是统领李阀在关中所有力量的凭证,此物若是落在李靖手中,而李靖又心怀二心的话,恐怕不但李阀关中之事随之湮灭,就是卢照辞等人的­性­命也难以保存。

卢照辞好奇的望着这个后世被人称为军神的李靖,却见他面­色­沉稳,眼神中闪烁冷静的光芒,丝毫没有李神通的怒喝和众人的怀疑而有所影响。过了好半响,卢照辞放弃了,军神就是军神,目光深邃而睿智,卢照辞根本就不能从其中看出什么来。当下拍了拍手,哈哈大笑道:“李靖就是李靖,卢某佩服。要想指挥这万余大军,是要有点东西,来人,取我的佩剑印信来。”

片刻之后,果见卢庆捧着卢照辞的佩剑印信走了出来,卢照辞取了过来,站起来,走到李靖身前,道:“靖兄,这是我的佩剑印信,另外,照英也归靖兄麾下。”

李靖沉稳的面容上露出一丝异样来,也站起身来,双手接了过来,道:“末将必不会辜负大总管厚望,为大总管取下李仲文和­阴­世师二人的脑袋来。”

“好,得靖兄一句话,卢某也可以高枕无忧了。”卢照辞点了点头,李靖是何许人也,大唐军神,一言九鼎,既然他说能取李仲文和­阴­世师的脑袋,那就必然能取回来。

“李将军准备何时出兵?”李秀宁冷冷的问道。

“兵贵神速,那韦思言兵败的消息恐怕还没有传到­阴­世师的耳中,此刻他的大军也快要到达周至了,等到他知道的时候,恐怕撤军也来不及了。据说他在李仲文大军之中有内­奸­,一旦等到他知道韦思言失败,恐怕很快就要剿灭李仲文,然后就会立即来对付我军,所以我军只有快速的赶到周至,趁着对方在歼灭李仲文之时,发起突击,这样才­嫩­坐收渔人之利。”

“好,就依靖兄了。”卢照辞拍手道。

“将军,听说周至北部一马平川。”李靖忽然小声说道。

“照辞知道了,靖兄请放心就是了。”卢照辞双眼一亮,点了点头道。

“既然如此,末将就下去点兵了。”李靖拱了拱手道。

“好!照英。”卢照辞又将卢照英招了过来,指着李靖道:“靖兄乃是兵法大家,军事奇才,非你大兄能比也,你跟随其左右,乃是你的运气,记住,要多学学靖兄是如何用兵的。”

卢照英豹眼一睁,很快又平静了下来,低着头道:“小弟知道了。”

“靖兄,请。”卢照辞点了点头。

“大总管,告辞了。”李靖也不推脱,毕竟明日就进军,时间紧急,李靖也不敢怠慢,朝卢照辞拱了拱手,就出了大厅,在他的身后,卢照英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显然不满自己要呆在一个降将手下。

“好了,天­色­已晚,各位请回吧!大总管请留下。”李秀宁神情冰冷,扫了左右一眼,那李神通等人知道李秀宁与卢照辞必然有要事相商,不敢停留,纷纷告辞而出。

秋风下长安第三十三回李靖用兵(二)

“你就这么相信他?”李秀宁声音还是那样的清冷,自从被暗杀回来之后,李秀宁脸上再也没有露出一丝笑容,仿佛是雪中傲梅一般,让人不可亲近,哪怕是碰到李神通这个为本家叔叔也是一样。旁人还以为是因为柴绍之死的缘故,但是只有卢照辞知道李秀宁必定藏着故事,甚至还有可能与自己有关,但是却是不好询问。

“李靖身怀大才,想必你也知道了。”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来,望着李秀宁的玉容,说道:“他是韩擒虎的外甥,说到身份,并不比你差上多少,但是他并没有凭借自己的身份占据高位,反而是一个脚步接着一个脚步的向上爬,他不需要凭借韩擒虎或者杨素来得到别人来认可,他需要向外人展示自己的实力,刚刚他在众人面前锋芒毕露,就是想让我给他机会,来展示自己的军事才能。这种人物,已经在­阴­世师那里混不下去了。试问天下,除了关中,除了你,还有何人会给他这个机会。所以他是不会反叛大都督的。”

“难道你就不怕他最后凭借战功超过你?”李秀宁冷哼道。

“你没有听见他最后提醒我说周至北部一马平川吗?他是让我领着骑兵去那里,好击溃那些溃兵,活捉­阴­世师,成就我的功劳而已。”卢照辞笑道:“李靖非常人,我们就不能以非常人来看待他。这样的人,他需要的是一个能让他施展的平台,至于功名利禄他并不怎么在乎。”卢照辞说的倒是不假,在历史上,李靖屡次拒绝李世民给他加天下兵马大元帅的封号,自己情愿自己在乡下养马。足见此人的高义。他没有这个资格来担任天下兵马大元帅吗?那自然不是,而是他不屑这个封号而已。

“哼,就你牙尖嘴利。哼哼,他嘴巴是很利索,但是不知道他的真正本领如何?万余兵马,就敢火中取栗,对付数十万大军,那李仲文和­阴­世师可不是韦思言那个纨绔子可以比拟的,到时候,莫要嘴高手低,葬送了我万余将士,到时候,可不是你我能负责的起了。”李秀宁不满的说道。

卢照辞心中一动,虽然李秀宁神情冰冷,言语之中多有讥讽之­色­,但是卢照辞仍然能从其中听出一丝关心来。当下宽慰道:“相信我,李靖绝对是一个值得相信的人物。就算我们失去了关中,但是有了李靖,就是算失去十个关中,大都督最后也能君临天下。”

李秀宁闻言默默的注视着卢照辞,她不知道的是卢照辞与李靖不过一面之缘,为何对他有着这么大的信心。她不知道的是卢照辞不是相信自己的眼光,而是相信历史。毕竟历史中的李靖有着辉煌的战绩,平生所有的战争中,从来就没有一次失败的。他不是不败将军,而是一个全胜将军,华夏历史上的第一军神。在历史上,与冉肇信州之战,以八百人击败了数万大军,生擒俘虏五千人;灭亡四大政权第一个,江南箫铣政权其总兵力大约是四十万到五十万之间。李靖在九月大雨连连,长江洪水爆涨,其他将领不同意的情况下,李靖毅然决定冒洪水强渡长江,抓住箫铣并未防备的机会,灭亡江南箫铣政权,顺路攻取今日的越南、老挝,然后回军巴蜀,占领川中平原。灭亡四大政权第二个,东海辅公拓政权,总兵力亦有四十万之多,李靖出兵灭之;灭亡四大政权第三个,颉利可汗政权,总兵力数十万,均是突厥骑兵。李靖抓住突厥大雪天气,仅率三千人从山西出发,星夜直奔­阴­山古道(今日的内蒙古境内),直捣颉利老巢,使颉利吓的认为唐军主力到来,几十万大军被这三千人打的落荒而逃跑。后来颉利愿意投降,并与唐使者签定协议,而李世民已经同意,但是李靖直意要称这机会去生擒颉利可汗,并说当年韩信灭齐就牺牲掉了郦其食。李靖带兵袭击颉利可汗,并且比韩信强的是,李靖把唐朝使者全部保住了,生擒颉利灭亡。灭亡四大政权,青藏土谷浑,兵力数十万,并联其他数个少数民族政权,李靖带大部队在青藏高原上长途奔袭六千多里,最后将士因粮草不够,饮马血而充饥,最终将故浑纳入唐朝统治。这些战绩足够表明,李靖是一个杰出的军事天才,其才能丝毫不下于卫霍,其战功更是彪炳千古。有这种人物出手,足可以让卢照辞放心。

“明日我就随骑兵行动,你呢?还是留在户县,还是去周至?”卢照辞忽然小心问道。

李秀宁横了卢照辞一眼,道:“我自然去前线了。我倒要看看,这李靖用兵到底如何,有没有你说那么厉害。好了,我已经很累了。”李秀宁也不管卢照辞反对,挥了挥手。卢照辞自然知道她的意思,当下只得告辞而去。却不知道身后的李秀宁正复杂的望着卢照辞的身影。

“公子,刚才父亲送来消息说,在大兴城内并没有发现李将军的家眷。”刚刚回到房间,就见卢庆递来一张纸条,小声的说道。

“没有看见。”卢照辞面­色­一变,韦思言已经被自己放了回去,一方面不想将韦家这个庞然大物得罪的太狠。毕竟此刻双方各为其主,俘虏了韦思言,并没有什么错误,但是若是杀了他,日后就不好见面了。而这更重要的原因,就是离间李靖,这韦思言回去之后,必然会把所有责任都推给李靖,李靖若是想保住­性­命,只有投降李阀了。但是这李靖的家眷就会有危险了,所以卢照辞一早就让卢青云保护好李靖的家眷,这下可好,卢青云并没有发现到李靖家眷的行踪,难道这韦思言已经到了大兴了?不,哪里有这么快,除非他能预料到,等等。好个李靖。卢照辞双眼一亮,仿佛是想到什么。

“公子,家父办事不力,还请公子看在家父平日兢兢业业的份上,饶恕家父一回。”卢庆见卢照辞好半响都没有言语,脸上更是­阴­晴不定,吓的面­色­一变,赶紧伏在地上,不敢起身。

“起来,起来。”卢照辞哈哈大笑,扶起卢庆,笑道:“这是就这样算了,你去见李将军,将此事告与他就是了。回去吧!哈哈,好个李靖。”说着就挥了挥手,卢庆满面疑问,却是不敢多言,只得退了出去。

秋风下长安第三十三回李靖用兵(三)

周至县城三里外,乃是隋军大营,大营成九宫八卦布置,中军大纛直Сhā云霄,大营之中,喊杀声震天,六万大军正在训练之中,­阴­世师已经下令,明日将会对周至县发起进攻,到时候,这六万将士可以再周至县内自行活动三日,也就是说明,明日将会对周至进行屠城、抢劫。这麾下的六万大军霎时间战心顿起,恨不得马上就发起进攻。

然而这些底层的士卒们不知道的是,此刻中军大营内的­阴­世师面­色­­阴­冷,好像死了老娘一样,冷冷的望着左右的将领。

“怎么,探马还没有传来消息不成?”­阴­世师­阴­冷的说道。大帐内的气温陡然下降,众将纷纷都能感觉到一丝清凉,但是心中却又是仿佛压了块石头一样。

“回大帅,还有两路探马没有前来报到。末将以为,恐怕是遭了敌人的对手了。”说话的是一个年轻英俊的少年,看其模样与­阴­世师十分相似,显然是他的亲族。

“弘智言之有理。”­阴­世师望着自己儿子一眼,在自己的几个儿子之中,长子­阴­明空智谋不俗,此子­阴­弘智­精­通兵法,武艺不俗,正是­阴­氏的哼哈二将。如今长子在河东屈突通那里,抵御李渊,次子跟随自己前来剿灭叛贼。­阴­氏家族在自己的带领下,努力的支撑着大隋江山,待杨广回到关中之后,这­阴­氏家族必然声望大涨,丝毫不下于韦氏等这样的老牌家族了。

“不过,末将最担心的是户县之事。”­阴­弘智皱了皱眉头说道。同为世家之后,又是住在大兴城中,他如何不了解韦思言这种人,虽然号称是读了不少的兵书,但是实际上却是一个赵括一个,若是此人领兵,到底能不能攻破户县,倒还真不一定,更何况那户县之中,还藏着一个­阴­险狡诈的卢照辞。

“少将军,多心了,我那兄长虽然不成才,但是若是要击败万余乱军还是可以手到擒来的。”在­阴­弘智的旁边,正坐着一个年轻人,神情张扬,俊脸之上露出一丝不满来,却是丝毫没有将­阴­弘智放在心上。他是韦思齐,乃是韦思言的次弟。与韦思言、韦思仁合称为韦氏三虎。

“哼,韦世兄,此言恐怕是说早了。”­阴­弘智冷笑道:“如今我军派出的四路探马都没有回来,足见都有可能遭了对方的敌手。如今周至城内的李仲文其虚实都被我等掌握,探马何时出动,将会在何方巡视,我等知道的清清楚楚,但是我军四路探哨都已经被杀,足见必定是外来势力所为,在整个关中,除了李阀还有何人会有如此能耐,能一口气吃掉我们四路侦骑。我可是听说原本在李仲文麾下的丘氏兄弟如今都投靠了卢照辞,有这数千骑兵,想击杀我等侦骑也不是不可能的。”

“这点是不可能的。”角落处忽然传来一阵冷笑声,道:“就算我那大兄无能,但是不要忘记了,他的身边还有一个李靖。一个卿当坐于此的人物。”

“韦思仁?”­阴­弘智冷冷的扫了那角落一眼,只见角落处坐着一个英俊的不像话的年轻人,看上去不过是十七八岁的年龄,他就是韦家的韦思仁了。

“好了,弘智。韦将军说的没错,只有有李靖在旁边,户县必定会攻破的。”­阴­世师皱了一下眉头。虽然心中有些不安,但是­阴­世师仍然不会怀疑李靖的能力。这杨素虽然被定为逆贼,死了之后还被鞭尸,但是他的眼光­精­准,被世人所称道。他既然说李靖又能耐,那李靖就是有能耐。凭借两万长安骁果,攻破户县还是一件手到擒来的事情。可是自己的四处侦骑到底是何人所灭呢?­阴­世师心中的不安更加浓重了。有敌人不可怕,若是这敌人偏偏还看不见,这就不好了。

槐花河缓缓流过周至县城,孕育着周至北部的大平原,此刻秋天降临,大平原上一望无际。这里是户县之北,虽然户县城下战争一触即发,但是在这里,仍然是平静无比,偶尔有些侦骑前来,但是也很快就被杀的­干­­干­净净,这里如今是卢照辞的中军大营所在。

大营之外,槐花河边,卢照辞和李秀宁坐在草地上,旁边自然有人烧着茶汤,放着四季瓜果。丘氏兄弟二人正在烤着野兔,一阵阵诱人的香气不时的传入鼻中,让人垂涎欲滴。只是卢照辞和李秀宁二人的心思并不在这方面。

“断其耳目,使其自生疑虑,倒是给李靖带来了充足的时间。这个李靖用兵倒是有一手的。”李秀宁冷哼道:“就是胆子大了一点,居然连你我二人都敢调动。难道他就不怕­阴­世师发现到我们的存在?”

“李靖用兵奇正相合,早就算的清清楚楚了。”卢照辞笑道:“若是­阴­世师发现到我军,就会留下一部分兵力来防备我军,这样李靖所面对的压力也就会小了许多,而李仲文自然会发现到这一点,到底我们还是盟友,这样就更加坚信,只要击败­阴­世师,他就可以掌控关中,他就会不要命进攻­阴­世师,最后就是两败俱伤,这样一来,李靖就成功了。若是­阴­世师没有怀疑到我军,他就能以堂堂正正之师击杀­阴­世师,而我们这八千骑兵,就是奇兵,在关键的时候,Сhā足战场之中,也可以击败­阴­世师和李仲文二人。不管怎样,李靖都是立于不败之地。”

“你认为李靖能凭借万余士卒击败十数万大军?”李秀宁言语之中还是有一丝怀疑,当然这一点上,许多人都会有怀疑。

“他肯定可以。”卢照辞肯定的回答道。

“哼哼,但愿如你所说的那样。”李秀宁冷笑道:“见过不少行兵布阵的,但是没有见过李靖居然在行军中布阵的,还将万余步兵分为六部分,使他的力量更为松散了。”

“那是六花阵。”卢照辞笑道:“我看了情报,李靖现在所练的是六花阵中的锐阵,否则他也不会要了照英前往。这李靖倒是不把­阴­世师放在眼中了。哼哼,等到明日过后,或许你就不会这样怀疑他的能力了。”

秋风下长安第三十三回李靖用兵(四)

在大帐中苦思了一夜的­阴­世师,并没有想到到底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但是这个时候,已经不是他思索的时候了,因为今日就是自己与李仲文双方对阵疆场,决战之时。或是­阴­世师胜利,就可以平定关中,挥军北上,击杀李渊,成就­阴­氏家族的荣华富贵;或是­阴­世师战败,李仲文席卷关中,成为天下反王中最有实力之人。六万大隋骁果,对阵十数万义军反贼,说实在的­阴­世师并不在乎,因为他有他的制胜法宝。只可惜这个时候的他,并不开心,因为他总感觉有种危险潜伏在自己的四周,一旦自己稍微露出一点破绽来,就会被那黑暗中的毒蛇所发现,然后瞬间将自己击杀。

食过早饭后,就听见营外鼓声如雷,声威震天,那是李仲文在挑战。­阴­世师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见过愚蠢的,没有见过这等愚蠢的。由于­阴­世师路程较远,待到了周至的时候,周至县城已经落入李仲文手中,他手中有十数万大军,若是依城而守,­阴­世师就算有内应在其中,也要花费一番手脚,才能攻入城中。如今的李仲文居然要凭借他手下的人马与骁果军野战,连­阴­世师也怀疑这李仲文是不是傻子。大兴骁果是什么,那是大隋兵马中最强悍的力量,虽然数次征讨高句丽损失惨重,但是在大兴城中的骁果仍然是天下的­精­锐,不是李仲文麾下的那些乌合之众能够战胜的。­阴­世师当下就命人点将出兵,数万骁果倾巢而出。要与李仲文一决雌雄,奠定关中局势。

“大帅,有紧急军情。”­阴­世师立在大纛之下,长槊挂在得胜钩上,手执宝剑,正待号令全军的时候,忽然远处一道探马迎面打来。

­阴­世师见状眉头一皱,不安之­色­更浓了。昨日的所有探马都未曾归营,自己到后来也未曾撒下探马,这如今这匹探马又从何而来。看其装扮又确实是大兴骁果,当下思索了片刻,方问道:“你且说来。”

“回大帅,韦思言韦将军在瓦桥沟中了埋伏,两万骁果大军全军覆没,副将李靖已经投降了卢照辞。”那探马不敢怠慢,赶紧大声的说道。

“什么?”­阴­世师面­色­一阵大变,周围的众将也都议论纷纷。

“哼,居然谎报军情,乱我军心,该死。”­阴­世师见状面­色­一变,手取长槊,顺手刺出,顿时将那探马刺了个窟窿,倒在地上,眼见不能活了。恐怕他到死的时候,也不知道,他好心传来的消息却成了谎报军情。

“诸位,那李靖全家都在大兴,他若是投降了卢照辞,难道就不想要全家人的­性­命了吗?”­阴­世师大声说道:“昨日我军的探马都被李仲文所杀,这个探马又是从哪里来的,本将以为,必定是那李仲文要乱我军心,做垂死挣扎,我等岂会上他的当。不瞒诸位,本将在李仲文反贼大军中,早有内应。到了关键时刻,这内应就会反戈一击,到时候,就是我等建功时刻。陛下和代王殿下必定会大肆犒赏,官升三级。”

“必胜!”

“必胜!”

不得不说,­阴­世师还是有几分能耐的,尽管由于刚刚探马传来的消息,给军心带来了一定的影响,但是在­阴­世师的一番鼓舞之中,这点影响瞬间就消失的不见踪迹,有的只是蓬勃的战斗yu望。

在对面的李仲文,面­色­苍白,双目无神,一副酒­色­过度的模样。这位义军首领已经不是当年的义军首领了,他在眉县称王称帝,不过数月的功夫就已经失去了当初的锐气,又逼走了丘氏兄弟,本就战马奇缺的义军,更是没有多少骑兵了,跟随他一起起家的向善志虽然也封了王,但是却被剥夺了兵权。现在的李汉大将军是刘炅,掌控这李氏的军权,连最为­精­锐的建章营都归他统领,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了。用样立在大纛之下的刘炅,脸上却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

“蜀王,不若由你领本部兵马前去走一遭。”李仲文扫了周围一眼,却见向善志面­色­­阴­沉,坐在战马之声,手执长枪,一身银白­色­铠甲,端的不凡,心中一动,不由的出言道。

“末将领命。”向善志面­色­一变,眼中露出一丝悲伤来。这是什么时候,居然还想着诛杀异己,消弱我的力量。哎,为什么一当上帝王之后,就变成了如此模样呢?若是早知道如此,也学学丘师利的模样来,逃之夭夭。可是如今却是不成了。也罢!这个时候都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了,想逃也逃不掉了。也只能是进攻了。当下一声大喝,拍了一下坐下的战马,领着万余步卒朝前攻去。

这万余步卒却是不凡,各个生的人高马大,前面三千人,面­色­冰冷,双目无情,好像是死人一般。这是向善志仿照三国时期大将高顺的陷阵营所编制的,各个都是武艺高手,杀人无数,悍勇不凡。中间三千人效仿的是兰陵王,各个脸上都带着铁面套,手上握的是长刀,周身冰冷,仿佛能将人冻成冰块一样,后面三千人,手执长矛,在背后还背着十数根短矛,锋利无比,这是专门做投­射­之用。还有一千人,这才是向善志的亲兵护卫,手执长刀,身披重甲,周身尽是铁片覆盖,仅仅露出脸上的两双眼睛在外,长刀翻滚之间,雪白一片,端的厉害。不得不说,这向善志练兵确实有一手,除了丘氏兄弟的铁骑之外,恐怕就算向善志的万余大军最为厉害了。

万余大军缓缓而行,居然能带出数万大军所能拥有的气息来,连对面的骁果大军也为之动容。­阴­世师深深的谈下道:“这寒门之中,还是有英才无数,眼前之人,就是一个人才,只可惜了,一将无能,累死三军。这等人物,却是得不到重用,今日就要死于此地了。”

秋风下长安第三十四回六花阵(一)

“弓弩手!放!”­阴­世师叹了口气,但是手下却不留情,随手一挥,就见中军大纛挥舞,自有将领领悟其中的含义,就见一声大喝“抛­射­”。

就听见空中一阵厉啸声响起,漫天乌云,遮天蔽日,无数支利箭从空落下,砸在缓缓走来的步兵方阵内,向善志手执长枪,不断的挑开抛­射­下飞弓箭,但是身后的步兵方阵就没有这样的运气了。一个又一个的步兵倒了下来,惨叫声络绎不绝。但是令人惊讶的是,这步兵方阵却没有丝毫的混乱,仍然紧随向善志,朝隋兵大阵扑了过去,至于那些周身盔甲的步卒来说,只听见一阵阵金铁交鸣声传了过来,自身却没有丝毫的受伤。不过这些声音对于向善志来说,却是眉头紧皱,这写具装铠甲虽然防护周到,但是缺点也很明显,那就好似太重了,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住的,李仲文手下数十万人,­精­壮无数,但是能进入这重装步兵的不过是千余。这些重装步兵,或是用来抵挡骑兵冲击,或是用来掩护主力撤退的,但是却不是用来攻击对方阵地的。双方距离太长,到时候还等不到这些钢铁巨人来杀人,自身的力量都所剩无几了。

“好一个向善志,好一个步兵方阵。”­阴­世师看的分明,忍不住赞赏道:“如此人物,与当年三国时期的高顺也是不相上下的。可惜了。”口中虽然说这可惜,但是却仍然朝后挥了挥手,就听见中军大纛缓缓的挥舞了起来。一阵阵令人牙酸的声音传了过来,空中的厉啸声不断,一阵接着一阵,瞬间就见隋兵弓弩手数次抛­射­,数万支利箭眨眼之间就飞了出去,落入向善志的步兵方阵里。

虽然对面有敌兵无数,空中不是的落下万支利箭来,但是仍然阻止不住这些步兵方阵的进攻,好像迎面而来的根本不是死亡一样,一步接着一步,震动大地,终于到了一箭之地了。就听见向善志长枪斜指苍穹,大喝道:“矛!”

话音刚落,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大吼,接着空中飞出数千只短矛来,朝­阴­世师的中军落了下来。­阴­世师面­色­大变,忍不住大惊道:“西域战矛!”这种短矛实际上在东汉的时期就有了。凉州羌族与西域等国交界,学会了这种战法,马超就曾经凭着这种战阵,击败过曹­操­。只是这种短矛弱点也很明显,很久就被人抛之脑后了。没想到,今日­阴­世师又见到了这种战法,面­色­不由的变了变。

“骑兵!冲阵!中军大纛,擂鼓。”­阴­世师终于不愿意再这样打下去了。不但是为了更快的剿灭李仲文,更重要的是,潜藏在暗处的卢照辞很有可能会出现在这混乱的战场之上。要知道户县到周至并没有多少的距离。只有速战速决,才能有足够的­精­力和时间对付其他的敌人。

霎时间,立在战车上的中军大纛连连挥舞,就听见脚下大地剧烈的颤抖起来,一道乌云从天边飞奔而来,骁果中的铁骑终于露出了狰狞的面目来,这些骑兵的个个都来自大隋边疆,深受突厥影响,立在马上就能张弓搭箭,果然,一阵呼啸而过,一支支利箭破空而出,落在向善志的步兵方阵之中,这次可不同于刚才的箭阵,这些骑兵­射­出的飞箭厉害无比,不但劲道十足,更重要的是,­射­击面甚广,一轮­射­下来,居然有千余人倒在地上,不能起来,受伤者却是更多了。一轮之后,还没有待向善志命人以短矛­射­之的时候,这些骑兵又呼啸而过,没入隋军后阵之中。

向善志看的面­色­发红,满是愤怒之­色­,不由自主的望着后面的李仲文那黄|­色­的中军大纛,期盼着李仲文前来搭救。只可惜的是,李仲文的中军大纛并没有丝毫的动静。

其实他并不知道的是,并不是李仲文不想救,而是在他旁边的刘炅不时的进言。认为待向善志大军冲入隋兵方阵之后,尽可能多的击杀隋兵,让随之而来的大军主力尽快的冲垮隋兵主阵。

“全军进攻!”­阴­世师嘴角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来,终于下达了全军进攻的命令,霎时间,喊杀声惊天动地,数万隋军骁果纷纷杀了出来,其目标并不是李仲文的中军大阵,而是向善志的步兵方阵。那向善志的步兵方阵虽然厉害,但是到底是经过数次弓弩进攻之后,只有数千之人,还有一部分身受重伤,哪里是这些以逸待劳的骁果的对手,更为重要的是,那些具装步兵经过一段距离的进攻之后,早就筋疲力尽,虽然能发挥到一定的作用,但是也是强弩之末,很快就淹没在数万隋兵大阵之中。乱军之中,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刘卿,现在敌军已经乱,可以冲阵了吧!”李仲文见着乱军之中,一个银白­色­身影在左冲右突,心中不由的后悔起来。在他的麾下,不但文臣没有几个,就是能独当一面的将领也没有几个,以前的丘氏兄弟已经被自己逼走,如今的向善志又陷在乱军之中,若是不救,恐怕这唯一的能独当一面的将领都没有了。

“陛下要救,自然是要救的。”刘炅脸上露出一丝­阴­森来,道:“如今­阴­世师的大军都在进攻向将军,正是我军全军压上之时,趁着对方混乱,正可击敌。”

“嗯,刘卿言之有理。那就全军出动吧!击杀­阴­世师。”李仲文脸上露出一丝兴奋,过了今日,或许这关中就是自己的了。

“出击!”刘炅一声大喝,就听见背后鼓声震天,喊杀声不绝,十万大军呼啸而过,一起朝­阴­世师的中军扑了过去。大地都颤抖起来,一股杀气直卷云霄。

李仲文立在战车之上,面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不由的哈哈大笑起来。忽然大笑声皆然而止,李仲文低着脑袋看着胸口露出一截剑尖,不可置信的转过头望去,却见刘炅那一脸的得意之­色­。指着刘炅吞吐道:“你,你……?”

“哼哼,就凭你也居然敢称王称帝,实话告诉你,我刘炅早就在数月之前,就奉­阴­将军之命,打入尔等内部,伺机让你们联合起来,然后好让­阴­将军一网打尽。”刘炅哈哈大笑道:“你死之后,我就是真正的朝廷命官了。哈哈!”说着,抽出宝剑,随手一斩,顿时将李仲文的脑袋斩了下来。在他的身后,一群亲兵大喝道:“李仲文已死,降者不杀。降者不杀。”

秋风下长安第三十四回六花阵(二)

犹如晴天霹雳一般,震动了整个战场。李仲文死了,拥有数十万大军的李仲文居然死了。不光是汉皇麾下的将士士卒,就是­阴­世师手下的将校也被这个消息给震惊了。原来敌军之中,真的有内应,而这个内应不是别人,正是号称李仲文亲信中的亲信刘炅。战场之上,瞬间沉静下来。好半响,忽然一声大吼声传了过来。

“誓杀刘炅。”

声震如雷,数十万人之间,就见一个银白­色­的身影在乱军中左冲右突,朝刘炅杀了过来,而一些尚对李仲文忠心的属下,也瞬间反应过来,纷纷朝刘炅杀了过来,整个战场忽然又爆发出巨大的杀机来,瞬间又乱了起来,这是真正的乱了。因为谁也不知道,自己的周围到底是属于何方势力,到底是友还是敌,只要能保住­性­命即可。

望着混乱的战场,­阴­世师面容上并没有丝毫的喜­色­,李仲文虽然是死了,关中应该已经算平定下来了,但是他的不安却更浓了,双眼中露出一丝焦虑来。这是乱军,这是战场,在混乱的战场之中,彼此包含着彼此,已经没有什么成建制的士兵,就是大兴骁果都在趁机扩大着战果,这些战功并不是你俘虏了多少人,而是指你杀了多少人。这下好了,叛贼的首领已死了,麾下的大将已经不能聚集手下的兵马,正是混乱之中,这个时候,正是捞取功劳的最佳时刻,这些骁果们岂会放掉这个好机会。就算骁果大将已经发布了降者不杀的命令后,乱军之中,仍然有人在厮杀这,带动着整个战场还是在不断的厮杀着。这下连­阴­世师也无可奈何了,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只能希望这个时候,掩藏在暗处的敌人还没有到达。

只可惜的是,李靖不是李仲文这个自大的家伙,也同样不是­阴­世师。上天注定着,这运气不是在­阴­世师那边。

很快,战场的东南角就传来一阵阵战鼓声,鼓声响彻云霄,震动了整个大阵,­阴­世师面­色­苍白,正在厮杀的向善志疲惫不堪的面容上露出一丝笑容。不管是何人,这个时候出现的必然不会是­阴­世师的骁果大军。只要不是大兴骁果,自己和自己的麾下就有一线生机。一想到这里,赶紧领着自己的数百麾下士卒朝北杀了过去,他可是想的清清楚楚,若是率领这些残兵败卒前往与对方会和,弄不好还会冲击对方方阵,造成对方的混乱,到时候,不但不能救出自己,还会拖累对方,只有往北,不但能调动­阴­世师的大军,使他不能调集有生力量来应付来兵,还能寻找敌人的薄弱地带进行突围。

“李靖!”­阴­世师骑在战马之上,望着东南方向出现的军队,大纛之上,一个斗大的“李”字闪耀眼球,大纛之下,一个身着金甲的将军,长须飘舞,手执长槊,不是当初在自己府上见到的李靖又是何人。

“快,挥舞大纛,聚集人马,敌袭。”­阴­世师咬牙切齿的怒吼道。他也没有想到李靖对战场的把握居然如此的厉害,在这种己方要胜还未胜,而对方首领已死,但是军队未丧尽的时候,突然出现,显然是打着做渔翁的心思来的。

“李靖,今日我就看看你这个连杨素都夸赞的军事奇才到底有什么手段。”­阴­世师面­色­狰狞,他要击败李靖,这个叛贼。

“骑兵,给我拦住李靖。”­阴­世师命人挥动大纛,指挥骑兵进攻,一来李靖手下大多是步兵,二来,如今在­阴­世师的麾下,仅有骑兵乃是完整的建制,正好用来抵御李靖,好留下更多的时间收拢骁果士卒。

随着­阴­世师命令的下达,就见­阴­弘智领着三千铁骑席卷而出,就李靖杀了过去。一片黑­色­的烟云席卷长空,震动大地,手中长刀寒光闪闪,一片又一片,如同刀山一样,朝李靖中军扑了过去。

“大将军。”卢照英见状,豹眼中闪烁着一丝兴奋之­色­,坐下的战马也好像被战场的杀气所感染,兴奋的嘶鸣了起来。

“不要着急。六花曲阵。”李靖双眼中­精­光闪闪,不停的大量着四周的局势,和战场上的局面,又朝北方眺望了几眼,方命令中军挥动大纛。只见中军成圆,其他的六军四个倾斜排列为二层,每二个倾斜小阵之间排一横直小阵。几辆简陋的战车摆放在前,是用来阻挡骑兵冲阵所用。这李靖的六花阵本就是仿诸葛孔明的八卦阵所得,其中隅落钩联,曲折相对,无不参综古法,步骑与车,三者相兼而用,似车曰驻队,步曰战锋,居前为正,骑曰战队,又曰跳荡,居后为奇,遂名六花七军阵。总不若后之五形分变为妙,故随其地势,去其中营,而变为曲、直、方、圆、锐五图,而名之曰六花曲阵、六花直阵、六花方阵、六花圆阵、六花锐也。若遇险阻,仍用七军,向背得法,作偃月营。行军布阵,存乎一心也!李靖终于有机会实现自己的军事才能,一出手就是看家本领,布下六花阵。

那­阴­弘智虽然也是将门之后,又哪里能知道这六花阵的厉害,一见李靖在之前摆下了几辆战车,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这车兵虽然厉害,但是也不知道多少年前,就已经不用了。现在在陆地上,已经是骑兵的天下,几辆战车又能做什么作用,只要绕过它,这些战车笨重无比,又如何能阻挡这冲锋的战马,当下不假思索的绕开战车,闯入大阵之中,身后的数千铁骑也紧随其后,没入大阵之中。

可怜的­阴­弘智虽然熟读兵书,但是却不知道这世上没有落后的兵种,只有落后的统帅。战车是在许多年前就弃之不用了。这战车笨重,失去速度是一个方面,更重要的是,战车不是每个将领都能灵活的运用它,当年的韩信就能使用他,使用了两千辆战车,硬是击败了项羽麾下大将的,如今的李靖同样是一个能熟练使用战车之人。

秋风下长安第三十四回六花阵(三)

事实证明,虽然战车这种古老的战阵已经因为它的笨重等弱点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但是在一定的时候,它会发挥不同凡响的作用。尤其是在特定的空间,配合特定的战术范围内,它的作用远在其他的兵种之上。

­阴­弘智领着数千铁骑在大军之中横冲直闯,却见无一合之敌,心中更是得意无比,暗思道:“这李靖也不过是如此而已,见面不如闻名,父亲还是太看的起他了,如今我大军在他的大阵之中横冲直闯,却不见有任何的拦截,此人也不过如此。看来我今日就能立下大功了。日后我也可以扬名大兴城内。”

只可惜的是,他并没有注意到,在他的身后,战车隆隆而起,紧随铁骑之后,冲撞了起来。若是平日,这种笨重的战车恐怕早就被这些铁骑甩的远远的了,但是现在这是在哪里,这是大军之中,六花阵中曲阵已经不断的消弱这铁骑的速度,而对紧随其后的战车,却是让开道路,让其安然行驶,不到片刻,就听见惨叫声连连,数千大军,在这万余的步卒之中,不过是卷起的浪花,不过片刻之间,就消失在其中。

“李靖,看我来擒你。”尚沉浸在得意之中的­阴­弘智哪里知道背后的事情,一见大阵之中,李靖骑着战马立在中间的圆阵之中,相隔不过数十步的距离,脸上得意之­色­更浓了。手中的长槊径自朝眼前的士卒削了过去。

“砰!”只听的一阵金铁交鸣之声,一股巨大的力量撞了过来,撞的­阴­弘智虎口一痛,手中的长槊差点飞到半空。顿时面­色­一阵大变,抬头望了过去,却见对面有一豹眼黑腮的年轻将军,正龇牙咧嘴,骑在马上,轻蔑的扫了自己一眼。

“你是什么人?”­阴­弘智忽然面­色­一变,因为他已经察觉到自己的身后,所剩不过数十骑而已,周围尽是对方士卒,显然自己的数千铁骑已经被对方歼灭。

“看的相貌倒是和那­阴­明空有点相似,你也是­阴­氏族人?”卢照英哈哈大笑道:“李将军用兵果真不凡,数千铁骑不过片刻就被歼灭的­干­­干­净净,真是厉害。嘿嘿,­阴­家小子,看在你妹妹是我大兄未来小妾的份上,你若是投降,本将军可饶你不死。”

“­阴­氏族人,岂能跪着生,看我大槊。”­阴­弘智面­色­羞的通红,那­阴­明月乃是他的亲妹妹,­阴­氏族中之宝,岂能允许他人羞辱的。霎时间,胯下战马一阵嘶鸣,四蹄朝天,飞奔而起,手中的长槊寒光闪闪,就朝卢照英刺了过来。

“雕虫小技,也居然在本公子面前放肆。”卢照英见状,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手中的长槊狠狠的砸了下去。虽然他的武艺不如卢照辞,但也是生有异相,力大无穷,哪里是­阴­弘智可以比拟的。一阵巨响之后,那­阴­弘智就能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沿着手臂,直入体内,那胸口仿佛是被巨锤敲过的一样,一阵剧痛,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接着就感觉一阵虚弱传入四肢,连手中的大槊都抓不住,跌落在地。

“小子,过来吧!”卢照英见状哈哈大笑,蒲扇大的手掌抓住系盔甲的丝绦,顺手将­阴­弘智抓了过来,放在马鞍之上,拍马向大纛奔了过去。

“李将军,末将擒获敌军主将一名。”卢照英黑脸发红,哈哈大笑,抓住­阴­弘智,顺手将他丢在地上。

“不错,着记档。”李靖点了点头,面­色­冷峻,却是朝远处望了一眼,又说道:“卢将军,本将军要变阵了,你当前锋。”

“是。”对李靖用兵,卢照英已经心服口服了,见状哪里还敢放肆,赶紧回到阵前,准备听候李靖差遣。

“大纛传令,六花阵之锥形阵。”李靖淡淡的说道。但是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万余将士纷纷动了起来,一声声大吼之声传了过来,就见整个大军如同一个锥子一样,瞬间形成,朝­阴­世师的主战场刺了过去,为首的一员大将,身披黑­色­麒麟甲,足下半点狮璁兽,手执混元霹雳槊,生的豹眼黑腮,如同猛张飞转世,只见他豹眼圆睁,仰天大吼,径自朝­阴­世师的中军大旗杀了过去。

“大帅,三千铁骑被困!请大帅发兵救援!”

“大帅,少将军失手被擒,三千铁骑全军覆没!”

“大帅,李靖大军杀来。”

那­阴­世师还正在收集麾下大军,原以为自己的三千铁骑虽然不能击败李靖的万余兵马,但是若是阻拦一段时间,让自己从容收拾战场还是绰绰有余的,没有想到半个时辰未到,就听了三个败报连续传来,连一点准备时间都没有给他。

“怎么这么快?”­阴­世师面­色­大变,望着前方,果见前方有一支大军杀了过来,其形如锥,其势如虹。隔的老远,就见对面大纛飞舞,大纛之下,一个身着金甲的将军立在马上,雄姿英发。

“李靖!”­阴­世师面­色­苍白,他后悔了。三千铁骑是什么样的力量,他是知道的。没想到对方不过万余步卒,居然如此短的时间将其全军覆没,足见此人的用兵才能是何等的强悍。若是此人为自己所用,就算关中有再多的盗贼,他­阴­世师也不放在眼中。只可惜的是,自己却放跑了此人。

“全军听令,给我进攻。”­阴­世师抽出宝剑,指着前方怒喝道:“我们人多,每个人吐一口吐沫,就能将对方消灭掉。刘炅,带领你的人马为先锋,给我冲!”这个时候,能拖住对方一刻就是最好的了。­阴­世师相信只要自己的骁果大军整顿完毕,他李靖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凭借万余大军阻挡自己的五万有余的骁果大军。至于刘炅这个内­奸­,­阴­世师并没有将他放在心上,这种人物,他­阴­世师是要多少有多少,何惜一个刘炅。只要杀了李靖,灭了眼前的万余步卒,关中就能平定,他­阴­世师也足可以升官加爵了。

秋风下长安第三十五回李靖vs­阴­世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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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炅哪里知道这些,此人不过是个游侠儿出身,生­性­贪婪,他与那李仲文这些人又有些不同,李仲文这些人虽然也是游侠儿出身,但是打仗打的久了,自然有了一些本能的反应,但是刘炅却是不一样。他是一个十足的小人,哪里知道这些,此刻的他正在领着麾下的万余大军镇压着昔日的同胞手足,忽听的军令,令其阻止李靖。

李靖是何人。他自然是不知道的,为什么要阻止李靖,他也是知道一点。又听说李靖不过万余人,刘炅他就高兴了,他还以为­阴­世师这是给他送来功劳,当下不敢怠慢,赶紧聚集了麾下的大军,还有一些已经投降了刘炅的义军残兵败将,也有近两万人,一鼓作气的朝李靖中军杀了过去。

位于锥尖部位的卢照英见对方黑压压的杀了过来,为首一人,生的尖嘴猴腮,手上执着一柄大刀,面容凶恶,当头就朝自己砍了过来。心中一惊,面­色­一变,还以为对方也是一个厉害角­色­,手中的长槊赶紧挡了起来。

一阵金铁交鸣之声响过,那刘炅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反震过来,差点从马上跌了下来。而卢照辞却在马上岿然不动。

“哈哈,我还以为是什么厉害角­色­,不过如此而已。”卢照英哈哈大笑,手中的长槊再次顺手斩了下来,锋利的坚刃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仿佛是死神手中的镰刀一样,从空而下,如同砍瓜切菜一般,那刘炅连一丝防御力量都没有,就被斩成了两半,连哼都没有哼的一声,尸体跌落马下,被践踏的粉碎。

战车铁骑碾过,一路之上,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卢照英骑着战马立在战车中间,引导着战车不断的冲击着对面的隋军,战车车轴两边都绑有锋利的刀刃,厚重无比,凡是被这锋刃扫过,无不被斩成了两半而亡,而在战车中的弓弩手不停的向前­射­着弩箭,不断的收割着敌人的­性­命。

其实在卢照英一招斩了刘炅的时候,这支由义军组成的大军就已经面临着崩溃的边缘了。义军不同于正规军,在其首脑死亡之后,是很难及时的形成临时首领,自然不能有效的指挥大军,从而被敌人分割包围,各个歼灭。更何况,这些步卒面临的是厚重而有锋利的战车以及杀的浑身是血的卢照英,早就被吓的腿脚都哆嗦起来,哪里能有效的抵御大军的行进。

不过,这些残兵败将也不是什么作用都没有起到,对于­阴­世师来说,这些人已经起到了足够的作用,虽然没有歼灭敌人,但是也为自己收集麾下兵马获得一定的时间,待到李靖驱赶完这些残兵败将的时候,­阴­世师已经将麾下的大军收拢完毕,这些刚刚经过一场杀戮,还有五万大军的大兴骁果,双眼发红,周身杀气冲天,正冷冷的望着迎面而来的李靖大军。

李靖望着对面的大军,眉头轻轻的皱了皱,但是却没有其他的反应。虽然双方的力量相差悬殊,但是李靖并没有放在心上,他不是对麾下士卒放心,而是对自己的六花阵放心。当下中军大纛连连挥舞,原本缓缓前进的大军顿时停了下来,又组成了一个六边形的大阵,若是在空中,就会发现,这座大阵甚是奇怪,前面的三座大阵,如同一个尖刀一样,直Сhā敌人的心脏,大阵之中,又有七个小阵,却是大阵中包含着小阵,大营中包含着小营,相互支撑,又相互独立。随时可以使用任何一个方阵进行进攻,随时可以使任何一面进行防御。相互勾连。

“李靖,你也食朝廷俸禄之人,为何要卖身从贼,你若是此刻投降,本将军上书朝廷,既往不咎,让你单独掌一军。你看如何?”­阴­世师眉头紧皱,虽然对面不过万余大军,但是在­阴­世师眼中,却仿佛是一座高山一样,压的心头难受异常。这个时候,他就是傻子也能看的出来,对面的李靖已经布下了阵势,等候自己前去破阵。可是那­阴­世师也是熟读兵书之人,到了此刻,他还是没有看出面前的大阵到底是何名。

“杨广无道,大都督尊王室,诛­奸­邪,又如何是反贼。­阴­世师,你为虎作伥,又有何资格说我。”李靖面­色­冷峻,冷冷的说道:“今日我就在此,你能破阵否?”

“必胜,必胜!”一边的卢照英闻言,不由的举起手中的长槊大声喝了起来,在他的身后,万余将士也纷纷喊了起来,这些西域胡人身形高大,声音洪亮,一时间震动原野,整个战场之上都是“必胜”之声。骁果大军气势为之一夺,­阴­世师面­色­­阴­冷。

“大将军,如今该如何是好?”韦思仁轻轻的说道:“大将军,如今我军已经剿灭了李仲文,对面得的李靖不过万余大军,我军只要坐镇周至,将对方挡在京师之外,使的对方­阴­谋不成,就是大功一件。”

“你的意思就是现在退兵?”­阴­世师面­色­一动,仅仅的盯住韦思仁,双眼中杀机隐隐而现,显然若是韦思仁再说下去,或许­性­命都难保。

“不敢,不敢。”韦思仁面­色­一变,他是被李靖所慑服,不过万余大军,居然连续击溃己方两道防线,直取中军,前后连一个时辰都没有用到,足见此人的不凡,如今对方又摆下了这么一个奇怪的阵势,面对自己的数万­精­锐而面不改­色­,显然是有了足够的把握能击败己方,这个时候不退,更待何时,一旦己方数万骁果被击溃,从此关中无可用之兵,大兴京师丢失也不过是时间问题。韦思言是在不敢想象,大兴丢失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了。

“韦将军,你知道李仲文的溃兵有多少吗?我告诉你,还有数万之众,这些都是百战老兵,­精­锐之士,这个时候退回大兴,是能保证好这数万­精­锐,但是也给李靖足够时间,让他从容收拾这些溃兵,依照他的能耐,不过半个月,麾下就能拥有数万,甚至十数万大军,到时候,关中再也无一人是他的对手,若是不趁机在他实力稍弱的时候击杀此人,从此关中再也不在你我掌握之中了。”­阴­世师叹了口气道。

秋风下长安第三十五回李靖vs­阴­世师(二)

­阴­世师不是不想退兵,只是他知道这个时候一旦退兵,自己再也没有翻盘的可能了。如今正是在乱军之中,己方兵多将广,对方兵力较少,自己尚有几分胜算的时候,与李靖决战,这样才有可能击败李靖这个军事奇才。

“摇动大纛,传令全军,给我进攻。”­阴­世师面­色­­阴­狠,没有想到自己的一番谋划,快要成功的时候,居然被一个李靖所破坏,他哪里能忍受的了。想那李靖虽然与自己年龄相差不大,但是到如今也不过是一个郡丞而已,若非自己提拔,还是一个犯官呢?这下可好,居然与自己对阵疆场。若是早知道如此,当日就应该将其斩首,否则哪里还有今日之事。

“这个时候才知道反击,已经迟了。”李靖面容刚毅,望着迎面而来的数万骁果,不见有半点紧张之­色­。战争打到如今的模样,胜利已经不是­阴­世师能阻止的了。他让卢照辞入关中,扶持李仲文的时候,他就已经输掉了这场战争。这就是战略和战术的区别。也许­阴­世师可以赢的一两场战争,但是却改变不了大局。

迎面而来的骁果,很快就冲到大阵之前,很快就撞击在大阵之上,卢照英立在锥尖之上,手中的长槊不断的挥舞着,收割着一个又一个的­性­命,在他的身边,尚有数千个西域胡人,手执狼牙­棒­挥舞左右,每一下都能砸死一个骁果来。

“转!”在中军看的清清楚楚的李靖,轻轻的喝道。就见大纛飞舞。整个大阵瞬间就转动起来,仿佛花瓣连开,露出一道道缝隙来,原本成锥尖模样的锥形阵如今已经变成了圆形阵,一边抵挡着外部的进攻,却又通过一些细小的缝隙,放出一批又一批的敌人进入阵中,不断的化绝对劣势为绝对优势,不断的歼灭敌人的有生力量。万余大军好像是张开血盆大口的恶魔一样,不断的吞噬着这些大兴骁果,不断的减少着对方的力量。

李靖面容冷峻,­阴­世师面­色­铁青,他也没有想到李靖居然如此的厉害,凭借这一个不知名的阵法居然撼动了自己的数万大军。这数万大军遍布战场的每个角落,将李靖的万余大军围在中间,却丝毫不能耐他如何,好像是海中的礁石一样,任你风吹浪打,我自岿然不动,还要将你撞的头破血流。这个时候的他,已经不知道第几次挥动身后的大纛了,一次又一次的指挥麾下的士卒对李靖发起冲锋。

身后的韦氏兄弟早就已经吓的面­色­苍白,韦思仁望了韦思齐一眼,却见他面­色­苍白,露出惊慌之­色­来。这个李靖简直是太厉害了。更为重要的是眼前的­阴­世师好像已经疯了。这前前后后,已经出动了两万大军了。战争已经从上午打到下午了。不同于李靖大军,李靖大军是晌午才出现的,那是以逸待劳,而这些大兴骁果却不同,到现在还没有吃上什么东西呢。就算是整个大隋的­精­锐,但是这种巨大的体力消耗,就是再怎么厉害的军队也有无力的时候。万一这个时候,从旁边冲出一只大军来,恐怕自己都有可能被陷进去。

“战场之上,最重要的就是要懂得取舍。这个­阴­世师就是不懂得取舍。”李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阴­世师不过是他成名的踏脚石而已,如此人物,在李靖的生命之中,仅仅是一朵浪花。李靖相信,在他日后的军事生涯中,­阴­世师也不过昙花一现。这种人物,根本不值得李靖去记忆。

“关中,大局已定。”李靖命人再次挥动中军大纛,就见大阵再次变动,却是变成了六花阵中的锐阵,乃是由六个三角形组成的中空六角阵,乃是进攻的最佳最佳阵型,以歼灭四方之敌。随着大阵的运转,双方兵力再次纠结在一起。喊杀声惊天动地,杀气席卷云霄。一方面乃是西域胡人组成,身强力壮,又是以逸待劳,以大阵相连,战斗力成倍增加,一方面人多势众,装备­精­良,乃是大兴­精­锐,双方纠缠在一起,势均力敌,杀的不分秋­色­。双方厮杀了一个时辰左右,仍然不见胜负,只是李靖面­色­冷峻,面上并无任何担心模样,而­阴­世师却是双眼血红,他是已经输不起了,输了之后不但关中不保,关键是自己的身家­性­命也会落入他人之手。想自己挖了李渊的祖坟,毁了他的家庙,一旦大兴被李渊攻破,­阴­氏数百口人命将免不了挨上一刀了。男的自然是在菜市口斩首示众,女的却会被分到功臣之家为奴为婢。一想到,自己的娇妻美妾,那美丽多姿的女儿成为他人的奴婢,为他人所ling辱,­阴­世师已经沉不住气了。

“众军听令,随我进攻。”­阴­世师再也忍受不住了,他要以自己的勇武来激动士气,一举击垮李靖的防线。在他身后还有五千­精­锐部队,这是他的亲兵,乃是大兴守军中的­精­锐,一向是作为最后预备队来使用的。打了这么多年的仗,­阴­世师已经很少动用这支队伍了。但是今日为了自己的家人,终于要动用他们了。

“三郎,如今该如何是好?这家伙好像是疯了,打仗是这么打的吗?”韦思齐悄悄的望着­阴­世师一眼,脸上露出一丝不安来。

“二兄,保住­性­命最好。关键时刻,我们就领着亲兵跑。”韦思仁皱着眉头道:“­阴­世师要输了,你没看见那卢照辞还没有出现吗?弄不好,他不知道躲在哪里呢?正等着在关键的时候,给我们来上这么一招。哼哼,我们韦氏也是京师高门,就算李渊攻下了大兴,我们韦氏还是韦氏。看看那卢照辞捉了大兄,却又将他了回来就知道了,毕竟不是我们挖了李渊的祖坟。”

“不错,三郎说的极是。”韦思齐点了点头,道:“如此又成全了卢照辞和李靖二人了。真是不甘啊!”

“轰隆隆!”大地传来一阵阵颤抖之声,天边仿佛是在打雷一般,远处天空之中,弥漫一股黑烟,黑烟飞快的朝战场席卷而来。

“骑兵!卢照辞!”韦思齐和韦思仁兄弟二人相互望了一眼,面­色­吓的苍白,当下哪里还敢停留,赶紧扯过马头,领着属下,飞奔而走,狼狈不堪。

秋风下长安第三十六回房玄龄

­阴­世师败了,堂堂的左翊卫大将军,率领六万大兴骁果,对阵李靖万余大军,居然被对方杀的狼狈逃窜。待到咸阳的时候,只有五千残兵。这其中虽然有卢照辞率领的八千­精­锐骑兵在其中起了关键的作用。但是李靖硬是以万余大军正面迎战六万骁果,不但立于不败之地,反而将其打的七零八落,足可以证明李靖的军事才能。一时间,李靖之名响彻关中。而自­阴­世师失败之后,领着残兵弃守咸阳,回转大兴城。卢照辞乘机收拢李仲文残兵,以及战场上的俘虏,得兵八万人,一时间,关中无人能敌,当下与李靖分兵,自领五万大军进攻大兴,而李靖却领着三万大军横扫关中,不过半个月的时间,整个关中除掉大兴和潼关外,皆传檄而定。而此刻卢照辞麾下大军已经膨胀到十万众,其实力还远在河东城下的李渊本部之上。十万大军将大兴围的飞鸟不进,一时间,大兴城中百姓为之不安,天下为之震动。

“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进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渭桥之上,渭水缓缓流过。卢照辞立在其上,望着远方。在他的身边,李秀宁一身鹅黄|­色­衣裳,随风飘舞,婀娜多姿,如同天上的仙女一般。

如今大军云集大兴城下,而军中之事大多有李靖做主。卢照辞这个主帅和李秀宁这位李阀公主也变的轻松无比,这日下起了蒙蒙细雨,秋风渐起,细雨中带来了一丝寒意。卢照辞却青衣蓑衣,朝渭桥而来,李秀宁紧随其后。虽然两人在一起战斗了数月之久,但是李秀宁仍然是玉容冰冷,好似万年寒冰一样,往日的巾帼英雄,此刻跟是显的清丽脱俗,周身没有一点兵火杀气。

“好诗,好诗,就是季节不对。”忽然一边传来一阵鼓掌之声,卢照辞与李秀宁二人转首望去,却见渭桥北岸不知道何时来了一骑,青衣长衫,面容清瘦,三缕长须垂垂而下,随风飘舞,一副儒雅之­色­,眉心之间,隐有一丝正气,显然是一位饱儒之士。双目之中,深邃如潭,显然是一个智慧之人。

“先生大德,在下佩服。”卢照辞双眼一亮,拱手道。

“乔打扰贤伉俪了。”中年儒生扫了卢照辞二人一眼,却见男的英俊潇洒,眉宇之间英姿勃发,女的貌美如花,眉宇之间更是难得有一丝英气,却是郎才女貌,不由的脱口而出。

卢照辞面­色­一动,赶紧拱手道:“不敢,不敢。这位是在下世妹。”忽然听见身边传来一阵冷哼之声,卢照辞望了过去,却见李秀宁芙蓉之上,隐隐露出一丝粉红来,却是害羞所至。但是转瞬间,眉宇之间又显出一丝薄怒来,心中一阵苦笑。这家伙与我们也不相识,如何能辨别你我二人的身份。

“哦,乔冒昧了。”来者摸了摸胡须,嘴角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

“哈哈,先生要去大兴?”卢照辞摇了摇头,淡笑道:“如今大兴已经成为战场,城门紧闭恐怕先生是进不去了。”

“哈哈,虽然是战场,不过旬日之内就能解决战斗,玄龄决定先去终南山暂避些时日。”那中年文士解释道。

“哦,先生怎么知道这场战争旬日之内能解决。”一边的李秀宁忽然问道:“听说那卢照辞麾下有兵马十数万,本身又­奸­诈如狐,手下又有李靖、卢照英、丘氏兄弟能大将猛将,城内的­阴­世师胆气已丧,若是要强攻的话,不过两三日的功夫就成了,为何还要花费旬日的时间?”

一边的卢照辞听李秀宁说自己狡诈如狐,脸上更是露出一丝苦笑。

“哈哈,因为这是大兴,大隋的京师所在。”那中年文士翻身下马,哈哈大笑道:“卢将军就是本事再大,也得要旬日之内才能进攻大兴。卢将军,不知道玄龄所言可否正确?”

“哦,先生如何知道照辞?”卢照辞面­色­一变,虽然感觉此人不凡,但是没有想到此人眼光居然如此的厉害。

“玄龄?可是临淄房玄龄否?”卢照辞猛的想起对方自称是“玄龄”,心中一动,在隋朝末年,别字玄龄的人,恐怕只有那位号称“房谋杜断”,太宗朝,柄国二十年之久的房玄龄了。当下赶紧拱手问道。

“不敢,不敢,正是玄龄。”房玄龄脸­色­一动,拱手道:“房玄龄见过大将军,见过三小姐。”

“你也知道我?”李秀宁秀眉一动,望着房玄龄问道。

“如此风采者,我大隋只有三娘子当面了。”房玄龄拱手道。

“先生既然要入大兴,不若现在我军大营中休息几日,也好让在下每日恭听教诲。”卢照辞如今虽然见过不少有名的人物,但是真正让他敬仰的也只有李靖和眼前的房玄龄二人。此公对李世民忠心耿耿,不求备取人,也不问贵贱,随材授任;恪守职责,不自居功。十足的贤相。

“这个?”房玄龄面­色­一动,轻轻的扫了一眼卢照辞和李秀宁二人,思索了片刻,方拱手道:“既然如此,就有劳将军了。”

“你刚才说大兴要旬日之内才能攻下来,是何道理?莫非其中有什么缘故不成?那卢总管出工不出力不成?”三人骑在马上,朝大营而去。马背之上,李秀宁忽然问道。

房玄龄扫了卢照辞一眼,却见他面无神­色­,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知道对方也不在意,当下点了点头,道:“卢将军不是不想攻下这大兴城,乔可是听说过,大将军若是平定关中,即可封为国公之位,若是攻下大兴可开衙建府,部署官吏。”

“我父亲是如此说过。”李秀宁点了点头。

“大都督生­性­仁慈,对属下也是推心置腹,大将军若是攻下大兴,这些封赏自然能实现的。”房玄龄斟酌片刻,方说道:“但是大隋的京师非人主者不能克之,所以大将军要等候大都督南下,才能攻下大兴。”

秋风下长安第三十七回李渊到来

一边的卢照辞闻言点了点头,心中直赞叹着房玄龄果真是不同反响,生就一双慧眼,不愧是房谋杜断式的人物,一眼就能看出自己的忌讳来。按照卢照辞手下的兵力,和李靖的军事才能,凭借十数万人马,攻下大兴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但是偏偏没有进攻,不是他不想这开衙建府的权力,而是他不能拥有这样的权力。自己才多大,就拥有开衙建府的权力,如同今日得李渊一样,设置官吏。如今只是占领关中,关中之外尚有许多的军阀割据势力,这个时候就位极人臣,日后再立下功劳又如何封赏呢?卢照辞不是李阀内部人物,他紧紧只是一个外军将领,这外军将军,做到上柱国大将军,位封国公之位,或者是郡王之位已经算是顶着天了,再封的话,除非也如同李渊一样,举兵造反了。更是与房玄龄所说的那样,大兴是隋朝的都城,非人主不能攻之。非人主不能取之。

“玄龄兄,你足智多谋,我军中尚有关中道记室参军一职尚是空缺,不知道玄龄兄可否屈就。”中军大帐内,卢照辞望着房玄龄问道:“待大都督入关中后,我再向大都督推荐玄龄兄。不知道可否?”

房玄龄神­色­一动,想了想,方说道:“既然如此,就多谢大将军了。”面­色­淡淡,无悲无喜,不见有任何的异样。

卢照辞看的分明,心中微微一叹息,这房玄龄与自己不同,他是一个纯粹的文人,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这些人学的是屠龙之术,在乱世之中,渴望的是投效一方诸侯,以获得施展自己才华的舞台。他卢照辞虽然是关中道行军总管,主掌关中之事,但是前面还有李阀二字。就算他此刻的官位在李阀之中,仅次于李渊,与李建成、李世民相同,但是仍然是对方的属下,并没有机会让房玄龄施展自己的才华。这个关中道记室参军对于他来说不过是李阀宦途的开始而已。

也罢!能用久,就用多久了。日后再做道理,当下赶紧让房玄龄辅佐李靖,处理军中之事。这位贞观宰相就是不凡,处理事情来是井井有条,每次军中有奏表,交给房玄龄,都是驻马立成,文约理赡,初无稿草。让众人赞叹不已。而卢照辞在闲暇之时,也经常与房玄龄讨论当今局势,双方或是争论,或是相互探讨,不过五六日,两人却是仿佛是认识了许久一样,相互为知己。卢照辞从房玄龄那里得到纯正的儒家理论,而房玄龄也不时的为卢照辞先进的理念所折服。却是各有所得。

这日,两人正在大帐中对弈,忽然大帐外马蹄飞扬,卢照辞皱了皱眉头,此刻在中军大帐之外,何人居然敢在此纵马。当下正待喝止。忽然大帐掀开,就听见一个稚­嫩­的声音传了过来。

“兄长!”

“智云!”卢照辞面­色­一愣,转首望了过去,果见大帐处站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来,面­色­稚­嫩­,阳光照耀下,隐隐可见嘴角的一丝绒毛。只是面­色­有一丝黝黑,有风尘之­色­,显然是经过长途跋涉而来。

“智云见过兄长。”李智云双目微红,上前拱手道。若非卢照辞,他早就命丧黄泉了,若非卢照辞献了霍邑,他也许只是李阀一个普普通通的庶子而已,不被自己父亲重视,为自己的兄弟所瞧不起。

“不错,壮实了不少。”卢照辞站起身来,拍了拍李智云的肩膀,满面欣喜的说道。

“嘿嘿!”李智云一听卢照辞的表扬,脸上略显一丝得意之­色­。

“来,我为你介绍一位高贤,你当以先生代之。”卢照辞忽然指着房玄龄,道:“这位就是房玄龄,其才远在为兄之上,你可日夜听其教诲。玄龄兄,这位就是大都督五子。”

“临淄房乔见过五公子。”房玄龄面­色­一变,赶紧站起身来拜道。

“先生不必如此,既然兄长让智云以师礼相待,那先生就是智云的老师了,先生就以五郎呼之就是了。”李智云赶紧回道。

“这?”房玄龄脸­色­一变。不经意中朝卢照辞望了一眼。却见卢照辞早已和李智云说在一起了。

“故意?还是其他?”房玄龄面­色­凝重。

“哦,兄长,父亲大人已经渡过黄河渡口,大概还有两个时辰就会随大军而来。”李智云忽然是想到了什么似的。

“既然如此,我等就去迎接就是了。”卢照辞朝房玄龄望了一眼,道:“玄龄兄,就有劳你了。”房玄龄见状,知道卢照辞必然是有话与李智云分说,更何况这种事情确实是他的分内之事,当下拱了拱手,转身出了大帐。

“智云,你年纪尚幼,不宜过早的涉足朝政,还是以学习为主。这个房玄龄乃是高人,等会大都督前来的时候,你可趁机拜此人为师,你若是得此人,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能保你终身富贵。”卢照辞扫了大帐一眼,盯着李智云说道:“刚才我让你以师礼见之,就是这个道理。”

“兄长如此厉害,我拜兄长为师就是了,为什么还要拜他为师呢?”李智云皱着眉头问道。

“为兄这次功劳太大,日后若是与你接触过多,恐怕对你不利。”卢照辞拍了拍李智云的小脑袋说道:“这些东西,等你长大了,你的老师会告诉你这其中的道理。记住,这个老师你一定不要错过了。”

“嗯,知道,待见过父亲大人时,我就央求耶耶,拜他为师。”李智云虽然不明白这个房玄龄的重要­性­,但是也知道卢照辞这是为他好,赶紧应了下来。

“卢照辞,你又有什么­阴­谋?莫要教坏了我家五郎。”帐外忽然传来一阵娇喝声。大帐内两人面­色­一变。

“姐姐!”李智云双眼一亮,就朝帐外奔了过去。大帐掀起,只见外面正站着一个玉人,不是李秀宁又是何人。

秋风下长安第三十八回定关中(一)

感谢书友汉锦雄风的大赏,狼崽不甚感谢,将努力更新,以答谢诸位。谢谢。

旌旗招展,刀枪并举,杀气直卷云霄,大兴城外,战鼓隆隆而起,声音惊天动地,震动大兴,大兴城墙上,­阴­世师面­色­苍白,不过十数日的时间,当初雄姿英发的­阴­世师,此刻显的苍老无比。在他身边的大兴城内稍微有点身份的人,都在站在城墙上,望着城下的李阀大军,双眼中都露出复杂的神­色­来。当初李渊起兵的时候,兵马不过三万之众,如今却有数十万大军,更是从太原杀到了大兴城下。这大兴虽然城高池深,恐怕也不是这李渊的对手,城陷也不过是迟早的问题。也许过不了多久,大兴城就要换个主人了。

“末将卢照辞拜见大都督!”辕门之下,卢照辞望着对面马上的中年人,俊朗的面容上有一丝矜持,但是从他的双眼中,卢照辞明显的能看出一丝兴奋来。充斥着一丝得意来。

“起来,起来,照辞请起。”李渊哈哈大笑,翻身下马,上前扶起卢照辞,拍着卢照辞的右手说道:“我得关中,照辞功劳甚大,待破大兴后,必不吝赐赏。”

“末将不敢居功,若非大都督英明指导,末将岂会有今日的成就。”卢照辞忍住身上的­鸡­皮疙瘩,毕恭毕敬的说道。这个李渊虽然号称阿婆,­性­格也有些软弱,但是到底是日后的高祖皇帝,还是小心点好。

“好,居功不自傲,好!”李渊大喜,又拍了拍卢照辞的肩膀。

“谢大都督。”卢照辞赶紧让过一边。

“见过父亲大人!”

“见过兄长!”

却是李秀宁和李神通进随后,拜见李渊。

“不错,不愧是李家之后,身上流着我李家的血脉。”李渊点了点头。

“末将李靖拜见大都督。”

“李靖?”李渊复杂的望着眼前的中年人。辕门之下,顿时露出一丝寂静来。这个李靖可是李渊必杀之人,却没有想到在这里出现了。

“父亲大人,李将军以万余大军破­阴­世师数万大军,奠定了关中局势,乃是有功之人,还请父亲饶他­性­命,让他待罪立功,以彰显父亲大人胸怀广阔。”人群之中,李世民拜服在地,恭恭敬敬的说道。

“父亲大人,二郎言之有理,李靖不可杀。”李建成见状,也赶紧出面求情道。

“好吧!既然你二人求情,就饶其­性­命,还在秀宁帐下效命吧!待日后有功之是,再行赏赐。”李渊叹了口气说道。

“谢大都督。”李靖面上无悲无喜,低眉垂目,好像这一切都是在他的预料之中一样。却没有看见李建成和李世民二人那闪烁的目光。

“关中道记室参军房玄龄见过大都督。”站在李靖之后的乃是房玄龄。

“房玄龄?”李渊眉头一动,惊讶的望着房玄龄,道:“历城房氏?那房彦谦是你何人?”

“回大都督,正是家父。”房玄龄恭敬的回道。

“难怪,难怪。”李渊点了点头,道:“尔父清正廉洁,当初与我在辽东之时有一面之缘,今日能碰见故人之子,也算是喜事一件。”

“父亲大人,孩儿刚才拜了房先生为师了。”李智云忽然从人群中冒头来,跑上前去拉着李渊的右手说道。

“哼,你这小家伙,不随大军行动,不听军令,该当何罪。”李渊脸­色­微怒说道。只是任何人都能看的出来,这李渊不过是顺口说说而已,并没有真的生气。

“孩儿想念姐姐,故此先行前来了。还请父亲大人恕罪。”李智云仰着小脑袋说道。这些日子,李智云­性­格变了不少,加上年纪幼小,与李渊也亲近了不少。

“哼!回来再罚你。”李渊宠溺的看了一眼李智云,又看了一眼房玄龄,暗自点了点头,道:“玄龄,我与你父亲在一起的时候,他可是没少提起你啊!说你博览群书,工书善文,十八岁的时候就是本州举进士了,十分难得了,不知道你若是不嫌弃五郎愚笨,就担任他的老师吧!”

“遵大都督之命。”房玄龄面露苦­色­,低着脑袋应了下来。他前来投军,可是寻找一个能使自己发挥才能的平台,可不是要做什么老师的。这李智云虽然也是李渊之子,可是是个庶子,日后根本成不了大气候的。这可是与自己的初衷相违背的。但是既然李渊有命,他又不得不从,不但是因为李渊和其父相交,更为重要的是李渊的身份。可以想象,如今李渊定鼎关中,日后必然称帝立国,他的命令就是圣旨,房玄龄如何敢违背。一想到这里,他不由的狠狠的瞪了一眼一边的卢照辞一眼,若不是他出了个鬼主意,那李智云岂会拜他为师。

卢照辞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朝房玄龄拱了拱手,他这样做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是外军将领,日后李渊称帝,他是不好与李智云接触的。而李智云年纪尚幼,如何能在李建成和李世民两位大佬中间立足。若是在霍邑之前,他只不过是一个平凡的庶子而已,但是如今不同,他是后军都督,虽然功劳并没有多少,但是攻下长安后,也能论功行赏,更为重要的是,李渊为了平衡李建成和李世民二人,必然会抬举李智云,扩充其力量,以制衡二人。这样一来,夺嫡之争不可避免的要牵扯到李智云。若是李智云身边没有一个谋士,那是必死无疑。如此一来,这个房玄龄就是最好的人物了。毕竟这房谋杜断不是说说就是的。

“师兄平定关中,世民万分敬佩。”卢照辞正在沉思之时,身边传来一个平和的声音。却是李阀二公子李世民。

“不敢当二公子夸赞。照辞不过是得天之幸而已,有三娘子和李靖相助,才有今日局面。”卢照辞恭敬回道。

“当得,当得。哈哈!”一阵朗笑声传入两人耳中,却见一个俊朗青年走了过来,抓住卢照辞的双手道:“建成还要谢谢大总管当日指点之恩啊!”

“大公子乃是人中龙凤,就算没有照辞指点,也能转危为安,遇难成祥。照辞不敢当大公子如此夸赞。”卢照辞皱了一下眉头,不经意间抽出双手。这大兴还没有攻下,这两位就等不及了。日后这日子可就不好办了。

秋风下长安第三十八回定关中(二)

十月初四,李渊率军驻扎在大兴春明门西北,与卢照辞大军会合,此时大军约有二十万之众。李渊在大营之中,大会诸将。文官以裴寂为首,武将却因卢照辞平定关中,在李渊的命令下,坐了首位。其余的注诸如殷开山、李神通等人分列其后。

“诸位,赖天之功,我等终于到达关中,眼前就是大兴,不知道诸位有何妙策能下大兴?”李渊脸上堆满着笑容。环顾左右,意气风发。

“小卢将军平定关中,战败­阴­世师,不如由小卢将军说说?”大帐之中,响起一阵尖细的声音,刺耳无比,又称卢照辞为小卢,简直是极其侮辱。在李渊帐下众臣之中,也只有资格最老的裴寂才敢如此说来。

卢照辞面皮轻轻抽动,这个家伙还不一般的倚老卖老,但是却又没有办法,别看卢照辞如今功劳甚大,但是若是论信任,却远不如裴寂这个老家伙。当下微微冷笑道:“当披发而战,尽二十万大军之力,一举平定大兴就是了。想必众将也是这个心思。裴大人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不妥,不妥。”裴寂摇了摇头,道:“主上兴仁义之师,不可杀戮过多。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如今这大兴城就在眼前,我军乃是正义之师,二十万大军将大兴团团围住,敌人已经闻风丧胆,只要派人喊话,必然能令他们俯首称臣,不战而屈人之兵。嘿嘿,小卢将军虽然战功赫赫,但是这兵法韬略方面还要好好学习一番啊!”众人闻言面­色­一变,就是李渊也微微动容。这卢照辞乃是李阀大将,位高权重,关中之事几乎是他一人之功,论功劳,他更是众将之首,你裴寂仗着年长,唤其为小卢,已经是有些不尊敬。如今居然又说他不通兵法韬略,那是明显欺负人了。

“裴大人所言甚是。卢某年轻识浅,见识远不在裴老大人之下。”让众人惊讶的是,这卢照辞面上不见有任何的不悦之­色­,平平淡淡,朝裴寂拱了拱手。

“哈哈,既然如此,就依玄真之言,先命人喊话,只诛首恶,不问其他。若是劝降不成,就举兵进攻。”李渊哈哈一笑,又说道:“我军乃是仁义之师,大军如今囤积在此,无事不得出营垒半步,不得侵犯老百姓,违者军法论事。”众将闻言无不遵从。

次日,果见几个士卒飞马至城下,向大隋的刑部尚书见京兆内史卫文升喊话,声称大军到这里是来“尊隋”的,希望城内的人打开城门,敲锣打鼓的欢迎大军进城。

这些话鬼才相信,更何况,大兴城内的隋军不是鬼,自然不理这些人。当然不理李渊的不是卫文升,他已经病了,病的很重,当知道­阴­世师兵败的时候,卫文升的病更加严重,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这个时候的大兴城内能做主的只有左翊卫大将军­阴­世师和京兆郡丞骨仪了,可是这两个人都曾经挖了李渊的祖坟,也就是李渊所说的首恶了,是李渊必定专制的对象,指望这两人开城投降,除非这两个人的脑袋被门给夹坏了一样。当下这两人就打着杨侑的旗号坚决抵御李渊大军。

“哼哼,那裴寂真是一个无能之人,也只有他才会做出这样令人耻笑的事情来。”辕门之下,卢照辞默默的望着远处那高大的城墙,背后忽然传来一阵冷哼声。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来,他自然知道是何人用这种口气与自己说话。

“玄龄兄,小弟向你赔罪了。”卢照辞转身朝来者鞠了一躬。

“哼,毫无诚意。”房玄龄面­色­一变,胡须轻轻抖动,原本充斥着儒雅之气的房玄龄周身爆发出一股猛烈的怒火来。他是要实现自己理想和抱负的,寻找能够让自己充分发挥自己才能的主公的,而不是一个教书匠,尽管这个教书匠的地位还是很高的,弄不好日后还一位亲王的老师。但是若是不出意外的话,这位亲王将会游离在朝廷核心之外的,他要是实现自己的愿望,也不知道要花多少力气。

“玄龄兄,你能保证你能在两虎相争中活下来吗?”卢照辞忽然问道。

“能!”房玄龄斜了卢照辞一眼,瘪着嘴,不屑的说道。他可不是一般的自信。

“不知道玄龄兄看中了哪一位?大的,还是小的?”卢照辞好奇的问道。

“哼,远在山东的时候,我就听说了李阀二公子天资聪颖,心怀大志,礼贤下士,是个不可多得的明主。我房玄龄本是投他而来,却不想被你算计,做了一个教书匠。”房玄龄极度不满的说道:“不要一位我房玄龄不知道你的打算,你与李家五郎交好,而自己又是统兵大将,不好与他交往,又害怕他日后吃亏,所以才将我推给他。哼,这是成就了你的仁义之名,但是却害了我一生,哎,交友不慎啊!”

“哈哈!”卢照辞见状哈哈大笑,道:“敢问玄龄兄,那智云资质如何?”

“哼,龙凤血脉,自然是资质不俗,聪慧无比,乃是玄龄平生所罕见。”房玄龄也不屑撒谎,张口就说了出来。

“这世事变化无常,谁又知道这日后之事如何呢?”卢照辞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若有所指的说道:“就算天意已定,凭借玄龄兄的才具,又有何人可以阻拦呢?”

“卢照辞,你?”房玄龄面­色­一变,指着卢照辞,面上惊讶之­色­更浓了。

“玄龄兄,我怎么了?”卢照辞好像没有看出房玄龄眼中含义一样,面­色­平静,好像刚才自己说了一句极其普通的话来。

“狡狐就是狡狐,和别人就是不一样。”房玄龄双眼中闪烁着一丝紧张,又有一丝兴奋来,吞了口吐沫,道:“你真有把握?”

“夫唯不争,天下莫能与之争。”卢照辞淡淡的说道:“两虎相争,唯有猎人才是胜利者,玄龄兄,你乃是国之士,不如自己创造一个明主来,岂不是人生的一大快事。”

“玄龄记下了。”房玄龄吸了一口气,朝卢照辞拱了拱手,方告辞而去。身后的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神秘之­色­来。

秋风下长安第三十八回定关中(三)

中军大帐内,气氛很是压抑,众将无人敢出声,就是连平日里仗着李渊的宠信,极其嚣张的裴寂也面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来。无他,就是因为到如今,大兴城还没有拿下来,劝降一点作用都没有起到,还有几个喊话的士兵,被­阴­世师以强弩所杀,,闹的李渊是尴尬无比,那裴寂更是感觉众人望向他的目光中充斥着一丝讥讽之­色­。

“我等十月初四入霸上,如今已经是二十九了,我军仍然止步于城下,若非关中诸多粮仓,恐怕我等又要陷入粮草不足的境地了。”李渊扫了众人一眼,最后落在裴寂身上,轻轻的叹了口气,道:“本帅决定,从明日起,众将齐心协力,攻下大兴,先入大兴者,赏黄金千两。”

“末将领命。”众将连忙站起身来,喝道。

“大军分为四部。”李靖又扫了李建成等人一眼,道:“建成掌右军,世民掌左军,智云,你与你姐姐掌后军,我自掌中军,明日合力攻下大兴。”片刻之间,李渊就将自己的麾下二十万大军分为四部分,分别有自己和四个子女分别掌管。

“照辞,智云和秀宁从军日短,这后军就靠你了。”李渊又面带微笑的朝卢照辞说道。

“末将领命。”卢照辞脸上丝毫没有因为李渊将自己的兵权剥夺之后的不快。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这又是李渊的平衡之策。自己的两个儿子太厉害了,短短时日,麾下就聚集了不少人马,这个时候不制衡一番,还要等到何时。大军虽然此刻分为四部分,但是实际上却是分为三部分,李建成和李世民各自领了一军,剩下的一军就是李渊自己了。那李智云不过是个庶子,李秀宁又是女儿身,麾下虽然有不少的人才,但是日后还是归李渊所有。

只是这一点,也只有李渊自己明白,而李建成和李世民却不明白这一切。这两人蠢吗?不,这两兄弟是相当­精­明的,否则李渊也不会采取平衡之策了,但是两人本就陷身在局中,难免有些看不明白。一看李渊居然抬举一个庶子,不由的让他二人有了一些想法,相互望了一眼,都能从彼此的眼光中看出一丝兄弟之情来,但是实际上,个人的想法也只有自己知道。大业快要成功了,该分果实的时候了。到底是何人分的大头,嘿嘿,这点还要看看彼此的实力如何了。

二十多万大军,李建成和李世民掌左右二营,还是三万之众,李渊得了十万之众,坐镇中军,而剩下的八万人马却是交给了李智云和李秀宁二人主掌。倒也分的恰当。那李建成和李世民二人虽然觊觎李智云的麾下兵马,但是却知道这些兵马实际上是李秀宁的关中大军,虽然渴望得到,但是更渴望的是得到李秀宁的支持。

次日,李渊点集兵马,分为四路大军一起进攻大兴城。李渊自领中军,有殷开山、刘宏基等将,进攻春明门,李建成带领军头雷永吉等将领,进攻金光门,李世民领着刘文静、侯君集等将领进攻明德门,而卢照辞、李秀宁、李智云等人却进攻芳林门。在四军之中,担任主攻的自然是中军李渊大军,手下将士如雨,谋士如云,再其次就是李智云麾下将领,不但有李靖这样的名将,而卢照英、丘氏兄弟等猛将在手。只不过这芳林门靠近皇宫内廷掖庭宫,­阴­世师虽然手上兵力不足,但是在芳林门倒是聚集了不少的士兵来防守。

随着李渊的一声令下,大兴城顿时陷入了刀山火海之中,喊杀声惊天动地,大兴城内百姓为之颤抖,纷纷关闭门户,不敢露出头来,大小坊市都是紧闭不出,朱雀大街更是警备森严,只有骁果大军行走其间。

在众多城池之中,大兴城作为隋朝的首都,无疑是最坚固的,而那­阴­世师又曾挖了李渊的祖坟,知道大兴一旦攻破,李靖必定饶恕不了自己,抵抗的最为激烈,双方在城头之上,你争我夺,惨烈无比。

“大兄,孙华刚刚战死了。”卢照英满面黑烟,身上还沾染了不少的血迹。惹的一边的房玄龄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头。

“孙华死了?”卢照辞面上露出一丝惋惜来。孙华是在龙门投靠李渊的,是个义军首领,本领不凡,曾经多次躲过屈突通的进攻,没想到居然在大兴城的攻防中丧生。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道理。”一边的房玄龄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虽然他已经认命,但是不表示他对卢照辞没有意见。

“死的可惜啊!”卢照辞叹了一口气,忽然转首问道:“房兄,你说这场功劳应该属于何人?”房玄龄面­色­一动,望了一边的李秀宁一眼,轻轻的说道:“大将军以为呢?”

“这个我军有房玄龄这样的大才之人,又有李靖这样的军事天才,我认为这个功劳可以落到我们头上来嘛!”卢照辞轻轻的咳了几声。

“你难道就不怕功高震主,木秀于林。更何况这样对五郎也是不利啊!”房玄龄脸上也露出一丝迟疑之­色­来。辅佐一个庶子就是这样的伤脑筋,因为这庶子的前途不是在自己身上,而是在李渊的手中。做到什么程度才能让李渊既满意,又不会提防。这是一个尺度的问题。但是若是不获得这个首功,李智云的功劳就小了许多。日后也不足以让李智云立足了。

卢照辞微微一笑,道:“智云年幼,当以学习为主,我卢某人功劳甚大,可以封个大将军,驻扎京师,当然这麾下大军自然是不会统领的了,嘿嘿,做个自由人罢了。我都想好了,待京师平定之后,我就到终南山下开个书院,然后请上几个名士,招收学徒,或文,或武,对了,玄龄兄也可以担任教授一职嘛!”

“真的如此?”房玄龄面­色­一动,双眼中露出一丝怀疑来。他就不相信卢照辞真的愿意边缘化。

“当然。”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神秘之­色­来,笑道:“桃李满天下,也算不错。”

“桃李满天下?”房玄龄口中轻轻的念道,然后若有所思的望了卢照辞一眼,笑道:“不过,待先破了眼前的大兴城再说吧!”

“这个容易。”卢照辞哈哈大笑道。

秋风下长安第三十八回定关中(四)

既然房玄龄已经决定让李智云立下足够的功劳,来换取李渊的扶持。那卢照辞自然也不会客气,立刻命令大军强攻大兴,就是连卢照英也亲自上阵,一时间芳林门喊杀声震天,气势远在其他三门之上,吓的­阴­世师赶紧将抽调士卒来防守芳林门,生怕连皇宫内院都被卢照辞给攻破了。只可惜的是,­阴­世师当初为了平定关中,与李仲文会战于周至,却被卢照辞渔翁得利,大破­阴­世师,连麾下的数万大军也只有数千人逃回大兴,如今大兴城内的士卒也不过是三四万人,分布在数大兴周围十数个城门,力量极度分散。就算他最后将手下的士卒主要集中在春明门等四个城门,但是也禁不起李渊等人的猛烈进攻,一时间,大兴城摇摇欲坠,眼看着就要被攻破了。只不过不知道的是会被哪一军给攻破。

夜晚,光化门位于大兴西北角,本就是一个不引人注意的地方,白天的战斗已经将这个并不被注意的城门守军抽调一空,­阴­世师也好似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城门实在是太多了,而手下的士兵又没有多少,无法做到每个城门的防守力量都很充实的,无奈之下,只得抽调这些平日里不被人注意的城门。在他看来,这些城门不被人注意,又不是他人的主攻方向,想来也是太平无事。白天若是有人改攻其他城门,依靠大兴城内的宽敞的道路,可以及时的将其他城门的士卒调到需要的城门驻守。

只可惜的是,这种情况只是在平常能够做的到,对付一般的将领可以,但是若是对付那些大胆的将领就不同了。无疑卢照辞和李靖就是这批人。一个灵魂来自二十一世纪,在那个受毛太祖影响极深的年代。夜间行军打仗是一见很正常的事情,而李靖是什么人,一个敢用三千大军夜袭颉利可汗的牙帐,足见此人的胆大。此刻大兴城已经摇摇欲坠了,白天的战斗,又让双方死伤惨重,士卒都已经疲惫不堪了。这个时候偷袭更是最佳的时候。在一个最佳的时间,最佳的地点进行偷袭,无疑是一个相当明确的决定。

大兴城很大,防守必然不足。黑夜之中吗,乌云遮住了月亮,城墙之下,一队黑影飞快在沿着墙根行走,待来到光化门下的时候,就听见几声脆响,却见一条条绳索从城墙上搭了下来,接着一个个身影飞快的爬了上去,不过片刻时间,就已经上了城墙上。

“敌袭!”一阵凄厉的惨叫声震动了沉睡中的大兴城。已经疲惫不堪的大兴士卒哪里想到这个时候居然还有人有­精­力前来偷袭,一时间,哪里能防备的极是。更为重要的是,领军偷袭的家伙,生的豹眼黑腮,手中的一柄长槊舞的风雨不透,一个瞬间就将周围的数名大兴骁果击杀,背靠城墙,留出一个缝隙来,让身后的士兵爬上城墙来。

“擂鼓!”城下忽然现出无数火把来,照耀着光化门如同白昼一样。只见无数把攻城梯从大军中冲了出来,在他们的身后,无数道身影手执刀枪,火光照耀下,脸上尽是疯狂之­色­。大兴城,就在眼前。

鼓声如雷,震动了整个大兴,李渊从行军榻上爬了起来,李建成惊讶的望着光化门方向,李世民面­色­­阴­晴不定;­阴­世师从疲惫中惊醒了,卫文升也被鼓声震动,一口气没有喘过来,去见文帝杨坚去了,骨仪面­色­苍白,脸上露出一丝惶恐之­色­。

“快,进攻!”李世民飞快的穿起了金甲,手执长槊,命令侯君集聚集队伍,要连夜进攻。

“雷永吉,一定给我先攻上城墙。”李建成这个时候也反应过来,对着身边的雷永吉喊道。

一时间,整个大兴城好像是被沸水煮过的一样,喊杀声惊天动地,惨叫声连绵不绝,可怜那些居住在大兴城内的平民百姓,达官贵人,这个时候无不是在祈祷上苍,莫要伤害了自己的家人。

“哦!城破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句,瞬间就在战场上传了开来,接着无数人又喊了起来,声音震动天地,正在朱雀大街上骑马飞奔的­阴­世师面­色­一阵苍白,恍惚之间,居然从马上跌了下来。

“这下玩了。”­阴­世师面­色­死灰,双目无神,望着天空。他知道一旦城破,李渊可以饶过任何人,就是不会饶过自己的。一方面,双方已经有解不开的死仇,更重要的是,李渊需要立威,给大兴城内的世家宗族立威。

“大兄!城门破了!”火光之下,映照卢照英那欣喜的面容,黑腮之下,透着一丝红光来。他是第一个攻破大兴之人。

“好,辛苦了!”卢照辞扫了一眼卢照英的肩膀,那里还有一处刀伤,鲜血淋漓,尚未包扎。心中更是一动,打虎亲兄弟啊!

“恭喜将军了,我已派人禀报了大都督了。”房玄龄从一边冒了出来,面上露出欣喜之­色­,朝卢照英拱了拱手,当初卢照辞提出夜袭,以飞钩爬上城墙的时候,他是听的心惊胆战,坚决反对的,因为这样做太危险了。但是却得到李靖的赞同。但是依照眼前的情况看来,这种冒险还是值得的。

“房大人,大军入城,不得­骚­扰百姓,除掉­阴­世师等人的府邸要看住之外,其他官吏宅院也不得冒犯,你可知道。”声音清冷,正是李秀宁。在她的身边,正是满面欣喜之­色­的李智云。他成了李阀第一个入大兴城的人,难怪如此欣喜了。

“下官已经吩咐下去了。”对于李秀宁,房玄龄自然不敢怠慢。

“兄长真是好本事,这么多人都做不到的事情,被你做到了。”李智云言语之中却充斥着一丝自豪。

“哈哈,赖众将士之功。”卢照辞微微一笑,眼神却不自觉的朝李秀宁望了一眼,那李秀宁仿佛察觉了一番,轻轻的打了一下坐骑,却朝城内而去。

“哈哈,大总管凭此等功劳,未必不能抱得美人归啊!哈哈!”房玄龄哈哈大笑,拍马而过,心中舒畅无比,前些日子被卢照辞算计时的郁闷心情为之一空。

东宫之争第三十九回临汾郡公

大军徐徐进城,经过兴庆宫,过胜业、崇仁二坊,就到了朱雀大街,进朱雀门,这里就是皇城所在。

卢照辞随大军而行,却见道路两边尽是朱紫公卿,到了朱雀门的时候,就见代王杨侑小脸苍白,双眼中露出惶恐之­色­,站在朱雀门下,一见李渊大纛缓缓行来,脸上惶恐之­色­更浓了,若不是旁边的内侍扶持,恐怕早就站立不稳了,饶是如此,瘦小的身体还颤抖着不停。

“臣太原留守李渊拜见代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李渊扫了周围的公卿一眼,又看了看对面的杨侑,双眼中露出一丝自得,待裴寂轻轻咳嗽了两声,方才醒悟过来,赶紧翻身下马,跪倒在地,大声喊道。在他的身后,李建成等人紧随其后,高呼千岁。

“李,李卿平身。”杨侑那稚­嫩­的声音响起,跪倒在地的卢照辞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个小孩子也确实可怜。自己的老子早死了不算,如今还要受权臣的欺负。

“谢千岁。”李渊站起身来,上前扶着杨侑,朝一边的龙辇走去,亲自将杨侑扶上龙车,又将车夫­干­下马来,自己取而代之,挽着战马,朝天兴殿而去,沿途之中,众公卿一见杨侑前来,纷纷跪倒在地,山呼千岁,那李渊站在龙辇之上,俯首看着满地公卿,忍不住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天下最高兴者莫过于此。

天兴殿内,李渊牵着杨侑径自上了宝座,大殿之上,一边尽是公卿,满朝朱紫,一边却是明光铠甲,闪烁不停,这些尽是李阀诸将。

“殿下,如今宇内妖氛四起,盗贼纷乱,外有反王七十二路,内有­奸­臣当道,臣兴兵讨贼,实为隋室不能,大业陛下屡次兴兵征讨高丽,弄的是民不聊生,是在是有愧我隋室江山。殿下有龙凤之姿,天日之表,又勤政爱民,实为朝廷之兴,国家之兴,也是隋室之兴,臣愿陛下登基称帝,兴盛隋室江山。”李渊立在丹陛之下,声音中充斥着一丝磁­性­,响彻大殿,引的众人不由的连连点头。

“这,这恐怕不好吧!”杨侑小心翼翼的望着李渊一眼,眼中丝毫没有任何欣喜之­色­,有的只是恐惧。他今年不过十三岁而已,哪里见过世面,虽然杨广是他的祖父,很是威严,但是到底是有着血缘关系。但是眼前的李渊是何人,从太原一直打到关中,表面上是打着尊隋的旗号,但是实际上,却是为了夺他杨家的江山来的。虽然李渊攻打大兴不过数日的时间而已,但是双方厮杀的惨烈场面,仍然徘徊在他的脑海之中。表面如阿婆般慈祥的李渊在他的眼里丝毫不下于老虎。

“殿下果是仁慈之君。依臣之见,不若大王登基称帝,尊大业皇帝为太上皇。这样既成全了孝道,又全了大义。”说话的是裴寂,在众将之中,他依靠李渊的信任,仍然是排在众臣之首。

“裴大人所言甚是。请殿下登基称帝。”李渊闻言拍手说道。

“请殿下登基称帝。”这个时候,众人哪里不知道,这二人恐怕早就商量好了,哪里还敢怠慢,赶紧紧随其后,恭请杨侑登基称帝。这雪中送炭的人很少,锦上添花的人却很多。这个时候李渊已经控制了关中,这些家伙还不抱紧李渊的大腿更待何时。大殿内顿时跪倒了一大片。

杨侑小脸苍白,双眼中露出一丝泪光来,忐忑不安的望了李渊一眼,却见他仍然是面露慈祥之­色­,但是在杨侑的眼中,那慈祥的背后却是冰冷无情的眼神。身体不由的打了一个颤抖,道:“既然诸位爱卿进言,朕就答应诸位就是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大殿之内顿时响起了一阵山呼之声,声震云霄,居然将大兴上空的煞气席卷一空。连杨侑那的苍白的脸孔上都露出一丝红润来,双眼中也露出一丝兴奋来。自幼生长在皇家的杨侑,虽然年纪幼小,但是对这尊宝座也是向往无比。此刻终于登上了皇帝宝座,一时间,连看向李渊的眼神也好了不得了。

“唐国公忠君报国,功在社稷,晋封为唐王,假黄钺、使持节、大都督内外诸军事、尚书、大丞相。”随着杨侑那稚­嫩­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李渊赶紧拜谢。

假黄钺,并不是说这黄钺是假的,而是说可以用皇帝专用的仪仗黄钺作为自己的仪仗。而黄钺是镀了一层黄金的斧状刑具,可以斩杀一般的官员。假黄钺也只有非一般的重要官员才能拥有的,这玩意可不简单,李渊拥有这玩意,也就是说在大街上有人碰见这家伙,还是躲远点好,这东西可是杀人不偿命的家伙,杀了你也是白杀。

使持节,就是可以使用皇帝的节杖,这玩意也是代表皇帝。大都督内外诸军事说白了就是天下兵马大元帅的角­色­,尚书令和大丞相其实差不多,负责管理全国的政治、经济、文化等等一切事务,这些词汇加在一起,其实质上就是说,天下统统归李渊管辖,除掉皇帝就是他最大了。

本就十分庄重的登基大典就这样简简单单的就结束了,到了最后,李渊就下令自己的丞相府设在皇宫内的武德殿内,白天在虔化门办公。就差把皇帝撵出皇宫居住了。

三天之后,圣旨就下来了,改年号为义宁元年,李渊又大封功臣,裴寂被任命为丞相府长史,刘文静被任命为丞相府司马,而众臣之中,论功卢照辞为第一,封为左翊卫大将军、开国临汾郡公,食邑两千户,为众武将之首,又赐左光禄大夫,佩金鱼袋,也成了李渊属下中第一个被封为郡公之人,也实现了李渊当初所许下的承诺。其余诸将也皆有封赏,一时间。大兴城内尽是朱紫。李阀势力在大兴城内迅速的膨胀起来。

连带着又封了李建成为唐王世子,李世民为京兆尹,晋位秦国公,李元吉为齐国公,李智云为楚国公,追赠李玄霸为赵国公。

东宫之争第四十回再见­阴­明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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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尊坊,面对朱雀大道,靠近朱雀门。与光禄坊相对,这一带因为靠近皇城,大多是大隋高官门的居住之所。左翊卫大将军、临汾郡公卢照辞的府邸就是在这兴尊坊中。令人惊讶的是,这座将军府原本也是大隋前左翊卫大将军­阴­世师的府邸。就在三天前,刚刚进入大兴城内的李渊迫不及待的将­阴­世师与骨仪等人满门男丁尽数诛杀,­妇­女则贬为有功之臣家为奴。而­阴­世师的府邸却赏给了卢照辞这个大功臣。

如今的卢照辞被命为左翊卫大将军,手下有将军二人,分别为卢照英和李靖,长史一人,尚且空缺,本来是属意房玄龄的,只可惜,对方名头太大,卢照辞更是不好用他了,只好做了空缺,准备以后再招人。

“大兄,听说西边的薛举已经重兵包围了扶风,不知道大丞相可有命令下来。”大厅内,卢照英双眼盯着卢照辞,紧张的问道。他生­性­勇猛,如同张飞再世,每天若不是厮杀几场,浑身都不自在。此刻一听见薛举大军袭击关中,顿时胸中战意狂飙。

“靖兄,你怎么看?”卢照辞身着紫­色­圆领袍服,乌纱帽,九环带,乌皮六合靴,一副刚刚散朝的模样。

“这次薛举大军逼近扶风,关中震动,大丞相必然会派兵出征,不过这次恐怕不用用大将军了。毕竟大将军的功劳太大了。若是有可能的话,恐怕是世子或者秦国公有可能。毕竟这二人乃是唐王之子,唐王要立威望,必然要立军威,唯有两位公子出征才有可能。”李靖淡淡的说道。

“靖兄所言甚是。”卢照辞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道:“这薛举虽然号称三十万,其实兵马不过十数万而已,西凉困苦,薛举哪里能养的到这么多的兵马。依照秦国公的能力,击败一个区区薛举还是手到擒来之事。”

“哼,可笑那唐弼杀了自己的盟友,这个卖主求荣的小人,最后还是被别人杀了。”卢照英脸上露出一丝懊悔之­色­,道:“当初我们平定关中的时候,怎么没有杀到扶风去,那个叫李宏芝还对我大兄尊敬的很。”

“正因他当初对大将军极其尊敬,我们才会饶了他,只是没有想到,此人还是逃不过一死。”李靖冷笑道:“不过就算他还活着,唐王恐怕也不会让他活着,没有薛举还有别人吗?”

卢照辞闻言一愣,很快就明白过来,乱世草头王中,姓李都是要倒霉的,无论是李宏芝也好,还是以后的李密也好,就是眼前的李靖,若非自己等人求情,而自己又立下了功劳,恐怕也会被李渊借口杀了。原因很简单,就是那个谶言,更何况,这个李宏芝和日后的李密都曾经是一方枭雄,这种人若是不杀,李渊也睡不着觉啊!

“好了,此事大丞相自有公论。我们说了也没有用。”卢照辞摆了摆手,忽然对李靖说道:“靖兄,想必两位嫂夫人也已经回来了,你也算是一位将军了,原先的府邸如何能配得上你的身份,我已经命人在兴尊坊内购下了一个住处,与我相邻,你就搬过去吧!待会我会让人在我府内选上几个婢女,送与靖兄,好服侍嫂夫人。嘿嘿,大丞相对我尚且不错,送了不少的宫女过来了。到时候让照英给你选上几个,送到府上去,免的累着两位嫂夫人。”

“这,谢大将军了。”李靖微微一迟疑,还是应了下来。京城虽大,但是居是不易,李靖一路从马邑回到大兴,又是一个犯官,哪里有多少俸禄,生活都成问题了,更何况要买房子。虽然这卢照辞送房子是明显的拉拢自己,李靖做人虽然自有原则,但是也知道自己是得了卢照辞才能活命,才有今日的成就,自己也不知道欠了他多少,此刻再欠一栋房子又有什么关系呢?

“照英,你让青云选几个下人,送到靖兄府上去。”卢照辞对一边的卢照英摆了摆手。

那卢照英正在无聊之时,也不愿意和卢照辞、李靖二人商讨朝中局势,一听的卢照辞让他办事,也就不愿意呆在这里了。当下点了点头,就朝后院走去。

“大将军,恐怕唐王殿下对大将军…”李靖扫了周围一眼,对卢照辞轻轻的说道。

“这个照辞也明白。”卢照辞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照辞到底是年轻识浅,此番立下了大功劳,本身又出身于卢氏,恐不容于关陇世家啊!殿下就算看中我的才能,但是想重用,恐怕是很难了。只是连累了靖兄了。”

“嘿嘿,大将军不要忘记了,我也是姓李的。”李靖冷笑道:“就算用人,也仅仅是一个副将而已。这样还不如呆在长安城中舒服。”

“靖兄大才,大兴城中无人不知,你想自在,恐怕是不可能的。”卢照辞哈哈大笑道。李靖闻言面­色­一动,正待说话,忽然卢照英进来。

“大兄,大兄!”

“什么事情,如此慌张。”卢照辞面­色­一变,猛喝道。

“­阴­明月。”卢照英向见了鬼一样,大声喝道:“大兄,那­阴­明月怎么在府内,还是一个洗衣丫鬟。”

“­阴­明月?”卢照辞脑海中顿时回想起那美丽而又高傲的少女来。没想到­阴­氏族人被赐予有功之臣为奴为婢,这李渊居然将­阴­世师的女儿赐给自己了。

“大将军刚刚散朝,尚要休息,末将暂且告辞了。”李靖淡淡的说道。

“靖兄,照辞就不送了。”卢照辞闻言也站起身来,对卢照英喝道:“待我送靖兄去新居住。”

“多谢将军。”李靖是何等人物,一见卢照辞的脸­色­,就知道这个­阴­明月必定与卢照辞关系非同一般,故此心神失守,自动提出告辞。

望着李靖离去的身影,卢照辞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就朝后院走去。是故意,还是其他;或是李渊,更或者是别人。明知道,自己平定关中,击败­阴­世师。可以说这­阴­氏一族就是毁在自己手中。­阴­明月与自己有毁家之仇,却派她到自己府中为奴为婢,这又是什么意思。

东宫之争第四十回再见­阴­明月(二)

当初的­阴­府建造的很大,卢照辞虽然在这里住了数日,但是也只是随便查看了一番,这个时候寻找­阴­明月也是在卢青云的带领下,才在府内西北角一个角落里找到,这里是府内下人居住的地方,房屋略显破旧而低矮,还有一股怪异的气味。

“­阴­明月就住在这里?”卢照辞皱了一下眉头,这­阴­明月好歹也是大户人家的子女,更为重要的是,这座府邸,虽然如今是在卢照辞的名下,但是实际上,它是属于­阴­氏的。这­阴­明月才是它的真正主人。

“回公子的话,这左边是男仆居住的场所,右边才是女侍居住的地方,中间有高墙阻挡,免的坏了我卢氏的门风。”卢青云这个时候已经不是当初的商铺掌柜了,他此刻已经是临汾郡公、左翊卫大将军府上的管家了,也算是有身份的人了,但是在卢照辞面前还是毕恭毕敬的。

卢照辞闻言,朝右边的庭院望了一眼,却见一个明媚少女,粉脸通红,细­嫩­的双手正泡在冷水之中,不停的搓着衣裳。动作很是生疏,衣裳摆动之间,盆内的冷水四下飞溅,少女身上的衣裳早就湿透了。看其模样显然以前从来没有­干­过这种事情。卢照辞看的分明,这名少女正是当初在霍邑碰见的­阴­明月,当日的­阴­明月是那样的美艳,是那样的高傲,丝毫不将自己放在眼中,但是眼前的­阴­明月是这样的凄惨,那如葱般的玉手被冷水冻的通红,隐隐有一丝创伤,如今十二月,大兴内寒冷无比,这个时候洗衣服,着实辛苦,更何况是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阴­明月。

“都晌午了,怎么只洗了这么点!哼,到底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娇娘子,哼哼,你不要以为你还是大将军的女儿,你现在只是一个下人,哼哼,你也不要生气,怪就怪当初你的父亲打不过我们家公子,哼哼,告诉你,晌午之前,你不能把这些衣物洗完,就不要吃饭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胖女人手执面杖冲了出来,双手Сhā腰,指着­阴­明月怒喝道。那­阴­明月双目含泪,却又不敢顶嘴,只得双手搓动,不停的洗着衣服。

“拉出去,让她滚出府去。”卢照辞面­色­一变,­阴­冷的说道。

“是!”卢青云面­色­一变,脑袋低的更低了,小心翼翼的望着对面的­阴­明月,心中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让­阴­家小娘子住后院的小绣楼里吧!按,按你的薪俸照顾吧!”卢照辞深深的望着不远处的­阴­明月一眼。转身就走。说实在,他对­阴­明月并没有任何的敌对的心思。甚至还有一丝对不住的心思。当初在霍邑的时候,他就借着­阴­明月的名头,暗算了­阴­明空,最终得了霍邑,这次入关中,又击败了­阴­世师,不但使的­阴­世师打败而回,李渊入主关中,更是为此,大大的消弱了大兴的城防,最后顺利攻入大兴,灭了­阴­氏一族。可以说,­阴­明月眼前的悲惨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卢照辞,我不要你可怜我!”忽然身后传来一阵娇喝声,卢照辞转身望去,却见身后不远处,­阴­明月满是仇恨之­色­,望着自己。

“这不是可怜,这是你应得的。”卢照辞心中一叹,吸了口气道:“唐王殿下已经将你赐给本将军,你就是本将军的人了。既然是本将军的人,就不能做这些事情了。你就去你以前住的地方去,养的好好的。”

“你?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碰我的。”­阴­明月面­色­一变,粉脸更红了,这不是天气寒冷所至,却是被卢照辞的话弄的又羞又怒。

“我与你父亲是各为其主,这一点你要清楚。还有,你的兄长­阴­明空与屈突通在潼关,恐怕要不了多久,屈突通就会投降,到时候,你那兄长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就不知道了。不过,屈突通与你父亲交好,大概会替你­阴­家留下最后一丝血脉。你若不想见你兄长一面,现在就可以死了。”

“你?”­阴­明月面上露出一丝喜­色­,道:“我兄长还活着?”

“暂时还没有死。”卢照辞冷笑道:“至于以后的事情,就看他自己了。若是他还想与唐王殿下为敌的话,恐怕就是屈突通再怎么厉害,也保不住他了。”

“好,卢照辞,你说我兄长还活着,若是你骗我的话,我到死也不会放过你的。”说着咬了咬朱­唇­,朝后院走去,其方向正是她以前居住的绣楼。

“恭喜公子得美人抱。”卢青云肥胖的脸孔上堆满着笑容,是那样的猥琐。

“哼,我灭了她全家,你说我敢要她吗?卢胖子,我看你想让本公子死了。”卢照辞忍不住大喝道。

卢青云闻言面上变的苍白无比,这个时候,他才想起,­阴­氏之所以有今天,不正是因为眼前之人的缘故吗?自己还居然劝说卢照辞收了此女,不是明显将卢照辞置于危险之中吗?一想到这里,卢青云额头上不满了冷汗。

“青云,你去打听一下,是谁将­阴­明月送到府上的?”卢照辞忽然问道。

卢青云闻言面­色­一变,猛的想出其中的含义来。那­阴­明月与卢家有仇,可是却偏偏分到自家府上来,莫非这其中有蹊跷不成?一想到这里,赶紧退了下去,去吩咐金鹰堂调查此事不提。

只有那卢照辞若有所思的望着远处的绣楼,那里住着一位美丽女子。若是卢照辞没有猜错的话,她就是历史上,李世民的­阴­妃,一个可怜的女子。李阀杀了她的全家,可是她却爱上了毁家灭族的仇人之子。如今,这个可怜的女子虽然没有被分到李世民的府中,也不会被李世民收入,但是却分到自己的府中,这个间接的毁家灭族之人。她的未来是怎样的呢?莫说她不知道,就是连卢照辞自己也不知道。

“以后还是不要见面的好。”卢照辞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因为他也不知道如何对待这个­阴­明月。

东宫之争第四十一回密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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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卢照辞尚准备处理­阴­明月之事的时候,他想不到的是,在大将军府外,已经有人撒了一张大网,而这对象就是刚刚建立的左翊卫大将军府。

“左翊卫大将军府内不光有名将卢照辞,还有猛将卢照英,还有一个李渊,这三人都是难得之人,更何况,卢照辞还牵扯到三娘子府中诸将,若是能得卢照辞的支持,不光此战必胜,更为重要的是,以后的东宫太子之位就是在掌握之中了。那一位虽然是嫡长子,但是若是朝野都支持二公子的话,就是唐王殿下也不好反对。”承乾殿内,李世民高居宝座之上,左右诸如长孙无忌等人都在其中。

上座的李世民闻言点了点头,忽然朝左边角落处的一个中年文士问道:“姚先生怎么看?”那中年文士沉默了片刻,忽然说道:“下官在代王府的时候,曾经接­阴­世师战报,闻听那卢照辞和三娘子出在同骑,入则同食,凡是有卢照辞的地方必有三娘子,只是不知道二公子与三娘子关系如何?”

“姚思廉,慎言!”长孙无忌面­色­一变,忍不住轻轻冷喝道。其余众将也暗自皱了一下眉头。

李世民摆了一下手,好半响才说道:“姚先生也是在为我考虑,那卢照辞乃是卢氏嫡长子,如今又是左翊卫大将军、临汾郡公,配我三妹倒也是可以的,只是柴绍之事,哎,恐怕父亲那里不会同意的。”众人闻言心中一动,暗自盘算起来。听李世民此言,看来那柴绍之死与卢照辞是有关联了。

“卢照辞此人才华横溢,在丞相麾下,恐怕无人能敌,如今更是左翊卫将军,只是此人年近二十,尚未婚配,二郎以为唐王殿下当如何是好?”长孙无忌嘴角露出一丝神秘之­色­来。

“赐婚。”众人眼前一亮。卢照辞有如此能耐,年纪轻轻就居高位,李渊是何许人也,自认能看出卢照辞的能耐,要是笼络此人,依靠高官厚禄或许还不足,只有将他变成自己家人,才能放心使用。如此一来,只有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他。

“如今唐王殿下尚未婚配的只有三娘子和四娘子了。”长孙无忌道:“唐王殿下必然会在其中选择一二。若真的说起来,三娘子与二公子的关系最好,若是她嫁给了卢照辞,以后卢氏必然会站在二公子这边,三娘子和左翊卫大将军府的兵马猛将必然会为二公子所用。若是大丞相不同意,恐怕只有四娘子了。”

“婉儿?”李世民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李婉儿是李阀中最为纯洁之人。李氏诸子都是将门之后,连李秀宁也好武装之人,只有这李婉儿却好诗文,年纪轻轻,居然名扬太原了,后来被李渊嫁给了长孙孝政,前年孀居在家。难道又要嫁一个寡­妇­给卢照辞不成?

“其实还有一个绝佳的选择。”忽然大厅内传来一阵咳嗽声。

“克明,你且说说。”李世民望了一眼姚思廉身边的中年男子,面­色­青白,显然是有暗疾在身,但是一双眸子却是­精­光闪闪,充斥着智慧的光芒,他是刚刚投到李世民麾下的杜如晦,字克明,京兆杜陵人。

“听说长孙兄有一族妹,生的貌美如花,端庄秀丽,尚在闺中,何不许之。”杜如晦轻轻的说道。众人闻言面­色­一亮,这不管是李秀宁也好,或者是李婉儿也好,不但是孀居在家,更为重要的是,她们都是李渊的女儿,就算现在和李世民交好,天知道以后会怎样,但是长孙家的女儿就不一样,若是与卢照辞结亲,那么她就是和李世民成连襟了,想改了也改不掉了。

“这倒是一个计策。”长孙无忌点了点头。长孙蓉乃是长孙无忌的族妹,正准备许配给隋番州总管赵讷的儿子赵慈皓,而这赵慈皓的哥哥娶的就是李渊的第五个女儿,两者之间也确实存在政治联姻的问题,但是一个区区番州总管与卢照辞相比起来,那是差的太远了。长孙无忌这种以实现自己理想为目标的人,更是分的清清楚楚了。

“若是卢照辞借口不娶又当如何?”李世民忽然又问道。

“嘿嘿,关中战乱频繁,人口稀少,当明文规定何时该娶,何时该嫁。”刘文静忽然­阴­笑道:“明日就奏请大丞相,言及男子二十当娶之,女子十五当配之。听说卢照辞明年就是年二十,他若不娶,就是违反朝廷律法。”

“好计!”长孙无忌看了刘文静一眼,双眼中闪烁着一丝莫名的神­色­来。此人当是一个劲敌,居然有如此才能,日后还得防备一二。

“如此就有劳文静了。”李世民点了点头,李渊有意让刘文静任纳言之职,这些东西由他来说,也是本分。

“明日朝堂之上,大丞相就将命我出征。可惜麾下武将缺少,诸位以为如何是好?”李世民忽然又想到一件事,扫了众人一眼问道。

“公子,末将愿为先锋,必定击杀薛举。”侯君集闻言面­色­一变,赶紧说道。他发现此刻他与卢照辞的距离越来越远了,别人已经是左翊卫大将军了,而自己仍然是个郎将,让他心中极度不平衡。

“嘿嘿,世民大概是想着李靖和卢照英吧!”刘文静哈哈大笑道。

“肇仁所言极是。”李世民也很是光棍,点了点头道:“卢照英乃是绝世猛将,这自不必说。这李靖更是一代帅才,让他呆在卢照辞麾下就等于毁了他。”

“非人主,岂能用之。”长孙无忌点了点头,叹息道:“可惜了,他姓李。大丞相一日不下令,二郎就一日不能收为己有。”

“可惜了一个能人。不过,就算暂时不能收为己用,与其结好也是必要的。”刘文静点了点头。

“好了,这次出征,我会向大丞相禀明,军中良将缺少,暂时调左翊卫大将军麾下猛将前来相助,想来此刻薛举大军入境,大丞相和大将军都不会反对的。”李世民面上露出一丝威严,挥了挥手,煞是威风。

东宫之争第四十一回密谋(二)

显德殿是唐王世子李建成的寝宫,李建成一家都住在这里,平日里跟随李渊上朝听政,散朝后又跟随李渊在虔化门处理朝政。

“世子,世子。”这日李建成刚刚回到宫中,就见裴寂面­色­有一丝慌乱之­色­,跑了进来。

“裴大夫何故如此?”李建成皱了一下眉头,他是大家出身,讲究的是大家风范,临泰山而面不改­色­。

“世子,难道不知道大丞相已经命秦国公明日出征?”裴寂睁大着眼睛问道。

“这个自然知道。”李建成若无其事的说道:“二郎不去出征,难道又要临汾郡公出征不成?这样不显得我李氏中无人了吗?”

“哎!世子,那卢照辞要出征,无论立下了多少的功劳,那都是臣,只要你在一日,他就不会反叛,但是二公子立下了功劳,以后就不一定是臣了,有可能是君啊!”裴寂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样来,垂首顿足道:“你可知道,他借口秦国公府上缺少良将,要调李靖与卢照英加入这次大军之中,并以前军总管相许。”

“这不是好事吗?二郎知人善用。那卢照辞虽然很是忠心,但是到底是外将,外将怎能长期将将。”李建成神­色­不变道。

“哎,世子,你是何其忠厚老实啊!”裴寂长叹道:“若是不出意外的话,待薛举击退,屈突通投降后,关中再也无后顾之忧,大丞相就要晋位称帝了,难道世子以为你今日的世子就能稳坐太子之位不成,那二郎的诸多举动,一部分固然是为了李氏着想,但是大部分是为了他自己,他是在为他自己建立功劳,建立名望,然后趁大丞相晋位之时,问鼎太子之位。”

“二郎真的如此?”李建成惊讶的问道。

“不错。”殿外又有两人走了出来,却是王珪和韦挺。韦挺如今是陇西宫府祭酒。这也是京兆韦氏一起融入李阀的标志之一。和他一起加入世子府的还有韦政举等人。

“韦祭酒此言从何说起?”李建成望着年轻的韦挺一眼,这两人自小的时候就交好,用句俗话就是现在我们讲的发小。

“世子,这京师之中,良将无数,二公子为何偏偏点了卢照英和李靖二人呢?”韦挺拱手道:“据下臣所知,这薛举大举进犯,虽然声势浩大,但是实际上不过是空腹其中而已,他千里条条而来,粮草不足,退兵之日就在眼前,二公子此刻前往,正逢其时,要不了多少时间,就能解扶风之为,所谓的缺少良将都是假的,他此刻征调卢照英和李靖,实际上是在交好卢照辞这样的外军将领,更或者是在卖好三娘子。”

“虽然下臣对卢照辞印象不好,但是也不得不承认,在以后的日子里,这位卢将军将是外军将领之首。拉拢了他,就等于拉拢了一批外军将领。”王珪叹了口气道。

“照辞虽然是外姓将领,却是与我交好,想来不会投靠二郎吧!”李建成皱了一下眉头吗,不确定的说道。

王珪等人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李建成也算是一位明主,就是生­性­有些暗弱,情谊太重。他哪里知道,这皇权之争,靠的不是情谊,而是实力。就算他不害人,但是别人也会害他的。那李世民岂是好惹之人,若不能将他死死的压制,甚至找个机会将其诛杀,以后反被他所害。

“往日情谊不过是那卢照辞顺手为之,是为了交好李阀所用,而不是为了交好公子。”王珪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世子可有其他方法,就算不能交好卢氏,也不能将卢氏推到二公子那边去。”

“联姻。”李建成想了想道:“父亲大人今日稍稍提起了此事,说今日刘文静上书说关中战乱,人口稀少,要下令让男子二十,女子十五都要成婚,否则就强行配之。后来又开玩笑的说,临汾郡公明年就是二十了,若是家中没有安排,就指配一人。”

“联姻?”裴寂与王珪等人面­色­稍稍一变,霎时间沉默不语,大殿内一时间寂静无声。

“怎么,卢照辞英俊潇洒,乃是人中豪杰,在同龄之中何人能与之相比。”李建成扫了三人一眼,脸上露出一丝不满来。

“不知指配何人?”韦挺扫了裴寂和王珪一眼,小声的问道。

“尚不可知。”李建成摇了摇头道:“或是三娘子,或是五娘子,或是宗室中人。你们认为何人最为合适。”

“五娘子。”裴寂和王珪相互望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道。

“三娘子呢?”李建成好奇的问道:“我可是听说卢照辞与我三妹之间互有好感啊!”

“不可,不可。”王珪赶紧摇手道:“且不说三娘子刚刚丧夫,更何况,柴绍之死,听说与临汾郡公关系甚大,岂能将三娘子许配给他。”

“可是婉儿是庶出啊!”李建成皱着眉头说道:“卢照辞乃是卢氏嫡长子,日后必然是卢氏族长,居然娶一个庶出女子,恐怕是不合适的。”

“大丞相一旦晋位之后,哪里有嫡出和庶出之分。”裴寂冷笑道:“他卢照辞是何等人物,不过一个武夫而已,能配天家女子已经很不错了,难道他还挑三拣四的。”

“好吧!”李建成摆了摆手道:“既然如此,明日我就与父亲大人说就是了。成全了他一场好事,想来,照辞也不会站在二郎那边了。”

“世子所言甚是。”裴寂拱手道。又与王珪等人相互望了一眼,那王珪自然明白,又说了几句话,方告辞而去。

大殿之外,王珪拱手道:“裴公有何事吩咐?珪自当从命。”

“挺紧随其后。”韦挺也拱手道。

“范阳卢氏要入关中了。”裴寂叹了口气道:“你们怎么看?”

王珪等人闻言一愣,顿时明白若是卢照辞身为大将军,又娶了李氏之女,自然能凭借军中威望和地位使的卢氏能立足关中,连带着以后,崔氏、郑氏等等关东集团也会随之而来。打破关陇集团在李阀中的地位。

“柴氏!”韦挺低着眉头,轻轻的说道。

裴寂和王珪二人相互望了一眼,面上露出一丝喜­色­,相互拱了拱手,告辞而去,只留下韦挺一人,站在殿前。

“两只老狐狸。”韦挺轻轻的骂道,也朝皇城外走去。

东宫之争第四十二回抉择(一)

“照辞,照辞,不好了。”天近晌午,卢照辞刚刚跨入大厅,就听见一阵惊慌之声传了过来,却见是房玄龄面­色­慌张,从外面闯了进来。

“哟,玄龄兄,多日不见,脸­色­好了不少啊!”卢照辞双眼一亮,站起身来,上前拉着房玄龄,对左右笑道:“上茶汤。”

“哎!你还有心思品茶汤。”房玄龄狠狠的将衣袖抽了出来,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样,指着卢照辞喝道:“如今坊市上都在传你见­色­杀人的谣言。你啊你!”

“什么见­色­杀人啊!房兄,我卢照辞最近可是很老实啊!”卢照辞摇了摇头,哈哈大笑道。

“你还笑的出来,我问你,柴绍是你不是你杀的?”房玄龄指着卢照辞骂道:“如今坊市上有流言说你觊觎三娘子的美貌,所以杀了柴绍。”

卢照辞闻言面­色­一变,他是杀了柴绍不假,但是也是不知道他身份的情况下把他杀了的,更何况那个时候他还不认识李秀宁,说他见­色­杀人完全是不成立的。

“房兄,你信吗?”卢照辞望着房玄龄说道。

房玄龄闻言一愣,深深的叹了口气道:“你虽然号称狡狐,但是为人还没有到那种卑鄙的程度。但是我信不信无所谓,别人信不信就不知道,天下人信不信也不知道了,更重要的是,大丞相他自己心中有数。”

“何人敢造此谣言?”卢照辞双眼中­精­光闪烁,杀机弥漫心间,连房玄龄也不由的退了两步。

“照辞,虽然你与三娘子情比金坚,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恐怕你这辈子也不要想结其良缘了。”房玄龄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想到当初在渭桥所见青衣黄衫,如今却被他人流言所害,房玄龄一想到这里,脸上现出一丝惋惜之­色­来。

“玄龄足智多谋,能否想想,这是何人能做出如此卑劣之事来?难道这个时候就开始了?”卢照辞面­色­铁青。俗话说的好,宁拆十座桥,也不破一桩婚。

“木秀于林,风必催之。”房玄龄叹了口气,道:“已经开始了。谁让你太厉害了呢?此刻的临汾郡公,左翊卫大将军,可以想象,只要大丞相一旦登基,你就是位列国公,隐隐为外军将领之首,他二人要是争夺那张位子,必然要得到你。不过,大公子生­性­仁慈,二公子乃是英明睿智,此二人要是拉拢于你,必然会以恩义结之,不会使用这等卑劣手段。这次恐怕是另有其人。”

“玄龄所言极是。”卢照辞点了点头,心中默认了房玄龄的观点,不管是按照历史,或者根据卢照辞的判断,李建成和李世民二人不会使出这种下作的手段,这二人暂时上还只是暗地里相斗,对李秀宁,三人感情甚深,自然不会伤害她的,如此说来,只有别人了。

“除掉这些人,只有三个怀疑对象了。”房玄龄不愧是被称为“房谋杜断”的人物,只见他脸上露出沉思之­色­,淡淡的说道:“其一,是其他的反王势力,这个是最小的;其二就是柴氏;其三就是关陇世家。柴氏是要大将军死在大丞相手下;而关陇世家却是不想让大将军所代表的卢氏,甚至关东世家进入朝堂之中,可是一旦大将军娶了三娘子,势力大涨,足可以与关陇世家相抗衡了,所以他们才会让大将军不能娶了三娘子。嗯,必然是这一点。”房玄龄肯定的说道。

“房兄为何如此确定?”卢照辞好奇的问道。

“哈哈,照辞可知道大丞相已经下令,关中之地男二十,女十五必须娶嫁之事?”房玄龄笑问道。

“这个自然知道。”卢照辞忽然面­色­一变,失声道:“哦,明年我就二十了。”

“不错。”房玄龄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将军不妨想想,依照将军的战功和能力,大丞相会放心,让将军以后继续领兵,继续立功吗?不,不会。但是若是把将军刚刚挂起,也实在是可惜,如此一来,只有让将军娶了李阀的女儿,与李氏成为一家人,如此大丞相才会放心。如今大丞相之女唯有三娘子和五娘子才是孀居在家。三娘子麾下有­精­兵强将,隐隐为李阀中一杆旗帜,实力极为强大,若是大将军娶了三娘子,必然能与关陇世家抗衡,关东世家也会借着大将军,渗透朝堂,影响甚至消弱关陇世家的利益,但是五娘子却就不同了,她是一个庶出女子,虽然貌美如花,善诗书,但是手中却没有任何的实力,来帮助大将军。就算大将军娶了她,也仅仅是让大丞相放心使用大将军而已,这样,不但符合大丞相的利益,也符合关陇世家的利益。”

“不错,玄龄兄所言甚是。”卢照辞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只是不知道这计策是何人所出,端的恶毒。”

“若是不出意外的话,大丞相恐怕不久之后,就会召见将军,不知道将军准备如何是好?”

“玄龄兄足智多谋,不知道能否为照辞再出一策?”卢照辞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来。这个时候,他哪里能想到什么计策来。

“将军若是要娶三娘子,莫说大丞相不会同意,就是三娘子也不会同意的。你若是娶了三娘子,就如同坊市所言,大将军是见­色­起意,杀了柴绍。三娘子岂会让此事伤了大将军的名声?”房玄龄摇头苦笑道:“将军若是想有所作为,必须娶李氏之女,唯一的选择就是五娘子了。”

“就是那个叫李婉儿的才女?听说是其才、其貌是冠绝京师啊!”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哭笑来。

“其实,你若是不愿意的话,日后还是有机会的。”房玄龄小心翼翼的说道:“按照今日的留言,日后这三娘子恐怕是不会嫁了。日后,若是李五郎有朝一日的话,此事不过一道诏书的事情。”

“时间太久了。”卢照辞可是记得的清清楚楚,就算玄武门之变能按时发生,这李渊最起码也的等上九年的时间。更为重要的是,若是不娶李秀宁,就得娶上一个自己不认识,不熟悉的人为妻,这点让卢照辞这个灵魂来自新世纪的人难以接受的。

东宫之争第四十二回抉择(二)

“公子,三老爷来了。”就在这个时候,卢青云在大厅外小心翼翼的说道。

“三叔?”卢照辞面上露出一丝好奇之­色­,眉头轻轻一皱。自从南下关中后,除掉书信来往外,再也没有人来关中,没想到这个时候,卢昌定居然来关中。

“既然将军有要事,下官就先行告辞了。”房玄龄在一边看的分明,赶紧拱手说道。

“有劳玄龄前来相告。照辞感激不尽。”卢照辞想起两人刚才所谈的话题,不由的皱了皱眉头。他知道房玄龄所说的确实有道理,李渊要放心大胆的用自己,就必定会将宗室之女甚至是自己的女儿赐予自己为妻。只是是李秀宁的可能­性­最小。难道真的让自己娶一个不相识的人吗?那房玄龄­精­通谋略,虽然所言很是伤人,但是说的极是道理。

“大郎。”忽然一阵清朗的声音传了过来,却见卢昌定大步流星走了进来。

“三叔。”卢照辞上拜道:“三叔前来,为何不早点通知侄儿,好让侄儿去接三叔。”

“哈哈,你三叔也不是三岁小孩,哪里要你去接的,这大兴城虽大,但是若是想找你这左翊卫大将军府还是很简单的事情。”卢昌定哈哈大笑,拍着卢照辞的肩膀,略显得意的说道:“不错,不错,我卢家也出了一位郡公了,日后也可以和那范阳本宗相抗衡了。”

“三叔,不过是一个郡公而已,在大兴城中,比小侄爵位高的还有很多。”卢照辞摇了摇头,道:“三叔远道而来,请坐。”他自然是知道卢昌定从霍邑赶来,恐怕并不是简简单单来见自己,必然是另有要事。

“狡狐就是狡狐。知道你三叔前来另有要事。”卢昌定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从怀里取出一封信,扔给卢照辞,道:“这是我那族长大兄让我交给你的信,你好好看看吧!”

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好奇之­色­,什么重要的事情,居然要卢昌定亲自前来送信,当下从信封里取出几张纸来,上面果真是卢昌青的笔迹。

“定亲?”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仔细端详着手中的信纸。

“不错,大郎过了今年就是二十了,当年由于,由于嘿嘿,你脑子有点问题,所以一直没有给你定亲,如今你已经贵为临汾郡公、左翊卫大将军,岂能无妻,所以大兄准备给你定下一门亲事。”卢昌定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

“那上面怎么会有两人?”卢照辞苦笑道:“河东张氏?清河崔氏?这又是何意?”

“哎!大兄所推举的乃是河东张氏,而这个清河崔氏,咳咳,却是老太爷所定下的。”卢昌定摇摇头道。

“父亲大人?老太爷?”卢照辞面­色­轻轻一动。

“大兄如今任霍邑太守,河东张氏在霍邑根深蒂固,虽然不如我河东卢氏,但是大兄要治理霍邑,就需要河东张氏的支持,而你如今已经成为左翊卫大将军,爵位为临汾郡公,河东张氏要是在河东立足,更需要结交大郎你了。所以才将张氏之女送与你。”卢昌定摇了摇头,道:“至于老太爷,嘿嘿,他一生都想着超过本宗,以霍邑卢氏超越范阳卢氏,所以才会结盟清河崔氏,清河崔氏恐怕这一次也想趁机Сhā手关中之事,才会有此意向。”

“哼!”卢照辞闻言面­色­一变,冷哼哼的说道:“小子一人的亲事,居然弄的如此张扬,牵扯到如此多的事情,真是可恼。”

“怎么?此事还有其他的变化。”卢昌定好奇的问道。

“三叔刚刚来大兴,如今坊市之中,有传言小侄见­色­起意,杀了柴氏长子柴绍,要娶李氏三娘子为妻。”卢照辞满是懊恼之­色­,道:“这些关陇世家,居然如此记仇。非要将我关东世家驱逐出关中。”

“大丞相有意要赐婚与你?”卢昌定面­色­一变,惊讶的问道。

“或有此意。”卢照辞点了点头道:“小侄如今乃是左翊卫大将军,隐为李阀外军将领之首,大丞相要用我,必以李阀女子妻之。只是此事,哎!”卢照辞扬了扬手中的书信,脸上的懊恼之­色­更浓了。

“这如何是好?”卢昌定面­色­也变了变。李渊不用于卢氏和崔氏。此刻的李渊乃是唐王、大丞相。但是天下人都知道,过不了多久,这唐王就会变成唐帝了,坐南朝北,成就帝王之尊。他说的话无疑就是圣旨。那李氏的两个女儿虽然是寡­妇­,但是地位尊崇,更何况,李氏乃是鲜卑血脉,根本不注重这些。皇帝的女儿是不愁嫁的,就是一个寡居之人,也照样能配的上卢照辞这个世家子。

“哎!”卢照辞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下麻烦可就大发了。也不知道是关陇世家哪个混蛋出的这种诡计,让卢照辞陷入危难之中。

“看来,这两家都必须要放弃了。”卢昌定叹了口气,望了卢照辞一眼道:“你虽然是朝廷的大将军,位居临汾郡公。但是你也是卢氏子孙,万事都要为卢氏考虑。无论是你父亲,或者是老太爷也好,他们都是为卢氏所考虑。你要知道,你的婚姻不是由你做主的,无论你是卢氏嫡长子,或者是朝廷的临汾郡公,都是如此。在私,你的婚事能增添卢氏声望,在公,大丞相要用你用的放心,就必须将宗室之女许配给你。”

“小侄明白了。”卢照辞叹了口气。不论在任何时候,高门贵族的婚姻从来不是自己做主的。就是在新世纪的现代也是一样,金钱主掌时代脉络的时候,门当户对同样会出现,联姻之策仍然是在高门贵族中流行。更何况,这个是在隋末唐初之时,虽然科举已经出现,世家已经到了没落之时,但是同样,这影响力也是巨大。有些世家这个时候,更是要借着联姻之策,来巩固家族的地位。诸如这河东张氏就是如此。至于这联姻对象之间是否,这就不是这些家族所考虑的事情了。

东宫之争第四十二回抉择(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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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叔,你的意见呢?”卢照辞忽然望着一边的卢昌定问道。此人虽然是一介武夫,但是能在自家老头子和心怀叵测的卢昌宗面前混风水四起,把持卢家私兵,又岂是简单的人物。

“大郎,此事关系重大,对我卢氏影响甚远,不是你三叔我能做主的。”果不其然,这个号称武夫的卢昌定打起了太极,说起了一番官话。

“四弟已经跟随秦国公一起出征了,回来之后,大丞相必有赏赐。他年纪也不小了,也该有门亲事了。我看这张氏之女不错,还是嫡出,不如让他娶了她吧!”卢照辞忽然说道:“河东张氏虽然是小门小户,比不上我卢氏,但是在临汾一地,也算是能排的上号的了。三叔以为如何?”

“恐张氏不愿啊!”卢昌定面­色­轻轻一变。这个时候,他可不会小瞧着这个年纪轻轻的家伙,不光是因为他凭借一己之力,在关中翻云覆雨,使的李阀有了今日的局面,更为重要的是,如今的卢氏表面看是卢昌青在做主,但是卢照辞为临汾郡公,他要说出话来,卢氏岂有不同意的道理。

“他们是不会不愿意的。”卢照辞冷笑道。

“既然如此,就依了大郎。”卢昌定知道此事不能更改,也点了点头说道:“那崔氏之女又将如何?他们可是冲着你来的。”

“他们是不会这么好的心肠的。”卢照辞摇了摇头,道:“河北如今窦建德一家势大,清河崔氏又是名满天下,多出宰相,想来,窦建德逼的很紧,而这位窦氏的旁支不为崔氏所看好,才会选择我卢氏,借我卢氏的名号,准备Сhā手关中之事,无论日后天下归属何人,他们是不会吃亏的。老太爷让照辞娶崔氏之女,不光是为了力压本宗一头,其实上,也是这么考虑的。三叔,照辞说的可是有理。”

卢昌定脸­色­微红,点了点头。其实不光是老太爷是这样认为的,就是卢氏其他的族人都是这样看的。只是没有想到的是,李阀居然有将贵女下嫁之事。若真的是这样的话,此事就要从长计议了。

“大郎,不管怎样,你是出自卢氏,这是改变不了。莫看你如今贵为郡公之位,左翊卫大将军,一方面固然是你的才能所得,还有一部分是冲着卢氏而来,而这个卢氏并不是河东卢氏,而是范阳卢氏,更或者是关东世家。”卢昌定双眼轻轻的扫了卢照辞一眼,很快就低下了脑袋。

“范阳卢氏?关东世家?”卢照辞闻言面­色­一变,顿时站起身来,很快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修长的身躯顿时坐了下来。摆了摆手道:“三叔之言,我已经知道了,回去告诉老太爷,让他向崔氏下聘吧!听说那崔氏之女不但貌美如花,端庄秀丽,还甚有才名,名扬关东啊!我卢照辞能娶此人也是不错的。”

“大郎能想的清楚就是更好了。”卢昌定双眼一动,嘴巴张了张,忽然又说道:“或许此事还有另外的变故也说不定。”

“好了,三叔奔波劳累,还是先歇息一般。晚上设宴款待三叔吧!青云,送三老爷去厢房歇息吧!”卢照辞摆了摆手说道。卢昌定见状,也摇了摇头,就跟着卢青云朝厢房而去。

“三叔,最近唐王殿下写给老太爷的信,不知道你可见到了。”大厅内忽然响起了卢照辞那幽幽的声音,刚刚出了大厅的卢昌定忽然身形颤抖一番,脸­色­变的苍白无比,哪里还敢停留,赶紧朝厢房跑去。

“嘿嘿,娥皇女英,倒也不错。大丞相,你的心太大了,大的连我都想不到。”卢照辞深深的叹了口气。卢照辞这样的将领,年少英俊,手握重兵,背后还有卢氏这样的世家门阀。李渊即想用,又怕用。只有联姻之途。可是一旦李阀与卢氏联姻,固然能绑牢卢照辞这个军事天才,但是也等于失去了与关东世家联系的机会。如此,只有让卢照辞在娶李氏之女的同时,还娶了崔氏之女,借着这个机会,交好关东世家。也只有来自范阳卢氏的卢家旁支娶崔氏之女,不会引起关东诸路军阀的忌惮,毕竟关东世家之中,崔、卢、郑等世家之间联姻之事常有发生。只要世家子女不明显的与李渊结亲,窦建德、罗艺等人就不会找这些世家的麻烦。李渊想交好关东世家,卢照辞成了唯一的选择。

“大将军,外面有一人自称是长孙无忌求见。”忽然门房前来报道。

“长孙无忌?”卢照辞面­色­一动,心中顿时暗自寻思着这长孙无忌来此是做什么。想卢氏与李世民之间并不对路,交往更是不深,这个时候,作为李世民的首席谋士,前来拜访左翊卫大将军,这不由的不让怀疑。更为重要的是,此刻李世民已经出征,但是作为他的首席谋士居然没有跟随,留在大兴城中,不由的不让人怀疑。

“快请。”卢照辞挥了挥手。自己却迎到滴水檐下。毕竟长孙无忌虽然在历史中很有名,但是如今不过是李世民帐下的一个谋士而已,官位也不过是个记室参军而已,当不得卢照辞亲自出迎。此刻卢照辞站在滴水檐下,已经给了他足够的面子了。

果然,那胖墩墩的长孙无忌进了府后,见卢照辞立在滴水檐下,面上露出一丝惊讶来,但是很快就被惶恐之­色­所替代,快步上前,拱手拜道:“下官见过临汾郡公、大将军。下官何德何能能当大将军亲自出迎。”

“当得,当得。哈哈,辅机乃是世之高才,本将军闻名已久。今日一见,心愿已了。哈哈,辅机,请。”卢照辞哈哈大笑,脸上一脸的欢喜之­色­,只是双目开合之间,隐隐有一丝戒备之­色­。这个长孙无忌可不是简单的人物,不但机智善谋,更是手段高超,玩弄贞观一朝于鼓掌之间,左右帝王更替,此刻来见卢照辞,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卢照辞自然要防备一二。

东宫之争第四十三回背后黑手

“辅机,请坐。”卢照辞摆了摆手,对长孙无忌说道。

长孙无忌扫了几案上的一只茶杯一眼,心中虽然惊疑,但还是坐了下来。卢照辞看的分明,并没有说话,摆了摆手,那卢青云赶紧命令下人奉上茶汤。

“辅机,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来此恐怕不是简简单单的见见本将军吧!”卢照辞扫了长孙无忌一眼,淡淡的说道。

长孙无忌面­色­一动,点点头,道:“大将军如今年近二十,家中尚无妻妾服侍左右,如此忠于国事,让无忌甚是佩服。”

卢照辞心中一动,望着长孙无忌一眼,看的长孙无忌心中发慌,但是到底是个心机深沉之辈,脸上仍然面不改­色­,堆满着笑容。

卢照辞摇了摇头,道:“辅机有所不知,本将当初生­性­愚蠢,所以当初我父亲大人就没有给我定下亲事,等到本将迷途知返的时候,已经年近十九,后又跟随唐王殿下南下关中,已经快一年多了。明年就是二十了。”

长孙无忌点了点头,道:“将军费心国事才会如此,让我等敬佩。只是如今大丞相下令,男二十,女十五必婚娶,以增加关中人口。大将军,过些时日就是义宁二年了,不知道大将军可有意中人?”

卢照辞闻言心中一动,暗自盘算了一下,面­色­一动,心中顿时杀机顿现。看来,这长孙无忌憋着坏主意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那男子二十必娶,女子十五必嫁的奏章是民部尚书刘文静先行上奏的,这刘文静是何人,自从在太原的时候,就个李世民关系甚好,此举不是按照李世民的命令才怪呢?原来这根本不是为了替关中增加人口,而是矛头直指向自己。想来,距离自己二十不过数十日的功夫,正好打的自己猝不及防。

“呵呵,被唐王殿下打的猝不及防,哪里有什么意中人啊?”卢照辞不动声­色­的望了长孙无忌一眼。

“咳咳。”长孙无忌闻言脸上现出一丝潮红来,吞吞吐吐的说道:“无忌有一族妹,听说大将军威武,心中十分羡慕,所以让无忌前来,这个?”

“辅机,照辞不过是一介武夫而已,当不得小娘子如此夸赞。呵呵!”卢照辞摇了摇头,望着长孙无忌一眼。这恐怕才是长孙无忌前来的真正目的。先有刘文静上书,好打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再有关陇世家散布谣言,好断了李秀宁这条路,如今这长孙无忌又亲自上门来做媒,一环套着一环。若非今日有卢昌定前来,恐怕还真的只有按照他们这条路走了。

“大将军乃是人中龙凤,连世民都夸赞不已,自愧不如。蓉儿能服侍大将军,乃是我长孙家的无上荣光。”长孙无忌闻言,还以为卢照辞已经同意,心中一阵激动,肥胖的脸孔上露出一丝喜­色­。李世民将他留在大兴,不就是为了此事吗?这下好了,不过随便施展一下手段,就已经成功了。

“哈哈,这婚姻之事,当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卢氏乃是诗书传家,更是要讲究这一点。照辞虽然乃是大将军,但是家中高堂尚在,还需禀报父亲大人后,再做决定。哈哈,此事以后再说,再说。”卢照辞忽然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道。

长孙无忌闻言面­色­一僵,嘴巴张的老大,嗓子里好像吞了什么东西一样,脸­色­瞬间涨的通红。他如何不知道卢照辞这是托词。像卢照辞此刻贵为临汾郡公,实际上就是河东卢氏的族长之任,只是此刻卢氏上还有老太爷,下还有卢照辞的父亲存在,卢照辞还没有这族长之名而已。婚姻之道虽然是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在卢家却不一样,卢照辞的话实际上就是一言九鼎,没有人会反对的。如今卢照辞居然推脱此事尚需卢昌青做主,明显是推脱之举。

长孙无忌闻言一动,脑海之中瞬间就回想起自己刚刚所做的一切,忽然面­色­一变,却是发现,自从卢照辞在滴水檐边亲迎的时候开始,自己的思绪不由的跟随着卢照辞而转动。丝毫没有往日的机智。一想到这里,不由的深深的望了卢照辞一眼,心中暗自惊叹道:“这狡狐之称确实是名至实归。”

卢照辞在上首看的分明,只见原本惊诧的面容,此刻又恢复了平静,心中暗叹这辅佐李世民成就帝王之业的胖子到底不是简单的人物,居然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恢复了平静,找到了自己失误的地方,确实不能小视,到底是凌烟阁功臣图排名第一的家伙,不是一个靠着妹妹的裙角爬上来的人物。

“倒是下官着急了,听说将军府中可是藏有绝­色­,连下官都羡慕不已啊!”长孙无忌肥胖的脸孔上露出一丝血红来。

“绝­色­?本将军还不知道呢,不知道辅机如何知道的?”卢照辞惊讶的望着长孙无忌。这长孙无忌人生的胖,脸皮也确实厚实了不少,难怪后来能掌控朝政。

“咦!听说京师三大美女,­阴­氏有女为明月,就是其中之一。当初我等进城的时候,下官就曾听说此人。当时正准备就裴寂裴大人将其赐给下官,没想到裴大人说将军为首功之臣,这­阴­明月当赐予将军为奴为婢,哎,真是羡煞下官了。”长孙无忌摇了摇头,一脸的惋惜模样,好像自己真的对­阴­明月向往不已一般。

“哎,这裴大人倒是怜惜本将军啊!”长孙无忌扫了卢照辞一眼,见他面­色­平静,并没有任何的异样,心中惊讶不已。却不知道卢照辞此刻心中翻起了滔天巨浪。他本就让卢青云调查此事。没有想到的是,居然是裴寂所为。看来,这裴寂是想自己死在­阴­明月的手中了。只是眼前的长孙无忌这个时候提出此事来,恐怕也是不安好心了。卢照辞斜了长孙无忌一眼,却见他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面上露出一丝怪异来。

“哈哈,下官尚有要事处理,暂且告辞了,暂且告辞了。”长孙无忌被卢照辞看的心里发慌,哪里还敢停留,赶紧站起身来,就要告辞而去。

“哦,既然如此,辅机,本将就不送了。”卢照辞脸上现出一丝笑意来。那长孙无忌面­色­露出一丝羞恼来,朝卢照辞拱了拱手,径自告辞而去。

东宫之争第四十四回尘埃落定

望着长孙无忌那狼狈的身影,卢照辞摇了摇头,历史上的长孙无忌是相当的厉害,但是这个时候长孙无忌不过是二十多岁,年轻识浅,还没有成大气候,虽然有一定的智谋,但是到底是没有经过长期的宦海沉浮,不能成就大气候。哪里像卢照辞一般,经过两世的熏陶,更兼生活在那个信息爆炸年代,厚黑学也不知道读了多少遍,才有了今日的狡狐之称。长孙无忌在卢照辞面前,最起码目前来说,还是­嫩­了一点。

“裴寂?”卢照辞双眼中寒光一闪,这个时候,他终于知道­阴­明月是何人将她送入卢府的。这个裴寂到底是老谋深算。明知道卢照辞此刻气候已成,只要不犯什么大错误,李渊也不会自断臂膀,眼看着卢氏入关中之势已成,隐隐能与裴氏相差不下。所以才会让­阴­明月入了卢府,好借­阴­明月之手,除掉卢照辞。反正这­阴­氏与卢照辞有灭门之仇,此人杀了卢照辞也很是正常。只可惜的,卢照辞并非像裴寂所想的那样,仅仅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虽然狡诈无比,但是尚有怜悯之心,将­阴­明月好生供养在卢府之中,十天半个月也未曾见上一面,就算­阴­明月又杀心,也没有机会。

“关陇世家排外之心也太过严重了。这裴寂等人一招接着一招,要将我卢氏赶出朝堂,最起码也得雪藏起来,好消弱关东世家对李氏王朝的影响。”卢照辞摇了摇头,暗自寻思道:“这李渊能让他的女儿与崔氏之女一起嫁给我,恐怕不单是为了染指关东世家,或许还可能是为了平衡关陇世家。毕竟那隋室江山表面上是完在杨广之手,实际上与关陇世家之间的离心离德大有关系。一个势力支撑的王朝是一个不稳定的王朝,这李渊明知道铲除关中世家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才会拉拢关东世家加以对抗裴寂等人的势力,而我这个出自范阳卢氏旁支的卢照辞正好给了李渊这个机会。到底是开国帝王,帝王心术不同凡响,难怪能玩转杨广,能将李建成和李世民玩于鼓掌之间,却是有一番能耐。看来以后得小心翼翼的了,李渊这个阿婆可不是简单的人物。”

次日,早朝刚过,李渊就将卢照辞喊到武德殿内,待卢照辞进了武德殿内的时候,发现李渊身边尚有一女子,生的婀娜多姿,只是面­色­略显一丝柔弱,与李秀宁眉宇之间的英气不同。卢照辞一愣,心中略一思索,就知道此女大概就是李渊那孀居在家的五娘子李婉儿了。

“臣见过大丞相。”卢照辞恭恭敬敬的朝李渊行了一礼。

“看坐。”李渊满意的朝卢照辞点了点头,虽然让自家女儿做别人的平妻心中有些不愿意,但是卢照辞这样的年轻人还是很少见,能以一己之力,平定关中,这样的大才,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而那卢氏也不是简单的世家,传承千年之久,若非自己得了时运,这能不能攀上这门亲事还难说,听说那崔氏之女相貌也是不俗,还是嫡女,与自家女儿结成姐妹也不辱没了自家女儿。

“谢丞相。”这个时候,唐朝虽然没有建立,但是并不像后世一样,臣子见陛下,只有跪着,或者是站着。在宋朝以前,臣子上朝是坐着的,这叫“坐而论道”。卢照辞也不推辞,径自在李渊面前坐了下来。

李渊朝李婉儿望了一眼,却见她面­色­羞的通红,又见李渊望来,自然知道李渊的意思,微微点了点头,又朝李渊拜了一拜,方出了大殿。临走之前,朝卢照辞深深的望了一眼。

“照辞,想必你家三叔也告诉你了。孤想听听你的意见。”李渊望着卢照辞笑道:“婚姻之事,媒妁之言,你可有意见?”

“臣多谢大丞相厚爱。”卢照辞面不改­色­,朝李渊拱了拱手道:“臣相貌丑陋,生­性­愚钝,恐怕配不上五娘子。更何况还是…”卢照辞顿时禁口不言了。

“哈哈,男子汉大丈夫三妻四妾很是正常。”李渊哈哈大笑道:“你贵为郡公、左翊卫大将军,日后前程不可限量,两个平妻是当得的,那崔氏之女也是名门之后,与我李渊之女一样,都坐你的平妻。”

“多谢殿下抬爱,照辞必当忠于职守,为大丞相效犬马之劳。”卢照辞知道事情不可为[],虽然他喜欢的是李秀宁,但是他已经不是代表着自己,而是代表着卢氏上百口人命,更还有可能代表的是关东世家。可以想象,若是卢照辞不应了这门亲事,李渊是不会杀自己的,但是雪藏自己是肯定的,而自己在卢氏家中的地位一去不返,连带着担任霍邑太守的父亲也要遭到家族人的诟病。更为重要的是,房玄龄的一句话提醒了自己,如今自己是没有这个实力和机会,但是并不代表着以后没有。经过这段谣言之后,李秀宁从此孀居在家是肯定的了。只要自己辅佐李智云,待李智云登基之后,不过一道圣旨的事情而已。虽然要等到那个时候,还有好几年的时间,但是总有一个希望。人只要有了希望,就等于有了盼头。

“恩,很好。”李渊点了点头道:“你明年就二十了,回头,孤会让钦天监好好算算什么时候是好日子,把你们三个人的事情给办了。”

“多谢大丞相。”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强笑来。

“照辞,以后就是一家人。”李渊脸上露出一丝兴奋来,从身边的几案上抽出一本奏章来,站起身来递与卢照辞,说道:“这是昨夜收到的军报,屈突通已经离开了河东,前往潼关了。你也知道这潼关乃是关中的门户,是不能落到屈突通的手上的。你看看可有什么办法,让这关中的门户掌握在我们自己手中。”

“臣认为,这屈突通必降我军。”卢照辞匆匆扫了一眼军报,然后淡淡的说道。

“投降?”李渊面上露出一丝惊讶来。这屈突通是何许人也!杨广麾下的名将,他会投降?

东宫之争第四十五回慧空与袁天罡(一)

“不错,必会投降。”卢照辞点了点头,确定的说道:“丞相,潼关虽然天险,但是它有一个很大的缺点,就是防外不防外,那潼关当年本就是为了护卫关中而建,是想它会防备来自关中的进攻吗?其二,屈突通虽然是一代军事大家,但是到底不是政治方面的能手,这潼关立在洛阳和大兴之间,三万大军云集在潼关,每日所耗的粮草不可估量,屈突通与我等为敌,就必须从洛阳调集粮草以抗衡我军。听说如今主持洛阳之事的乃是王世充,此人曾经与屈突通有仇,岂会将粮草送与屈突通。恐怕还会借口屈突通丢失河东,放了大丞相南下的罪名,不但夺了屈突通的兵权,还会将屈突通斩杀。如此一来,这屈突通要是想活命的话,只能投降我军了。”

“不错,照辞所言甚是。”李渊拍了拍手道:“既然此计是你所献,你就去潼关,替孤招降屈突通,告诉他,只要他投降,孤不吝赏赐。”

这个时候的李渊,称帝之心早就有之,否则,屈突通是何人,在杨广麾下的地位也是很高的,尤其是张须陀死后,更是杨广依为臂膀。而李渊却说不吝赏赐,由此可见此人的虎狼之心。不过卢照辞是不会管这些,恭恭敬敬的应了下来,方告辞而去。

在宫外,卢庆早就等候了多时,见卢照辞前来,赶紧拉开车帘,让卢照辞上了马车,一阵轱辘声响起,马车静静的在朱雀大道上行了起来。车内的卢照辞双目微闭,想着刚才在大殿内发生的一切,娇美的李婉儿缓缓地浮现在眼前,但是很快就被英气勃发的李秀宁所替代。卢照辞摇了摇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尤其是到了卢照辞这个境界,许多事情都不是自己能主宰的。或许,无论何时都是这样。就是皇帝,也要学会牺牲。牺牲亲情、爱情、友情等等。卢照辞此身已经不是代表他一个人了,在他的身后,照样有庞大的利益集团。在自己真正掌握实力之前,这些人可以帮助自己,也同样可以毁灭自己。朝堂之上,关中世家步步紧逼,而自己只能利用以卢氏为代表的关东世家进行对抗。而这崔氏的小娘子就是之间的桥梁。

“砰!”忽然马车恰然而止,卢照辞皱了皱眉头,正待询问,忽然听见一声响亮的佛号传了过来。

“南无阿弥陀佛!”声音苍老而又肃穆,仿佛带着一股神秘的力量,让人不由自主的沉醉其中。隔着车帘,好像能闻到一股檀香味,沁人心脾。

“卢庆,怎么回事?”卢照辞眉头皱的更紧了,这种诱惑也只能引诱一下那些平民百姓,至于卢照辞这种从尸山血海中刨出来的人物,又岂能影响的到。

“回阿郎的话,是香台寺的慧空大师。”车外,卢庆小心翼翼的说道。

“香台寺?”卢照辞惊讶的说道。在隋朝,佛门实力因为杨坚的关系,得到了很大的扩张,就是中土神州本土教派道家也比不上。大隋国土之上,有寺近四千之多,短短二十多年中,有出家为僧这二十多万人,就是在大兴城内的佛寺也两百多座,而道门道观不过十余座而已,足见佛门的实力强悍。那杨广也曾在城内兴建了香台、日严、清禅等寺,这香台寺的慧空和尚更是大兴城内有名的活菩萨。只是不知道为何找到卢照辞头上来了。

“给几个香油钱就是了。”卢照辞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对于这些和尚,他是不喜欢的。整个一个寄生虫而已。尤其是在隋末战乱的时候,趁机敛财,就是在太平盛世,一些贫民为了躲避朝廷税率,也会将自家寄托在佛门之下,免交税收,其实这一切都是落入佛门之手。卢照辞岂会对这些人客气。

“阿郎,他是前来化缘的。还说阿郎与佛有缘,乃是佛前的护法金刚下凡。”车外卢庆小心翼翼的说道。

“真是好笑。”卢照辞面上露出一丝冷笑,他已经确定,这个老和尚必定是另有他图,当下掀开车帘,走了出来,却见车前果然立着一个老和尚,生的慈眉善目,身披大红袈裟,袈裟上宝光闪闪,珠光流动,显然这袈裟也是不凡之物。穿在大和尚身上,阳光照耀下,宝光四­射­,连带着给老和尚又增添了几分气势。

“大和尚,如今关中战乱刚刚停歇,尚有不少饥民饿殍,你不去渡他们,来找本将军有何事?”卢照辞冷笑道。

“渡将军一人等于渡了千万人。故此老僧前来。”慧空和尚望着卢照辞,虽然听出了卢照辞言语不善,但是面不改­色­,仍然是一副慈祥之­色­。这个时候,朱雀大道上,早就围满了人群,还有不少官员立在其中。

“大和尚真是好厉害的牙齿啊!”卢照辞不怒反笑。佛门善于打机锋,以显示佛法高深。眼前的慧空和尚无疑是其中的佼佼者,更为重要的是,这佛门在乱世之中广有市场。没看见这周围的凡夫俗子各个都以崇敬的眼神望着这个­骚­包。可以看得出,若是卢照辞表现出一丝不满,必然会被这些凡夫俗子们所唾弃,也许表面上不敢,但是暗地里却是不一样了。

“非和尚牙齿好,而是佛门广大,能渡一切世人。”慧空和尚双手合什,满面慈悲之­色­,说道:“将军乃是佛前金刚,现怒目护法,扬正义,惩恶魔,持正宗。当早日回归我佛,才能成就不坏金身。”

卢照辞闻言面­色­一变,双目微闭,一缕寒光迸­射­而出,缓缓的走到慧空和尚面前,指着他身上的袈裟叹息,道:“这么多的珠子点缀袈裟之上,想必这袈裟也是价值连城之物,若是将它卖掉,也不知道能得多少金银,能救多少贫苦百姓。”

“将军果真是我佛中人,有大善心。将军若是需要,贫僧就是舍了这副袈裟又能如何?”慧空和尚闻言面­色­大喜。

“好。”卢照辞忽然拍手道:“卢庆,取了大师的袈裟,送到大丞相处,让大丞相将它卖了,所得钱财,用来接济灾民。大师,你真是菩萨心肠啊!哈哈!”说着一阵哈哈大笑,径自上了卢庆的战马,拍马而走,留下一脸尴尬之­色­的慧空和尚。

东宫之争第四十五回慧空和袁天罡(二)

“阿郎果真是厉害,哈哈,没看见那和尚,狼狈而逃啊!”大将军府内,卢庆脸上露出一丝谄媚之­色­,弯着腰,对着卢照辞笑道:“阿郎这下可将他戏耍的的要死了。听说那件袈裟可是香台寺的至宝,只能传给主持方丈的。这下要是献给大丞相,恐怕这慧空和尚死后也不会升入极乐世界了。也无颜见那些圆寂的数代高僧了。”

“哼,这个大和尚倒是好大的胆子,本将军杀人无数,这家伙居然还想渡我入佛门,简直是找死。”卢照辞摇了摇头,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总是能感觉到其中有一些诡异。大兴城中大员无数,裴寂等人其地位都远在自己之上,这些家伙不去渡他们,居然前来渡自己。这不由的不让人惊讶。

“阿郎,外面有一个道士叫袁天罡的人求见。”忽然卢青云那肥胖的身躯跑了进来。

“道士?不见。”卢照辞皱了一下眉头,摆了摆手说道。

“是!”卢青云点了点头,不敢怠慢,正准备出门将那道士赶走。

“等等。”卢照辞忽然转身,疑问道:“你刚才说那道士叫什么来的?袁,袁天罡?”

“正是袁天罡。”卢青云点了点头,道:“是来自楼观派的袁天罡,听说是在终南山脚下,这袁天罡可是那里有名的神仙。”

“让他进来吧!”卢照辞自然知道这袁天罡是何等人物,在华夏的神话中,这袁天罡可是占据了一席之地,那西游记的开端就是这袁天罡指点泾河龙王向太宗求情而开始的。听说此人神机妙算,能知前五百年,又能知后五百年,与李淳风二人制推背图,推演华夏王朝兴衰,无不准确。也不知道今日前来是所谓何事。

片刻之后,就见卢青云那肥胖的身躯之后,有一道人缓缓走来,只见那道人大袖飘飘,身穿月白道袍,胸口处绣有云水八卦。好齐整。面如满月,宝光满面,映照左右,手执拂尘,如同神仙降临,好风采,连卢照辞也为之一动。

“贫道袁天罡见过临汾郡公、大将军。”就在卢照辞打量袁天罡的时候,袁天罡也在打量着卢照辞,见其面如冠玉,丰姿俊朗,顾盼之间自有一番威仪,心中连连点头,又见卢照辞嘴角隐隐有一丝笑意,双目中­精­光四­射­,仿佛能看透自己一样,心中不由得暗自叫苦,恐怕自己此行太过冒昧了。

“道人何来?”卢照辞心中一动,不由的问道。

“贫道从云水之处而来。”袁天罡闻言一愣,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到底是熟读无数道家经典,也仅仅是一瞬间,就稽首道。

“何为云水?”

这个时候袁天罡也已经冷静下来,一听见卢照辞询问,面­色­平淡,稽首道:“心似白云常自在,意如流水任东西。”

“云散水枯,汝归何处?”卢照辞又问道。

“云散皓月当空,水枯明月出现。”袁天罡双眼一亮,若有所思的望了卢照辞一眼。

“如今可是云散水枯之时?”卢照辞又问道。

“正是云散水枯之时。”袁天罡不由的哈哈大笑,道:“人称大将军为狡狐,依贫道看来,将军有七窍玲珑心,又岂是狡狐能够比拟的。可笑那慧空秃驴居然还想渡将军入佛门,简直是自不量力。”

“没想到道长也知道此事。”卢照辞面上并没有因为袁天罡的夸赞有任何的欢喜之­色­,淡淡的对身边的卢庆说道:“给道长上新茶。”

只见那卢庆取出一个瓷杯来,并非像时下的煮茶一样,倒出茶汤来,而是从一个竹筒内倒出一小撮茶叶来,然后从一边大茶壶内到处一杯热水来,热水冲入瓷杯之中,只见那些尖细的茶叶上下沉浮,美妙无穷,尚未冲开,就能闻得一股幽香来。惹的袁天罡面上惊讶之­色­更浓了。

“哈哈,道长,这是照辞闲暇之时发明的新的喝茶方法,与时下的茶汤并不相同,但是别有一番趣味。”卢照辞微微一笑道。

这个时候,卢庆已经将刚刚泡开的茶水倒了出去,又重新泡了一遍,对袁天罡道:“阿郎说了,这第二杯茶才能泡出茶的味道来。”

“此水来自终南山的玉泉水,此茶叶也是照辞命人在终南山云雾深处所采摘的。不过,这不是雨前的新茶,味道失却了几分。待来年雨前之时,再请道长前来品新茶。”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道长,请。”

“将军,请。”袁天罡迫不及待的端起面前的茶杯就喝了起来。卢照辞摇了摇头,如此喝茶的如同牛饮并没有丝毫的区别。哪里能品的出其中的味道来。

袁天罡到底是聪明人物,抬头就见卢照辞一脸的惋惜模样,顿时明白自己的失误,原本平淡的脸孔上露出一丝尴尬来,心中下决心日后一定要学会这种新的饮茶方法,后来倒是让他在这方面做了一番成就来。不过这是后话,在这里就不表了。

“我楼观派立于终南山下,供奉的乃是道家祖师尹喜真人,当初祖师得太上教主之助,方能成就大道。发扬了楼观一派啊!”袁天罡面上露出一丝奇光来。

“太上教主?”卢照辞口中轻轻的念了几句,忽然面­色­轻轻一变,望着眼前的这个道人。他自然知道这太上教主指的是太上老君李耳,而这个李耳可不是简单的人物。李渊曾经不止一次的说过他这个李氏的祖先就是李耳。更为重要的是,李秀宁刚刚起兵的时候,楼观派就曾支持过李秀宁大量的粮草。

“哼哼,那慧空和尚是何许人也!不过是我道家的一个分支而已。当初太上教主西出化明,祖师就跟随左右,如今居然还敢迷惑大将军,真是罪不可恕。”袁天罡面上露出讥讽之­色­,冷冷的说道:“不过是仗着杨氏一门而已。”

“杨氏一门?”卢照辞面­色­一动,轻轻的问道。

“大将军有所不知,这香台等寺都是太上皇杨广所建,所以这香台等寺一向是作为皇家寺庙,就是连当今的义宁天子也经常前往上香进奉,毫不猖狂啊!”袁天罡不满的说道。只见他面­色­涨的通红,丝毫没有刚才的神仙模样,看的服侍在一边的卢庆鄙视不已。

东宫之争第四十五回慧空与袁天罡(三)

“义宁天子?”卢照辞面­色­变了变,扫了袁天罡一眼,却没有丝毫的发现。义宁天子乃是李渊捧上去的傀儡,这一点,天下只要稍微有点眼光的人都知道。自从当年的曹­操­这样­干­过之后,后来的想篡位的人都会这样­干­。如今大兴的大权都是落在左翊卫大将军手中,卢照辞手下的数万兵马驻守京师,何人敢乱动。在卢照辞的眼中,这个义宁天子是个相当老实的孩子,怎么会与佛门有关系,这经常去香台上香,其中莫非有什么秘密不成?

“不错,正是义宁天子。”袁天罡点了点头道:“其中还有大长公主陪伴。”

卢照辞点了点头,按照隋朝的规矩,这皇帝的姐姐被称为长公主,皇帝的姑姑被称为大长公主。如今的大长公主乃是隋炀帝的女儿、南宫公主的妹妹杨宁儿。与大丞相李渊是表亲,在历史上,曾经嫁给了李世民,生下了著名的皇子李恪。不过,如今尚还在闺中。

“陛下垂拱而治,也是符合道家无为之说,这点也是好的。本将军十分赞同。”卢照辞微微一笑道:“那慧空和尚也是出家之人,却毫无出家之人应该有的慈悲之心,妄做了皇室寺庙主持,回头本将会上书大丞相,加以责罚。”

袁天罡脸上露出一丝狂喜之­色­,稽首道:“大将军所言甚是。”

两人又打了一会机锋后,方命人送走了袁天罡。

“大将军,莫非这袁天罡有问题?”一边的卢庆小心翼翼的问道。

“哼哼,都不是简单的人物。”卢照辞冷笑道:“派人监视那香台寺,至于袁天罡,暂时还是算了吧!他的后台不是我们能惹的。”卢照辞可是看的分明。这袁天罡屡次提到楼观派的始祖乃是尹喜真人,其实他提的并不是尹喜,而是尹喜的老师老聃。老聃是谁,他的名字叫李耳。李耳又是何人,李渊曾经不止一次的宣称他的祖先就是老聃。这个楼观派的袁天罡背后的人物就是李渊。他需要袁天罡来宣扬他的正统地位,这也是为什么楼观派敌视佛门的意义所在。楼观派主张老子化明,偏偏隋室的历代皇帝都说自己是佛门的哪位菩萨、罗汉下凡等等。这样一来,不就是说李渊要远比隋室的皇帝要来的尊贵些吗?你们这些佛门菩萨是谁创造的,哦,都是我的祖先所创造的。连你都能做皇帝,那我比你更有资格当皇帝了。

还有那个叫慧空的和尚宣称卢照辞为护法金刚,恐怕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这些隋室的皇帝都是菩萨转世,而卢照辞为护法金刚,这不是明摆着让卢照辞支持隋室吗?做当今天子的护法的嘛!

“哼,一个傀儡就必须有傀儡的样子,看来这个义宁天子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居然还想借此来拉拢我。简直是妄想。”卢照辞满面­阴­霾。

“卢庆,持我军令,去见丘氏兄弟,让他点三万大军,明日随我出征潼关。”卢照辞想了想,忽然从自己的怀里掏出印信来,交与卢庆说道。若是自己这个时候不出去躲一躲,恐怕那些和尚还是不会放过自己的。既然如此,就­干­脆进军潼关,逼降了屈突通,看看那义宁天子还有什么希望。

且不说卢照辞的打算,而此刻在香台寺的密室之中,慧空老和尚毕恭毕敬的站在那里,在他的对面,有一个美貌多姿的年轻女子,满面愁苦之­色­,娥眉紧蹙,让人怜惜。

“公主,慧空无能,办砸了差事。”慧空老和尚脸上涨的通红,双目中隐隐有一丝狠毒之­色­。哪里还有什么得道高僧的模样来。在大兴城中能当的起公主之称的,也只有当今义宁天子的姑姑杨宁儿了。

“卢照辞要是这样好对付,也不是纵横关中的狡狐了。”杨宁儿叹了一口气。如今自己一个弱女子,本应该是对未来充满着向往的时刻,渴望着爱情的到来,但是此刻却要挑起拯救杨氏的命运,让这个只有十几岁的少女感到疲惫不已。

“李贼最近到处命人宣扬他是老聃之后,恐怕是等不及了。”慧空和尚顿了顿方说道。

“那又能如何?”杨宁儿嘴角露出一丝苦笑,道:“大师,如今陛下身边再也无一忠臣,也无一兵一卒,如何能抵抗李渊。”那李渊入城之后,利用自己属于关陇世家的身份,一方面拉拢各大世家子弟,一方面将忠于杨氏的官员,或囚,或免,或杀,一时间,将杨宁儿的希望削的一­干­二净。

“卢照辞掌握左翊卫大将军,手下有八万大军,驻守京师不动,最近更有传言,李渊也将自己孀居在家的女儿下嫁卢照辞作为平妻。使他更加忠于李贼了。要想说动此人勤王救驾恐怕十分的困难。”慧空和尚小心翼翼的说道。他今天可是被卢照辞戏耍的够厉害了,连香台寺的镇刹之宝都送了出去,最后还没有落到什么好名声,更没有得到什么好处。在圈内差点都没法混下去了。

“此人是我们的唯一希望了,只要他能与屈突大将军里应外合,大兴必破。李贼的儿子李世民正带着十万大军抵抗薛举,无力回军,只要占领了大兴,李世民的十万大军如同无根之浮萍,起不来多大的作用。”杨宁儿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本来是她设计好的计策,可惜的是,如今却缺少了最重要的环节,使的这个计划破绽百出。

“其实拉拢此人也不是不可能的。”慧空和尚双眼中露出一丝迟疑之­色­,望了望杨宁儿,却是不敢张口。

“慧空大师,此刻已经是万分危急的时刻,有什么好的计策你就说吧!就算是要了本宫的­性­命也可以。”杨宁儿粉脸上露出一丝潮红­色­。

“请公主恕老衲无罪。”慧空和尚咬了咬牙齿,说道:“请公主下嫁卢照辞。”

“嫁给卢照辞这个逆贼?”杨宁儿面­色­大变,忍不住站起身来怒喝道。

东宫之争第四十六回逼降屈突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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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大军出春明门,卢照辞领着大军,随行将领也仅仅是丘氏兄弟二人而已,领左右二军,卢照辞自领中军。

“兄长,兄长。”大军不过行了两三里,就听见背后传来一阵稚­嫩­的声音,接着就听见一阵马蹄声传了过来。

卢照辞转首望去,却见李智云扬鞭飞扬,朝自己飞奔过来,在他的身后,还有房玄龄和几个内侍,最为重要的是还有一个鹅黄|­色­的身影。卢照辞双目中­精­光一闪,赶紧命大军停了下来,飞马迎了上去。

笑道:“楚国公为何来此了。”口中虽然是问着2李智云,但是眼神却是望着那身后的鹅黄|­色­身影。

“父亲让五郎过来随军调遣。”回答的是李秀宁,玉面冰冷,连话语之间都没有半点表情,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想的。

“是啊,是啊。五郎听说兄长要出征,求了父亲大人好久,才答应五郎前来随军听调。”李智云小脸上满是兴奋之­色­。当初他随李渊中军入关中,一路上听到的都是卢照辞怎么的,怎么样的厉害,心中向往不已,此刻听说卢照辞要出兵潼关,赶紧前往央求李渊,让他随军而动。

卢照辞看了看他身边的房玄龄,却见他不经意间点了点头,顿时知道,李智云前来随军的主意必定是他所出,为的就是要为李智云立下功劳。那李渊既然有心抬举李智云,以扩充自己的力量,平衡李建成和李世民的力量,自然一有机会,就抬举李智云。当下点了点头,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楚国公此行甚是有道理。听说当年秦国公十六岁就曾随军出征,雁门关前还救了杨广,你如今虽然没有十六岁,但是到底是大丞相血脉,随军而行也是应该。不过,本将有言在先,你一入军中,就不是楚国公,而是一个普通的士兵,没有优待。”

“是,小将听命。”李智云满脸兴奋之­色­。到底是十一二岁的孩子,渴望冒险,不愿意呆在高门大宅之中。

“好了,我的任务完成了,告辞了。”旁边的李秀宁见状,面­色­冰冷的说道:“祝大将军旗开得胜。”说着也不待卢照辞反应过来,就拍马而走,瞬间就消失的不见踪迹了。

“哎!”卢照辞见状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大将军,人言可畏啊!”一边的房玄龄叹了一口气,道:“其实三娘子也是有苦衷的,她心中还是有你的。否则不会亲自前来的。”

卢照辞点了点头,他自然看的出来,李秀宁那冰冷的玉容之下,掩藏着万般柔情,只是现实让二人无可奈何而已。

“走吧!”卢照辞点了点头道:“房兄前来,照辞又可以轻松不少了。”

“这个自然。”房玄龄点了点头,也不客气。此刻他与卢照辞为同盟,他的富贵与李智云息息相关,而李智云的一身富贵早就系在卢照辞身上。

“大将军,前面有贵人求见。”大军刚刚到达十里长亭处,忽然丘行恭打马而来,脸上更是露出一丝兴奋之­色­来。

“贵人?什么贵人?”卢照辞好奇的问道。

“大长公主。”丘行恭回道。

“大长公主?”卢照辞与房玄龄相互望了一眼,眼中露出一丝惊讶来。

好半响,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冰冷来,冷笑道:“真是来者不善啊!”这个时候,他终于确定,昨日慧空和尚的行动是有预谋的,就是为了拖自己下水。背后的指使人或许就是眼前的大长公主,否则,这大长公主虽然手中的无权,但是身份尊贵,又没有和卢照辞见过一面,此刻卢照辞大军出征,却前来送行,不由的不让卢照辞有所怀疑。

“大将军这左翊卫大将军真是尊贵啊!连大长公主都前来送行。”房玄龄眼中露出一丝讥讽之­色­来,到底是唐初有名的谋士,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奥秘来。只有一边的李智云小脸上露出一丝好奇来,不知道自己那美丽的小表姐为何会出宫为大军送行。

“走,去会会这位大长公主。”虽然杨侑不过是个傀儡皇帝,但是到底是个皇帝,卢照辞还是要给点面子的。更何况,这次面对的是历史上有名的杨妃,生了李恪的牛人。当下打马而去,李智云和房玄龄紧随其后。

行了片刻,果然见长亭里有一宫装女子立在长亭内,亭亭玉立,婀娜多姿,只是面上带有面纱,看不清楚其中的模样来。但是看着露出来的肤­色­和身材,想必皇帝的女儿是不差的。更何况是杨广那样的英俊之人,他的后代基本上都是美丽的角­色­。在她的身后,有几名宫女和内侍,恭恭敬敬的站在那里。

“末将等见过大长公主。”卢照辞等人滚鞍下马,拱手道。

“临汾郡公不必多礼。”杨宁儿望着眼前的卢照辞,一身玄黑­色­盔甲,更显的威武不凡,一想起昨日慧空和尚的主意,脸上不由的羞的一阵粉红,只是脸上又面纱遮掩,所以外人看不见而已。

“谢大长公主。”卢照辞等人也没有客气。

“听说大将军要出征潼关,本宫略备水酒相送,预祝大将军马到功成。请!”杨宁儿素手芊芊,端起一边石桌上的美酒递了过来。如葱般的手指在阳光之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恨不得让人把它含在口中吮吸一般。

“咳咳!”一边的房玄龄忽然咳嗽了几声。

卢照辞扫了房玄龄一眼,却见他不经意间摇了摇头,顿时知道房玄龄害怕杨宁儿酒中有问题,示意卢照辞不要喝下去。

卢照辞暗笑这房玄龄是小心过头了,杨宁儿要害自己,也不会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暗害自己,当下双手接了过来酒杯。两人双手微碰了一下,卢照辞仿佛是碰到一块软玉一般,回味无穷。忍不住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那杨宁儿哪里曾被男人碰过的,更是感觉仿佛有一股热流随着手指没入心口中,忍不住全身发烫。

“多谢大长公主赐酒。”卢照辞仰口就喝了下去,顺手将酒杯放在石桌之上,拱手道:“军情紧急,末将先告辞了。”说着也不理睬杨宁儿,飞身上马,径自朝前奔了过去,在他的身后,房玄龄等人见状,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也紧随其后。

东宫之争第四十六回逼降屈突通(二)

“大将军可是好手段啊!”战马之上,房玄龄面带笑意,望着旁边缓缓行进的大军说道。

“大兴城内的水太深了。某不能在那里呆了。还是躲远的好。”卢照辞摇了摇头道:“房兄,想必你也听说过昨天朱雀大道上发生的事情吧!”

“就是你临汾郡公当街戏香台寺主持慧空和尚的事情?”房玄龄哈哈大笑道:“某可是听说过,慧空和尚身上的那件袈裟乃是香台寺的镇刹之宝啊!价值上万贯啊!这下关中的百姓得将军之助,可就享福了。”

“嘿嘿,房兄,我卢照辞可没有你想的那样轻松,你难道没看出今天的大长公主前来送行,这有什么问题吗?嘿嘿,房兄,依照你的智慧,我可不相信你看不出来。”卢照辞扫了一边的房玄龄一眼。

“兄长,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啊!”一边望着正在行军的大军,脸上一脸的兴奋之­色­。一边的好奇的问道。

“问问你的先生。”卢照辞拍了拍他的脑袋说道。

“大长公主这是在拉拢临汾郡公。”房玄龄见状,望着李智云解释道:“大将军为左翊卫大将军,手中有八万­精­兵,护卫大兴城,只要拉拢大将军,就等于掌握了大兴城。大丞相的根基就在这大兴城中。那义宁皇帝不过是个傀儡而已,他要想摆脱傀儡的命运,就必须掌握大军。大将军就是最佳的人选。所以前有慧空和尚的试探,后有大长公主前来送行。幸亏今天有五郎在此,否则此事传到大兴城内,大丞相自然是心胸宽广,不会相信将军会投敌,但是某些人就不会客气了,必定会大肆攻击大将军。”

“这个大长公主可不简单啊!或许这个时候,恨不得将我杀了才甘心。”卢照辞摇了摇头道。

“此话怎讲?”房玄龄好奇的问道。

“嘿嘿,屈突通是何许人也!自从张须陀战死之后,屈突通一直是顶着大隋江山。如今本将军又要进攻潼关,击溃义宁天子的最后一丝希望。”卢照辞冷笑道:“她大长公主不想杀了本将才怪呢?”

“可惜了。”房玄龄点了点头,道:“或许大长公主还准备请屈突通反攻大兴呢?可惜的是又被你破坏了。”

“走吧!这潼关可是要取的,过了这次,要轮到本将出征可就困难了。”卢照辞可是记得,这李世民之所以能对李建成的太子之位产生巨大的威胁,就是因为他的军功。大唐的所有战争,大多数都是由李世民完成,尤其是在唐帝国刚刚建立的时候,四面树敌,就因为李世民的战功,才能使的大唐帝国度过了初期的危机。

潼关乃是树立在关中和洛阳之间的重压关卡,关防坚固,城高数丈,乃是关中道上的一个极其坚固的堡垒,大隋江山重要的要塞。屈突通自从知道大兴被攻破后,就明白河东就不能守,带领大军突围而出,驻守潼关,以伺机收回关中。只可惜的是,潼关虽然是天险,但是防守的对象却是关东方向。更为重要的是,这个时候已经不是大隋的天下,原本可以作为后方的洛阳,这个时候,却让屈突通时刻都要防备着来自同是一个可能是同一个阵营的战友的袭击,潼关虽好,但是粮草缺乏,根本不能够给三万大军所用的。

“大郎,卢照辞来了。”潼关内的将军府中,屈突通满头银发,他也已经老了,自从从河东突围后,他就感觉到自己的­精­力越来越差了,此刻坐困潼关,还要时刻防备着背后王世充的袭击。这次好了,卢照辞率领大军来了。

­阴­明空脸型瘦削,面­色­苍白,头发­干­枯,早就没有当初的英俊潇洒的浊世佳公子的模样。双目­阴­森,闻言扫了屈突通一眼,道:“卢照辞要过来了。真的?”

“探子来报,卢照辞领三万大军进攻潼关,离此还有五十里路程。”屈突通叹了一口气。他知道­阴­氏家族的覆灭对­阴­明空打击很大,但是他也没有办法,固然也许他能的一两次的胜利,但是却失去了战争的主动权。让卢照辞从容占领关中,造成了­阴­氏一门数十口人命尽数葬送在大兴城内。

“哈哈,这卢照辞真是胆大,居然区区三万人马就想破潼关,他以为他是谁啊?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还真的成狡狐了。哼哼,这次我看他不死在这里,我就不信­阴­。”­阴­明空面­色­­阴­狠。他等这一天简直是等了许久了。他可是悔啊,当初在霍邑的时候上了卢照辞的当了,让李渊顺利的度过了最危险的一关,直驱河东城下,后来,又让卢照辞在关中混的风生水起,一举击败了自己的老子,使的李渊顺利占领大兴,灭了­阴­氏一门,如今­阴­氏男丁只剩下自己一人,­阴­明空心中恨不得立刻杀到大兴去,取了卢照辞的脑袋。这下好了,卢照辞自己找上门来了,他如何不高兴。

“大郎,我潼关虽然是天险,但是粮草不足,他卢照辞根本不需要进攻,就能将我们逼的粮草断绝,最后不战而溃。”屈突通叹息道:“某已经向东都催要粮草,到如今还没有回复,恐怕王世充他们是不会向我们拨付粮草了。”

­阴­明空闻言面­色­一变,他也没有想到,好不容易能有卢照辞亲自过招的机会,大军却是缺乏粮草,只要对方闭门不战,自己麾下的三万大军就会不战自溃。

“将军可以借王世充来抵抗关中李贼。”­阴­明空忽然双眼一亮道。

屈突通闻言一动,他自然知道­阴­明空的言下之意,就是投降王世充,这样不但能得到粮草,还能借得王世充的东都大军。可是屈突通并不看好东都。那东都虽然有八关要隘,但是不但没有关中富有,更为重要的是没有发展的空间,西边是李阀,东边是李密,北边是窦建德,南边更是诸侯众多,哪里有发展的空间,投降了他,也不过是晚死几天而已。

东宫之争第四十六回逼降屈突通(三)

屈突通是不看好王世充的,但是这句话却是不好当在­阴­明空面前讲而已。当下点了点头道:“投靠王世充是一条路,但是贤侄,你要知道,当初王世充曾经在某的军中­干­过校尉,又一次犯了错误,被某杖了三十军棍,所以一直怀恨在心,若是此刻前去求救,恐怕不但得不到救兵粮草,还会被他落井下石,奚落一顿。这才是我最担心的。”

“将军所言甚是。”­阴­明空闻言双目中现出一丝失落来,他报仇是非常重要的,但是他也不想连累屈突通。他知道所谓的奚落一顿是假的,那王世充本就是一个睚眦必报之人,屈突通若是落到他手中,恐怕不但是奚落一顿,甚至以后军权尚且不保,更还有可能被王世充记仇杀害的可能。如今谁的拳头大谁就有理。失去军队的屈突通,也不过是一个老人而已。

“大郎,老夫也没有办法,顶多是与潼关共存亡而已,你年纪轻轻,身负血海深仇,­阴­氏一脉也只有你这一条血脉了,不应该葬送在这里,还是早些离开的好。”屈突通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双眼黯然的扫了一眼­阴­明空,心中暗自叹息道:“明空,某也是没有办法,手下的三万大军,都是来自关中的骁果,屈突通不能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连累着他们丢失­性­命。”这若是以前,凭借­阴­明空的才智必定能看出屈突通的异样啦,只可惜,他此刻早就是被仇恨迷惑了心智,哪里能看出其中的异样来。

当下说道:“大将军,不若由末将前往洛阳,请求王世充出兵就是了。以潼关相让,而大将军却带领入南阳,伺机沿江而下,入江都,与陛下会师,大将军以为如何?”

“此计甚好。”屈突通双眼一亮,点了点头道:“大郎果真是厉害,居然想出如此计策来。事不宜迟,大郎可尽快去东都,潼关尚有天险存在,还能坚持一段时间,足够能等到王世充的大军到来。”

“好,大将军暂且稍等,明空十日之内必定能说服王世充领军前来。”­阴­明空脸上­阴­霾一扫而空,又将自己打扮了一番,换了一身衣服,又恢复了原来的浊世佳公子模样,就辞了屈突通,就离了潼关,朝洛阳而去。

“大将军,此举是不是过于草率了。”屈突通的背后忽然现出一位面容丑陋的将军来,却是屈突通属下猛将桑显和。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屈突通叹了一口气道:“潼关虽然是天险,立在东都洛阳和大兴之间,若是背后任有一方,这天险就是天险,对方花上十倍的兵力老夫也能有把握挡住他们,但是若是双方都失去了,潼关就是无根之浮萍,哪里能挡的了对方的进攻。当初老夫也没有想到,接管洛阳的乃是王世充这个小人。如今是进也进不得,退也退不了。”

“李渊真的能允许我们投降?将军,对方不会卸磨杀驴吧!毕竟我们在河东城拦了他们两三个月之久,若非卢照辞厉害,恐怕李渊的大业就会因为我们而丧失。这李渊真的这么大方,他可是灭了­阴­氏一门啊!”桑显和担心的说道。

“你知道李靖吗?”屈突通笑道:“既然李靖都能得卢照辞之助而活命,如今我屈突通也投降卢照辞,想必也能保住一条老命。至于你们,都可以庇护在卢照辞的麾下。”

“他有这么大的能耐吗?”桑显和明显不信任卢照辞,一个外军将领居然能庇护到屈突通等人。难道不怕引起李渊的忌讳吗?

“他是李渊手下的头号名将,又是卢氏之后,当年李渊在霍邑的时候,就因为是卢氏之助,才脱离了失败的危险,他不信任卢氏才怪呢?更何况,那卢照辞即将成为李渊的女婿了,说是外军将领也是不正确的。”屈突通淡淡的解释道。

“既然大帅已经决定了,末将就遵命就是了。”桑显和并没有多说,他是猛将,而不是名将,只会冲锋陷阵,不会耍政治手段。

“只是可惜了明空大郎了。”屈突通摇了摇头道:“他以为­阴­氏一门是灭在卢照辞手中,却不知道,这­阴­氏一门实际上是灭在关陇世家手中。哼哼,谁让他们太过嚣张呢,­阴­世师统兵或许能行,但是若是论官场中事,哪里是那些浸­淫­官场多年的关陇世家门阀的对手,这些老家伙可是连皇帝都敢逼走的人,­阴­世师哪里能敌的上他们。哼哼,让­阴­世师一怒之下,挖了李渊的祖坟,而自己却躲在后面,一个装病,一个­干­脆就置之不理,让­阴­世师冲锋陷阵,最后倒霉的也之后­阴­世师一人而已。真是一群没脑子的家伙。”

“报大帅,敌人已经在三十里外扎营。”忽然探马报了过来。

“这么快?”桑显和面­色­一变,没想到卢照辞居然来的这么快。

“马上就是义宁二年了,他不快也不行啊!李渊已经等不及了。”屈突通脸上露出一丝讥讽之­色­,道:“听说王世充都快要称郑王了。他李渊年纪也不小了,自然是等不及了。显和,今日不用担心,卢照辞明天就会派人前来收编的。这个狡狐可不是一般的厉害,居然只带了三万人就想攻破潼关天险,看来,他是早就猜到老夫要投降的,这三万大军不过是为了防备王世充的而已。”

“他真的能确定我们会投向他们?”桑显和倒吸了一口气,若连对方心里想什么都能知道的人,这还是人吗?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卢照辞之所以这么有把握,一方面固然是他的推测,但是更重要的是,历史书上本来就是这么说。他屈突通不费李唐一兵一卒,就投降了李唐。此刻他自己亲率三万大军前来,屈突通岂会有不投降的道理。说的确切点,这就是穿越者的优势。也许他们的智谋不能与那些顶级谋士相比,但是却知道这大势的走向,这就是优势所在,这个时代的人不可能具备的优势。这种优势在一定的时候,足可以改天换地。

东宫之争第四十七回王世充(一)

“将军,不知道将军何时前去劝降?”大帐内,卢照辞正在观看着手中的《道德经》,这个时候的《道德经》并不是如后世一样,里面没有半个标点符号,让人读起来,十分的困难。因为这样一来,对于书中的每句话,都有着不同的断句,不同的解释。在卢照辞记忆中,最为经典之是,就是“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这句话,就有好几种解释。

“房兄,你熟读儒家经意,可知道此话和解?”卢照辞并没有理睬房玄龄的话语,而是在几案上取了一张白纸,右手取了毛笔,在上面写了一句话,正是这句“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的话来。

房玄龄横了卢照辞一眼,显然因为卢照辞并没有回答自己的话气恼,但是卢照辞既然兴趣来了,他也不会贸然反对,更何况,房玄龄也是好学之人,一见对方要与自己探讨学问,心中也有一份得意来,毕竟卢照辞不过十九岁的年纪,对儒家经典没有房玄龄来的熟悉。一见卢照辞这等模样,以为卢照辞要请教自己学问,当下心中显出一丝得意来。

当下取了毛笔,沾了沾砚台上的黑墨,在纸上轻轻的点了几下。只见上面就有一个明显的断句来。这个时候,李智云的小脑袋也Сhā了进来,一见纸上的句子,顿时张口道:“这句话我知道是什么意思,先生曾经教过。嘿嘿,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是来自《论语.泰伯》第九章,东汉郑公讳玄曾云:民、冥也,其见人道远。由、从也,言王者设教,务使人从之。若皆知其本末,则愚者或轻而不行。兄长,智云说的可有理?”小脸中露出一丝笑容来,显然是想得到卢照辞的夸奖。

卢照辞扫了一边的房玄龄一眼,却见他点了点头,脸上还有一丝得意之­色­,显然李智云的这种解释恐怕是来自他之口。当下笑道:“五郎的这种说法也是一种解释,但是却不符合圣人言语。圣人讲究的是有教无类,其门下三千弟子,有贤者七十二人,这七十二人中,有书生,有农民,有商贾等等。若是按照五郎的这种解释就与圣人言语有冲突了。”说着又取了毛笔,在纸上随便点了点几点。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房玄龄忽然睁大着眼睛,一副不可置信之­色­。他当然不会想到,这句话居然还有这种解释。

“将军此言?玄龄佩服。”房玄龄想了许久,方才叹了口气道。脸上更是露出一丝惭愧之­色­来。

卢照辞见状,也摇了摇头。这种荣誉他自然是不会接受的。因为这种断句方法不是他说的,而是在后世一位天才叫做梁启超的牛人说的。直接点出了圣人有教无类之本意。

“儒门经典如浩瀚如海,非我等能够理解的。”卢照辞忽然若有所思的说道:“圣人也讲究有教无类,只是眼下却是不一样啊。儒门经典大多是掌握在世家大族之中,恐怕就是玄龄也深受其害吧!”

房玄龄闻言,面上露出一丝激动之­色­来,复杂的望着卢照辞,道:“房某家中虽然殷实,也是官宦世家,但是房某为了熟读圣人之言,也曾游学四方,受人白眼过。房某尚且如此,那些庶人寒族更是如此了。这上品无寒士,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哎!如今不就是这种情况吗?”卢照辞叹了口气道:“等到天下太平之时,某就在终南山下,开一书院,收万书于其中,供四方有志之青年前来学习,无论是高门世家,或者是寒门士子,均可以前来。更请四方大儒前来讲解儒家经意,广开民智。”

房玄龄双眼一亮,脸上涨的通红,朝卢照辞拱手道:“将军大仁大德,玄龄十分佩服。若是不嫌弃房某学识浅薄,愿助将军一臂之力。”

“哈哈,能得玄龄相助,卢某之事必成就一半。”卢照辞双眼一亮,­精­光四­射­。虽然日后自己成了李渊的女婿,但是在用人方面,李渊最相信的是他的几个儿子,至于自己,只是平衡朝局之用。一直到玄武门之变,自己出征的机会必定不多。这就能剩下大量的时间,还不如做些有意义的事情。更为重要的是,只要自己的书院一开,必然有许多人都会前来学习,无论是世家子弟也好,还是寒门子弟也好,都会受自己的恩惠,这些人都是资源,都是财富,使卢氏不断发展的财富。

“玄龄,某有一方法可以大量的印制书籍。而且成本并不高,印刷的书籍越多,所耗的成本越来越小。”卢照辞忽然又抛出一个大炸弹来。

“这,将军,你可得想好了。”相反,房玄龄脸上不见有半点的兴奋之­色­,反而是脸­色­凝重,好半响才望了卢照辞一眼,说道:“若真是有此神术,那世家恐怕会视将军为死敌。”房玄龄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世家之所以高高在上,其中一部分固然是数代的积累,但是更多的是,这些高门贵族掌握了大量的稀缺资源,这些高深的学识就是其中之一。只要有这些儒家经典掌握在世家之手,朝堂之上必有其一席之位。若是卢照辞将这些诸子经典刊印成册,发行天下,世家就失去了最重要的屏障,寒族士子就会因此事实力大增,日后朝堂之上,就能与高门世家对阵朝堂。这样一来,那些高门世家还不恨死卢照辞了。

“这些世家大族固然在历史上起着很重要的作用,但是到如今,已经是没落与腐朽的代名词词。杨家父子虽然柄国日浅,但是创下了科举之道,收天下人才为己用,为寒族士子得到一线生机。科举的出现,已经表明世家门阀已经开始没落了。”卢照辞冷笑道:“本将军不过是在后面推了一把而已。他们就算恨我,也阻挡不住历史的潮流。若是阻挡,必然会被历史所粉碎。”

“将军,莫要忘记了,你也世家之一啊?”房玄龄好奇的问道。

东宫之争第四十七回王世充(二)

“那又能如何?”卢照辞双眼中闪烁过一丝莫名的神­色­,淡淡的说道:“世家的没落已经是不可阻挡的趋势,既然如此,何不在没落的同时,走出一条蹊径来。化被动为主动,这样不是更好吗?”

房玄龄闻言深深的望着卢照辞一眼,也不知道是相信了卢照辞的话,还是心中另有想法,只是淡淡的说道:“这个时候说这些已经是早了点,眼下还是要攻下潼关为好。将军只带领了三万人马来进攻潼关,恐怕是早有算计。”

“这屈突通必降,带多少人马都不是一样的。”卢照辞若无其事的说道。

“将军之心不在潼关,恐怕是在潼关之外吧!”房玄龄嘴角露出一丝神秘之­色­,道:“听说那东都王世充虽然生­性­残忍,但是却也是一个­阴­险狡诈之徒,他能放弃江都的大好实力,北上来东都洛阳,可见此人的眼光­精­准。这潼关乃是入洛阳的门户,王世充不会把潼关让给我们的。将军带这些人马来,是为了防备王世充的吧!”

卢照辞赞赏的点了点头,道:“房兄所言甚是。天下大势非常明显,东都洛阳,京师大兴,为天下郡城之首。如今虽然天下群雄并起,窦建德、徐圆朗、罗艺、薛举、李密等等,莫不是一时枭雄,手下兵马数万到数十万不等,称雄一世,或为称王,或者­干­脆称帝,这些人不过是逞一时之雄而已,非万世基业。那李密很笨吗?不是,他数年来只是在围攻洛阳,而放弃南下或者是北上,就是看出了洛阳的重要­性­。所以一直徘徊在洛阳城下。王世充入主洛阳,他要想坐稳洛阳,一方面是要抵挡李密大军的进攻,另一方面却要扩展战略空间,向西攻入关中,这样才有足够的实力统一天下,最起码也要夺得潼关,以护卫东都洛阳。他虽然与屈突通有仇,但是在关系到自己大业的情况下,还是会放下姿态,以期望获取屈突通的投降。屈突通是一位出­色­的军事统帅,但是绝对不是一位出­色­的军事谋略家,他看到的仅仅是潼关内粮草缺乏,两边受敌的现象,他是局中之人,担心自己家中的十数口­性­命,所以他不相信王世充,宁愿投降关中。”

房玄龄连连点头,又摇了摇头道:“将军,难怪别人都称你是狡狐,今日一见,果真是不凡。连屈突通这样的人物,你都能摸的清清楚楚,也不知道这天下又有何人能作为你的对手。”

“玄龄兄,你太过奖了。”卢照辞摇了摇头,他虽然有两世的经验,知识面相当的丰富,但是更多的是因为从历史中对各种名人的分析。也许,历史中的名人会失真,但是却能让卢照辞结合各种情报,对对方做出最佳的判断。

“此事宜早不宜迟。玄龄兄,明日某亲自上潼关,大军就由你主掌了。”卢照辞摆了摆手道。

“什么,将军准备亲自前往,这可不行。”房玄龄闻言面­色­一阵大变,连连摇头道:“大将军一身兼三军安危,岂能亲临危险之地,若是那屈突通不是如同将军所猜测的那样,将军就危险了。不行,不行,若是将军相信玄龄的话,就让玄龄前往走一趟就是了。”

“屈突通虽然是败军之将,但是也是大隋名将,更是前辈高人,某若不亲自前往,如何显示我等诚心。”卢照辞面­色­一正,摇了摇头道:“此事不必多言,玄龄但请放心,某若没有把握,岂会冒险,莫要忘记了,某尚未成亲,岂能这样就死去。”

“好,既然将军已经决定,那明日玄龄就等一个时辰,若是一个时辰内,将军尚未出关,玄龄就挥军进攻潼关,就算三万大军都丧在这里,玄龄就是丢了­性­命,也要将将军救出来。”房玄龄狠狠的说道。

“好,就依房兄了。”卢照辞想了想,点了点头说道。

次日天­色­刚明,就见一骑朝潼关而来,战马之上,一年轻人身着青衣,面­色­祥和,面对潼关天险,已经城墙箭楼上的点点寒光,面上却不见有任何的异样。不是卢照辞又是何人。

“关下何人?”城墙上传来一声大喝声,震动潼关上下。

“大隋大丞相、唐王麾下,左翊卫大将军使者求见屈突大将军,快请通报。”卢照辞大声喊道。

“什么,真的有使者前来。”敌楼之上,屈突通老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

“快请!”

“将军,离潼关东八十里外有大军前来。”忽然有一探马冲了进来。

“打着何人旗号?”屈突通面­色­一变,刚刚欣喜的脸­色­顿时又露出一丝慌乱来。

“回将军的话,是‘王’字旗号。还有兄弟看见了­阴­家郎君也在其中。”探马报道。

“难道是王世充亲自来了?”屈突通面­色­一阵大变。

“王世充前来也是正常,老将军又何必惊讶呢?”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清朗的声音。屈突通双眼一亮,不由的望了过去,却见一个年轻人面容俊秀,眉目之间,略显一丝威武之气。

“小郎是?”屈突通面­色­一动,他的眼光是何等的狠辣,一眼就看出眼前的这个使者恐怕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某卢照辞见过老将军。”卢照辞朝屈突通拱了拱手,面上也不见有任何的异样。

“狡狐卢照辞?”屈突通双眼一亮,眼中惊讶之­色­更浓了。眼前的这个顶多是弱冠之龄的年轻人就是使的自己的布置毁于一旦,隋室江山再次失去了一次崛起的希望。连自己也被迫放弃了河东,自己不是输在战场之上,而是在战场之外,不是被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将击败,而是一个年轻人击败。难道自己真的老了吗?屈突通复杂的望了一眼卢照辞,却没有看见眼前的男子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卢将军,请!”屈突通面容一正,勉强压下心中的震惊与失落,朝卢照辞拱了拱手说道。

“老将军,请!”

东宫之争第四十七回王世充(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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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就不怕老夫将大将军送与王世充?”两人隔案而坐,屈突通命人上了酒具,又亲自给卢照辞满了一盅。

“老将军太上皇坐下名将,眼光锐利,非常人能比,否则也不会舍弃了河东坚城,到此潼关而来的。”卢照辞没有一点紧张,举杯道:“大将军立在潼关,本来准备驻守潼关,借东都洛阳的基础,来伺机收复关中。这东都洛阳虽然有李密大军在侧,但是却有多处粮仓,足够大军食用数十年不止。只可惜的是,这王世充太厉害了,元文都、卢楚等东都旧将都为其所用,更是得了荥阳郑氏的帮助下,居然控制了东都洛阳,使的大将军变成了无根之浮萍,再也不能对关中产生威胁了。”

屈突通老脸上露出一丝苦笑,点了点头,道:“将军分析的不错,没想到,王世充狼子野心,越王殿下招其入东都,却为其所困,坏了老夫的大事,否则,大将军今日恐怕也不会来此了。更是不会只带三万大军前来收复潼关了。”

“老将军所言甚是。”卢照辞并没有否认,只是点了点头,道:“我卢照辞虽然被别人称为是狡狐,但是却不知道某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老将军本是仁义之人,当初在河东的时候,不忍河东百姓士卒遭受兵灾之苦,所以才会弃守河东,如今老将军麾下的三万骁果大军,都是来自关中之地,老将军更是不愿意这些骁果以手中的刀枪来面对桑梓的亲人,所以当初唐王殿下问某需要多少军队可以收复潼关,某告诉唐王殿下说,不费一兵一卒,老将军高风亮节,自会以潼关相让,归顺义宁陛下。某自带本部­精­兵,以驻守潼关,防备王世充。”

“通蒙受国恩,历侍二主,受人恩禄,如今却不能尽人臣之节,有愧代王啊!”屈突通忽然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

卢照辞见他神情恳切,隐有不甘之­色­。顿时知道他是不得已而降,而非心甘情愿。顿时想到历史上记载,屈突通在面临自己家人被李渊俘虏的情况下,仍然想突围至东都洛阳,为国尽忠。但是这个时候不同,东都洛阳王世充已经掌握了大局,他一去洛阳,恐怕不但不能收复关中,连自己的­性­命都难保,而麾下士兵也大多是关中之人,他哪里还有翻本的机会,无奈之下,只得投降李渊。

当下说道:“老将军此言差矣!这忠分大忠和小忠,小忠这忠于一姓一人,是为愚忠;但是大忠则不同,大忠者,忠于一个国家,忠于一个民族,忠于万千黎民。杨广残暴不仁,造成如今神州大地战火纷飞,饿殍遍地,此人若是不死,我我神州危矣!老将军若是忠于此人那就是愚忠。我唐王殿下神武不凡,厚德待人,乃是罕见的明主,入主关中不过短短数月,就将关中治理的稳稳当当。人尽其才,物尽其用,非杨广可以比拟之。老将军跟随唐王殿下,日后必定能克定功业,恢复天下太平,这样方显得老将军乃是忠义之人,因为老将军所忠的不是一家一姓,而是神州子民。”

屈突通深深的望了一眼卢照辞,这家伙倒是实在人,让他投降,而明说投降的对象乃是李渊,而不是那个傀儡的代王。

“老将军可还有疑虑?”卢照辞摇了摇头,道:“非我卢照辞不是忠义之人,也非我卢照辞大逆不道,这杨氏本就得国不正,故而二世而亡。不光是谶言所至,就看这天下纷争。如今鼎力大隋江山的不过是三人而已,大兴的代王、洛阳的越王,已经远在江都的太上皇。王世充狼子野心,老将军以为他会忠心辅佐越王不成?太上皇远在江都,离京师不知道有几千里,其周围有杜伏威、沈法兴、萧氏、朱粲、李密等等诸路反贼,这些人岂会放太上皇回京师?更为重要的是,太上皇身边尚有宇文化及,此人有鹰视狼顾之相,乃是一个十足的背主之人,还有裴矩、虞世基等阿谀之臣,有这些人在太上皇身边,老将军以为太上皇还能平复天下不成?”

屈突通面­色­微微一变,平日里虽然他也研究这个,但是没有卢照辞讲的这样清楚而已。如今经卢照辞如此一说,顿时明白隋室灭亡乃是大势所趋。当下虎目微闭,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好半响才说道:“末将当初曾挡唐王殿下数月之久,手下大将桑显和也不知道击败了唐王麾下多少将领,击杀了多少士卒,不知道唐王殿下如何安排的。”言下之意,却是已经答应投降李渊了。

“唐王殿下在末将前来之时,已经下旨封老将军为蒋国公,授兵部尚书。老将军,这样你可放心了?”卢照辞朝西拱了拱手,然后方从怀里掏出圣旨来,递与屈突通。

屈突通脸­色­微红,恭恭敬敬的将圣旨接了过来,放在几案上,后退几步,拜了几拜。如此方站起身来,对卢照辞说道:“既然如此,就有劳将军派兵接收潼关就是了。老夫即刻就会大兴面见唐王殿下。显和,过来见过大将军。”屈突通又朝外喊道。

“大将军不急,不急。”卢照辞见屈突通已经接了圣旨,知道潼关已经到手,顿时松了口气,急忙对进来的桑显和,说道:“将军可知道王世充已经到何处了?”

“怎么,将军要对付王世充?”桑显和朝屈突通望了一眼,屈突通不由的说道:“他可是带了十万大军前来。”

“王世充占据东都洛阳,我们迟早都要对上的,不如现在就见识一番。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老将军,今日你我一起会会这王世充,如何?”卢照辞笑哈哈的从怀里取出令箭,交与桑显和,道:“烦劳将军持此令箭前往大营,让房玄龄领军进关,我军要在潼关会会这王世充。看看这江东猛虎有什么本事。”

“末将领命。”桑显和不敢怠慢,就要接过令箭。

“慢。”屈突通虎目一亮,又朝卢照辞说道:“还请将军亲自手书一封。”

卢照辞闻言,顿时明白屈突通的心思,摇了摇头道:“还是老将军谨慎。”当下又手书了一封,递给桑显和,方让他离去。而卢照辞却与屈突通二人,朝潼关西城而去,准备见识一下王世充的大军。

东宫之争第四十八回一战王世充(一)

潼关虽然是个关卡要塞,但是却是京师和洛阳的必经之地,商旅必经之所,长时间一来,这里逐渐形成了一个城池,分为东南西北四城,组成了一个硕大的堡垒。王世充大军就驻扎在东城门外。

“明空,这屈突老将军真愿意护卫越王殿下?”战马之上,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面容俊雅,满面堆着笑容,只是双眼顾盼之间,隐隐有鹰视狼顾之相,与世人不同的是,他是卷发。他就是王世充。不过,他这个王氏可与太原王氏不同,他本姓支,字行满,祖籍为西域人。利口善辩,涉书传,好兵法,且明习法律。曾击败过孟让、朱燮等义军。在他身边的除了­阴­明空外,还有子王玄应、王玄恕等人。身后数万大军云集,声势浩大。

“那是自然。”­阴­明空点了点头。

“­阴­公子,莫要忘记了,某可是听说屈突老将军之子已经被李渊俘获,这老将军真的不要他的儿子了?依某看来,恐怕是屈突通要投降李渊,又怕你坏事,才让前去洛阳。”王玄应冷笑道:“他对你可是不错,知道一旦你被卢照辞所俘获,必定会被李渊所杀。嘿嘿,听说你­阴­氏一门,所剩下的老弱­妇­孺都充做有功之臣奴婢,只是不知道你那貌美如花的妹妹此刻送给何人了?”

“你?”­阴­明空听着王玄应的­淫­笑,恨不得立刻上前撕了王玄应的嘴巴。

“够了,大郎,休的胡言乱语。明空乃是智谋之士,休的放肆。”王世充闻言面­色­一变,冷冷的喝道。然后又对­阴­明空宽慰道:“世叔教导无方,让明空见笑了。明空但且放心,只要屈突老将军让出潼关,今日我麾下的十万大军,就会出潼关,直取关中,颇大兴,将你妹妹救出来。”

“多谢郑国公。”­阴­明空勉强压住心中的不满,朝王世充拱了拱手道。数月以来所发生的一切,让这位世家子深深的认识到世间的残酷。面对王世充的强势,­阴­明空也不得不低下了昔日高贵的脑袋来。

“父亲大人,看,城墙之上那人是不是屈突通。”一边的王玄恕眼尖,一眼就看见城墙之上,正有人装扮不同。

“不错,正是屈突老将军。”王世充以手遮住额头,朝城墙上望去,点了点头说道:“数年不见,老将军风采依旧啊!咦,那身边之人是谁啊!丰姿不凡啊!”

“卢照辞,是卢照辞啊!”一边的­阴­明空忽然仰天大叫道,声音直震群山,凄厉无比。充斥着对背叛的痛苦。

“他就是卢照辞,狡狐卢照辞?”王世充双眼中充斥着惊骇之­色­。没想到传闻天下的狡狐居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父亲大人,他就是凭借五百残兵败卒平定关中的卢照辞?”一边的王玄应面­色­一变。他也是看见屈突通旁边的年轻人,眼中尽是惊诧之­色­。

“不错他就是卢照辞,化成灰我也认识。”­阴­明空面­色­苍白,双目中充斥着狠毒之­色­,就是王玄应看了也忍不住心中发慌。

“走,前去打个招呼。”王世充却来了兴趣,打马上前道。身后的王玄应等人只得紧随其后,护住王世充。

“哎,明空来了。老夫纵横天下,唯一对不起就是明空贤侄了。”城墙之上,屈突通望着城下缓缓前来的王世充等人,一眼就看见了身材瘦削的­阴­明空,忍不住叹了口气道。

“老将军这是救了­阴­公子一命,何来愧疚。若非老将军将他驱逐出潼关,恐怕这个时候,他已经在潼关的大牢中了,回头在大兴城中,逃不了在菜市口挨上一刀。”卢照辞摇了摇头说道。脑海中顿时又想起了在府后绣楼上的少女,神情是那样的无助。这个时候,再看看­阴­明空,卢照辞也露出一丝怜悯来。­阴­明空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若是收为己用,日后也可以独当一面,可惜的是,两人终于成了仇敌,这是改变不了的。若是­阴­明空此刻还在潼关,卢照辞还真的不知道是该杀还是不该杀。

“前面可是屈突老将军当面,越王殿下听说薛举大举进犯关中,遂命末将率兵驰援关中,还请老将军打开城门,让末将驰援关中。”王世充拱手说道。

“牙尖嘴利,听说这王世充嘴皮子很是利索,今日一见果真是不凡,居然找出这个借口来。真是让人佩服。难道我屈突通真的老眼昏花,就这样简单的放你过了不成?”屈突通不怒反笑道。

“老将军所言甚是,这家伙真是妄想,居然找了一个这么烂的借口。”卢照辞摇了摇头道:“若是我家四郎在此,凭借他的箭术和臂力,倒是可以给这王世充一个教训。”卢照辞打量了一下王世充的位置,脱口就说道。他的力量虽强,但是天生就不是­射­箭的料。

不过,却不想他的话让一边的屈突通面­色­一变。这个时候,虽然单挑的事情很少发生,但是打仗仍然存在着一种潜规则,双方正在打嘴皮子的时候,这种偷袭却是不提倡的。屈突通没想到,卢照辞贵为临汾郡公、左翊卫大将军,居然想着下黑手。一想到这里,屈突通不由的感觉肌肤发冷,幸亏没有与他对敌,否则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此人倒是一个强敌,要是早点死就好了。日后就可以省了不少的功夫,洛阳百姓也可以少死一些了。”卢照辞深深的叹息道。皮厚之人,大多是难对付的角­色­,到王世充这个层次,皮厚如城墙,虽然这借口很是下作,但是不得不说,让屈突通很是为难。

“王将军,薛举何许人物,不过是个上蹿下跳的小人而已,我主唐国公麾下­精­兵无数,良将数千,击败一个薛举不过覆手之间而已,就不劳王将军了。”卢照辞淡淡的说道:“王将军此地离大兴不过百里而已,将军何不随照辞入大兴拜见义宁陛下,也能显示将军对陛下的一片忠心啊!”

东宫之争第四十八回一战王世充(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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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渊逆贼,背主叛国,当诛九族,卢将军年纪轻轻,何不投于越王殿下,必当重用,又何必跟随李渊,自取死亡之道。”王世充闻言面­色­一动,脸上一阵­干­笑。

“跟随越王,其实不就是你王世充将军吗?是个表子还想立牌坊。王将军脸红否?”卢照辞哈哈大笑道:“不知道你的十万大军长途跋涉想占领潼关,可是不好意思,如今潼关就在本将脚下,你能耐我何?识相点的,就给本将军乖乖的给我滚回洛阳,洗­干­净了脖子,等着本将军去取。”那卢照辞声音极大,瞬间就传遍了全军,城墙上传来一阵喊杀声,而王世充却气的面­色­发红,嘴­唇­直哆嗦,说不出话来。

“卢照辞,你跟小爷等着,我必取你­性­命。”王玄应又羞又怒,更多的却是嫉妒。那王玄应也是一位俊杰之士,但是在卢照辞面前,却又远远比不上,让他如何不郁闷。

“退兵。”王世充冷冷的扫了一眼城墙上的两人一眼,好像要将二人印入脑海中一样。他知道这次进兵潼关的计划已经被破坏,但是若是让他就这样退兵回洛阳,心中又很是可惜。不但他一箭未发,一功未建,就这样灰溜溜的退回洛阳,恐怕洛阳城中的百姓要笑死了。更为重要的是潼关的地理位置。它扼住了两京之间的通道,过了潼关后,东都就没有任何有利的防御地形,可以一直打到洛阳城下。这个时候,让他不由的后悔起来,当初回洛阳的时候,第一步就应该掌握洛阳八关,然后再在朝堂上争权夺利,这下好了,大好的机会葬送了,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又迟了一步。

“王世充总算是退兵了。”这个时候房玄龄也领着大军进了潼关,刚好看见潼关退兵,顿时松了一口气,朝屈突通拜道:“房玄龄拜见老将军。”

“李智云拜见老将军。”李智云也在一边拱手道。

“不敢当楚国公之礼。”屈突通面­色­一变,朝李智云还了一礼。他是降将,可以在房玄龄面前倚老卖老,但是在李智云面前却不行,李渊登基之后,这位可以凭借军功,虽然太子之位与他无缘,但是一个亲王之位却是大有可能。屈突通哪里能当他一礼。

“见过阿郎!”人群之中,忽然露出卢庆那瘦削的身影来。

“你怎么来了?”卢照辞心中一动,惊讶的问道。卢青云父子为金鹰堂关中道主事,负责关中的情报,如今卢青云做了临汾郡公的主管,金鹰堂之事大多是由卢庆负责,没想到此刻卢庆亲自前来,显然是有重要的情报前来报到。

“大将军有事自可处理,楚国公前来,老夫当以酒宴接之。哈哈!”屈突通是何等的人物,自然能看出卢庆前来,恐怕是有要事禀报,也不会不识相,所以才找了一个借口,径自下了城墙。而一边的房玄龄早就拉着李智云消失在卢照辞眼前。

“怎么回事?可是关中有事?”卢照辞眉头一皱,轻轻的问道。

“回阿郎的话,今日早朝之上,义宁天子突然下旨,将大长公主赐予阿郎为妻,听说下诏书的天使就要到潼关了。小人为防备阿郎无准备,故此先来禀报。”卢庆小心翼翼的说道。

卢照辞这个时候才看见卢庆满脸的疲惫之­色­,当下拍了拍卢庆的肩膀问道:“丞相是何意?难道没有阻止?”

卢庆闻言摇了摇头,道:“听说是事出突然,大丞相想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听说义宁天子借口说是皇家之事,并非国事,所以朝臣中有反对的都无效。就是大丞相也是一样。”

“真的?”卢照辞面­色­一动,扫了卢庆一样,如今大兴城中能做主的就是李渊,义宁天子的圣旨是出不了皇宫的。这个义宁天子倒是有几分急智,借口皇家之事,并不算是国事,让李渊无话可说。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卢照辞皱了一下眉头,这眼下最重要的是,义宁天子的圣旨将来,不由的不让卢照辞赶快处理这件事。

“去,请房先生来。”卢照辞挥了挥手,眉头皱的更深了。

“将军唤某?”片刻之后,只见房玄龄走了过来。

“房兄,你怎么看?”卢照辞将义宁天子赐婚之事说了一遍,方问道。

“抗旨。一定要抗旨,否则将军危矣!”房玄龄脱口而出,道:“义宁天子此举是在拉拢将军,是在离间将军与唐王殿下,将军明年年初将娶五娘子和崔氏之女,大兴城中传的沸沸扬扬,那大长公主不可能不知道,但是此刻还赐婚与将军,就是为了打一个时间差,因为将军到如今尚未定亲。而大丞相之所以没有阻拦天使前来,一方面固然是因为此事涉及皇家内部事务外,还有一点考验将军之意。将军若是接下圣旨,大丞相虽然不会怪罪将军,但是将军从此之后,再也莫要想领兵了。若是将军此刻抗旨,虽然会受些惩罚,但是却能得到丞相的信任。”

“房兄言之有理。”卢照辞点了点头,这个时候也明白其中的缘故了。

“这大长公主能娶者,非大公子和二公子莫属,或者是三公子。”房玄龄摇了摇头,道:“只有这样,在大丞相御极之后,方能收前隋臣子之心。若是将军娶了大长公主,恐怕日后就是那些死忠于大隋之臣眼中的主子了,将会搅的大将军终生不安,终生不会受到重用,嘿嘿,我道那大长公主为何在十里长亭相送大将军,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将军。给他出这个主意的人不简单啊!”

“这样的人嫁入李阀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啊!不过,这一切都与本将无关了。”卢照辞笑嘻嘻的说道。

“将军此举甚是高明。”房玄龄闻言顿时知道卢照辞准备抗旨了,当下朝卢照辞拱了拱手。面对诱惑,却能静下心来,不被短暂的好处所引诱,这种人才是­干­大事的人。

东宫之争第四十八回一战王世充(三)

“王世充领十万大军聚集在潼关之下,此刻恐怕已经是进退不得,想进,却是面对潼关天险,若是退了,嘿嘿,十万大军从洛阳而来,但是却没有­射­出一箭来,回到洛阳,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了。”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

“将军准备给他一个梯子?”房玄龄闻歌知雅意,拍手道:“将军若是此刻出城击王世充的后方,不但可以给王世充一击,更为重要的是还能躲开天使,如此就是一举两得。”

卢照辞摇了摇头,道:“这抗旨之事还是要办的好。否则大丞相那里就不好交差了。”按照房玄龄的那种方法固然可以躲避抗旨之后所带来的影响,但是同样不能给李渊一个正确的信号。所以说,这个旨还得抗的光明正大。

房玄龄闻言略一思索,也点了点头,说道:“真是难为将军了。恐怕这次击退王世充的功劳,将军是得不到了。嘿嘿,说服潼关天险,击败王世充,这可是一个大功劳啊!”

“房兄,你不要说五郎来此是他的主意?你我心中有数就是了。”卢照辞指着房玄龄笑道。

房玄龄脸上罕见的露出一丝笑容,道:“瞒不过将军,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这一切还不是将军自己的算计。到头来,还得累了我房玄龄。哼哼,五公子乃是庶子,若是想进入唐王之眼,就必须多立功劳,最起码在封王之前是这样的。潼关这份功劳不要白不要,既然你要抗旨,这份大功劳足可以让五公子日后封王了。”

“行,行。”卢照辞连连点头,道:“房兄就是厉害,我卢照辞甘拜下风。不过,今日也幸亏有你在,否则某心慌意乱情况下,还不知道这其中的猫腻。”

“大将军智谋在手,岂会不知道这其中的奥秘,只是刚才事情来的突然而已。”房玄龄忽然皱了皱眉头,道:“不过,将军说的也确实是个事情。将军虽然号称狡狐,但是到底是一人之身,日后要面对的困难不比今日少,身边若是没有一人帮助将军处理政务是差了点。我房玄龄日后跟随五公子,若是长久与将军接触,不光会引的大丞相不满,也同样会引起大公子和二公子对五公子的注意。还有…咳咳,将军还是早做决断的好。”

“房兄可有什么好的人选?”卢照辞点了点头,他是知道自己的根底的,仗着对历史的了解,一些大事情还是可以决断,但是一人力短,不可能万事都能玩的转的。身边若是没有一个谋士,还是不行的。可是在唐初,真正的智谋之士也是很少见的。长孙无忌算一个,眼前的房玄龄,还有李世民麾下的杜如晦算上一个,可是其他的却很难寻的到了。

“倒是有一人,不知道将军能不能得到。”房玄龄思索了片刻,忽然摇了摇头,道:“此人年纪不大,大约比将军大上少许,但是确实一个天生的智谋之士,将军若是得此人,从此之后当无忧矣!”

“何人?”卢照辞心中极为好奇,能让房玄龄如此推崇的人,确实很难得。

“岑文本!”房玄龄嘴巴里吐出三个字来。

“是他!”卢照辞面­色­大变,失声道。

“怎么,将军认识他?”房玄龄也惊讶的问道。

“听说过。”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他岂止是听说过,简直久闻其名。连长孙无忌都说过,十个长孙无忌都不如一个岑文本。这个家伙,就是凭借一己之力,差点能逆天改命,差点将李恪这个家伙捧上了太子之位。简直是一个玩无间道的高手,只可惜,碰上了李世民这样的人物,凭借帝王的权威硬是让这个家伙病死在榻上。若是论隋末唐初的军师,最牛的不是长孙无忌、房玄龄他们,而是这位岑文本。简直就是一个妖孽。

“这个不奇怪,当年他的父亲岑象被人污蔑,他年仅十四岁,就敢上司隶处伸冤,凭借一首《莲花赋》就救了他的父亲。”房玄龄自顾的点了点头说道。

“他现在在哪里?”卢照辞迫不及待的问道。

“如今在岳阳。听说做了中书侍郎。”房玄龄说道;“所以将军能得此人的可能­性­较小。”

“是啊!”卢照辞轻轻一叹,在江南,无论是李阀还是卢氏,势力都还没有到达江南。看来要得此人,就得等到日后平定江南的时候才能做到了。

“将军可以先结交一番,最起码最近一段时间,将军尚且无碍。”房玄龄劝道。

“玄龄所言甚是。”卢照辞点了点头。道:“待击败王世充之后,本将军再结交这位高才。”

“将军准备如何击败王世充,要知道他十万大军可不是很简单的货­色­啊!”房玄龄脸上露出一丝思索之­色­。

“我们需要王世充,要让他来抵挡李密。这位义军盟主可更不简单,他比王世充更厉害。只要有王世充在,他就能不断的消耗李密的力量,李密非要攻下洛阳,王世充就必须坚守洛阳,两人拖的时间越长,对我们越有利。所以王世充的力量不能消弱,更何况,他刚刚主掌洛阳。把他逼回去就行了。”卢照辞叹了口气。

“那就很简单了。”房玄龄笑道:“将军可渡过黄河,入芮城,再过黄河,攻孟津、弘农宫一带威胁洛阳。王世充心中必定紧张,到时候必会撤军。足可以达到将军的目的了。只是这潼关,万一他要是强攻的话,可就不妙了。”

“不用担心。王世充生­性­狡诈,先晾他两天,等他明白本将军不在潼关的时候,他就会疑神疑鬼,嘿嘿,那才叫爽呢。只要他一急,嘿嘿,若非怕两线作战,这个时候恨不得将洛阳给打下来,最不济也要狠狠的让王世充吃个大亏,只是不想便宜李密这厮。”卢照辞嘿嘿一笑道,一边的房玄龄也连连点头,略有所思的望了卢照辞一眼。

东宫之争第四十九回风声鹤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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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兴殿内,众文武大臣云集在此,义宁天子小脸涨的通红,端坐在宝座之上,旁边坐的是大丞相、唐王李渊,老脸上却不见有任何的神­色­。

大殿之下,众文武大臣各个面容肃穆,裴寂等人更是面­色­死板,好像家里死了人一样。只是双眼游离之时,露出一丝惊讶来。大殿中间,有一个内侍孤零零的站在那里,仿佛在控诉着什么。

义宁朝出现了一件天大的事情了。当朝临汾郡公、左翊卫大将军居然抗旨不尊了。更为重要的是,这道圣旨不是让他去死,而是前去赐婚的。居然被当庭抗旨,连传旨的天使都被驱赶了回来,简直是胆大妄为,丝毫不将当今陛下放在心中。

但是众文武大臣却无可奈何,不敢发表任何意见,因为这左翊卫大将军就是当今丞相的女婿,谁敢说话,明眼人都看在心上,这大丞相岂会答应将自己的女婿送给皇家的道理?但是抗旨就是抗旨,就算这个皇帝是个傀儡,那也是圣旨不是。抗旨就是要诛杀九族的,可是这能杀吗?众人不敢说话,纷纷望着李渊,有的人­干­脆就低着脑袋,也不知道金砖之上,是不是爬了什么蚂蚁。

“好了,陛下,如今左翊卫大将军正在对阵王世充,王世充统领十万人马进攻潼关,就是冲着关中而来。若是这个时候杀了卢照辞,恐怕潼关不保,潼关不保,关中随时会沦落,到时候,这张椅子就不是陛下的了,而是越王殿下的了。”李渊嘴角似笑非笑,淡淡的说道:“临阵换将,兵家之大忌也!本丞相以为,此事还是以后再议吧!”

“裴大夫,卢照辞取潼关算不算大功一件?”李渊扫了人群中人一眼,很快就看见了其中正在装模作样的裴寂来,张口就问道。

那裴寂是何许人物,跟随李渊多年,还在一起泡过晋阳宫宫女的人物,岂不知道李渊的心思,心中直感叹卢照辞好运、­奸­诈,但是既然李渊心中高兴,他也不会上前勃他的面子不是,当下出列道:“大将军不费一兵一卒,取的关中屏障潼关,确实是大功一件,但是如今抗旨在先,虽然这套圣旨出自中宫,但是毕竟是圣旨,臣以为,可以以此大功相抵,功过皆勉,罚俸一年,以做惩戒。”

“诸卿以为如何?”李渊脸上顿时露出一丝笑意来,扫了大殿内群臣一眼,丝毫没有注意到杨侑那杀人的眼神。

能坐在大殿上的人物,哪个不是简单的人物。一见李渊如此模样,哪里不知道他要保住卢照辞,当下均连连称是。开玩笑,这算是罚吗?取潼关的功劳是可以抵消的,但是退王世充的十万大军更是大功一件啊,至于罚俸一年,他卢照辞出身卢家,家中每年的进项何止是万贯,他在乎那么点俸禄?

“好了,既然朝议如此,就派人快点通知左翊卫大将军吧!退朝。”李渊皱了一下眉头,丝毫没有望杨侑一眼,自顾的就下朝而去。自有人将刚才的决议送与潼关,告诉卢照辞。

而此刻的潼关之上,已经失去了卢照辞的身影,而取代的是李智云为统兵大将,屈突通为副将,统领三万大军驻扎在潼关之上。

“房先生,这下老夫也是跟着大将军身后立下功劳啊!”屈突通也不没有想到,卢照辞居然如此胆大,以区区三万大军对付王世充的十万大军,更是留三万大军驻扎在潼关之上。难道就不怕王世充恼羞成怒,反过来,进攻潼关不成。

“大将军用兵奇诡,非世人能够猜的到的。”房玄龄摇了摇头。如今卢照辞号称狡狐,当初在关中翻云覆雨,将关中局势弄的如同浆糊一般,谁也看不清楚其中的局势,就是卢照辞行奇兵,夺取了关中。到如今,谁敢小瞧卢照辞,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让人猜测半天,就算明知道卢照辞在行什么都手段,都要猜测一番,免的又中了他的什么算计。房玄龄可以保证,就算王世充知道卢照辞不在潼关,也不敢轻易撤兵或者进攻,因为他也没有把握,卢照辞在耍什么花样。一切都要等到卢照辞攻下孟津或者弘农宫的时候,王世充才会匆忙撤兵。卢照辞的狡诈已经深入人心了。

屈突通也点了点头,忽然说道:“房郎,你说这王世充何时才会知晓大将军此刻不在潼关内了。”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大将军命城楼之上悬挂屈突将军的旗号,倒是一招妙棋,若是玄龄,恐怕还要小心试探两日,两日之后,方能有决定。王世充生­性­狡诈,喜欢胡乱猜疑,恐怕等到知道大将军不在潼关,而是去袭取他的老巢,恐怕还要在五日之后。”房玄龄皱着眉头思索片刻方说道。

其实正是像房玄龄猜测的那样,屈突通的大纛已经悬挂在潼关上,已经有半天之久了。中军大帐处,王世充硬是坐了半天之久,双眼一眨不眨一下的盯住城头上的大纛。不光是他,就是­阴­明空这个时候也来了­精­神了,也认真的盯住那玄­色­的中军大纛。他跟随屈突通南下,自然认识那大纛确实为屈突通所有。但是这正是他与王世充二人纠葛的地方,难道这卢照辞真的就这样走了。刚刚说降了屈突通,让李阀拥有了这天险潼关,但是转身就走,将潼关天险再次放在屈突通手中,难道就不怕屈突通再次反叛?

“明空,你说那厮真的走了?”王世充不确定的说道。以己度人,生­性­猜忌的王世充做不到这一点的,就算明知道对方对自己忠心无比,也得派个人监视。更何况潼关是何等的重要,关中的门户,居然派一个降将来看守,还是一个没有投降几天的降将。王世充打死他也不相信卢照辞居然有如此胸怀。

“明空也不知道。”­阴­明空发现自己越来越不了解那个毁家灭族的仇人了。他真的有如此胸怀。瞬间,­阴­明空纠结了。

东宫之争第四十九回风声鹤唳(二)

“他想做什么?”王世充面­色­­阴­冷,三角眼中露出一丝寒光来,自从入仕一来,他也不知道算计了多少人物,就是杨广,他也是玩于鼓掌之间,所以才有了今日的局面,人洛阳到现在,才多少时间,就已经掌控了洛阳的局面,元文都、独孤阀、皇甫无逸等等都被其拉拢、控制或者压制等等,越王杨侗居然也成了一个傀儡,李密这位号称天下义军的盟主,也在虎牢关、荥阳、偃师一线止步不前,由此可见此人的厉害程度,但是此刻在潼关,他心中有种不妙的感觉,恐怕这次十万大军出征,空费了无数钱粮,也要在这里撞个南墙了。

“引诱我们进攻?”­阴­明空摇了摇头,望了一边的王世充一眼。他也知道若是王世充就这样返回洛阳,恐怕要受洛阳内的诸多世家大族的耻笑了。十万大军的出征,浩浩荡荡,当初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可是如今呢?居然一兵未动,就狼狈逃回了洛阳。恐怕从此之后,刚刚平静下的洛阳又会暗潮顿起了,那些与王世充有仇的世家,又开始与关东的李密勾勾搭搭的了。

“若是不进攻,我等也没有面皮回洛阳了。”王世充双眼中闪烁着一丝­精­光,无论是什么原因,无论卢照辞有什么­阴­谋诡计,王世充都是要进攻的,因为他丢不起那个人。

“玄应,明日指挥大军进攻,给我狠狠的进攻,要打的屈突通没有办法为止。”或许王世充在兵法韬略上,远不如屈突通和李密,但是在人心的把握程度上,王世充远在两人之上,所以屈突通宁愿投靠李渊,也不愿意投靠越王杨侗,所以李密虽然声望极高,手下兵力雄厚,战将无数,但是经常被王世充所击败。

“将军是想引出卢照辞?”­阴­明空一眼就看出了王世充的意图。

“不错。”王世充恶狠狠的说道:“潼关乃是关中的门户,关系甚大,本将军就不相信,卢照辞居然如此胆大,将潼关交给屈突通这个降将来守护,即使他有这么大的魄力,那李渊也不会允许他这么­干­的。这个时候,他突然消失不见,肯定是有其他的诡计。不把他逼出来,我心中不安。”

“将军,你说他会不会从潼关北城出黄河,过芮城,击孟津、弘农宫,断我等归路,一举攻下东都洛阳?”­阴­明空忽然说道。

“哼哼,这么简单的计策任何人都能想到。”王玄应在一边冷笑道。脸上充斥着讥讽之­色­,淡淡的说道:“卢照辞是何许人也!人称狡狐的人物,李阀能有如今的局面,卢照辞居功甚伟。连李渊都说卢照辞功为第一,封为临汾郡公,这样的人物,会行此简单的计策?”

王玄应的话让王世充和­阴­明空二人顿时闭了嘴巴。虽然两人对卢照辞并不服气,但是王玄应的话并非没有道理,背后偷袭,这么简单的计策只要有点军事常识的人都能猜测的到。关键卢照辞此人­奸­诈无比,人称狡狐的家伙,会想到如此简单的计策?两人不由得不怀疑起来。

“王公,明空认为王公我们还是早些退兵的好。”­阴­明空忽然双眼一亮,道:“这潼关乃是天下有名的雄关,我们虽然有十万大军,但是潼关内可有六万大军。那卢照辞闭门不出,大概就是要让我们耗尽兵力,不断的进攻潼关,最后损兵折将,还不知道能不能攻下潼关。但是王公不要忘记了,李渊攻取关中之后,手下兵马有二十余万,潼关属于他本身的兵马不过三万人,等到我军筋疲力尽的时候,那李渊率领大军前来救援,我们还是只有撤退一途,更为重要的是,我们眼前最大的敌人不是李渊,而是李密,李密对东都之心一日不死,我们就不能聚集力量对付关中的李渊。”

“我们就这样撤回去?”王世充满脸的是不甘之­色­。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阴­明空点了点头说道。

“不行,若是这样撤回洛阳,我东都洛阳就会成为天下的笑柄,都会说我东都连卢照辞的中军大纛都没有见到,就狼狈而逃,这让我父亲大人日后如何号令天下。不行,绝对不行。”王玄应摇了摇头说道。王世充也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不能说王世充父子所做的决定是错误的。­阴­明空纯粹是从军事角度来考虑的。大有趋利避害的意思。单丝王世充父子二人却是从政治角度来看的。刚刚入主洛阳的王家父子,可以允许有一次失败,但是却不能允许的不战而逃。所以明知道这其中有危险,但是也不得不战。双方所站的角度不同而已。

­阴­明空见状,心中一暗,深深的叹了口气,再也不说话了,他可是看的明白,这父子二人一定要进攻潼关了,就是失败了,也要进攻一番。他是一个谋士,而不是一个将军,他可以提出无数个计策来的,但是真正决定用这些计策的却是将军,却是眼前的王家父子。

次日,果见王世充点齐了十万大军,连番进攻潼关,那潼关高大的城墙上,留下了无数斑驳的血迹。利箭在空中飞舞,发出一阵阵厉啸声,潼关之下,残肢断臂,惨嚎声不断,硝烟弥漫处,可见战争的惨烈。

“王世充发疯了。”屈突通老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指着城下的战争痕迹说道。

“他打的越狠,大将军的计划成功的可能­性­就越大。”房玄龄一边惊讶于王世充等人的愚蠢,连这个极其简单的计策都看不出来。却不知道王世充等人正是因为此计的简单而弃之不理。

五天,整整五天,王世充在潼关下进攻了五天了,死伤无数,大营中一片哀鸣声,可是丝毫没有撼动潼关分毫。这屈突通不愧是继张须陀之后的名将,硬是将王世充挡在城下,进退不得。

“大将军,洛阳急报。孟津失守,弘农宫告急。”大营内王世充双目血红,正在大帐中议论军事,忽然探马直朝中军撞了过来,带来了一个天大的坏消息。

东宫之争第五十回杨广之死(一)

“什么,孟津失守?”王世充面­色­大变,双目无神,望着远处的潼关,脸上满是愤恨之­色­。想自己也是老­奸­巨猾之人,但是如今却上了一个二十岁年轻人的当,而且还是一个相当简单的计策。这下好了,孟津失守,东可进攻洛阳,收了王世充的老巢,西可进攻弘农宫,那里是王世充回洛阳的必经之路。一旦弘农宫被攻下,不但里面的无数铠甲和粮草被卢照辞所得,更为重要的是,王世充只能困死在弘农宫和潼关之间,到时候,就是Сhā翅也难飞了。一想到这里,王世充脸­色­就更加苍白了。

“这个卢照辞真是­奸­中之祖。让人防不胜防啊!”­阴­明空面­色­苍白,他也没有想到卢照辞这样的人物居然出这样简单的计策。这下好了,不但攻不下潼关,就是连自己­性­命都难以保障了。十万大军啊,行走起来,速度是何等的缓慢,等到过弘农的时候,恐怕这弘农宫早就对方攻下来了。

“父亲大人,不能再等了,再不撤军,我等真的不能到洛阳了。”王玄应满面惊惶,他刚刚成了郑国公的世子,以后还有可能成为王世子,更有肯那个成为太子,他可不想死在这里。

“退兵。”王世充咬了咬牙齿,狠狠的望着关中。本来这个时候,是进取关中的最好时机。只要拿下潼关,就能和薛举两面夹击,平分关中,使的自己的实力凭空长了一倍,这下好了,什么都得不到,反而回程之时,还得小心翼翼,不能被别人半路所袭击了。

等到天明的时候,屈突通才发现王世充的十万大军一夜之间撤的­干­­干­净净。只留下了无数的辎重粮草散落在大营里。

“王世充仓皇逃走,若是此刻追击,恐怕也能大胜一场。”桑显和在一边说道。

屈突通闻言不由的朝房玄龄望了过去,却见房玄龄摇了摇头,道:“这个时候,消灭王世充还不是时候。大将军有言,这个王世充还是有用处的。过虎牢关之后,还有李密。若是我等这个时候消灭王世充,占领了洛阳,就要面对更加强大的李密了。到时候,就会两面树敌,非智者所为。不如让王世充和李密二人互相厮杀,两虎相斗,必有一伤,或者是两败俱伤,那个时候,才是我们出击的时候。唐王殿下坐镇关中,就如同当年战国时期的秦国一样,在合适的时候,必定能横扫天下。”众人闻言连连点头。回关之后,屈突通亲自上书李渊,让他派遣合适人选来镇守潼关。而自己在潼关,一边收拾关防,加固城墙,一边等候卢照辞不提。

弘农宫前,黑­色­玄甲林立,杀气冲天,为首一人,身着金­色­盔甲,手中执着长槊,面容刚毅,望着面前的弘农宫。正是卢照辞。弘农宫金碧辉煌,乃是当年杨广所建造的。杨坚自认为他是来自弘农杨氏的,后来杨广在这里建造了弘农宫,与全国各地的其他宫殿一样,这里藏有大量的粮草和兵器盔甲。当年的杨玄感就曾经企图占领弘农宫,获取其中的粮食和盔甲,以东山再起。

“真是可惜的里面的粮草了。”丘行恭面上露出一丝惋惜之­色­来。杨广虽然残暴,但是不得不说他还是有点危机意识的。他在全国各地兴建大量的粮仓,作为战略储备,这些粮食,到了后来,唐初数十年时间里,还用着杨广积累下的粮食。由此可见,隋朝的粮食战略储备是何等的厉害。

“丘将军,这些粮食虽然失去了,日后我们还能夺的更多。敢死队的人安排好了,那王世充离这里可没有多少路了。”卢照辞淡淡的说道。

“回大将军的话,都已经安排好了。”丘行恭点了点头,道:“我家大兄也已经准备好了。不过,大将军,真的不趁机灭了王世充?这可是一个好机会啊!”

“不是不可以,是不能。”卢照辞摇了摇头,道:“若是攻下洛阳,我们就要两线作战,这不是我军能够承受的。不过,我们能击败王世充第一次,就能击败他第二次,甚至更多。这次我们不是要杀都多少大军,而是要击溃王世充的心里。等到我们下次来的时候,王世充听到我们的名字就害怕,就疑神疑鬼。本将军要他胆战心惊,要他风声鹤唳。”

丘行恭等人虽然不明白卢照辞所谓的击溃敌人的心里是什么意思,但是能击败王世充,心里还是十分高兴的。

“告诉兄弟们,那些盔甲可不能丢掉了一件,尤其是那数百套具装铠甲,本将军日后有用。”卢照辞吩咐道。

“末将领命。”丘行恭应了下来。

“走,我们去会会这王世充。”卢照辞狠狠的抽了一下坐下战马,径自朝山下而去。大军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片刻之后,就见山道之上传来一阵马蹄声,王世充一马当先冲了出来,只见他满脸风尘之­色­,望着安然无恙的弘农宫,脸上露出一丝欢喜之­色­。弘农宫内没有敌人。

“王公,敌人已经走了。看来,卢照辞主要是为了让我们回救洛阳。”­阴­明空叹了口气,朝宫墙上指了指。王世充顺手望了过去,果见宫墙上血迹未­干­,显然不久之前留下来的。

“走,进去。”王世充眼中露出一丝悔恨之­色­。就算知道卢照辞仅仅是让回救洛阳,他也不得不回来,因为洛阳是他的根本,岂能有不救的道理。

“走水了,走水了。”黑夜来临,忽然一声怒吼之声来。

一声而起,声声顿起,霎时间就传遍了整个弘农宫,王世充大军为了救援洛阳,日夜行军,好不容易在弘农宫内休息,早就睡的死死,如今猛的听说大火燃烧起来,吓的心惊胆战,一时间混乱无比。

“杀啊!休走了王世充。”

“活捉王世充。”

大火之中,喊杀声惊天动地,只见左右有两支大军杀了过来。

“父亲大人,快走,我们中计了。”王玄应衣衫不整,面露惊慌之­色­,寻了一匹无主的战马,扶着王世充爬了上去,自己执着长槊,护住左右,在几个亲兵的簇拥下,就朝宫外杀了过去。

东宫之争第五十回杨广之死(二)

待卢照辞率领大军还朝的时候,已经快要接近除夕了。李渊派来迎接卢照辞大军的正是李神通。

“哈哈,大将军威武,末将可是听说了,那王世充逃到洛阳城下才缓过神来,口中直说着‘吾头尚在否!’的话,大将军,虽然未曾击杀王世充,但是却比杀了还难受啊!”李神通一见卢照辞,就哈哈大笑。随行的官员也都用羡慕的眼神望着卢照辞,看看这位,刚刚抗旨的人物,此次还朝,居然还劳动了李神通来迎接。李神通官位在大兴城中不算高的,但是他的身份尊贵啊!唐王殿下的族弟。李渊派遣此人来迎接卢照辞,足可见他对卢照辞的重视了。

“区区微攻劳烦将军亲自来迎,末将实在不敢当。”卢照辞从马上跳了下来。虽然卢照辞位居高位,但是也知道此刻不是夸耀的时候,大兴城内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正巴不得让自己犯错误呢?更何况,这里李神通乃是李渊的族弟,一旦等到自己娶了李家女子后,自己还得对他喊上一声族叔呢。这个时候更是不敢端架子了。

“族叔。”李智云从卢照辞身后钻了出来,亲切喊了一声。

“不错,有我李氏血脉的风范。”李神通虽然也看不起庶子,但是李智云却是不同,不但是李渊之子,更为重要的是,在他的旁边还团结着一批人,眼前的卢照辞就隐隐是其中一员。日后必定是文帝时期卫王的角­色­,还是不要得罪的好。所以也亲切的打了一声招呼。

“末将屈突通见过宗正卿。”在潼关的时候,房玄龄早就向屈突通介绍了大兴城内的诸多文武将领,这李神通虽然才能不行,但是李渊入大兴后,就任命他为宗正卿,这原本应该是杨家人­干­的事情,如今却成了李家人­干­了,明显的就是为抢班夺权而准备的。

“老将军之名,某可是闻名已久啊!”李神通望着这位头发银白­色­老将军,深深的叹了口气,将军虽老,但是本领不凡,让自己的堂兄一出手,就是兵部尚书的职位。其优厚还在卢照辞之上。

“老矣!老矣!”屈突通连连摆手道。他倒不是谦虚之意,自从河东城开始,到前不久的潼关,见卢照辞用兵,感觉天下用兵者何其多,但是能超过卢照辞却没有多少。心中直感叹自己已老。

“走,大丞相已经在武德殿内设宴款待诸位将军。”李神通哈哈大笑道:“这秦国公前日从三辅归来,打败了薛举,加上卢将军此来,刚好是双喜临门啊!真是可喜可贺啊!”周围的众大臣也都纷纷点头。可不是可喜可贺的吗?如今大兴城中,已经有了留言,说大丞相功盖盖世,应该剑履上殿、赞拜不名了。

这是啥意思啊!自从华夏历代大一统王朝之中,以前也只有萧何、王莽、董卓、曹­操­等屈指可数的几个人有这种待遇。

想想看,在文武百官都是手无寸铁,而且仅靠袜子减少金殿上地板砖对脚丫子的伤害的时候,能够带着一明晃晃的宝剑,穿着一双高贵的靴子也是一件蛮拉风的事情。

不过,众人都知道,这拉风不是目的,李渊之所以频繁升官、提高待遇的根本目的是完成受禅让前的程序而已。

这我华夏都是礼仪之邦,大家都是有修养的文明人,什么事情都要讲究程序的。要登上皇帝的宝座,李渊这位作为当今义宁天子的表叔还得慢慢来。反正那张椅子是跑不掉的。所以李渊有足够的耐心的。

武德殿内,众将云集,满是朱紫之­色­。李建成与李世民分列左右,然后就是出征刚刚回来的李智云,而卢照辞因为是首功之臣,坐在李世民的下首,两张几案相隔不远。

“照辞,过上一些时日,我可是要称你为妹婿了。”李世民端着酒盅,对卢照辞笑道。

“见过兄长。”卢照辞望着李世民那一脸的笑容,心中说不出的别扭。来的时候,他可是听说了,李世民在三辅斩了薛举上千颗人头,一直追到垅坻才回头,可是李渊也仅仅是夸赞了一番而已,跟是没有召集群臣,大宴宾客。他就不相信此刻的李世民心中高兴。脸上更是堆满着笑容,喊自己为妹婿。

“哎,本来我还以为我家观音俾有个能­干­的妹婿了,看来,是没有这个福分了。”李世民脸上露出一丝惋惜之­色­。

“观音俾?”卢照辞想了好久才想起来,那长孙无垢的小名好像叫做观音俾。能做她的妹婿,显然是指当初长孙无忌亲自上门提亲之事。当下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道:“末将也未曾知晓,原来末将婚事早就有大丞相和家祖做主,倒是让二公子失望了。”靠,你不要找我发火啊,有本事你去找你老子去。卢照辞心中暗骂道。

果然李世民面­色­微微一变,正待转移话题,忽然对面传来一阵清朗的声音,接着就见一个英俊的年轻人,面带笑容走了过来,对卢照辞拱手道:“卢郎,恭喜得胜还朝。请!”

“谢大公子。”卢照辞赶紧站起身来。端起眼前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李建成。

“大兄。”李世民虽然很是恼火,李建成突然前来打岔,搅了他拉拢卢照辞的好事,但是也不得不站起身来,朝李建成拱了拱手。这两兄弟二人虽然私下里早就开始你争我夺了的,但是明面上还维持着兄恭弟顺的模样。

“二郎,你虽然是我李家第一名将,但是与照辞这样的天下名将相比较,还是差了一点。以后要认真研读兵书,这样才能为我李家建功立业。”李建成声音平和,但是在李世民耳中却是如同狠狠的扇了他一个耳光一样。但是偏偏又不能说什么,他虽然战功卓著,但是与卢照辞相比较,确实是差了几分,也不由的他不服。

“二公子胸怀韬略,非照辞能比之。”卢照辞心中微微一动,赶紧朝二人拱了拱手。这种事情还是少掺杂的好。

丹陛上的李渊看的分明,微微皱了皱眉头,又朝一边正在打量四周的李智云一眼,双眼中又露出一丝异样来。

东宫之争第五十回杨广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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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宁二年正月初一,在李渊一帮心腹的策划下,义宁天子杨侑终于下诏:唐王剑履上殿,赞拜不名。成功的向禅让称帝又迈进了一大步。

而卢照辞也开始了他的大计,花了巨资,在终南山下买了数百顷地皮,在上面盖起了数百栋建筑来,正是作为书院所在。又让房玄龄写了牌匾,叫做做终南书院。卢照辞自领书院山长之职,而房玄龄、孔颍达都成博士,就是远在龙门大儒王通之弟王绩也愿意前来,而在大兴城内太学诸多博士也应邀前往任教,一方面固然是因为卢照辞的名望,更多的是因为终南书院中藏书甚多,更为让人惊讶的是,这些藏书都是由同一的纸张,同一的字体,仿佛是印刷而成,不但纸张雪白,更为重要的是,字迹清楚,相当的好认,书卷打开之时,尚有一丝清新的浓墨气息。更是让人惊讶不已。

这些日子,朝中无事,虽然卢照辞婚期将近,但是卢氏是何等的家族,这些事情自然是有族人运作,而卢照辞本身就对这包办婚姻有些抵触,加上书院事情众多,当下一头扎进了书院中。虽然这些书院建筑还有一部分没有建成,但是却阻挡不住关中的寒门学子前来读书的心情。如今才三月份,在书院中就能听见朗朗的读书声,山松竹林之中,不时可看见有学子行走其间,或为作画,或为辩解诗文等等。在这里,不但能得到名家的指点,更为重要的是,这里除了收一些基本的生活费外,根本不用支付其他的费用,深的广大的寒门弟子欢喜。而这书院背后的主人卢照辞,更是位列大将军,乃是大丞相的女婿,日后若是朝廷开了科举,借的一份推荐,必能青云直上。

“大兄,有情报来了。”书房内,卢照辞手执书本,正仔细的研读着。这些日子,他都在不断的吸取着古代文学的­精­华,如今手上的这本就是大儒王通所做的《元经》三十一篇。这是王绩带来的,当他听说卢照辞制造了神奇的印刷的工具,一天之内,能印刷数百本这样的书籍,赶紧将大儒王通所写的书籍尽数搬了过来,诸如《礼论》、《元经》、《续诗》、《易赞》等等,这些文学珍宝都被卢照辞一一刊印,不过数月之间,就传遍了中原各地。

“阿郎,请看。”跟在卢照英身后乃是卢青云那肥胖的身躯。

“什么事情?”卢照辞皱了皱眉头,如今随着李渊称帝的日期越来越近,李建成和李世民哥俩的斗争也越来越明显,大兴城中的文臣武将无不被双方拉拢,而隐隐为朝中外军将领之首的卢照辞更是二人的首选目标,无奈之下,卢照辞才躲到书院中来。

“杨广归天了。”卢照英脸上露出一丝兴奋来。

“杨广归天了?”卢照辞一阵失神,手中的《元经》落在地上都没有感觉到。

“情报是这么说的。”卢照英点了点头,道:“是宇文化及发动兵变,杀了杨广。金鹰堂第一时间将事情经过发了过来。”说着将手中的数张纸条递了过来。卢照辞伸手接了过来。过了好半响,卢照辞才明白其中的经过。

这江都兵变还要从杨广迁都的主张说起。

原来随着各地烽烟顿起,身在江都的杨广知道大势已去,不时的在临江宫内与萧后说道:“朕的大好头颅何人来取之”的话来。后来­干­脆决定把丹扬作为首都,准备做一个偏安江东的皇帝。

拥有富庶的江东,有大江拦路,进可攻,退可守,像三国时期的吴国一样,看起来也不错。而这江东经过几次大战后,像样的世家并没有多少,也不像关陇、关东诸多世家一样,能对朝政产生掣肘。

只不过,这杨广当皇帝太久了,已经很久没有率军作战了。他已经不是当初伐陈时期的大元帅了。他脱离士卒太久了,根本不了解麾下的士卒。他此刻手下的官员和将士,大部分都是关中人,这三秦子弟有个特点,就是恋家。杨广的决定遭到了诸如右侯卫大将军李才、门下录事李桐客等人的坚决反对。虽然最后杨广和他的亲近臣子虞世基等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摆平了那些官员。但是手下还有一股力量还没有摆平,偏偏这股力量是相当惊人的,那就是军人。

为了让这些出身关中的骁果大军安心辅佐大隋江山,杨广曾经把江都一带的寡­妇­和适龄未嫁女子强制分配给骁果军的将士当老婆的。可这一切都是没有用的。这些关中人还是想回到关中。更为重要的是,江都的粮食已经吃光了。这杨广也是倒霉,生平建了那么多的粮仓,但是却偏偏在南方没有建上几座,到了临了的时候,才发现了其中的问题。不过这已经迟了。

宇文述的儿子右屯卫大将军宇文化及、将作少监宇文智及、骁果将领司马德戡等人终于乘机发起了兵变。以一丈黄绫系死了杨广。

“如今这宇文化及自领为大丞相,立了杨浩为帝,宇文智及为左仆­射­,宇文士及为内史令,裴矩做了右仆­射­,带领着十万骁果军朝关中杀了过来。”卢照英又说道。

“唐王殿下知道这事吗?”卢照辞不由的问道。

“应该还没有,最近几个月仗着阿郎的主意,我卢家商铺已经经营到庐江一带,靠近丹阳一带,所以得的消息较早。大丞相要是想得到这个消息的话,恐怕还要等上两天。”卢青云想了想说道。

“走,我们回大兴。”卢照辞知道一旦杨广身死的消息传了过来,李渊下一步就是要登基称帝了。这个时候还躲在终南山书院是不行的。

“对了,大兄,那崔家娘子已经进了崔家在大兴的别院了。大兄的婚事定在五月十八。”卢照英又说道:“听说族长已经上路了。”

“这么快?”卢照辞忽然面­色­变了变,道:“去传书给父亲大人,让他于五月十六到大兴,不能迟,也不能早。”

“这是为什么?”卢照英不解的问道。

“大丞相要称帝了,马上就要立太子了。”卢照辞冷冷的说道。

东宫之争第五十一回武德殿风云

“大丞相要称帝。”卢照英二人闻言面­色­一变,接着一阵大喜。卢照辞乃是李渊的女婿,虽然是一个庶出的女儿,但是李渊称帝之后,也是驸马不是,地位和权势也随之上升,卢氏的威望也进一步加深了,也初步的加入李氏政权的高层不是。

“不要那么高兴,此事对我卢氏还不知道是好是坏呢?”卢照辞面­色­冰冷。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争论,更何况是这么一个情况,涉及到江山社稷之事。那是你死我活的斗争,哪里还有什么亲情可言。卢照辞乃是左翊卫大将军,军功可以说在李氏政权中排在首位,乃是外军将领之首,这个时候又娶了李渊的女儿,这李世民和李建成二人要是想当太子的话,一方面固然是要得到李渊的许可,另一方面朝廷诸位大臣的意见也是有一定作用的,更何况,就算这次没当成太子,但是只要有实力,随时可以问鼎太子的宝座。如今,李建成和李世民二人在李渊心中地位相同,甚至,李世民的地位还隐隐高李建成一个档次,这个时候,拉拢群臣就更为重要了。

卢照辞狡如狐,没看见自从收复潼关之后,很少出现在朝堂之上,一心弄他的终南书院,想拉拢他表态是何等的苦难。但是这次卢照辞大婚给了众人一个机会,拉拢卢照辞不行,那就拉拢卢氏,只要卢氏入了阵营,也就等于卢照辞入了哪一方了。这就是卢照辞要卢昌青晚点来的原因。

“大丞相要称帝,就要立太子之位了。”一边的卢青云经常接触黑暗中的消息,一见卢照辞面­色­­阴­沉,瞬间就明白了其中的因果,小心翼翼的对身边的卢照英解释道。那卢照英闻言面­色­顿时垮了下来。

“回到大兴之后,不许出门,就在家里呆着。”卢照辞冷着脸分析道:“这个时候,我们不能踏错一步,这种事情是李阀内部之事,不是你我能掺杂其中的。”

“知道了,大兄。”卢照英虽然生­性­好动,但是也不是无脑之人,顿时瓮声瓮气的说道。

待三人刚刚回到兴尊坊卢府的时候,却发现大厅之上,房玄龄早就等候多时了。卢照辞心中一动,挥了挥手,大厅内顿时只剩下卢照辞和房玄龄二人。

“房兄今天怎么到我府上来了?”卢照辞故作惊讶的问道。

“哼哼,不要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如今大丞相已经等的不耐烦了。”房玄龄白了卢照辞一眼,道:“他如今就缺一个借口,听说你们卢氏的商铺已经开到长江边了,想必那边有可靠的情报传来吧!说说吧!死了没有?”

“你是怎么知道的?”卢照辞惊讶道。

“刚刚猜到的。”房玄龄嘴角露出一丝得意之­色­,道:“你最近一两个月很少回大兴城,一天到晚都在忙你的书院,做善人。嘿嘿,今日你府上两人急匆匆的出了城,我就知道必有大事发生。要你回府,这个时候能惊动你的大事无非是两样,一件就是你成亲之事,可是令尊尚未到大兴,所以这件可以排除了,剩下的一件事就是大丞相称帝之事。大丞相要称帝,又不想坏了自己的名声,所以只能等到杨广驾崩。你回来,说明已经得到消息了,杨广驾崩了。”

“房玄龄就是房玄龄,果真是不凡。仅仅凭借一点痕迹就能猜出根本来。”卢照辞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真的驾崩了?”房玄龄也惊讶的说道。

“被宇文化及所杀。”卢照辞点了点头道。

“那我们该怎么办?”房玄龄双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不是我,是五郎该怎么办?”卢照辞纠正道。

“你认为何人会胜利?”房玄龄眼中露出一丝­精­光来。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卢照辞面上露出一丝笑容,道:“其实无论我们怎么努力,下边的人怎样想方设法,这种事情,决定最后结果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大丞相。大丞相说谁是太子,谁就是太子。”

“他虽然是大丞相,唐王殿下,但是同样是李阀的阀主,要维护的自然是宗法制,长子继承制。二公子虽然战功赫赫,但是到底是晚出生几年。大公子敦厚仁义,本身又无多少过错,在他的背后还有裴寂、王琼、王珪、韦挺等人的辅佐,也许这太子之位还要上好几日才出来,但是总体上已经决定了。二公子是无缘太子之位了。不过我却是担心以后。”房玄龄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

“你担心的也是我担心,所以照辞才不愿意回这大兴城中。免的掺杂入是非之中。”卢照辞摇了摇头,道:“偏偏这二公子又是一个十分厉害的角­色­,手下人才济济,如今这天下尚未太平,日后少不得要征战天下,太子殿下只能在京中辅佐陛下,而二公子就会领兵出征,这样一来,军功越来越大,大的连陛下都不知道该怎样封赏他了。野心也就大了起来。而我们这些人就夹在中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大树后面好乘凉,大将军以为哪颗大树下面最舒适?”房玄龄若有所思的问道。

“那就看房兄怎么想的了。”卢照辞淡淡的说道:“太子殿下在京中辅佐陛下,齐国公虽然号称李阀武力第一之人,但是生­性­残暴,却不是合适的领兵之人;投入二公子名下,乃是雪中送炭,但是危险也是极大的,就算二公子日后成就大业,智云也不过是一个太平王爷而已,而房郎也不过是个王相而已。”

“你看好大公子?”房玄龄话音刚落,忽然又摇了摇头,道:“果真是狡狐,看来日后和你在一起共事,可得小心点,免的被你卖掉了还替你数钱。”说着也不待卢照辞说话,起身就走,瞬间就消失在卢照辞的眼前。

“你说的没错,我从来就没有看好李建成?”卢照辞摇了摇头。

东宫之争第五十一回武德殿风云

待房玄龄走后,卢照辞就命人紧闭府门,不接受任何人的拜访,只是安排下人到东西坊市上去购买成亲用的一切,一副专门准备成亲的模样。

到了第四天的时候,李渊终于派人前来招卢照辞入宫议事。其实这个时候,大兴城内几乎人人都知道杨广被宇文化及所弑。虽然杨广历年来的所作所为已经得不到任何人的拥护,但是到底是柄国十数年的皇帝。一招被人所杀,心中还是有点同情的。一时间,大兴城中都沉浸在悲痛之中,虽然朝廷没有下令,但是还是在门前悬挂起白­色­布幔来。

等到卢照辞进入武德殿的时候,殿内已经挤满了人群,有朱紫,有绯红,还有深蓝等等,几乎大兴城内稍微有点品级的人都已经到来。那屈突通见卢照辞前来,朝身边指了指。他是兵部尚书,又是蒋国公,无论是爵位,还是官衔都是在卢照辞之上,当然若是论及身份,卢照辞即将是李渊的女婿,而屈突通又是降将,不及卢照辞这样身份尊贵。

这个时候,大殿内一片哭声,其中尤其论李渊的哭声是最大的,声音最为洪亮。只是在卢照辞的眼中,这哭声中却包含着一丝喜­色­。自己称帝的绊脚石终于除掉了。若非李渊此刻在关中,又与宇文世家有仇,这卢照辞恐怕还以为,杨广之死,恐怕是李渊亲自策划的也有可能。

“太上皇在江都为宇文化及所弑,已经驾崩了。”屈突通声音中含有一丝悲痛,迎着屈突通的双目,却见其中露出一丝深深的悲伤来。是那样的沉重,是那样的真诚。

他是真的感到悲伤,或许在整个大殿中,真正为杨广之死而感到伤心的,就是眼前的这个老人了。屈突通不同于别人,他也是一个胡人出身,身受杨坚、杨广两代帝王的厚恩,到了最后是被逼着投降的。所以他很伤心,他是真正的伤心,这个世界上,真正赏识他的人终于消失了;宝座上杨侑也很伤心,他虽然很小,但是也知道,只要杨广还在一日,李渊就算想篡位的话也是很困哪的,因为他要爱惜羽毛,不想被人所诟病。如今杨广死了,挡在李渊前面的障碍终于消失了,剩下的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李渊即将篡位了。自古被人赶下台的帝王都不得好死。可是杨侑他不想死,所以他伤心了。这种伤心固然是有祖孙之情在其中,但是更动的是害怕而哭。

至于其他人所谓的伤心,那都是假地。李渊在哭,在卢照辞看来,是那样的讽刺,杨广在的时候,双方都恨不得对方马上就死。而今杨广更是李渊称帝的最大障碍。这下好了,这个障碍终于不见了。李渊是喜极而泣。终于死了。我也不用在等了。他的观众都是那些终于隋朝的官员们和那些读书人。他的目的就是为了赢取这些人的心。无疑,他是成功的。

李建成和李世民他们伤心,那不是在为他的姑父死在别人手中而伤心,他们在哭的同时,心中此刻也不知道转了多少个念头。在某种程度上,他们也是喜极而泣。就算不能现在就成为太子,但是总是有机会的,这江山总比在别人手中好。

裴寂他们也在哭,他们是做个样子而已。那声音,仅仅是­干­嚎,双眼中没有丝毫的泪水留下。他们是不想为自己的政敌留下一点把柄,但是又不想让未来的皇帝误会,所以仅仅是­干­嚎而不见泪水。

“大丞相,请节哀顺变。”声音洪亮,在哭声一片的大殿中尤为突出,已经­干­嚎了许久的大臣公卿们纷纷望了过去,却见识民部尚书刘文静面­色­肃穆,立在一班文臣之中,是那样的突出,就是连李渊也皱了一下眉头。这家伙太大胆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这句话该是现在能讲出来的吗?

“丞相,太上皇刚刚驾崩,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大丞相为国之柱石,小心伤了贵体。”说话的是裴寂,声音有些嘶哑,也不知道是昨夜没有睡好觉,还是因为刚才哭的太严重的缘故。反正,这厮的一句话刚刚落下,大殿内的哭声就消失的不见踪迹了,都在一起劝说着李渊莫要伤了身体,那杨侑好像不相信似的望着众大臣,这些刚刚还哭的伤心,转眼之间,又抱了李渊的大腿了。

“诸卿所言甚是。”李渊脸上一脸的伤心之­色­,叹息道:“太上皇崩于道左,孤恨不得马上提兵杀向江东,将宇文贼子杀的­干­­干­净净,为先皇报仇。卢卿,孤命令你明日点验三军,孤要亲自出征,剿灭宇文化及。”

人群之中的卢照辞没有想到李渊这个时候突然想起自己来,心中一动,赶紧出班道:“丞相忠君之心天地可鉴,但是我军刚刚面对薛举和王世充二人,战士疲乏,不可出兵,更何况,我军虽然鼎力关中,但是西边的薛举主力尚存,恐怕不日就要南下,北边尚有刘武周等人作乱,此刻出兵,恐怕不但不能击败宇文化及,恐怕就是连关中也会不保。”

“孤让你出兵就出兵,怎么,你想抗旨吗?”李渊面­色­­阴­冷,死死的盯住卢照辞,好像卢照辞要是一个回答不对的话,马上就有侍卫将其拉出去,处以极刑。大殿内众臣见状,纷纷默默不语。

那裴寂望了卢照辞一眼,虽然他恨不得卢照辞此刻真的被拉出去斩首,但是也知道李渊只不过随口说说,表面上生气,心中还不知道怎样赞赏卢照辞的识相呢,给了一个华丽的台阶给他下了。这小家伙真是走运,居然要老夫给他开脱。裴寂心中直叹了一口气,也出班道:“丞相之心天地可鉴,但是临汾郡公所言也不是没有道理。为先皇报仇固然重要,但是关中为我等之根本,断不允有失。依臣看来,此事还需从长计议。”裴寂是谁,他就是朝廷的风向标,他的话一说出来,大殿内顿时群臣顿时议论纷纷,都是赞成裴寂之语。那裴寂见状,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来。正好落入李世民的眼中,那李世民不由的皱了皱眉头。

倚老卖老的家伙。李世民暗自冷哼道。

东宫之争第五十一回武德殿风云

“既然诸卿都是这样认为的,那就依诸卿所请。从长计议吧!”李渊点了点头,道:“太上皇驾崩,当有谥号!不知道诸卿有何高见啊!”谥号是帝王、诸侯、卿大夫、高官大臣死后,朝廷根据他们的生平作为给予一种称号以褒贬善恶。。“谥者,行之迹也;号者,表之功也;车服者,位之章也。是以大行受大名,细行受细名。行出于己,名生于人。”帝王的谥号,由礼官议上;臣下的谥号,由朝廷赐予。如今杨广已经死,就应该有谥号,只不过李渊此举却是让朝廷公推。

“先皇一生平南陈,西征吐谷浑,北伐高句丽,兵压突厥,可以说是战功彪炳,朕以为能当一个‘武’字。”大殿内顿时响起了一个稚­嫩­的声音,却是义宁天子杨侑的声音。声音虽然稚­嫩­,但是却充斥着一丝威严。压的群臣不好说话。义宁天子不但是皇帝,更为重要的是他还是一个孩子,在大殿内的人,除掉李建成等人,其他的都是几十岁的人了,你好意思欺负一个小娃娃吗?

但是却又是不欺负也不行啊!谥号也有分褒、贬中三种,其中文、武、明、睿、康、景、庄、宣、懿都是好字眼。杨坚就曾得了一个“文”字,历史上被称为文皇帝。而武皇帝,却是来自周武王,这个武字是仅次于“文”字的好谥号,是个褒义词。若是让杨广这样的人物得了一个“武”的谥号,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吗?也进一步说明李渊这个家伙确实是篡位的吗?所以这个“武”字是不能要的。不但不能要,而且还要想一个充斥着贬义词的谥号来。

“禀大丞相,臣以为当一个‘炀’字。”说话的是长孙无忌。

丹陛上的李渊闻言,双眼一亮,但是却没有说话,而是将眼光扫向了群臣。裴寂等人暗自扫了长孙无忌一眼,心中暗骂对方无耻、心狠。那杨广虽然残暴,但是有些事情却是前无古人的,对江山社稷还是有一定贡献的,那义宁天子所说的几件事情确实发生在眼前的,是不容被抹杀的。杨广顶多算上一个功过参半的人,却以一个“炀”来盖棺定论,是不是太残忍了一点了。在谥号之中,还有许多中­性­词,诸如惠帝都是些平庸的,又如汉惠帝、晋惠帝都是没什么能力的,质帝、冲帝、少帝、废帝往往是幼年即位而且早死的,都是后人称呼,不算谥号。而诸多谥号之中,厉、灵、炀都含有否定的意思,哀、思也不是好词,但还有点同情的意味,如果末帝、献帝、顺帝、恭帝,那就是胜利者对失败者的嘲笑了,也许过不了多久,这个杨侑就有一个称号,诸如末帝什么的。另外孙权是个特例,他的谥号是大帝,在中国是绝无仅有的。

这个“炀”代表着什么含义呢。在谥法上,喜欢女人、不遵守礼制、脱离百姓叫炀,违背天意、虐待百姓叫炀。总而言之,这个“炀”字的谥号,是一个大大的恶谥。恐怕也只有长孙无忌这样的­奸­诈之人才想的起来。

“炀帝?不错,这个名字不错。”李世民也随声附和道。长孙无忌是他的大舅子,最忠臣的部下,他说的东西,自然是要赞成了。更何况,他相信长孙无忌不是那样随随便便就张口说话的人,既然他认定了这个“炀”字,必定有其中的道理。

“辅机给了一个‘炀’字,你们呢?”李渊的声音浑厚,在大殿里响了起来,让人听不出其中的一点情绪是什么。让人不可捉摸。

但是这里面都是聪明人,官场中的老手,能从李渊的每个字眼中看出李渊的心里到底是在想着什么。

辅机是什么,那是长孙无忌的字。一般的亲近之人才会有这样称呼的。如今在武德殿内,群臣毕集,李渊称孤道寡,张口就称孤,出口必称爱卿的人物,是那样的高高在上,这个时候却亲切的称长孙无忌为辅机。由此可见他的心思到底是如何了。

“臣附议。”

“臣附议。”

……………

一个又一个的都站起身来,随声附和着长孙无忌的提议。就是连卢照辞也站起身来,附议长孙无忌的提议。因为他知道这就是历史,历史是由胜利人书写的,李渊是个胜利者,他很是厌恶杨广,所以在心中早就同意了这个恶谥了。卢照辞不想引的李渊不高兴,毕竟杨广是一个死人了。

于是,杨广的谥号就这样被定了下来。一个立下了大功,开科举,凿运河,沟通南北,征伐天下,一个母妃、喜欢游玩天下的天子,一个功过参半的皇帝,就这样的被画上了一个句号。隋室江山也因为杨广的死,逐渐成了历史的代名词,即将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而代替的却是李唐天下。

大殿上,卢照辞冷眼旁观,面上不见有半点神­色­,只是在眼光深处,流露出一丝不屑来,对李渊的不屑,更或者对百官的不屑。一代帝王杨广的一切都似乎在这一瞬间被定了下来。衣冠陵寝、陪葬等等,都一一落实,被有司官员按照常例定了下来。而李渊都一一准了。他没有必要对一个死人在这方面刻毒的。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当他在注意别人的时候,同样有人在注意他。只是卢照辞自己不知道罢了。

待到了下午的时候,早朝才解散开来。经过接近一天的争论之后,这些官员早就饿前胸贴后背了,纷纷从大殿内挤了出来,到了宫外乘着马车,就回了各自的府邸,但是到底是不是真的回了各自的府邸,这就不知道了。因为他们都知道,接下来的日子更为紧张,更为重要,丝毫不能掉以轻心。这不但是关系到自身的前途,更是关系到自家的身家­性­命,不能有丝毫的闪失。而就在这种气氛之下,卢照辞成亲之事更为引人注目。

东宫之争第五十二回压海棠

义宁二年五月十八日随之而来,今日大丞相今日嫁女,新郎更是当今最有权势人物之一,堂堂的临汾郡公、左翊卫大将军卢照辞,乃是七大世家中范阳卢氏的旁支,这无论是哪个身份,都足够引起轰动了。

十天之前,前往卢府送礼里也不知道有多少,整个朱雀大街上,车来人往,满大街的都是朱紫­色­。崔氏长子崔宏道也亲自前来,荥阳郑氏族弟郑善果也赶了前来,范阳卢氏卢宽等人也前来见礼,可以说,今日大兴城内世家云集,当今几大世家纷纷前来,一方面固然是给卢照辞这个卢氏旁系嫡长子的面子,但是更重要的是给李渊的面子,对于这个新兴势力,这些老牌世家们再也不敢小瞧了,因为他已经在关中立足。

“唐王、大丞相到。”充当门仪的乃是房玄龄,正气浩然,充斥天宇。

大厅内,众人纷纷恭候在一旁,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毕竟这是一个即将称帝的人,最近一段时间,李渊的那一大班子属下,纷纷上书,要求李渊称帝,只是被李渊留中不发。而李渊也整日的闭门不出,朝政大事纷纷有李建成和裴寂处理。如今李渊终于出来了,这是不是一个信号呢?大厅内众人心中纷纷暗自猜疑起来。

“见过丞相。恭喜丞相,贺喜丞相了。”大厅内,众人纷纷拱手道。

“哈哈,今日只论宾客与主人,并无上下君臣之分。”李渊脸上堆满着笑容,本来此人长相就是阿婆的长相,此刻笑起来,更是显的和蔼。若非一身的华服和一点淡淡的威严,哪里是什么唐王,什么大丞相,分明就是一个父亲。

“亲家。”李渊见人群之中站着卢昌青,亲热的走上前去。

“见过丞相。”卢昌青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来。能与李渊结亲,乃是卢家的大机会,日后在历史政权中,也有立足之地了。

“崔宏道见过大丞相、唐王殿下。”一边挤出一个中年儒生来。此人面容清瘦,双目深如水,隐隐闪烁着一丝智慧的光芒,显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难怪能做到世家继承人的位置。

“崔先生远道而来,辛苦了,辛苦了。”李渊双眼一亮,这才是他愿意将自己的女儿嫁给卢照辞做平妻的原因之一,能与关东世家联系上。

“照辞呢?”李渊忽然问道。

卢昌青与崔宏道二人闻言神情一愣,按照礼制,新人并不是现在才出来见客的。卢氏和崔氏都是名传千年的大世家,对礼的讲究就更甚了。这个时候李渊突然问卢照辞在哪里,这岂不是让人惊讶。就算李氏有鲜卑血统,但是如今李渊是即将称皇帝的人,也不能不讲礼制啊!

“在后院。”崔宏道忽然神情一变,赶紧推了推一边的卢昌青。

“对,对,大丞相,里面请。”卢昌青这个时候也反映过来。李渊亲自前来,恐怕并非是见证婚姻这么简单,最大的可能是为了卢照辞而来。当下赶紧将李渊请入了后堂。众人见状顿时议论纷纷,但是也不敢高声询问,只能彼此探讨一番。

后院之中,卢照辞身披喜服,面容肃穆,但是却没有丝毫的喜­色­,好像根本不是他成亲的一样。虽然接受了这个事实,但是并不妨碍他的心情。

“照辞。”李渊挥了挥手,卢昌青和崔宏道二人都退了出去,庭院之中,只剩下卢照辞和李渊二人。

“微臣见过唐王殿下。”卢照辞面­色­一变,转过头来,拱手拜道。

“过了今日,你要喊我孤为父王了。”李渊叹了口气,道:“你不会怪父王吧!”

“微臣不敢。”卢照辞面­色­一动。

“你是一个好臣子,也是一个难得的年轻俊杰。配秀宁绰绰有余,但是孤不能把她嫁给你。”李渊脸上露出一丝疲惫之­色­,道:“这不光是因为你杀了柴绍,更为重要的是,关陇各世家门阀的反对。”

“您都知道了。”卢照辞惊讶的问道。

“嘿嘿,孤若是不知道,岂能当李氏的阀主?”李渊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指着卢照辞笑道:“当初听到柴绍死的消息,孤就怀疑你了。当初孤想杀你,但是后来想了想。那柴绍不是秀宁的良配,而你却是一个良才,孤不忍杀你。本来准备待关中平定之后,就将秀宁许配给你。但是后来你也知道了。秀宁和你手中有十万大军,平定关中后,秀宁手中还有三万本部,实力大涨,裴寂等人是不会让卢氏为代表的关东世家在朝堂中占据有利的位置,才会在京师中散布流言。孤虽然很是愤怒,但是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拆散你们两个人。”

“是臣不好。”卢照辞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不是你不好,你做的没错。嘿嘿,木秀于林,风必催之。你若是一个平庸之才,裴寂他们也不会忌惮你了。”李渊哈哈大笑道:“你放心,待天下平定的时候,孤会为你做主的。你如今是左翊卫大将军,日后要领兵作战,你什么时候替孤平定天下,孤什么时候就将秀宁嫁给你。”

“谢丞相。”卢照辞脸上虽然堆满了笑容,但是心中却没有任何的兴奋之­色­。或许李渊刚才说的话是真的,但是他是不会将自己女儿嫁给卢照辞的。过不了几天他就是帝王了,帝王是不会允许自己的女儿嫁给别人做平妻的,更何况,还是两个女儿。就如同在历史,李渊曾经不止一次的告诉李世民,待平定了某一方割据势力之后,就会册封他为太子。李世民之所以最后要发动玄武门之变,逼迫李渊禅位与他,与李渊屡次反悔有着很大的关系。

“就喊父王吧!”李渊欣慰的点了点头,道:“这些日子,裴寂等人都劝孤称帝,照辞以为如何?”

“此乃天授之,不取反受其祸。”卢照辞想也不想就回到道:“请父皇则吉期称帝。”

“何人可为太子?”李渊忽然又问道。卢照辞面­色­一变,却是没有说话。

东宫之争第五十二回压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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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卢照辞恨不得找个地方躲开来,让李渊找不着他,虽然知道李渊这次前来恐怕是要询问太子之事,但是他却不好开口。既然已经打定主意,游离于两人之间,就两边都不能得罪,这个时候,推举谁都不好,都会得罪另一方。李渊耳根子极远,枕边风吹的也很暖和,天知道今日在后院中发生的事情会不会传到那两个家伙耳中去,这个敏感的时候,李渊与自己独自呆在后院之中,也不知道引起外面多少的议论了,若是自己再推举太子,恐怕到时候必然引起两人的猜疑。但是不说有不行,想了想还是说道:

“大公子宽厚仁慈,二公子胸怀大志。都是好的太子的人选,还请丞相乾纲独断。”

卢照辞话音一落,后院之中,顿时静了下来,仅仅只闻见两人的呼吸之声,仿佛之间,卢照辞感觉一股庞大的压力充斥己身,让自己喘不过气来。

“丞相,吉时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忽然传来裴寂的声音。

卢照辞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恨不得抱着裴寂亲上两口,这个老头子,从来没见过他如此可爱过。无论怎样,这种事情总算是结束了。以后,除非你登基大典的时候我出现一番,否则我宁愿都躲到我的书院里去,可不会掺和这件事情。不过,很快他这种得意与兴奋的­精­神就飘到爪哇国去了。只听见李渊轻轻的飘出几个字来。

“太子之事关系重大,不可到处传扬。”

卢照辞好似死了亲爹一样,面­色­愁苦,望着裴寂那­阴­晴不定的脸孔,恨不得上前抱着裴寂,怒吼道:“事情不是这样的。”可惜,他知道不能这样做,即使做了效果也不会太大的。这下好了,他彻底的被李渊赶了出来,面对朝堂之上无数人的猜疑,在他的背后,李渊静静的躲在那里,观看者朝廷上的一切。在合适的机会跳了出来,宣扬自己权威。至于卢照辞会不会被别人以吐沫淹死,他已经不考虑这个问题了。

大厅内,卢照辞手执酒盅,畅游在酒的海洋里。他来者不惧,他早就忘记了今日的身份,那两个未曾见过面的妻子也被他抛在脑后了。他恨不得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假的。只可惜,事情已经发生,是不可能改变的。潜意识中,他能清晰的感觉到,就在那片刻之间,大厅内众人望着自己的目光变了不少。

大兴城内根本就没有秘密可言,尤其是在这个敏感时刻。李渊居然说出太子之事来。难道卢照辞已经向李渊推荐了太子人选,而且李渊心中对那人选也有点意动不成?那这下问题可就大发了。

“卢公子,卢公子。”迷迷糊糊之中,卢照辞耳边感觉有一个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勉强睁开双眼去,却见面前站着一个白衣女子,玉面芙蓉,白衣飘飘,如同画中之人一样。卢照辞不由的嘿嘿一笑,拱手道:“原来是观音菩萨,嘿嘿,卢照辞这厢有礼了。”卢照辞真的醉了。

“卢公子,卢公子。你该回洞房了。”声音如甘泉,恨不得让人上前品尝两口。

“对,对,洞房,洞房。”卢照辞嘿嘿笑道:“哎,今日本来是个好日子,李渊啊!李渊,你可是把我害惨了。哎,你扶着本公子啊!哦,过上几天我就是驸马了。”卢照辞身形一动,好像失去了搀扶一样,砰的一声摔倒在地。

“原来你心中也有不甘。”清冷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那白衣女子又深深的望了躺在地上的卢照辞一眼,双眼中闪烁过一丝决然,道:“虽然你才智卓越,天下之间,莫有对手,但是到底是他人属下,也由不得做下什么改变。我的家仇国恨其实也不能全部记在你身上。”说着就慢慢的将卢照辞扶了起来。勉强扶着卢照辞朝后院的绣楼走去。

罗帐轻动,翻云覆雨之间,传来一阵轻轻的惨呼之声,很快,一阵阵诱人的呻吟之声从绣楼中传了出来。偌大的临汾郡公府后院之中,灯火逐渐暗了下来,连带着屹立关中的大兴城都沉浸在一片寂静之中。寂静之中,也不知道掩藏了许多­阴­暗,许多悲欢离合。

罗帐掀开,卢照辞摇了摇脑袋,正待伸手掀开罗帐的时候,忽然感觉胸口一阵压力,却发现面前一头乌黑发亮的秀发披在身前,一双如藕般的手臂环绕着自己的脖子,一股诱人的香气扑鼻而来。

“是谁?哦,昨夜我成亲了,只是不知道和哪位睡在一起,是五娘子,还是崔家娘子。”卢照辞眉头皱了皱,这个时候,才想起昨夜发生的事情。一想到这里,轻轻的将躺在身上的人儿扶了起来。

“怎么是你?这里是哪里,怎么是绣楼?”卢照辞面­色­一变,脸上露出惊讶之­色­,望着眼前芙蓉般的玉人。原来躺在身上的不是别人,而是居住在绣楼里的­阴­明月。

“郎君昨夜醉酒,闯进了绣楼内。”­阴­明月粉脸羞的通红,低着脑袋,轻轻的说道。

这个时候,卢照辞才看见地面上扔满了衣服,还有不少粉红­色­的亵衣,正是女子的衣裳,而这些亵衣都已经破碎不堪,破碎成几片,显然是被人以大力所撕破。

“是我­干­的?”卢照辞面­色­一动,忍不住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这下好了,自己成亲之日,将两个新娘子丢在的洞房之中,自己却跑到绣楼之中,将­阴­明月给强上了。这要让人知晓,还不被人给笑死了。

“阿郎,天­色­不早了,你,你该到两位小娘子那里去了。”­阴­明月粉面通红,双眼仿佛能淌的出来水一样,咬着牙站起身来,从地上捡起几件衣服披在卢照辞身上,轻轻的说道:“阿郎放心,此事阿郎不说,明月不会对别人说的。”

望着她那如雪的肌肤,诱人的身材,以及胸前的两点粉红,更是加上刚刚破瓜时的一点哀羞,卢照辞发现自己居然深陷其中,差点再次提枪上马,但是一想起后院中还有两个新娘子的时候,欲望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摸着­阴­明月搭在肩膀上的玉手,轻轻的说道:“以后就喊郎君吧!待过些日子,我会禀明父亲,收你入门。”

“谢郎君。”­阴­明月声音像蚊子一样,低着脑袋说道。

东宫之争第五十二回压海棠(三)

“你好好休息吧!”卢照辞抚摸着­阴­明月那白­嫩­的肌肤说道。

“嗯!”­阴­明月口中虽然答应下来,但是双手却没有听下来,继续服侍卢照辞穿好了衣服,仿佛真的是一个温柔和善的妻子一样,与当初在霍邑见到饿­阴­明月根本不同。倒是让卢照辞惊讶不已,暗思这难道就是人毁家灭族之后的影响不成。

不过他是没有时间再想这些问题了。因为天边已经隐隐可见到一丝通红,太阳快要升起来了。卢照辞这个时候还要到两位妻子房中走一遭,然后还要领着他们拜过卢昌青,以及远道而来的崔宏道。

望着卢照辞离去的身影,背后的­阴­明月却是杏眼通红,双眼中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来,香肩如雪,暴露在空气之中,相当的诱人,不过,她并没有注意到一点。她是一个弱女子,一个被毁家灭族的弱女子。被李渊充做有功之臣为奴为婢。被赏赐给卢照辞。虽然卢照辞对自己尊重有加,虽然名义上是婢女,但是实际上与大家闺秀没有任何区别,可是这不是自己想要的。她知道,在卢照辞的保护下,她可以平平安安的过上一生,不会有人将她怎么样。可是这是她想要的吗?显然不是,­阴­氏家族的希望就寄托在自己的身上,­阴­氏家族灭族的仇恨也同样使她忘不了。可是她一个弱女子又能做什么呢?一入侯门深似海,在临汾郡公的府邸里,她是接触不到外面的世界。想报仇简直是难于上青天。

可是卢照辞昨天却给她一个好机会。男人通过征服世界而征服了女人,但是女人同样靠征服男人而征服了整个世界。她要依靠卢照辞来报毁家灭族之仇。尽管卢照辞也其中的凶手之一。所以她强迫自己爱上自己仇人,将自己的清白之身献给自己仇人,以换取报仇的机会。终于,她成功的接近了卢照辞。这卢照辞虽然号称狡狐,但是却也是一个负责任的人。她已经是他的女人,想必日后也有了希望,有了希望就等于有了机会。­阴­明月深深的相信这一点。

离开了绣楼的卢照辞并不知道昨晚与自己同床共枕的女人会有这样的心思。这个时候的他,面对的却是一个娇柔的女人,斜靠在床榻之上,头上尚盖着红­色­头巾,耳边传来一阵轻轻的呼吸声,如兰如麝,十分的好闻。

卢照辞皱了一下眉头,这是东厢房,显然是李渊之女李婉儿的房间了,没想到自己一夜未归,她就是这样睡着的。卢照辞脸上不由的露出一丝惭愧之­色­来。轻轻的走上前,轻轻的掀开头上头巾,入眼的是一位貌美的女人,肌肤如雪,鹅蛋形的脸孔上,找不出一丝瑕疵来。杏眼微闭,隐隐有一丝憔悴之­色­,显然昨夜过的并不好。这就是有李阀才女之称的李婉儿了。

“啊!”仿佛感觉到一丝凉意,女人身形又缩了缩,想寻找一个温暖一点的地方,看着那娥眉紧蹙的模样,卢照辞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自己这事做的确实不靠谱。扫了周围一眼,看见那鸳鸯戏水被搁在床榻之上,赶紧拉了开来,就盖在李婉儿的身上。

“啊!”仿佛是感觉到一丝压力,睫毛微动,杏眼微微张开,入眼而来的却是一位英俊的男人。李婉儿玉容微微一变,忽然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赶紧站起身来,拜道:“婉儿见过卢郎。”这个时候虽然还没有《女训》的出世,但是出嫁从夫还是很讲究的,尽管这李婉儿乃是李渊之女,但是在家中还得听卢照辞的,更何况,她生­性­本就柔弱,在这方面更是不堪了。

“天­色­尚早,你还是休息一会吧!”卢照辞叹息道:“天亮之后,还有许多事情等着我们呢?”

“嗯。”李婉儿虽然是再嫁之身,闻言脸­色­还是微微红了起来。小手捏着衣角,却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来。

“哦,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你先休息吧!”卢照辞看的分明,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来。可以想象,眼前的李婉儿是如此模样,那一边的崔莹莹必然也是一样。这个时候是应该到西厢房走上一遭了。

只可惜,他是这么想的,但是一边的李婉儿却不是如此。闻听此言,小脸顿时变的苍白无比,满眼的尽是惊慌之­色­。

“他是在嫌我不是处子之身吗?”李婉儿眼中充斥着一丝绝望。她虽然深处深宫,可是也听说过卢照辞的名声,能嫁与此人,也算是李婉儿的福分了。就算是新婚之夜独守空房也是愿意的。可是没想到的是,卢照辞只不过进房片刻,掀了盖头之后,又要离开这里。闻着卢照辞身上的一股奇特的香气,李婉儿的芳心慢慢的沉了下来。

“昨夜喝的太多,睡在他处,如今你那崔家妹妹也和你一样。我还是去一趟的好。”卢照辞见状,心中一软,赶紧解释道。

“哦。那卢郎赶紧去吧!莫让崔家妹妹久等了。”李婉儿闻言心中方才一安,苍白的脸孔上又露出一丝红润来。

“嗯,你也早点休息。早间时候,你我去见父亲大人。”卢照辞轻轻的亲了李婉儿一口。却见李婉儿粉脸羞的通红,嘴角不由的露出一丝笑容来。眼前的这个女子倒也不错。只是不知道另一边的崔家娘子如何。

红烛笼罩,照耀着新房,床榻之上,有一端庄女子端坐其上,一动不动,若非有轻轻的呼吸声传了过来,还以为是一个木桩一样。

房门吱的一声轻响,红盖头下的身形微微颤抖一下,或许是激动,或许是紧张。但是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随着一杆金称伸了过来,红盖头缓缓掀了开来,入面而来的却是一个端庄秀丽的女子,玉面芙蓉,凤目含威,气质非凡。倒是让卢照辞心中一动,这崔氏到底是大家族出身,连这子女教育上都别具匠心。

“见过郎君。”崔莹莹缓缓下拜道。声音柔和,雍容大度,让人心悦不已。

东宫之争第五十三回李渊称帝之太子初定(一)

“娘子请起。”卢照辞上前一把扶起崔莹莹,感觉肌肤一阵颤动,卢照辞心中荡起一阵涟漪。不得不说,古代的女子就是比现代的某些花痴女子眼亮的多。天然去雕饰,非现代那些包含化学元素雕琢出来的美女能比拟的。两人靠的很近,一股处子的幽香扑面而来,卢照辞暗自点了点头。

“郎君刚从姐姐那里来?”崔莹莹琼鼻微微皱了皱,但是很快就平静了下来,身体缓缓的靠在卢照辞身上。

“这个,咳咳。”卢照辞脸­色­微微一红,道:“岳父远道而来,待天亮见过父亲大人之后,你就随我见见岳父吧!恐怕今日一别,最起码还有数年才有机会相见了。”崔宏道嫁女入关中,虽然夏主窦建德心中不喜,但是也没有办法,毕竟崔、卢、郑等世家之间通婚也已经有数百年的历史了。这些高门大户,讲究的是门当户对,世家与寒族之间不得通婚,那河东卢氏虽然在李渊的治理下,但也是范阳卢氏的旁支,两家通婚,窦建德就是反对也没有办法,因为这两家实在是太厉害了,窦建德都不想得罪的主。但是若是崔宏道在关中呆的时间太久了,窦建德就会怀疑了,这崔家在河北的产业就不妙了。没见着,昨日婚礼的时候,李渊和崔宏道二人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就是不想刺激窦建德。当然这二人私底下有没有接触就不知道了。所欲不管怎样,崔宏道很快就会回河北的。

“谢郎君。”崔莹莹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心中暗思道:“看来这郎君名震天下,不但­精­通兵法韬略,还懂的女儿心。”

“郎君,天­色­不早了,还是早些安歇吧!”崔莹莹粉脸羞的通红,声音如蚊,低着脑袋说道。

“算了,今日就算了,晚上到你这儿来。天­色­刚鸣,正是练武的最佳时刻。”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也在崔莹莹额头上香了一口气,道:“古有闻­鸡­起舞,我卢照辞难道连古人都不如吗?”

“房郎也懂武艺,不是说郎君是有名的狡,狡狐吗?”崔莹莹惊讶的说道。

“怎么狡狐就不能会武吗?”卢照辞哈哈大笑。看来几乎所有人都把自己当做一个文弱书生,难怪当初柴氏居然只派来了几个杀手而已。哼哼,若真是如此,这也是一张底牌啊!

“妾身能去看看吗?”崔莹莹双眼中流露出一丝向往来。

“听说娘子乃是崔氏才女,也好武?”卢照辞惊讶的问道。

“乱世之中,才子才女有什么用处,尚且不能自保,只有郎君这样的大丈夫,才能建功立业,笑傲疆场。妾身羡慕不已。”崔莹莹脸上露出一丝羡慕来,道:“妾身家中虽然是名门,但是都是恶武好文,尽是一些夸夸其谈之辈。”

卢照辞闻言点了点头,在历史上,崔家好像是没有出现过什么名将,所以这些关东世家虽多,综合实力还在关中世家之上,但是定鼎天下的,最后还是关中世家,诸如李氏、宇文、独孤等等这些世家门阀,大多是外族血统,在崇尚中原优秀文明的同时,自家本身好战的本事却没有丢掉。这些高门大族子弟大多是文武双全之人。

“去换上一件衣服。”卢照辞挥了挥手道。自身却出了房门。卢照辞早起练武虽然是事实,但是却不用这么着急。这只是一个借口而已。这个时候,这里是有两个女孩,他是不好选择在任何一人的房中休息的,还不如找个合适的借口。

片刻之后,后院的练武场上,卢照辞赤膊上身,手中的兵器已经换成了一柄方天画戟。随着上战场的次数越来越多,他就发现他的那两柄巨大的铁锤甚是不方便携带。无奈之下,只得换成了这柄玄铁所铸就的方天画戟。

刺、挑、扎、勾、啄,一柄方天画戟舞的风雨不透,一阵这厉风呼啸而起,煞气逐渐笼罩整个练武场,这方天画戟虽然是做仪仗之用,但是能在骑、步两者通用,是一个具有非常强大的杀伤­性­武器,只是对使用者要求极高,非武力强悍者不能用之。历史上的项羽、吕布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卢照辞能用此兵器,就是因为当初的傻子力量强大的缘故。

在他的另一边,崔莹莹身着浅红­色­短襦,下身白­色­长裙,佩披帛,加半臂,雪­嫩­的肌肤清晰可见,诱人无比。

“鸳鸯绣带抛何处,孔雀罗衫付阿谁。”卢照辞练了半个时辰,一边的崔莹莹乖巧的奉上­干­净的毛巾,卢照辞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扫了崔莹莹一眼,口中轻轻的说道。

“好诗!”一阵香风淡淡而来,两人望了过去,却见一女子身着浅绿­色­­鸡­心领短襦,娉娉婷婷,缓缓走来。卢照辞认得乃是东厢房所居的李婉儿。虽然只是休息了片刻,改不了娇柔的事实,但是眉宇之间仍然有万古风情。

“这位想必就是婉儿妹妹了。日后你我二人可要亲近了一番了。”李婉儿一把握住崔莹莹的右手道。只是言辞之中,显示出一丝斧凿的痕迹一样,好像是有人相教,让她故意如此说出来一样。

“莹莹见过婉儿姐姐。”崔莹莹是何许人物,身为崔氏嫡长女,世家之中的勾心斗角,丝毫不下于朝堂之上。如何看不出来李婉儿是外强中­干­,恐怕除了年龄长于自己少许之外,其他的还是经验不足。果然,那李婉儿听的崔莹莹喊其为姐姐,顿时松了一口气,声音清晰可闻。卢照辞和崔莹莹相互望了一眼,相视一笑。这李婉儿虽然是李阀之女,还曾嫁过一次人,但是仍然改变不了自己生活经验不足的事实。用现在的话来说,此女是个十足的学者型才女。

“好了,既然你也来了,过会与我一起去见父亲大人吧!”卢照辞脸上现出一丝微笑。娶了这两位才女好像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东宫之争第五十三回李渊称帝之太子初定(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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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内,卢照辞领着李婉儿和崔莹莹二人跪在卢昌青前,双手中都捧着茶水。那卢昌青满面笑容,望着长子一眼,不由的宽慰的点了点头。生子如此,也足以告慰平生了。

“起来,起来,哈哈!”卢昌青连连点头,朝三人虚扶了一把。

那卢照辞赶紧站起身来,又将二女扶了起来。上边的卢昌青看的更是欢喜了。娶了这两个女人,想必日后长子也可以开枝散叶,也不枉与亡妻恩爱一场。

“莹莹,你耶耶尚在前厅,你去见见他吧!”卢昌青看了崔莹莹一眼,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

“谢阿翁!”崔莹莹不敢怠慢,朝卢昌青拜了拜,在两个丫鬟的带领下,朝前厅而去。那李婉儿也是一个机灵角­色­,一见卢昌青如此安排,知道这父子二人必然有话要讲,赶紧拜了下来,也告辞而去。整个后厅内只剩下卢昌青父子二人。

“如今你也是有家室的人了,大郎,万事要小心谨慎,就算你是大丞相的女婿也一样。”卢昌青叹了口气,望着卢照辞的目光充满着慈爱之­色­,道:“为父今日就回霍邑去,以后卢家在朝堂上的一切都由你做主了。”

卢照辞闻言神情一愣,这李渊即将称帝,卢昌青正好在大兴城内,怎么这么快就走了最起码也要等李渊登基之后才走啊!忽地脸­色­微微一变,望着卢昌青一眼,却见那卢昌青微微点了点头。

“崔家还没有打定主意,只是说在关键的时候,帮大丞相稳定河北的局势。大丞相虽然心中不悦,但是也无可奈何。毕竟现在大军还在关中,离河北甚远。”

果然,这三人私下里肯定是见过面,否则怎么会知道的如此详细,卢昌青居然连李渊登基大典都不参加,就回霍邑。

“大郎,我问你,昨日殿下所问之事,你真的有所建言?”卢昌青忽然面­色­凝重的问道。

卢照辞摇了摇头,道:“孩儿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唐王殿下昨日抛出来的一个药引罢了。他即将君临天下,这太子之位不是我们可以议论的,其决定权还是在他手中。”

卢昌青点了点头,叹息道:“你说的不错。如今大公子建成,和二公子李世民势均力敌,一个忠厚仁义,一个胸怀大志,一个善于处理朝政,而另一个战功彪炳,从太原起兵到现在,到处都有他的影子。朝野威望极高。想推举他做太子的人很多啊!”

“哼,谁做太子,也不能让他做了太子。”卢照辞面­色­­阴­冷,冷哼哼的说道:“当初他部将侯君集抽了三叔一鞭,哼哼也等于抽父亲大人一鞭,难道父亲大人忘记了?可是孩儿没有忘记。侯君集不死,此仇不灭。”

“你说的倒是没错,可是前日听大丞相的口气,立李世民的可能­性­还是极大的,更何况朝野之中,还有不少人的支持。这万一他要被立做太子,我等虽然与他有仇,也得小心行事。”

“父亲大人暂且放心,那裴寂、王珪等人早就辅佐李建成了,他们这些关陇世家当初只所以将孩儿赶到关中老,就是害怕我们在李建成阵营下扩充实力,这些人岂会让李世民成为太子,那么他们的一番辛苦不就付之东流了吗?这些人虽然本事没有什么,但是坏事的能力还是有的。大丞相对裴寂的话可是言听计从啊!有他们在一日,李世民就不可能成为太子。”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轻松的笑容。

“大郎言之有理,既然如此,我也可以安心回霍邑了。”卢昌青点了点头。这些关中子相当排外,就算卢照辞如今娶了李渊的女儿,算是半个关中世家子了,在裴寂这些人的眼中恐怕还是不待见的。

“阿郎,裴寂大人将要来拜访,这是他的管家送来的拜帖。”忽然厅外滴水檐处,卢青云面露惊讶的说道。其双手之上,正捧着一件金光闪闪的物件。仔细看去,正是拜帖。

“裴寂?”卢照辞惊讶的站起身来,他与裴寂风马牛不相及,而且是相互看的都不顺眼,就算是昨日也是跟随李渊前来,观了一下礼,就告辞而去。更何况这厮喜欢倚老卖老,仗着李渊的宠信,大兴城内哪个人能被他放在眼中,就是李建成、李世民等人,也被他大郎、二郎的叫。按照他的脾气,要是见自己的话,也得是派个人上门传话就是了,这次却让人送来拜帖,观其模样还是金子做的。已经是相当隆重了。

卢照辞伸手接了过来,果然上面写着裴寂的名讳已经一大溜官名。不是裴寂又有何人。卢昌青虽然没有见过裴寂,但是也知道他是李渊前最为宠信的臣子,就是李渊的两个儿子也比不上。这次亲自上门前来,必然是有重要的事情了。

“真是好大的排场,父亲大人,请看这名帖还是用金子做的。这裴阀还真是有钱啊!”卢照辞不屑的扬了扬手中的拜帖说道。

“这个紧要的关头,此人前来,恐怕是为了太子之事。看来,昨日大丞相的话发挥作用了,你可要小心应付了。”卢昌青却皱了皱眉头。

“关中世家力量何其强悍,有他们支持李建成,这太子之位还跑掉了不成?”卢照辞不屑的说道:“或者根本不是来探寻太子之事的,而是前来示威来的。怎么,我卢氏就没有你们有钱?”卢照辞不满的扫了几案上的拜帖一眼,那金晃晃的确实让人刺眼。

“此人位高权重,又年长于你,虽然你不喜于他,但是还是要亲自出门迎之。”卢昌青皱着眉头道:“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这个裴寂当年能偷晋阳宫中宝物出来做赌资,显然是一个小人,大郎还是小心此人的好。”

“父亲大人说的极是。”卢照辞点了点头,挥了挥手道:“既然如此,孩儿就去会会这裴寂,看他有耍什么诡计。”说着就朝卢昌青拱了拱手,在卢青云的带领下,朝仪门而去。

东宫之争第五十三回李渊称帝之东宫初定(三)

“咦!韦挺,他怎么来了?”卢照辞在仪门之外等了片刻,就见一架豪华马车缓缓而来。在它的身后,尚有十几个下人抬着几件箱子紧跟其后。只见那马车尽是以金丝楠木所制造,车帘处以东海珍珠所修饰,高贵而尊崇。恐怕也只有好奢侈的裴寂才有此马车了,整个大兴城内也只有这么一辆了。马车停在卢府门前的广场之上,车帘打开,却见一个中年官员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卢照辞认识此人正是李建成府中的祭酒韦挺。

卢照辞正待上前打招呼,又见韦挺转身弯腰,右手伸了上前,而车中也伸出一只手来,接着就现出裴寂那双老脸来。原来是裴寂与韦挺一起前来。卢照辞心中一动,暗自寻思道:“看来这二人前来,果真是为了李建成之事来。只是李建成成为太子已经成为定局,这二人都是关陇世家的代表,这个时候怎么接近自己了。”脑海中虽然转过了千头万绪,但是却还是满面笑容的迎了上去。

拱手道:“裴大夫前来,照辞有失远迎了。”说着也上前就要搀扶裴寂。

裴寂缓缓的走下车来,见卢照辞亲自站在仪门前相迎,一副尊重自己的模样,虽然瞧不上卢照辞,但是也也满意的点了点头。也顺势让他搀扶着自己。

一边的韦挺见状,微笑道:“卢郎大婚,昨日宾客过多,没有时间祝贺卢郎,今日特来赔礼了。”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张礼单来。

“如此多谢裴大夫和韦祭酒了。”卢照辞伸手接了过来,看了看礼单,脸上虽然没有任何的异样,但是心中却大吃一惊。到底是关中世家,这上面的礼物尽是一些奇珍异宝,卢照辞初步估算了一下,最起码有十数万贯之多。这两人今日前来,到底是何事,让二人出这么多的血。他可不相信,裴寂此来是为了送礼而来。因为昨日裴阀和韦氏都有礼物送来。

“不必如此,那五娘子也是老夫看着长大的,也是我的晚辈。怎么,我这长辈送点东西给晚辈还需要你来谢谢吗?”裴寂笑呵呵的教训道。一副尊长的态度。

“裴伯父教训的是。照辞口误了。”虽然不满,但是卢照辞也没有任何的办法,这家伙是个十足的小人,得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天知道这次又是亲自上门,又是送了这么多礼的,究竟是有何­阴­谋呢?

“裴伯父,韦大人,请。”卢照辞将礼单交给身后的卢青云,自己却领着二人朝大厅走去,让裴寂坐了首位,自己在下首相陪,而韦挺却是坐了客席。然后就紧紧的盯住裴寂,等待他说话。

“咳咳!”裴寂被他看得不自在,轻轻的咳嗽了两句,然后瞪了一边的韦挺一眼。

那韦挺神情一动,知道这裴寂不好开口,连忙笑道:“在这里下官可是要恭喜卢郎双喜临门了。”

“哦,这新婚算是一喜。但是不知道这另一喜是从何来?”卢照辞故作惊讶的问道。

“哈哈,大丞相将于五月二十日接受杨侑的禅让,登基称帝,国号为唐,年号为武德。今年就是武德元年了。”韦挺朝武德殿方向拱了拱手道:“论功,卢郎有从龙之功,有献霍邑之功,有定关中之功,有收潼关退王世充之功,功劳在众臣之首,陛下将奖卢郎为赵国公,赏食邑万户,可是相当难得的啊!要知道裴大人也不过是魏国公,尚书右仆­射­,食邑八千户而已。不及赵国公啊!”

“如此就要多些陛下厚恩了。”卢照辞心中一动,果然这李渊等不及了,杨广刚刚死,就已经准备篡位了,还没有登基,这国号年号都已经准备好了,恐怕连大封功臣的圣旨都已经写好了。

“哎,只是这万事俱备,还有一事没有定下来啊!”韦挺扫了一眼裴寂,见他还是如同佛陀一样,坐在那胡椅之上,只得接了下来,故作叹息道。

“何事未定?”卢照辞心中一阵冷笑,暗思道:“这还不是太子之位?否则,你们岂会如此急吼吼的到我这里来打探消息?”

“够了,赵国公。”上首的裴寂忽然冷冷的望了卢照辞一眼,冷笑道:“你也不必戏弄韦贤侄了。你号称狡狐,老夫就不相信,你猜不出来。哼哼,昨日陛下就曾经垂询过你,被你绕了开来,今日可就不同了。你卢氏与二郎麾下的侯君集有不共戴天之仇,你难道就坐看着二郎坐上太子之位?”

“老大人此言差矣!这陛下尚未登基,太子之位也还没有决定下来,老大人怎么会知道一定是二公子呢?”卢照辞好奇的问道。

“哼哼,这是尹妃透漏出来的消息。”裴寂面­色­铁青,冷哼哼的说道:“昨夜陛下回宫之后,宿在尹妃处,不经意间说出了将立二公子为太子。哼,卢照辞,若非事情紧急,你以为老夫会亲自上你这里来吗?”裴寂所说的尹妃乃是当初晋阳宫中妃,裴寂用来逼迫李渊起兵的女子,与裴寂交好。又深的李渊宠爱,想来这个消息不时假的了。

“你们准备怎么办?”卢照辞脸上不见有半点笑容,冷冷的说道。这个时候,卢照辞也不想虚与委蛇了。冷冷的望着裴寂。

“咳咳,不瞒赵国公,我等商议了一夜,都没有方法来阻止陛下行事。此事关系重大,陛下一旦决定,就很难更改。王大人言及卢郎谋略无双,故此裴老大人亲自前来,还请国公大人不吝赐教。”韦挺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来。原来,裴寂等人都感觉没有十足的把握来说服李渊,又不想暴露出尹妃这条内线,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找卢照辞来商议对策。以避免这个事实的发生。这点大家都知道,李渊称帝的当天,必然会册封太子,到时候,再做计较就太迟了。这裴寂虽然讨厌卢照辞,但是这个时候也不得不亲自上门求助。

“卢照辞,只要你能想出主意来,老夫答应你,卢氏以后在大唐境内畅通无阻,不会有人刁难你们的。五郎智云,老夫也会照看一二,不会委屈他的。”上首的裴寂冷哼哼的说道,这已经是他的底线了。

东宫之争第五十三回李渊称帝之东宫初定(四)

“既然如此,照辞就代寒家和智云多谢裴大夫了。”卢照辞闻言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裴寂此言不但是代表着他自己,更是代表着裴阀,以及其他的关陇的世家大族。

“这么说,你是真的有主意了?”裴寂双眼一亮,闪烁过一丝震惊之­色­。要知道此事连带着他在内的关中势力也不知道想了多少办法,但是仍然是束手无策。只能坐等这李渊登基后,颁布圣旨,册封李世民为太子。他自己亲自前来寻找卢照辞,本来也没有抱着什么希望,却不曾想到卢照辞如此厉害,居然真的能想出办法来。裴寂一时间失神的望着卢照辞。

韦挺也震惊的望着卢照辞,心中却盘算开来,这关陇世家和关东世家就是不同。关陇世家在历史的变更之后,大多并非是纯正的汉族血统,受鲜卑等少数民族风气影响较大,比较重视武力,而关东世家却是不同,他们重视的中原先进的儒家文化,这也是关中世家大族和关东世家大族不对付的原因,若非有河东卢氏这个奇怪的家族存在,又出了一个卢照辞这么一个人物,恐怕这个时候,崔氏也不可能将自己的女儿远嫁关中。这是关东世家对新生的李氏政权的一次试探。天下大局变动,关陇世家虽然抵制关东世家,但是也知道,什么是最重要的。那就统一天下,这也是李渊亲自写信给卢家老爷子,提出让卢照辞娶两个平妻的原因。利益才是这些人关心的问题。

“在我们卢氏,当初老太爷做主,我父亲大人虽然是嫡长子,但是却只是有这个名分而已,处理家族中事,卢家老太爷却交给我二叔处理。好像要将我二叔作为家族的继承人一样。”卢照辞好像没有听见裴寂的话一样,只是淡淡的说道:“是我父亲大人无能吗?不是,恰恰想法,我父亲大人相当有能力,而我二叔心胸狭窄,丝毫不是一个好的家族继承人人选,但是为什么我家老太爷情愿将家族之事交给我二叔呢?那是因为我二叔事事都要请示我家老太爷。”

听着卢照辞口中的描述,好像是在听故事一样,韦挺面­色­逐渐露出一丝不耐来,而裴寂却双眼微微一动,点了点头,道:“赵国公的意思是?”

“儿子太能­干­了,也不一定是好事。儿子太过忠厚老实也不是一件坏事。”卢照辞意有所指的说道:“陛下春秋鼎盛,­精­力充沛。二公子的实力太大,大的不敢想象,居然有半朝的官员都是向着他的。声望极高啊!这是世子的最佳人选。有这样的世子在,陛下日后就可以省下许多的功夫了。”

“妙,妙。”裴寂忽然鼓掌道:“狡狐就是狡狐。老夫佩服。老夫回去马上命人上书改立世子,嘿嘿。”口中虽然说着佩服二字,但是眼中却露出一丝防备来,寒光闪闪,也不知道其心意到底如何。

“不敢,不敢。”卢照辞摆了摆手。其实这一招并不新鲜。当初在看电视的时候,卢照辞最喜欢看的就是《雍正王朝》。康熙皇帝废了太子胤礽,令群臣共议太子,朝廷之中大半臣子都推举老八胤禩。最后结果呢,众望所归的老八并没有得到太子之位,反而是刚刚被废了老二再次被立为太子。这并不是说康熙爱子情深,也不是这老二确实有过人之处,唯一的解释就是这老八势力太大,大的连康熙都忌惮了,这种人物岂能让他当太子。

如今的形势与这个何其相像。李渊是谁,一个靠着造反起家的帝王,他要享受这种至高权力,生杀予夺,唯我独尊。他岂会允许有一股能对他的统治产生威胁的势力存在?显然是不可能的。历史记载,他就是在不断的消弱了李世民的实力,平衡他与太子李建成的势力,这是为什么,这与康熙当年十分相同。既然如此,这个时候,就应该极度的夸大李世民的势力,让李渊感到担心,感到忌惮,就算是自己的儿子也一样。裴寂让人上书改立世子,就是要向李渊说明一件事,看看,我们这些人都支持二公子,看看他的名声是多大啊,有我们广大臣子的拥护,这个太子足可以帮你分担不少的事情,你可以安心玩乐了。你想李渊这个刚刚夺取关中的家伙能忍的了将自己的权力分给别人吗?

“既然如此,老夫就告辞了。”裴寂老脸笑的像一朵花一样,恐怕没有任何事情能让他这么高兴了。那韦挺紧随其后,脸上露出一丝轻松之­色­。这下好了,任务总算是完成了。家族得保。

同样心情非常愉悦的还有李二公子,秦国公府内,李世民面带笑意,温柔的望着身边的女子,端庄而秀丽,美目顾盼之间有万古风情,让人忍不住沉醉其中。她就是李世民的妻子,长孙无忌的妹妹,长孙无垢,历史上留下美名的长孙皇后。

“这是宫中都传遍了。妾身今日到宇文昭仪那里去的时候,宇文昭仪还向妾身恭贺呢。”长孙无垢脸上露出一丝温柔来。没有什么时候能比的上现在。李世民长年征战在外,夫妻团聚时间甚少。更为重要的是,今日得到的这个消息,丈夫也终于了拥有了一个施展才能的舞台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我为太子,你当为太子妃。”李世民一把搂住长孙无垢笑道。

“妾身倒不是为这个太子妃而高兴,妾身想以后二郎有一个更广阔的空间而高兴。”长孙无垢静静的靠着李世民说道:“二郎雄才大略,如今得太子之位,必能早日统一华夏,开万世之太平,从此世间再无战乱,百姓都能安居乐业。”

“恩,贤妻说的极是。”李世民也点了点头,道:“天下苦隋久已,我当平定天下,还天下百姓一个太平盛世。济世安民,嘿嘿,孤的名字就已经决定了这一切。天意如此,谁又能更改?”

东宫之争第五十三回李渊称帝之东宫初定(完)

“世民,大喜,大喜啊!”隔的老远,就听见长孙无忌声音,大殿内夫妻二人见状,嘴角露出一丝苦笑,紧靠在一起的身形顿时分了开来。长孙无垢脸上露出一丝柔和的笑容,迎了上去。

“大兄,今日为何如此兴奋?”

“无垢,世民,你可知道今日有百人上书大丞相,建议废除大公子世子之位,要立世民为世子啊!看看,众望所归啊!看来,世民这太子之位是跑不掉了。”长孙无忌脸上露出一丝兴奋来。李渊称帝之后,就定东宫太子之位,其余诸子就会册封王位,长孙无忌或许能成为王府长史,但是这与东宫太子府的长史不同。太子是君,而王是臣。两者有着天壤之别。长孙无忌伺候一个王,与伺候一个太子,那价值就更加不一样了。容不得长孙无忌如此不高兴的。他的愿望终于实现了,仿佛能看见眼前的金光大道,他长孙无忌即将飞黄腾达,也可以让那些当初赶自己和妹妹出门的那些长孙家族的嫡系看看,他长孙无忌没有长孙家族的余荫,照样混的不错。

“上书?”李世民面上露出一丝惊奇来。他可是没有想到声势会有如此之大,他的声望会有如此之高。

“是啊!”长孙无忌笑道:“世民难道不知道吗?昨夜大丞相宿于尹妃处,亲口说出来的,要立世民为太子。嘿嘿,这世民要为太子,那世子之位自然是你的了。这些家伙为了巴结你,不趁大丞相尚未登基的时候上书改立,难道还要等到陛下明日登基的时候再上书不成?那就已经迟了。哼哼,都是一些见风使舵的家伙。听说不少还是大公子阵营的人呢?”

“哎,此举非我之意也!”李世民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慈悲来,淡淡的说道:“大兄必然会误会此举是我授意,日后也不好相见了。”

“世民此言差矣!”长孙无忌见李世民如此模样,忍不住顿足,道:“自古以来皇位之争,哪里还讲什么兄弟情义,那李建成不过生­性­懦弱,毫无建树,不过一个守成之人,又有何资格问鼎江山,护我李氏江山万年。相反,世民雄姿英发,满怀壮志,如此人物,方能在乱世之中,平定天下。世民若是心怀仁慈,大不了登基之后善待他的子女就是了。”

“辅机所言甚是,孤记住就是了。”李世民双眼中闪烁着一丝­精­光,点了点头,道:“如今孤该怎么做?”

“关闭大门,不见任何人,就当不知道这些事情就是了。明日大丞相将在太极殿登基。过了明日就好了。”长孙无忌张口就说道。

“如此甚好。”李世民点了点头,对外喝道:“关闭大门。”霎时间,秦国公府上的大门隆隆而响,关闭的紧紧的。

武德殿内,李渊面­色­­阴­沉,看着面前几案上如山般的奏章,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裴寂恭恭敬敬的坐在一旁的绣凳之上,低着脑袋,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只是双眼转动之间,露出一丝­阴­谋得逞的笑意来。

“玄真,你看看,这些奏章。”李渊声音低沉而厚重,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不过裴寂知道这并不是表明李渊心情真的很好,相反,李渊已经动了杀机,最起码,就如同卢照辞所猜想的那样,李渊心中已经怀疑李世民了。

“世民德高望重,战功盖世,故被群臣所拥戴,也是可以理解的。”裴寂淡淡的说道:“相比较而言,建成敦厚老实,在这方面是有所欠缺。这也是公认的事实。”

“哼,他战功彪炳,那照辞不是功高盖世了吗?”李渊不满的说道:“他不过是起兵途中献了几条计策而已,就是击退薛举,也是因为薛举粮草不足,锐气已失,才让他捡了便宜。相比较而已,照辞献霍邑,就我李氏于危难之中,单骑入关中,平定关中,收复潼关,退王世充,也只有他才有了孤的今日,才有他的秦国公之位。他战功彪炳,能与照辞相比较吗?简直就是夜郎自大。”

裴寂见状心中暗笑,口中却说道:“丞相不必生气,毕竟除临汾郡公外,我军之中能敌世民军功者寥寥无几,更何况,这天下还是李家的天下,临汾郡公虽然是丞相之婿,也是卢家之人。若是让他掌握大权还是不好的,世民为丞相之子,日后平定天下还要靠他,说他战功赫赫也是有道理的,这也是群臣对世民的期望啊!”

“他若是在战功赫赫,孤就没有什么可以赏赐的,恐怕只能将皇位让给他了。”李渊脸上笑容更甚了。

裴寂闻言吓了一跳,额头上顿时现出几滴冷汗来,赶紧说道:“丞相,这世子之位?”

“玄真暂且下去休息吧!明日乃是朕的登基大典,不可有失误,你先去督导一番。”李渊并没有回答裴寂的话,而是挥了挥手,让裴寂出去。

裴寂闻言心中非但没有丝毫的不高兴,反而露出一丝喜­色­。他是何人,与李渊基本上算是战友了,一起在晋阳宫内征战的老人了,岂会不明白李渊的心思。看来这次李建成的太子之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可惜了那李世民,被人算计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许这个时候还在家高兴着吧!

“这狡狐就是狡狐,随便出了一道计策,居然有如此大威力,硬生生的颠倒了乾坤。”裴寂双眼中现出一丝莫名的神­色­来。此人为友可以兴一世,若是为敌,恐怕还得小心翼翼了。裴寂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行走在武德殿前的广场之上。

次日,李渊在太极殿登基称帝,立李建成为太子,李世民为秦王,李元吉为齐王,李智云为楚王,又册封李秀宁为平阳公主,李婉儿为桂林公主等等,一些宗室皆有后赏。又改大兴为长安。

在众人的惊讶和怀疑之中,卢照辞被册封为赵国公,实封万户的事情,在此次册封事件中,不过是一点小浪花而已。

东宫之争第五十四回薛举再犯(一)

昔日的秦国公府已经改为秦王宫了,经过一番粉饰之后,更加显的庄严肃穆,端的诸王之长的风范。只可惜的是今日的秦王宫内静悄悄一片,来回走动的宫女也都小心翼翼,生怕发出声音来。这些日子,已经有不少人倒霉了,虽然有温和善良的长孙王妃保住了­性­命,但是还是有一批人被打的半死。

银安殿内,李世民、长孙无忌、刘文静等文臣武将聚集一堂。李世民端坐在一把新式的胡椅之上,面­色­­阴­沉,望着左右。淡淡的说道:“离大典都已经三天了,诸位爱卿难道还没有弄清楚这是什么情况吗?不过一天的时间,父皇怎么会突然改变主意呢?”

“听说裴寂曾经进宫一趟,会不会是他说的?”长孙无忌皱了皱眉头。三天前,太极殿内风云突变,原本板上钉钉的太子之位居然落到了李建成头上,这让李世民一系的官员极度不解,但是却没有办法,只能回来找原因了。

“裴寂有何本领能说服陛下?”一边的刘文静脸上露出一丝不屑来,淡淡的说道:“若是文静没有猜错的话,这次坏就坏在那些人的上书上,辅机,这些人上书的事情你知道吗?”

“这个知道一些。”长孙无忌脸­色­微红道:“下官听说之后,也曾命人紧随其后,以好壮大声势。怎么,这与此事有关系。”众人都知道他所动用的都是那些依附在李世民身边的人物。

“真是糊涂。”刘文静指着长孙无忌骂道:“你真是糊涂,居然出此下策来,难怪陛下不册封世民为太子呢!原来问题都出现在这里。”

众人闻言面­色­轻轻变了变,长孙无忌更是吓的面­色­苍白,这个罪名可就大发了,一个诸王之长,一个却是东宫太子,这名分可是有天壤之别,就算长孙无忌乃是李世民的大舅子,恐怕此事闹的两人都有离心离德的可能。

“不错,此事与上书之事确有联系,但是说与长孙大人有关,那就言过其实了。”杜如晦在一边静静的说道。惊的长孙无忌恨不得上前抱住他亲上两口,叫上两声爷爷。毕竟这句话,有可能救了自己的­性­命啊!

“克明,你说说是怎么回事?这次失败没关系嘛!只要总结失败的教训,总有机会会赢的。”李世民双眼闪烁着­精­光,却是充满着斗志,这才是李世民的魅力所在,吸引着不少的人才团结在他的身边,为他出谋划策,出生入死。

“看看,这么多人都支持秦王入主东宫,声势浩大,秦王果真是德高望重,秦王果真是权势滔天啊!”杜如晦淡淡的说道:“秦王殿下,若你是陛下,你如何看待这件事情啊!”

不光李世民吓的面­色­苍白,就是其他人面上也露出惊骇之­色­。杜如晦的话如同一支支利箭一样,刺入众人的小心脏中。这才是君王的大忌。

“何人如此狠毒?要置孤于死地。”李世民坐在椅子上说道。

“卢照辞。狡狐卢照辞。”杜如晦声音很是平淡,但是却响彻整个银安殿,只听他解释道:“裴寂等东宫支持者虽然有智计,但是都过于依赖世家的力量,只有卢照辞此人不同,此人出计,天马行空,想常人之所不能想,厉害非凡,不出则矣,一出必然攻其要害。更为恐怖的是,事先你根本不知道此举是何用意。这才是最恐怖的。综合情报,我们可以看到陛下登基的前一天早上,裴寂和韦挺二人亲自去了赵国公府上,三人谈了近两个时辰。想必此计就是那个时候出来的。”

“不错,难怪那一天中午开始,陛下那里就有了无数的奏章,要求更改世子。速度之快,非一般人能够做的出来,关陇世家恐怕大部分人都参与了。”刘文静冷哼哼的说道:“必然是这裴寂­干­的好事情,没有他居中调停,这些关陇世家岂会联合在一起,发动那么多的官员,上书此事呢?”

看这刘文静如此大发怒火,长孙无忌皱了皱眉头,这厮难道真的是因为世民之事吗?怎么看怎么看,都像是冲着裴寂那家伙去的。难道是陛下封赏不均?让刘文静生了怒火不成?

不要说,长孙无忌猜的确实不错。同样是晋阳起兵的老臣了,一个随军出征,一个在后方督促粮草,当初汉高祖起兵的时候,都不是说萧何功为第一的吗?怎么到这里就不同了,这裴寂有何本领,不就是靠着一张嘴巴,一张脸吃饭的吗?怎么他的官位还在我之上呢?一个为尚书右仆­射­,一个却是纳言,两者不能比啊!刘文静很是恼火,今日一听此事与裴寂有关,不由的怒火涌上心头,出言甚是不逊。

“算了,此事已定,不必多说了。”李世民忽然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别人不了解李渊与裴寂,但是李世民却知道裴寂虽然没有什么本事,但是深的李渊信任。人生四铁,同过窗、扛过枪、分过脏、嫖过娼。李世民是李渊起兵的主谋之一,当初就是和裴寂二人利用晋阳宫妃逼迫李渊起兵的,这裴寂和李渊二人也算是一起嫖过娼的,两人的感情岂能不深?要是想凭此找裴寂算账,那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李世民潜意识中,还是不想得罪以裴寂为首的关陇世家的。

“卢照辞?嘿嘿,我这妹婿果真是厉害。”李世民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他总算知道卢照辞的厉害。此人不但是军事上的奇才,没想到还是一个出­色­的谋士。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直指人心,难怪当初能在关中混的风生水起。这次更是打的自己猝不及防,打的自己是狼狈而逃。

“主公,都是末将惹的祸。”侯君集脸­色­涨的通红,一下子跪在地上。若非他当初打了卢昌定,削了卢氏的面皮,恐怕也不会有今日之事的发生。

“起来,侯君集。”李世民面­色­一变,一把拉起侯君集,拍着他的肩膀,说道:“此次失败不是你的错,卢照辞与我们走的不是一条路,他是卢氏之后,乃是世家子。”

东宫之争第五十四回薛举再犯(二)

李世民用人重其才,而非重其身份。所以麾下才会有侯君集这样的人物,这是他的一大优势,也是一大劣势。裴寂等人支持李建成不光是因为他嫡长子的身份,更重要的是两人的用人观点不一样。李建成亲近世家,而李世民亲近寒门士子,庶族中人,两人的理念有着很大的区别。

“不过,这次秦王殿下失败,也并不见得就是坏事。”刘文静冷哼哼的说道:“裴寂那厮虽然得逞,但是却忘记了一点。”

“忘记了什么?”长孙无忌虽然怀疑刘文静的用心,但是不得不承认,刘文静的智谋确实是在自己之上。

“太子只会在朝辅政,不可能随军出征。这就是他的弱点。也是世民的优势所在。”刘文静得意的说道:“那些士兵只会认统帅,而不会认太子的,谁能带领他们胜利,就会跟谁。世民为秦王,日后必会长期征战在外,这样军中就有足够的威望,到时候,就算李建成成为太子又能如何?手中无兵,又能耐我等如何?”

刘文静话让众人面­色­大变,没想到刘文静居然如此大胆,这些话如同造反没有任何的区别。当然也不能否则这些话就是没有道理的话。只是太过大胆了,就是李世民也被惊呆了。好半响才反应过来,扫了众人一眼,咳嗽了几声,才说道:“好了,此事就此作罢!听说薛举又在蠢蠢欲动了,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举措,我等还是多加防备的好,弄不好过几天孤又要出兵了。都先回去吧!哦,对了,辅机,观音俾找你有事,要问问你那族妹的事情,你到后面去见见她吧!”

“哦,臣领命。”长孙无忌面­色­一动,赶紧应了下来,朝众人拱了拱手,就朝后殿走去。其他众人朝李世民行了一礼,就纷纷出了王府。

“殿下。”众人的身影刚刚离开,就见殿后走出一人来,朝李世民行了一礼,正是刚刚到后殿的长孙无忌。

“辅机,陪孤走一走。”李世民眉头皱了皱,边走边说道:“你说今日这刘大人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殿下好眼力。”长孙无忌嘴角露出一丝笑容,道:“无他,嫌自己的官位太低了。心中又嫉妒裴寂位在其上。”

“论才,刘文静之才远在裴寂之上,父皇起兵南下,后面的粮草之事也都是由刘文静一手策划的,难怪他认为自己的功劳甚大。”李世民点了点头,道:“此人虽有才,但是却恃才傲物,日后恐有其祸啊!”

长孙无忌也点了点头,道:“刚才之言,若是在我等之间说说也就罢了,但是若是传到裴寂,甚至陛下耳中,刘文静恐怕要大难临头了。臣以为殿下还是少与此人接触的好。免得日后受到了牵连。”

“辅机的意思是说?哎,肇仁是一个有才之人,这种人物,岂能轻易舍之?”李世民叹了口气道:“对方有卢照辞,此人不愧有狡狐之名,可惜了此人不为我所用,孤的麾下,你虽然有智谋,但是还是稍逊此人一筹,克明善断而不善谋,如此也只有肇仁勉强能与之相抗衡了。更不提对方还有裴寂、王珪等人,都是上等的谋士,我们的实力还是不足啊!”

“哈哈,这点殿下尽管放心。殿下以为卢照辞和裴寂他们是盟友吗?不,殿下这点就猜错了。卢照辞虽然是驸马,但是却是外军将领之首,当初起兵的时候,又曾杀了太原王氏的家奴,与王氏又间隙,而裴寂此人更是不愿意关东势力染指关中。他们只是一时结盟而已,只要危难一过,就会势同水火。”长孙无忌哈哈大笑道:“卢照辞此次出计,固然是因为当初侯君集伤了他的父亲的缘故,臣猜还有其他的缘故。不要忘记了,当初卢照辞本可以娶到三娘子的,就是裴寂、韦挺他们在长安散布谣言,才毁了卢照辞的姻缘,那卢照辞机警无比,岂会猜不出是何人的手段,此仇岂会有不报之理。”

“辅机所言甚是。”李世民恍然大悟道:“只是不知道这二人私下里有什么交易,居然让孤那妹婿亲自出手。哼哼,前段时间,看他那架势,显然不想掺和我们兄弟两之间的事情来。也因为如此父皇登基之后,仍然让他担任左翊卫大将军,驻守长安。哼哼,八万骁果­精­兵,都落在他的手中。”

“世民,有一件事,想问你一下。”长孙无忌忽然张了张口,一副为难的模样来。

“什么事情?”李世民很快就发现了长孙无忌的言辞有些不对,不是称殿下,而是称世民,显然此事不同凡响。

“你和五公子关系如何?”长孙无忌忽然问道。

“尚可。”李世民眉头皱了皱,他倒很少关注这个庶子。若非李智云跟着卢照辞身后立下了几件功劳,或许还真没有把他放在心上呢,今日倒是今日长孙无忌问起来让他感到惊讶。

“克明前几天向我推荐了一个人才,好谋,恐怕与卢照辞不相上下。”长孙无忌皱着眉头说道:“此人叫房玄龄,乃是楚王府的长史。”

“是他?”李世民脑海中顿时想起当初在长安城下见到的那个中年儒生来,淡淡的说道:“此人好像是父皇亲自任命的楚王傅。”

“楚王傅?”长孙无忌皱了皱眉头,若真是如此,那就不好办了,若是一般的谋士,李世民还可以借口征用,但是楚王傅加上一个楚王府的长史那就不同了。恐怕在李智云的眼中,或许李世民这个兄长也没有这个老师值得信任,而房玄龄乃是儒门高士,也不会抛弃李智云二改投李世民了。

“没想到五郎居然如此聪明,找到一个高人给他当老师。”李世民自言自语道,忽然面­色­一变,望着长孙无忌一眼,恰逢长孙无忌也望了过来,眼中也尽是惊讶的眼神来。

“卢照辞?”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他为什么这么做?”长孙无忌惊讶道。

“哎,孤明白了。”李世民忽然长叹道:“难怪卢照辞居然出手帮裴寂了。恐怕这里面有一部分是因为五郎的缘故。嘿嘿,一个庶子,年龄不过十二岁,功劳也不过是别人让的,居然被封为楚王,还在王叔之上。原来是这个缘故。恐怕那裴寂等人在其中起了不少的作用。难怪五郎见到卢照辞口中都称兄长,他对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兄长可比对我们这些正派兄长好多了。难怪卢照辞会指使他认下房玄龄为老师。有房玄龄在,恐怕五郎半生都无忧了。卢照辞还真是有心了。”

东宫之争第五十四回薛举再犯(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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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这个卢照辞还是重情之人。殿下何不在这方面做做文章,只要交好了楚王殿下,这卢照辞就为殿下所用,京兆也是在殿下的掌握之中,就算太子再怎么厉害,也不能伤害殿下分毫。”长孙无忌轻轻的说道。

“你说的不错。”李世民满脸的兴奋之­色­,道:“不过,除了楚王之外,还有一人最为重要,只要得到了她的支持,我们才是真正的立于不败之地。”

“何人?”长孙无忌惊讶的说道。

“我的妹妹,平阳公主。”李世民叹了口气,,言语中包含怜惜之­色­,淡淡的说道:“辅机,不要看我和大兄,一个为东宫太子,一个为诸王之长秦王殿下,但是若是论真正的信任,却是平阳公主,掌握皇宫宿卫,她才是父皇的杀手锏。手中的两万­精­锐,才是京兆的最厉害的杀手。她与卢照辞二人一人护卫皇城,一个护卫京师,珠联璧合,不由的不让其他人小心翼翼。”

“听说公主殿下与秦王交好?”长孙无忌神情一振,轻轻的问道。

“以前是很不错,就是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李世民摇了摇头。人随着地位的变化而变化,这交情也是随着地位的变化而变化。李世民不敢担保当年的李秀宁还是不是现在的李秀宁。

“或许柴氏还可以用上一用。”长孙无忌低着头轻轻的说道。

“柴氏?以后再说吧!”李世民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道:“辅机,这次薛举已经有异动,你说这次父皇还会派孤前去迎敌吗?”

“应该还是殿下,毕竟殿下和他交过手,又曾击退对方。陛下还是会派殿下出手的。”长孙无忌肯定的回道。

“不错,你我先去研究一下这次怎样对付薛举,哼哼,只要战功赫赫,还怕东宫的那一位不成?”李世民双眼中­精­光闪闪。

立秦王府不远处的赵国公府内,李靖、卢照英、丘氏兄弟、屈突通、房玄龄等人都云集在此。这些人算是卢照辞的同盟军。卢家的家奴卢青云也小心的侍候在一旁,只是那肥胖的脸孔上隐隐露出一丝汗珠来。卢照辞坐在书案的后面,手中执着一叠纸张。

“诸位说说看,这次薛举东来,我等该如何是好?”卢照辞将手中的情报丢在书桌上,声音淡淡,充斥着一丝威严。

“不得不说,这个郝瑗确实厉害,居然联系了和梁师都来一起进攻长安,连带着自己,就是我李唐要迎接三波敌人。十分困难啊!”房玄龄叹了口气,轻轻的说道。

“药兄,你怎么看的?”卢照辞看了看一边的李靖。

李靖摸了摸下巴下的胡须,沉默了半响,方说道:“这虽然是三路人马,其实上却只有一路人马而已。听说陛下与始毕可汗交好,突厥人贪财,可以派人游说之,梁师都一个跳梁小丑而已,延州总管段德­操­此人乃是大将之才,足可以抵挡此人,唯一可虑的就是薛举,此人不但生­性­勇猛,更见用兵狡猾,手下的谋士郝瑗更是计谋百出,不可小视。”

“怕什么,只要我大兄在,还怕他薛举这个老匹夫不成?”卢照英不满的喝道:“听说他的儿子薛仁杲有万夫不挡之勇,某正想见识一番呢。”一边的丘氏兄弟二人也露出一丝意动来。纷纷望着卢照辞。

“你以为这次陛下会让大将军出兵不成?”房玄龄冷笑道:“大将军尚属新婚,陛下是不会放大将军出征的,更何况,嘿嘿,上次册封的时候,授二公子为秦王,陛下心中有愧,必会让秦王殿下出征的,好送他的一些功劳,借机让秦王殿下扩充一下实力。所以这次出征的必然是秦王殿下。”

“若是可以的话,某还是愿意出征的。”卢照辞叹了口气道。

“其实大将军不必担心,有的人恐怕是不会让秦王得逞的。”房玄龄冷冷的扫了东北角,那里是东宫所在。

“不错,裴寂这些人虽然胜了一次,但是同样也感觉到秦王殿下的威望,所以会拼命的阻止秦王殿下出征的。也许在他们的眼中,秦王殿下以后还是做一个安乐王爷得了。只有压制秦王,他们才能高枕无忧。”李靖冷哼哼的说道。他对李家可没有什么好的印象。

“其实,这种东宫之争,我们还是不要掺和的好。”李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这是陛下的家事,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不必掺杂其中,免的到头来坏了自己的­性­命。”

卢照辞闻言,双眼中闪烁着一丝奇光,道:“药兄说的极是,这是还是不要掺和的好。军国大事,自有陛下做主。某刚刚成亲,不适合动刀兵。回头到终南山山下呆上十天半个月的再说。”

“大将军高见。”李靖也拱手道:“军中之事,自有末将和四将军主持。将军可以安心休养就是了。”

“药兄,此事就靠你了。”卢照辞点了点头,又对卢照英说道:“秦王殿下出征的那一天,你代为兄送秦王殿下,告诉秦王殿下,薛举远道而来,粮草不足,而我军背靠关中,粮草充足,让他小心防守,小心出战。最好能拖的对方粮草告尽才能出战。听说那薛举年老,薛仁杲在西凉一带不得民心,这样的割据势力不必担心。”

“大兄,秦王殿下会听你的吗?”卢照英不满的嘟囔着说道。一边的丘氏兄弟二人也露出怀疑之­色­。

“不要小瞧着秦王殿下,若非当初裴寂提出的条件让我不容拒绝的话,上次我是不会帮他们的。秦王殿下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胸怀宽广,这些话他是听的进去的。”卢照辞笑道。

“那就将这份功劳白白的送给秦王吗?”卢照英一听的没有仗打,满脸的懊悔之­色­。

“天下尚未太平,将军还怕没有仗打?”房玄龄开玩笑道。

“哼哼。你们文人是不会明白的。”卢照英不屑的说道。

东宫之争第五十五回溃败

“你们都说说,这次该怎么办?”龙案之后,李渊满面­阴­沉,刚刚登上帝王宝座,这椅子还没有坐稳,就接到这个坏消息,薛举、、梁师都三路大军一起杀了过来,关中一日三震动,一些大家族恨不得立刻就逃的远远的,三路大军共计五十余万人,兵多将广,岂是一个关中可以抵抗的。

“兵来将挡,水来土屯。父皇但请放心,有孩儿在,这些都不过土­鸡­瓦狗,不过十万大军,孩儿就能将他们一一歼灭。”李世民斗志昂扬,站起身来,脸上满是不屑之­色­。一副天下之大,舍我其谁的雄风,看的一些将领双眼冒着金星。偌大的李唐王朝就应该拥有这样的继承人。

“二郎,这次三路大军不比以前,还是小心点为好。”上首的李建成皱了皱眉头,说道:“二郎用兵如神,想击败其中一路兵马并非难事,如今这有三路大军,依孩儿之间,还是启用三路人马对敌就是了。”做了太子的李建成,雍容华贵,周身闪烁着一丝尊贵的气息,说话言语之间也老成了不少,连李渊也连连点头。

“太子殿下此言差矣!文静视此三路人马不过跳梁小丑而已,哪里需要三路人马。”说话的是刘文静。口气仍然是像以前那样的强大,不出口则已,一出口必然是引人注目。

果然上首的李渊来了兴趣,满面笑容的望着刘文静,道:“古有诸葛亮安居平五路,今有刘文静张口败三军。肇仁,你且说说看。朕洗耳恭听。”一边的裴寂看的清楚,嘴角不由的露出一丝冷笑。最近长安城中风言风语,大多与刘文静有关,他早就看出了李渊对刘文静的不满。刘文静立的功劳越多,他的­性­命就丢失的越快,只要稍微出了点差错,恐怕李渊也不会在乎他这个开国功臣了,必死无疑。

“陛下,这与我李唐交好,始毕可汗好财物,陛下可使人出使,使人奉上丰厚的财物,这始毕可汗必定不会出兵。此其一也!”刘文静说道高兴处,竟然在大殿内走了起来,道:“其二,梁师都是何许人也!居然也敢称皇帝,此人毫无才能,手下士兵多为游侠组成,好无实力可言,又没有能独挡一方的大将,臣听说延州总管段德­操­还不错,还懂得点兵法,就让他阻挡梁师都,如此剩下的一位就只有薛举了。这薛举年前曾败在秦王殿下手中,这次只要陛下还派秦王殿下出征,必然能击败薛举,退却大军。”

“父皇孩儿愿意领兵出征。”李世民赶紧奏道。

“玄真,你以为如何?”李渊又看了一下裴寂。

“臣也以为秦王殿下可以担当此重任。”出乎意料的是,一向与刘文静不和的裴寂这个时候居然随声附和。

“不错,不错。”李渊连连点头,也不知道他是在夸刘文静或者李世民的,还是在夸裴寂的。

“陛下圣明,若是能得左翊卫大将军相助那就更好了。”裴寂继续说道。

“欸,这个就不必了。照辞刚刚成亲,此刻恐怕早就畅游在终南山的山山水水之中,看看,今日军国大事,朕都没有打扰他。还是算了吧!”李渊脸上露出一丝欢悦来,毕竟,薛举之事在众臣的计议下,已经有了初步的决定,李渊心中的担心也消失了一部分。

“父皇,孩儿想调左翊卫大将军麾下的李靖和卢照英随军而行,还请父皇允许。”李世民双眼转动,忽然又说道。

“这个,还是算了吧!左翊卫大将军这段时间不能视事,京师安全离不开此二人。”李渊双眼一眯,看了李世民一眼,忽然说道:“陈郡公殷开山、右骁卫大将军刘宏基、鲁国公刘文静、赞皇县公窦轨、晋昌郡公唐俭、正平县公李安远、总管慕容罗睺、总管蔺兴粲八人统领大军十万,随秦王出征薛举。”

“臣等领命。”太极殿内一声怒喝,就见刚刚新生的大唐政权迎接第一波战争的烟云。

“裴公,今日为什么要保住秦王出征?要知道,秦王坚持出征,恐怕是为立威望而来。”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尚书仆­射­、魏国公府上,却是灯火通明,远照方圆数里,王珪、韦挺等人一一落座。

这些人都是关陇世家家主或者重要成员,裴寂府上一直是作为众人的聚会点。白天的一顿朝会开了许久,众人索­性­都不回各自的府邸,聚集在裴寂府上,商谈着今日白天的一切。

“这个老夫自然知道。但是陛下已经下定决心了要秦王出战,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裴寂淡淡的说道。

“刘文静那厮虽然可恨,但是所讲的不是没有道理。秦王实际上只要面对薛举一人就可以了。一旦秦王建功,恐怕声望将会大幅度上升,这样对太子可就不利了。”王珪摇了摇头道。

“所以我们就不能让他们赢。”裴寂出言道。烛光照耀下,那原本俊朗的裴寂此刻面­色­显的很是­阴­沉,众人闻言面­色­微微变了变。

“裴公计将安出?”韦挺面­色­微微一动,赶紧问道。

“粮草,军中无粮,十万大军哪里有力气吃饭啊!”裴寂冷冷的说道:“刘文静说的比唱的好听,哼哼,他若是成功了,气焰岂不是更甚了。秦王若是胜了,前些日子我们的谋划岂不是白搭了?诸位,我等如今都跟随太子殿下,有些事情上,千万不能手软啊!”

“这十万大军可是朝廷的­精­锐所在,万一损兵折将,该如何是好?”王珪面上露出一丝迟疑来。周围的众人也连连点头,不想让秦王出头不要紧,你要算计刘文静也不要紧,但是那十万将士可不能丢了,否则关中震动,这不符合我等的利益。

“呵呵,大伙放心,秦王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只要他发现粮草不足,必然会退兵的,到时候,我们再换上一个能打仗的就是了。别忘记了,终南山中还藏着一头狡诈的狐狸呢?只要他在,我们都都没事。”裴寂若无其事的说道:“虽然他很可恨,但是有的时候,也可以拿过来用一下。”

东宫之争第五十五回溃败

高墌城内,校场之上,喊杀声震天,而在太守府内,李世民面­色­灰白躺在行军榻上,在他的身边,刘文静、殷开山、慕容罗睺等行军八总管端坐在一旁。李世民也是倒霉,刚刚打下高墌城,就得了疟疾,周身酸软无力,根本不能行军打仗。

“西秦大军远道而来,粮草不足,当初我等能从他手中夺回高墌城就是他为了抢夺军粮,导致兵力分散才会如此。所以我们要坚守高墌城,我军背靠关中,粮草充足,足可以等到对方粮草消耗完之后,方能从容进军。”李世民叮嘱刘文静与殷开山道:“当初孤出长安的时候,赵国公命卢照英前来送行,也曾经叮嘱孤,让孤死守高墌城,不要出战,敌自会退去。孤以为这才是击败薛举的最佳计策。”

“秦王暂且休息,臣知道了。”刘文静脸上露出一丝不满来。他自诩为谋士第一,当初李渊起兵南下,他就在其中起了很大的作用,但是入关中之后,地位反在裴寂之下,甚至连卢照辞这个孺子小儿都比不上,这个时候又听李世民称赞卢照辞,心中甚是不悦,但是李世民为秦王,又是大军统帅,也不好反驳的。众人又让李世民的亲兵李卫小心服侍李世民后,方告辞而去。

“诸位,秦王的话虽然有道理,但是我们也不能就这样被动的防守,诸位有什么好的建议,就说出来听听。”回到中军大帐之后,刘文静坐在首席上,双目中闪烁着一丝兴奋来。他要想向李渊证明他的价值,向世人证明他远不是裴寂那个小人可以比拟的。

殷开山皱了皱眉头,这李世民吩咐的是由他和刘文静两人暂时主持军中之事的。虽然他与刘文静是老战友了,又不愿意和他争权,但是一见刘文静这个架势,心中却很是不喜。当下出言道:“坚守高墌城,不但是秦王的决策,连那狡狐卢照辞也认为应当如此,由此可见,坚守才是最重要的。听说那西秦薛举麾下有一人叫做宗罗睺的人,有万夫不当之勇,三千人马就打的丰州总管张长逊两万大军狼狈而逃,本将军认为还是听元帅号令,坚守高墌城为妙。”

“怎么,这就是殷兄心里话?”刘文静冷笑道:“恐怕是殷兄不敢进攻吧!”

“哼,不是本将不敢,而是大元帅有令。”殷开山不悦道:“哼哼,那薛举有何本事,我军从太原到关中,所向无敌,岂会怕他一个薛举。只是大元帅有令,不得不尊尔!”

慕容罗睺也点了点头,道:“薛举小儿,我等都不怕,唯一的担心就是大元帅。大元帅如今患病在身,将军权交付给我等,我等万一要是出了错误,可就对不起秦王殿下了。”

“嘿嘿,若是胜了,亲王殿下自然是不会责怪我等了。”说话的是刘宏基,也是一个大胆的主,冷笑道:“都说那宗罗睺厉害无比,老夫就不相信,他能胜我手中长槊不成。”

“刘总管,是战还是不站,就听你一句话了。”李安远等总管也都站起身来,迫切的望着刘文静道。

刘文静心中微微一动,脸­色­微红,右手就朝几案上的令箭伸了过去,忽然叹了口气,道:“秦王殿下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的。那薛举纵兵抢劫泾州、豳州、岐州一带,也确实是军中粮草匮乏的缘故,既然如此,我等就再等上一两日,到时候,再出击也不迟。”这刘文静虽然想立功,但是心中还是很清楚的,私自出兵,违抗军令,这胜了还好说,但是若是败了,那追究起来可就麻烦了。别看他是开国功臣,一旦战败,裴寂那小人必然会落井下石了。功劳虽然非常想要,但是还是稳妥点好。当下按住心中的狂热,又将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

“既然刘总管如此决定,我等就遵守就是了。”殷开山也点了点头。与慕容罗睺等人纷纷告辞而去。大帐内,只有刘文静静静的思索着什么。

终南山下,卢照辞坐在凉亭之中,两边端坐着两个美女,一红一绿,红者崔莹莹,绿者李婉儿,两女一人煮茶,一人弹情,只有卢照辞静静的靠在栏杆之上,双眼微闭,好像已经睡着了一样,十分的悠闲自在。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远处传了过来。崔莹莹和李婉儿望了过去,却见卢照英领着卢青云闯了过来。

“叔叔来了!”崔莹莹皱了皱眉头,轻轻的推了推卢照辞。又与李婉儿站起身来,就准备避开二人,这二人来了,这清静的日子恐怕也没有多长时间了。

“见过两位嫂嫂!”

“见过主母!”

“叔叔请坐。”崔莹莹点了点头,方拉着李婉儿离了凉亭。

“你不在京师,怎么到这里来了?”卢照辞睁开双眼,站起身来,伸了几个懒腰道。

“大兄,有大事要发生了。”卢照英轻轻的走上前,道:“大兄,秦王殿下在高墌城中病了差不多有半个月了,听说是得了疟疾,命不久矣!”

“还有,属下在长安城中听到了一个消息说,有人准备克扣大军粮草,好逼的秦王殿下无功而反。”卢青云又说道。

“何人如此大胆。”卢照辞面­色­一变,忽然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又坐了下来,道:“你确定秦王得的是疟疾?而不是其他的疾病?”疟疾就是在二十一世纪都是一个杀手级别的疾病,在这个时代更是如此了,人一旦得了疟疾,基本上就已经宣告死亡了。除非能得到及时的治疗,才有可能治愈。

“听说宫中的太医都去了大半了。”卢照英肯定的说道。

“你刚才说有人想克扣西征大军粮草?”卢照辞又问道。

“回阿郎的话,确有其事。”卢青云点了点头道:“是属下安排在魏国公府上的一位内线说的。”

“那也就是裴寂的主意了?”卢照辞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刘文静死期至矣!青云,你再派人去高墌城,看看如今大军做主的是不是刘文静,若是的话,就告诉他,不想死的就不要贸然出兵。”

“是!”卢青云不知道为什么卢照辞如此着急,但还是下去安排去了。

东宫之争第五十五回溃败

“大兄,这怎么牵扯到刘文静了。可是秦王得了疟疾啊!”卢照英不满的说道。

“你这个蠢材。你以为秦王真的得了疟疾吗?”卢照辞狠狠瞪了一眼卢照英,冷哼道:“李世民是什么人物,他是秦王,就算他行军在外,没有什么讲究,不要忘记了,在军中服侍他的人有许多,就是喝水也有人先饮,为什么别人没有得疟疾,就他得了疟疾呢?哼哼,得了半个月的疟疾,到现在还没好,恐怕李世民一条命已经去了半条命了。就算是好了,也会留下祸根,以后他还有­精­力争夺皇位吗?”

“大兄是说,这疟疾是假的。”卢照英恍然大悟道。

“哼,就算不是假的,恐怕这个时候,他的病情也好了差不多。这个时候还躺在床上,那也是有目的的。”卢照辞面­色­冰冷,狠狠的望着西方,望着高墌城的方向,见识过斗争的残酷­性­,在记忆中,历史上的太宗皇帝是如何的英明神武,但是此刻才知道历史,除非你生活在那个年代,否则,有许多的真相都被埋没在历史的长河之中。最起码,眼前的李世民已经不是历史中的李世民了。这个时候的医疗保障虽然没有后世那样的健全,医疗技术也没有后世的那样先进,但是老祖宗的中医远比后世的厉害,卢照辞清楚的认识到这一点。疟疾或许是人类的一大杀手,但是只要居住的地方­干­净,不被蚊虫所咬,水源清洁,得疟疾的可能­性­很小。一般的人也许会得疟疾,但是李世民不会。

高墌城乃是一个坚固的要塞,里面水源充足­干­净,不会被污染,李世民所居住的地方更是­干­净无比,随身又有侍卫亲兵,还有随营的御医,吃的东西有人会先行食用以防有人下毒,稍微有点不适,就会有御医诊断。这要是在野外扎营,或许这疟疾有可能染上,可是李世民却是坚守高墌城,怎么可能有机会得到疟疾呢?还半个月都没痊愈,这其中就有问题了。

更为重要的是,大军的粮草被裴寂所把握,李世民再怎么糊涂,也不会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但是仍然装作不知道,这其中的含义就值得推敲了。

“这刘文静?”卢照英脸上露出一丝好奇来。他是不明白,为什么这刘文静倒霉与秦王装病有什么关系。

“哼,秦王若是病重不能理事,军中之事当由何人来处理?”卢照辞冷笑道。

“刘文静资格最老,官位最高,自然是刘文静了。”卢照英想也不想就回答道。

“若你后没有粮草支援,前面还有大军进攻,让你不能撤退,你该怎么办呢?”卢照辞又问道。

“那大概只有拼死一战了。只有这样,才能有一线生机。”卢照英不满的说道。

“这就对了。”卢照辞冷笑道:“就是这个道理。刘文静狂傲自大,早就引的裴寂不满了,甚至连陛下都不满,但是他到底是开国功臣,岂能乱杀之,总得找上一个借口吧!这兵败就是一个借口,当然兵败的罪过并不大,要大的话,就得搭上十万大军,这样才能有足够的理由杀了他。”

“刘文静可是支持秦王的啊!”卢照英不解的说道。

“秦王能不能当成太子,自己的实力能不能得到扩展,不是靠刘文静,而是主要靠的是圣心。只要陛下同意,他的这次失败能算什么,反正关中还有十数万大军,大不了,等有机会再打一仗就是了。这秦王要是得到陛下的宠信,就必须舍了刘文静。只是让我没想到这两人居然同时出手。可惜了那十万大军啊!”卢照辞面上露出一丝怒火来。

“难道裴寂就不怕这薛举乘胜追击,打到长安城下来吗?”卢照英怀疑的问道。

“告诉你,薛举病了。而且病的很重,听说出征的时候,就已经病了。勉强到了高墌城,就已经快病的不行了,你说他还有那个­精­力打到长安城下来吗?更何况,他深入关中腹地,战线拉的过长,粮草就得不到保障,还不是取死之道吗?裴寂他们有这个保证,如何不敢­干­那些事情来。”卢照辞一脸的怒气。

“没想到,这刘文静不是死在别人手中,居然死在自己的主子手中,这李二也太狠毒了。”卢照英面­色­变了变。

哼哼,这做大事的岂有不狠毒的道理,这李二本就是一个枭雄,为了帝位可以杀兄逼父的角­色­。也是一个表里不一的人,生前对魏征说君是铜镜,那魏征死后,随手找了一个借口将他的墓碑都给毁了的家伙。这种人,卢照辞岂会去伺候他。这种人,如何不会算计自己的属下。只是为了名声,将这种罪过一股脑的堆在李渊和裴寂头上而已。若是在往日,李世民也许还相当在乎刘文静这个出­色­的谋士,但是现在不用,他有长孙无忌和杜如晦二人,刘文静的地位就差了不少了;其二,杀了刘文静还能得到李渊的欢心,又有何不可呢;如此一箭双雕的事情,李世民还是愿意­干­的。

“刘文静死不死不要紧,他是不会帮助我们的,但是这十万大军就不同了,他不但是关系到十万条人命,还关系到十万家庭,更为重要的是,这十万大军一旦被击溃,关中实力大减,兵力空虚,到时候,万一王世充进攻潼关,刘武周南下,薛举东进,三方面大军压了下来,就算我卢照辞有天大的本领,也无法支撑下这个危局。”卢照辞冷哼道:“这两人真是大手笔,十万大军就这样随手抛弃了。”

“大兄准备救他们?”卢照英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兴奋之­色­来。

“哼哼,我是担心那十万大军。”卢照辞站起身来,冷哼哼的说道:“传命丘氏兄弟,做好出征的准备。待我去见了陛下,就出征,从这里到泾州有三百一十里,快马一天就能到达,希望我到达的时候,这刘文静还没有贸然出兵,否则就是神仙也救不了此人了。”若是平时,卢照辞是不会如此行动的,毕竟这刘文静是李渊想杀的人,可是这有涉及到十万大军,卢照辞不得不行动。否则任由时间的发展,卢照辞恐怕就是睡觉心中都会不安的。

东宫之争第五十六回一战浅水原

“驸马爷!您还是回去吧!陛下说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太极殿前,卢照辞面­色­苍白,眉头紧皱,内侍梁九功深深的叹了口气。

“陛下现在在哪里?”卢照辞冷冷的问道。

“陛下在尹妃处。”梁九功悄悄的扫了一眼周围,道:“大将军,有些事情您是能做到的,但是有些事情,您还是不要掺和的好,免的连累家族啊!”说着也不待卢照辞反应过来,就急匆匆的进了太极殿,还命人关上了殿门。

“果真是如此。刘文静,你的罪过大矣!”卢照辞恶狠狠的说道。

“他若不死,你想他被灭九族吗?”旁边忽然传来一阵清冷的声音,卢照辞望了过去,却见是李秀宁,静静的站在不远处,虽然身上的红­色­劲装承托着她的飒爽英姿,但是卢照辞却能清晰的感觉到,她瘦了不少。

“十万大军啊!当初里面有不少人跟随你我征战关中的。如今却要陨落他乡了。”卢照辞轻轻的叹息道。

“放心,秦王殿下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只不过是一场小败而已。”李秀宁淡淡的说道。

“你也知道?”卢照辞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望着李秀宁,没有想到对方居然也知道此事。

“长安城内,谁不知道刘文静与裴寂有仇。这位自恃功高,对自己的地位早就有怨言,父皇心中也很是不满。我经常听到他说刘文静该杀,而秦王殿下若是想得到父皇的支持,就必须除掉刘文静。皇权斗争,不都是这样的吗?”李秀宁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扫了卢照辞一眼,淡淡的说道:“想当初,你不也是使计阻止了秦王登上太子之位吗?这又有什么奇怪的。”

“你都知道了?”卢照辞这个时候才发现,眼前的这位女子并非普通的女子,不但喜欢武装,最重要的还有一颗七窍玲珑心。

“生在皇家,有许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父皇、秦王更是如此,倒是你,身负卢氏复兴的重任,却喜欢感情用事,这不是一个好事情。”李秀宁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你走吧!父皇是不会同意你出兵的。或许,待秦王回朝之后,薛举若是再犯,就是你出兵之时。”说完也不待卢照辞说话,就慢慢的离开了广场,阳光照耀下,身形修长,但是又是那样的瘦削,是那样的令人黯然神伤。

卢照辞望着离去的背影,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人,有的时候确实是身不由己。眼前的这位聪慧女子就是如此,或许她早就知道是自己杀了柴绍,或许她早就知道有兄弟萧墙之祸的这一天,或许她心中苦闷无比,却又没处诉说。

待卢照辞出了宫门的时候,就见卢照英和丘氏兄弟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了。一见卢照辞出来,赶紧迎了上去。

“将军,八千骑兵已经准备完毕,就等着将军发令了。”丘师利双目中闪烁着寒光,恨不得立刻杀到战场上去。

“不用了。”卢照辞摆了摆手道:“陛下有令,不准出兵。让兄弟们都回营吧!”

“回营?”卢照英豹眼睁的老大,丘氏兄弟也惊讶的望着卢照辞。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苦涩来,淡淡的说道:“秦王殿下用兵如神,刘文静也是一个知兵之人,想必就算不能取胜,也不会大败的。对了,行恭,派个人去见刘文静,让他不可擅自出兵。一切等到秦王,等到对方粮尽的时候,再出击也不迟。”丘行恭闻言赶紧应了下来,如此卢照辞方领着众人朝终南山而去。

高墌城,刘文静端坐在帅座之上,周围的殷开山等人面­色­发红,一副怒火冲天的模样。无他,就是因为城外的叫骂声太过刺耳了。从李世民的先祖李虎骂起,一直骂到李渊,再到李世民,然后接着刘文静、殷开山等人都有份,一批的女­性­亲属成了宗罗睺口中的慰问对象。这骂阵自从战争这个名词出现以来就有了,但是骂人骂的如此难听的,也只有出身西凉的西秦大军才有的。骂的众将三尸神暴跳如雷,恨不得立刻冲到城外去,厮杀一场,就算是死了,也死的­干­净。

“刘大人,这味道真是,哎,还是秦王殿下舒服,这个时候什么也听不到。看看,那宗罗睺不过千余众,也居然敢在城下骂阵,真是气煞人也!”慕容罗睺脸上的络腮胡须一阵阵颤抖,显然胸中怒火滔天,却是不敢爆发出来而已。

“看看,这是昨日赵国公派人送来的书信。”刘文静从几案上取出一封信来,递与众将。

殷开山伸手了接了过来,仔细看了片刻,微微冷哼了一声,又将书信传给了唐俭,不到片刻,就传遍了大帐内的众将。

“连赵国公都认为我等不可轻举妄动啊!”刘文静声音中略显一丝不甘来。这些天他也是等的不耐烦了。心中的那点获取战功的欲­火­烧的是越来越厉害了,若不是顾忌到李世民的警告,他早就点集了兵马,杀出城去了,将宗罗睺斩于马下。

“卢照辞身在数百里之外,居然知道这里的情况?还真以为自己是留侯了,坐镇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这也太夸张了点吧!”李安远­阴­阳怪气的说道。

慕容罗睺也点了点头,道:“到底是黄口孺子,哪里知道战场上的形势顺息万变,这士气可鼓不可泄。我军自从出长安以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如今十万大军却只能窝在高墌城内,毫无作为,日后回朝之时,怎么去见那些同僚们。”

“此人明面上是善意的提醒我们,恐怕实际上却是冲着秦王殿下去的。”殷开山忽然冷哼道:“这是陛下登基以来第一次对外战争,秦王殿下担当重任,哼哼,若是秦王殿下在高墌城十天半个月都没有任何的进展,只是坐守高墌城,诸位将军请想想,此事若是传到长安会怎么样?就是陛下也要考虑是不是要重新换上一位统帅了。我朝中除了秦王殿下外,恐怕就是卢照辞了。若是我等再不获取胜利,下一次坐在我们面前的就是那位黄口孺子了。”

东宫之争第五十六回一战浅水原

“秦王殿下病体日益沉重,恐有不测啊!卢照辞刚好可以找此借口来替代秦王殿下。”唐俭也点了点头,道:“若是此人前来,恐怕再也无我等立功的几乎了。他的属下,李靖用兵诡异,卢照英乃是虎狼之将,丘氏兄弟来去无踪,马三宝、何潘仁等人都是一时猛将。此刻陛下重视秦王殿下,但是此刻秦王殿下得了重症,陛下就是想重用也重用不了。”

“最重要的是我军的粮草也不多了。”殷开山望着刘文静一眼,双眼中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来,只是刘文静在想这其他的问题,却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将军若是害怕对方有什么诡计,不如先派上一小分队,将这宗罗睺赶走再说。”窦轨小心翼翼的说道。

“不必了,本将决定出兵浅水原,与薛举大军决战。”刘文静冷冷的说道:“薛举大军已经无粮草,而我军粮草也不多了。哼哼,这裴寂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克扣大军粮草,待我军击败薛举之后,再回京找他算账去。”

“决战?”殷开山闻言面­色­顿时一阵大变,赶紧说道:“决战之事还是暂缓决定的好,我等虽然为一军总管,但是却没有出兵之权力,这决战还得要秦王殿下决定的好。不若先派上一两只队伍立足浅水原,与高墌城成犄角之势。这样一来,或许能克制薛举也说不定呢?”窦轨等人也连连称是。

“不必担心。”刘文静哈哈大笑道:“我军乃是百战余生之人,乃是­精­锐中的­精­锐,薛举虽然威名赫赫,但是如何是我军的对手。此刻对方军心慌乱,此乃是必胜之一也!其二,我军粮草也即将缺乏,只有奋起进攻,才有可能获取胜利,麾下的将士也明白这个道理,必定会奋勇杀敌,此乃取胜之二也!有此两条,足可以让我军获取胜利,嘿嘿,本将就是要让裴寂那匹夫看看,没有他的粮草,本将照样能取得胜利。好了,本总管受秦王之命主掌兵马,此刻本总管就是大元帅,就按照本将说的去办吧!殷兄,本将亲自出点齐兵马,你去太守府邀请秦王殿下来观兵。散帐!”说着哈哈大笑,径自出了大帐不提,慕容罗睺等人也紧跟其后,纷纷去点齐兵马,准备在浅水原与薛举军大战。

那身后的殷开山面­色­忽白忽青,眼中露出复杂的神­色­来,忽然狠狠的跺了跺脚,钢牙一咬,出了大帐,骑上战马就朝太守府而来。

“李卫,快去禀报殿下,殷开山有要事求见。”隔的老远,殷开山就大声嚷道。

“殿下请殷老将军。”李卫见状,知道殷开山有要事禀报,赶紧报了进去,片刻之后,才请里殷开山进了府衙。

“末将见过秦王殿下。”殷开山刚刚进了卧房,就闻到一股浓烈的中药气息,眉头不由的皱的更深了,眼中的复杂神­色­更浓了。

“老将军不在前军,为何到这里来了。”李世民面上苍白,躺在锦榻上,惊讶的望着一脸愁苦­色­的殷开山问道。

“殿下,刘文静出兵了。准备与薛举决战了。”殷开山也不问李世民病体如何,直接将今日之事讲了一遍。

“卿刚才说卢照辞写了一封信来,嘱咐刘文静不可妄自出兵?”李世民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却不是担心刘文静出兵之事,而是关心卢照辞的那封信来。

“正是,那封信是昨夜送来的。怎么,殿下不知道此事?”殷开山脸上露出一丝惊讶来。

“看来此事是行不通了。”李世民面­色­­阴­沉,就准备从榻上爬了起来,却不想脚下一软,差点倒在地上,吓的李卫和殷开山二人赶紧扶住李世民。

“看来,孤这身子还是很弱啊!”李世民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来。正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本来是无事的身体,居然变成如今这副模样来。

“李卫,取笔墨来,待孤亲自写信给刘文静,让他回军,不可与薛举决战。”李世民挥了挥手,道:“还有,派人告诉裴寂,行军打仗,粮草为第一,让他快点将粮草送上来。孤准备耗死薛举这厮。”

“殿下的病好了?”殷开山脸上露出一丝兴奋来。

“虽然还有点软弱,但是也能勉强视事。”李世民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摇了摇头,道:“这个卢照辞真是厉害,隔的数百里,居然知道这里的情况,早知道这样,孤的病或许早就能好了。”就在言语之间,写给刘文静的信顿时被他一挥而就,又吹了几口,方递给殷开山,道:“卿可将此信交给刘文静。”

“末将明白了。”殷开山面­色­大喜,赶紧接了过来,方告辞而去。

“殿下,这豆子还需要吃吗?”一边的李卫小心翼翼的问道。

“哼,你说呢?”李世民面­色­一变,冷哼道:“那卢照辞已经怀疑了,还吃什么吃,再吃,孤真的要去见老君了。”

“咚咚!”忽然一阵战鼓声传了过来,李世民听的片刻之后,面­色­雪白,身形颤抖,顿时倒在身后的锦榻上,吓的李卫赶紧冲上去将他扶了起来。

“完了,完了,孤的十万大军。刘文静,你害死孤了。”李世民双眼发直,望着屋顶,口中呢喃道。

“殿下,殿下。”李卫吓的面无人­色­。

“快,快取孤的披挂来,然后点集城中兵马,随我去浅水原。”李世民脑海中很快的就翻过了高墌城周围的地势来,然后结合刚才鼓声响起的方位,顿时知道刘文静的大军必然是在浅水原。当下赶紧挣扎着站了起来。

“是,是。”李卫见李世民模样,知道必然是出了大事情,否则,李世民不会是如此模样,当下赶紧爬了起来,又取李世民的黄金甲就准备朝李世民身上套了过去。

“怎么这么重啊!”李世民仿佛头顶上压着千斤重担一样,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殿下病体尚未痊愈,故有此感。”李卫小心翼翼的说道。

“算了,算了,快走。”好不容易,李世民才全身着了金甲,面­色­苍白,冷汗之流,勉强朝外走去。

东宫之争第五十六回一战浅水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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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战鼓声更加急促了,如同暴雨般的传了过来,击在李世民的心头上拔凉拔凉的,加上戴上了一个金盔,晃动之间,脑袋更晕了。看着眼前的一切都是重影,哪里能看的那么清楚。

“秦王殿下,你看,在那里。”李卫指着西南方向,对李世民说道。

“迟了,迟了。”李世民看了半响,却顿足泣道:“刘文静害死孤了,害死孤了。快,点兵出击。再不出击,孤的十万大军就会葬送在这里。”

“殿下,应该不会这么糟糕吧!”李卫不相信的说道:“那刘文静等人也是知兵之人,殷开山、窦轨等其他总管都是久经沙场之人,那西秦大军都是疲惫之足,如何是我军虎狼之师的对手。殿下暂且安心,恐怕过不了多久,就能得到得胜的好消息了。”李世民却摇了摇头,没有谁比他更了解如今的敌我局势,此战必败无疑。

“若是当初进兵的时候,将丘氏兄弟的骑兵调来就好了。”李世民忽然深深的叹息道:“否则这个时候,或许能救十万大军于危难之时。也不用像今日这样,只能在城墙上看着自己的麾下士卒丧身在敌人的刀刃之下。”

实际上,如同李世民想的那样,李世民两次与薛举对阵,都是采取避而不战,等对方粮尽的时候才出击,这是有一定的道理的。李唐虽然起于山西,与突厥交好,但是实际上擅长于野战的骑兵并没有多少。而且这些骑兵都是分散在全军各处,形成不了最佳的攻击态势。但是薛举就是不一样,此人占领西凉,­干­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占领山丹马场,山丹马场乃是西凉第一马场。其中所圈养的马匹都是上等的战马,数量众多。当初杨广令屈突通前往山丹马场去养马,屈突通一到山丹马场,一口气就查出了两万匹藏匿的战马,由此可见其中的战马数量之多。薛举也因此捡了一个大便宜,足见了除掉罗艺的燕云十八骑外最强大的骑兵。李世民乃是用骑兵的高手,岂会不明白这骑兵的厉害。所以一直不敢与薛举野战。但是他明白,并不代表着别人也明白。刘文静等人就是其中之一。若是李世民此刻呆在刘文静旁边,居然发现,这位号称文武兼备的刘文静居然连探马都没有发出去。刘文静不知道这件事吗?不是,他是知道的,只是他小瞧着了薛举。

“看看,薛举技穷矣!”刘文静得意洋洋的用马鞭指着对面的大军,笑说道:“看看,队形散乱,哪里能被称为­精­兵。今日本将与诸位将军可要建大功劳了。哈哈,裴寂你这个老匹夫,今日本将要立功了,看你日后有何面目立于本将之上。传令全军,一通鼓之后,全军出击,直击薛举大军,擒杀薛举者,赏千金,官阶九转。传檄全军。”

“是!”窦轨等人面­色­大喜,纷纷命手下亲兵前去传令,瞬间大军中喊杀声震天,士气大为高涨。

随着中军大纛缓缓舞动,就听见浅水原上鼓声震天,响彻云霄,震动三秦大地。慕容罗睺、李安远等等唐军大将纷纷指挥着大军朝薛举大军冲杀过来。漫山遍野都是李唐大军,明光铠甲闪烁着­精­光,寒气席卷云霄。

“薛”字大纛之下,一个中年武将,面­色­苍白,不时的传来一阵咳嗽之声,只有双目中闪烁着的­精­光,才是能显示出此人的不平凡,在他的旁边,还有一个中年文士,胸前三缕长须飘动,手中执着一柄鹅毛扇,双眼中充斥着睿智之­色­。他就是西秦军师郝瑗,乃是薛举身边的第一谋士。

“可惜了。”郝瑗轻轻的叹息道。

“先生何出此言,这十万大军落入我等手中,李渊实力大减,关中兵力空虚,待我等击败这十万大军之后,正是进攻关中的最好时机,朕看先生好像并不高兴啊!”薛举好奇的说道。

“天下的对手难寻啊!”郝瑗脸上露出一丝落魄之­色­,道:“原以为这李世民可以算的上一个对手,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而已。只是不知道名声尚在他之上的卢照辞到底有何本事,真想去见识一番,和他比个高低,看看这只狡狐到底如何。”

“哈哈,先生莫要着急,待灭了李世民后,先生的这个愿望就能实现了。咳咳!”薛举忽然捂着嘴巴咳嗽起来,看的身边的郝瑗深深的摇了摇头。他有种预感,恐怕他是再也没有机会,与那位号称狡狐的年轻人对阵疆场了。

“陛下,唐狗来了。”宗罗睺胯下骑着一匹赤兔宝马,手执一柄方天画戟,若非皮肤黝黑,活脱脱的是一个吕布了。他脾气暴躁,­性­情残暴,一天不杀人,心里就不舒服,此刻一见刘文静他们率军冲锋,心中杀心顿起,一见薛举正和郝瑗在聊天,情不自禁的Сhā了进来。

“那将军就进攻吧!”薛举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轻轻的对一边的一位将领说道:“浑­干­,领着禁卫骑兵冲锋吧!一定要拦住唐军的进攻,给太子赢得时间。”

“陛下,您且放心,看末将的吧!”西秦骁将浑­干­大声喝道。然后狠狠地扫了宗罗睺一眼,眼中露出一丝讥讽来。两人一起冷哼一声,方领着手下的­精­锐大军朝刘文静发起了反冲锋。

那宗罗睺和浑­干­不愧是西秦大军中两个最为骁勇的将军,一个手执方天画戟,一个手执大锤,冲锋在前,两人连连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或砸或刺,不到片刻,就杀死了数十人之多,在战场之上,如同一柄利刃一样,穿梭在两军之间,在他们的身后,各有一队­精­锐紧随其后,扩大着战果。一时间,杀的唐军是人仰马翻,惨叫声连绵不绝。乱军之中,李安远、慕容罗睺纷纷被宗罗睺和浑­干­二人杀死,连刘宏基也被浑­干­顺手拿了回来。失去领导的唐军见状顿时四下逃窜,混乱不堪。

“赶快,全军压上。”刘文静面­色­苍白,赶紧命令中军大纛挥动,自己也取了长槊,亲自杀了上去。

东宫之争第五十六回一战浅水原(完)

“点号炮吧!”郝瑗一见对方中军大纛挥舞,轻轻的对身边的亲兵说道。霎时间,就听见西秦大军炮声隆隆,震动天地,磨盘大的石头从空而落,砸在唐军阵营之中,瞬间就砸死了数人,惹的唐军一阵大乱。

刘文静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听见背后地动山摇,顿时转首望去,却见背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道黑­色­的烟尘来。刘文静不由的睁大了着眼睛,一脸惊恐之­色­,那哪里是什么烟尘,分明就是骑兵,无穷无尽的骑兵蜂拥而至,为首的是一位年轻人,面容英俊,手执长槊,骑着一匹血红战马,迎面杀了过来,此人正是西秦薛举之子薛仁杲,号称小霸王的家伙,勇猛无比。在他的背后,有一个黑­色­大旗,上面绣着一个“秦”字,这正是西秦骑兵,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唐军背后,待刘文静大军全出,与西秦大军厮杀在一起的时候,猛的从背后杀了出来,好一举击溃唐军。

刘文静如同天转地旋一般,脸­色­苍白,好半响才反应过来,赶紧挥动中军大纛,命窦轨领军暂且拦住薛仁杲。自己却准备收拢大军,好脱离战场。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想过胜利之事了。失败已经成了定局,如今最关键的就是,能保住多少人马。可以想象,此次战败,若是全军覆没,恐怕谁也不能救自己。

可惜的是,刘文静虽然生存在晋阳,但是却不知道骑兵的恐怖之处和步兵的尴尬所在,骑兵进可攻,退可走,利用强大的速度优势,几乎是野战的王牌。而步兵却是不同,能在城墙上防守,但是其他的却不同,赢了追不上,输了逃不掉,如今就是这种情况,面对薛仁杲的冲锋,窦轨不过盏茶时间,就被对方的万余骑兵击的找不着北了。无奈之下,只得狼狈而逃。他这一逃,连带着整个战场的崩溃,刘文静无法收拢残兵败卒,无奈之下,只得领着亲兵朝高墌城逃了过去。待到了高墌城的时候,才发现十万大军只剩下三万多人,其余的不是战死,就是被俘,或者已经失踪。基本上十亭人马失去了六七亭之多,气的李世民一口气栽倒在地,差点没有被病死,还被气死了。

十万大军之剩下三万多人,李世民躺在病榻之上,双眼睁的老大,望着头顶上的床帐,却是说不出话来,在他的旁边,刘文静、唐俭、殷开山、蔺兴粲、窦轨五人默不作声,五人盔甲破碎,浑身带血,一脸的懊恼之­色­,。刘文静面­色­苍白,双目无神,静静的坐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今日发生的一切,恍惚之间出现在刘文静眼前。失败啊!失败!

“来人,刘文静不听军令,妄自出兵,导致大败,先压下去,待回到京师后,交由陛下发落。”好半响,病榻上的李世民淡淡的说道。声音冷漠无情,敲击在众将的心上,打的众人心中连连颤抖。

“多谢秦王殿下。”刘文静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战败是要寻找一个罪魁祸首的。这次战败,刘文静无疑就是一个罪魁祸首,不但是他违抗军令,妄自出战,最为重要的是,他战败了,而且是大败,折损了数万人马。这些可是关中的命根子啊!这五六万人马的折损,导致关中兵力空虚。只剩下防守京畿的十余万人马,还是不能轻动,免的被王世充所趁。

“窦轨,你领三万大军驻守高墌城,若是对方进攻,你就后退至泾州一线,但是一定要将对方挡在关中之外,待赵国公来再做计较。令宁州刺史胡演死守宁州,孤看那薛举胜了我们之后,就会进攻宁州。宁州不容有失,否则关中门户洞开。”李世民声音中充斥着不甘与怨愤。他清楚地知道,这次回朝之后,虽然不会遭受李渊的训斥,但是若是想再与薛举一战,以报今日之仇的愿望恐怕是不可能实现了。因为关中已经没有多少的力量可以供自己折腾了。整个朝廷乃至整个朝廷,都不会相信自己能战胜薛举,如此只能动用名声和战绩都在自己之上的卢照辞,才能稳住关中的局势,稳定关中人心。可是这又怪谁呢?怪刘文静,李世民心中自己知道,这一切实际上,都是自己自作自受的。

“末将领命。”窦轨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唐俭,后日,我们回京。”李世民挥了挥手,黯然说道。

可是实际上,李世民他们第二天下午,就领着本部亲兵离开了高墌城,无他,他们不敢面对高墌城外的数万大军,或者可以说是数万颗人头。薛举在击败刘文静的大军之后,收拢战场上的尸首后,又将数万俘虏尽数诛杀,将脑袋砍了下来,堆成了数个京观,放在高墌城外。以威慑大军。李世民见状怒火攻心,当场就晕倒在地,而窦轨等人却都是紧闭城门,不敢再出战。整个唐军士气低落到了极点。若非有高墌城防守着,恐怕这三万唐军早就四下溃散而去。这样一来,李世民更是不敢再这里待了,赶紧在数百人的护卫下,朝长安而去。

高墌城离关中不过数百里路程,快马一天多一点的时间就能赶到长安。李世民战败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长安,而高墌城下的京观更是耸人听闻,关中一时间听到“西秦”二字,就吓的面如土­色­,那薛举、薛仁杲父子二人更是被妖魔化,传闻此二人身高数丈,生的血盆大口,吸一口气,就能吸下数万人马,呼一口气,就能吹死数万人马。一时间,薛氏父子闻名关中,能止小孩夜哭。连带着长安城内的官员都被吓的胆战心惊,整日都是愁眉苦脸,一股黑压压的乌云笼罩在长安的上空,压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而就在时候,前隋义宁天子病逝的消息也不过在传扬了几天之后,就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也只能一些有心人的注意而已,其他的人都时刻担心这薛举大军的到来。

东宫之争第五十七回再战浅水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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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在长安的城楼之上,卢照辞淡淡的望着远处缓缓而来的黑线,那是李世民所统领的大军,随着中军大纛逐渐出现在眼前,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恐怕李世民也没有想到,局面会是这个模样,十万大军折损了数万人马,弄的关中震动,就是连李渊都吓的胆战心惊,迫不及待的将自己从终南山招了回来,坐镇京师。

“卢照辞!”李世民面­色­苍白,骑在飒露紫上,望着敌楼上那伟岸的身影,一眼就看出那正是卢照辞,不由的想起当初卢照辞写给自己的信来,可惜了,当时自己没有听他的,否则也不会弄成如今这副模样。虽然刘文静顶了自己的过错,但是李世民自己心里明白,其实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

“走吧!下去见见我家的二舅子,秦王殿下。”卢照辞不否认他是一个­奸­诈之徒,为了卢氏,为了自己,也不知道算计了多少人,这个狡狐之称也确实是名至实归,但是却不会像李世民一样,为了算计自己人,居然一口气搭进了六七万人马,若非长安城中,还是十数万大军,恐怕李渊连迁都的心思都有了。

“见过秦王殿下。”卢照辞领着卢照英和李靖二人,下了城墙,立在城门之下,朝李世民拱了拱手道。

“李卫,扶孤下马。”李世民坐在马上看了三人一眼,方对服侍在身边的李卫说道。那李卫不敢怠慢,赶紧将李世民扶了下来。

“大将军,世民无能,累及三军。”李世民认真的看着这个可以成为敌人的家伙,面容俊朗,略带着一丝英气,双目却似深潭,却是不知道在想什么。就是这个家伙,开创了李唐的江山,可以说李世民的秦王之位不是李渊赐予的,而是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赐予的。本来两人可以成为朋友的,可惜的是,­阴­差阳错之间,两人成了仇敌。就在自己即将成为太子之时,就是此人一道小计,自己就成了秦王。也是这个年轻人,为了保住大唐根基,不计前嫌,写信告诉自己,以大局为重,可惜的是,自己还是没有听他的,弄的如今丧师辱国,六七万人马就被自己丢在浅水原,还被薛举摆成了京观,成为人生中的一大耻辱。

卢照辞惊讶的望着眼前的这个年轻英俊的李世民,到底有一代明主的风范,居然能当面承认自己的错误,虽然没有点明此事是为了刘文静而起,但是也自称是无能而累及三军,如此胸怀倒很是难得,难怪历史上有那么多的文人武将跟随其左右,征战天下,也确实有过人之处。哎,若非中间有个侯君集,也许这个时候,两人必定是个好朋友吧!一想到这里,卢照辞脸上顿时现出一丝柔和来。拍着李世民的肩膀,淡淡的说道:“你身体不适,还是早些回府内休息的好。至于高墌城,你放心,虽然被薛举所夺,但是却没有什么大碍了。薛举病死了。薛仁杲要回去继位,恐怕有段时间不会东进了。”

果然李世民听到这个消息后,深深的松了一口气,忽然说道:“大将军,若是下次陛下让大将军出征的话,还请带上世民。”

“秦王殿下说笑了。”卢照辞闻言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哈哈大笑道:“不过看秦王殿下还能保存如此斗志,下官就放心许多了。快进宫吧!陛下已经等候许久了。”

李世民闻言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刚才他试着放下姿态,好交好卢照辞,自愿充做部将,却被卢照辞婉拒了,这也是卢照辞首次在他面前表露出自己的态度来。想想如此人物却不为自己所用,简直是一生的不幸,但是一生之中,有此敌人,那也是人生的一大幸事。李世民紧紧的握住拳头,在李卫的服侍下,勉强上了飒露紫,跟随大军缓缓进了长安城。待过了老远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回首望了望城门,心中暗自下定决心,有朝一日,一定要收卢照辞为己用。

“秦王殿下果真是胸怀宽广,不同凡响啊!”卢照辞身后的李靖不由的叹了一口气道。

“若是没有三两三,岂能上梁山。秦王殿下若是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会有那么多的人支持他吗?”卢照辞不满的说道:“可惜了,他知道的太晚了。六七万大军就这样葬送在这些人手中,而唯一的原因的就是这个刘文静。为了一个区区开国功臣,就差点将李唐都葬送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佩服这些人的大胆,还是佩服这些人的手段高明。”

“无论是怎样,都涉及到太子之位,这种事情,我们还是不要掺杂其中的好。”李靖皱了皱眉头,摇了摇头道。

“药兄以为你能躲的­干­净吗?”卢照辞笑问道。

“那自然是躲不掉,但是靖的上头有大将军顶着,靖又有何怕的呢?”李靖不由的哈哈大笑道。卢照辞隐隐为外军将领之首,不光是他李靖等人,就是屈突通等将也隐隐聚集在卢照辞左右,前不久,李渊册封屈突通为秦王府长史,但是被屈突通拒绝了。他情愿做一个有职无权的中书令,连兵部尚书的位置都没要。他可是看的清楚,自己年纪大了,又是降将,李渊是不可能信任自己的,也不会放自己出去领兵,但是又不愿意掺杂到东宫与秦王的斗争中去,­干­脆去做个中书令。中书令清贵华重,但是若是不加尚书衔,那就没有多大的实权。这屈突通连兵部尚书的位置都不要了,情愿做一个清贵高官,以避开双方的争斗,而把卢照辞这个不但清贵而且还有实权的家伙挡在前面。

“你们如此信任我大兄,难道就不怕我大兄将你们都给卖掉了吗?”一边的卢照英忽然问道。

“你家大兄狡如狐,你以为他会做亏本的买卖吗?”李靖淡淡的说道。听的一边的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东宫之争第五十七回再战浅水原(二)

太极殿内,李渊满面­阴­云,冷冷的扫着大殿上众人一眼,最后又落在裴寂身上,眉头不由的轻轻的抖动了一下。那裴寂看的分明,见状面­色­一变,双眼在众臣之中搜索了片刻在,最后落在卢照辞身上,双眼一亮。赶紧出班说道:

“陛下,赵国公乃是国之栋梁,人称狡狐,不如听听他是怎么看的?”

“嗯!”李渊点了点头,道:“照辞,你怎么看?”

“陛下,臣以为薛举兵势虽大,但是却无后力可言。”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道:“更为重要的是那薛举听说已经病了,而且并的很重。他的儿子薛仁杲虽然勇猛无比,堪比西楚霸王项羽,但是此人­性­情暴躁,与薛举麾下的大将关系不好。若是薛举死后,此人继位,对于我大唐来说,是一件好事。将士齐心,泰山可移,但是上下不齐心,就算是有再多的兵马也没有关系,发挥不了太大的作用。他若是要侵犯我关中,也是有来无回。更何况,在他的后面还有一个李轨,陛下只要厚结李轨,使他牵制薛举,让他不得南下,我军趁机西征,不但能够保我关中,还能击败薛举,夺取西凉等地。”

卢照辞的话顿时在大殿里引来一阵阵叫好之声。李世民却是满脸的苦涩,要早知道这样能行的通的话,就不应该还巢了,弄不好还能败中取胜,这下好了,好处都让他得了。

“父皇,卢将军言之有理,儿臣以为,可以调遣关中兵马共计五万人,与高墌城的残余兵力,组成一支大军,共八万人,交给左翊卫大将军统领,再次迎击薛举。伺机夺取西凉。”李建成面带笑容,赶紧奏道。

“太子殿下所言甚是。”裴寂也出列道:“不过,出兵虽然重要,但是前线将士因为战败之事军心动荡,臣以为,先斩刘文静,以安前线将士之心,使其安心进攻薛举。”

斩刘文静?太极殿内众人面­色­一变。这刘文静可不是一般的大臣,他是跟随李渊起兵,虽然一直负责后勤工作,为大军筹集粮草,很少参赞军务,但是不可否认他也是一个出­色­的谋士,为李唐江山立下了汗马功劳,这次因为一次失败,就将他诛杀,是不是也太过残忍了一点。

“父皇,刘文静不过是一次兵败而已,但是为我大唐江山立下了汗马功劳,孩儿以为可以功过相抵,免其死罪,贬其为庶人就是了。”李世民脸上露出一丝惊慌之­色­来。

“臣也附议。”卢照辞想了想,还是出列奏道。

“功是功,过是过。”裴寂冷冷的扫了李世民和卢照辞一眼,冷哼哼的说道:“刘文静意图谋反,论罪当诛。更何况,此人贪功冒进,让我军损失了七万人马,令关中震动,若非有卢将军坐镇长安,这个时候长安恐怕早就是恐慌一片了,到处都是逃难的百姓了。卢将军,你是兵法大家,从出山到现在,无一不胜,你能告诉陛下,浅水原一战我军失利,损失了七万人马所带来的影响吗?”

“这个?”卢照辞低着脑袋,只得回答道:“关中空虚,原本可以进攻洛阳的人马恐怕显的有些不足了。”卢照辞倒是显的实事求是。在李唐周围,有薛举、窦建德、刘武周、王世充,但是真正有威胁的只有薛举和王世充二人。薛举远道而来,凉州大军本就是粮草稀缺,不利久战,只要坚守,危险并不大,但是洛阳的王世充就不一样了。八关之内,有粮仓数十座,都是大型粮草,足够支撑王世充数十年之久。洛阳周围人口众多,大多都是骁勇之士,可以给他提供足够的兵员,在他的麾下段达、张镇周、杨公卿等人都是赫赫有名的战将,有这些在王世充周围,十数万大军招之即来,这些骁勇之士时刻威胁着李唐江山,本来这一次,李渊准备让李建成亲自领兵出征,好拔掉王世充这个毒瘤,消除来自东面对李唐的威胁。可惜了,这次浅水原损兵折将,恐怕想一举攻克洛阳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了。所以说,刘文静这么一败,使的李唐陷入了被动的局面。

“他若是不死,如何对的起那死去的七万多将士,京观啊!诸位爱卿,当初杨广西征高丽的时候,三十万大军覆没在江边,也是被他们堆成了京观,如今是朕的七万大军,也被堆成了京观啊!知道这一切都是谁造成的吗?就是那个刘文静。刘文静功劳是大的,但是其罪也是不可饶恕的。”李渊满脸悲伤之­色­,只是不知道是为了刘文静悲伤,还是为他那七万大军而悲伤,更或者是心中有一丝懊悔。

“昨日老夫接到刘文静之妻兄告发,言刘文静谋反。”裴寂又出言道:“臣以为,刘文静虽然是功臣,陛下也曾赐其免二死,但是这谋反之罪却是不在其中。陛下可以将其交付属吏,进行审判,若是有罪,当论罪。”大殿内众臣默默不语,只有裴寂的声音在大殿里盘旋不已,就是李世民也只是用愤恨的眼神的盯着裴寂。

“裴监所言甚是。”李渊也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就由裴监和萧卿主审吧!”李渊口中所说的萧卿就是如今的民部上尚书,萧禹,乃是来自兰陵萧氏,前朝皇后萧氏的弟弟,炀帝萧后之弟,以外戚为隋炀帝重臣。因反对出征高丽,被贬为河池郡守,到任后受薛举进攻,奋力抵御。李渊起兵后,归附唐朝,善行政,深受李渊重视。

“臣,遵旨。”朱紫之中,一个年约五旬的老者,站起身来。此人正是萧禹。

卢照辞在一旁看着这个年尽五旬的老臣,不知道是什么缘故,或许最近几年活的甚是不舒坦,下巴下的胡须早就变白了许多。站在那里,却像一个老儒生一样。但是卢照辞却不敢小瞧这个老家伙,一个被李世民称赞为“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的家伙,胸中自有一番韬略,他不但是江左世家的代表,更是前隋势力的代表。如今还能得到李渊的重用,又岂是简单的人物?看来,李渊让裴寂与萧禹来审刘文静,就是为了将事情做铁,好一举杀了刘文静。

“好了,刘文静之事,待裴监和萧禹审查出来之后再做处理。”李渊挥了挥手,既然已经有了决定,此事就不必议论了。那李渊又扫了卢照辞一眼,道:“卢卿就回去准备把!待李轨那边有消息传来,你就去出征,加你为右武卫大将军。继续主掌京师兵马。”右武卫大将军仅次与左武卫大将军,相当于大唐军队的二号首脑。李渊给卢照辞升了官,但是指责却没有变下来。

“臣领旨。”卢照辞沉声答道。

“父皇,儿臣愿意随右武卫大将军出战薛举,还请父王俯允。”说话的是李世民,此刻正是满脸诚恳之­色­,望着李渊。

“不可,不可。”裴寂见状,赶紧出言道:“秦王殿下,病体尚未痊愈,不可出征,还是小心休息的好。”

“臣也以为如此。”王珪也站起身道:“陛下,王世充正在洛阳整军备战,若是此刻秦王殿下随赵国公一起迎战薛举,若是王世充来犯,何人领军前往。臣也建议,秦王殿下还是留在京师的好。以坐镇京师,威慑宵小。”王珪的话顿时引起了众臣的一片赞同。这京师安危是何等的重要,如今李唐朝廷之中,能坐镇京师,威慑关中的只有李世民和卢照辞二人,既然卢照辞要领兵出征,那李世民就得留下来。

“好吧,既然如此,世民你就坐镇京师吧!也能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养好身体,再出兵不迟。”李渊见状也点了点头,安慰道:“加秦王双俸。二郎,你就回去安心养病吧!”

“儿臣领命。”李世民满嘴的苦涩。

“对了,世民,朕已经向大长公主提亲,不日,就为你主持婚礼。”李渊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乐呵呵的说道。

大长公主就是前隋杨广的女儿,刚刚死掉的义宁天子的姑姑杨宁儿,众臣也是没有想到,李渊居然要把她嫁给李世民。大殿内顿时又议论纷纷来,不少人以莫名的眼神望着李世民和卢照辞二人,无他,这杨宁儿的美貌可是传遍了整个京师了。偏偏前段时间,义宁天子曾下诏将杨宁儿许配给卢照辞,哪里想到这卢照辞居然抗旨不遵,这么一个美女居然不要了。这下好了,李渊居然将她嫁给自己的儿子了。

“儿臣谢父皇。”李世民面上露出一丝欣喜来,但是卢照辞却看的分明,这所谓的欣喜恐怕是真的欣喜了,或者说是狂热更加合适点。只是这么一来,李世民的实力又增加了不少了。那些前隋的实力恐怕又能为他所用了。李渊是打了一棍子,就给个甜枣啊!什么时候都没有忘记平衡之策,看看,刚刚削了李世民的兵权,回头又给了一方势力给他了。还能拉拢一下前隋的遗老遗少们,多么高明啊!

赵国公府上,房玄龄、李靖等人纷纷而来,端坐在新式的太师椅上。那房玄龄口中还啧啧直响。显然是对这中新式的太师椅爱慕不已。

“看看,坐着这新式的太师椅,就是舒服,如果,再配上这新式的炒茶,那就更舒服了。”房玄龄扫了一眼上首的卢照辞。

“玄龄想要,回头让人送一套过去。”卢照辞摆了摆手道:“玄龄兄,听说楚王府如今来了一个小道士,那个叫李淳风的小道士是怎么来的,怎么和楚王成了好友了?”

“哦,他的父亲李播是雍州名士,自己本身也相当的有才华,有一日,房某与楚王上西市的时候,恰巧碰见,两人相谈甚欢,故此结交,入府与楚王做了一个伴读。”房玄龄回道:“那个小道士不是楼观派的,而是天师道的。”

“如此甚好。”卢照辞点了点头,道:“听说如今楼观派出了一个能人,叫袁天罡,当初某曾见过此人,听说此人与秦王关系不错。”

“这些人故弄玄虚,喜欢胡言乱语,蛊惑人心。哼哼,专门糊弄那些凡夫俗子。玄龄,你可得对那李淳风的小道士看的紧紧的啊!”李靖不满的说道:“大将军对楚王可是关心的很啊!就是一般的兄弟也不过如此而已。”

“好了,此事就不说了。”卢照辞摆了摆手,道:“皇上已经命本将出征,左翊卫中起兵五万,联合泾州守军三万,共计八万人马。靖兄是要随军出征的,听说那薛仁杲有霸王之勇,照英也是要走一遭的。刘文静之所以失败,一方面固然是贪功冒进,自大大意之上,还有一个重要的方面,就是没有骑兵。据我所知,当初出征的大军之中,只有两千骑兵,根本不能对抗西秦大军。如此一来,我军也需要大量的骑兵。那些残余骑兵,我们是不要想了,他们都被秦王拽在手里,听说要组成玄甲铁骑,我们只有八千骑兵,丘将军,你兄弟二人随军出征。”

“不错,此次出征骑兵最为重要。”房玄龄也点了点头,道:“西秦兵力强大,远在我军之上。秦王殿下做的不错,就必须要以防守为重,待其粮尽之时,就能不战而胜。丘将军的骑兵可以游离在外,断其粮道,这样我军成功的机会就大了许多。”

“玄龄说的极是。”卢照辞点了点头,道:“两位将军回到营地之后,以上等食粮喂战马。西秦拥有大量的骑兵,这次弄不好要与他们野战,两位将军要准备充足。”

“末将领命!”丘师利与丘行恭站起身来,拱手道。

“禀报阿郎,桑将军求见。”大厅之外,卢青云大声说道。

“桑将军,桑显和?”卢照辞与房玄龄相互望了一眼,方挥手道:“快请。”

“没想到屈突老将军有此决断。”李靖点了点头,道:“如今东宫虽然暂时定了下来,但是这私底下还在相互较劲,今日裴寂压住秦王,不让他随军出征就是说明了这一点,太子和秦王两人的斗争,我们这些外人还是不要掺杂其中的好。屈突老将军辞掉了兵部尚书、秦王府长史的职位,宁愿当一个有名无权的中书令,大概就是为了这个缘故。桑显和乃是有名的猛将,这次对阵西秦大军,正好可以用之。”

“末将桑显和拜见右武卫大将军。”正说间,就见外面走来一位面容凶狠的中年汉子。正是屈突通麾下猛将桑显和。

“将军,请坐。”卢照辞指了指末席的椅子,道:“既然屈突老将军让你前来麾下听命,本将就不客气了。”

“大将军吩咐,末将领命就是了。”桑显和拱手道。

“陛下已经派人与李轨接触了,听说信中称呼李轨为族弟,嘿嘿,五百年前,同姓都是一家啊!还封了李轨为凉王。本将军怀疑这个李轨也是一个胸无大志的人,肯定会答应陛下的册封,从后翼袭扰西秦大军。也能给我们减少不少的压力。”卢照辞站起身来,淡淡的说道。

“不错,大将军所言甚是。”房玄龄也点了点头,道:“其二,听说西秦大军中,最有能耐的乃是郝瑗,不过此人身体已经不行了,也等于断了西秦大军的一臂。”

“其三,薛仁杲狂妄自大,说来有趣,此父子二人建立西秦,号称霸王,这个薛仁杲倒真是与霸王相似,自恃武勇,丝毫不将麾下将领放在心上,以前其上还有薛举压着,如今薛举已经死了,西秦的内部矛盾即将暴露,这又是我军可以胜利的优势。”卢照辞回想了历史上记载的信息说道。

“大将军此言甚是有理,若真是这样的话,我军的胜算将会大大增加。”房玄龄虽然不知道卢照辞这些情报从哪里弄来的,但是也知道,卢照辞不打没把握的仗,他所说的必然是有此事。

“如今高墌城已经被对方所占领,我们第一步就必须占领这高墌城。”卢照辞扫了众人一眼,道:“就劳烦药兄为先锋,领兵一万,会和泾州兵三万,共计四万大军,取高墌城。”

“末将领命。”

“玄龄为行军长史,处理军中之事。”

“下官领命。”

“潘仁,你领兵一万,作为后军,护卫辎重粮草。”

“末将领命。”

“四郎、显和,你二人随我领中军,三日后领兵出发。”

“末将领命。”

随着卢照辞一声令下,整个左翊卫大军都动了起来,长安的府库中兵器粮草也随之而动。瞬间整个长安城都知道了,新任的右武卫大将军即将领军迎战西秦大军。刚刚准备逃难的长安百姓,瞬间就平息了下来。卢照辞是何人,以数百人平定了整个关中,这种人物出征,岂会有失败的道理。暗潮汹涌的长安随之平静下来。

香台寺方丈室内,大和尚慧空和尚、大长公主杨宁儿,还有一个满面银须的老者,正是大唐民部尚书萧禹,三人端坐在方丈室里。

“可惜了义宁陛下。”慧空和尚深深的叹息道。

“自古以来都是如此,王朝兴衰成败自有定数,有哪一家禅让出来的皇帝能保住自己的­性­命的。”萧禹低垂着脑袋,淡淡的说道。

“都怨那卢照辞,若非是他,关中岂会为李渊所得。”慧空和尚咬牙切齿的说道。自从在长安大街上被卢照辞狠狠的羞辱了一顿之后,香台寺的香火一时间大减,连带着慧空和尚的威望也大为降低。所以慧空和尚对卢照辞的仇恨可以说是比海还深。

“此事与卢照辞关系不大。”萧禹皱了皱眉头,淡淡的说道:“没有卢照辞,肯定还有李照辞、王照辞什么的。”

“舅舅,这李渊不但夺了我杨氏江山,还害死了侑儿,如今更是要逼着宁儿嫁给李世民,他可是我仇人之子啊!舅舅,你就没有办法不让宁儿嫁给李世民吗?”杨宁儿用希冀的眼神望着萧禹。

“皇上让你嫁给秦王,一方面是为了拉拢我们这些忠于隋室的人,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平衡东宫太子和秦王府的实力。当初陛下之所以阻止不让你嫁给卢照辞,就是为了防止我们这些人依附在卢照辞身边,进而影响卢照辞,破坏君臣团结。”萧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当初不是卢照辞抗旨的吗?”杨宁儿咬牙切齿的说道。她生的貌美如花,闻名京师,可是偏偏这样的一位美女,居然遭到拒婚,而且还是抗旨拒婚,一时间让她颜面大损,这个时候提起卢照辞,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哼哼,卢照辞是何许人也!他岂会看不出娶你的危险来。”萧禹冷哼道:“若是娶了你,那李渊必定怀疑他为义宁天子所用,日后岂会用他,到时候,不光是他,就是他身后的卢氏也要遭殃,你说他敢娶你吗?他可是聪明着呢。不会上你们的当的。看看此人,明明中意的是平阳公主,但是为了卢氏,却宁愿娶了素不相识的桂林公主和崔氏女。这种人物说的难听点,就是古时的枭雄。日后还是少和这种人接触的好。”萧禹冷冷的扫了一眼慧空,这种计策恐怕也只有慧空这个秃驴才会想的出来。

“谢舅舅指点。”杨宁儿杏眼通红,望着萧禹道:“难道真的只有嫁给李世民这条路了吗?”

“不错,想保住­性­命,只有嫁给秦王。老夫观那秦王志向远大,相貌不凡,举止之间有天子气息,非太子可以比拟的。虽然如今被东宫压制,但是日后却是说不定。他日若是乾坤倒转,你又能为他生的一子,事情或许还有转机也说不定。”萧禹声音很沉,但是却震惊了方丈室两人。他二人都是聪明绝顶的人物,自然明白萧禹言语中的意思。一时间都惊讶的望着眼前的老人,见过老谋深算的,但是没有见过如此厉害的。他的眼光已经超越了时空的限制,延长到十几年之后了。不得不让人佩服。

东宫之争第五十八回最毒­妇­人心

“宁儿谢舅舅提点。”杨宁儿双眼一亮,盈盈向萧禹拜道。

“不必如此多礼。”萧禹虚扶道:“老夫不能呆在这里太久了,你也早点离开此地,免的让人注意,传扬出去不好。”说着就站起身来,出了方丈室。

屋内二人站起身来,望着萧禹的身影,直到看不见为止。方又坐了下来。那慧空和尚赞叹道:“国舅不愧是辅佐先皇数十年之人,所言甚是高明,非常人能所想。公主,您看现在该如何是好?”

“大师,你以为这卢照辞如何?”杨宁儿忽然问道。

“人中之雄,世间难寻。”虽然慧空和尚与卢照辞有仇,但是也不得不佩服此人。

“你说此人会安心做一个右武卫大将军吗?”杨宁儿冷笑道:“他是河东卢氏,但是根本却是在关东,裴寂他们是不会允许以卢氏为代表的关东世家占据朝堂的大部分席位,所以他们是不会让卢照辞辅佐李建成的,而听说李世民的部将侯君集曾经在霍邑的时候,伤了卢照辞的三叔,坏了卢家门面,所以他也是不会辅佐李世民的。他要是实现他的理想,振兴卢氏,你说他会怎么办?”

“公主的意思是说?”慧空和尚双眼睁的老大,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道:“他可是娶了李贼的女儿啊!”

“哼,那李贼也是本宫的表叔呢?他不是照样篡夺了我杨家的天下,害死了侑儿了吗?更何况,自古以来,皇权的争斗哪里有亲情可言。如今的李建成和李世民还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弟的呢?”杨宁儿不屑的说道:“那卢照辞为了保护卢家,就敢娶自己不喜欢的女人,由此可见此人城府之深,刚才连舅舅都认为他是枭雄。既然是枭雄,又岂会甘为他人走狗?”

“公主的意思是说,他会反?”慧空惊讶的问道。

“此人人称狡狐,又有何人会知道他心中所想?”杨宁儿嘴角露出一丝­阴­冷,道:“不过,他若是不反,本宫也会逼着他反。”

“公主,你?”慧空和尚仿佛是不认识这个公主一样,曾几何时天真无暇的公主居然会变成如此模样。

“你去请卢照辞到这里来。”杨宁儿若无其事的说道:“告诉他,他若是不来,明日整个长安城就会有传言,说他卢照辞奉了李渊之命害死了义宁天子。哼哼,谁让他主掌京师安危呢?谁让他深受李渊信任,还是他的女婿呢?这种事情,一旦传扬出去,看他卢照辞如何面对天下人。”

“公主准备怎么办?”慧空大师小心翼翼的问道。

“此事就不要你管了,本宫要借用的你方丈室一天。你去请他吧!”杨宁儿面­色­冰冷的说道。那慧空和尚不敢怠慢,赶紧出了方丈室,朝赵国公府行去。

“哈哈,卢照辞,你说有朝一日,秦王侧妃突然怀了右武卫大将军的孩子,你这位大将军能脱的了­干­系吗?能不为自己的­性­命而走上其他的道路吗?哼哼,就算你是李渊的女婿,恐怕李渊也不会饶过你的。”杨宁儿望着慧空和尚的身影,不由的哈哈大笑来。

不远处的卢照辞忽然浑身打了个哆嗦。暗自摇了摇头,又在观看着面前的军事地图。

“阿郎,外面的慧空和尚来了。”卢青云忽然走了进来。

“慧空?他来­干­什么?”卢照辞思索了片刻,冷笑道:“莫非上次的教训还没够,又来送银钱来了。请他进来吧!本将军就要看看,这个老和尚又想­干­什么。”

“是!”卢青云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来,赶紧急匆匆的出了大厅。

片刻之后,果见卢青云领着慧空和尚走了进来,只见那慧空和尚顶着一个光亮的秃头不紧不慢的进了大厅,朝卢照辞行了一礼,口中直喊着阿弥陀佛。

“大师此次前来,莫非又准备给本将军送袈裟来的不成?”卢照辞抬起头来,挥了挥手,示意卢青云退了下去,顿时笑嘻嘻的说道。

慧空和尚闻言老脸一红,双目中露出一丝愤怒来,但是一想到来时杨宁儿的吩咐,一口怒气又忍了下来,双手合什道:“贫僧奉大长公主之命,邀请大将军前往香台寺一叙。”

“大长公主?”卢照辞双眼一眯,一道寒光一闪而逝。李渊登基之后,明面上倒很是厚待杨氏宗亲,大长公主杨宁儿的封号也没有取消掉,仍然是被称作大长公主,当然这权力可是有着天壤之别的。

“外将不得结交宗室。大长公主之命,请恕卢某不敢应命了。”卢照辞想了想,还是冷冷的拒绝了。杨侑刚死,而且卢照辞可以猜的到,杨侑之死肯定是与李渊有着很大的关系。这个时候与杨宁儿接触,一旦让人知道了,就是惹上麻烦,虽然卢照辞不怕麻烦,但是也不想沾惹麻烦,这个大长公主迟早是个祸害,还是少接触的好。

哪里知道那慧空和尚好像并没有听见卢照辞的话一样,只是面­色­平静的说道:“听说大将军深得陛下信任,想必有些重要的事情都让将军来完成,就像这次出征西秦一样,可以说我大唐的安危都落在将军之手了。也由此可见,陛下对将军信任之深了。”

“大师到底想说什么?”卢照辞忽然感觉一丝不妙来,抬起头来,冷冷的望着眼前的这个老和尚,却丝毫没有从里面发现任何异样来。

“义宁天子驾崩了。”慧空和尚淡淡的说道:“那义宁天子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身体正健壮着呢?怎么会一夜之间暴病而亡呢?”

“人有灾难祸福,这不是正常的吗?别看本将军身居高位,身体健壮,谁知道会不会有一天也生个病什么的,一命呜呼呢?看看,大师你,心怀慈悲,不曾杀生,但是谁又知道什么时候有朝一日,也会去见佛祖呢?”卢照辞心中一突,淡淡的说道。

“想必天下的百姓不会是如此想的。”慧空和尚终于露出了獠牙。

而卢照辞也终于知道这不安是来自何处了,只是不知道这家伙为什么会找到自己头上来,又不是自己杀了杨侑。一想到这里,心中顿时怒火冲天,双眼更是死死的盯着慧空老和尚。却说不出话来。

“阿弥陀佛。人称大将军为狡狐,今日一见,果真是不凡,想必大将军也知道老衲之所想,不知道大将军可愿意随老衲走上一遭。”慧空老和尚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来。

“你就不怕本将军杀了你吗?”卢照辞面­色­­阴­冷,道:“莫要忘记了,本将军有大功劳,当初陛下登基之时,曾言本将军功劳为第一,除掉叛国、谋反之外,可以免二死,要杀你一个老和尚,陛下是不会将本将如何的。”

“老和尚早就想到西方见佛祖了。”慧空和尚脸上露出一丝慈悲来,望着卢照辞笑道:“只是天下佛门弟子众多,多余牛毛,大将军又能杀的了多少。”

卢照辞狠狠的拍了一下面前的几案,可以想象,今日若是不去的话,恐怕明日,整个长安,不,整个天下都会有人传出自己杀了义宁天子杨侑。到时候,不光是那些平民百姓,就是那些前隋遗老遗少也不会放过自己的。尽管他们知道义宁天子的死有疑点,或者都能猜的到是李渊所杀,但是这些都是私下里讨论,这些都是潜规则,不能说出来的。一旦说出来,就必须有人顶罪。就像那杨广,明明是个昏君,全天下的人都盼望着他死,但是一旦他被宇文化及所杀的时候,天下所有的人都吵着要杀宇文化及,为先皇报仇,就是连李密这个造反头子也可以在阵前大骂宇文化及,口中念着一定要为杨广这个先皇报仇的话来。卢照辞虽然聪明无比,但是这个时候,才知道自己中了对方的算计了。这无风不起浪,传的多了,传的久了,人们也会相信,这义宁天子是他卢照辞所杀。而且作为死人的家属,大长公主是最有发言权的。

“好,你们赢了。”卢照辞狠狠的瞪了一眼慧空和尚,大喝道:“卢青云,备车。”

“大将军,请!”慧空和尚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来。

“阿郎,去哪里?”卢青云紧张的望着卢照辞,在卢府中,卢照辞还是首次用这么大的声音说话的。

“去,去香台寺。”卢照辞咬牙切齿的说道。

“是!”卢青云暗暗的扫了一眼慧空和尚。他可是知道卢照辞对这香台寺,甚至是慧空和尚都是不对付的,这个时候却主动去香台寺,足见其中的问题了。

“还不去准备去。”卢照辞朝卢青云摇了摇头,他自然知道这个负责关中地区的金鹰堂头目到底是在想什么。只可惜,赵国公府邸临近朱雀大道,慧空和尚更是长安城的名人,他若是死在这里,第二天就会在长安城内传的沸沸扬扬。这种后果不是卢照辞所能承受的了的。既然如此,还不如去见见这个大长公主,看看她到底是想­干­什么。

马车静静的行走在朱雀大道上,缓缓朝香台寺方向行去。马车内,卢照辞和慧空和尚对面而坐,却都不说话。慧空和尚双眼微闭,手执佛珠,口中好像是在静静的诵读着佛经一般,面容安详,好像是沉浸在佛法之中。

而对面的卢照辞也是双眼微闭,只是眉毛不时的抖动着,仿佛是在预示着,这个时候,这位年轻的右武卫大将军心中极度的不平静。不错,他是在猜测杨宁儿为什么将目光锁定了自己。想整个长安城内,权贵不少,而年轻的权贵也同样不少,韦家三兄弟等等,这些人的名望或许不如自己,但是在他们的背后,却有着一个又一个庞大的家族,在关中的势力和影响甚至超过了卢照辞,但是杨宁儿为什么不找他们,反而找自己,反而还下了这么大的气力,不惜来威胁自己。这就不由的让卢照辞惊讶了。想杀自己吗?卢照辞摇了摇头,看今日的布局,恐怕也不用费这么大的气力。那究竟是为何事呢?卢照辞摇了摇头。

“砰!”马车忽然停了下来,接着就听见外面的车夫喊了一声阿郎。

“大师,请吧!”卢照辞淡淡的说道。这个时候,已经到了香台寺,卢照辞也静下心来,率先下了马车。慧空老和尚也紧随其后。

不过,让卢照辞惊讶的是,香台寺并非像他想象的那样规模宏大,金碧辉煌,反而看上去很是狭小,庙前的广场也不过是数十步而已。这在长安附近的寺庙,算是较小的了。再看看慧空和尚能在杨宁儿面前如此吃香,显然慧空和尚在长安的高僧之中,地位并不低了,但是却不知道为何住在这么小的禅院之中。

“大长公主喜欢幽静,故此有时候在鄙寺中呆上几天。以前先皇在世的时候,遇到烦心事,也经常来鄙寺中来。”慧空和尚一脸的自豪之­色­。

卢照辞好奇的望着慧空和尚一眼,又看看眼前的香台寺,摇了摇头,也不说话,径自朝寺内走去。待走进香台寺的时候,才发现慧空和尚说的也许有些道理。不同于其他寺庙的游客众多,这里静悄悄的并没有多少人烟,就是和尚,也只是偶尔看见几个。通往大雄宝殿的道路两边有不少的菩提树,隔着树木,还能看见不远处,有八宝功德池数座,功德池内莲花朵朵盛开,大约是因为寺庙中燃烧檀香的缘故,菩提树中此刻香烟渺渺,又有钟声悠扬,加上一边盛开的莲花,霎时间让人仿佛来到西方极乐世界一般。也难怪杨广平日的时候,也会来此。此处却是能使人心安定,去除一切烦恼。

连卢照辞也忍不住说道:“大师若是能在此安心参演佛学,日后必定会西登极乐。”

“将军既然如此喜欢此地,若是闲暇之时,可以来自休息游玩。想必这里也不会比将军在终南山下的书院差上多少。”慧空和尚略显得意的说道。

“大和尚也知道被本将军的书院?”卢照辞惊讶的问道。

“岂止是贫僧知道,就是整个长安城都知道。”慧空和尚笑道。

“哦!”卢照辞点了点头,又问道:“不知道大长公主在何处?”

“大将军可是让本宫好等啊!”这个时候菩提林中一闪,就见一个玉人亭亭玉立,站在树下,阳光照耀下,胸前的一片雪白跃入眼帘,让卢照辞感觉一阵口­干­舌燥。这隋唐的创立者身上都带有鲜卑少数名族的习气,连带着这衣物也变的大方起来,不像明清时期的严谨,女子胸前的抹胸也成了一个亮点。那杨宁儿本就是绝­色­佳人,此刻又是刻意打扮,更是美艳动人,就是连卢照辞也感到心旌摇动,不得不咬了一下舌头,方才静下心来。

“臣卢照辞拜见大长公主。”卢照辞拱了拱手。

“将军不必多礼。”杨宁儿忽然粉脸一红,又对慧空和尚道:“大师可自去,卢将军自有本宫接待。”

“贫僧告退。”慧空和尚不敢怠慢,赶紧退了下来。

“不知道公主要邀,所为何事?”卢照辞跟随在杨宁儿身后,鼻尖清晰的感觉到一股异香扑鼻而来,忍不住轻轻的吸了两口,感觉清香无比。待看到前面的杨宁儿芙面微红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失礼之处,赶紧静下来问道。

“闻将军即将出征西秦,故此请将军前来一叙,为将军践行。”杨宁儿若无其事的说道。

“真是如此?”卢照辞可不会相信,杨宁儿为了此事居然大动­干­戈,还不惜威胁自己。到头来居然是为了给自己送行而来。

“将军以为是何事?杀将军?”杨宁儿嘴角露出一丝轻笑,道:“身在皇家,在享受荣华富贵的同时,也同样遭受着来自各方的­阴­谋诡计,有些事情都已经看透了。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是古往今来不变的道理。将军人称狡狐,难道就看不出这些吗?”

“那自然是看的出来的。”卢照辞点了点头。

“到了。”前面的杨宁儿忽然停了下来。

这个时候卢照辞这才发现到,自己已经到了一幢建筑前,小门小户,与那长安城内的平民百姓所居相同,门前杨柳依依,一条小路直通湖边。隔着湖水,可以看见湖中间有凉亭一座,景­色­十分优美,没有想到小小的香台寺内,居然有如此胜境,却是难得。

“将军,请。”杨宁儿亲自打开屋门,将卢照辞迎了进去。刚一进客厅,就闻到一股香气,这股香气与杨宁儿身上的香气又不用,浓郁却又不刺鼻,香喷喷让人闻的如同坠入云端一样。

“此香不错。”卢照辞不由的夸了一句。

那对面正在奉茶的杨宁儿粉脸忽然一红,然后方说道:“此香乃是宫廷独有,听说是身毒人进贡给我父皇的。我离宫之时,从内府拿过来的。”

“哦!”卢照辞并没有接着问下去。只是双眼打量着一下四周,却见四周纱帐粉红,飘逸这一丝清香来。这里果真是杨宁儿平日所居,没有一点其他的异像来。

“将军请用茶。”杨宁儿忽然端着一个瓷杯奉了上来,茶水清澈,一股幽香扑鼻而来。这是来自卢府发明的新式炒茶,没有想到,在杨宁儿手中居然也能泡出这般花样来,让卢照辞惊讶不已。

“怎么,将军害怕小女子在其中下毒不成?”杨宁儿忽然咯咯笑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这种笑声直入心扉之间,让卢照辞忽然有种蠢蠢欲动的感觉来。

“难道这几日和崔莹莹、李婉儿二人夜夜春宵的结果?”卢照辞不由的摇了摇头,道:“能得公主亲自烹茶,就是毒药,照辞也敢喝下去。”话音一落,忽然感觉此言有些暧昧,扫了一眼杨宁儿,果见对方粉脸通红,双眼中露出一丝害羞之­色­。当下哪里还敢说话,抓起面前的茶杯一口就喝了下去。

“将军这是饮茶吗?简直就是牛嚼牡丹一样。”忽然又感觉其中的词语不妥,粉脸又是一红,好像是抹了胭脂一样,诱人不已。又是让卢照辞一阵心动。

“将军,请。”杨宁儿又替卢照辞满了一杯清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望着眼前的两杯茶水,双眼中略显一丝犹豫之­色­,但是很快就被心中的一丝决然而代替了。

“请!”这次倒是杨宁儿一口将一杯清茶喝了下去。

“公主与末将一般。公主,你?”卢照辞惊讶的望着眼前的杨宁儿,只见那杨宁儿满面红光,双眼迷离,站在自己身前。身上的衣物在一双玉手的作用下,缓缓的落了下来。

短襦、外衫、亵衣、抹胸、亵裤。一一落下,出现在卢照辞面前的如同一块白玉一般,闪烁着洁白的光芒,胸前的两点樱红是那样的诱人………

“公主,你?这是怎么回事?”忽然,卢照辞感觉胸腹之间,一股热烈从下而上,瞬间就充斥着全身,坚硬之处更是如同钢枪一般,直指长空。就是傻子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这香是身毒国进贡给皇室所用的,用来催|情所用,刚才的茶里本宫也放了不少。嘤!大将军。”杨宁儿终于忍受不住了,一下子扑进了卢照辞的怀中,樱桃小口中呼出一阵阵热气,是那样的火热,是那样的诱人。如蛇般的身躯,如雪藕般的玉臂,一下子将卢照辞盘绕在其中。只听的一声怒吼声,和一声惨呼声,接着小屋内顿时掀起了滔天巨浪。

待到卢照辞清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小屋内尚存有一阵阵诱人的香气,但是枕边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掀开被褥,清晰的看见床单上一朵鲜艳的花朵。

卢照辞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慢慢的站起身来,忽然看见旁边几案上有一张便签,不由的伸手取了过来,轻轻的扫了一眼,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只见上面写着:“卢照辞,你玷污了秦王的侧妃,哈哈!”

“好狠毒的女人。”卢照辞面­色­大变,忍不住将便签撕的粉碎,这个时候,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杨宁儿要请自己到这里来了,好下了重重算计,并且搭上了自己的亲白身子,就是为了此事。她要报复李渊,同样也是在报复自己。甚至好要威胁自己。

“疯子,这个女人真是疯子。”卢照辞口中恶狠狠的说道,一把推开屋门,就闯了出去。

东宫之争第五十九回大将李靖

大军缓缓而行,逐渐远离了那雄伟的长安城,但是卢照辞心中却仍然是乌云遮日。这是卢照辞从香台寺出来的第五天了。当日出来之后,香台寺内再也寻不到杨宁儿的身影,显然是躲的远远的了。只有慧空老和尚将自己送了出来。直到今日,秦王李世民纳大长公主杨宁儿、韦氏之后韦尼儿为侧妃。而卢照辞也同样选择了这一日出征。

“大兄,你说李药师能攻下高墌城吗?小弟可是听说了如今泾州的三万大军都快要崩溃了,毫无战心可言啊!”一边的卢照英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

“四将军不必担心,李靖用兵奇正相合,非一般的将领能够做到的。恐怕这个时候,他已经收拢了军心,即将进攻高墌城了。”房玄龄脸上不见有丝毫的担心之­色­。反而摸着下巴下的胡须哈哈大笑道:“我军能够这么快,就重整旗鼓,西进进攻薛仁杲,恐怕就是薛仁杲自己也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弄不好,他还在进攻武威呢?高墌城虽然城墙坚固,但是用于防守的士兵却很少,让李靖进攻高墌城,不过旦夕而下。”

“房先生真的有如此把握?”桑显和一副不相信的模样,道:“这进攻高墌城倒是很简单,但是若是要整顿泾州的兵马,可不是那样简单的事情,若是没有十天半个月的,恐怕不能成功,这个时候,李靖到泾州最起码也要两天的时间,就泾州城内的那数万残兵败将,李靖能在三天之内将他们整顿完毕?桑某可不相信。”

“别人不行,并不是代表着李靖不行。怎么,桑将军,你我何不打一赌?”房玄龄哈哈一笑,双眼盯着桑显和,等待着他的答复。

“好,显和就不相信他李靖有这样的能耐。说,先生,打什么赌?”桑显和满脸的自信。

“若是房某输了,为将军牵马,若是将军输了,那就劳烦将军为我执戟放哨。如何?”房玄龄哈哈大笑。

“好,就依先生。”桑显和得意的点了点头。

“显和,恐怕这次你要失望了。”一边的卢照辞面带微笑,指着房玄龄,笑道:“房先生聪明机智,与你打赌岂会输,看来,你这个执戟侍卫是跑不掉的了。”

“那末将可就不信了。”桑显和一脸狐疑的望着一边的房玄龄。却见那卢照辞和房玄龄二人相顾而哈哈大笑。看的桑显和惊讶不已。

泾州城,渭水支流穿城而过。自从李世民兵败浅水原之后,七万大军全军覆没,逃到高墌城的不过三万余人,由窦轨驻守高墌城,后来薛举趁势攻城,窦轨按照李世民的吩咐,撤军而走,三万大军也随之撤到泾州城内。只可惜的是,这些残兵败卒撤到泾州之后,顿时成了游兵散勇,这些人都是当初的长安骁果,生­性­好勇好斗,这下被薛举打的狼狈逃窜,那高墌城外的数万京观时刻出现在这些人的眼前,哪里还有丝毫军心可言。可怜窦轨只是一员普通的将领,领兵打仗或许还有点本事,但是面对这种情况,却是束手无策了。

“末将见过将军。”窦轨朝李靖拱了拱手。他是行军总管,而且还是赞皇县公,爵位远在李靖之上,但是李靖乃是右武卫大将军手下大将,掌一府­精­兵。当初纵横关中,名声极大,非窦轨可以比拟的。所以口中直呼为末将。

“将军不必多礼。”李靖不敢怠慢,也拱手道。

“李将军,请。”窦轨面­色­黯然,露出一丝尴尬来,道:“将军进城大概也看到了,轨无能,让将军见笑了。”

“此乃是意料中之事。”李靖并没有过多计较,只是说道:“赵国公、大将军即将西征,大军即将到来,这泾州将作为大军前进的跳板。泾州的三万大军也会随军出征。不过,今日看来,这三万大军可不是能用之兵啊!”

窦轨面­色­涨的通红,拱手道:“将军所言甚是,只是自从浅水原战败之后,大军一直如此,军心不稳,莫说是出征击败了薛仁杲了,恐怕就是听了薛仁杲之名,就会心胆俱丧,不敢应战了。末将以为,不若将这三万士兵移至长安休整,以换取长安­精­兵三万,这样一来,或许能对阵薛仁杲大军。再次兵败事小,但是若是再次失败,我大唐就没有可用之兵,薛仁杲就会长驱直入,占领关中,我大唐转瞬间就有败亡的危险。”

李靖闻言眉头紧皱,按照眼前的局势,窦轨的建议倒是一个很好的解决方法,可是,这种情况能行吗?恐怕远在长安的皇帝陛下就不会同意的。再说,这三军出动,岂会有退出的道理。到时候传扬出去,连带着卢照辞带来的五万大军都会为之影响。如今卢照辞即将到来,若是再不整顿军备,恐怕就要影响这场战争了。

卢照辞之所以点他为先锋,就是为了让他前来整顿泾州城内的残兵败将。卢照辞麾下大军猛将不少,卢照英、桑显和等人都是万人敌,但是能独当一面的大将,到现在也只有他李靖一人而已。李靖不来,就没有人能够接此重任。

“如今高墌城薛仁杲留下了多少军队?”李靖淡淡的问道。

“探马来报,只有五千­精­兵驻守那里,恐怕他们也没有想到陛下会这个时候出兵。”窦轨笑呵呵的说道:“出其不意攻其无备,薛仁杲这个时候恐怕只能匆忙从武威撤兵了。”

“那本将这就去高墌城。”李靖忽然站起身来道。

“将军要去高墌城?将军本部只有一万人,高墌城城防坚固,这一万人恐怕很难夺取高墌城吧!”窦轨有些担心的问道。

“本将不是去进攻高墌城,而是去接人。”李靖脸上露出一丝浓郁的悲伤来。

“接人?”窦轨惊讶的望着李靖。

“本将要接七万将士回家。”李靖冷哼哼的说道:“这七万将士都是我大唐的好儿郎,岂能埋骨他乡?本将要接他们回家。”

“将军所言甚是。末将紧随其后。”窦轨脸上的尴尬之­色­更浓了。高墌城外的京观还矗立在那里。窦轨撤退的时候,因为害怕薛仁杲大军,无奈之下,只得将那七万士兵的头颅丢在浅水原。这一直是窦轨的心病,此刻李靖提出来,窦轨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

“一起走吧!”李靖扫了窦轨一眼,点了点头。

一天之后,泾州城内校场之上,鼓声隆隆而响,响彻云霄,震动整个泾州。一瞬间,整个泾州城内的残兵败卒纷纷从四面八方朝校场而去。军法规定,三通鼓未到者,必斩。只可惜的是,校场之上,盏茶时间,校场之上,也不过是数百人而已,歪歪斜斜的站在那里,嘴巴里还不是的说说笑笑。

高台之上,李靖面­色­冷峻,手拄着宝剑,双目炯炯有神,冷冷的望着远方。在他的身后,窦轨站在那里,面露尴尬之­色­。自己驻守泾州也有一段时间了,但是麾下的士卒仍然是如此散漫,简直是打他的嘴巴一样。

鼓声越来越响,一直响到午时才停了下来,而校场之上,也慢慢的挤满了士兵,这些士兵或是面­色­彷徨,或是面­色­凶狠,或是手执长刀,或是手中空无一物,或是盔甲歪斜,或是盔甲全无。无一例外的就是,校场之上,数万士兵全无斗志。

“抬上来。”李靖冷冷的喝道。身后的窦轨面­色­一变,朝后挥了挥手,就见校场口传来一阵轱辘声,就见数十辆马车缓缓而来,进了校场。

刚刚还在窃窃私语的数万将士忽然都静下心来,死死的盯住那数十辆马车。原来马车上并无金银财宝,而是一颗颗头颅。

“三郎!”

“大郎!”

…………

校场之上忽然传来一阵阵惨嚎声,声振寰宇。原来这些马车运来的头颅不是西秦大军的,也不是什么盗贼的,而是原来在浅水原战死的三万袍泽,被人做成了京观的袍泽。一时间校场内哭声震天,或是兄呼弟,弟喊兄的。

“咚咚!”又见鼓声震天,校场内哭声顿时淹没在鼓声之中,盏茶时间之后,鼓声方才停了下来。

李靖面­色­冷峻,右手挥动,大声喝道:“将士们,看见没有,摆在你们面前的就是你们的昔日的袍泽,里面或许有你们的兄弟亲人,他们就是被薛仁杲砍下了脑袋,摆放在浅水原的布成的京观。将士们,你们恨吗?”

“誓报此仇!”、

“击杀薛仁杲!”

……

一瞬间,校场上忽然发出一阵山呼声,大地为之震动,天空为之清朗,原本哭声一片的校场上,发出一声声怒吼声。

“哀兵必胜。”李靖身边的窦轨面­色­微微一变。面露惊讶的望着眼前高大的身影。不过短短瞬间,不过一个区区小计,就能鼓舞军心,看看如此模样,哪里还有当初的残兵败卒的模样来。这个李靖果真是不凡。

“高墌城就在眼前,就在那里,我们抛弃了我们的七万袍泽,将他们丢在那里,看着敌人肆意侮辱他们的尸身。你们惭愧吗?”

“敌人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占据我们的土地,霸占我们的妻儿子女,你们不想抢回他们吗?”

…………

李靖的声音浑厚无比,响彻了整个校场。校场虽大,但是好像在每个士兵耳边响起的一样。经过片刻的沉寂之后,忽然发出一阵阵怒吼声。原本内心中的羞愧与不安,胆怯与恐惧纷纷被驱赶出去,剩下的只剩下羞愤和怒火。

“皇上已经已经命右武卫大将军卢照辞领大军前来,征讨薛仁杲。卢照辞的名字想必你们有许多人都听说。当初就是凭借着五百人马纵横关中大地,击败­阴­世师的数万长安骁果。自从出山到现在,战无不胜,攻无不取。不久,大将军就会到此,带领你们去建功立业,带领你们去博取马上功名。你们还有什么可怕。”

“哦,哦!”

“誓杀薛仁杲!”

“报仇雪恨!”

……………

一声声怒吼声传遍了整个泾州。如果刚才李靖是在以仇恨引起士兵们心底的仇恨的话,如今就是以胜利刺激士兵心中的血­性­。在他身后的窦轨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三万大军,刚才不过是散兵游勇,残兵败将,但是眼前的是什么,士气高涨,各个双目血红,十足的是骁勇战士。

“窦将军,准备四万套孝服,还要准备一面大旗,上面写着‘报仇雪恨’,本将要明日日落之前准备妥当。后日,本将要进攻高墌城。”李靖扫了窦轨一眼,淡淡的说道。

“将军要进攻高墌城?”窦轨惊讶的问道。

“那是自然。士气可鼓而不可泄。眼前的三万将士虽然士气有所回升,但是不会持久,只有带领他们取得一次胜利,才能收拢他们的士气。本将也不瞒你,待大将军到达高墌城之后,仍然是高筑墙,稳守城,与薛仁杲拼的是时间,拼的是粮草。若是没有这场胜利,这些人又会成为散兵游勇,残兵败卒。”李靖不屑的指着这些满脸杀气的三万士卒说道。

“是,是。末将这就去办。”窦轨这个时候再也不敢小瞧着眼前的这个将军了,赶紧下去命人准备孝服不提。

一天之后,李靖领军出击高墌城,全军皆白,高举“报仇雪恨”的大旗,呼啸而起,朝高墌城杀了过来。高墌城守将虽然很是厉害,但是手下却只有五千­精­兵,面对四万如狼似虎的­精­兵,哪里能挡的住,被这些满怀仇恨的士兵一个冲锋就击溃了,轻松占领了高墌城。而李靖也命令大军不留俘虏,将俘获而来的两千西秦士兵尽数斩首,抛弃在浅水原,形成一个小的京观,以警示西秦来军。如此才完整的振作了军心,使其没有溃散的危险。

“显和,看看没有,药兄已经攻下了高墌城了,嘿嘿,一个冲锋,不过是两个时辰的时间,就占领了高墌城,此刻正在深沟高垒,等候我等前往呢?”泾州城内,卢照辞接过亲兵奉上来的军报,递与一边的桑显和道。

那桑显和丑脸涨的通红,伸手接了过来,瓮声瓮气的说道:“这个李药师真是不凡,居然来哀兵这一套,害的老子还要给人做侍卫。哼哼。”说着就将军报顺手塞给了下边的何潘仁。看的众将哈哈大笑。

“将军,士气可鼓而不可泄。李将军此举虽然收拢了军心,但是又有个缺点。”房玄龄从何潘仁手中要过了军报,仔细看了看,道:“这股哀兵不能就这样窝在高墌城中去,必须另有任务,否则时间久了,这刚刚涨起来的士气又要泄下去了。要知道,这次我们迎击薛举,最起码要等两个月的时间,才有可能将对方的粮草耗尽,这些虎狼之师能等到这么长的时间吗?”

“玄龄所言甚是,不知道玄龄有何计策?”卢照辞点了点头道。

“分兵。”房玄龄思索道:“只有将这些士兵分成数部,使他们不断的进攻西秦大军,这样才能保持住他们高昂的士气。”

“这样一来,恐怕我军的兵力就会再次分散,不利于决战啊!更为重要的是,我军只有八千骑兵,其余的都是步兵,让他们和西秦大军决战与野外,恐怕不妙啊!”卢照辞皱了皱眉头,摇头道:“此举不妥,虽然分明不断的进攻西秦大军,减少高墌城的压力,但是这些长安骁果不是简单的府兵可以比拟的,我朝兵力已经不足了,损失了一位骁果都是我军的损失。此事另作他议论。”

房玄龄闻言认真思索了片刻,也点了点头,他不得不承认卢照辞所说的有一定的道理,但是若真的如此,那这三万大军可就不好处理了。

“哈哈,玄龄不必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本将必会想出办法来的。”卢照辞见房玄龄眉头紧皱,不由的笑道:“不过房兄刚才所说分兵,不断的进攻西秦大军,以减轻高墌城的压力,此举甚是有理。本将已经决定命秦州总管窦轨领本部兵马进攻西秦的老巢,威胁其后路,命凉王同样进兵金城,命陇州刺史常达领本部兵马在宜禄川附近伺机进攻薛举,上书陛下,调中书令屈突老将军与显和一起守泾州,保住关中门户。如此一来,薛仁杲前有高墌城这个硬骨头啃不动,在他的旁边又有屈突老将军守住泾州,其左右有常达和窦轨两边夹击,其后有凉王袭其后路,四面合围,看他有什么办法。玄龄以为如何?”

“嗯!将军此举甚是有理。”房玄龄双眼一亮,道:“这样一来,薛仁杲就要面对四面八方的压力了,是进也进不得,退也退不得,必死无疑。将军好高明的谋略。玄龄甚是佩服。”

“好,既然如此,我等就领兵去高墌城,至于调屈突老将军前来,就有劳房兄主笔了。”卢照辞见房玄龄也同意自己的决策,心情大好,不由的拍了拍房玄龄的肩膀笑道。

“恐怕将军还有一手没有行动吧!”房玄龄忽然笑道:“别告诉玄龄,将军那八千骑兵就是为了让他们留在高墌城内,随时作为防守的机动部队的。”

“还是玄龄知我。”卢照辞哈哈大笑道:“两位丘将军,你此刻率领骑兵先行,去高墌城交给李靖将军,李靖将军想来知道会怎么做的。你二人听候李靖将军调遣,功成之日,大功一件。”

“末将领命。”丘师利和丘行恭二人相互望了一眼,赶紧拱手应了下来,连忙告辞而去,领着麾下的八千骑兵,朝高墌城而去。

“将军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房玄龄叹道。

“薛仁杲恐怕不会知道本将会有八千骑兵,这些骑兵都是­精­锐之士,丝毫不在秦王殿下的玄甲铁骑之下,这些骑兵若是在关键的时候出现,足可以改变战场上的局势,就像当初刘文静与薛举战于浅水原一样,最后出现的万余骑兵才是改变战场局势的最关键的因素。今日本将也会趁薛仁杲大军尚未到达浅水原的时候,游离在外,或是断其粮道,或是出现在战场上最关键的地方,反正这次派出袭击薛仁杲粮道的部队那么多,想来,依靠他那个莽夫,也不会怀疑我们暗地里还藏着一只强悍的骑兵。”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难怪将军人称狡狐,今日一见果真不凡。”房玄龄望了卢照辞一眼,道:“真真假假,迷雾重重,莫说那薛仁杲,就是玄龄也不会猜到将军到底派出了多少支军队­骚­扰自己的粮道。更不会将军藏的如此之深,在双方战争还没有打响的时候,就将自己麾下最有力的一支部队游离在外。还让他出现在最关键的时候。将军果然很厉害。”

“照辞之所以敢如此,就因为,我军有一位名将,他的名字叫做李靖。”卢照辞哈哈大笑道:“我有李靖,就等于平添了十万大军。那薛仁杲自负武勇与西楚霸王相同,和他的父亲起的名号都相同,西秦霸王。哼哼,却不知道,霸者,过刚,不可持久也!春秋五霸,哪个能笑到最后,统一了天下的。就是项羽神勇无比,最后还不是败在刘邦之下。如今的薛仁杲也是如此,自恃武勇者,都不会长久。四郎,你可记清楚了。”卢照辞忽然对身边的卢照英猛喝道。

“大兄,小弟记住了。”卢照英面­色­忽然一变。

“哼哼,等到了高墌城,本将就会在诸将军中传授用兵谋略之道,你也过来听听吧!”卢照辞忽然转首对房玄龄说道:“到时候劳烦先生,每天抽上半个时辰给那些丘八上课。”

“这?”房玄龄面­色­一动,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本来教卢照英读书都是看在卢照辞的面子上的,这个时候让他教其他人读书识字,心中有点不喜了。

“当年孔子主张有教无类,先生乃是儒学宗师,难道就没有一点儒学宗师的气度不成?”卢照辞挤兑道:“先生放心,每次授课对象不会超过三十人,每天不过半个时辰。照辞也不强求他们以后考进士状元什么的,只要他们能识得兵书,认得军令,写来军中文书就行。先生,反正在高墌城你也无事可做,五郎也不在身边,不如收些学生就是了。”

“收学生?”房玄龄好奇的望着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道:“大将军,下官好歹也是楚王傅,岂能收那些将领为为弟子呢?此话以后休提。”

“玄龄兄,恐怕不是不能,而是不想吧!”卢照辞哈哈大笑道:“待天下平定之后,我也会卸甲归田,到时候,我就终南山书院旁边建一个武院,本将亲自担任山长,这些学员吗?或是军中低层将领,就是一些士兵也可以,或者我大唐的寒族庶民都可以,到武院中来练武学艺,或是熟读兵书策略,以后也可以为我大唐培养一批名将出来。玄龄兄,不知道你是否愿意来武院中教导一番啊!”

“免了免了,你就不怕朝野议论,那王珪等人一旦听说你将武院和书院放在一起,还不上门吵死了。我房玄龄胆小,可不会和你一起胡闹。”房玄龄连连摆手道:“说你这位大将军,身为世家子,却心向寒族庶民,不但为他们提供晋身捷径,如今更是还要教授这些武艺、兵法,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一边的卢照辞闻言,却是摇头不语。除掉他自己,又有何人能猜到他的心思呢?

“末将丘师利(丘行恭)见过将军。”高墌城内,丘师利从怀里奉上卢照辞的书信递给李靖。

那李靖伸手接了过来,仔细看了片刻,摸了摸胸前的长须,皱了皱眉头,认真思索了片刻。方说道:“你二人先去整顿兵马,明日三更造饭,五更悄悄出城,不可惊动驻军。”丘师利兄弟二人闻言不敢怠慢,赶紧下去吩咐命令不提。

“大将军真是看的起我。不过,碰到这样的上士不是我李靖想要的吗?”李靖摇了摇头,八千骑兵莫说是右武卫下的最­精­锐的骑兵,最重要的力量,就是在大唐军队里,也是一个不可小视的一股力量。卢照辞每次出兵,都会将他们带在身边,一向是作为作为最后的一支骑兵使用。没有想到这次卢照辞居然下了这么一道命令。断其粮道,还要准时出现在战场之上,这恐怕真的只有李靖能够做到了。随着李靖的一道道军令的下达,战争的­阴­云逐渐笼罩在陇西一带,大战一触即发。

远处,薛仁杲大军缓缓而行,黑­色­的中军大纛直指云霄,煞气西卷长空;在远处,卢照辞大军缓缓而行,黄|­色­的中军大纛随风鼓动,周围数万骁果随军而行,斗志昂扬。

东宫之争第六十回西秦霸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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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墌城内,大军云集。卢照辞早就命人接管了高墌城的城防。又命人深沟高垒,将高墌城防守的严严实实的。等到第二日,才见到天边有一朵乌云缓缓而来,接着就听见大地一阵阵颤抖,连高墌城的城墙都抖动不已。接着就看见一个黑­色­的中军大纛出现在守军的眼前。薛仁杲出自西凉,号称西秦霸王,所以尚黑,不像李渊的大唐一样尚黄。所以当薛仁杲的大纛出现以后,早就有人报与卢照辞,那卢照辞赶紧领着众人上了城墙,观看者迎面而来的西秦大军。

只见那无数个黝黑­色­身影盘旋在城外十里处,片刻之后,又见数千骑兵呼啸而来,那旗帜上所打的正是薛仁杲的中军大纛。为首一人身着黑­色­盔甲,手执一柄方天画戟,英武不凡,正是西秦国主薛仁杲。

“这个薛仁杲倒也是不凡,生怕我等趁着对方扎营的机会,好去袭营,自己倒是率领数千骑兵前来挑战了。”房玄龄一口就道出了薛仁杲的来意。

“听说当年薛举麾下有宗罗睺和浑­干­两员勇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薛仁杲身边二将。”卢照辞指着薛仁杲身边两人问道。

“大兄。管他是与不是,待我杀过去看看就知道了。”卢照英一见对方出战,顿时脸上露出一丝狂热来,就准备向卢照辞请命。

“看看再说。”卢照辞摆了摆手,道:“这个薛仁杲远道而来,居然还有­精­神前来挑战,还真把自己当做西楚霸王了。”

“对面是伪唐大将卢照辞吗?朕久闻大名了。”薛仁杲鹰眼一动,顿时看见众将护卫中的卢照辞,双目一亮,就拱手道:“听闻将军智谋不凡,想必也能看清天下大势,如今李渊困守关中,不日将被朕所灭,将军何不弃暗投明,归顺我大秦,朕愿意册封将军为王,与朕共享天下。如何?”那薛仁杲声音如雷,响彻整个高墌城,瞬间就传遍了全军上下。顿时引起了一阵阵议论之声。虽然大唐没有说过非李氏不得封王之事,但是到如今却是没有异姓之人被封王。没想到这个薛仁杲一见卢照辞,就准备以王爵赐之。

“哈哈,薛仁杲,你号称西秦霸王,难道不知道历史上,所有的霸王都是不得好死吗?本将军若是跟随你左右,恐怕也是不得好死之人。”卢照辞哈哈大笑道:“吾皇英明神武,宇内拥戴。又岂是你这个陇右豪强可以比拟的。你如今前有本将军阻拦,后有凉王大军,你是Сhā翅难逃了,本将若是你,就在此刻下马请降,或许本将还会看在你主动的份上,饶你不死,否则的话,你就得为我大唐死去的七万将士偿命。”

“哈哈,卢照辞,你还真是大言不惭,朕乃是天下第一勇士,岂会向你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家伙投降。真丝滑天下之大稽。”薛仁杲面­色­又惊又怒,没想到卢照辞嘴皮居然如此利索,刚刚一通话却是向麾下将领透露出西秦如今面临的形势,若是此事广为流传,必定会动摇军心。一想到这里,薛仁杲恨不得立刻冲上城墙,取了卢照辞的­性­命。

“哈哈,就你也想取本将的­性­命,真是好笑。”卢照辞哈哈大笑道。

“大兄。待末将去教训他一顿。”卢照英面­色­涨的通红,握住长槊的右手捏的紧紧的。一边的卢照辞见状,脸上却露出一丝为难之­色­来,薛仁杲虽然是个头脑简单的人物,但是不可否认他的武力却是很厉害。

“士气可鼓而不可泄。”旁边的房玄龄轻轻的说道:“我军要拖住薛仁杲,非数月不可,如此长的时间内,军心必然动荡,若是此刻击败薛仁杲,足可以使士气高涨。”

“玄龄所言甚是。”卢照辞双眼一亮,朝卢照英喝道:“好,你去,本将亲自为你掠阵。”

“多谢大兄。”卢照英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来。就手执长槊,朝城下走去。

“将军?”房玄龄一听的卢照辞亲自掠阵,面­色­微微一变,虽然平日里也曾听卢照辞说过自己武艺高强,但是此刻面对的敌人是薛仁杲,以武勇闻名于世的人,而卢照辞却是大军之帅,一旦出了什么危险,后果不堪设想。

“房兄暂且放心。”卢照辞哈哈大笑道:“潘仁,你与房先生防守城池,本帅出去就来。”说着就与桑显和一起下了城楼,那卢照英早就领着三千士兵等候多时了,一见卢照辞下了城楼,赶紧令人打开城门,自己骑着狮子璁狂奔而出。

“薛仁杲,过来与你家卢家爷爷一战。”卢照英声音如雷,响彻云霄。惹的城楼上的观看的唐军士卒发出一阵阵欢呼声。连带着进军鼓声也响了不少。

那薛仁杲正在城下叫骂,忽见城门打开,一个豹眼黑腮的年轻汉子,手执长槊,不由分说的朝自己刺了过来,面­色­大变,一阵冷哼之声,手中的方天画戟顺手就砍了过来,只听得一声金铁交鸣之声传了出来。两声闷哼之声轻轻的响了起来。只见两人纷纷后退了几步,方才停了下来。纷纷死死的盯住对方。双眼都露出一丝戒备之­色­来。

“这厮好大的力气啊!”卢照英感觉到虎口一阵发麻,忍不住面­色­变了变。尽管两人后退的距离都是一样的,但是卢照英自己却明白,实际上自己是落了下风。

卢照英是借着战马强悍的速度刺出的一枪,所包含的力量实际上是其本身的力量加上战马冲击的速度,而薛仁杲就不同了,他是轻轻的上前几步,所抵挡的力量与自己本身力量相同。所以确切的说起来,刚才一招实际上是卢照英输了。

“好武艺,再来。”卢照英双眼闪烁着一丝­精­光,自从出道以来,卢照英从来就没有碰到过对手,虽然在家族比武之中,卢照辞能稳稳的压住卢照英。但是两人到底是亲兄弟,比斗之时,顾忌太多。毕竟现在是不同,战场之上,你死我活,出手也不用留情,这正是卢照英所向往的。所以明知道对方的武艺比自己高上一筹,但是仍然没有退却,反而兴奋无比。手中的长槊瞬间就闪烁着…寒光,如同三朵梅花一样,朝薛仁杲罩了过去。

薛仁杲见状。双眼一亮。这一招叫做凤凰…头,本是长枪所用的招数,但是如今没想到居然出现在长槊身上。长枪的枪杆大多是白拉杆所制作的,弹­性­比较大,使到极致的时候,莫说是…头,就是七点头有也能使的出来。当年的赵云就是凤凰七点头。可是长槊就不一样,长槊的枪杆可不是简简单单的白拉杆所制作,其坚硬如钢铁,能耍出…头来,已经是相当的不容易了。没想到眼前的这个黑厮居然有此能耐,当下薛仁杲的兴趣大增,手中的方天画戟也迎了上去。两人瞬间就战在一起。一阵阵金铁交鸣声传遍了战场各处。只见双方各自槊来戟往,厮杀在一起,一个手中虎头金刚槊,一个赤金方天画戟,一个胯下神兽狮子璁,一个飞天黑嘶风,一个世家之后,初生牛犊,一个帝王之尊,征战疆场,号称西秦霸王。双方是将遇良才,棋逢对手,各逞英雄,两人厮杀了上百个回合,却不见胜负,输赢不定。可是急坏了双方将领,乐坏了双方士卒。喊杀声震天,欢呼声彻地。鼓声隆隆而响,连绵不绝,真是好一场厮杀。

“当当!”忽然一阵鸣金声传了过来,原来城墙上的房玄林生怕卢照英有失,哪里还愿意再战,反正目的已经达到,何必又冒着危险呢。顿时下令鸣金收兵。

“当!”一阵巨响传了过来,却见战场上云消雾散。两匹战马立在战场之上,战马之上,一人盔甲歪斜,脸上露出一丝狼狈之­色­,正是西秦国主薛仁杲。而他对面之人,却是面­色­苍白,头盔也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身上的盔甲破碎,血迹斑斑,身形摇动,好像随时都会跌落战马一样。正是卢照英。

“你很不错,能与朕拼上两百回合,十分难得了。所以朕今日饶你一死。”薛仁杲淡淡的说道。

“哼哼,你不要太得意,你虽然战胜了我,但是也仅仅是比我略高一筹而已,但是忘记告诉你,我卢照英在我家大兄面前,连二十招都接不住。你与他斗,也不过三十招而已。就会丢掉脑袋。”卢照英冷冷的说道。

“卢照辞?”薛仁杲双眼一眯,一道­精­光望着远处的卢照辞。显然是不相信卢照英的话来。

“我家兄长不愿意和你动手而已。天下之大,能让主动动手的是少之又少。”卢照英不屑的说道:“就是你,也是一样。”说着也不理薛仁杲那杀人的目光,缓缓地打马而走,丝毫不在乎自己的后背露在薛仁杲的面前。

好半响,只听见薛仁杲大声喝道:“卢照辞,听说的你的武艺还在你兄弟之上,不知道可否赐教啊!”薛仁杲声音洪亮,瞬间就传遍了两军阵营。一时间,两军的目光纷纷望着那个嘴角带笑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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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薛仁杲。你我都是一军统帅,凭的是双方的指挥能力,若不是个人的武勇。劳力治于人,劳心者治人的道理难道你都不懂吗?也不知道你有何能力统领你麾下的大将。”卢照辞哈哈大笑,丝毫没有将对方的激将法看在眼中。

“你就是一个缩头乌龟,有本事和朕大战三百回合,朕就服了你。”薛仁杲面­色­涨的通红,他自诩为西秦霸王,行军打仗是他的擅长,今日却有人说他只知道炫耀个人武勇的武夫,让他如何不生气。

“你是将死之人,本将军岂会和你一般见识。你若是想炫耀你的武勇,以后就天天到城下来报道吧!反正我的士兵平时也感到无聊,看看猴子耍宝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卢照辞领着大军缓缓退入城中,但是声音传遍了双方战场,只听见城头上一片笑声。有的时候将士的武勇固然能提高士兵的士气,但是若是战败,那对士气就有着严重的影响。

“你?”薛仁杲面­色­大变,指着卢照辞正待开骂,却见高墌城城门早已关闭,箭垛之上。许多唐军士卒张弓搭箭,正笑嘻嘻的看着自己。霎时间,薛仁杲怒火冲天,差点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却又无可奈何,只得率军退了回来。

高墌城内,卢照辞刚刚进城,就从马上跳了下来,对迎上来的房玄龄道:“四郎伤势如何?”

“大将军不必担心,四将军只是外伤,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房玄龄赶紧宽慰道:“将军刚才之举足可以使我军称过两个月了。”

“听说薛举为人­奸­诈,老谋深算,怎么生了一个儿子,只知道以武力说话,可惜了。”卢照辞摇了摇头,道:“这个西秦霸王倒是与当年的西楚霸王相似,一个是一对叔侄,一个是一对父子。如今薛举已经死了,郝瑗也随之而去,就等于项梁和范增都已经离霸王而去,霸王兵败之势已经成了定局。只要我们能拖上两个月,加上药师、窦轨等人的行动,我军班师回朝之日不远了。”

“还是将军谋划的好。”房玄龄点了点头道。

“对了,本将军准备在大军之中招手三十名弟子,作为终南武学的第一批学生,劳烦玄龄宣告全军。”卢照辞忽然停了下来,吩咐道。

“将军招收弟子有何条件?”房玄龄神情一愣,没有想到卢照辞居然真的决定招收弟子。这个时代。武将的培养都是家族式的,所以多有将门虎子之说,毕竟有些武艺和兵法韬略是十分珍贵的,讲究的是传子不传女之类的,岂会将这些东西拿出来交给别人。这点与那些儒学宗师等等是不一样的。

“第一,有兴趣就来,不分官位的大小与高低;其二,告诉前来报名的将士们,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本将传授的兵法韬略不得外传;其三,凡是有官职的,入我门下,就不得有官职在身,两个月内,仅仅只是一名学生而已。两个月后,根据个人的表现,再另受官职。”卢照辞想了想又说道:“贪生怕死不入我门,升官发财者不入我门。玄龄,你看怎么样,这样能行吗?”

“大将军,此举恐怕的压力很大啊!”房玄龄若有所思的望了卢照辞一眼。他是何等的聪慧,一眼就能看出卢照辞的这些条件实际上是将那些世家子排除在外。这第一条,有兴趣就来,不分官位高低。且不说那些世家子在家族中都学了一点兵法韬略什么的,这军中也是讲究高位无寒门的,这些世家子官位的提升,一方面固然是靠军功而来,但是大部分却是靠家族的实力决定的,他们是很少对卢照辞的兵法韬略感兴趣的,更何况,还要和那些出身低下的庶族在一起学习呢?就算有些人能拉的下来面皮,但是第二条又有限制了。一日为师,众身为父,这点若是文人教授弟子的时候是没有错的,但是那些世家子会为了虚无缥缈的兵法韬略听你卢照辞的话吗?这一点又刷下了一批世家子,然后第三条更是厉害了,学习期间被解掉一身的官职,还要两个月后看个人的表现重新任命,这点更是让那些世家子不愿意了。说的彻底点,这些就是为了将世家子排除在外。

“将军,若是前来报名的人甚多,该怎么办?”房玄龄又小心翼翼的问道。可以想象,那些一直徘徊在底层的士兵将校,一定会珍惜这次机会的。必定会蜂拥而至,四五万大军中选三十人,还是很简单的。

“那就以识字为先,谁识字多,就能入选。”卢照辞又说道。

房玄龄面­色­又一变,可以想象。过了今日,那些想往上爬的庶族士兵必定想着方设着法的想读书认字了。这位大将军要­干­什么?难道?

“敢问将军,此举是常办还是仅此一次?”房玄龄小心翼翼的问道。

“当然是?玄龄,这有什么区别吗?”卢照辞望着房玄龄,忽然问道。

“将军,军队不同于其他,将军此举虽然有利于我大唐将领统兵才能的提高,但是却有Сhā手军队,染指军权的问题。若是有­奸­人陷害将军,此处就是将军的致命所在。”房玄龄小心翼翼的望着卢照辞一眼。

“呀!”卢照辞闻言面­色­忽然大变。静静的望着房玄龄,双眼中看不出任何的异样来,冷淡而无情。看的房玄龄背上生汗,忍不住吞了口吐沫,这个时候,他才感觉出卢照辞的恐怖之处。

“若是可以的话,将军这次仅收三十名,待回朝之后,依照惯例,将军位居国公之位,可有百人护卫。做仪仗之用。”房玄龄小心翼翼的说道。

“我原以为可以凭借我个人的一点浅薄见识,为陛下多培养点合格的将领来,看来这是行不通了。”卢照辞面上露出一丝凄凉来,摆了摆手。道:“既然如此,就此一次。反正这两个月也是无聊,就当做找点乐子吧!还有玄龄,在城中给本将修建十个蹴鞠场所,让那些人各自组队,在闲暇之时,以踢蹴鞠为乐,凡每次赢者,尚钱两贯,让这些家伙乐和乐和。”

“将军此计甚妙。”房玄龄见卢照辞已经决定放弃心中所想了,心中顿时松了口气。又听见卢照辞下令建蹴鞠场,顿时明白卢照辞的用意,顿时眉开眼笑的下令去了。却没有看见身后的卢照辞满面­阴­云,双眼中寒光闪闪,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很快,右武卫大将军准备闭门不出战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全军,在这个消息之后,又紧接着来了一个炸弹,将军准备招收三十名弟子以应付未来两个月无聊的时光。并且对这三十名弟子提出了苛刻的要求。且不说将军名声极大,号称狡狐,就是能就近得大将军教导也是一件很荣幸的事情,虽然条件苛刻,但是也不是不能尝试一番的,一时间前来报名的人数多余牛毛。只有那些世家子冷冷的看着这一切。就是做了大将军的弟子又能如何呢?寒门无高士,这点同样是在军中有效的。更何况,这兵法韬略是要数年的积淀,两个月能学到什么呢?简直是开玩笑。

不过卢照辞并没有想到自己招收弟子的消息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影响力。他尚在太守府内默写这当初从网上看来的黄埔军校的步兵­操­典,以及戚继光的《练兵实纪》、《纪效新书》等兵家典籍,虽然记忆有些不清楚,但是加上自己从有些军事论坛上看到的经验,也勉强能成一部书了。当然这《孙子兵法》更是作为授课的必读本之一了。大唐的印刷不发达,这《孙子兵法》还是很少人拥有的一部兵书。那些寒族出身的士兵更是很难读的到了。这个时候作为教材正好。

“大兄,大兄。”屋外忽然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卢照辞皱了皱眉头,在高墌城中能如此称呼他的也只有卢照英了。

“你不好好养伤,跑到这里来做什么?”卢照辞不满的喝道。

“大兄,听说你要在全军中选弟子,传授你的用兵之道了?”卢照英睁大着眼睛说道。

“你听说了?不错,正有此事,不但是为兄要传授用兵之道,等你伤好了,还要教他们习武。”卢照辞点了点头道。

“小弟不去。”卢照英不满的说道。

“为什么?”卢照辞好奇的望着卢照英,一向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卢照英居然会反对自己的提议,让他很是奇怪。

“这习武之道乃是我卢氏的不秘之传,怎么打熬力气,怎么去使用兵器,都是我卢氏所有。又岂能传与外姓之人,至于大兄的用兵之道更是如此,非卢氏子女不可轻传。”卢照英理直气壮的说道。

“这是谁说的?真是愚蠢。”卢照辞面­色­一怒,狠狠的拍着桌子道:“难怪我华夏无数文明都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之中,就是因为那些掌握着知识的人敝帚自珍才会有如今的状况。”

“大兄,今天说什么小弟也不会同意的。”卢照英明显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看的卢照辞是又气又怒。

顿时指着卢照英的鼻子骂道:“你这个蠢才,难道真的看不出我招收弟子的意思吗?”

“不知道。”卢照英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卢照辞深深的叹了口气,走到外面,让自己的几个亲卫守在五十步开外,方进了房间,指了指旁边的锦凳,让卢照英坐了下来。方叹了口气道:“四郎可知道为兄现在的处境是什么?”

“赵国公,右武卫大将军,深受陛下宠信。”卢照英脱口而出。

“哼,你只是看到了表面而已。”卢照辞摇了摇头,道:“当今天子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别看他表面上信任为兄,但是他不会真正的相信为兄的,否则也不会让为兄主管军队,却不挂中书令或者尚书衔,没有这两点,为兄永远都是一个武将,对朝廷大局没有多大的影响力。所以为兄就开书院,扶持那些庶族的读书人,这些人拜我为山长,等于是我的弟子,这些读书人讲究的是一人为师,终身为父,就算他们不认我这个老师,但是也会记得我卢家的恩情,外面的那些世家也会认为他们是我卢家的人,只要我卢家还在世一日,他们就逃不了我卢家的影响,我就是要通过他们对朝廷产生影响。哼哼,如今是陛下当政,但是日后呢?无论是东宫太子也好,还是秦王李世民也罢!他们或者他们的属下都与我卢家不对付。若是此刻不安排下棋子,日后如何能保我卢家百年昌盛。”

“那教这些士兵也是为了?”卢照英没有想到自己的兄长居然暗暗的下了这么一盘大棋,让他惊叹不已,同时却又让他后悔不已。

“不错。这些东西都掌握在那些世家手中,此刻我传授他们兵法韬略,他们岂不会是为我所用?”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来。当初蒋介石能在国民党中占主导地位,号称校长,不就是因为他的手下一批黄埔嫡系吗?如今他要开办武学也是一样。

“这些人,待两个月之后,为兄就会将他们提拔为低级军官,甚至中级军官也是可以的。时间久了,他们之中的一批人不难掌握一府的兵力,一个人尚无所谓,但是三十个人,三百个人那就是一股强悍的力量,这样一来,无论是我卢照辞身在何处,这些人连带着他手下的力量都会为我所用。”

“大兄,我?”卢照英豹眼微微发红,他是为自己的短见而感到羞愧。

“好了,不用多想,你要记住,我们是卢氏子孙,当共进退。只有这样,才能广大我卢氏家族。你如今的任务,就是养好伤。”卢照辞拍了拍卢照英的肩膀,双眼却是望着远方。他到底是在想着什么?没有知道这个狡狐的心思。

东宫之争第六十回西秦霸王(三)

第六十回西秦霸王(三)

高墌城上血迹斑斑。半年一来,这里曾经发生过数场大战,坐拥关中的李唐与西秦之间你争我夺,数十万的将士围绕这个小城发生了一场场生死搏杀。城墙上的点点斑驳记载着双方厮杀的惨烈。

城外十里处的西秦大营之中,黑­色­的龙旗低垂着,仿佛是预示着什么,大营之中,不时的可听见一阵阵惨呼之声。又隐隐能听见巫师的一阵阵鬼哭狼嚎之声。显示着数日的厮杀,西秦大军死伤无数,损失惨重。

中军大帐之中,薛仁杲满面­阴­冷,端坐在宝座之上,双眼冷冷的扫着大帐内众将,好半响才狠狠的拍着面前的几案冷喝道:“五天了,诸位爱卿,已经有五天了,我们的大军连城墙都没有上去,你们且说说,该如何是好?”

大帐内众将闻言都默默不语,相互望了起来,宗罗睺望着对面的浑­干­。血盆大口中嘟嘟囔囔的说这什么,浑­干­更是面­色­发红,低着脑袋,一双鹰目闪烁着不停,却是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若是卫尉卿还在就好了。”大帐内的一个将领小心翼翼的说道。一时间大帐内传来一阵叹息声。这位小将所说的卫尉卿,指的就是郝瑗。一向以来都是作为一个重要的谋士来辅佐薛家父子的,为西秦王朝的建立立下了汗马功劳,上次薛举之所以能击败李世民,就是因为此人的缘故。可惜的是,天妒英才,这位郝瑗先生也是一个忠心之人,薛举病死之后,郝瑗也紧随其后,也病死了。这下好了,西秦这些大头兵们,论武勇,可以纵横西凉而不败,但是却缺少谋士,所以面对高墌城这么坚固的城防,却没有丝毫的办法,只能以人命来填。

薛仁杲右边的浑­干­见状,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双眼闪烁着一丝讥讽之­色­。他是在嘲笑着什么。郝瑗此人虽然是个文人,但是不得不让人佩服他。浑­干­也是其中之一,可是就是这位杰出的谋士出的计策,被薛仁杲父子二人弃之不用,才有了今日的局面。当初唐军损失了七万大军的时候。关中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应该起兵直捣长安,可惜薛举没有用,坚持与梁师都回合,待到明白的过来的时候,薛举病重而死。而眼前的这位薛仁杲却回军继承皇位。不知道战机稍纵即逝的道理,这下好了,一个李世民更加厉害的卢照辞来了。手下的将领更是不凡,一个哀兵仅仅只花了数个时辰就夺取了高墌城,使他们有了立足之地。然后关闭城门,以耗尽西秦粮草,这下好了,几日以来,大军对高墌城发起了无数次进攻,却丝毫没有产生任何效果。

“陛下,高墌城城防坚固,不如去攻打泾州。那泾州乃是关中门户,卢照辞以大军驻守高墌城,这泾州防守肯定薄弱,不如引兵攻之,引其起兵来救。然后我军就在半路击之,唐军缺马,不敢与我等野战,这样或许能击败卢照辞,若是对方不来救泾州,我们就改佯动为实动,­干­脆拿下泾州再说,然后按照卫尉卿的主意,直捣长安,活捉李渊那老小子。”宗罗睺忽然双眼一亮,拱手说道。

“攻打泾州?半道而袭之?”薛仁杲双眼一亮,猛的一拍大腿道:“宗将军所言甚是。好,就这么办!宗将军领兵攻打泾州,朕领骑兵半道而击之。”

“臣等遵旨。”众将闻言纷纷站起身来应道。

一瞬间,西秦大营中鼓声隆隆而响,大军缓缓而行,朝西北方向而去。

“什么,薛仁杲撤军了?”正在教授学生的卢照辞接到探马传来的消息,心中一动,忽然指着前面的一个年轻士兵道:“秦郎,你怎么看?”

被卢照辞点到姓名的年轻士兵见状,面上露出一丝欣喜之­色­,道:“回恩师的话,想必这薛仁杲见大军围攻高墌城不下,就转到进攻其他的城池了,以快速的打通通往长安的通道,然后直倒长安,这样就能锁定胜局。”

卢照辞点了点头,又扫了其他人一眼。道:“你们对秦勇的话还有什么补充的吗?”

“老师,弟子以为那薛仁杲此举不但是要进攻其他城池,还有意诱使老师率军而出,好半道击之。”说话的是一个瘦小的年轻人,他的名字叫做祖明,来自关中的一个贫民家中,听说卢照辞要招收三十名弟子,知道这种机会是相当难得的,立马就报了名,也幸亏他幼年的时候,趁着给地主家放牛的机会,在私塾先生的窗下听了几年,才有机会在众人之中脱颖而出,成为三十名入室弟子之一。

“哦。”卢照辞双眼一亮,又问道:“祖郎你且说说,薛仁杲大军会进攻何处?”

“泾州。”祖明想也不想,就说道:“泾州乃是关中门户,虽然有屈突老将军和桑将军驻守,但是到底是兵少,对方若是强攻打,还是有机会攻打下来的,更何况,这里离折墌城甚近。对方粮草搬运很是便利。从高墌城到泾州,都是一马平川,很是适合骑兵进攻,听说西秦骑兵甚多,也许薛仁杲就会利用起兵半道而击之。”

“不错,若是老师不前去救泾州,对方就能转佯攻为实攻。”这个时候秦勇双眼一亮,也接着说道。

“那你们说,本将军是救还是不救呢?”卢照辞满意的点了点头。虽然只有几天的功劳,但是眼前这个二子显然很是有军事天赋,通过几句情报。就能猜到这些东西来。虽然考虑的还不是很全面,但也是很难的了。

“屈突老将军善于防守,桑显和将军勇猛无比,泾州有此二人,可以安于泰山。”秦勇和祖明相互望了一眼,肯定的回答道。

“不错,你二人说的很是有理。既然如此,我们就继续讲课。”卢照辞哈哈大笑道。

卢照辞不知道的是,他这里虽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但是在高墌城之外,却早已掀起了血雨腥风。薛仁杲的数十万大军出动的动静实在是太大。先不说泾州早早的就接到了探报,从长安调过来的屈突通和从高墌城赶来的桑显和早就做好了准备。而远在秦州的秦州总管窦轨和陇州刺史常达也纷纷出兵,或是出兵相救泾州,或是直指薛仁杲的老巢金城。

“什么,有人袭击金城?”埋伏在半路上的薛仁杲,已经在陇西走廊上埋伏了两天了,但是却不见有半个人影出现,高墌城仍然是紧闭城门,卢照辞不出一兵一卒。

“窦轨?好大的胆子。”薛仁杲面­色­大变,自己还在攻打着泾州,没想到对方居然直指自己的老巢。金城是什么,是他的根基所在,里面不但有大量的粮草,最重要的是,一旦金城失守,薛仁杲的威望就会大降,这对于刚刚登基的薛仁杲来说,是一个天大的打击,这种打击不是他能承受的住的。

“告诉宗罗睺,让他安心攻打泾州,朕要回军,亲自攻打窦轨,朕要取他的脑袋当夜壶。”薛仁杲恶狠狠的说道。手中的方天画戟狠狠的指着西北方,大声喝道:“回军。”霎时间,铁蹄滚动,呼啸而起,径自朝金城而去。

宜禄川。乃是蒲河和马莲河的交汇处,乃是一个冲积平原,乃是通往折墌城的必经之路。地势平坦,两条大河滔滔而过,直入泾河之中。

这一日,一队西秦兵,约有千人之多,运送着粮草,朝折墌城而去。这里尚在西秦大军的控制范围之内。虽然有的时候也能见到唐军的探子,但是自从浅水原之战后,西秦士兵丝毫不将唐军放在眼中,在他们看来,这些唐军不过是土­鸡­瓦狗一般,没有丝毫的威胁。

“咦!今日这蒲河的水位下降了不少啊!”西秦兵的领军校尉扫了面前的蒲河,脸上露出一丝喜­色­。必经运送大军粮草也是一件辛苦的差事,尤其是遇到复杂地形的时候,更是苦难了,在这蒲河和马莲河之间,道路虽然好走,可是这两条河可是不好走了。非要搭着桥慢慢行走才是。

“头,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杀阵杀敌啊!听说前军的那些兄弟们在浅水原杀的手都软了,不知道得了多少赏赐呢?”一个士兵正的运送着木料,又小心翼翼的和站在一边的校尉说道。

“哼,就凭你也想杀敌。”那校尉又小心翼翼的望着周围一眼,招过小兵的耳朵,小心翼翼的说道:“知道先皇是怎么驾崩的吗?听说是被先皇虐杀的数万唐兵的冤魂作祟,你还敢杀唐兵吗?”

“不敢,不敢。”一番话吓的小兵面­色­苍白,连连摇头。

“告诉你吧!上次的那个李世民还不怎么厉害,知道这次来的是谁吗?一个只靠着几个人就夺取了关中的牛人,叫做卢照辞什么的,听说此人生的血盆大口,身高数丈,腰围有小山那么粗,吹一口气能杀死数千人,吸一口气又能吞掉上千人。听说他每餐还要吃掉十几个人,你说这样的人厉害不?”校尉绘声绘­色­的说道。

“厉害,厉害。”小兵颤抖着大腿,边移动边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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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照辞也没有想到。他的形象在西凉这个地方已经被彻底的妖魔化了。要是他知道,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很郁闷。

这支千人的运粮队很快就在蒲河之上搭起了浮桥,千人护卫着粮车缓缓而行,浮桥不时的传来一阵阵枝丫的声音,好像随时都要断裂一样。

校尉骑在马上,手执长枪,缓缓而行。蒲河左右视野宽广,骑在马上,一望无际,倒也很是自在。

“轰!”一阵巨响从上游传了下来,大军还在惊讶之时,就见尚有一道白线滚滚而来,顺带着发出一阵阵巨大的轰鸣声。

“水!不好,快走!”校尉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面­色­一阵大变,再也顾不得身边的士卒了,拍着坐下的战马就朝对岸奔了过去,而身边的护粮队却发出一阵阵惨呼声,猝不及防之下,慌乱无比,哪里顾得要运送的两车。纷纷朝两岸逃去。

“砰!”仓促搭建的浮桥终于被大水冲垮了,桥上的数十车粮草尽数被冲入河中,连带着还有一些士卒都被冲入下游。

“敌袭!”逃到对岸的校尉还没有反应下来,就听见对面传出一阵阵喊杀声,却见原本一望无际的平原上,不知道何时出现了数千步兵,在一个清瘦的将领的带领下,破土而出,朝自己杀来,面­色­顿时大变。没想到这数千人居然在这一望无际的平原上埋伏下来。等到自己半渡而时,掘开尚上游的土坝,放水冲垮浮桥,不但能将己方一下断成两部分,首尾不能相连,击中优势兵力击败己方的弱势兵力。显然对方领军之人不是普通人物。

“常达来也!”为首的唐军将领忽然哈哈一阵大笑,手执长槊,就朝前方的乱军杀了过去。这些人虽然是步卒,但是却是以逸待劳,胜在出其不意。而西秦大军,刚刚脱离了危险,一见有大军伏击,早就乱成了一团,一见对方杀来,除掉少数奋起反抗望,其余人纷纷朝后逃去,恨不得多生了两条腿。

只可惜,战场上是没有仁慈可言的。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陇州刺史常达就领着麾下的三千府兵击杀了数百西秦士兵,还夺取了不少辎重粮草,也算是小胜一场。

“总管大人,前面就是洮水了,兰州金城就是洮水之上。”向导官小心翼翼的对骑在马上的窦轨说道。

窦轨带领着八千秦州府兵随着渭水而上,经过数日行军,终于到达了洮水边,沿着洮水向西行数百里就是金城,也是这次大军行军的目标,薛仁杲的老巢了。窦轨对于卢照辞派给他这个任务是相当欢喜的。在他看来,此刻薛仁杲大军都聚集在浅水原,金城乃是他的腹地,防守空虚,让自己进攻金城,虽然是为了迫使薛仁杲大军回援,但是实际上就是为让自己取下金城,得个头功。所以他才会挖空了秦州的府兵,共计八千人,一直杀到洮水边上。

“轰轰。”忽然大地一阵颤抖,远处烟尘四起,席卷而上。窦轨面­色­一变,远远望去,仅仅只看见一道黑­色­烟雾盘旋而上。

“那是什么?野马群?”窦轨忽然心中闪烁出一丝不安,静静的对身边的亲兵道:“传命全军防备。”亲兵不敢怠慢,赶紧挥舞着中军大纛,瞬间八千府兵就做好了防备的架势,盾手在前,枪兵在后,弓箭手压住阵脚,张弓搭箭,就瞄准着前方五十步的距离。

“敌袭,敌袭!啊!”一阵凄厉的惨叫声传了过来,却见前方冲出一骑来,还没有跑到三十步,就被­射­落马下。窦轨认识那正是自己派出的哨骑。没想到敌人快到眼前了,才传来急报。但是一见原本十人为一对的哨骑此刻只剩下一人,由此可见敌人的厉害。

“薛仁杲!”烟尘逐渐散去,却见面前现出一对骑兵来,约有千余人,为首一人,面容狂放,手执方天画戟,周身披挂着黑­色­的盔甲,骑着一匹黑­色­的乌龙驹,立在万军之前,虽然隔了数百步,但是一股庞大的煞气弥漫空中,仿佛是一个从地狱里杀出来的恶魔一样,让人恐惧无比。秦州府兵不由的后退了几步。

“不要担心。对方不过千余骑而以。”窦轨勉强压住心中的恐惧。他也未曾想到薛仁杲居然出现在这里,难道高墌城已经被对方攻下了不成。一想到这里,窦轨心中更加恐慌了,但是也知道此刻若是逃跑,就会被对方趁势而杀,自己也难逃一个全军覆没的危险。又想到自己麾下还有八千士兵,心中的底气有足了起来,斜着手中的长槊大声吼道。

“不过跳梁小丑而已。”薛仁杲望着对面的窦轨,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对面虽然有八千士卒,但是在薛仁杲眼中不过是土­鸡­瓦狗而已,虽然他身边的这些千余骑兵都是远道而来,但是薛仁杲有信心击败眼前的这些八千士兵。因为当初他就是率领着这千余士兵冲击刘文静的后军的,一举击溃了刘文静数万大军。眼前的不过八千余众而已,对于自负武勇的薛仁杲来说,也还是与蝼蚁一般。

果然,随着薛仁杲的一声怒吼声,麾下的千余骑兵丝毫不在乎对面的强弓硬弩,口中发出一声声狼嚎之声,带起一阵阵烟尘,呼啸而起,朝窦轨的大军杀了过来,在黑­色­的漩涡之中,薛仁杲手执方天画戟。胯下的乌龙驹发出一阵阵嘶鸣声,后发而先至,冲将出来,朝秦州府兵杀了过来。

“放箭!放箭!”窦轨见薛仁杲杀来,面­色­大变,他可是见过薛仁杲的武勇的,毕竟当初浅水原一幕给他这个唐军大将的印象是太深了,不可磨灭,一见此刻薛仁杲居然敢单骑冲阵,面­色­更是大变,赶紧麾下的弓箭手对准薛仁杲。霎时间一片乌云朝薛仁杲当头照了过来。

“给朕滚开。”薛仁杲面­色­不变,口中一声大喝,手中的方天画戟就舞了起来,顿时一阵阵金铁交鸣声响起,待到乌云消失的时候,窦轨这才发现,在薛仁杲的周围,居然有两排利箭Сhā在地面上,原来这无数支利箭却不能伤害薛仁杲分毫。

“死开。”这个时候,空中闪过一道黑影,就见薛仁杲连人带马杀入大军之中,手中的方天画戟轻轻一扫,前面的盾牌手顿时倒了一片,硬木制成的盾牌居然被薛仁杲一招斩成了粉碎,那些盾牌手各个抱着胸口倒在地上。

“哼,这种人物也居然敢阻拦朕。”薛仁杲看都没有看上一眼,手中的方天画戟再次一个横扫,庞大的力量摧毁着眼前的一切,敢于拦住马头的唐军府兵纷纷被削成了两半。那薛仁杲却没有丝毫的停留,仍然朝窦轨中军杀了过去。在他的身后,千余骑兵紧跟其后,手中的长刀左砍杀,右砍杀,不到片刻,就在八千府兵中来了一个凿穿。

就在窦轨面­色­惊讶之时,乱军之中,又听见马蹄声阵阵,大地为之颤抖,远处又有无数黑­色­烟云滚滚而来,半响之后,就见一杆大纛现在眼前,上面绣了一个大大的“秦”字,原来,薛仁杲与这千余骑兵战马速度快,将身后的万余骑兵抛的远远的,如今终于赶了过来,一见自己的主子正在厮杀。哪里还敢休息,也纷纷加入了战团。这下秦州府兵死的更快了。

“快走!”窦轨终于丧失了继续战斗的斗志,也不管麾下的士卒,径自领着几个亲兵,骑着战马,狼狈逃窜。

“哼!丢弃士兵,自己逃跑的主帅,算不得什么好的主帅,也当不得朕的对手。”薛仁杲冷冷的看着一边的残兵败卒,嘴角露出一丝狰狞,冷哼道:“他们既然敢来偷袭朕的京师,就让他们在这里好好的看看朕的京师吧!来人,砍了他们的脑袋,将尸首丢在这里,将头颅带回去,给朕在高墌城下再摆上一座京观,朕倒要看看这卢照辞可还能在高墌城呆着不出来。走,随朕回高墌城。”随着薛仁杲的一声令下,八千秦州府兵除掉跟随窦轨逃走的百人,其他士卒再次被薛仁杲尽数斩首,脑袋随军而走,重新杀回高墌城。

“大将军,前线有军报前来。”高墌城内,房玄龄面­色­­阴­沉,将两份军报递了上来。

卢照辞看了房玄龄一眼,伸手接了过来,扫了一眼,笑道:“这个陇州刺史常达倒是一个知兵之人,数次袭击,居然消灭了西秦大军数千人之多,不错,不错,命人记功,哈哈,日后嘉奖也不迟。”

“还请大将军看看第二份军报。”房玄龄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好,好,看看第二份,哼!”卢照辞狠狠的将军报砸在地上,怒吼道:“薛仁杲,本将若不杀汝,誓不为人。”

“将军,那薛仁杲割去了八千将士的头颅,恐怕有要摆成京观了。到时候,将士们见了必定会群情激奋,到时候,就会?”房玄龄为难的说道。

“如今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多月,再等上十几天,对方粮草必然不足,那个时候才是出击的最佳时机,这个时候不行。薛仁杲必然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会激本将军出城迎敌,本将偏偏不遂他意。传本将命令,有敢言出战者,斩!”卢照辞冷冷的说道。

“是!”房玄龄神情一愣,但是很快就明白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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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墌城墙上,唐军将士面­色­苍白。双眼中闪烁着一丝愤恨之­色­,望着正在城下耀武扬威的西秦大军。城外,有数千头颅堆积起来的京观,这是窦轨大军的将士们,如今再次被薛仁杲堆积为京观。

“这个薛仁杲是在激大将军出兵呢?”将士之中,忽然一个面容瘦削的士兵淡淡的说道。正是卢照辞三十位学生中的祖明。

“祖郎,你也是跟随大将军身边学了一个多月了,你且说说,他们为什么这么做?”声音洪亮,祖明望了过去,却见是同班同学甘冲,在他的身边的却是秦勇,正对这自己挤眉弄眼的。祖明双眼一亮,顿时明白秦勇的用意了。当下笑嘻嘻的说道:

“薛仁杲大军远道而来,这西凉虽然战马众多,但是有一个缺点,那就是粮草不足,大将军之所以紧闭城门,并且下了命令,言擅言出战者斩,就是要拖到西秦大军没有粮草。这样一来,他们就得饿着肚子个我们作战,哼哼,大家想想,饿着肚子的敌人还有什么可怕的呢?”众将士闻言纷纷发出一阵阵大笑声。

“所以这薛仁杲就一定要逼着大将军出去和他们野战。靠着他们先进的骑兵和咱们厮杀。我军缺少骑兵,这能和他们厮杀吗?就算我们打赢了,对方还可以跑啊!我们也追不上啊!”祖明双手一摊,皱着眉头说道。

“是啊,是啊!这个薛仁杲真是­奸­诈,幸亏大将军识破了他的诡计,不然我们可就惨了。”

“跟着大将军,肯定是没错的。想想当初大将军凭借着几百人马就能纵横关中,如今我们有数万­精­锐,还怕他一个薛仁杲不成。”

“对,对,听大将军的。”

……………

一时间城墙上一片议论之声,无外乎诉说薛仁杲的残暴与­奸­诈,宣扬着卢照辞的英名与机智。刚刚生出的来不满瞬间消失的不见踪迹。再也无人提要出城野战,为死去的袍泽报仇了。

那祖明和秦勇、甘冲三人相视一笑,好似在庆祝三人首次合作的成功。

可怜的薛仁杲哪里知道城墙上所发生的一切,他还在城下耀武扬威,等待着城墙上士兵们的暴动,以逼迫卢照辞出城与他决战。只可惜等到太阳落山,也不见对面的高墌城有任何的动静。

“这厮怎么这么沉的住气,难道他不想为自己的袍泽报仇吗?”薛仁杲面­色­­阴­沉,坐在中军大帐之中,口中一阵怒骂。周围的将领却不敢高声发话。

“这宗罗睺怎么还没有攻下泾州?”薛仁杲又转首问道。

“听说泾州的守将乃是屈突通。此人是前隋的名将,有他死守泾州,宗将军一时难以攻下,也不足为其。”浑­干­破天荒的为宗罗睺说了一句好话,道:“此事倒没有什么,关键是我军的粮草不足,最近有不少支粮队被劫掠。臣怀疑是陇州刺史常达所为。”

“常达?是个什么东西。”薛仁杲不屑的说道:“此人要坏我粮道,简直是找死,浑­干­,你去替朕除了他。”

“陛下,这常达来无影去无踪,除非进攻陇州才能彻底将他拖住。”浑­干­小心翼翼的说道:“如今我军云集在浅水原,又分兵攻打泾州城池,这对粮草造成了巨大的压力,这也是给常达各个击破的机会,若是再分兵的话,不但会造成粮草运输的崩溃,而且还会给对方以更多的机会,偷袭我们的粮道。”

“那你准备怎么办?”薛仁杲冷冷的望着浑­干­,双眼中不满之­色­很是明显。

“末将以为常达也是一名将,若是领军与他在陇西一带周旋的话。对方熟悉当地的地理形形势,虽然其兵力远在我军之下,但是若是不想与我军决战,只是为了拖住我军的主力,还是有这可能的。不如派遣一支小队兵马,突入陇州城内,一举擒拿常达,或许能取得胜利。剿灭这股偏师。”浑­干­脑袋低的更低了。

“哼,常达何许人也!一个小小的刺史而已,他有这么大的能耐?看来你是打仗打的越久,胆子就越小了。哼,朕也不用你去捉拿那常达,朕亲自前往,你就领着大军给朕守住卢照辞,每天就给朕在城下骂阵,一直把他骂下来为止。”薛仁杲冷哼道:“待朕灭了常达之后,再来灭了这高墌城。”

“臣领命。”浑­干­心中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是猛将不假,但是猛将就并不代表着他很愚蠢。他一眼就看出了卢照辞之所以避而不战,就是为了拖住西秦大军,而其他的诸路兵马都是为了拖住大军而用的。卢照辞是想要一举击垮西秦大军了。如今面对这个小小的陇州刺史居然还要大军前往,还要薛仁杲亲自出手。这样的君王虽然以武勇显于世,但是有的时候也不是什么好事情,太重于武勇,最后必然是败在这方面。薛仁杲见状只是冷哼了一声,就出了中军大帐,片刻之后,就听见一阵阵马蹄声滚滚而去,显然薛仁杲已经率领着亲卫骑兵出发了。

陇州刺史府内,常达刚刚卸下身上的明光铠甲。他本是一个武将出身,初任隋鹰扬郎将,跟随李渊身后,深受李渊赏识,李唐建立后,外放为陇州刺史。此次西征薛仁杲,奉卢照辞之命,侧击薛仁杲。如今数次大军出击,倒是获得了不少的收获。

“父亲大人。”门外忽然走进一个弱冠少年,正是常达之子常春是也!生­性­勇猛好斗,经常与陕州城内游侠儿为友。

“我儿何来?”常达叹了口气,脸上的风尘之­色­更浓了。

“听说父亲出征,特来请命尔!”常春拱手应道。

“就你?”常达面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

“听闻右武卫大将军十八岁就剿灭山匪,献霍邑,十九岁平定关中,为左翊卫大将军,二十岁晋为右武卫大将军,孩儿很是佩服,想去投军。”常春昂首应道。

“右武卫大将军是何等人物,岂是尔能学的。”常达口中虽怒,但是脸上却露出一丝笑容,道:“当初在霍邑的时候,父亲也曾见过此人。是个人物。”

“对了,父亲大人,那薛仁杲会来进攻陇州吗?”常春小心翼翼的问道。

“怎么?”常达好奇的望着自己的儿子。

“听说泾州刘感将军被杀了。是被乱箭­射­死的。”常春小心翼翼的说道。

“没想到刘公也成仁了。”常达忽然仰面长叹道。刘感,后魏司徒高昌王丰生之孙也!与窦轨一起镇守泾州。

“孩儿想去高墌城,投靠大将军麾下。”常春小声说道。

“你想去?”常达盯着常春道:“那里可不同于陇州啊!你若是受不了那里的规矩,就不要去了。”

“孩儿想去。”常春认真丝毫了片刻,方说道。

“好,你去。”常达点了点头道:“那里虽然也危险,但是也是立功之所,父亲这里虽然每日都去­骚­扰西秦军队,但是也只是小打小闹而已。你连夜就走吧!”常达想了想。又将悬挂在兵器架上的长槊取了出来,递与常春道:“这件兵器就送给你了。”

“父亲。”常春惊讶的望着自己的父亲。

“去吧,去吧!不要给为父丢脸。”常达拍着常春的肩膀道:“先走西门,去泾州,看看屈突老将军,那里与折墌城没有多少路,你到那里去寻找屈突老将军,屈突老将军会安排你去李靖军中。”

“李靖?为什么?”常春好奇的问道。

“李靖手中有一支骑兵,这才是大将军的最后筹码,只要进了骑兵,你就不怕没有立功的机会。”常达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好像一头老狐狸一样。

“孩儿领命。”当下就取了长槊,告别常达而走,径自出了西门。

府内灯光照耀出,常达满面忧­色­,手下诸多将领,并着陇州长史等人皆已落座。好半响,才听见常达叹息道:“大将军紧闭城门不出,以耗尽薛仁杲大军粮草,虽然是妙计,但是如今高墌城周围的州县都在薛仁杲大军进攻的范围之内。刚才接到探报,泾州将军刘感出城大战宗罗睺,失手被擒,又被宗罗睺乱箭­射­于城下。如今屈突老将军只能死守泾州城池。近日本将屡次出击,截获西秦大军粮草辎重无数,斩杀了西秦将士数千之人。本将担心这陇州也是薛仁杲进攻方向之一。所以连夜召集诸公,商讨如何抵挡薛仁杲大军。”

“无非是兵来将挡就是了。府尊太过小心了。”长史王禅摇了摇头,道:“如今据大将军坚守高墌城已经一月有余,那薛仁杲想必粮草已经所剩无几了。此人一方面派遣大军攻打高墌城,一方面又攻打泾州,难道还敢兵分三路,攻打我陇州不成?若真是如此,那就是取死之道了。大人只要紧闭城门,拖延他一段时日,想必他也不能攻破陇州。”其余众将也连连点头。毕竟这薛仁杲凶名传扬关中,非勇猛之士,谁敢与他野战。不如紧闭城门来的自在。常达虽然不愿,但是也没有办法,只得黯然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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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陇州城门紧闭。想来是有了防备了。”陇州城外,铁骑无数,薛仁杲率领大军到此。却没有想到的是,凡是与西凉交界的城池,各个城池都是紧闭城门,无论薛仁杲怎么挑衅,这些守将们宁愿做乌龟,也不愿意出城野战。从高墌城一直杀到陇州,就是薛仁杲率领的都是骑兵,也狂奔了两日才到陇州城下。

陇州城靠近渭水,本算是远离西凉战场了,薛仁杲原以为自己突袭而来,对方必定没有防备,只可惜,他还是小瞧了陇州城内的诸将校了,都是抱着不求有功劳,但求无过的心思,紧闭城门,让薛仁杲数百里的奔袭成了笑话。

“陛下,臣倒有道计策,就是有点。那个。”只见一个生着三角眼的侍卫小心翼翼的说道。

“哦,你有什么计策?”薛仁杲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眼前之人并不是有名的将领,更不是什么勇武之士,只是薛举造反的时候,收留的金城的游侠儿时,这位叫做张贵的土匪前来投军,薛仁杲看他还有一点义气,才收了他做了侍卫。

“陛下,您看这陇州城,城防坚固,对方又闭门不出,更为重要的是陛下所率领都是骑兵,骑兵不善于攻城,若是强攻,倚仗陛下的勇武,必定是可以攻下的,但是弟兄们必然是死伤不少。既然如此,陛下何不后撤百里之外,让对方以为我军已经撤退,这样一来,对方必然会丧失警惕,陛下再派遣百人潜入城中,擒住常达,这样一来,陇州城就不攻而下了。”张贵小心翼翼的说道。

“百人?是不是少了点啊!”薛仁杲心中一动,忽然想起浑­干­的话来,心中顿时琢磨起来。如今大军粮草不足。而周围的李唐郡县还不时的­骚­扰自己的粮道,若是任由这样发展下去,不待卢照辞进攻了,自己也会被这些人给拖垮了。

“陛下但请放心,臣在陇州城内还有三五个好友,联合一批敬仰与陛下之人,必定能将常达擒获。”张贵双目中闪烁着一丝疯狂与狠毒来。

“既然如此,就准你试试。”薛仁杲双眼一亮,拍着张贵的肩膀说道:“你一个去不行,仵士政,你领着几个兄弟跟随张卿之后,待朕大军撤退之后,再入城,三日子时,朕会领军到此,到时候,你打开城门。”薛仁杲忽然对帐外的一个亲兵喝道。

“好好­干­,待破了陇州,朕亲自为你庆功。”薛仁杲那蒲扇大的手掌拍在张贵肩膀上,拍的张贵飘飘如飞,如同入了云端一样。

“臣遵旨。”张贵乐的找不着北了。赶紧应了下来。那薛仁杲见状不由的哈哈大笑起来。这是他第二次进攻关中最高兴的一天。

次日,果见薛仁杲领着大军缓缓而退,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那陇州城内的官员见状,心中松了一口气,毕竟谁都不愿意面对薛仁杲这个煞星。

“看来,必定是卢大将军那里发起了进攻,这薛仁杲无奈之下,只得放弃了陇州,回浅水原去了。”长史王禅面上露出一丝喜­色­,对常达说道:“这下刺史大人也可以心安了。城门也不用紧闭了。”

“不,城门不能尽数敞开,告诉手下将士们,缩短开城门的时间,推迟一个时辰开城门,下午提前一个时辰关城门,城门每次只开半扇。天知道这薛仁杲什么时候再杀过来,他的手下都是骑兵,来无影去无踪,速度极快,还是小心点妙。”常达皱着眉头。潜意识中,他感觉这里面不是那么简单,但是又没有办法确定此事。

只可惜的是,就算常达­精­通兵法,并且屡次在薛仁杲这个暴君手中虎口夺牙,击杀护粮小队,烧毁粮草,也没有想到薛仁杲这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也居然会使用诡计。不声不响的派遣张贵这个游侠儿进了陇州城,他更没有想到的是。如今乱世之中,陇州城内的游侠儿居然达两千人,几乎与陇州城内的守军相当,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张贵领着两千“特种兵”居然攻陷了刺史府。将他绑架出府。

“府尊大人,不知道你还认识本将否?”大街上,张贵骑在马上,耀武扬威,眼下只要打开城门,就能完成任务了,到时候陛下肯定会重赏自己,一想到自己日后必定出将入相,左拥右抱,张贵不由的得意的哈哈大笑来。

“哈哈,不过是个逃奴而已,死到临头,居然还如此耀武扬威。简直是活的不耐烦了。”常达脸上不见有丝毫的畏惧神­色­,反而大笑道。

“哼,你这个狗官。成了本将军的俘虏,居然还如此的放肆。”张贵面­色­羞的通红,手中的刀面狠狠的朝常达面门敲来,正中额头之上,顿时鲜血横流。

“哼哼,恐怕薛仁杲是让你进来打开城门的吧!没想到你为了占据头功。强攻本官府邸,哼哼,虽然眼下擒住了本官,但是同样也暴露了你们的所在,若是本将猜的不错的话,此刻的城门口必定是严加以待,你们是逃不掉了。”常达哈哈大笑道。

张贵闻言面­色­大变,这个时候他才想到薛仁杲吩咐他的任务来,确实是让他打开城门的,可是自己为了逮住常达这头大鱼,却是冒险攻陷了州府衙。虽然逮住了常达,但是也同样暴露了目标。恐怕前面真的像常达所说的那样,有重兵重重埋伏在城门口。一想到这里,心里顿时慌了起来。忽然扫见身边的常达,嘴角露出一丝狰狞。

“哼哼,本将军有你在手,还怕他们不开门吗?”

“老夫宁死不屈。”常达双眼一瞪,迸­射­出一道­精­光来,死死的盯住张贵,吓的张贵心神一阵颤抖。

“那就得走着瞧。”张贵强做镇定道。

“贼子哪里走,还不放下兵器,可饶尔等不死。”待走街口的时候,忽然周围现出了无数火把来,团团的将自己围在中间,各个张弓搭箭,显然只要一声令下,就将自己这千人围杀在当场。

“好啊!有常达这个狗官陪着,本将也可以赚上一笔了。”张贵知道这个时候,服软是不可能的,只要自己一放下手中的人质,恐怕片刻之间就被对方万箭­射­死。

“哼!恶贼,老夫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得逞的。王长史快放箭。哈哈,反正老夫之子已经摆脱大将军了,还怕死乎!快放箭。”常达忽然哈哈大笑道。一副死而后已的模样。

“老匹夫,敢尔!”张贵闻言面­色­一变,手中的钢刀就朝常达脑袋砍了过来。他也没有想到,常达生怕薛仁杲要来进攻陇州,凭着手中数千人马根本不是薛仁杲数十万大军的对手,所以提前将常春送出陇州城,这个时候一见自己被张贵擒获,哪里还敢让对方要挟着,使陇州落入对方之手。到时候,就是自己死了也不值得。

“贼子,看箭!”忽然一阵厉啸声传入耳中,接着就感觉眉心一痛,顿时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杀啊!”王禅见一箭成功,心中一喜。一声大喝,就见街道两边传来无数声喊杀声。失去指挥的乱兵哪里能组织正常的防御。那被绑住的常达见状,知道机不可失,连忙撞开身边的两个游侠儿,自己径自滚入街道旁边的空屋中去。直到喊杀声结束后,方才走了出来,这个时候大局已定,薛仁杲的护卫仵士政被擒,两千游侠儿组成的“特种兵”也被杀的差不多了。只不过这仵士政带领的数十人却是不凡,不愧是跟随在薛仁杲这个西秦霸王身边的护卫,在反抗的过程中,居然杀了数百人,加上乱军中双方激战中的损失,陇州兵居然损失了上千人之多,战斗力一时间大减,日后想再去洗劫薛仁杲大军的粮道也是很难的了。

当然最倒霉的却是薛仁杲,按照当初的约定,薛仁杲子时时分到达陇州城下的时候,见到的是数千个头颅,并着被俘获的仵士政和几个俘虏,气的薛仁杲差点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又指挥手下的骑兵强攻了一会,丢下了一地的死尸,狼狈撤到浅水原。连带着进攻泾州的宗罗睺也带领着队伍撤了回来。

此后,虽然薛仁杲明知道自己的粮道被窃,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加强了对自己粮道的保护。如此方得好转,只可惜是,这样一来,分兵更多,消耗的粮草就越大了。胜利的天平逐渐朝卢照辞这边靠了过来。

时间缓缓的流逝着,就在卢照辞坐等着薛仁杲粮尽的时候,中原却发生了一件天大的事情。号称天下义军霸主的李密败了,而且败的很惨,居然是全军覆没,再也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连带着手下的大将单雄信、裴仁基父子、秦琼、程知节等人都投降了王世充,那李密无奈之下,只得领着魏征、王伯当等人西入关中,投降了李渊。李渊亲自出明德门迎接,并封他做了九卿之中的光禄卿。光禄卿是­干­什么的,虽然是九卿之一,但是却是负责宫廷膳食的头头。那李密心中很是不满,他原本以为以他的名望,最起码也会是个尚书令、仆­射­什么的,没想到李渊居然给他封了一个没有实权,地位又不尴不尬的光禄卿,专门给李渊准备膳食的官。更为讽刺的是,李渊每次大宴群臣的时候,他只能在一边站着看着别人吃,想他李密是何人,当初的魏公,天下英雄哪个不敬仰他,就是李渊也曾为他低三下四的,这下好了,只能站在一边看着别人享受。所以他心中很是悲剧。但是却没有办法。这个时候的李密已经不是当初的李密了,手中无一兵一卒,只有王伯当跟随左右。整日只能在长安城中混吃混喝的。还不时的遭受别人的耻笑。

说起来,这厮也是倒霉,碰到的人物都是非常牛的家伙,细数起来,他碰到的第一个人物是王世充,最终也是坏在这王世充手上,若非王世充,他此刻早就入主洛阳了,然后凭借着他的威望,李渊能不能坐稳江山还不可知。就是这王世充,让他在洛阳城下损兵折将,不但帮李渊拖住了东都兵马,自己也损失了不少的兵马。力量消弱了许多;他碰到的第二个人物就是宇文化及了。这个敢弑君的主,当初是靠着手下十数万骁果起家,功成之后,也确实是按照当初与诸将的计议,一边拥立杨浩为帝,自认为大丞相,然后领着这十数万骁果北上,与李密战于黎阳,最终结果是宇文化及败走魏县,李密因为占据了兴洛仓与洛口仓,获取了最终的胜利,但是对方毕竟是骁果大军,­精­锐中的­精­锐,一场大战下来,李密的蒲山公营士卒死伤无数,实力大减。就在这个时候,在一边看热闹的王世充终于出手,出手杀了元文都,占据了东都,是夜,亲自率领两万­精­兵,在邙山一带偷袭了李密的大营,这家伙生­性­卑鄙无耻,居然弄了一个假的李密,在乱军之中,将其斩首,引的李密大军在乱军中分辨不清,两万大军趁机杀出,杀的李密是狼狈而逃,重要将领秦叔宝、牛进达等人纷纷被俘。

这日,与王伯当二人正在一个酒楼里吃酒,恰好听见旁边有人议论卢照辞大军囤积高墌城已经快有两个月之久,也不分胜负。顿时双眼一亮,谓王伯当道:“恐怕这卢照辞即将班师了,我要亲自去迎接他。”

“魏公是何许人物,为何要亲自迎接他,再说,臣听说薛仁杲勇猛无比,岂会这么容易就被卢照辞所破。”王伯当不屑的是说道。

“三郎有所不知,那卢照辞此举乃是为了消耗薛仁杲粮草,如今快两个月了,这薛仁杲粮草消耗的也差不多,不久之后,卢照辞必然会与薛仁杲决战,此战卢照辞必胜无疑。此人相传乃是外军将领之首。我等乃是降将出身,若是依靠他,我必有重起之日。所以我准备亲自去迎接他。”李密满怀信心的说道:“想来,他看在我亲自迎接他的份上,不会向李渊进言,这样一来,我们在关中的待遇就会好上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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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殿内,李渊面容暗淡。喜怒不定,在他前面,裴寂端坐在绣凳之上,低着脑袋,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听说李密到你府上去了?”李渊淡淡的问道。

“据臣所知,他去了不少同僚家中,就是连出征在外的右武卫大将军都去了。”裴寂面对李渊的诘问,脸上却显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来。

“他说了些什么?”李渊右手一顿,接着又若无其事的问道。

“他嫌弃光禄卿的官位太小了。还要说到关东去给陛下招揽昔日的属下。还说他日右武卫大将军得胜还朝之日,请陛下让他去迎接。”裴寂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他倒是有几分见识,居然也知道照辞即将得胜还朝了。”李渊脸上总算露出一丝笑容,随手丢了一份文书来,道:“看看,照辞准备在十二月之前解决战斗。从此我朝西北边境就安静下来了,下一个目标,就是洛阳、巴蜀、然后就是河北、天下了。哈哈!朕得卢照辞,就是如同当年高祖得韩信。哦,不对,文王得吕望。”

裴寂闻言一动,伸手接过了奏报,看了几眼。又放了下来,也点头,道:“卢将军乃是名将之选,年纪轻轻就已经是赵国公、右武卫大将军了。日后征战天下,必定建功无数了。非我等能与之比拟啊!”

李渊闻言一愣,淡淡取了一边的茶水吃了一口,皱了皱眉头道:“裴监的意思朕明白,照辞也不是外人,朕又有何担心的。”

“卢郎年纪尚轻,若是封无可封,赏无可赏,无论是陛下,还是下一任帝王,该如何是好呢?”裴寂叹了口气道:“年纪轻轻一得高位,都非好事,汉朝的霍去病就是其中的一个例子。”

“这个朕知道了。”李渊点了点头道。脸上却平静无比。

裴寂看的分明,心中一动,又说道:“臣的意思,这次可以册封他为镇军大将军,坐镇京师,册封李靖开府,为开国永康县侯,卢照英开府,为开国永昌县侯,两人分掌左右侯卫,其余大将皆一一封赏。”

李渊神情一动,摆了摆手道:“此事以后再说。还是看看太子围攻东都之事吧!进展不顺利啊!”裴寂闻言顿时住了口,不在讨论此事了。但是心中却得意无比。虽然他看出李渊表面上没有任何的表示,但是其实心中却是已经同意了。

镇军大将军是何官位,乃是从二品的大将军之位,地位崇高无比。整个朝廷之中,除掉尚书令、侍中为正二品外,就是中书令也只是从二品,卢照辞这个镇军大将军可以堪比中书令,当然这权势可就差了许多了,这镇军大将军仅仅是个虚衔,真正掌握军权的是却是左右武卫大将军、左右翊卫大将军等等十二卫的领军人物,可以说是将卢照辞高高的供起来的而已。然后提高李靖和卢照英的官位、爵位,以厚赏其部下,来消弱卢照辞对部下的影响,但是卢照英又是他的堂弟,提升他为开国县侯,掌一军,来安慰卢照辞。裴寂此人不愧是老狐狸,一升一降,明升暗降,手段多样。不声不响达到自己的目的。

远在高墌城的卢照辞并不知道,自己尚未得胜还朝,他的对手们早就给自己安排了一套又一套的大餐正等着自己。此刻的他正在准备着最后的决战。两个多月的等待终于要出结果了。今日探马来报,那薛仁杲军中粮食已经告尽了。不少士卒已经开始逃亡了,大营中炊烟时断时现,正是大营缺粮的表现。这个时候还不知道进攻,也就不是卢照辞了。

太守府内的大堂中,众将云集,连卢照辞的三十名学生也在其中,卢照英、何潘仁等等将佐分裂左右,连桑显和也被卢照辞从泾州调了过来。

“秦勇、祖明、甘冲授予正八品上宣节校尉,费耀、诸葛聪等二十八名大将军弟子授正八品下宣节副尉,皆归壮武将军调遣。”房玄龄念着卢照辞起草的文书,心中大惊。这三十名将官,足可以将都是在军中低层军官一网打尽。大唐唐军一军一万两千五百人,军下设营,营下为团,每团两百人(有时以三百人为团),团设校尉。每团辖两旅,每旅一百人,旅设旅帅。每旅辖两队,队五十人,队设二队正。每队分为五火,火十人,火置火长。这三十名学生都授校尉级别,虽然是不过八品,远在卢照辞权力之外,但是三十名校尉的任命是何等的大事,秦勇三人为正八品上。统领三百人的团,其余的都是正八品下,也能统领两百人的团。如此一来,这三十人就统领六千大军。以前这三十人是什么人,不过是一些士兵、火长而已,最高的也不过是队正而已。可就是这些人六十天不到,有的升了两三极,有的升了四五级之多,足以羡慕其他诸多将领。更为重要的是,他们都贵壮武将军调遣,壮武将军是何人,就是卢照英,这样一来,就算军中的世家子有反对的,但是卢照英的长槊之下,何人敢反对。

“本将军只给你们两天的时间,给你们整肃军纪,形成一定的战斗力。”卢照辞望着面前的三十个学生。这些人就是自己日后的希望,卢氏不倒的传奇。

“学生一定不会让老师失望。”秦勇等人激动的热泪盈眶,没想到六十天不到,自己老师会让自己等人掌握一个团的力量。老师不但传授了知识,还给了众人希望。这样的老师岂不是如同再生父母一般。也只有努力完成老师交代的任务,才能报答老师的恩情。

卢照辞挥了挥手。顿时大帐中为之一空。卢照辞面容一正,将面前几案上一切文稿都推的四下飞散,又取出一张行军图来。对众人笑道:“两天之后,也就是十一月七日,就是我军与西秦大军决战之日,本将决定采取的措施就是与当初薛仁杲击败刘文静一般,命四郎在浅水原扎下大营,摆出一副与薛仁杲大军决战的模样来,那薛仁杲军中粮食缺乏,必然会前来决战。然后再由本将亲自在浅水原西面再扎一营,对方攻不下四郎的大营后。必然会来进攻本将的大营,这个时候,药兄就会在对方阵后偷袭,率领骑兵一举击溃薛仁杲大军。本将要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

“下官就担心李将军能及时的赶到吗?这个时候,可是李将军的八千骑兵可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啊!”房玄龄担心道。

“不是没有消息,而是房兄没有注意罢了!那薛仁杲的军粮今日在哪里被劫持,明日在哪里被销毁的,这就是消息。”卢照辞哈哈大笑道:“如今在我军周围,泾州、陇州、秦州都已经进攻的力量,唯一活动的就是药兄的骑兵,可怜那薛仁杲先前给我军的三路袭扰给弄晕了脑袋,虽然不断的进攻陇州、泾州,又击溃了秦州兵马,但是却不知道三州的兵马到底是多少,药兄又是小打小闹,隔上一段时间再劫掠一次,薛仁杲也无可奈何。房兄,你没发现,最近薛仁杲被劫掠的粮草离浅水原很近吗?这个药兄恐怕早就潜伏在浅水原附近了。”

房玄龄闻言神情一愣,方发觉确实如同卢照辞所说的那样。如此才点了点。其他众将也纷纷的以敬佩的目光望着卢照辞。

大唐武德元年十一月七日,已经闭门不战的卢照辞终于出动了,令卢照英个率领三万大军驻扎浅水原,薛仁杲见状,赶紧命大将宗罗睺率领七万铁骑猛攻营寨,曾经一度使大军水源断绝,但是卢照英率军拼死抵抗,硬生生的将宗罗睺挡在营外数日之久,接着卢照辞亲自领大军驻扎在浅水原西面,薛仁杲闻听卢照辞亲自出兵,顿时回合宗罗睺率领十万人马猛攻卢照辞的大营。双方厮杀了数日之久,不得不说,这西秦兵将确实是骁勇无比。就算是打了好几天了,仍然与李唐士兵打的不相上下。很多时候,都是卢照辞率领亲卫亲自上前冲锋,才打退对方的进攻。

“砰!”的一阵金铁交鸣声,一支利箭被击飞了。常何面­色­苍白,惊讶的望着面前的年轻男子。面容俊朗,脸上虽然有些风尘之­色­,但是更让他舔了几分风采。常何认识他就是大军的统帅,狡狐卢照辞。

“多谢大帅救命之恩。”常何拱手道。

“将军如何称呼?”卢照辞看着面前的小将,看其服饰也不过是个从七品下的翊麾副尉,但是面­色­忠厚,唯独双目炯炯有神,也是一个福德之人。不由的好奇的问道。

“末将常何。”常何脸上露出一丝兴奋之­色­。卢照辞的事迹传遍了全军,一口气收了三十名弟子的事情更是传扬全军,这三十名弟子两个月就各自胜任校尉职,让那些没有报名的人后悔不已。更为重要的是,这三十名学生返回部队之后,却是与其他人有着明显的不同。常何曾经与他们交谈过,也被他们的知识所震惊。一时间心中也暗自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报名参与其中。

“常何,不错。”卢照辞神情一愣,虽然感觉很耳熟,但是却又不知道在哪里听的到过。正待仔细想的时候,忽然感觉大地一阵颤抖,一道烟尘从薛仁杲后军滚滚而至,正是李靖率领骑兵赶来。

东宫之争第六十一回宜将胜勇追穷寇

第六十一回宜将胜勇追穷寇(四,求月票啊!)

“药兄果然来的及时。”卢照辞面­色­狂喜。对身边的常何道:“快,打开营门,命全军冲锋,活捉薛仁杲者官升三极,赏千金。”

其实不光是卢照辞看见了西秦大军后军的异样,卢照英等将士也看见李靖的大旗,纷纷发出一阵欢呼声。自己的骑兵袍泽们终于在最关键的时候杀了过来,虽然经过数日的战斗,将士们都是身心疲惫,但是哪里有趁势杀敌,获得军功来的过瘾呢。顿时发出一阵阵怒吼声,响彻云霄,又见营门打开,自家的主帅骑着一匹赤龙驹,一马当先,朝敌人大军杀了过去,当下哪里还能忍得住,纷纷以队为单位,各自取了兵器,朝西秦大军杀了过去。

相对于李唐大军的兴奋而言,西秦大军却沉浸在恐慌之中。薛仁杲更是一脸惊讶的模样。没想到对方居然有如此多的骑兵,而且还是在关键的时候杀了出来。打的自己一个猝不及防。让薛仁杲更为愤怒的是,当初自己在浅水原背面设下埋伏,打了刘文静一个措手不及,一举冲垮了李唐的数万大军,奠定了胜局,最后更是将李唐败军砍成京观。如今对方也来了这么一招,也从大军背后冲来,不但是对局势产生了巨大的影响,更为重要的是对士气打击很大。

“宗罗睺,给我顶住。”薛仁杲乱军之中,忽然见营门大开,一个年轻英俊的将军手执方天画戟杀了出来,他认识对方就是卢照辞,心中一动,赶紧对正在厮杀的宗罗睺说道,而他自己却是率领亲卫,朝卢照辞杀了过来。

“四郎,去斩了宗罗睺。”卢照辞一眼就看见了薛仁杲,顿时一声大吼,手中的方天画戟不断的斩在面前的西秦士兵身上,不到片刻,就杀出一条血路来。而薛仁杲双目发红,手中的玄铁方天画戟横扫着面前的一切,丝毫不在乎,对面的士卒之中有没有西秦士兵。

“砰!”的一声巨响,两柄方天画戟终于碰到了一起。响彻整个浅水原,双方不由的晃了一晃身躯。双目都露出一丝震惊之­色­。显然没有想到对方的力气居然如此之大。暗道对方却是名不虚传。

“好,没想到狡狐居然有如此武艺。”相比较卢照辞而言,薛仁杲面­色­更是吃惊。原以为当初卢照英的话不过是个夸张,但是今日一见却是如此。甚至这力气更是在自己之上。

“西秦霸王果真不同反响,若不是你杀我数万将士,本将还会向陛下求情,饶你一命。”卢照辞淡淡的说道。

“哼,到底是谁饶谁还不知道呢?”薛仁杲面­色­一变,手中的方天画戟顺手斩了下来,寒光一闪,锋刃尚未临近,一阵腥风从空而降,要将卢照辞斩成两半。

“哼!本将怕你不成。”卢照辞面­色­冰冷,打起­精­神来,手中的方天画戟迎了上去,霎时间,两人杀成了一团。

这场好杀,只见一个是西秦国主,一个是骁勇大将军,一个是东进关中。以争夺天下的雄主,一个却是西荡群雄,护卫江山的架梁柱。一个号称西秦霸王,打遍西凉无敌手,一个两世为人,纵横关中所向披靡。两人盘旋大战了数百个回合,只看的无数士兵被其吸引,双方鼓声如雷,惊天动地。

阵前两人战至两百回合的时候,卢照辞一声怒吼,双手执着方天画戟,如同泰山压顶,从空而降,砸了下来。薛仁杲面­色­一变,双手托着戟杆迎了上去。

“当!”一阵刺耳的交鸣之声,响彻浅水原,就在瞬间,仿佛周围的喊杀声,惨叫声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两个男人那强悍的身躯。一个泰山压顶,一个单手擎天,一个俊脸通红,一个双目显赤。两股庞大的力量从空而降,只可惜了两匹战马,如同驮着千斤一般,发出一阵阵哀鸣是声。

“啊!”忽然双人耳边传来一阵怒吼之声。却见一个头颅从面前飞了过来。

“宗罗睺!”薛仁杲面­色­大变,脸上露出一丝惊慌之­色­,双手一松,就感觉一股腥风。一丝寒冷从空而落,心中大惊,手中的方天画戟赶紧一挡,左手一拍坐下战马,只听的一阵嘶鸣,在关键的时刻,胯下的战马救了薛仁杲一命,总算逃离了卢照辞的杀招。

“哈哈!薛仁杲,哪里走!你家卢爷爷来了。”正在迟疑之时,忽然背后一阵冷风传了过来,薛仁杲面­色­一变,手中的方天画戟赶紧挡了过去,只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沿着手臂涌了上来,薛仁杲顿时感觉右手一麻,虎口一阵疼痛。

“卑鄙。”薛仁杲如何不知道,刚才那一击肯定是卢照英发出的。他也没有想到对方居然如此无耻,兄弟两人武艺超群,却联手起来对付自己。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薛仁杲你已经输了。”卢照辞手执方天画戟,淡淡的说道:“也许你武艺盖世,但是却不懂的大局。一个出­色­的统帅,不应该太过迷信自身的武力。看看,你的周围。没有你的指挥。就是有再多的士兵也是不可能取得胜利的。”

薛仁杲闻言面­色­一变,果见自己的十数万大军已经被李唐大军分割成几个部分,正被剿杀之中。而对方却在一个长须中年人的指挥下,快速的消灭着自己的队伍。

“你已经败了,还是留下来吧!”卢照辞双眼一亮,一道­精­光­射­出,手中的方天画戟趁着对方失神的那一瞬间斩了过来,寒光如电,带起一阵清风。轻飘飘的毫无力道。

薛仁杲面­色­一阵大变,那方天画戟本就是重兵器,与其他兵器不同的是。它是头重脚轻,每次挥舞之间,都会带起一阵呼啸,但是像卢照辞这般,轻飘飘的好无力道,反而是非常危险的。

“还有本将军呢?”背后又传来一阵怪笑声,却是卢照英的长槊刺了过来。

“卑鄙!”薛仁杲气的面­色­通红,但是又无可奈何,只得打马逃跑。这两人就是其中一人,他对付起来就困难无比,更何况,这卢照辞的武艺远在他之上。这对上这二人那就是必死无疑了。

只可惜的是他遇到了卢照辞,即使他逃得了­性­命,也逃不了卢照辞的算计。只听的乱军之中,传来一阵欢呼声。

“薛仁杲败了。”

“薛仁杲败了。”

………

那些西秦士兵望去,果见薛仁杲的中军大纛朝西逃去,一时间军心斗志降为零点,哪里还有一点斗志,纷纷朝大营溃败而去,恨不得多生了两条腿,好逃得­性­命。

“给我追!”卢照辞哈哈大笑。命人挥舞着中军大纛,指挥着数万唐军朝薛仁杲的大营杀了过去。只见杀了半天的唐军发出一声声嚎叫声,手上执着各种兵刃紧随其后,一时间喊杀声震天。漫山遍野的都是西秦逃兵。

“丘行恭,随本将捉拿薛仁杲。”卢照辞扫了一眼周围,忽然大声喝道。

“末将领命。”正在四处砍杀的丘行恭闻言,赶紧收拢骑兵,瞬间数千骑兵呼啸而至。

“大将军,这是为何?”桑显和见状,惊讶的问道。

“捉拿薛仁杲,本将要杀到折墌城去。”卢照辞想也不想的就说道。

“不妥,不妥。”这个时候房玄龄也在数十人的保护下赶了过来,一听卢照辞要继续追击,赶紧劝阻道:“大将军,薛仁杲此次虽败,但是还一定的实力,若是此刻继续进攻。恐怕有孤军冒进的危险。”

“靖兄,你认为呢?”卢照辞看着李靖一眼。

“可以追。”李靖想了想,双眼一亮道:“这个时候的薛仁杲如同丧家之犬,大将军大纛到处,必然狼狈逃窜,岂会还有再战之理,更为重要的是,西秦将士缺粮甚久,哪里有力气迎敌的。”

“好,本将亲自追击,有劳靖兄收拢部队,随后赶来。”卢照辞大喜,喝道:“四郎,随我进攻。”说着就听见一阵呼啸,刚刚脱离战场的数千骑兵跟随卢照辞身后呼啸而过,就朝折墌城杀了过去。

“可有膳食!朕要用膳。”跑了数十里路,薛仁杲忽然停下马来,看了看四周,却简直有浑­干­等千余人紧随左右,当下深深的叹了口气。

“有,陛下暂且稍等。”浑­干­扫了周围士兵一眼,却是皱了皱眉头,原来众人逃的慌张,哪里曾带上什么粮草,只有一些­干­粮。而且还很少。但是既然薛仁杲要吃,自然是要先供应薛仁杲了,至于自己,还是饿着吧!

“就这个?”薛仁杲面­色­一变,从腰间抽出马鞭来,狠狠地抽在浑­干­脸上,冷喝道:“朕要吃­肉­。吃马­肉­、,快给朕杀马。”

“杀马?”浑­干­面­色­一变,劝阻道:“陛下,此地至折墌城还有数百里的路程,若是失去了马匹,不知道何时能到折墌城啊!”

“哼,只要朕到了,其他人死在这里有什么关系呢?”薛仁杲大怒,指着浑­干­大骂道:[]“快点,快点,朕要到折墌城重整兵马,回头再次东进,要杀了卢照辞为宗将军报仇。”

“是!”浑­干­面­色­大变,双眼中露出一丝愤怒来。

片刻之后,空中弥漫着一股香气,那是马­肉­的香气。薛仁杲见状脸上顿时露出一丝笑意,双手正准备抓起一块已熟的马­肉­来,忽然背后马蹄声阵阵,就见无数骑兵从远处杀了过来,为首一人手执方天画戟,薛仁杲认得那人正是卢照辞,顿时吓的面­色­大变,手中的马­肉­跌落在行军锅中而不知。

“陛下,卢照辞杀过来了,快走!”浑­干­面­色­大变,赶紧拉起薛仁杲,将他扶上战马,领着亲兵护卫左右,连地上的马­肉­都来不及收拾了,就打马飞奔而走。

“停!”战马嘶鸣,卢照辞右手一举,数千骑兵瞬间就停了下来。

“不错,还有马­肉­吃。这个薛仁杲真是贴心啊!众将士,下马,吃­肉­,吃完了再追。”卢照辞从马上跳了下来,双手就朝行军锅里抓了过去,正好马­肉­刚熟,虽然马­肉­不好吃,但是这些骑兵从早上杀到现在,体力消耗过度,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这个时候恰好有一锅马­肉­摆在面前,简直就是天赐美食,兴奋的都找不着北了,纷纷吃了起来,口中还直笑话薛仁杲。

骑在战马上的薛仁杲很是愤怒,原本可以安心休息一阵的,享用一下马­肉­的滋味,尽管平日里这马­肉­是送给他他也不吃的,但是此刻他是在逃亡过程中,有马­肉­吃已经很不错的了。原本他准备降尊一下吃点马­肉­,但是还没吃到一口,那个天杀的卢照辞就领着骑兵杀过来了。哼,这家伙真是好胆,居然敢杀入西凉腹地,难道他就不怕朕带领大军将他围杀了吗?

“砰,砰!”忽然耳边传来数声闷哼声,薛仁杲皱了皱眉头,转首问道:“是怎么回事?”

好半响,才听见浑­干­说道:“陛下,是几个弟兄们累了,抓不住战马,从马上跌下来了。”

“真是废物。”薛仁杲狠狠的骂道:“快走!”手中马鞭又狠狠的抽了下去,丝毫不理睬跌落下来的将士。那身后的浑­干­见状,双眼中露出一丝悲伤来,这身边的士兵都是自己的生死兄弟,都是跟随自己在死人堆里爬出来,可是死在这里了,一时间让浑­干­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轰轰!”又是一阵马蹄声传了过来,薛仁杲惊讶的望着远方,面­色­苍白,手中的马­肉­掉入沸水之中而不自知。

“快走!”薛仁杲默默的上了战马,浑­干­满脸风尘,嘴­唇­开裂,满身的血迹,与十数骑兵护卫左右,朝折墌城奔去,他们已经不知道已经第几次出现这种情况了。凡是马­肉­刚熟的时候,卢照辞就带领着大军杀了过来,从浅水原一直杀到折墌城下。原本随行的有千余人,如今之剩下十余骑了。而且个个瘦的像皮包骨一样。只不过这种情况也持续不了多长时间了,五十里开外就是折墌城了,只要进了折墌城,情况就好了不少,只是,这种情况,还能打败卢照辞,挽救危局吗?浑­干­摇了摇头,眼中露出一丝绝望之­色­来。

东宫之争第六十二回李密之死

第六十二回李密之死(一,跪求月票啊!)

“药兄,这就是折墌城了。可惜了。他们的马快,否则就能在城外逮住他们了。”卢照辞意气风发,又一股势力将在自己的手中被评定了。

“大将军,折墌城中尚有数万人马。大将军准备如何取之?”李靖摸了摸胡须,若有所思的说道。

“药兄心中已经有了定计,又何必问照辞呢。这里就由药兄主持了,想必明天早上,我就能在折墌城中看见薛仁杲了。”卢照辞笑哈哈的说道。骑着胯下的战马,懒洋洋的朝中军大帐走去。在他的背后李靖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见过主帅的,没见过如此懒惰的主帅。

“传命丘师利、丘行恭率领骑兵,护住左右两翼,压住阵脚。”李靖思索了片刻,就对身后的亲兵传下命令,道:“命火头军就在城下一箭之外起锅做饭,多以羊­肉­,佐以各种食料,一定要做的香飘四野。给本将军飘到城里去。”

“是!”亲兵惊讶的望着这位威望仅次于卢照辞的将军,弄不明白为何下了这么一道命令,但是将军既然下达了如此命令,他也只得听令而行。

半响之后。就见千余火头军在折墌城下,埋锅造饭,瞬间各种香气弥漫半空,馋的双方士卒口水直下三千尺。唐军倒好办,数万大军轮流着享用着大餐,连那被俘虏的西秦大军也可以安安心心的吃了香喷喷的米饭,更有甚者口中直叫嚣着,劝说着昔日的袍泽前来投降唐军。可怜城墙上的西秦大军,已经许久都没有吃过香喷喷的米饭了,闻着空气中的浓香,却是可看而不可吃。连带着巡视城墙的浑­干­也禁不住的吞了口吐沫,望着城下的唐军,脸­色­­阴­晴不定,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李将军这一手可是害死薛仁杲了,他手下的士兵恐怕已经半个月都没见过腥味了,好几天都没有饱餐一顿了,这下好了,馋虫一下子就被李将军给勾上来了。”中军大帐内,众将云集,房玄龄双手撕着羊­肉­,丝毫没有读书人的斯文模样。丘氏兄弟、桑显和等人皆是如此。战争眼看着就要胜利,不出意外,数日之后,就会班师回朝,接受朝廷封赏了,在座的诸位又能加官晋爵了,岂有不快乐的道理。

“还是跟随大将军身后舒服。每次打仗,每次都会加官晋爵。舒坦啊!”丘行恭哈哈大笑道。其余的众将也纷纷点头。

“哈哈,丘将军谬赞了,这些都是将士们集体的功劳。卢某只是关起门教教学生而已。以后都是如此。教教学生,做做学问。哈哈。”卢照辞双眼闪烁着一丝莫名的光芒来。

“哈哈,将军若是想收学生,那末将就来当这个学生。”桑显和丑脸上闪烁着一丝红光,道:“末将可是听说了您教的那三十个学生,各个不凡啊!让人羡慕。”

“就是,就是。将军能不能派几个弟子到末将的军中来,这好处也不能老是关照自己人啊!”丘行恭等人也夹在一起闹了起来。

“禀大将军,城外有人前来投降,说他是西秦大将浑­干­。”忽然帐外有亲兵报道。

“浑­干­?下官知道此人,此人确实是薛仁杲手下的大将。”房玄龄闻言一愣,赶紧说道:“看来这薛仁杲是撑不住了,连手下的大将都来投降了。”

“传他进来。”卢照辞想了想还是准备招他进来。

半响之后,就见一个汉子闯了进来,一见卢照辞高居其上,立马拜倒:“败军之将浑­干­拜见大将军。”

“浑将军能弃暗投明,本将军十分欣慰,起来说话。”卢照辞淡淡的说道。

“谢大将军。”这位薛仁杲麾下的骁将浑­干­此刻额头上冷汗直流。这个时候,才知道降将是不好做的。

“浑将军,城中还有多少粮草?”卢照辞声音飘忽不定,丝毫听不出心中到底是何心思。

浑­干­不敢怠慢,赶紧说道:“城中连半颗粮食都没有了。”

“好!浑将军没有骗本将,你先归李靖将军麾下,下去休息吧!待回朝之日,本将必会奏明圣上,对你加官晋爵。”卢照辞拍手笑道。

“末将谢过大将军。”这个时候,浑­干­才松了一口气。轻轻的抬起头来,望着卢照辞一眼,拜了一拜,才退了下去。

“恭喜将军,贺喜将军,薛仁杲即将败亡了。”房玄龄哈哈大笑。

“都是诸将之功,请!”卢照辞哈哈大笑道。瞬间大帐内尽是欢声笑语。

果然,随着浑­干­的投降,当天晚上,又有数千西秦士兵前来投降,到了次日的时候,薛仁杲知道大势已去,而折墌城被卢照辞围的水泄不通,他也是Сhā翅难逃,无奈之下,只得开城投降。自此薛举父子二人在西凉建立的势力终于被卢照辞一扫而空。

第三日,卢照辞方命令桑显和镇守折墌城,命人传檄四方,安定凉州、兰州等地,自己却带领八万大军。押解薛仁杲等西秦宗室后宫嫔妃朝长安缓缓而去。

大军非止一日才到了长安城外,渭水桥边,卢照辞老远就看见了一行官员等候在桥边,显然是为了迎接自己而来。只是领头官员身着朱紫官袍,面容俊朗,眉宇之间隐隐有一丝上位者的风范。卢照辞皱了皱眉头,这大唐高层官员没几个自己不认识的,但是眼前之人显然不是个普通之人,为何自己却不认识。

“玄龄兄,你认识此人吗?”卢照辞指着对方问道。

“不认识?朝廷什么时候出了一个为朱紫大员了。”房玄龄思索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朱紫大员可不同于其他官员,每出现一个朱紫官员,就代表着一个势力的出现,朝中各个势力增长再次变动。

“下官光禄卿李密拜见赵国公、镇军大将军。臣奉陛下之命,特来恭迎大将军凯旋归来。”只见那中年官员缓缓而来,朝卢照辞拱手拜道。

“李密?镇军大将军?”卢照辞面­色­大变。望了房玄龄一眼,却见他也是一脸惊诧的模样。知道对方也很惊讶。

“有劳密公了。”卢照辞翻身下马,迎了上去,拱手道。

“大将军神勇无比,用兵之能天下第一。李密十分佩服啊!”李密哈哈大笑道:“陛下已经在兴庆宫内摆下宴席,以贺将军平定西秦之功。将军,请。”

“哦,请!”卢照辞按住心中的好奇。拱手道。那李密见状,也学着卢照辞的模样,上了战马,领着欢迎的官员朝皇宫行去。

“将军,此事有些不对啊!”房玄龄赶了过来,瞟了另一边的李密,小心翼翼的说道。

卢照辞脸上­阴­晴不定,默默的点了点头。镇军大将军虽然看上去尊贵无比,但是也仅仅是个虚衔,根本不管事。也就是说李渊来了一个明升暗降,一口气将自己的军权削的一点不剩。只是不知道这是李渊自己的心思。还是别人在一变进的谗言。

“看到大将军在外纵横疆场,李密甚是佩服啊!”李密忽然笑呵呵的说道:“想李密来此也有几个月了,一功未立啊,就身居九卿之一,想来十分的惭愧啊!”

“光禄卿?”卢照辞这才想起李密的官位来。也一脸惊讶的望着李密,没想到这么一个牛人居然做起了光禄卿。

“哈哈,不管是何职位,都是皇上的臣子,为皇上效力啊!”这个时候房玄龄忽然接过话来,笑呵呵的说道。

“哦,这位大人是?”李密双眼一亮,望着房玄龄好奇的问道。

“这位是楚王傅房玄龄,乃是卢某的好友,在军中参赞军事。”卢照辞赶紧解释道。

“原来是房大人,李密久仰了。”李密双眼一亮,道:“这楚王密倒是见过,到底是龙凤子孙,端的不凡,连身边的小道士也是不凡,啧啧,真是厉害。”

“小道士?可是叫李淳风的人。”卢照辞眉头轻轻的皱了皱。无论是帝王将相,身边总是方外之人出没,总是一件不好的事情。尤其是在现在这个阶段,佛道两家如同生死仇敌一般,卢照辞总是感觉这个李淳风出现的太过突然了。

“怎么,将军也知道此人?此人能通天地鬼神,预测他人前途祸福,十分的厉害,十分的­精­准。”李密居然满脸的赞叹之­色­。

“怎么,密公让他算过?”卢照辞心中更是警惕了,脸上却不露声­色­的问道。

“那是自然。”李密得意洋洋的说道:“他说密将富贵终生。”

“富贵终身?”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讥讽之­色­,这个李密到底是志大才疏,根本看不清楚形势,若自己是他,投靠任何人也不会投靠李渊,尽管日后此人将一统天下。想连李靖都忌惮不已,更何况你这个姓李的。而且还是曾经做过一路诸侯的李密了。无论是“桃李子,皇后绕扬州,宛转花园里。勿浪语,谁道许”或者是当年杨坚做的怪梦,杨树被洪水淹没。你这李密字法主,里面也有个…水,真是想不死都难,还富贵终生呢!

“到了,呵呵,还请将军与诸位将士下马。”李密也没有瞧见卢照辞脸上的表情,一见已经到了皇宫前的广场上,赶紧请众将下马,领着众人朝兴庆宫而去。

兴庆宫内,觥筹交错,诸文臣武将纷纷前来,这李渊倒是很给卢照辞的面子,仍然是坐在武将之首,和他相对的乃是文臣之首,李渊最信任的大臣裴寂。看着裴寂那笑呵呵的脸孔,卢照辞恨不得上去狠狠的敲上两敲。

刚刚李渊已经宣布了自己的任命,为镇军大将军,为诸将之上,坐镇京师,连带着李靖、卢照英等等皆有封赏,虽然让卢照英领左翊卫大将军的,对自己是有补偿之意,但是李渊的这种手段很是让人反感。当然想必现在出主意的裴寂也感觉心中不爽。他也没有想到,李渊宣旨之后,居然将当初裴寂的一番话给抖露出来。

“这个老匹夫,不知道明白了没有,自己也上了当了。”卢照辞心中不由的露出一丝冷笑,宝座上的李渊虽然显的宽厚仁慈,但是到底是一个帝王出身,岂会被裴寂所左右,到头来,还是让臣子之间相互争斗。

“又是一个可怜的娃!”卢照辞看着在殿角的李密,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就这种人物也居然想着外放。李渊此人是何等的厉害,岂会瞧不明白你的心思。就算他真的让你去关东招揽昔日麾下,恐怕也是设了一个局给你,让你往里面钻,然后可以借口将其除去。

“照辞。”这个时候上首传来一阵宽厚的声音,却见李渊满面慈祥的望着自己。

“陛下!”卢照辞恭恭敬敬的举起手中的大樽。

“不要叫陛下,就喊父皇。”李渊面带春风,略显一丝得意之­色­。如今又剿灭了一个反王,大唐的疆土又扩大了不少。自己的宝座也坐的更稳了。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李渊和蔼的说道:“回去好好休整一番。京师安危以后就寄托在你的身上了。”

“是啊!大将军征战辛苦,还是多多休息的好。”李建成也接过话来,道:“听说照辞在军中收受弟子,不知可否收承道为弟子,也好传授其兵法韬略。”李承道乃是李建成的第二个儿子,不过如今却是嫡长子了,被封为安陆王。

“大兄,大将军好不容易才有歇息的片刻,大兄就不要打扰大将军了。否则的话,小心五娘要找你算账了。”李世民坐在李建成的对面,闻言不由的笑了起来,道:“别忘了大将军当初出征的时候,还是正值新婚燕尔,这次好不容易得胜还朝,这些烦心事还是不要管的好。”

“哦,对,还是孤­性­急了。”李建成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来。转首对卢照辞说道:“有闲暇之时,照辞可到东宫走动走动。想当日,你我在河东城内畅聊,如今孤倒是十分的向往啊!”

卢照辞见他面­色­诚恳,脸上也露出一丝笑意来,拱手道:“末将遵命就是了。”一边的李世民闻言面­色­一僵,但是很快又恢复了原来模样。

上首的李渊满脸堆着笑容,将三人的神情看在眼中。却没有丝毫的表示,而是乐呵呵的看着三人的表演。而对面的裴寂却满面­阴­沉之­色­。他这个老家伙如何看不出,那李建成言语之间的诚恳。或许,在李建成心目中,自己这些关陇世家还抵不上一个卢照辞呢。一想到这里,裴寂面­色­就更加­阴­沉了。

倒是大殿内的其他人看不出这一点,他们看出的是,卢照辞虽然这个大将军手中没有军权,但是照样受太子殿下和秦王殿下的重用,甚至皇帝也对卢照辞信赖有加。

庆功宴一直开了两个时辰,然后在李渊退席之后,方各自散了过去。那房玄龄虽然想到卢照辞府中商议一番,但是却被卢照辞所阻止了。刚出炉的大将军还是小心点为妙。更何况,今日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他也得自己想清楚之后,才会邀请房玄龄前来讨论。

“妾身见过阿郎。”等到卢照辞赶到赵国公府的时候,只见门前已经站立着许多人,以崔莹莹和李婉儿为首,正恭恭敬敬的等候自己呢。

“都进去吧!天气寒冷。”卢照辞原本紧皱的眉头缓缓地舒展开来。

“谢过阿郎。”崔莹莹看的分明,知道自家的郎君心中有事,赶紧挥了挥手,府中奴仆下人就四下散了出去。而自己与李婉儿见过卢照英后,方一左一右的跟着卢照辞进了大堂。

卢照辞喝了一口香茗,对崔莹莹说道:“你二人先到后院处,我与四郎说会话,自会过去。”那崔莹莹知道卢照辞兄弟二人必有话要说,不敢怠慢,朝卢照辞点了点头,方拉着有些不舍的李婉儿入了后宅。

“照英,你先下去洗洗风尘,下去休息,三天之后,再到左翊卫去上任去。”卢照辞看见卢照英呆拉着脑袋,一副毫无­精­神的模样,皱了皱眉头说道。

“大兄,要不我辞了这个左翊卫大将军?”卢照英沉声说道。

“放肆。”卢照辞面­色­一变,冷喝道:“不但你要去,连秦勇他们都得去。为兄离开之后,左翊卫就会恢复原来的模样,有两府兵马,这一万多人才是我卢家的立身之本,秦勇他们都是我的弟子,你将他们暂时安Сhā在军中,待日后再做计较。”

“左翊卫平常不会经常出征,让他们呆在京中,又哪里有机会升职啊!”卢照英嘟囔着嘴说道。

“放心,此事我另有安排。”卢照辞皱了皱眉头说道:“如今天下未平,军人岂会没有施展能耐的地方不成。今日我看陛下将我架空,又封了你和李靖的官职,想来过不了多久,就会让你或者李靖独当一面了。这样一来,秦勇他们就是我卢氏Сhā足军界的棋子。只要有他们在,我卢氏永远都不会倒。”

“小弟遵命就是了。”卢照英见卢照辞说的严重,自是不敢争辩,赶紧应了下来。

“还有一事你要注意。”卢照辞想了想,又说道:“我看那李密也不是一个安分的主,今日在迎接归来大军的时候,就曾想想套我的话,好保举他外放,以收拢旧部。被我以话挡了过去,过些时日,弄不好还会找上门来,我自是不理他,但是难保他找上你了。记住,此人心机深沉,如今陛下又让他当了光禄卿,他心中不满。更何况,他是姓李的,日后难免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你不可与他接触,否则不但自己­性­命难保,就是我卢氏也跟着遭殃。”

“兄长暂且放心,那李密我看着十分不爽。”卢照英虽然不明白卢照辞所说的话,但是他一向是以卢照辞马首是瞻,自是不会反对。那卢照辞又说了一番话,才放他离去,而自己却朝后院走去。

后院厢房内,等到卢照辞进去的时候,那崔莹莹和李婉儿迎了上来,去了身上的盔甲,换上了一套舒适的服饰,夫妻三人方坐了下来。

那李婉儿在一边奉上浓茶,解了身上的酒气。崔莹莹却笑嘻嘻的递上了一个果脯,道:“看阿郎得胜还朝,为何刚才在外面的时候,眉头紧皱,好像有什么为难的事情一番。”

“陛下册封我为镇军大将军,食邑加了五百户。”卢照辞淡淡的说道。

“镇军大将军?”崔莹莹和李婉儿惊讶的相互望了一眼,显然明白卢照辞言语中的意思。那李婉儿眼神顿时暗淡下来。

“阿郎,可是有什么地方冒犯陛下了?”崔莹莹看见李婉儿当面,自然不好说李渊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只能将罪过都堆在卢照辞身上。

“我还年轻,怕我x后再立功劳不好封赏而已。”卢照辞淡淡的说道:“正好,整日在朝廷之上,裴寂等人时刻都在寻找我的错处,如今卸下了差事,你我三人就搬到终南山下去。一边读书,一边教教那些弟子也是好的。”

“阿郎要是喜欢,就搬过去就是了。”李婉儿小心翼翼的说道。

“你也不必如此。父皇做事自有他的道理,也许过不了多久,我要出征了。天下尚未太平,我这位大将军岂有时间休息不成。”卢照辞一把搂过李婉儿笑道:“这些日子,你我三人也好好的聚上一聚。”说着亲亲的香了一口李婉儿,让李婉儿羞的粉脸通红。

“阿郎,你知道李密吗?”崔莹莹忽然说道。

“怎么了?”卢照辞面­色­一动。

“前些日子,阿郎出兵在外,他前来拜见,被妾身挡了回去。”崔莹莹见卢照辞严肃的模样,赶紧解释道。

“挡的好。”卢照辞松了一口气,那李渊外面宽厚而仁慈,但是内心­阴­险而猜忌。李密已经是秋后的蚂蚱了,蹦跶不了几天了。卢照辞可不想与他扯上什么关系。

“妾身在家中的时候也曾听说这李密是个大英雄,如今却只能做一个光禄卿,真是有趣。”崔莹莹微微冷哼道。却是因为卢照辞被明升暗降,崔莹莹心中对李渊已经微微不满。故此借机说了出来。

“英雄?顶多是一个失败的枭雄而与,成不了大气候。”卢照辞冷冷的说道。

东宫之争第六十二回李密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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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内有东西两市。东市位于皇城东南方向,兴庆宫西南方,占有两坊的面积,南北长一千米,东西宽九百二十四米,约一平方公里。西市则位于皇城西南方向,南北长一千又三十一米,东西宽九百二十七米,也占有两坊的面积。两市设有围墙,内有沿墙平行的街,街宽皆十四米许,各有二百多个行业,“四方珍奇,皆所积集”,两市内各开井字型街道,每条街宽达十六米,被井字型街道划开的九个区四边临街,各行业店铺均临街而设,铺面一般有六米宽。

两市的商业活动十分繁荣,所有中外各类货物都在这里集散。不少长安人以此为据点,“求珠驾沧海。采玉上荆衡。北买党项马,西擒吐番鹦”,十分活跃。两市内有大衣行、杂货店、花店、王会师店、酒肆、秋罗行、药行、蜡烛店、秤行、柜坊、帛店、绢行、麸店、衣肆、寄附铺等。

相较于东市,西市有大批来自于西域的胡商,更是一个国际化的大市场。胡姬和昆仑奴、日本等各国的艺人,在西市也非常活跃。胡姬来自西域,在西市乃至曲江池一带的酒肆中充当歌女、舞女,城内达官贵人及文人与胡姬交往很多。波斯商人在西市十分活跃,收购丝绸、瓷器、金银器、茶叶运往西方,为大唐运来玛瑙床、无孔珍珠、各种药材及酒。诸如波斯三勒浆、龙膏酒在西市露面,成为贵族子弟追逐的畅销货。

当然,在长安西市最有名当然是酒楼了,多有胡姬侍酒。所谓“细雨春风时,挥鞭直就胡姬饮”,“落花踏尽游何处?笑入胡姬酒肆中”等等描写的都是西市及春明门至曲江池一带酒肆的特点了。

而在西市一带最有名的酒楼当属三味肆,这里就最有名的葡萄酒,有整个西市最美丽的胡姬,有西市最好看的歌舞。

“大将军,看看,金樽美酒、胡姬妍艳,一片异国情调、旖旎风光!”雅间之中,房玄龄和卢照辞二人相对而坐,望着楼下的熙熙攘攘的人群,已经不时出没在酒肆门口的胡姬,脸上也罕见的露出一丝兴奋来。

“胡姬貌如花,当垆笑春风。房兄,听说房兄有妻。乃是河东人士?不知可否是事实?”卢照辞闻言指着房玄龄笑道。

“此事大将军从何处听来?”房玄龄面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房玄龄家中只有一妻,却并未纳妾,倒不是他家庭条件不允许,实在是他的老婆太厉害了。

“此事可是在长安城中都传遍了。”卢照辞不由的哈哈大笑起来,好半响才停了下来。

“哼,那有如何?”房玄龄冷哼哼的说道:“下官可是听说了,将军后院已经起火了,只是不知道你怎么安排那­阴­氏女?她可是怀了你的骨­肉­,嘿嘿,好一个大将军,两个多月了,才被发现啊!你也够厉害的。”

卢照辞闻言脸­色­一红,他也没有想到,自己新婚之夜和­阴­明月春风一度,居然使她有孕在身。直到他出征之后的第二天,才被卢青云偷偷的告诉自己。一时间赵国公府内­鸡­飞狗跳,虽然崔莹莹和李婉儿二人并没有怪罪自己,但是也没有给自己好脸­色­。本来第二天准备找房玄龄商议朝中之事,为了此事不得不推迟到今天。只是没有想到的是,房玄龄居然也知道此事了。

“咳咳,听说李密明日就准备出关中。前往关东,收旧部归于大唐了。”卢照辞赶紧转换话题道。

“李密必死。”房玄龄想也不想就说道:“若是他安心做他的的光禄卿,或许还能保的一条­性­命。这次出长安,恐怕再也回不来了。”

“帝王自有天命,哪是他能取得的。就算他背叛也不足以为虑。”卢照辞冷笑道:“弄不好有人还盼着他反叛呢?”说着指了指上边。

“又有一个枭雄归天了。”房玄龄神情一愣,但是很快就点了点头。两人相视一眼,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十一月三十日,李渊派遣李密去崤山以东其余拉拢瓦岗旧部。并且带领着谋士贾闰甫、王伯当一起前往。李渊令其取三千兵马出潼关。没想到的是过了几天之后,李渊又派人飞骑召回李密。终于李密在大年三十这一天,李密攻陷了桃林县衙,反了大唐。只可惜的是,还没过几天,李密就在熊耳山以南,被熊州总管盛彦师伏击,乱箭­射­死,首级也被传至长安。这样一来,李渊最强大的竞争对手从此永远的失去了咸鱼翻身的机会了。

从任命李密为光禄卿,道同意李密去崤山以东招揽旧部,再到召回李密,李渊一步一步的把李密逼上了反唐的道路,并且最终杀了他。

也就是这个时候、桃李子,皇后绕扬州,宛转花园里。勿浪语,谁道许。随着李密的离世,这首民谣的主教也被认为是李渊了。

胜者为王败者寇。

躲在赵国公府上的卢照辞,整日的躺在温柔乡里,冷冷的观看着这一切。除掉每日从卢氏金鹰堂内获取情报外,从来就不出赵国公府邸。

“真是愚蠢,真是一个败家子。”书房内。卢照辞狠狠的将手中的书信砸在地上。然后还不够,狠狠的骂了两句。

“阿郎何事如此生气?”正在这个时候,崔莹莹命人捧着香茗走了进来,一见卢照辞如此模样,惊讶的问道。

“这个李神通,也不知道皇上为什么派他去取聊城,真是愚蠢,真是败家子。”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道:“四郎刚才派人从聊城写来书信。你看看,这个李神通,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真是榆木脑袋,当初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呢?哼,若非四郎相救,恐怕秦勇都阵亡了。”

崔莹莹见状,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吩咐身后的侍女下去之后,才从地上将书信捡了起来,并未拆开,而是放在几案之上。她是何等的冰雪聪明,自然看的清楚卢照辞心中所想。

自从李渊封他为镇军大将军之后,表面上卢照辞若无其事,但是在心中却是纠结无比。这不但是丢了兵权这样简单,更为重要的是。她明白自己这个枕边人不愿意将自己的未来交给别人来掌管。所以眼下李渊派遣李神通去收服宇文化及,收取聊城,而且还失败了,这才是让卢照辞气愤的原因。男子汉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

“阿郎,虽然机敏过人,号称狡狐,但是身边最好还需要一个谋士。”崔莹莹叹了一口气道:“否则也不会今日这个局面了。”

“夫人说的不错。”卢照辞双眼中恢复了清明,这日子,他静静的思考着自己身上的发生的一切,虽然有这两世的生存经验,凭借这网上庞大的知识库。已经书中数千年的文化沉淀,使他能在军事上游刃有余,但是最近才发现,他其实在政治方面还是一个生手,根本就不能与裴寂这些老家伙相提并论,看看,不过随便几句话,就被剥夺了军权,看着李神通这个败家子,将左翊卫大军损失了上千人。居然连一个区区聊城都攻不下,还差点让自己的弟子被乱箭­射­死。

“可是好的谋士是不好找的。”卢照辞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个时候,他恨不得飞到江南去,将那个叫做岑文本的家伙带到自己面前来。

“听说­阴­家娘子有一兄长十分厉害。”崔莹莹忽然出言道。

“­阴­明空?”卢照辞惊讶的望着崔莹莹,就在去年腊月十二日,在崔莹莹的主持下,卢照辞终于纳了­阴­明月作了妾室。只是两女对­阴­明月的态度倒是不怎么样。没想到这个时候,崔莹莹居然劝说让自己找­阴­明空作为幕僚,以应付裴寂等人的暗算。

“不错。”崔莹莹点了点头,道:“若是平时,阿郎请关东人才前来,倒也没有什么。但是必然会引起裴寂等人的注意,若是请­阴­明空前来,这裴寂等人虽然很注意,但是也不会将这个­阴­明空看的太重。”

“­阴­明空不行。”卢照辞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道:“他还太年轻了。气浮于外,还不是一个合格的谋士。更何况,还不知道陛下那边怎么看的。”

“其实还有一人或可以帮阿郎一把。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答应。”崔莹莹眼中露出一丝挣扎来,但是还是淡淡的说道。

“何人?”卢照辞惊讶的说道。他也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还有能与王珪、长孙无忌二人一拼的人物,还有人能帮助自己脱离眼前的困境。

“崔仁师,定州安喜人,他也是博陵崔氏的旁支。”崔莹莹秀口一张,就说道:“他如今也在京师之中,前不久参加了朝廷的制举,被授予管州录事参军。”

“管州录事参军?”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淡笑道:“既然你推荐了此人。明日我倒要看看此人有何本领。今日我就让卢青云送去请柬,让他过府一叙。”

“只是这样一来,那裴寂等人恐怕更不会允许阿郎在朝廷内立足了。”崔莹莹担心的说道。

“哼,他要对付的也不是我一个人。”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道:“只要利益相同,有的时候还能成为朋友。过几日,让婉儿去秦王府走动一番,听说秦王侧妃,前大长公主有孕在身,正好去探访一番。”

“去秦王府?”崔莹莹惊讶的问道。迎面而来,却见卢照辞嘴角露出的一丝高深莫测来。

东宫之争第六十三回狼狈而逃的裴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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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卢照辞也怕了。前些天派他的妻子去见大长公主了。”长春宫内。李世民手握着长孙无垢写来的书信哈哈大笑道。

“他不是怕了,而是没有办法,谁让他上次被裴寂摆了一道呢,想来这被削去了军权的滋味也不好受。所以迫不得已就找殿下来结盟来了。”长孙无忌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道:“他以为他是何人,居然也想跟殿下结盟。”

“不可,不可。”杜如晦连连摆手道:“别忘了殿下是如何到这长春宫来的。”

众人闻言,面­色­一变。大殿内顿时默默不语。几年以来,随着李世民的军功高涨,尤其是去年接替李建成围困东都,打的王世充是无可奈何,只得龟缩在城中不出之后,李世民的威望大涨,风头甚至已经盖过了李建成了。这下好了,随着李世民的威望大涨,长安城内的百官门又纷纷上门拜访,尤其是上元节那天,拜访李世民的官员达数百人,这下好了,就算李世民没有打算结交百官的心思,也被李渊认为李世民在结交百官。若是再这样继续下去,恐怕李建成的位置就坐不稳了。昔日杨坚两子夺嫡之事乃是前车之鉴。才过去多少年啊。李渊是不会允许这件事情发生的,如是又重翻老账,接着刘文静之事,将李世民赶到长春宫来,做了镇守。

“卢照辞虽然没有军权,但是不要忘记了,他的弟弟尚主掌左翊卫大军,屈突通等降将也为他摇旗呐喊,这个卢照辞在朝中还是有一定实力的。这样一来,殿下在外,卢照辞在内,倒是不怕太子殿下如何了。”杜如晦又说道。

“世家啊世家。”李世民忽然脸上露出一愤恨之­色­来,怒道:“这些世家就是如此,家国天下,小家永远是在国之前。这卢照辞也是如此,为了保住自己的权势,一面让五郎结交东宫,在裴寂谗言撤了卢照辞军权之后,又来结交孤。两边讨好,就是为了保住他的卢家的利益。他日孤必消弱这些世家大族。”

“君权和贵族世家之间都是相互依存的,但是又是相互敌对的。每当君权弱的时候,世家大族的权力必定大涨,每当君权强的时候,也就是世家衰弱之时。殿下虽然想法很好,但是不要忘记了五百年来,世家贵族已经深入了朝廷内部,岂能有铲除的道理。就是想消弱,也不是三五年能办到的事情,殿下不要忘记,杨广之所以有今天,与天下的世家门阀大有关联。”杜如晦淡淡的说道。

“克明之言孤记下了。”李世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苦笑道:“孤虽然有大志向,可惜的势不在我啊!连东宫的一个小小的洗马也想要孤的­性­命。”

“殿下说的是魏征?”长孙无忌笑道:“殿下不必担心,魏征虽然是一位能臣,但是却不是一位好的臣子,虽然为东宫洗马,但是恐怕说的话不会为东宫太子所接受的,更加不会为裴寂他们所接受的。”

“此话怎讲?”李世民惊讶的说道:“听说魏征在李密手中可是出­色­的谋士啊!”

“此人虽然有才,但是生­性­耿直。不为人所喜。”杜如晦淡淡的解释道,言语之中充斥着一丝惋惜。

“如此人才却到了东宫之手,真是可惜了。”李世民摇头叹息道。这个时候能够看出李世民是李建成的潜在威胁的人许多,但是能鼓动李建成杀掉自己的人却是没有。这个魏征不但生­性­耿直,更重要的是办事果断。为了达到目标,而不心慈手软。这样的人才,在自己的麾下也是能与杜如晦相提并论的。

“他日殿下有机会,再收服他不迟。”长孙无忌淡淡的说道。心中却是皱了一下眉头,听说这魏征与关东世家关系很好。这种人物,秦王麾下不能有太多。

“要不,让臣去见见卢照辞?”长孙无忌忽然说道。

“不必了。那卢照辞只不过是让他的夫人出面。这已经可以了,辅机就不必过去了。”李世民面上露出一丝笑意。这聪明人说话办事就是很简单,稍微意向就可以了。只是不知道两人联合起来以后,会有什么样的威力。李世民心中居然有一丝渴望来,居然渴望这个时候有人来进犯大唐。

远在后宫与尹妃、张妃吃酒玩乐的李渊若是知道自家儿子居然是这种想法的话,恐怕早就从两妃怀里跳起来,一道圣旨送到长春宫,赐死李世民得了。这个时候的李渊还是沉浸在得意之中。终于将自己儿子之间的矛盾处理了,更为重要的是,远在西凉却又传来了好消息。、自从卢照辞平定了薛仁杲,西凉大部都归了大唐。被封做凉王的李轨也趁机派出了臣子前来长安觐见李渊。而这个时候,李渊手下的一个叫安兴贵后宫采办却从其中看到了机会,当下自告奋勇的前往西凉招降李轨,哪里知道李轨在西凉称王称霸惯了,更何况这里离长安有十万八千里,大唐若是派遣军队来,最起码也要半年的时间,李轨他是有信心抵挡李渊的大唐军队。对于安兴贵的建议丝毫不放在心上。可是他不放在心上,并不是代表着安兴贵不放在心上,当下就找到在西凉当差的弟弟安修仁。兄弟两人召集当地的少数民族,像当年的班超一样,冲入皇宫之中,将李轨擒获,交送到长安。李渊也毫无顾忌的杀了他的从弟,对外却宣称李轨残暴不仁,滥杀功臣、奢侈过度,有违大唐宗室名声等等。

这杀了李轨之后。大唐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那个在江南的萧铣正在忙着以休兵耕种为名消弱手下将领的兵权呢。如今能跟李渊争锋的只有窦建德和王世充了。一时间能与李渊争锋的只有窦建德和王世充了,其余的都不过是土­鸡­瓦狗而已。李渊的皇位终于是坐稳了,如此一来,李渊岂有不高兴的道理。

只可惜,这种高兴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因为刘武周打了过来。早在大业十三年的时候,李渊兵临霍邑,就有消息说刘武周要攻打太原,李渊为此好差点放弃进军关中的策略呢。刘武周终究还是没有进攻太原,直到他得到了宋金刚。武德二年三月,上元节还没有过去几天,边关就传来警报,刘武周率领两万­精­兵进攻并州。更为重要的是,作为昔日的盟友,东突厥这次支持了刘武周,并且册封刘武周为定杨可汗,赐予大量的战马,还派遣突厥士兵前来支援。

四月,刘武周和东突厥的联军抵挡黄蛇岭,声势浩大。这个时候,李渊倒还没有将这数万大军放在心上,因为他在自己的老巢太原还有近十万大军。太原城高池深,储存有大量的粮草,他有信心将刘武周挡在太原城下。但是直到车骑将军张达全军覆没的时候,他才有了一丝恐慌。这个时候,整个关中又震动起来了。

东宫太子府,李建成扫了众人一眼,最后目光落在裴寂身上。淡淡的说道:“裴监,你看这次何人出战?”

“秦王是不能派了。”裴寂脸上也露出一丝尴尬来,早知道有今日的话,当初就不应该拾掇着让李渊削了卢照辞的兵权了,这下好了。刘武周进犯过来,更为重要的是,还带着东突厥的兵马,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抵挡的。东宫人才济济是不假的,但是同样也有弱点,那就是没有真正的统兵人才。

“德彝,你怎么看?”李建成闻言眉头皱的更厉害了。他问的人叫封伦,字德彝,是前隋大臣,跟随李神通来到长安。

“既然秦王不能派,大将军更是不能派。当初好不容易才去了大将军的兵权,那个时候大将军并无防备,这个时候,若是再给大将军兵权,若是下次再想夺他的兵权就十分的困难了。”封德彝沉思片刻,方说道:“其实殿下为储君,即是为君,为君者朝廷的诸多将领都是殿下的臣子,到时候,殿下随便在其中选上一位就是了。”

“老臣保举两人必定能抵挡的住刘武周。”裴寂闻言,朝封德彝望了一眼,方拱手道:“左武卫大将军姜宝谊,此人跟随陛下甚久,其父远曾是秦州刺史,朝邑县公,名门之后,当可做为主帅,工部尚书独孤怀恩为行军总管,必能击败刘武周。”

“如此甚好。”李建成深深的叹息道:“若是照辞再此,哪里需要如此的。”说着就挥了挥手,众人只得退了下去。

待出了东宫,裴寂才拱手朝封德彝笑道:“封大人奏的好事啊!以后太子殿下身边有封大人这般的人物,我等也能省心了。只是我朝不同于前朝,封公还是莫要将前朝之事带入新朝来。”封德彝面上忽然露出一丝笑容来来,连连称是,裴寂如此方哈哈大笑而去。其余王珪等人也朝封德彝点了点头,才告辞而去。片刻之间。东宫门前仅有封德彝一人。

“快去长春宫。”封德彝一见众人离去之后,脸上露出一丝羞恼之­色­,忽然快速的登上马车,吩咐前面的下人喝道。

“是。”下人不敢怠慢,赶紧驱赶这马车朝长春宫飞奔而去。

“殿下,封德彝来了。”长春宫内,李世民正在推演着刘武周的行军路径,忽听的长孙无忌飞奔而来。

“封德彝,他来­干­什么?”李世民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封德彝乃是东宫之人,并且李建成对他也十分的看重,这个时候跑到长春宫来见李世民,这是所谓何事。不过,李世民还是说了一个请自。

片刻之后,果见封德彝身着紫袍,缓步而来,这位曾经在杨广麾下混的风生水起的内史舍人面前李世民却丝毫不紧张,行走之间,自有一副风范。

“臣见过秦王殿下。”

“封大人,请。”李世民好奇的看着这位降臣。

“谢秦王。”封德彝不慌不忙的拱手谢过,道:“臣这次来是想告诉秦王殿下,朝廷不日将派遣左武卫大将军姜宝谊、行军总管独孤怀恩出战刘武周。”

“姜宝谊?独孤怀恩?”李世民皱了皱眉头,看了看一边的长孙无忌一眼,却见长孙无忌也好奇的盯着封德彝,显然也不明白为什么封德彝会将这个消息提前告诉李世民。难道他心向着秦王殿下?

“哦,孤知道了。”李世民点了点头,脸上并没有任何的惊讶之­色­。

“殿下还需耐心等候,刘武周气势汹汹,又有东突厥为其后援,恐怕不是一个姜宝谊和独孤怀恩可以抵挡的。”封德彝低眉顺眼,淡淡的说道:“想来不久之后,陛下还会让殿下出征的。臣不宜在此久留,先行告辞了。”说着也不待李世民有任何反应,自顾自的就告辞而去,消失在长春宫内。

“辅机,你说这封德彝,这是?”李世民一脸的疑问,望着长孙无忌,那长孙无忌也摇了摇头。

“崔郎,你怎么看这个封德彝,嘿嘿,名为东宫效命,实际上却跑到长春宫去告密,确实有意思。”卢照辞看着手中的情报,上面记载的正是封德彝出了东宫后,朝长春宫的情况。可以说,在长安城内,没有什么事情卢照辞是不能知道的。

“封德彝­阴­持两端,这并没什么奇怪的。”坐在卢照辞对面的乃是一个中年儒生,面容俊雅,正是崔莹莹的旁支族兄崔仁师。在卢照辞和崔莹莹的说服下,终于做了左翊卫大军的录事参军,实际上却是卢照辞的幕僚。

“此话怎讲?”卢照辞好奇的问道。

“他怕死。他生怕日后若是秦王上位,会找他们这些跟随太子的人算账,所以他才会暗通秦王。”崔仁师冷笑道。

“难道他就不怕太子知道此事?”卢照辞惊讶的问道。

“他既然这样做了,肯定有他的后手,想想,他在杨广手下­干­了这么多年的内史舍人,和虞世基、裴矩等人狼狈为­奸­,然后能在宇文化及手下逃命,由此可见此人的一般了。”崔仁师淡淡的说道:“倒是这里面,透着大将军的机会啊!”

“崔郎请指教。”卢照辞惊讶的拱手道。

“刘武周来势汹汹,身后还有突厥军队,这不是这个姜宝谊和独孤怀恩能抵挡的。所以这二人必败。到时候,将军可以上书让秦王和自己一起出兵,陛下肯定是不会愿意了,而裴寂作为皇上的肱骨之臣,自然明白这一点,更何况,这姜宝谊二人是他所荐,如此,无论是为了阻止将军和秦王主掌军权,还是为了自己的名声,他都会主动请令出兵。他裴寂才能低下,战略目光短浅,岂是刘武周的对手,到时候,大军再次战败,关中必然震动,陛下肯定会派将军和秦王联手,抵挡刘武周的,这就是将军的机会。”崔仁师双眼中闪烁着一道­精­光,这是他来卢照辞麾下的第一谋,不容有失。

“既然如此,本将就等着姜宝谊失败了。”卢照辞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是见不得失败,但是却又无能为力,谁让他现在手中无一兵一卒呢?

“将军可知道当初您为什么被免了兵权?”崔仁师望了卢照辞一眼,淡淡的说道。

“这个自然知道,就是本将军功甚大,但是年纪又轻,若是以后再立功劳,恐怕是无官可授,功高震主了。”卢照辞淡淡的说道。

“不,将军只说了其中一点。”崔仁师默默的摇了摇头,道:“将军之所以被免了兵权,其中的原因有三,其一,就是将军所说的,将军的军功甚大,陛下为了保护将军,所以才夺了你的兵权;其二,就是怕将军的实力影响到东宫和秦王之间的平衡。将军隐隐为外军将领之首,只要有将军在,屈突通这些人会给将军几分情面,若是将军投靠了东宫或者秦王之中的一位,就会让另一位毫无翻身的力量。陛下是不会同意的。太子得了将军,就能在军中占据一席之位,就是提前继位也是有可能的,若是秦王得了将军,那足可以逼迫皇上废了东宫,立他为太子。陛下是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出现的。那怕这只是猜测,也是不会允许的。其三,就是陛下如今依靠的还是关陇世家,一旦关陇世家与将军发生冲突的时候,他还是会站在关陇世家这边的。更何况,将军只是他的女婿,而不是他的儿子,您的军功越大,陛下心中不能不有点忌惮。”

“本将是明白了。这么说,就算这次能与秦王联手,大战结束之后,恐怕还是没剥夺了军权了。”卢照辞面­色­一僵。

“那是自然了。”崔仁师毫不怀疑的点了点头,道:“不过,将军只要小心经营,有一天,就是当今皇上,想剥夺将军的军权也是不可能的了。不要忘记了,将军还有四将军,和三十名弟子呢。这些人才是将军的立身之本。可以说,将军当初下了一步好棋。”

“你…”卢照辞面­色­一变。

东宫之争第六十三回狼狈而逃的裴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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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聪明。难道不怕本将杀你吗?”卢照辞面­色­冰冷。

“这不过是世家的保存之道而已。也没有什么大不了。所以当初陛下知道的时候,也不过是一笑而已。”崔仁师拱手道:“将军不必以为这有什么大不了。只是日后此事再也不能为之。万事都有度,将军做事不能过度。陛下当初之所以削了将军的军权,在一定的程度上,是为了给将军一个教训。想现在天下混乱,陛下虽然对别人有些猜忌提防,但是也不会不用将军的。毕竟将军乃是开国功臣,又是驸马。”

“本将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卢照辞闻言面­色­顿时平静下来,露出一丝笑容,道:“看来夫人说的不错,你确实是个人才。”

“多谢将军夸奖,仁师必定会为将军效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崔仁师却站起身来,朝卢照辞拜道。

“先生此礼太过了。”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站起身来,将崔仁师扶了起来,道:“说起来,你也是莹莹的族兄,也与我的族兄一样,都是一家人,就不必如此客气了。哈哈!”

“属下告辞了。”崔仁师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恭敬。慢慢的退了出去。

“博陵崔氏!”待崔仁师出了书房之后,卢照辞面­色­青紫,将面前几案上的书本典籍连同着几案都踢倒在地。

他是不会相信崔仁师所说的世家保存之道。在历代王朝中,五百年以来,高门大族掌控朝政,所谓寒门无高士。高门大族为了自己的礼遇,或与辅佐帝王,或是与君权相对抗。五百年来,无一不是在斗争和妥协中完成的。世家的保存之道,无非是联姻、入赘、资助等等手段,但是却没有收徒这一条的。崔仁师刚才故意提出世家的保存之道,只是为了缓和环境而已。他这个时候提出来,不过是为了点明自己或者是博陵崔氏已经知道了卢照辞的算计而已,而后面的效忠,更是提出博陵崔氏和卢氏的利益是一致的。

“博陵崔氏,所图不小啊!”卢照辞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些世家,包括卢氏也是一样,他们从来不会有国家的概念,所有的只有宗族。卢氏和崔氏结亲,以前卢照辞认为是为了结好李渊,以期望以后在大唐的实力范围内占上i一份利益,但是现在恐怕不是这样了,或许以前就有这种观点。

那就是扶持河东卢氏,为博陵崔氏或许更大的利益。而这此的算计,就算不成功又能如何,照样伤害不了博陵崔氏的根基,但是一旦成功。博陵崔氏所的利益可是前所未有的。如此计算起来,这个崔仁师此举也是可以理解的。

忽然,一阵幽香扑鼻而来。卢照辞眉头一动,冷哼道:“你都知道了?”

“妾身也是刚刚知道。”来的正是崔莹莹。只听她淡淡的说道:“关中财阀与关东世家本就是不对头,郎君以一己之身做到今日的位置,已经是难得了。虽然李阀如今还信任你,但是随着郎君的威望越来越高,郎君难道还认为李阀会信任你不成?不说李密,就是李靖将军也受他猜忌。其下有东宫太子和秦王。东宫有关中世家,裴寂、王珪、韦挺等人都不会允许郎君投入东宫麾下的,而秦王更是如此,他本就对世家有反感,而且还与将军有间隙,侯君集更是要置将军于死地,最近更是听说秦王已经与柴氏有所接洽。郎君可是杀了柴绍啊!”

“好了,你出去吧!”卢照辞面­色­一变。

崔莹莹双目微红,双眼中隐隐一丝晶莹,朝卢照辞点了点头,婀娜的身影顿时消失在书房内,只留下了幽香一片和卢照辞那深深的叹息声。

次日,在太子李建成和尚书仆­射­的推荐之下。右武卫大将军姜宝谊,工部尚书独孤怀恩领军北上,抵挡刘武周南下。

只可惜的是,双方在雀鼠谷大战,刘武周部将黄子英行诈败之计,一连三日,一日三战,每战皆败,yin姜宝谊、独孤怀恩入雀鼠谷,一举击败,右武卫大将军姜宝谊被擒,独孤怀恩仅仅只带着数百骑狼狈逃回晋阳。败报很快就传回京师。京师再次震动。

东宫之内,李建成眉头紧皱,望向裴寂的目光中充斥着一丝不满,三万大军又这样全军覆没了。早知道这样,当初,就应该让卢照辞亲自领军出征,或许这个时候早就打的刘武周狼狈而逃了。这些世家为了家族利益,居然让良将弃权。

“大家都不必说了,推荐姜宝谊和独孤怀恩是孤的错误,回头孤自会请父皇责罚,但是刘武周之事影响江山社稷,不可轻易推举将领了。还是让赵国公走一遭吧!”李建成冷哼哼的说道。

“不可,不可。”裴寂想也不想的就阻止道:“太子为未来的帝王,岂能有错。要错也是姜宝谊和独孤怀恩的错误,可免去独孤怀恩工部尚书的职位,再做计较。”

“不错,裴监所言甚是。”魏征也点了点头,道:“不过刘武周来势汹汹。这次击败姜宝谊,若是再不出兵相救,刘武周横扫晋西南,挡住我军北上救援,那龙兴之地就会有危险了。”

“太原尚有数万­精­锐,又有晋阳宫的粮草,刘武周想得到太原没有那么容易吧!”王珪惊讶的说道。

“王大人以为‘我宁三日不食,不能一日不猎’的人能够守得住太原吗?”魏征冷笑道:“诸位大人可知道当初车骑将军张达统领多少士卒前去迎敌的吗?人数之多,乃是世所罕见啊!足足一百人啊!嘿嘿,一百人,何其庞大啊。诸位难道不感到脸红吗?听说这位张将军的小妾很是美貌啊!”魏征面上露出一丝讥讽之­色­,燥的李建成俊脸通红,到底是自己的弟弟,当今的齐王殿下,为了一­妇­人,居然出此下作之策,引的天下人为之侧目。

“龙兴之地不能丢失。”裴寂想也不想就说道。

“那该何人领军?”李建成皱了皱眉头说道。

“不用猜了。”殿外忽然传来一阵苍老的声音,却见一个清瘦的老者在内侍的引导下走了进来。

裴寂等人见状,纷纷站了起来。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前隋降臣,河东裴氏中有名的人物,当今民部尚书裴矩。

“裴老大人请坐。”李建成也惊讶的站起身来,亲自迎了上去。搀扶了裴矩的右手。裴矩已经年过花甲,如今已经七十岁了。这在唐朝是相当难得的。李建成仁慈宽厚,自然上前搀扶。裴矩见状点了点头,双眼中露出一丝赞许之­色­。

“老大人此次前来?”李建成好奇的问道,这位老大人自从降唐之后,虽然挂着民部尚书的官位,也很受李渊的宠信,但是很少见他发表什么建议,在自己和李世民之间从不表态,只是不知道这个时候来东宫所为何事。

“陛下让臣将这两份奏章带来。”裴矩从袖里取出两份奏章来,递与身边的裴寂。然后站起身来,拱手道:“恕老臣­精­神不济,暂且告辞了。”

“老大人,你?”李建成见状神情一愣。

“恕老臣无礼,这人君者当胸怀宽大,有容乃大,无欲则刚。”裴矩拄着拐杖,身形缓缓地消失在众人的面前。

“咦!二郎?赵国公?”李建成看着手中的奏折,面­色­­阴­晴不定。

“什么?秦王?卢照辞?”裴寂一把从李建成手中夺过奏章,认真看了起来。忽然变的面­色­铁青,狠狠地将奏章摔在地上,口中大喝着:“竖子,竖子,居然敢欺老夫。”

众人见状赶紧将两份奏折取了过来,却见上面虽然字迹不同,署名不同,但是内容都是一样,言太原之事关系重大,非能臣而不救之,又谴责裴寂举荐之罪,还将裴寂贬的一无是处,什么阿谀奉承,什么独揽朝纲,什么白脸­奸­臣等等,几乎是什么­奸­佞之臣所能拥有的称号都送给了裴寂。还提出了刘文静临死之前的话来。最后都是保举与对方共同领兵,联手对付刘武周。

众人见状,面­色­微微一变,纷纷望了起来。只要是稍微有点政治细胞的人都明白,这两位已经联手了。如今整个朝廷之中,军方的两个大佬一起联手,就算李渊决定让其他人领军,这领军的结果也是一样,那就是失败,更何况,这两位大佬出言要亲自领军,其他将领还敢领兵吗?

“不行,决不能让这二人得逞。”裴寂老脸通红。双眼中迸­射­出血红之­色­。自从入关中以来,何人敢如此讥讽自己。

“那又派何人领军呢?”李建成脸上露出一丝迟疑来,双目中隐隐有了一丝怒火。

“臣愿往。”出乎意料之外的是,裴寂站起身来,面上露出一丝刚毅之­色­,道:“臣食君之禄,当为君分忧。刘武周何许人也,臣只要区区小计,就能将其灭之。尔等就不要说了,老夫明日就上奏陛下,领军出战。哼!”说着也不管李建成等人异样的眼神,径自出了东宫。

次日,李渊果授裴寂为晋州道行军总管,领军五万,征讨刘武周。

东宫之争第六十四回双雄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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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寂何许人也!虽然广有智谋。但是都是用在官场之上,尔虞我诈之间,对于用兵之道也仅仅只是知道皮毛而已。当初李渊起兵,靠的是三个人,内有裴寂勾连世家,外有李世民治理军队,出谋划策有刘文静,三人配合的天衣无缝,才有李渊实力的快速飙涨。如今刘文静已经死了,李世民被贬到长春宫当了一个镇守,如今李渊身边也只有裴寂一人,加上其他将领闻听卢照辞和李世民二人自表出征,正准备紧随两人身后立下一份功劳,但是却不想被裴寂所阻拦,当下更是无一人跟随裴寂其后出征了。

果然,裴寂不愧是有军事文盲的嫌疑,当初的刘文静说的一点都没错,这家伙在打仗方面是不如刘文静多矣!尽管这刘文静打仗其实也不行,但是最基本的事情还是能知道的。

裴寂率领大军到达介休,这个家伙也是愚蠢,行军速度缓慢。等到了介休的时候,介休城已经失陷,无奈之下,裴寂只能在度所原扎下大营。度所原倒是一块风水宝地,背靠高山,山中有泉水滚滚而下,虽然裴寂进军中失去了地利,但是也算是寻找到了一个好地方。使的营中缺水之事得到了缓解。

可惜的是,这位裴寂宫监大人整天喝着饱含负氧离子和微量元素的泉水,却忘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作为大营中的唯一水源,你得派人去守着啊!裴寂他忘记了。他是忘记,可是别人记得的。

作为用兵大家之一的宋金刚看的分明,见裴寂对水源没了保护,趁着夜­色­,派人上山将水源堵住了。并且派下了重兵把守,虽然后来裴寂知道了后悔不已,也曾派人去抢夺水源地,但是对方掌控地势,哪里是裴寂能够攻的上去的。双方激战了一个上午,唐军死伤无数,无奈之下,裴寂只得准备换个地方扎营。

就在他的军队刚刚开拔的时候,大营中混乱不堪,前后军不清,整个大军呈现出群龙无首,毫无纪律的状态。宋金刚哪里会错过这个机会。大军从介休城内杀出。一时间,唐军大败,被杀的,被抓的,加上跑散的,几乎达到军队人数的八成以上。而裴寂这个时候,终于发挥了自己的本领,只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跑到了晋州。连夜就上了折子,直送京师,请求处分。而裴寂不知道的是,自己这么一败,损兵折将倒也没有什么,倒是把太原城内的李元吉吓的大吃一惊,连夜招呼自己的麾下司马刘德威说道:“卿安心守城,孤亲自上阵击敌。”就这么轻轻松松的一句话,就把刘德威给卖了。他倒是率领大军出城了,可是不是去迎战刘武周,而是裹挟着自己的妻妾朝长安逃了过去。

武德二年九月十七日,在土豪薛深的配合下,刘武周终于占领了太原,接着宋金刚又连续攻占晋州、龙门等地。却是离关中越来越近了。整个山西也逐渐被刘武周所占领。而此时。长安城内只刚刚接到接到裴寂兵败的报告而与,哪里知道拥有帝王血脉的齐王李元吉殿下居然率领着数万­精­兵不战而逃。

“阿郎,阿郎!”午夜时分,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是夜,卢照辞是在李婉儿房间休息的。两人刚刚经过一般运动之后,就被外面的敲门声给惊醒了。

李婉儿睁开蒙蒙睡眼,隐有一丝疲惫之­色­,但是粉脸之上却透着一丝慵懒,一惑。

“是青云。”卢照辞面­色­微微一变。卢青云虽然是府内的管家,也可以自由进入内院的,但是这个时候,却是不敢入内宅的。没想到他这个时候不但入了内宅,还惊醒了自己,显然是有大事发生了。

“什么事情?”卢照辞匆匆的披上一件貂皮大氅,从房内走了出来。

“阿郎,卢恩来了。”卢青云脸上露出一丝慌张和急切来。

“卢恩来了?”卢照辞面­色­更是不好了。金鹰堂如今遍布天下,尤其是关中和并州。在关中自是有卢青云负责,而在并州,却是由卢恩负责。非大事不得,这位金鹰堂并州负责人是不会来这里的。

“走!”卢照辞面­色­沉重,就朝前厅走了过去。

“若非今夜在春明门当值的是秦郎,恐怕卢恩今夜都见不到阿郎了。”长廊之上,卢青云小心翼翼的说道。他说的秦郎乃是卢照辞的学生秦勇,驻守春明门。这个时候城门已经关闭,非皇帝圣旨,或者是边关紧急军情,否则是无法进入长安城内。也就是卢恩因为是卢照辞府内人士,秦勇才用吊篮将他拉上城来。

等到卢照辞赶到前厅的时候。却发现一个满身血迹的中年汉子正在狼吞虎咽着,若非提前知道此人就是卢恩,卢照辞根本就不敢相认了。

“卢恩?”卢照辞确定的问了一声。

“阿郎!”卢恩一见卢照辞,顿时脸­色­激动起来,一下子跪在地上。

“怎么回事?起来说话。”卢照辞见状面­色­一变,赶紧上前将他扶了起来,问道:“莫不是霍邑有变?”

“阿郎,霍邑城已经被围困了。都是那该死的李元吉。”卢恩大哭道:“他自己逃了不要紧,为了让老大人死守城池,还把老太爷,和我们卢家的百余口都强行劫持到长安来了。那李元吉前脚出城,刘武周、宋金刚大军就蜂拥而至,将霍邑围的死死的,老大人让家兵百人护送属下出城前来报讯,可怜那百位兄弟,为了属下,尽数阵亡了。”

“什么?”卢照辞面­色­一变,一下子坐在椅子上,半天不得动弹。

“阿郎,这该怎么办是好?”卢恩好半响才平静下来。

“好了,你下去好好休息吧!”卢照辞挥了挥手,道:“我这就进宫去见皇上。剩下的事情就不要你管了。青云,带他下去休息。”

“来人。备马,随我进宫。”卢照辞面­色­铁青,冷哼道:“李元吉,若是父亲有什么三长两短,本将要你不得好死。”本来李元吉命卢昌青死守霍邑是没有错的,就算他不吩咐,卢照辞也早就只会卢昌青连带着卢氏家人死守霍邑,凭借霍邑城内的粮草和卢氏在霍邑的声望,守上几个月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但是没有想到的是,李元吉居然如此狠毒。还将卢氏百余口老少尽数捉拿,作为人质,来威胁卢昌青。这才是卢照辞哪里忍受的。

“阿郎,已经准备好了。”卢庆小心翼翼的说道。

“走!”卢照辞换上朱紫袍,站起身来,冷哼哼的说道。

百人护卫缓缓的行进在朱雀大道之上,缓缓朝皇城而去。

“站住,什么人?”朱雀门上守将一眼就看见百人骑兵缓缓而来,面­色­顿时一阵大变,手执长枪,指着卢照辞冷喝道。那黑暗之处,隐隐可见点点寒光,指着卢照辞等人。显然是那些弓弩手也防备在一边。

“赵国公、镇军大将军卢照辞,有要事求见陛下。”卢照辞骑在马上,面­色­冰冷,冷冷的望着对面的守将。

“啊!”守将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居然是卢照辞亲自前来,这位号称大唐军队的擎天柱不是一个守将可以得罪的,当下赶紧拜道:“末将韦同拜见大将军。不知道大将军深夜入宫所为何事?”

“军情紧急,本将要入宫面圣,怎么,你敢阻拦吗?”卢照辞双眼中寒光一闪,他早就憋了一肚子火了,要是眼前的这个韦氏子弟阻拦的话,他不介意教训一顿。

“末将不敢,只是此刻陛下已经安寝,将军就算有再大的军情也得等到明日早朝再来禀报也不迟。”韦同面无惧­色­。

“哼,你好大的胆子。”卢照辞手中的马鞭正待抽了过去,忽然停下手来,冷笑道:“你今夜不让本将入宫,明日就等着你韦氏满门抄斩吧!卢庆,我们走!”说着就准备转身离去。、

“大将军,且慢。”只见那韦同面­色­苍白,站在那里,身形颤抖,再也没有刚才模样,老老实实的拱手道:“大将军且慢,待末将前去禀报就是了。只是末将只是驻守朱雀门,朱雀门之后,还有承天门,至于依照的末将的能力只能通报到承天门了,至于承天门会不会进宫禀报陛下,就不是末将能做主的了。”

“你去告诉他,本将有大事要进宫。”卢照辞点了点头,望着这个韦同,看来这个家伙也不是简单的人物。

“将军稍等。”韦同不敢怠慢,赶紧朝身后之人打了一个眼­色­,自己却快步朝承天门而去。

“卢大将军有事?”承天门处,马三宝望着面前的韦同,面­色­变了变,忽然咬着牙齿说道:“你去将大将军迎进来,好生招待,我这就去禀报陛下。”

“马将军,这宫内落锁,若是要开宫门可是不是那样简单啊!”韦同小心翼翼的说道。

“大将军一般不管朝廷之事,非大事不出,如今更是要闯宫,可见必是天大的事情,这种事情不是我等能做主的。”马三宝叮嘱道。韦同闻言方点了点头,赶紧回朱雀门不提。

“陛下,驸马要紧急之事要觐见陛下。”延庆宫外,大内总管成安小心翼翼的喊着。

“什么人敢打扰朕的清净。”知道成安连续喊了两三遍后,殿内才传来李渊那疲惫的声音。李渊也是上了年纪了,更何况,昨夜他是宿在张婕妤处,征战了半宿,正准备休息,却被人搅了好觉,忍不住冷哼哼的骂道。

“陛下,是镇军大将军,说是有要事觐见陛下。”成安小心翼翼的说道。

“照辞?”李渊闻言顿时清醒过来,一下子掀开锦被,顿时露出了张婕妤那如雪般的肌肤来。只可惜,李渊这个时候却没有心思欣赏这些,他知道卢照辞这个时候闯宫,是非有大事是不会打扰自己的。一瞬间,哪里还有什么欲望。

“陛下!”张婕妤感觉到后背一丝冰冷,不由的呢喃了一声。

“朕有事。”李渊冷冷的说道:“快,快传大将军至南书房见驾。”说着居然自己穿起了龙袍。

“奴婢遵旨。”成安听见李渊声音中有一丝急切,哪里还敢怠慢,赶紧一阵小跑着去传旨。这个时候的宫廷规矩并必像后世那样严格,比如明朝宫廷落锁之后,就是有天大的事情,也不能开锁,就是有皇帝的圣旨也不行。

片刻之后,南书房内带来一阵冷风,李渊晕晕的脑袋顿时被吹醒了,扫了过去,正见卢照辞面­色­­阴­霾,走了进宫来。

“儿臣拜见父皇。”卢照辞压住心中的愤恨,朝李渊拜了一拜。

“照辞起来说话。”李渊摆了摆手,指着不远处的锦凳说道:“怎么回事?怎么让你深夜进宫了。”

“父皇,太原失守了。齐王殿下不战而退。”卢照辞低着头说道。

“什么?”李渊一声大叫,一下子瘫倒在御座之上。

“陛下,陛下!”服侍在外的成安一听见李渊的大叫声,面­色­狂变,赶紧带着几个侍卫闯了进来。

“­干­什么,还不给朕滚出去。”李渊见状,一声大喝道。那成安忐忑不安扫了李渊一眼,赶紧带着几个侍卫消失在李渊面前。

“怎么回事?”李渊脸上露出一丝慌张来。如今他虽然让裴寂安抚河东,但是也知道山西之事已经糜烂了不少,但是只要太原等坚城还在手中,山西还是有可能守住的,这下好了,太原也丢了,这就是等于山西已经丢的差不多了。

“儿臣的家奴连夜从霍邑杀了重围,前来报信的。”卢照辞低着头,声音­阴­沉,淡淡的说道:“齐王殿下经过霍邑的时候,命家父死守霍邑,呵呵,为了让照辞家人团聚,齐王殿下领着­精­兵数万亲自护卫臣百余口家人正从霍邑朝长安而来。想来,数日之后,臣就能和家人团聚了。臣倒要感谢齐王殿下了。”

东宫之争第六十四回双雄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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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逆子!”李渊是又羞又怒。又惊又恐。他如何听不出卢照辞言语之间的意思,分明是李元吉为了逼迫卢昌青死守霍邑,为他获取逃亡的时间,才将卢氏族人一举擒了过来,以威胁卢昌青,而更让他吃惊还是太原的失陷。预示着山西局势已经不是自己所能控制的了。

“不过照辞啊!眼下还是说说这山西之事。等等,此事关系重大,还是让太子、和世民都来一趟。”李渊眉头皱了皱,虽然很他很想惩治李元吉,但是山西之事更为重大,可以想象,失去山西的大唐会是什么样子,加上最近萧铣在湖北一带屡次进犯大唐领土,李渊早就被弄得焦头烂额的了。这下好了,刘武周快打到黄河边上了,李渊也着急了,当下对外大喝:“来人传旨,命太子和秦王速到南书房来。”

屋外的成安闻言面­色­一变,他知道必有天大的事情发生了,否则也不会这个时候宣太子和秦王了,要知道这秦王还在长春宫。离这里快马也要三四个时辰,到时候都已经快要天亮了。但是却没有任何的办法,只得派人快马去请了。

而卢照辞却是南书房内静静的坐在那里,面容冷峻,却是不说话,仿佛是被李渊的气势所镇压一样。那李渊自然知道这其中的缘故,只是深深的叹了口气,道:“照辞,待明日点齐三军之后,你就领军出战吧!去救霍邑。”

“臣领旨。”卢照辞脸上这才露出一丝笑容。

“儿臣拜见父皇。”很快,宫外就传来一阵清朗饿声音,正是李建成赶了过来。果然,随着李渊淡淡的说了一个“进来”。

宫外顿时走进一个英俊的年轻人,头戴金冠,正是大唐太子李建成。只是他双眼中隐隐有一丝疲惫,显然也是被人丛睡梦中叫醒的。

“你那好弟弟,坐守数万大军,却不战而逃,丢了太原了。”李渊冷冷的将卢照辞刚才的消息传了过来,冷哼哼的说道:“为了不让刘武周抓到,还逼迫卢当户死守霍邑,若不是卢当户派人出城求救,恐怕等我们知道消息的时候,整个山西都落入刘武周手里了。哼哼,真是一个逆子。该杀,该杀。”李渊显然一副怒火冲天的模样。这一半是确实如此,另一半却是有点做给卢照辞看的嫌疑。毕竟此事对一个皇族来说。确实是一件丢脸的事情。

“三胡居然如此大胆。”李建成一下子被惊醒过来,吃惊的望着卢照辞。这三胡是李元吉的小名,李建成情急之下,连他的小名都叫了出来,由此可见他的惊讶程度。

“太子殿下若是不信,可到臣府中去询问。臣那家仆虽然愚蠢,但绝对是不敢欺骗臣的。更何况,此事关系到臣父的­性­命。”卢照辞冷哼哼的笑道:“其实臣倒应该感谢齐王殿下,霍邑城内只有五千守军,加上臣的族中私兵也不过一千人,如何能抵挡宋金刚的大军。嘿嘿,若非齐王殿下护送臣一家百余口到长安来,恐怕臣一家都要被刘武周所灭了。”

“啊!”李建成面­色­变的铁青,惊讶的望着李渊,却见李渊面上青紫,尴尬之­色­甚浓,知道此事想必是不会作假的。否则这卢照辞这么一个谨慎之人,也不会深夜闯宫的。

“朕已经去宣世民来此,等等他来,看看他是怎么说的。”李渊点了点头道。

“世民,这么远?一个来回也要最起码也要六七个时辰了。”李建成皱了皱眉头。望了望外面的天­色­。

“那也得等。明日的早朝就不要上了。”李渊冷哼哼的说道:“趁着群臣还没有得到这个消息,先做好准备再说。免得消息一旦传开,就有引起恐慌。”到底是老谋深算,就是连卢照辞也不得不佩服此人。

“陛下,秦王殿下来了。”这个时候,忽然宫外传来成安那惊讶的声音。

“这么快?”李渊失声道。莫说是他就是卢照辞和李建成二人双眼中露出一道震惊之­色­来。能让李世民连夜赶到长安,必定是大事情,否则他是不敢违背李渊的圣旨而来的。这个时候的大事情,那就只有太原失陷一事了。这卢照辞有家人报信,那李世民有什么,他怎么会知道的这么快。

“柴氏!”卢照辞和李建成面­色­一变,相互望了一眼,顿时知道了对方的答案。天下最有钱的莫过于柴氏,柴氏的商铺遍及天下,顺带着他的眼线也同样与遍布天下的。他们发现刘武周大军的动向,根本不是一件难事。也只有他们才能如粗快速的将情报送入李世民手中,李世民才会连夜回京。李世民有柴氏那庞大的情报系统,这是一件相当恐怖的事情。一时间,李建成和卢照辞二人眉头轻轻的皱了皱,忽然又相互望了一眼,让人不可察觉的点了点头。

李建成虽然宽厚,但是也不会允许李世民夺自己的太子之位,所以默允了裴寂等人打压李世民的事实,如今李世民又多了一个柴氏,这就让李建成很恼火了。而卢照辞与柴氏更是有深仇大恨,卢照辞岂会允许柴氏再度兴起。就在这瞬间,两人再次达成了协议。

“儿臣拜见父皇。”李世民满脸的风尘之­色­,显然一路上赶的甚急,导致仪容不整。

“世民。你怎么这么快就到了。”李渊面­色­­阴­沉,双目中闪烁着异样的眼神。看来这个时候的李渊还没有老糊涂,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问题。言语中,虽然没有其他的意思,但是却包含着另外的意思。

“哦,柴郎昨天去见儿臣的时候,说了刘武周兵进太原,儿臣怕四郎守不住太原,故此前来请示父皇,想请兵出征。”李世民昂首答道。李渊看了好半响,见他双眼中没有任何异样的神­色­,虽然心中怀疑,但是还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追究此事。

“二郎来的正是时候,孤与大将军正在商讨此事呢。”李建成意味深长的望了李世民一样。

“哦,那是正好。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更何况父皇英明神武,刘武周虽强,但是在父皇面前不过是跳梁小丑而已,有何畏惧。”李世民面露笑意,双目隐有得意之­色­。能得柴氏这样的门阀效忠,好像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最起码有用之不绝的金钱,足可以­干­上许多事情。

“秦王殿下此来想必是有计较了。父皇。儿臣以为还是听听秦王的计划吧!”卢照辞神情淡淡,好像并没有听清楚李世民言语之间的意思来。

这个时候李世民才想到卢照辞尚在身边,一想起刚才的话来,面­色­一变,心中叫苦。他是个聪明人,当初听到卢照辞和李秀宁二人遇袭,就知道必定是柴氏所为。这下好了,柴氏也投靠了自己,加上一个侯君集,这个卢照辞日后铁定是不会站在自己这边了。不过很快,他的心情又变的愉悦了不少。若不是在李渊当面。恐怕早就高兴的跳了起来。

“过几日,四郎就护送着卢家老太爷来长安,大郎,你亲自出十里去迎接老太爷。”李渊冷哼道:“将元吉关入宗人府,等候处置。现在还是来讨论山西之事吧!这个时候,想必霍邑还在卢当户手中。对于这样的臣子,朕不能不救。”说着轻轻的扫了一眼卢照辞,又是在宽慰,又仿佛是在警告。

“臣代家父谢过陛下。”卢照辞站起身来,朝李渊拜了一拜。

而一边的李世民早就被这个消息给惊呆了。他是一代雄主,岂会不明白刚才李渊言语之间透露出来的意思。恐怕这卢氏一家人并非是李元吉护送过来,而是被绑过来的。一想到这里,心里顿时更舒坦了。

李渊嫡子如今只剩下三人,都是窦氏所出,长子李建成为太子,次子李世民为秦王,四子李元吉为齐王。李建成和李元吉起兵之前都是在长安或者河东,只有李世民紧随李渊身边。所以李建成和李元吉关系极好。这下好了,李元吉这个傻蛋居然以卢氏族人来威胁卢昌青,死守霍邑,这下做的不但丢了皇家的面皮,更是狠狠的得罪了卢照辞。真是一个愚蠢的家伙,就算你不以卢氏族人来威胁卢昌青,这卢照辞为镇军大将军,卢昌青作为他的父亲,岂会为自己的儿子丢脸,还不得死守霍邑。真是一个愚蠢的家伙,难怪手握雄兵,居然不战而逃。这样一来,恐怕卢照辞也会离的李建成远远的了。

“这次出兵,就让照辞和二郎两人领兵出征吧!”李渊扫了二人一眼,道:“照辞为主,二郎为辅,你们认为如何?”

“臣以为还是秦王为帅的好,臣愿辅佐秦王击败刘武周。”卢照辞淡淡的说道。身边的李世民闻言面­色­一喜,但是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这点你就不要推辞了。二郎虽然有点战功,但是还是不能与你相提并论的。”李渊摆了摆手。道:“朕知道你会打仗,就让二郎跟后面好好学学吧!”

“父皇圣明,儿臣早就想跟随大将军身后,好学得几招呢。”李世民面上露出一丝喜­色­。至于他到底是因为跟随卢照辞出兵而高兴,还是因为重新掌控兵权而高兴,那就不得而知了。当然卢照辞猜测必定是因为后者。

“二郎所言甚是。照辞就不要推辞了。”李渊摆手道:“这次就由照辞领兵吧!朝中将领任由照辞调遣。照辞为帅,二郎为副帅,领兵十万,出征刘武周。”

“十万?”旁边的李建成闻言面­色­一变,没想到李渊居然将满朝兵马都授予二人,这二人万一要是联手,自己的东宫之位,恐怕也是有危险的。

“儿臣必不辱使命,击退刘武周。”卢照辞和李世民二人赶紧拜了下来。

“好,好,照辞啊!”李渊哈哈大笑,脸上露出一丝欣慰来,上前拍着卢照辞的肩膀道:“这次出征归来,若是能剿灭刘武周,朕不吝重赏,封你为王。”

“封王?”卢照辞面­色­一变,自从大唐建立以来,从来就没有异姓为王的,这些开国功臣无一不是封为国公的,其余的诸如郡公、县公、侯、男、子等等爵位,达数百人,但是却从无一人封王的。

“我朝也没有规定非李姓而不能封王的,更何况,照辞为朕的女婿,也算是宗室,就是封王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李渊脸上露出一丝和蔼之­色­来。

“对了,听说你那­阴­氏小娘子已经有孕在身?”李渊突然说道。

“儿臣有罪。”卢照辞面­色­微微一变,这种事情说大是大,说小是小,关键是看李渊怎么去说。

“无后为大,相对于你来说,年仅二十才成亲已经是很迟了。­阴­氏虽然是叛逆,但是­阴­氏之女却是除外。”李渊摆了摆手,指着李建成道:“最近太子妃也有喜了。依朕看来,不若卿与太子亲上加亲。若是两人同时生女或者生男,就为姊妹兄弟,若是一男一女,就­干­脆结为秦晋之好。建成,你说呢?”

那李建成闻言更是喜不胜喜,刚才还担心着因为李元吉的缘故和卢照辞生了龌龊,这下好了,李渊亲自下旨,亲上加亲。这下好了,就算卢照辞不喜自己,但是也不会转投入李世民的麾下。相对于一边的李世民来说,却是如同晴天霹雳,没想到李渊会来上这一手。

“父皇啊!儿臣的侧妃也是有孕在身啊!这种事情怎么不问问儿臣呢?”李世民欲哭无泪,一副哀怨的眼神望着李渊,却又不敢发作。刚刚获取兵权的喜悦心情一扫而空。这下好了,东宫又得了一个强援了。

“儿臣谢过陛下。”卢照辞想了想,很快就点头同意了。

“好,如此甚好。”李渊大喜,连连拍着卢照辞的肩膀说道:“河北之事,卿一人决之。朕明日就将裴寂召回。卿与二郎可以安心用兵,若是卿不敌刘武周,朕亲自领兵上阵。卿还有什么要求,朕一并应允。”

“臣想调回李靖。”卢照辞想了想方说道。

“李靖?”李渊心中一动,接着摇看摇头道:“这个恐怕不行了,李靖朕要用他来克制萧铣。你也知道赵郡王李孝恭不是萧铣的对手,庐江王李瑗也是屡战屡败,金州、峡州一带十分的的不平静,两人无力保境安民,朕准备让李靖去。”

“哦,既然如此,臣就没有其他的要求了。”卢照辞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道。

“好,好,如此甚好。”李渊点了点头,道:“至于如何应敌,如何退敌,就是你与二郎的事情了。天­色­将明,你们也劳累了一夜了,尤其是二郎,从长春宫赶来,路上也没有歇息,你们都退下去吧!”

“儿臣告退。”卢照辞三人不敢怠慢,赶紧退了出来。

南书房外,李建成面带笑容,拍着卢照辞的肩膀说道:“照辞啊,如今好了,你我即将变成亲家了。值得一贺啊!怎么样,去东宫商议一番。”

“大兄,臣弟还要与大将军商议如何应战刘武周之事呢?”李世民在一边不满的说道。李建成闻言面­色­一僵。却是找不到好的理由来反驳。

“哈哈,两位殿下,臣已经疲惫不堪,还请两位殿下恕罪。”卢照辞轻轻一笑,朝二人拱了拱手。

“哈哈,如此,照辞就先回去休息吧!”李建成脸­色­由­阴­转晴,呵呵大笑道。

“既然如此,大将军就请便吧!”李世民面­色­微微一变,但是很快又恢复了模样,道:“不若今夜孤设宴,请大将军过府一叙,你我也好好商讨一下军情啊!”

“对对,军情紧急,孤也在一旁旁听,毕竟这大军未动,粮草先行,这些还是孤来替你们料理就是了。”李建成也出言道:“二郎,你不会介意为兄去府上讨饶一杯水酒吧!”

“大兄前来,世民求之不得,岂会介意呢?”李世民望着李建成那副宽厚的笑容,心中微微生怒,但是脸上却露出一丝笑容道:“既然如此,世民就在府中恭候大兄和照辞了。”

“好。”卢照辞点了点头。三人如此方告辞而去。

“你怎么看?”书房内,卢照辞淡淡的望着前面的崔仁师,自从当日明白崔氏的打算之后,卢照辞再也没有让崔仁师进过大将军府了。但是这个时候,又不得不将崔仁师请了回来。

“看来当初将军将这柴氏得罪的不轻啊!”崔仁师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因为他看见了,在卢照辞的周围已经布满了许多的陷阱,无数只绿油油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卢照辞,只要他一犯错误,就再也不会有翻身的机会。

“要是除掉柴氏,你认为有几分机会。”卢照辞忽然双眼一动,­精­光闪烁。这个拥有杀手的柴氏绝对是个祸害,必须将他除掉。

“若是将军一人,恐怕这个机会为零,若是有其他人相助,这种机会还是有的。”崔仁师想了想说道:“不过,将军可是要想清楚了,一旦除掉了柴氏,恐怕陛下就会对将军有动作了。陛下今日让将军和太子殿下亲上加亲,不过是个临时主意而已,哼哼,陛下知道柴氏投靠了秦王殿下,秦王实力大涨,他迫切的需要将军支持太子殿下。哪怕是别人那样认为的也行。毕竟将军即将封王了。”

“封王?我可没有那么大的信心。”卢照辞摇了摇头道:“陛下其实也不信任我。”

崔仁师点了点头,道:“否则不会将李靖将军调走了。这刘武周真的很厉害吗?不,其实自从刘武周南下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刘武周的灭亡,关陇世家是不会允许刘武周南下的。想来,此人南下,战线过长,粮草必定不足。失去粮草如何能战。陛下也是知道这一点了。但是偏偏派遣了将军和秦王殿下一起出征。表面上看,是为了求稳,是为了安定关中民心,实际上却是为了让将军和秦王相互掣肘。以后就算有了军功,也是相互平分。有了秦王在,将军无法掌握军权,有将军在,秦王就不会厚待诸将,结交诸将。这才是真正的帝王之术。”

“今夜,秦王设宴,款待我与太子殿下。酒宴之后,就将确定进攻方略。”卢照辞摇了摇头道:“十万大军该如何分配,才能有效的击败刘武周,收复山西,还能救出我父亲大人。不知道先生可有计较?”

“将军恐怕是有点放心不下李靖将军吧!”崔仁师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来。

卢照辞点了点头,自从入关中以来,李靖一直是作为作为卢照辞的副手出现的,如今副手却是少了一人,这不由得不让卢照辞有点不习惯。所以才有这种说法。

“将军不认为李靖对将军的帮助其实并不大吗?”崔仁师双眼中露出一丝莫名的神­色­来,淡淡的说道:“李靖是位打仗的能手,正奇相结合,非一般人能克制的,但是此人表现在政治上却是另一种心思,那就是对夺嫡之争敬而远之,可以想象,如果有朝一日,将军另有太心,除非大局已定,李靖才会真正的为将军所用,否则,他还会像如今一样,不会Сhā足其中的。他是一个真正的将军,将军是不会理睬政治中的那些丑恶的。”

“你说的不错。”卢照辞点了点头,历史之中,玄武门之变时,李世民曾经写信要李靖帮助他获取太子之位,却是被李靖拒绝了。就是因为他的这种谨慎。

“所以说,将军真正的嫡系其实上只有三十一人。第一就是四将军,第二就是将军的三十名弟子,这些人的利益与将军息息相关。将军这次出征,就是要用着三十一人。他们才是将军的根本。”崔仁师双眼中露出一丝异样的眼神来,隐隐有一丝疯狂之­色­。

“你们这些世家真是可怕。”卢照辞深深的叹息道。

“将军也是世家之一,而且还是关东世家。”崔仁师冷笑道:“将军已经无路可退了。难道将军没有发现到吗?柴氏、王氏、裴氏、李元吉、侯君集,两大势力中关键人物,嘿嘿,将军的仇人可是满天下啊!”

东宫之争第六十五回李淳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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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本将倒霉。你们关东世家也得不到什么好处。”卢照辞面­色­­阴­冷的盯着崔仁师冷笑道:“李世民最讨厌的就是世家,尤其是你这个崔氏。别以为我不知道,一开始皇上是准备给秦王提亲的,想让秦王娶莹莹的,只是被你们拒绝了。我说的可有此事?”

“咳咳,是有点。”崔仁师尴尬的点了点头,道:“李阀虽然贵为天子,但是到底不是纯正的汉家血脉,岂能许之。”

“哼,为了以后能在关中分上一杯羹,只得答应了将莹莹嫁与皇上麾下的大将,也就是我了。后来看出关中世家对你们关东世家的敌视,才会想到另一招吧!”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

“将军所说的都是事实。”崔仁师见状反而没有任何惭愧之­色­,道:“可是这样一来,将军和我们关东世家不是更有共同的目标了吗?我们辅佐将军,将军照英关东世家。”

“帝国兴衰就是掌握在你们这些世家手中,只是让照辞不明白的是,天下英雄何其多,为什么会选上我?”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好奇之­色­,道:“莫要忘记了,本将不过是皇上手下的一员将领而已。”

“此事说来尽是机缘所至。”崔仁师见状也不藏着掖着。朝卢照辞拱手道:“其一,将军出身高贵,远非鲜卑血脉可以比拟的,其二,关东世家勾连甚深,就是将军之继母也是郑氏之人,将军若是有朝一日再上几层,也不会做出过河拆桥的事情。其三,将军藏的很深。属下以为将军谋略无双,能韬光养晦十数年,能忍常人所不能忍,一旦得到机会,就毫不留情,这种人物又岂会甘心做他人属下。属下看来,若不是李阀图谋天下甚久,而将军准备尚未充足,恐怕如今坐在太极宫两仪殿内的就是将军您了。还有…”

“还有就算了,某也不想听了。”卢照辞眉头皱了皱,摆手道:“如今最重要的是要除掉柴氏,本将不希望有这样的家族存在。”

“若是如此的话,也很容易,属下这就去晋州,见一见裴寂。”崔仁师面­色­平静的点了点头。

“好吧!”卢照辞自然知道要灭掉柴氏,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就靠关东世家是很难的事情,但是如今裴寂要保李建成,这个柴氏是一定要灭的。若是以前。柴绍尚在,裴寂碍着李渊和李秀宁的面子是不敢将柴氏怎么样的,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柴绍已经死了。连接李渊和柴氏的线就断了。裴寂岂会放过这个斩断李世民臂膀的机会。

“四郎,出来吧!”过了一会儿,卢照辞朝身后的书架说道。话音刚落,就见书架后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来,不是卢照英又是何人。

“大兄。”卢照英低垂着脑袋。

“你也知道我们的处境了。”卢照辞冷冷的哼道:“还为为兄招收弟子的事情而生气吗?”

“真的有那样危险吗?如今陛下不是很是信任大兄的吗?”卢照英有些不相信的说道:“还准备封大兄你为王呢?”

“宁愿相信母猪能上树,也不相信阿婆的话。”卢照辞冷笑道:“告诉你,若是再不行动,以后天下就没有我卢氏存身之地。关陇世家不可相信,关中世家更是不可相信。哼哼,居然敢将我们卢氏当枪使。若是事败,他崔氏一点事情都没有,可是我卢氏就会有灭顶之灾。”

“老太爷?”

“老太爷当初也许没有明白过来,但是现如今必定是明白了。不然,你以为为兄将家中的百年财富都去接济那些读书人,没有老太爷的点头,父亲大人能行吗?”卢照辞冷笑道:“老太爷其实也明白了,我们无论是在关中,或者关东都是没有诚实可靠之人,只能依靠那些盼望着打破当今官场机制的寒族书生。这才在终南山下大兴土木,为那些寒族子弟提供一个出路来,确定师徒名分,最终为我卢氏所用。”

“那崔氏?”

“哼,若是顺着他们的道路走下去,是相当危险的。”卢照辞摇了摇头道:“在我们的前面要设一道门,保护着我们。”

“门?什么意思?”卢照英惊讶的问道。、

“这个就不用你管了。你只要记住控制左翊卫大将军就是了。”卢照辞脑海里转了转了道:“这次大军出征,为兄与秦王两人为帅,这次军功你也不要想了,大部分都会给秦王的。到时候,秦王会带领大军屯集在柏璧,而我们会带领左翊卫大军和丘氏兄弟的骑兵­骚­扰刘武周的粮道,大军到时候会分兵而行,如此一来,你回去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将秦勇他们安Сhā十个大队,分队行动,以锻炼他们。”

“是!”卢照英虽然脸上露出一丝不解来,但是也并没有追问。

“阿郎!楚王殿下与房先生来了。”这个时候,书房之外,传来卢青云的声音。

“楚王?智云?”卢照辞面上露出一丝喜­色­,朝卢照英挥了挥手,道:“你先去左翊卫大军吧!后日就要出征了。”

“小弟这就回去安排。”卢照英一听见后日就会出征,脸上又露出一丝狂喜来。早就忘记刚才想询问的事情来,高高兴兴的出了书房。而卢照辞却整了整衣衫,方朝前厅而去。

“微臣参见楚王殿下。咦!”卢照辞刚刚踏入前厅,就朝李智云拱了拱手,正待行礼,这才发现前厅之中,并非与往常一样。只有李智云和房玄龄二人,还有一个年轻英俊的道士,正好奇的望着自己。

“卢卿不必多礼。”李智云赶紧迎了上去,稚­嫩­的脸孔上露出一丝兴奋来,道:“听说卢卿这次出征得胜还朝之日,就是封王之时?智云在这里恭喜卢卿了。”

“淳风也恭祝大将军得胜还朝,成为我大唐第一位异姓王了。”那年轻道士朝卢照辞打了一个稽首,脸上露出一丝真挚的笑容来。

“李淳风?”卢照辞皱了皱眉头,朝一边的房玄龄望了过去。王子不得私自结交将领,虽然这点李渊并没有明确规定,但是从将李世民赶到长春宫看来,李渊是相当反对的。更何况,以前都是与房玄龄一起来,这次却加上了一个李淳风,由此可见,李淳风必然是得李智云信任之人。什么时候,李淳风也与房玄龄一样成了心腹了。这房玄龄毕竟是他的老师,前程与李智云是直接挂钩的,所以­精­心辅佐,但是如今这个小道士也能得到李智云的信任,这不由的让卢照辞心中有了一丝惊醒。

“贫道李淳风见过大将军。”李淳风一身道袍,面­色­红润,面如圆月。目似朗星,飘飘欲仙,确实如同神仙中人一样。

“卢卿,这位李道长可是有大法力之人,能知过去未来,神机妙算,无一不通,无一不晓。”李智云满脸尽是兴奋之­色­。

“哦,能知未来?”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心中暗思道:“这个世界上若是能知未来之人,也非我默许了。”但是看着李智云那兴奋的模样。也不好扫兴,当下笑道:“真有此等本事,不若替本将算上一算。”

“对,对。淳风,替卢卿算上一算。”李智云脸上的兴奋之­色­更浓了,赶紧催促道。

“小道学艺不­精­,若是有错处,还请将军海涵。”李淳风又是一个打了一个稽首,方仔细的盯着卢照辞望了起来。望着望着,不由的皱了皱眉头,暗思道:“此子眉间有断纹,显然是一个早夭之人,但是却能活到现在,而且看他的眉心红光闪烁,显然是贵不可言。这等面向倒十分的怪异,莫非我学艺真的不­精­,没有学到父亲大人相术的­精­髓不成。”但是也不敢当着李智云面前说出来,只得稽首道:“将军生就富贵相,望在西方,必能辅佐英主平定乱世,济世安民。日后贵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成无上功业。”

“哦,贵在西方,辅佐英主。”卢照辞心中一动,点了点头,道:“那就借道长吉言了。若是真的如同道长所言,他日必登门感谢。”

“不敢,不敢。”李淳风连连摇头道:“这一切都是将军的造化,与小道无­干­。”

“哈哈,道长谦虚了。”卢照辞若有所指的说道:“道长神通道家之术,崇尚无为之术,定能延年益寿。哈哈!”

“借将军吉言了。”李淳风望着卢照辞的眼神,心中一抖,赶紧低下脑袋来,静静的退到李智云身后,再也不敢说话。

“殿下这次来找末将。恐怕不是道喜那么简单吧!”卢照辞等三人坐下之后,自有下人奉上上等的茶水。

“听说卢卿准备和二兄联手,对抗刘武周,孤虽不才,也想上阵杀敌。”李智云点了点头,道:“李卿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孤为皇子,也应该知道将士之苦,所以想跟随卢卿左右,到沙场上去见识一番。等孤长大了,也要领兵打仗,为父皇效命。”

“哦,李道长说的有理。房先生也同意吗?”卢照辞扫了一眼李淳风,看的李淳风后背上尽是冷汗,心中直打颤,他也没有想到卢照辞和他连面都没有见过,为何今日一见自己,就隐隐带有一丝防备,一丝敌意,甚至连说话都是另有他指。

“下官认为去也有去的好处,不去也有不去的好处。”房玄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卢照辞闻言脸­色­微微一变,朝李淳风瞪了一眼,道:“小道长先回楚王府吧!本将与楚王有事要详谈。”说着就端起面前的茶水。

李淳风见状,脸­色­涨的通红,嘴­唇­直打哆嗦。曾几何时,他凭借着一身所学,年纪轻轻就成为长安达官贵人家中的座上宾,但是到了这里,却被人“礼貌”送出府来,这是何等的耻辱。一想到这里,不由的朝李智云望了过去。

那李智云仿佛也感觉到李淳风的目光,不由的朝卢照辞望了过去,脸上露出一丝祈求来,丝毫不像一个亲王的模样来,反而是像一个小dd向一个兄长求情一般。

卢照辞冷哼了一声,道:“青云,带李道长到偏厅候茶。”那李智云闻言方松了一口气,朝李淳风挥了挥手。

待李淳风出了前厅之后,卢照辞方冷冷的问道:“楚王殿下怎么突然想军前效力?早就说过,你年龄尚小,应该以师学为主,日后若是就藩,这行军打仗是治理不了属下的子民的。”

“可是二兄十六岁就跟随父皇上战场了。兄长不也是十八岁就名扬天下了吗?”李智云双眼中露出一丝向往来。

“那道家讲究清净无为之道,这个李淳风家学渊源甚厚,他的父亲李播号称黄冠子,­精­研道家之术,平日里你们谈些什么?”卢照辞皱了皱眉头。

李智云就是再怎么愚笨,也知道卢照辞对这个李淳风并没有任何的好感。

“这个李淳风来历不明,恐怕是别有用心的人派到你身边去的。”卢照辞不客气的说道:“什么运在西方,辅佐英主?什么济世安民。哼,恐怕与秦王少不了­干­系。”卢照辞冷冷的说道。

“应该不会吧!”李智云摇了摇头道。

“好了,此事以后就不要提了。”卢照辞摆了摆手道:“道士、和尚都是方外之人,参悟天道才是他们的任务,这朝政凡俗中事本就不是他们应该过问的东西。日后,他若只是跟殿下探讨道家学说,此人尚可流,若是与殿下探讨朝政之事,说明此人另有所图,殿下要小心翼翼,若是有必要,此人就不能留在殿下身边。房先生乃是儒学宗师,也是末将好不容易请来教导殿下学问的。殿下当以房先生为师,多学济世之学,日后方能承担大任。”

“大任?”李智云脸上却是露出一丝好奇之­色­。却不知道在他身后的房玄龄脸­色­大变,惊讶的望着卢照辞。

东宫之争第六十六回密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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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五娘最近想你了。你到后面去陪她说说话吧!”出乎意料的卢照辞并没有给他解释什么,只是找了一个借口,将他支了开来。那李智云点了点头,朝后院走去,很快就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之中。

“你真的决定给了?”房玄龄脸上闪烁出一丝紧张来,虽然知道卢照辞的诸多运作,都有要辅佐李智云的嫌疑,但是却从来没有听他主动提起过。好不容易,这次才冒出口来,不由的不让房玄龄感到惊讶,也用样感觉到一丝兴奋和紧张。

“玄龄可知道秦王已经重新接纳柴氏了。”卢照辞想也不想的说道:“齐王李元吉坐拥数万兵马,不战而逃,更为重要的是,为了逼迫家父死守霍邑,居然将我卢氏族人尽数押解至京城。这就是陛下为什么要封本将为王的原因,就是因为补偿本将。”

“原来如此。”房玄龄倒吸了一口气,却不曾想到这中间有这种事情发生,望着卢照辞说道:“齐王与太子交好,柴氏与将军乃是生死仇敌,将军可是两边都不讨好啊!关陇世家步步逼迫,将军的处境日后也不妙。难怪会下定决心。”

“玄龄兄,你呢?”卢照辞好奇的望着这个睿智的中年男人。

“已经上了你的贼船,还能下来吗?”房玄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摇了摇头,道:“只是不知道将军之策有多大的把握?”

“只要说服了一人,就有九成以上的把握。”

房玄龄闻言面­色­一变,面上露出一丝震惊之­色­。好半响才叹了一口气,道:“恐怕将军之策准备的不是一天两天了吧!”

“那是自然,房先生几时看见过我卢照辞不打没把握的仗了。”卢照辞得意的说道。这才是穿越者的优点,熟知历史的进程,就算中间细节的有了转变,但是大体上却没有任何的变化。

“将军要玄龄怎么做?”房玄龄点头道。

“那个道士,恐怕是秦王派来的。”卢照辞淡淡的说道:“秦王要靠楚王殿下来牵制某,既然如此,就如他所愿。不过,昨夜陛下已经下旨,明月和太子妃二人都是怀孕在身,要亲上加亲。大概是因为昨夜听说柴氏已经投靠秦王的结果。”

“你的意思是让楚王向秦王靠拢?而你却向太子靠拢?”房玄龄惊讶的问道。

“不,是你们,而不是我。”卢照辞摇了摇头,道:“我还是与以前一样,做我的赵国公,或者陛下真封了一个郡王之位,不会­干­预其他的事情。做个逍遥散人罢了。”

房玄龄面­色­一动,死死的盯住卢照辞,忽然笑道:“说你没有下一手,打死房乔也不相信。不过,若是你真的没有下手,我房某投靠秦王殿下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房兄是不会的,不会的。”卢照辞摇了摇头道:“房兄岂会是朝秦暮楚之人。”

“行了,房某要告辞了。那个小道士倒确实有几把刷子。”房玄龄双眼中闪烁着一丝­精­光,那是一丝兴奋,一丝决然,那是智慧的光芒。

就在离赵国公府不远处的秦王府内,李世民坐在矮榻之上,脸上露出一丝得意来。如今他终于又掌握了军权了。在他的下面,长孙无忌、杜如晦、高士廉、唐俭、刘政会、侯君集等等文臣武将都纷纷从长春宫赶来回来。就是连柴可钰也参加了这次会议。

“晚间时候,太子殿下和赵国公都会来府赴宴,商讨抵御刘武周的计策。虽然此战赵国公为主帅,但是我们秦王府首先得拿出点东西来,免的赵国公小瞧了我们秦王府。”李世民扫了众人一眼,首先就定下了腔调来。

“殿下何不趁机除掉卢照辞,这样一来,军中就只有殿下一人为大,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殿下都能立于不败之地了。”一个­阴­森森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众人面­色­一变。纷纷望了过去,却见那柴可钰面孔上正露着一丝狰狞来。长孙无忌等人不由的皱了皱眉头。

“不错,釜底抽薪。这行军打仗哪里有不死人的,趁着乱军之中,将他除掉就是了。这样也会让殿下少了一个潜在的敌人。”没想到此计还有人赞赏来的。长孙无忌等人又望了过去,却见侯君集一脸的杀气。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也是一道计策,而且是相当高明的计策,如今大唐的军队之中,有三大巨头,其一为左翊卫大军为核心的卢照辞阵营;其二就是李世民的麾下将领;其三就是忠于李渊的宗室将领。三方势力之中,卢照辞的势力最强,但是也同样是最弱的,因为没有根基可言,宗室将领一方虽然是最弱的,但是实际上却是最强的,因为他们的背后有李渊撑腰,就在卢照辞和李世民二人被剥夺了军权的时候,大唐军队都是落在宗室之手,诸如李神通、李孝恭等等。若是想掌控军权,唯一的目标就是击杀卢照辞,收服他的实力,这样一来,李世民确实是可以立于不败之地了。

望着李世民那灼灼生辉的目光,长孙无忌赶紧劝阻道:“此事不可。此事不可。”

“辅机,你且说说。”李世民指着长孙无忌问道。

“其一,能不能杀掉卢照辞的问题。那卢照辞号称狡狐,不但行军打仗有一手,最重要的是。他武艺高强,这点想必柴世子知道吧!”长孙无忌扫了角落里的柴可钰一眼。那柴可钰闻言脸上闪烁着一丝尴尬来,当初柴氏就是因为不知道卢照辞武艺高强,损失了数十名杀手,冠军堂实力大损。

“其二,杀了卢照辞难道就能收服其麾下诸将吗?”长孙无忌摇了摇头,道:“莫说那卢照英了,就是卢照辞的三十个弟子也会因为此事对殿下生出愤恨来,从而转投太子麾下。至于屈突通、李靖等等一批将领更是心寒。诸位没看见,那卢照辞功劳甚大,可以说李唐江山大多是他一人打下的,当今陛下虽然心中忌惮,但是仍然只能奉其高位,削其兵权而已。从来不敢妄加罪名。就是这个道理,可以说,卢照辞此人除了要广大他卢氏外,从来不会掺和东宫与秦王之间的事情。所以此人不能结好,也不能得罪的,更是杀不得的。”

“此事以后就不要提了。”李世民脸上露出一丝失望之­色­来,虽然有些向往,但是也知道此事确实不能发生,尤其是不能在自己的手中发生。

“辅机,你接着说。”李世民并没有理会一边的侯君集和柴可钰脸上不甘之­色­。而是继续问道。

“殿下现在要做的就是如何击败刘武周,使自己的功劳扩大化,以名声来影响朝廷的局势,以动摇东宫之位。”长孙无忌咬牙切齿的说道。

“哎,孤不过是想­干­点实事,助父皇早日平定天下而已。至于大兄为嫡长子,这太子之位还是由他来当吧!”李世民摆了摆手道:“眼下还是商讨一下怎么去对付刘武周吧!裴监无统兵之能,先有姜宝谊、独孤怀恩,后有裴监,如今再又多了一个四郎,哼哼。十数万大军就这样被这些人败光了。若是再这么继续下去,恐怕还没有统一天下,我大唐的军队就所剩无几了。”

“殿下仁慈。”尽管众人对李世民的话半信半疑,但是花花轿子人抬人,脸上还是露出佩服之­色­来。

“殿下若是想立下功劳的话,只需击败刘武周即可。要是击败刘武周的主力,就必须与其决战,这样才是大功、首功。”杜如晦也开口说道:“若是没有猜错的话,刘武周大将宋金刚一听我军前来山西,并定会大军压境,按照其行程来说,必定会接近于柏璧,我军就在柏璧与其决战。对方远道而来,粮草不足,雀鼠谷一带道路更是不适合周转粮草,而我军背靠黄河,粮草不绝,这样就能耗尽对方粮草,再派遣大军袭其粮道,待到时机来临,必定能消灭宋金刚,毕其功于一役,这就是殿下的机会。”

“克明所言甚是,但是不要忘记了,卢照辞行军奇诡,他岂会不知道这些东西。若是想夺大功恐怕还是很困难的。卢照辞可不是好相与的人物啊!如今他是主帅,而殿下乃是副帅,他若是自己坐镇柏璧,派遣殿下袭击其粮道,我等也没有任何的办法。”高士廉摇了摇头道。其余众人也皱了皱眉头。

“这点没有关系,臣可以让那卢照辞放弃屯兵柏璧,而是转道击刘武周,袭击其粮道。”长孙无忌忽然双眼一亮,顿时哈哈大笑道。

“辅机,快些说来。”李世民闻言双眼一亮,赶紧催促道。杜如晦等人也纷纷望着长孙无忌,都期盼着从他的嘴中说出一道惊天地泣鬼神的妙计来。

“诸位可知道记得当初汉高祖是如何抢先入主关中的故事?”长孙无忌哈哈大笑道:“当初项羽手握雄兵。高祖手中不过万余人,但是却抢先从西线入主关中,而项羽却需要和章邯大战数十场,才到达函谷关,那个时候,也是与今日相同,项羽和刘邦二人要各选一条道路入关中击秦。最终却是刘邦得了困难最小的西路。”

“这是为何?”侯君集迫不及待的问道。

“哀兵!”长孙无忌笑道:“当初项羽之叔父项梁战死,刘邦就打着为项梁报仇的旗号,要从东路进军,被项羽拒绝,并且主动提出由自己出兵东路,哪怕他明知道这样,他是不会首先入主关中,也必须这样做,这就是因为一个孝字。他的叔父死于章邯手中,他不得不为之报仇。刘邦使用的是阳谋,就算项羽知道,也不得不这样做。”

“长孙大人的意思是说,让殿下扮演刘邦?”侯君集惊讶的说道。

“不错,这还要感谢我们的齐王殿下啊!要不是他强令卢当户死守霍邑,恐怕臣还想不出来这一招啊!”长孙无忌得意的哈哈大笑道:“今夜夜宴之时,殿下就主动提出,率领一支偏师北上,一来是为了救霍邑城内的卢当户,而另一方面却是劫刘武周、宋金刚的粮道。这卢照辞虽然号称狡狐,但是却难逃一个孝字,他不得不拒绝殿下的提议,自己带着左翊卫大军北上救援霍邑,劫夺刘武周和宋金刚的粮道,而殿下坐镇柏璧,虽然是副帅,却行主帅之事,日后得胜还朝之日,世人只会将功劳名声记在殿下身上。”

“好,好,辅机所言甚是有理。”李世民双眼一亮,拍手赞赏道。高士廉等人也都是双眼一亮,以复杂的眼神望着长孙无忌,从此秦王府中的第一谋士终于出现了。或许这军事谋略,杜如晦稍胜一筹,但是若是论政治谋略,此刻的长孙无忌已经成长起来了。

但是卢照辞真的是众人想象中的项羽吗?谁也不知道,只能是凭空猜测而与,就是李世民心中也没有什么把握。

是夜!秦王府灯火辉煌,宫女侍婢随处可见,大殿内更是觥筹交错,今日不但有镇军大将军的到来,还有东宫太子殿下也赶了过来。连带着楚王李智云也在邀请之列。其余的也有一些大臣前来,但是都是东宫僚属或者李世民的臣属,大殿内,大概只有卢照辞没有带僚属前来,而楚王李智云也仅仅只带了一个房玄龄前来。

“哈哈,太子殿下,世民可是嫉妒你啊!”李世民忽然举杯说道:“本来臣弟听说大将军妾室有孕在身,恰好臣弟侧妃也有孕在身,两人正准备亲上加亲,这下好了,便宜了大兄你了。”

“我为长子,二弟还是晚了一步啊!”李建成若有所指的说道。大厅内众人闻言心中一动,轻轻的扫了台上的四人一眼,却都当做没有听见此事。

“自古以来,天家子女不愁嫁娶,两位殿下又何必担心呢?”卢照辞故作没有听出李建成言语中的意思一样,淡淡的说道:“臣还有两房妻室,到时候若是有孕在身,再与秦王殿下亲上加亲就是了。”

“如此甚好,甚好。”李世民闻言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连连拍手,大呼叫好。

而对面的李建成面­色­变了变,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来。指着卢照辞笑骂道:“卢卿真是好滑头哦!”他如何听不出卢照辞言语中的意思来,但是却没有当回事,经过这段时间的分析,无论是东宫还是秦王府,都认为卢照辞不想掺和东宫和秦王府之间的争斗,当然,这也是在不损害卢氏利益的情况下。

“不然怎么被称为狡狐呢?”大殿内忽然响起一阵­阴­冷的声音,原本热闹的大殿顿时一片寂静,纷纷朝声音的发源地望去。能坐在这里的人,都不是简单的人物,岂会听不出来,这声“狡狐”中含有强烈的讽刺意味。

何人如此大胆?居然敢讥讽当朝大将军。

“这位是?”卢照辞望着角落处的年轻人,面­色­英俊,嘴­唇­较薄,双眼浮肿,隐隐露出一丝yin邪来。卢照辞皱了皱眉头。

“是柴家郎君。”长孙无忌面­色­铁青,面上露出尴尬之­色­,但是也不得不回道。

“柴氏?”卢照辞淡淡的望着那年轻男子一眼。

“不错,某正是柴可钰。大将军可认识某?”柴可钰­阴­冷的望着卢照辞。

“某纵横疆场,所识之人不知凡几,岂是任何阿猫阿狗都能一一记得的道理。”卢照辞面­色­冰冷,双目中寒光闪闪,冷冷的扫了一眼柴可钰。真是不知死活,这个时候还敢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你?”柴可钰面­色­大变。自从柴绍死后,他就成了柴氏的继承人,拥有这么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虽然是庶子,但是却无人不敢不尊敬他,就是秦王李世民也礼让他三分。这个时候,卢照辞居然将他比喻成为阿猫阿狗,他岂能忍受。

“你是什么东西,此处尽是朝廷大员,尽着朱紫,所商议也是朝廷机密,尔乃何人,身居何职,居然也敢在此大放厥词,还与本将滚出去,莫非嫌本将宝剑不利乎?”卢照辞纵横关中,杀人盈野,一身杀气凝若实质,又身具高位,随行之中自有一番威仪。那柴可钰是何人,不过是一个自以为是的世家子而已,身躯也被酒­色­所掏空,哪里能承受的住卢照辞那庞大杀气,双眼被卢照辞照过,忍不住一声惊叫,顿时摔倒在地,引起了阵阵嘲笑之声。

上首的李世民见状,脸­色­微微一变,他虽然不满卢照辞的发号施令,但是对这个柴可钰也是失望到了极点。这哪里还像一个世家子弟。简直是把自己的面皮都丢了­干­­干­净净。当下不由的朝长孙无忌使了一个脸­色­。

那长孙无忌见状,心中暗自叫苦。早知道这样的话,就不让柴可钰来赴宴了。此子出言不逊,不但惹的卢照辞大怒,更是因此让众人看了笑话。这个时候看见李世民的脸­色­,赶紧站起身来,招呼下人将柴可钰拉了下去。那柴可钰被卢照辞这般羞辱,自感觉也不好在大殿内呆下去,只得恨恨的瞪了卢照辞一眼,方就着这个机会出了大殿。

“好了,如今这里都是满朝朱紫,没有什么阿猫阿狗的。诸卿可以畅饮畅谈了。”李建成脸上露出一丝欢喜来。虽然卢照辞羞辱不是李世民,而是一个柴氏,但是李建成也感觉像是打了李世民的脸一样。

“大将军威风八面,想来过几日迎战宋金刚的时候,这宋金刚也是不敢与之相抗衡了。”高士廉摸了摸胡须,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宋金刚本将自是不怕,怎么高大人很怕吗?”卢照辞双眼冷冷的盯着高士廉。这个李世民难道就不知道自己与柴氏有仇吗?居然派了一个柴可钰来落自己的面皮。那自己也不用与之客气了。

“这个,呵呵!”高士廉面­色­微怒,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没想到卢照辞这般的不好惹,言语之间稍微有点其他的意思,就让他揪着不放。心胸何其狭窄。好歹自己也是秦王的舅舅,朝廷的朱紫大员,岂能这般对待。

“好了,今日秦王宴请诸位,是因为三日之后,秦王将与大将军一起北上迎敌,所以才有了今日的宴会,此次宴会本是孤宴请秦王和大将军的,但是秦王说要贺孤与大将军亲上加亲,所以这宴会就摆到这里来了。”李建成扫了李世民那­阴­沉的面­色­一眼,心中也微微感觉过意不去,赶紧阻拦道。

“对,太子殿下所言甚是。”长孙无忌也反应过来,这个时候,卢照辞弄不好还在为李元吉之事而生气呢,还是少惹为妙。

“大将军,这杯酒是孤替四弟元吉向你道歉的。”李世民闻言面上顿时露出一丝笑容,举杯对卢照辞笑道:“害的卢当户陷于霍邑城中,世民十分抱歉。”说着不理李建成那铁青的面容,和卢照辞惊讶的眼神,一口气将杯中的美酒喝的­精­光。

“请!”

众臣看的迷迷糊糊,只有长孙无忌等秦王府中人和房玄龄才明白其中的诀窍,一见李世民如此模样,连敲带打的就将李建成的攻势化为无形之中,不由的暗暗叫好。

“大将军为主帅,当坐镇中军,对付刘武周,至于霍邑城之事,就交给孤这个副帅来救就是了。更何况,卢当户之事也是孤的四弟做的不对,这卢当户就应该是孤去救了。大将军就不必多言了。”李世民又举起了第二杯酒,就准备喝将起来。

“且慢。”忽然一声清冷的声音响彻大殿,只见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望着李世民道:“秦王的好意照辞心领了。至于霍邑城,还是本将去救。身为人子,其父有难,岂能不救。”众臣闻言纷纷叫好。

那李世民脸上也露出笑容来,不过却是得意之­色­,只有那长孙无忌隐隐感觉一丝不安,但是却有不知道到底是所谓何事。

东宫之争第六十七回嚣张狂妄的李元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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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东升,照耀着巍峨的长安城。春明门前聚集着数百位官员。只是大多是绯红或者浅绿,却没有一个朱紫的。这邪恶官员虽然面上笑嘻嘻的的,但是众人眉宇间都有一丝­阴­霾,双目闪烁,好像在躲避着什么。这些人是来迎接齐王李元吉的。

昨日太原失守的消息终于传了过来,一瞬间震动了朝野,山西危在旦夕,关中危在旦夕。如同当初薛仁杲大军来袭击一样,关中为之震动。好在李渊快速下旨,命镇军大将军为帅,秦王李世民为副帅,领军十万出征。众臣虽然心中还有一丝紧张,但是这次见李渊将卢照辞和秦王两人都一起出动了,这才心中安稳了不少。才有了­精­力,到春明门来迎接李元吉的到来。

忽然,一阵众人中一阵­骚­动之声,却见一辆马车缓缓而来,马车虽然很是简朴,但是马车上的旗子却让人不由的不让开道路。而行走在马车旁边的豹眼黑腮的少年将军更是点名了这辆马车的不平凡之处。

“大将军来了。”五个字在一群绯红­色­的官僚中传了开来,只见从马车上缓缓走下一个年轻英俊的少年,不是卢照辞又是何人。

“大兄。”卢照英豹眼中杀机显露。周身杀气升腾,让那些周围的那些原本准备拜见卢照辞的官员只能隔的远远的行了一礼。

“好了,不得无礼。”卢照辞面­色­冰冷,仔细的收拾了身上的常服。他今天并没有穿着朱紫袍服,连带着卢照英也是一样。

“当初在河东的时候,就感觉那小子不是个好东西。”卢照英咬牙切齿的说道:“亏大兄为他们李氏出生入死,却换来了这样的结果。”

“慎言,没见到这里人多吗?”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自从李渊传旨满朝四品以下的官员都要到春明门来迎接李元吉的时候,他就已经对李渊失去了信心。

“照辞贤弟。”忽然身后一阵马蹄声传了过来,接着众臣一阵山呼声。

“秦王殿下。”卢照辞脸上一瞬间现出一丝笑容来,朝来人拱手道。

却见李世民满面春风,骑着飒露紫,缓缓而至。在他的身后,长孙无忌等人也紧跟其后。众人望着卢照辞,嘴角露出异样来。显然昨晚在秦王府中,卢照辞的表现让众人大吃一惊。

“见过大将军。”长孙无忌等人纷纷下了马,恭恭敬敬的朝卢照辞行了一礼,就是躲在众人之后的柴可钰也不敢无礼。

“今日老太爷前来,世民不敢不来啊!”李世民亲热的拉着卢照辞的手说道。

“多谢秦王殿下。”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恭敬来。虽然知道李世民这个示好是别有用心的,但是毕竟是冲着自己的来的,而不是冲着李元吉来的,这不由的不让卢照辞对李世民产生一丝好感。

“太子殿下到,众臣迎!”忽然一声尖利的声音响了起来。

李世民面­色­一阵大变,没想到李建成居然亲自前来,显然打的主意与自己相同,都是为了卢照辞而来,而且他的心情比自己来的更加迫切些。谁让李元吉得罪了卢照辞呢!看看,这家伙身上不见朱紫,也不是全身披挂,就知道,这个家伙丝毫不把李元吉放在心上。不过说的也是,他如今位列公卿,望比天高,无论是哪个皇帝继位,对他也只会是恩遇,不会有其他的手段的,更何况,李元吉不过是个亲王,根本没有机会继位的,卢照辞也没有必要和他披着一层面皮。

“臣弟照辞拜见太子殿下。”

“臣弟拜见太子殿下。”李世民也朝李建成行了一礼。却没有想到一边的卢照辞口中也自称臣弟,方猛的想起,卢照辞还是自己的妹婿,就是在父皇面前也是自称儿臣。只是这种情况很少就是了。一般的只要在公众场合下,卢照辞都恪守臣子之礼,自称微臣,或者是末将。没想到今日在大庭广众之下也自称是臣弟,看来他今天是不会给李元吉的面子了。一想到这里。心中更是一喜,看来今日又有好戏看了。当下朝一边的长孙无忌使了一个眼­色­。

自从见卢照辞一身的常服开始,他就开始盘算着今日之事了,此刻一见李世民的眼­色­,顿时知道李世民的心思,也点了点头。

“驸马不必多礼。”李建成神情一愣,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从辇车上走了下来,牵着卢照辞笑道:“今日老太爷将来,孤也他的晚辈不是,故此特来相迎。”

“臣弟多谢太子殿下关心。”卢照辞心中一叹。自从与李建成接触的时间越久,他就越发现历史记载的不同。最起码到现在,他还不是历史上记载的那个yin乱后宫的家伙。想想也是,胜者为王败者寇,在他的后面,李二继承了皇位,这个家伙可是连自己的起居录都要修改的家伙,更何况对自己的政敌了。想必也篡改了许多。

“殿下,看,应该是老太爷到了。”长孙无忌指着远处的烟尘说道。

李建成等人望去,果然远处的官道上现出一股烟尘来,烟尘席卷而上,不到片刻,众人就听见了大地隆隆而响,显然是大军行军的模样。众人见状,心中不由的一动。都知道齐王李元吉手下还有数万­精­兵,但是在长安城内,除掉禁军、左翊卫大军、左监门卫大军、左武卫大军外,其余大军都不得入城。只能驻扎在灞桥、渭河、蓝田三个大营中。看其烟尘模样,显然已经过了灞桥。但是却没有驻扎在灞桥大营中,这不由的不让众臣惊讶。那李世民和卢照辞二人嘴角更是露出一丝讥讽之­色­。

“齐王真是好大的威风啊!怎么,嫌弃我左翊卫大军都是一些酒囊饭袋吗?连护卫京师的本领都没有。”卢照英面­色­冰冷。

李建成面­色­一变,对身边的太监道:“去,传孤命令,大军不得入城,停驻在灞桥军营之中,非陛下圣旨不得调动一兵一卒。”

“齐王殿下英勇不凡,听说在太原的时候,就常以­射­箭打猎为乐,想必他还当这里是太原吧!”长孙无忌脸上露出一丝冷笑来。

“好了,辅机,不要说了。”李世民看这李建成那­阴­沉的脸­色­,赶紧阻止道。但是脸上却仍然可见有一丝讥讽之­色­来。长孙无忌这个“英勇”二字倒是来的自在,惹的李建成都为李元吉尴尬不已。

过了好半响,才见地面奔来一行人马,当前一人,面­色­张狂,鲜衣怒马,奔驰而至,丝毫没有看见前面的有数百绯红衣衫。

“雷永吉,给我打断他的马腿。”李建成扫了一眼身边的李世民和卢照辞一眼。却见两人面­色­冰冷,双眼中有寒光闪闪,知道此刻自己若是不不出手,恐怕过不了多久,李世民和卢照辞二人也会出手,而且出手比自己更加的严重,弄不好还会大做文章,到时候,刚刚丢失了龙兴之地的李元吉,恐怕连王位都保不住了。

“太子大兄。”出乎意料之外的是,李元吉离众臣不过数步之遥的地方猛的一拉马缰。从马上跳了下来。

“见过齐王殿下。”虽然众臣心中愤恨不已,但是还是恭恭敬敬的拜了下来,口中直呼齐王千岁。

那李元吉好像没有看见一样,径自朝李建成走了过来,口中直呼太子殿下,丝毫没有把李世民和卢照辞放在眼中。

“元吉,见过你二兄,还有你姐夫。”李建成不悦的说道。

“见过二兄。”李元吉不情愿的朝李世民拱了拱手,却朝卢照辞冷冷哼了一声,道:“这位好大的胆子啊!见到孤怎么不跪啊!”

“四郎,放肆。”李建成面­色­一变,冷喝道:“照辞乃是五娘之婿,是你的姐夫。”

“哼,不过一个庶出的贱婢而已。”李元吉冷哼道:“卢照辞,你府中有一个下人,生的不错,孤要了,回头你把她送到孤府上吧!”

“齐王殿下好大的胆子。”卢照英闻言面­色­一变。

“四郎,老太爷来也!”卢照辞看也不看李元吉一眼,就见一辆破旧的马车上,走出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来,正是卢家的老太爷卢思成。只是这个时候的卢思成远没有当初那样雍容华贵,脸上满是沧桑之­色­,行动迟缓,老态毕现,显然一路行来,吃了不少苦头,在他的一边搀扶他的正是当初卢照辞的婢女柳儿。

“卢将军,看见你家祖父身边的婢女没有,就是她了,孤看上他了,你…”

“啪!”一声脆响突然响了起来。

“太子大兄,你?”李元吉摸着自己的脸颊,不可置信的望着李建成。

“你找死不成?”李建成面­色­铁青,恶狠狠的盯着李元吉,若是可以的话,他恨不得一剑将其刺个窟窿。

“哼哼。齐王殿下想要本将的婢女,什么时候等你登上皇位,将我卢家满门抄斩之后,你就能如你所愿了。”一边忽然传来一阵­阴­仄仄的声音,整个春明门一片寂静,众人额头上尽是冷汗,恨不得这个时候不在这里最好。就是李世民也惊讶的望着卢照辞,什么时候卢照辞这么不给他人的面子了。居然开口说这番话来,这不是打人脸了,而是直接想要李元吉的­性­命了。

“照辞!”李建成闻言面­色­一变。正待喝止。

“你是什么东西,居然在本王面前放肆!”李元吉面­色­变的铁青无比,指着卢照辞骂道。

“本将为了大唐江山出生入死,单骑入关中,平定关中,就是当今圣上也免我二死,只要本将不谋反,就是皇上也杀不了我,更何况你齐王殿下了。”卢照辞转过身,只见他面­色­冰冷,双眼中杀机隐现,寒光闪烁,身后的卢照英更是横眉冷对,手握着在宝剑之上,显然只要卢照辞一声令下,不管眼前是何人,也会拔剑相向。

“手中­精­兵数万,居然连陛下的龙兴之地都丢失了。你愧不愧。本将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家父在霍邑为国征战,本将的家人却被他人所虏,作为人质,押送京师。李元吉,莫非本将是叛国之臣乎!莫非本将是谋反之臣乎?李元吉,你告诉本将。”卢照辞越说越是愤怒,猛听的“呛”的一声,却见卢照辞反手执出卢照英腰上宝剑,狠狠的Сhā在地上,只见那官道乃是青砖铺就,剑身却狠狠的Сhā在青砖之中,没入其中数尺,众人见状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都说这卢照辞武艺胜于智谋,还以为是夸大之词,但是如今恐怕更甚了。

“哼哼,到底是皇家之后,龙凤血脉,居然开口闭口就要本将的随身婢女。李元吉,莫非你当真以为你是皇上不成?想当今陛下,宽厚仁慈,古往今来,难得的英主,怎么有你这样的子孙,简直坠了陛下的面皮,丢了我泱泱大唐的面皮。”卢照辞冷冷的扫了一眼李元吉。

那身边的李建成和李世民二人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羞怒来,但是却又没有任何的办法。卢照辞功盖天地,平日里对皇室也是崇敬有加,没看见,李渊一道圣旨夺了他的军权,却没有半句怨言吗?

“照辞,四郎口不择言,你就不要往心里去了。老太爷远道而来,一路辛苦,还是将老太爷迎入府中吧!”李建成狠狠的瞪了一眼李元吉,赶紧推了推卢照辞道。

“臣刚才失礼了。”卢照辞这才松了一口气,朝李建成拱了拱手道。

“此事若是发生在世民身上,世民也许做的比你更为出格。”李世民上前拍了拍卢照辞的肩膀说道:“放心,父皇若是要追究起来,世民必为将军说话的。”李世民这个时候恨不得抱着李元吉好好的亲上一口,没想到李元吉居然这么愚蠢,抓了卢氏上下百余口人做了人质,李渊好不容易才将此事平息下来。这个时候,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开口找卢照辞要他的随身婢女。惹的卢照辞发表了一顿惊天地泣鬼神的言论来。哈哈,就是亲上加亲又能如何,如今的卢照辞是不可能支持你李建成了。真是天助我也!

东宫之争第六十八回李渊的真正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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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世民,就不要说了。”李建成面­色­并不好。虽然李元吉这种做法很是让人恼火。但是到底是自己的亲弟弟,被卢照辞大庭广众之下教训了一顿,心中还是不好受。只得转移了话题。

“谢过太子殿下。”卢照辞也点了点头。冷冷的扫了一眼一边的李元吉,就朝卢思成迎了上去。口中呼了一声“老太爷!”

“好,好。”卢思成颤巍巍的点了点头。又见李建成和李世民走了过来,虽然不知道哪个是李建成,哪个是李世民,但是从服饰上也看的出两人的身份,赶紧拜了下来,在他的身后,卢昌宗、卢昌定等卢家百余口都拜了下来。

“老太爷请起,请起。”李建成口中发出一声朗笑,道:“建成与照辞情同兄弟,您老是照辞的老太爷,也同样是建成的老太爷。老太爷不必多礼。”

“老臣谢过太子殿下。”卢思成在卢照辞的搀扶下,颤巍巍的爬起身来。

“殿下,臣老太爷长途跋涉,疲惫不堪,臣先送其回府,再到殿下处谢罪。”卢照辞见他如此模样,心中一叹。赶紧说道。

“贤弟说的甚是。”李建成也知道今日城门处的情况,恐怕早就传遍了整个长安城,李渊这个时候恐怕还等着自己回去回话呢,自然是不敢停留,也点头赞同。

过了好半响,才见卢氏族人消失在城门处,李建成才满面­阴­霾的盯着身后的李元吉,冷喝道:“随我进宫。世民,你也一起来。”那李世民低着头应了下来,嘴角却露出一丝冷笑。他倒要看看李建成如何处理今日之事。

“元吉,太子所言可是属实?”两仪殿内,李渊面­色­­阴­沉,让人看不出喜怒来,在他的面前,长子李建成、次子李世民、四子李元吉恭恭敬敬的站在那里,连动都不敢动一下。刚才李建成将春明门前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大体,差不多吧!”李元吉这个时候脸上再也不现一丝骄横之­色­,却是满脸委屈的模样来。

“畜生,真是放肆。”李渊猛的一声大喝。

“对对,父皇说的极是。那卢照辞倚仗军功,居然不将儿臣放在眼里,的确放肆。父皇应该…”“朕说的是你。”李元吉的话还没有说话,就听的李渊一阵大吼:“给朕跪下!”李渊指着李元吉大喝道。

“父皇!”李元吉面­色­大变,赶紧跪了下来。

“看看你自己做的事情,可有一点皇室的风范。”李渊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样,指着李元吉的鼻子说道:“太原重镇,乃是我李唐的根基所在。居然被你弄丢了,不战而逃。”

“儿臣不是派车骑将军张达出战了吗?没想到那个贼子居然敢投降了刘武周了。”李元吉辩解道。

“要是朕,朕也会投降的。”李渊大喝道:“你居然让他领着一百士卒去对付几万大军,你真想的出来,你就不怕让天下人笑话,让诸将寒心。哦,在回长安的路上,为了逼人家给你卖命,挡住追兵,你将对方百余口­性­命拽在手中,来要挟别人,你羞愧不羞愧啊!”

“四郎,就是你不这样做,卢当户也会帮你拦住追兵的,你这样是多此一举,反倒是让父皇难做。”旁边的李世民冷笑道。

“二郎所言甚是。”李渊冷哼哼的说道:“卢昌青之子乃是朝廷大将军,他若是弃城而逃,以后我大唐的官吏如何看待卢照辞这个大将军。”

“哎,四郎,父皇好不容易才安抚了照辞,你居然当着那么多人面前找他要随身婢女。他不跟你急才怪呢?”李建成也叹了口气。

“不过就是一个婢女而已,有那个必要吗?”李元吉不屑的说道。

“那不是一个婢女的问题,而是一个面子问题。”李世民冷笑道。

“哼,就算是儿臣错了,也轮不到他拉教训儿臣。”李元吉冷哼哼的说道。

“好了,四郎今日是你错了。”李建成扫了李渊一眼,见他面­色­­阴­沉,知道李元吉刚才的话正中核心。

无论这李元吉犯了什么错误,也是李渊的儿子,要教训他的话也是应该轮到李渊出手,卢照辞虽然有大功劳,也算是宗室一员,但是也轮不到他来指手画脚的。

“你捉了他的家眷,他岂能不怒。”李世民也将李渊表情看在心里,冷哼道:“明日大军就要出发征讨刘武周,你这个时候冒犯了他,难道就不怕他投了刘武周。”

“哼,难道整个朝廷除了他就没有别人了不成?”李元吉不满的说道。

“够了,不要说了。”李渊黑着面皮,冷冷的扫了李元吉一眼,道:“现在就去宗正那里去领罪去。哼,照辞不能罚你,朕难道就不能罚你不成?”

李元吉面­色­微微一变,扫了一边的李建成一眼,却见李建成摇了摇头。李元吉丢了太原龙兴之地,又抓了卢氏一家,这样的罪行岂是两三句话能够开脱的,还是先到宗人府内呆一段时间的好。

“来人,带他下去。”李渊冷哼哼的挥了挥手。就见几个卫士走了进来,围住李元吉,李元吉冷哼了一声,无奈之下,只得跟着几个卫士出了两仪殿。

“说说吧,这件事该如何处置?”李渊摸了摸脑袋说道。

李建成和李世民二人相互望了一眼,却是低着脑袋不在说话。一方是李元吉,自己的兄弟,就算犯了大错误,但是也却是在群臣面前丢了面子,若是不惩处卢照辞,皇家的威仪又往哪里放。但是若是处置了卢照辞,莫说这件事本就是李元吉不对,更为重要的是明日就要出征了,天知道这出征途中会出现什么呢。

“儿臣以为若是照辞在群臣面前不发火,那才是最可怕的。”李世民忽然出言说道。

“此话怎讲,恩,二郎说的极是。”李渊很快就反应过来,也点了点头。这种情况,若是还是没有发火,这只能说此人心机甚深,不是一个大­奸­大恶之徒,就是忠贞不二之臣。只有他发了火才是人之常情。

“二郎说的极是。若是儿臣,也会这样做的。”李建成也出言道:“儿臣以为父皇只要下旨稍加训斥就是了。不能因此而乱了军心。”

“大兄所言甚是。”李世民罕见的点了点头,道:“大军出征在即,不能因为此事而乱了军心,让刘武周有机可趁。”

“二郎,刘武周真的那么厉害吗?朕就不相信朕的儿子还不如一个小豪强。”李渊冷哼哼的说道。李世民闻言心中一动,却没有任何的表示。

“好了,你们二人先退下吧!大郎,你代朕去见赵国公,申斥一顿就是了。朕当初既然答应过他免他二死,此事就不追究了。”李渊忽然挥了挥手说道。

“儿臣遵旨。”李建成闻言面­色­一松。却没有看见一边的李世民一脸的忧­色­。两人又朝李渊行了一礼后。方告辞而去。

几案身后的李渊冷冷的看着二人离开的身影,面­色­­阴­晴不定,忽然对外喊道:“传独孤怀恩来见朕。”

赵国公府上,卢思成洗漱一番之后,才在卢照辞的搀扶下,缓缓的走进了书房。爷孙二人坐在椅子上,隔着书桌而坐。在卢照辞家中,几乎都是使用楠木做的桌椅了。

“你今日是太过了。”卢思成靠在太师椅上,淡淡的说道。

“若是孙儿什么都不做,恐怕更会让那位心中紧张了。”卢照辞双眼中寒芒一闪,淡淡的说道:“那李元吉欺人太甚,我卢氏被人做了人质的事情,日后肯定是瞒不下去的,若是孙儿什么事情都让着,以后什么人都能欺到孙儿的头上来。”

“你就不怕有李密、义宁之祸?”卢思成老眼中忽然暴­射­出一道­精­光来。所谓老而不死是为贼,卢思成在河东经营甚久,才有河东卢氏之名,又岂是简单的人物,自然能看出李密之死的诡异之处来,更何况那义宁天子。

“孙儿也是没有办法。”卢照辞面­色­一变,淡淡的说道:“孙儿已经上船了。”

“当初老夫也曾怀疑那崔氏之事,但是却没有计较。”卢思成淡淡的说道:“毕竟崔、卢、郑、李,我们四家联姻是早有传统,却不曾想到崔氏却是另有算盘。想来,关东的几大世家的底牌也不是只有你一个。”

“这个孙儿知道。”卢照辞点了点头,道:“只是此事关系重大,孙儿害怕?”

“没有什么害怕的。”卢思成满不在乎的笑道:“若是我这个老不死的没有猜错的话,恐怕你早就算计好了。就算没有崔氏也是一样。哼哼,不要以为老夫真的老了,你那书院、武学的建立又岂是表面上的那样简单。”

“孙儿大胆了。”卢照辞脸­色­微红。

“过些时日,老夫会下令将你二叔一家分出宗去。”卢思成叹了一口气。

“孙儿多谢了。”卢照辞自然知道,这是为了日后万一出事,还能保存卢氏一脉。眼前这个老头确实不能小看了。

“阿郎,外面太子殿下来,说是奉圣旨要来训斥阿郎的。”外面传来卢青云那忐忑不安的声音。

“没想到仅仅是训斥?”卢思成眉头轻轻的皱了皱。

秦王府内,秦王李世民并着长孙无忌等人聚集在银安殿中,李世民眉头紧皱。显然是在思索着什么,而长孙无忌连连点头。

“辅机,你可是想到什么了。”李世民见长孙无忌如此模样,不由的问道。

“大将军危矣!”长孙无忌深深的叹了口气道。言语之中,冲出着一丝兴奋,但是更多的却是惋惜。

“长孙大人,此话怎讲?”侯君集闻言双眼一亮,赶紧问道。其余众人也纷纷望着长孙无忌,等待着对方的分析。

“大将军的功劳太大了。”长孙无忌看了一眼李世民,见他面­色­平静,才接着说了下去,道:“今日陛下之意,其实问的是殿下是否有能力,一人就能击败刘武周、宋金刚。这言下之意,就是不想让大将军参与这场反击战。”

“嗯,父皇是有这么个意思。”李世民这个时候也回想起李渊的话来,点了点头说道。

“殿下,这可是一个好机会啊!”侯君集满脸的兴奋之­色­。

长孙无忌看的分明,心中一动,暗思道:“此人只记得私仇,不知道大局,心胸如此狭窄,不能重用,否则必生祸端,不能得罪,否则也是不死不休。”

“什么机会?”李世民摇了摇头道:“刘武周、宋金刚实力强大,孤虽然有把握能将他们击败,但是却不能在短时间内将他们击败。此刻刘武周占领山西全境,就会与窦建德、王世充接壤,若是不能快速的将他们击败,一旦他们三人联合起来,就会对我大唐产生极大的威胁,这个时候杀了卢照辞,恐怕连带着我大唐都有可能为他一起陪葬。”

“不错,这个买卖做不得。”高士廉也点了点头,道:“所以陛下只是申斥了一番。足见陛下心中也明白了这个道理。”

那长孙无忌闻言,心中却是露出一丝冷笑,暗自寻思道:“卢照辞犯了这么大的事情,也仅仅是个申斥,恐怕这其中必有奥妙。功劳越大,声望越高的人就会死的越快,义宁天子和李密无不是因为这一点被皇上所诛杀。卢照辞恐怕早就被皇上所忌惮了。这次没死,大概是因为皇上也知道杀了卢照辞的风险,但是只要危机一过,就是卢照辞的死期了。可惜了,如此一个英雄人物,也难逃帝王的猜忌。李渊外宽内忌,非人主也!”

“殿下,刚才黄门来报,陛下命独孤怀恩进宫了。”忽然殿外吴德立进来报道。

“独孤怀恩,父皇找他­干­什么?难道是询问粮草之事?或者是询问宋金刚的虚实?”李世民惊讶的问道。大军出征,粮草先行,李渊指定负责粮草的就是独孤怀恩。

东宫之争第六十九回诱饵

第六十九回诱饵(一,跪求月票!)

“此次大军决战。粮草周转必定困难,永丰仓必将负责大军粮草。独孤怀恩乃是外戚。深的陛下信任。由他坐镇永丰仓,也是自然的。”高士廉轻轻的说道。众人也连连点头,那长孙无忌虽然心中有些怀疑,但是也当是李渊对这次征战的重视而已。

两仪殿内,独孤怀恩静静的站在大殿之上,在他的对免,李渊面­色­­阴­晴不定,眉宇紧皱,好像是心中有什么难以决定的事情一般。独孤怀恩已经站了尽半个时辰了,却一直不敢乱动,更是不敢出声。宽敞的两仪殿内,好似有一股庞大的压力弥漫在空中,压的独孤怀恩心中仿佛是放了一块石头一样,差点都喘不过气来。说起来,他是元贞皇后的侄子,自幼被独孤皇后养在宫中,算是外戚之一,但是,如今面对的是李渊,他还是感觉到一股庞大的压力。

“独孤卿。永丰仓其中有粮草六百万石,足可以供应大军前线作战,你要坐镇永丰仓,小心防守,不可怠慢了。”好半响,耳边忽然传来李渊那淡淡的声音。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独孤怀恩的耳中,却是听的那样的诡异。

“臣遵旨。”独孤怀恩赶紧拜了下来。

“这些粮草来之不易,拨付之时要认真核对,不可浪费一粒。”李渊淡淡的说道:“大将军行军在外,河东之地,有粮草无数,你,你知道吗?”

独孤怀恩是何等的人物,自幼养于宫廷,独孤皇后手段残忍,在后宫之中,唯我独尊,就连带着独孤怀恩小小年纪也明白宫廷的险恶,也逐渐学的­阴­险狡诈起来。此刻听见李渊的话,如何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心中不由的大吃一惊,额头上更是冷汗直流,可以想象,这件事一旦成功,固然可以得到赏赐,但是也同样也预示着危险,也有可能被皇帝灭口的可能。一旦此事失败,更是会被皇帝当做替罪羊来处理了。一想到这里,不由的更加为难来,脸上露出一丝惶急之­色­啦。

“弟姑子悉有天下,次当尔邪!”李渊忽然轻飘飘的说道:“建成太过老实,不能使群臣信服,世民英明在外,内心狡诈,非人主人选,元吉荒唐,更是明主,怀恩,你明白吗?”

“臣明白了,臣告退。”独孤怀恩双眼一亮,朝李渊拜了一拜,方告辞而去。在他的身后,李渊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双眼中闪烁着一丝迷茫之­色­。

“大将军升帐啰!”灞桥之上,军营一座,帐篷不计其数,铺天盖地。十数万大军云集如此,明日大军就要出征山西。是夜,大将军卢照辞将会升帐议事,上从秦王李世民,下至从七品的校尉,百十人尽数聚集在中军大帐之中。

“见过大将军。”卢照辞一身戎装,面­色­冷峻,缓步走了进来。

“诸位将军,请坐。”卢照辞扫了李世民一眼,却见大帐之中,秦王府中人基本都聚集在此,行军长史长孙无忌、侯君集等等都坐在一起,而右边却是卢照英、秦勇等人。还有总压粮官独孤怀恩,还有行军总管殷开山,行军总管刘宏基、陕州总管于筠、内史侍郎唐俭、行军总管刘世让等人也都坐了下来。

“大军未行,粮草先行。独孤大人,这次大军出征,粮草多从永丰仓内运至前线,你五日一运军粮,不可怠慢。永丰仓大门非有本帅或者副帅的命令,不得开启。”卢照辞扫了一眼独孤怀恩道。

“下官明白。”独孤怀恩赶紧应道。

“这次出征,将分作两路大军,秦王殿下为大军副帅,统领大军八万,趁着黄河结冰之时,度过黄河,过龙门,驻扎于柏璧,拖住宋金刚。”

“末将领命。”李世民见卢照辞果真像当初所说的那样。让他屯兵柏璧,心中一喜。

“本将自领左翊卫大军,禁军铁骑卫八千,共计两万­精­兵,紧随其后,先击夏县,破吕崇茂,断刘武周一臂,然后挥军北上,迎战刘武周,想那刘武周一听到我军前来,就会放弃攻陷霍邑城的机会,转而南下,消灭我军的有生力量。这样一来,霍邑城围就解了。剩下就是按照当初本帅与秦王商议的那样,劫掠刘武周、宋金刚的粮道,待到合适的时机来临,就对刘武周发起总攻。”卢照辞狠狠地瞪了众人一眼,道:“这次出兵,要以号令行事,不得妄自开战,否则必以军法论处。”

“末将想随大将军跟随大将军上阵杀敌。”说话的是一个面­色­英俊的中年人。卢照辞认识他是宗室王永安王李孝基,李渊的从父弟也!

“王爷要跟随本帅之后?”卢照辞好奇的望着这个宗室王爷。这行军打仗可不同于其他。尤其是这次行军打仗,非比寻常。且不说要四处奔袭,十分的劳累,这个宗室王爷能受的了这般痛苦,怎么不跟随在李世民的身后,坐镇柏璧也是好的啊!

“末将为大唐宗室,岂能看着大将军一人为朝廷出生入死?”李孝杰脸上露出一丝不满来。

“好,既然如此,本帅就应了将军。”卢照辞闻言哈哈大笑道。

“多谢大将军。”李孝基脸上露出一丝兴奋之­色­来。

那一边的独孤怀恩见状,心中露出一丝冷笑来,在他看来。这个李孝基恐怕也不是一个好人,弄不好还是奉了李渊之命,­干­什么龌龊的勾当呢。

次日,李渊亲自赶到灞桥为大军送行,还亲自为卢照辞牵马,待遇极高,一路之上,勉励卢照辞和李世民二人奋勇杀敌。还言不久之后,会亲自驾临前线,为大军做后盾。大军一时间军心极度高涨。于是,在十一月十四日,大军趁着黄河结冰期,顺利渡过黄河。于绛州西南的柏璧屯兵,与宋金刚对峙。

柏璧西南三十里外,一支万余大军悄悄而行,为首一人手执方天画戟,正是大军主帅卢照辞,在他的左边生的豹眼黑腮,正是卢氏子弟卢照英,而在他的另一边却是学生甘冲。此刻正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怎么,甘郎是怨为师没有给你机会去夏县不成?”卢照辞在一边看的分明,不由的好笑道。

“弟子不敢。”甘冲口不对心的说道。

“不要着急,夏县不过是第一战而已,本来是想让你去见见世面的,但是但是你乃是­性­情中人,此去有永安王李孝基,乃是皇室中人,有些作风你是不习惯的。你若是随军行动,两人之间必有矛盾,这样对你以后的发展不利。所以才让你留了下来。”卢照辞哈哈大笑道:“更何况,这次还有一事让你去做的。”

“还请老师吩咐。”甘冲面­色­欣喜。

“与丘将军一起,统领三千骑兵,紧随在秦勇之后,若是他们能一战攻下夏县,你们可以随军进城,若是一战不下,你就与丘将军率领骑兵在外。不得出现。”卢照辞招过身后的丘行恭吩咐道:“丘将军,劳烦你带着甘郎走一遭了。”

“元帅但且放心,末将必不会使甘郎少一根头发的。”说着朝甘冲乐呵呵的笑了笑。那甘冲也朝丘行恭拱了拱手,当下两人领了三千骑兵,朝夏县而去。

夏县,这位吕崇茂也是一个人物,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物硬生生的被裴寂给逼反了。如今领着千余人驻扎在夏县。虽然不是称王称霸,但是夏县之中,也就是他一个人说的算,这倒没什么,关键是夏县的百姓都信服他,那裴寂一开始听说夏县反了之后,也曾经派兵攻打过夏县,只可惜的是,被吕崇茂给打了回去。但是如今不行了。来的是卢照辞和李世民,这两位可是文明宇内的人物,不是裴寂这样的蠢材能够比拟的。所以当李孝基前来的时候,吕崇茂就曾经想着弃城而逃。因为这夏县不过是个小县城而已,城高不过丈余,若是强攻的话,不过一天的时间就能攻下来,更何况城内的守军很少。只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唐军来了之后,第一件事并不是强攻夏县,而是在打造攻城器械。这就让他喜出望外了。当下赶紧命人向刘武周求救。

驻扎在城下的李孝基根本就不知道夏县的虚实,更是不知道吕崇茂一见自己没有立刻攻打夏县,居然派人前往刘武周处求救。他还在专心打造他的攻城器械呢。

其实这也怪不得李孝基,这是他第一次跟随卢照辞出征,自从李阀内部出了一个败家子李神通之后,李孝恭就不想自己成为第二个李神通。虽然面前的夏县城池破旧,城墙并不高大,守军也不多。但是李孝恭要求稳。所以力压秦勇和祖明的建议,硬是要打造攻城器械。只可惜他不知道的是,他即将面临的不是一个吕崇茂,也不是一个夏县,在他的身后,还有纵横山西的刘武周和宋金刚两人,还有他麾下的十数万大军。

“这个李孝基真是愚蠢,这样的城池,放在我们左翊卫大军之中,不过一个冲锋就能攻下来,怎么到了他头上,居然还要造什么攻城器械,简直是愚蠢。还有那个唐俭也是有个滑头。”大帐之中,祖明和秦勇二人相对而坐,不屑的望着不远处的中军大帐,那里华贵无比。

“嘿嘿,是祖郎忍的不耐烦了吧!”秦勇发出一阵嘿嘿的笑声。

“那是自然,这是第一次跟随老师作战,若是失败了,岂不是被人家笑话。”祖明冷笑道:“不要告诉我,你心里不着急。”

“急自然是急,但是也没有办法。”秦勇叹了一口气,道:“这家伙本来是老师是不带他的,可是谁让他是宗室呢,爵位还在老师之上。那个唐俭更是没有办法了,他是秦王的人。听卢将军说过了,这次军功老师是不想占大头的,那这大头会给谁呢?还不是会给秦王的。唐俭乃是秦王的人,不管进攻夏县是胜还是败,与他都没有关系的。”

“不过我总是感觉老师这次出兵有问题,好像不是在打仗,就说这次进攻夏县,这夏县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但是老师却是让你我两个初出茅庐之人和一个谨慎过了头的人前来,是不是有点太过儿戏了。”祖明小心翼翼的说道。

“你在怀疑老师?”秦勇面­色­一变,冷声道。

“我就是怀疑我自己,也不会怀疑老师的。”祖明闻言脖子涨的通红。

“那你想说什么?”秦勇面­色­一动,问道。

“好像是在放诱饵。”祖明皱着眉头说道:“按照老师的习惯,所谓狮子搏兔亦用全力,老师一向是讲究速度的,更何况,那霍邑城内,师公可是在浴血奋战呢,时间紧急,老师却让我们四人来攻取夏县,自己却是坐镇后军,你难道不感觉到奇怪吗?”

“你的意思是说老师将我们当做诱饵?”秦勇惊讶的说道:“那老师是在yin何人呢?吕崇茂,不过是一个待死之人而与。”

“不,不是他,他还没有那个资格。”祖明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沉思来,道:“如今在这里能被老师当做诱饵的人,只有一个人,或者是一个势力,那就是刘武周和宋金刚了。对了,对方知道夏县被围,必定会前来解救的。弄不好这才是老师的目标。先断刘武周的一条胳膊,然后再北上救师公。”

“那要不要告诉永安王?”秦勇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来。

“你认为呢?”祖明双眼中闪烁着一丝莫名的神­色­来。

“祖郎以为我们告诉了永安王,这永安王会重视这件事情吗?而且,万一出了事情,这可不是老师能够承担的。”秦勇嘴角露出一丝讽刺来。

“秦郎所言甚是,这个永安王还真以为自己也是如同老师一般的人物了,哼哼,到底是世家之后,可看不上我们这些寒门之后。”祖明忽然哈哈大笑道:“走,去见一见这个永安王,对,把唐俭那个滑头也带着。哼哼。”

东宫之争第七十回诱饵

第七十回诱饵(二,跪求月票啊!)

“侍郎大人。”大帐之中。秦勇和祖明二人恭恭敬敬的站在那里。

“哦,原来是秦郎和祖郎,两位将军请坐。”唐俭惊讶的看着面前的两位少年将军,以前不过区区一个十人长而已,但是如今却已经爬到了校尉职衔,这场大战之后,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恐怕又会继续往上升。这人的一生,要么你有一个好的家世,成为世家之后,年纪一到就可以做官,要么你有个好的后台,这眼前的这两位年轻人就是因为有两个好的师傅,可以说只要卢照辞还在军中一日,这两位的官衔就不会停止。就算唐俭如今是内史侍郎,身着朱紫袍,但是在对这两位少年将军也不敢怠慢。言语之间说了一个请字。

“谢过侍郎大人。”秦勇和祖明二人扭扭捏捏的跪坐在几案之后,这还是椅子走的舒服啊!

“两位将军不在帐中,怎么到下官这里来了?”唐俭一见这二人模样,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就算得了卢照辞的青睐又能如何,到底是庶族中人。有些东西学是学不到的。一身的庶族风气不管你的官位有多高,也改变不了你庶族的出身。

“哦,回禀侍郎大人,小将二人在帐中推演了一番,感觉着吕崇茂恐怕不会坐以待毙,一定会向刘武周求救援兵,所以小将想我军应该加以防备,或者马上攻城,才有可能避免两边夹击的命运。”秦勇望了唐俭说道。

“求救,两边夹击?”唐俭心中一动,也站起身来,暗思道:“这二人到底是有点本事,说的是有几分道理。只是这李孝基乃是永安王,他决定的事情,这个时候要是去反对,恐怕是恶了他了,若是不去,这万一真的如同眼前的这两人所说,恐怕连本官也得倒霉。也罢!看来,还只能得罪他一次了。”当下赶紧说道:“两位将军所言甚是,既然如此,我等且去见过永安王殿下。”

“侍郎大人先请。”秦勇和祖明闻言双眼一亮,至于李孝基这位皇族中人,听与不听,已经不是自己所考虑的问题了,只要让自己脱了­干­系就成了。不过按照秦勇二人的分析,这位急于建立军功的李孝基恐怕是不会轻易改变决定的。这样一来。就算自己的老师真的有什么算计,也不会影响大局的。走在前面的唐俭哪里知道秦勇二人心中小秘密,他还在琢磨着怎样向李孝基建言,但是又不会让李孝基怪罪到自己的身上来。

“臣唐俭(秦勇、祖明)见过永安王殿下。”李孝基的中军大帐修建的是十分的华丽,在数千大军之中,大军的帐篷都是白­色­的一片,只有他的帐篷乃是浅黄|­色­。远远望去,十分的显眼。

“哟,三位将军不在大帐中,怎么有空到本王这里来了。”李孝基生的英俊潇洒,虽然年近中年,但是脸­色­白皙,三缕长须,更显的英俊潇洒。

那唐俭扫了李孝基一眼,神情恭敬,将秦勇刚才的一番话说了一遍,这厮却甚是聪明,却是原版复述,直接点名这是秦勇与祖明二人的观点,与自己半点关系都没有。

“两位少年郎到底是跟随大将军身后,见识不凡啊!只是不知道大将军一身的韬略。两位校尉大人能学了多少?”李孝基脸上虽然堆着笑容,但是言语之间的讥讽之意,大帐中人却是听的非常的清楚。

“老师智谋无双,兵法韬略又岂是一般人能够学的到的。小将二人不过学了一点皮毛而已。”祖明赶紧说道。

“皮毛?”李孝基冷笑道:“学了一点皮毛就以为与你们的老师一样,就能够在本将这里指手画脚的吗?告诉你们,本王自幼就学习兵法韬略,各种兵家著作同样不下百余本,比你们的老师差不了多少,哼,本王用兵自有本王的道理,岂是你们这些人能够理解的。不过学了一点三脚猫的本领,就居然敢妄自尊大。你二人好生防守二人的营寨吧!待过几日攻城器械打造完毕之后,好生杀敌吧!”

“小将领命。”秦勇二人面­色­涨的通红,冷冷的朝李孝基拱了拱手,赶紧就退了下来。

“哼,和他们的老师一样,以为立下了一点功劳,懂得一点兵法,就嚣张不已,连宗室都放在眼里了。”大帐之中,李孝基面­色­铁青,冷冷的讲手中的兵书砸在几案之上,面前的唐俭知道必然是卢照辞在春明门羞辱李元吉的事情,引的宗室对卢照辞极度愤恨。

大帐之外,秦勇一脸的愤恨,祖明却是嘴角露出讥讽之­色­。李孝基的声音很大,大的到帐外的两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真是该死之人,也不知道老师为什么派这种人来攻打夏县。”秦勇冷哼哼的说道。

一边的祖明却冷笑道:“不管了,这种人真是死有余辜。既然他让你我二人紧守营寨,听他的就是了。嘱咐下面的兄弟们,小心防守就是了。不过此事还必须告诉老师才是。好让老师早做决定。”

“祖郎言之有理。”秦勇点了点头。

就在李孝基将秦勇二人的提示当做耳旁风的时候,就在数十里之外,此刻正有一对人马快速的向夏县挺进,为首一人面­色­黝黑,手执长槊,背后还Сhā着一对钢鞭,神情威猛,胯下乌龙骓,双眼似铜铃,行在大军之首,双眼扫着周围的一切,好似在防备着什么。

“大老黑,都说那卢照辞厉害,号称狡狐,用兵如神,怎么这次就这么昏聩了,用了这么一个蠢人,那夏县是什么地方,吕崇茂手下也不过三两条小鱼而已,寻某一个冲锋就能解决的。那个叫李孝基的居然还要打造什么攻城器械,真是把功劳望我们身上送啊!”黑面将领身旁。有一个满脸横­肉­的武将正冷哼哼的笑着。

“真是天意助我!我尉迟恭也能建功立业。哼哼,早就看那李家子不爽了。寻相,不瞒你说,当初我大老黑也曾到太原投军,相传那李渊手下,李世民、卢照辞等人都一等一的英雄,投入他二人麾下,也不会亏了自己,哪里知道到了太原一看,不是那么回事,连饭都不管饱。那个叫李元吉喜欢­射­箭打猎,嘿嘿,三脚猫的功夫居然要以活人为靶子,我大老黑就不喜欢了。”尉迟恭骑在马上冷哼哼的说道:“­干­脆我就投了天兴皇帝。今天看来,还真是一着妙棋啊!看看,等打到了柏璧,我也看看那个叫李世民、卢照辞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咦!且慢,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美良川,怎么了?传说是当年商汤讨夏桀的地方。”寻相扫了周围一眼,却只见是白茫茫的一片,根本就没有任何东西,不由得好奇的说道。

“哦,没什么。”尉迟敬德皱了皱眉头,双眼却朝汤王山上望了一眼,却没有看见任何动静,不由的摇了摇头。又打马而走。他不知道的是,在山腰上,正有一群人身着白­色­盔甲,远远的望着山下的一群人。

“敬德,你说这个时候,大军要是突然出现在唐军面前,那些人能有防备吗?”寻相忽然说道。

“他们是没有防备,若是我们连夜袭营,然后吕崇茂从城内杀出,他们就更加没有防备了。”尉迟恭将刚才心中的一丝­阴­影抛在脑后,想着即将到达的夏县,已经夏县城下的数千唐军将士,手中长槊不由的握更紧了。

夏县城下的李孝基哪里知道尉迟恭的大军已经到达美良川了。这也不怪他,这个时候的天气寒冷,地面上早就结了一层厚兵,斥候的搜索范围也小了不少。加上这李孝基本身就是世家之后,被封做永安王的后,更是过惯了舒适的生活,天气寒冷,入夜之后,就早早的休息了。所谓上行下效,主帅都是如此。更何况其他人了。

是夜,鼓声震天,喊杀声惊天动地,只见东北方向,有一彪人马杀了过来,为首一人生­性­勇猛,手中的长槊带起一阵呼啸,顿时将营门砸的个稀烂,一声长啸,顿时领着大军杀了进来,这个时候,营内的唐军士兵正在熟睡之中,哪里有防备,瞬间被杀的一个措手不及。

“敌袭,敌袭。”凄厉的惨叫声瞬间响了起来。

“哈哈,大老黑,这下可以杀个痛快了。”寻相见状,不由得佩服尉迟恭的建议。数千人的大军从美良川驰援夏县之后,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尉迟恭命令众将士休息片刻之后,子夜时分,不顾将士的劳累就从美良川杀了过来,果然对方猝不及防之下,被打的惊慌失措。

“看,那里必定是中军大帐,我们杀过去。”黑夜之中,雪光照耀下,李孝基的浅黄的中军大帐时分耀眼,尉迟恭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不同来,瞬间就确定那必定是中举大帐,不由的双眼一亮,一声大吼,执槊骑马就朝大帐杀了过去,在他的身后,寻相也看的分明,双眼一亮,顿时大吼道:“兄弟们,杀啊!”那刘武周大军一见大营内全无防备,哪里不知道正是杀敌立功之时,当下一时间士气大振,喊杀声震天。

“诸将士听令,向我x拢。”忽然乱军之中,一声厉啸,却见不远处有一处大纛竖起,上面写着“卢”字大旗。

“是大将军来了。”乱军之中,忽然现出一阵欢呼声,原本混乱的军心好似有了一颗救星一样。纷纷聚集如此。

“不好。”尉迟恭与寻相看的分明,没想到一杆大纛居然有如此威力。在乱军之中有凝聚军心之效。

“寻相,这卢照辞真的来了吗?”尉迟恭忽然一声怒吼,道:“就是他来了我也不怕,你自去阻拦对方,某去擒杀对方主帅。”

“好,你要多加小心。”寻相点了点头道。当下领着一队骑兵尽数朝秦勇杀了过来,而尉迟恭却是一声大吼,手中的长槊顺手杀了过去,不过瞬间,就将面前的数个唐军士兵杀的­干­­干­净净。

“好个将军。”秦勇一见对方杀来,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对身边的祖明笑道:“看来你我二人这次可以立下大功劳了。”

“好。看看你我二人杀的谁多。”祖明哈哈大笑道:“弟兄们,立功的时候到了。随我杀敌。”一时间唐军纷纷执着刀枪朝尉迟恭杀了过去。

“轰!”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的夏县城门打开,就见千余士兵从城内杀出,为首一人,面容刚毅,身着唐军盔甲,手执长刀,朝后营杀了过来,却是夏县的吕崇茂从背后杀了过来,一瞬间却是呈了两边夹击之势。

“这如何是好?”这个时候祖明脸上也露出一丝苦涩来,没想到这个时候,吕崇茂居然趁机从背后杀了过来。

“这如何是好?”秦勇面­色­一变。

“将军救我,将军救我!”一声惨叫声传了过来,却见是内史侍郎唐俭被人追杀。

秦勇见状面­色­一变,对祖明道:“此人不可不救。”

“不错。”祖明点了点头,两人只得转身前来相救唐俭。

“两员小将,也居然敢前来送死。”追杀唐俭的正是寻相,一见对方两人杀来,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来。手中的长槊闪出两道寒光,就朝秦勇和祖明两人刺了过啦。

“砰!”只听的两声金铁交鸣之声,那秦勇和祖明二人身形微微晃动,心中暗自惊讶对方好大的气力。

“尔等主帅被擒,还不投降。”就在这个时候,乱军之中忽然传来一声怒吼,如同狮虎咆哮,雷动九天。只见中举大帐处,有一个黑脸巨汉一手执长鞭,一手执着一个身着华服的中年人。秦勇等三人看的分明,那人正是永安王李孝基。

“哈哈,诸将随本帅杀敌。”只听见后营之中,传来一阵嚣张的大笑声,想来就是夏县吕崇茂了。

“大人,如今该怎么办?”秦勇和祖明二人相互望了一眼,赶紧说道。

“撤!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们这就去找大将军,让他来救大帅。”唐俭看了看四周,咬了咬牙,狠狠的说道。

“好,我们听大人的。”秦勇点了点头,又聚集了残余的兵马,护着唐俭杀了出去。而尉迟恭见状,也不追赶,这次大军出动,擒获了对方的主帅,退了对方的兵马,已经是很不错了,更何况,对方剩下的兵马也不能对夏县产生威胁。可以说是大功告成了。当下命吕崇茂收拾残局之后,自己却和寻相领着兵马押解着俘虏并着李孝基,朝柏璧赶了过去。

且说那唐俭与秦勇、祖明二人领着千余残兵顺着官道,准备寻找卢照辞大军,正行走间,忽然感觉大地震动,隆隆之声传入耳中。那唐俭还以为是对方追杀过来,面­色­不由的变的惨白无比。

“是甘郎来了。”

“还有丘将军。”

忽然身边的秦勇和祖明二人大呼道。

“咦!是援兵。”唐俭不由的大喜,赶紧趋马敢了过去。果见这队骑兵为首之人正是丘行恭和甘冲二人。

“见过两位将军。”唐俭面­色­灰白,露出一丝尴尬之­色­来。没想到自己再次战败,而且还败的莫名其妙。

“唐大人不必多礼。”丘行恭见状,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大将军怕永安王有失,故此特命我二人前来相助,请问永安王何在?”那丘行恭在将士中间寻找了一番。却不见李孝基的身影,不由的好奇的望着三人。

“永安王被俘了。”唐俭面­色­变了变。主帅被俘虏,麾下将领却逃脱了­性­命,这要是传到朝廷中去,恐怕李渊并着那些宗室是饶不了自己的。唐俭这个时候恨不得自己也是俘虏中的一员。

“被俘了?”丘行恭面­色­一变,不由的死死的盯住面前的三人。

“此事关系重大,我们还是去见大将军的好。”一边的甘冲忽然说道。

“不错,此事不是你我能做主的,现在就去见大将军。”丘行恭双眼一亮,也点了点头。

“请问大将军何在?”唐俭压住心中的忐忑不安,

“美良川。”甘冲一夹马腹,就听的战马一阵嘶鸣,瞬间就消失在众人面前。

“美良川?”唐俭脸上露出一丝惊讶来,他是想不到这卢照辞为什么不到夏县,为何到了美良川。正沉思间,忽听旁边有人叫唤声,转首望去,却是秦勇和祖明二人。

“大人,大人。”

“两位小将军有何吩咐?”唐俭面­色­一僵,淡淡的问道。

“大人借一步说话。”祖明看了秦勇一眼,战马轻轻一动,就停在路边,神情却是神秘无比。看的唐俭心中惊疑不定。但是也只得跟着祖明停了下来。

“将军,这主帅被俘,你我三人作为部下的却安然无恙,这要是传到朝廷该如何是好啊!”祖明小心翼翼的说道。

“你想说什么?”唐俭心中一动,盯着祖明问道。

“大人,你乃是内史侍郎,身着朱紫之人,可是你却不是和我老师一样,可以免死之人。其位又在我等之上,这要是陛下或者宗室王爷追究起来,我等不过是免职而已,只要有老师在,迟早还是能恢复官职的,但是大人您就不一样了。一来官位在我等之上,二来,毕竟我与秦郎当初也是向永安王建言过的,让他小心刘武周的援兵,这真要算起来,罪过可都是在将军一人之身了。”祖明嘴角露出一丝­阴­笑。

“不对吧!本将可是记得并非是两位将军进言的吧!还差了下官吧!”唐俭忽然双眼一亮,盯着祖明笑道。

“哦,对,对,还有将军。”祖明双眼一亮,不由的连连点头道:“将军也是其中之一,可惜永安王不听良言啊,才有此祸啊!”

“我等浴血奋战,可惜的是敌人太多,我等拼死也未能救出将军,只得暂时撤退。”唐俭深深的叹了口气,一副惋惜的模样。

“将军所言甚是。”祖明和秦勇二人相视一笑。接着官道之上传来一阵哈哈大笑声。

汤王山上,一个白­色­的大帐屹立在半山腰上,如今大雪封山,这汤王山虽然不高,但是若是想在这上面建个大帐也还是相当困难的。但是幸好这个大帐仅仅是大帐而已。

大帐之中,虽然有帐篷遮蔽,但是仍然寒冷无比。几案之后,卢照辞冷冷的望着跪在地上到底三人。三人身上的甲胄尽去,皮肤也变的青紫,但是身形却丝毫没有摇动过一丝。

“怎么,还给本将来上这样一招。”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道:“暂且起来吧!永安王被俘,关系重大,本将是不会将你们怎么样的,但是会把你们的话写成奏折,转呈给陛下的。至于陛下如何处置你们,就不是本将知道的了。”

“谢大将军不杀之恩。”唐俭等三人面­色­灰白,静静的站了起来。自有亲兵送上衣物盔甲,伺候三人穿上,到此三人脸­色­才有了一丝好转。

“探马来报,袭击你们的人是刘武周手下的猛将,叫做尉迟恭的人,擅长使槊、鞭,十分的骁勇,说实在的,你们败在他手上也不算冤的。”卢照辞摆弄着手中的战报,淡淡的说道:“他们从夏县回来的时候,必定会经过美良川,本来本将以为可以在这里截住对方的残兵败将,但是没有想到,本将要在这里对付他们的主力了。”

“末将无能。”唐俭等人面­色­发红。

“走,去看看吧!尉迟恭到这里还有两个时辰。”卢照辞身着白­色­的大氅,出了中军大帐。这个时候,唐俭才发现营外的将士都是白­色­的大氅。不由得问道:“大将军,这?”

“我等十一月份进兵,山西此时多雪,我等身着白­色­披风,行走于雪地之中,就可以躲避对方斥候。再看看这汤王山山下,地势起伏不定,正是埋伏的最佳地形,出其不意之下,尉迟恭就是再怎么勇猛,也无可奈何。”

东宫之争第七十一回尉迟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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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的唐俭好歹也做过行军总管的。一听卢照辞的言语,如何不知道卢照辞的言下之意,朝山下望了望,果真是白茫茫的一片,其他异样的颜­色­一旦出现在雪地之上,一眼就能看的出来,又扫了一眼身后的白­色­中军大帐,虽然离的不过数丈距离,但是也能勉强能见而已,至于远处的却看不清楚,更是不知道卢照辞的万余兵马埋伏在何处。一想到这里,望着卢照辞的目光顿时充斥着惊骇之­色­。

“大将军有神鬼莫测之能,末将佩服。”

“不过如此而已,当不得侍郎大人夸奖。”卢照辞连连摆手道:“你应该佩服是我军的将士们,他们为了掩盖自己的行踪,防止被尉迟敬德发现,要在雪地之中掩藏一个时辰,这样才能掩盖地面上的痕迹。他们才是最让人敬佩的。为将者不但要使自己建功立业,更为重要的是更多的保存麾下将士们的­性­命,使他们的功劳不被埋没。昨夜你们虽然遭受了败仗,使的永安王被俘。但是本将并没有怪你们,就是这个缘故。”

“末将明白了。”唐俭黯然的点了点头,心中暗自寻思道:“难怪我大唐将士都愿意跟随大将军之后,不但是因为大将军能打胜仗,最重要的是能以最小的损失换取最大的胜利,能尽可能的保证士兵的生命安全。难怪秦王殿下虽然是皇子,但是在军中的威望远不及大将军。”

“大将军,尉迟恭大军离此不过十里地了。”这个时候探马报了上来。

“十里,总算来了。”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老师,这尉迟恭也太嚣张了。且不说大军行进,探马最低要遍布在三十里之外。如今这厮离这里不过十里地,居然连半个探马也没有。弟子输的是真冤。”秦勇嘟囔着嘴说道。

“你们输的并不冤,这个尉迟敬德也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不堪。做所以他们没有派出探马来,是因为他们打了胜仗。所以才没有防备,更何况,我军主力都驻扎在柏璧,上面悬挂的又是本将的旗号,他以为我军仅仅只派遣了永安王一支军队。只要消灭了永安王的军队,夏县附近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军队了,所以才没有派遣探马。等着吧!过不了两个时辰,我们就可以回夏县了。哼哼,吕崇茂,本将要用他的头来警告山下的土豪劣绅们。”卢照辞淡淡的解释道。言语之间的萧杀之气,却让身后的众将打了一个冷颤。

北风呼啸而过,掀起了一阵阵白茫茫的烟雾,整个美良川除了空中的呼啸声,再也没有任何声音了。

忽然。一阵嘹亮的歌声远远传了过来,接着天边现出一道黑线来,接着黑线逐渐变成了一队两三千之众的人马,人喧马哗,热闹非凡。有的将士身着黑­色­盔甲,手执长刀,或者肩膀上扛着长枪的,有的将士身着突厥服饰,扬着手中的弯刀,另一只手上却是挥舞着战利品。队伍之间却夹杂着一些盔甲不整、垂头丧气的俘虏。为首一人却是身着华服,双眼中流露着恐惧之­色­。

这显然是一支打了胜仗的不对,刚刚凯旋归来。

的确如此,他们就是刚刚从夏县归来的尉迟恭、寻相部队。在吕崇茂的配合下,不费吹灰之力,就击败了唐军,还活捉了他们的首领永安王李孝基。尉迟恭纵横山西,也只有这次的功劳最大,加上他本就是一个猛将,带领的部队多沾染了他的习气,打仗时冲锋在前,战后却是毫无军纪可言。眼下就是这个例子。

“怎么样。永安王殿下,你怎么就成了我大老黑的俘虏了呢?”尉迟恭望着身边的俘虏,衣衫华丽,在一众俘虏群中甚是醒目。尉迟恭不由的哈哈大笑道:“都说卢照辞有狡狐之称,怎么就派了你这个一个蠢蛋进攻夏县。嘿嘿,你说,那么矮的城墙、破旧的城门,还需要造什么攻城器械,要是我大老黑,一个冲锋就你能攻下来。也不知道你脑子是怎么想的。还是世家之后呢?要是你李唐都是这种货­色­,弄不好,明年开春,本将就能在长安城中居住了。”

“那是,那是,只要将军放了本王,本王回长安之后,一定会禀报皇上,为你在长安城修上一座大大的府邸。”李孝基这个时候哪里还有当初喝退秦勇二人的嚣张气焰了。面对这么一个凶恶的家伙,首先还是保住­性­命的好。

“不要担心,你也是李唐的重要人物,有点骨气可好。”尉迟敬德哈哈大笑道:“我大老黑是舍不得杀你的,毕竟一个死人与一个活人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你就放心吧!哈哈!”一边的寻相见状也哈哈大笑起来。

大军很快就进入了美良川腹地,定杨军上下无论是骑在马上的,还是步行行军的,都没有感觉到杀机的到来。

忽然,一个士兵眼尖,惊讶的望着前面,发出一阵尖叫声,一时间定杨军也都惊讶的望着前面。只见雪地之上,波涛滚滚,无数道白浪滚滚而至。

这虽然是美良川,可是这是在冬季啊!莫说是美良川,就是黄河这个时候也结了冰了,怎么会有波浪呢?而且这波浪还不是从美良川旁的两条河流而来,反而是在山脚下奔涌而至。

忽然一阵嗖嗖声传了过来,尉迟恭双眼一亮,露出一丝惊骇之­色­,猛的大喝道:“敌袭,敌袭。”

这个时候,不光是他发现到了,其他人也都发现到了。纷纷发出一阵阵惊叫声。那李孝基一下子就扑倒在地。他外穿锦袍,里面却是上等的明光铠甲,坚固非常,只要保护的好,这些乱箭根本就不能耐他何。更为重要的是,他身边还有一个绝顶高手尉迟恭。骑在马上,一柄长槊舞的风雨不透,将乱箭尽数倒在外面,连带着李孝基也被他保护在其中。他可不想这条大鱼死在这里了。

“敌袭,敌袭!”乱军之中,寻相发出一声怒吼声。手中的长槊一阵呼啸声。就朝前杀了过去。

“当!”一阵金铁交鸣之声响起,出乎寻相意料之外的是,手中的长槊居然没有击破对方的防御,虎口一阵疼痛,长槊被击的飞了出去。寻相还没有反应过来,肩膀一阵疼痛,就丢落马下。

“绑了。”一阵冷喝声,入眼的乃是一个豹眼黑腮的年轻人,双眼中正闪烁着一丝冷峻。

“哪里走!”尉迟恭看的分明,面­色­微微一变,口中发出一阵咆哮声。手中的长槊闪烁着一阵寒光,径自朝卢照英刺了过来。

“想必你就是尉迟恭了。今天看看你有什么本领。”卢照英望着眼前之人,面皮与自己一样黝黑,更为甚者,此人能得自家兄长的赞赏。不由的不让他认真对待起来。长槊如同毒蛇一般,寒光闪闪,快速无比,径自朝尉迟恭的要害刺了过来。

尉迟恭见状心中一惊,他也没想到敌将居然如此的难缠。一出手就如此厉害,长槊直刺自己要害。当下想也没想,长槊顺手挡了过去,左手从背后抽出钢鞭朝卢照英砸了下来。带起一阵呼啸,一阵恶风当头砸了下来。这是尉迟恭的一项绝技之一,他不但能躲闪对方的长槊,更能借此伤害对方。这种反击对方的武器就是背后的钢鞭。

“啪!”一声脆响,却是钢鞭落空。卢照英战场经验何等的丰富,一见自己的长槊被对方所阻拦,而这就在那瞬间对方却不见有丝毫的畏惧,左手朝后抽动,显然是另有绝招,一瞬间,就做出了反应。果然一道乌光闪过,一道钢鞭朝自己的肩膀打了过来。

“尉迟敬德,果真是厉害。”卢照英面­色­一变,忍不住惊讶的说道。这一招若非是卢照辞自己,其他人恐怕很难接住这一招。

“你也很不错。”尉迟敬德面­色­一变。他这一招也不知道会过了多少员战将,但是能如此­干­净利索的躲过自己的进攻,也仅仅只有卢照英一人而已,就是身边的李孝基也没有躲过自己这样的一招。被自己打落马下。

“再来!”卢照英双眼一亮,手中的长槊闪过三道寒光,如同三朵金花一样,笼罩尉迟敬德胸口要害。自从当初在高墌城与薛仁杲一战之后,卢照英武艺大进,这次面对尉迟敬德这样的猛将,正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杀的难分难解,卢照英更是发出一阵阵咆哮声。招招不离尉迟敬德的要害。

“怕你不成。”尉迟敬德到底只是一个猛将。而不是一个绝世帅才。见到一个与自己武艺差不多的对手,一时间就忘记了自己的责任。作为一个出­色­的统帅,应该眼观八方,而不是沙场之上与他人斗阵。一见对方长槊刺来,双眼一亮,手中的长槊毫不犹豫的也闪烁…寒星,在空中发出一阵阵金铁交鸣之声。

“快来救孤王!”那李孝基一见卢照英挡住了尉迟敬德,四周的唐军也已经压住定杨军,不由的喜出望外。

“哼,找死。”正在缠斗的尉迟敬德正在心烦意乱之中,他已经感觉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误,恨不得马上脱离卢照英的进攻,召集士兵,快速的离开此地。一见李孝基如此模样,心中大怒,忍不住一阵怒喝,右手仍然朝卢照英刺了过去,但是左手的钢鞭却是朝李孝基当头砸了下来。

“啊!”李孝基哪里想到尉迟敬德居然如此厉害,无视卢照英的进攻,居然敢将一部分­精­力放在他身上,猝不及防之下,只得将身体朝一边移了数寸。接着只听见一声惨叫声,却见李孝基满脸的冷汗,右手呆拉着,显然已经被尉迟敬德一鞭子击中要害,或许连右手能不能保的住都成个问题。

“看来,这个尉迟敬德还真是不简单啊!”半山腰上,卢照辞惊讶的看着山下的一场大战,言语之中露出一丝赞赏来。

“老师,不过是一个莽夫而与,最多算是武勇之人,但是却不是一名合格的统帅。”甘冲不屑的说道:“将士斗勇,统帅比智。这个尉迟恭顶多算是一名合格的将领而已,而不是一名合格的统帅。就算他赢了四将军又能如何?他已经失去了一场战争。”他身边的秦勇和祖明也点了点头。

“虽然你说的符合兵家之道,但是记住有的时候,一员猛将也能救得一场战争,岂是这次美良川之战,我们并没有胜。”卢照辞望着山下的战场,悠悠的说道。

“大将军说的可是永安王。”唐俭在一边小心翼翼的说道。

“不错,救不出永安王,我们就是取得了再大的胜利也是失败。看看,其实这个尉迟恭并不太蠢,他的钢鞭虽然明着是对付四郎的,但是却又能时刻威胁到永安王,一旦发现事情不对,就会挟持永安王逃跑。”

卢照辞话音刚落,就听见山下一声怒吼,就见尉迟恭槊鞭连连挥动,一副不要命的打法,而卢照英此刻胜券在握,岂会和他拼命,面对对方的这种打法,无奈之下,只得带着胯下战马后退了数尺。然而就在那一瞬间,尉迟恭哈哈大笑,左手将钢鞭Сhā在背后,手中的长槊一扫,顿时扫清了眼前的障碍,左手一拉,蒲扇大的手掌将李孝基抓了起来,放在鞍上,打马就走,在他的身后,寻相也紧随其后,领着数十个亲兵,朝美良川外飞奔而去。

“这位尉迟恭果然是不傻。”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笑容道:“收兵,命卢照英收拾残军,全军杀向夏县,本将要亲自会一会这个吕崇茂,这厮生的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起兵造反,真是不要命了。”

“老师,弟子愿做前锋。”秦勇咬牙切齿的说道。在他身边,祖明、甘冲二人也是跃跃而试的神情。

“好,这次你们三个人一起去吧!”卢照辞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道。

“将军,那永安王呢?”唐俭赶紧问道。

“发文至秦王处,让他派人赎回永安王。”卢照辞想也不想,就说道。

“是!”唐俭面­色­一变,却又不好反驳,只得退了下来。

东宫之争第七十二回再战尉迟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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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兄,崔先生来了。”夏县大营之中。卢照辞居于中军大帐之中,正准备休息之时,帐外卢照英轻轻的说道。

“崔仁师?请进来吧!”卢照辞面­色­一动,轻轻的说道。

过了片刻,就见帐篷一卷,一点寒气袭入帐中,卢照辞不由的挥了挥手,指着前面的马扎道:“先生,请坐。累先生连夜赶来,照辞十分抱歉。”

“将军不必如此。就算将军不催,属下也会今夜赶回来。”崔仁师哈哈一笑道。

“哦,看来先生那里必有好消息了。”卢照辞抬起头来,脸上露出一丝喜­色­。双眼不由的盯着崔仁师,这个柴氏并不可怕,就算他投入李世民的麾下也是一样,但是最让他讨厌和不安的是柴氏的杀手。虽然自从第一次失手之后,再也不见柴氏的杀手出动过,但是卢照辞却不敢掉以轻心,这些世家最不缺乏的就是耐心。

“那裴寂一听说柴氏重新投入秦王麾下之后,惊讶的老脸都白了。他也是不希望李建成败于秦王之手,更何况。几大世家联手灭了柴氏,凡是李唐境内的柴氏产业都有裴氏继承,李唐之外的产业,也送出三成,这么大的礼,他岂会不收。这下将军可以放心了。”

“是啊!”卢照辞也点了点头,望着崔仁师的目光又变了变。不管怎样,这柴氏也是关陇世家之一,若是这样简简单单的就被崔仁师说通了,或者是这个消息是假的,要么,这两人之间有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卢照辞当然是相信后者了。若是没有利益,想来这崔仁师也不会去­干­这种事情了。只是不知道的,崔氏在其中会得到什么。

“听说永安王被俘了?”崔仁师忽然问道。

“你也知道了?”卢照辞惊讶的望着崔仁师。

“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会不知道呢。在来的路上都已经传遍了。”崔仁师嘴角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道:“都说李孝基无能,居然被人两边夹击,活该被俘虏。”

“本来是准备在美良川救下永安王的,可惜的那个尉迟恭武艺太过厉害,最后关头,又以永安王要挟,无奈之下,只得放他离去。也不知道陛下会不会怪罪。”卢照辞声音低沉,脑袋微低,双眼却轻轻的扫了一眼崔仁师。

那崔仁师摸了摸胡须道:“陛下就算不相信你,也会相信唐俭所说的。其实在大唐宗亲之中,最为厉害的当属任城王李道宗、赵郡王李孝恭最有能耐,至于其余的十六位郡王都不过花花架子而与。”当初唐初李渊册封李道宗、李孝恭等十八人为郡王。

“如今任城王在柏璧。跟随在秦王麾下,至于赵郡王此刻正与萧铣对阵。宗室这两员大将却是不同反响啊!赵郡王进攻巴蜀的时候,曾连下三十余城,非一般人能够比拟的。”卢照辞淡淡的说道,言语之中充斥着一丝莫名的情绪。

“听说将军昔日麾下有一人叫做李靖的,前几日已经出京,是用来对付萧铣的。”崔仁师双眼中闪烁着一丝­阴­冷来。

“药师乃是坦荡君子,乃是一个纯粹的军人。”卢照辞笑道:“若是论行军打仗,必然­精­神抖擞,其他的功名利禄,他却没有放在心上。”

“那倒是可惜了。”崔仁师闻言低着脑袋说道。

“此事就算了。先生如今最主要的就是联合裴寂,专心对付柴氏吧!柴氏不灭,本将就一日不安。”卢照辞挥了挥手,道:“明日我就北上,游击刘武周大军。此事就拜托先生了。”

“将军准备怎么对付吕崇茂?”崔仁师死死的盯着卢照辞说道。

“斩之,若是不斩之,如何能应付陛下。”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苦笑道。

“如此也好。不过属下以为,将军攻陷夏县之后,立刻飞马将吕崇茂的人头送至柏璧,让秦王派人接受夏县。这样一来,将军就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对付刘武周了。”崔仁师口中闪烁着一丝­阴­笑道:“将军若是没有时间。属下愿意代将军走上一遭。”

“怎么,你想见见秦王殿下不成?”卢照辞好笑道:“也罢!就劳烦先生了。也不知道那永安王是怎么想的,这么破旧的城墙还需要造什么攻城器械吗?”

“所以他被俘了。”崔仁师笑道。

次日,卢照辞指挥大军围攻夏县,命人围住四门,死命攻打,那夏县城防本就不行,而且城内守军不过千余人,哪里是卢照辞大军的对手,不过两个时辰,就被攻下。吕崇茂被卢照英生擒活捉。卢照辞命人枭首之后,就让崔仁师亲自送往柏璧。

柏璧城下,联营数十里,中军大纛上的一个斗大的“宋”字说明着这正是定杨大军宋金刚的部署。宋金刚此人乃是用兵的好手,又深的刘武周的信任,定杨大军的十数万兵马尽数给了宋金刚。虽然他知道李唐大军兵分两路,但是也知道对方的主力必在柏璧,只要击败了李唐的主力,才能彻底的平定山西,攻下关中。所以他也只是分了兵马与王行本、尉迟恭等人,而自己却与李世民对峙在柏璧。

“什么?吕崇茂被杀了。”大营之中,宋金刚面­色­铁青,望着面前的探马。

“回大帅,吕将军的首级已经被悬挂在城楼之上。”探子面­色­惶恐,忐忑不安的跪在地上。

“哼,李世民,你杀我一将,我就杀你一王。”宋金刚面­色­狰狞,冷哼哼的说道:“将那个李孝基的给我拉出去斩首。示众辕门,也让那李世民小儿看看。”半响之后,果见定杨军的辕门之上悬挂着一个人头,正是李孝基。

“哎,早知道这样,就不应该将吕崇茂的头颅悬挂在城楼之上了,害了永安王的­性­命了,这回朝之后,如何向父皇交代啊!”李世民不满的扫了长孙无忌一眼。显然这个主意是长孙无忌所出的。

“哼,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吕崇茂是何人,他是个叛逆,既然是叛逆,就必须严惩。”长孙无忌冷哼道:“若是可以的话,臣还想将整个夏县屠城,可惜了,不是殿下出征。”

“此举有­干­天和,不可为之。”高士廉连连摆手道。

“不如此如何震慑那些有异心的人。不要忘记了,如今在山西,而不是在关中,在这里,我军实力远在刘武周之下,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躲在暗处算计我们呢?等着我们战败。等着投靠刘武周一方,若是不处以极刑,岂能震慑那些宵小。殿下,臣以为当以兵屠之。”长孙无忌双目中闪烁着一丝寒光,道:“战场之上,岂能容许­妇­人之仁。秦王殿下若是不愿受此恶名,臣愿担之。”

“臣愿往夏县。”侯君集也越众而出。

“卢照辞以攻陷夏县,斩吕崇茂来挽救自己的过失,殿下也不可落于其后,免的不好向皇上交代。”杜如晦深深的叹了口气。

“既然如此,侯君集你就去一趟吧!”李世民双眼一亮。顿时下了决断。那就是屠城。这也是大唐自从建立以来,第一次屠城。

“末将领命。”侯君集面­色­一喜。领着本部飞虎骑兵,朝夏县杀了过去。

霍邑城下,刘武周三万­精­兵聚集在此,却没有奈何的了霍邑分毫。只见那霍邑城墙上尽是斑驳,坑坑洼洼,血迹斑斑,城下的护城河中尽是血红之­色­,城墙下残肢断臂到处都是,幸亏此刻乃是冬季,天气寒冷,否则,这个时候瘟疫早起了。

霍邑是什么地方,这里已经改为吕州了,吕州的刺史是何人,那是李唐大将军卢照辞的亲身父亲,河东卢氏家产就在此处,还有河东张氏等等大小世家门阀都聚集在霍邑城内。只要攻破了霍邑,不但可以得到定杨大军急需的粮草,更为重要的,若是能擒拿住卢昌青,就能逼迫卢照辞投降,再不济,李渊也不会任用卢照辞为大将军的。只可惜的是,打到现在,霍邑城仍然屹立在自己的面前,而自己的三万大军已经折损了近五千大军了。可是如今倒好,卢照辞率领的两万大军终于杀到了山西境内,第一战就击败了尉迟恭、寻相的三千大军,那尉迟恭和寻相二人仅带数十骑逃之夭夭;第二战,不到两个时辰就攻下了夏县,击杀吕崇茂,保证了李世民侧翼的安全。更让刘武周担心的是,那卢照辞攻占夏县之后,两万大军居然消失的不见了踪迹,无论探马怎么打探,都不见大军的痕迹。这让刘武周很是担心。天知道,卢照辞到底是到什么地方去了。

他找不到卢照辞,这也怪不得自己的斥候不行,怪也只能怪自己。刘武周大军从马邑直击绛郡柏璧,几乎是整整穿越了整个山西,就算晋阳宫内粮草众多,但是也被李渊消耗了不少,而沿途道路甚至难行,那雀鼠谷一带积雪甚深,粮草甚是难运,这样一来,刘武周的十数万大军粮草不济,无奈之下,刘武周只得下令,麾下大军就地觅食,到处搜刮粮草,这样一来,倒霉的不光是那些贫苦百姓,一些世家大族也遭了殃,几乎与当初裴寂搜刮山下不相上下,恰好,这个时候,听说卢照辞和李世民二人率领大军杀入山西,这些世家大族又转投入李唐的怀抱之中。

当年太祖爷爷的经验,只有立足群众才能取得胜利,这位刘武周脱离了人民群众,又如何能够取得胜利。失去了人民群众的支持,他们顿时成了聋子瞎子,哪里有找到什么情报。更是不知道卢照辞大军的行动了。

蒲州官道上,尉迟恭面­色­­阴­冷,他的老搭档寻相脸上也不好看,身后的万余大军迤逦而行,行走在官道上。他们是到蒲州去支援王行本的。蒲州在绛郡的西南方向,乃是兵家必争之地。李世民派遣任城王李道宗进攻蒲州,一旦蒲州被攻下,整个山西西南方向就不为定杨军所有,所以明知道对方已经占领夏县,将绛郡、夏县、晋州连成了一片,但是对于李唐背后的钉子,宋金刚是不会放弃的。所以才会让尉迟敬德前来支援蒲州。

“我们到哪里了。”尉迟恭招过向导官问道。

“回将军的话,前面就是安邑了。”向导官小心翼翼的说道。

“敬德,这卢照辞神出鬼没,莫要这个时候中了埋伏了。”寻相小心翼翼的扫了一眼四周。

“哼,这卢照辞也不过如此而已,当初在汤王山下,不过是偷袭而得手,若不是我军回程,没有防备,岂能被他所得手,看看吧!这次若是他不来也就罢了,若是来了,我大老黑让他来得去不得,也让他尝尝我大老黑钢鞭的厉害。”

“哈哈,呃!还真让你说中了。”寻相仿佛是被扼住了嗓子一样,双眼瞪的老大,不知道何时,前面一箭之地外出现了一队骑兵,为首两人,一人手执方天画戟,面­色­英俊,背后有一杆大旗,上面写着“赵国公、镇军大将军卢”的字样,恐怕此人就是卢照辞了,而在他的身边,正由一个面­色­黝黑,生的豹眼黑腮之人,正是上次和尉迟恭大战数十回合的卢照英。

“前面的开始尉迟敬德,卢某在此等候多时了。”卢照辞哈哈大笑道。山西是什么地方,河东又是什么地方,乃是卢家的老巢,虽然如今金鹰堂在霍邑被围,但是河东各个城池里都遍布着金鹰堂的分堂,卢家的商铺无数,都做了卢家的耳目。如今卢照辞领军到此,岂会有不用的道理。尉迟恭大军刚刚出动,他就得了消息,早早的就在安邑等候。

“你就是卢照辞?”尉迟恭面­色­一变,没想到卢照辞居然在这里出现了,看其模样,显然是等候了许久了。

“不错。”卢照辞哈哈大笑道:“敬德,如今刘武周大军粮草缺乏,败亡之期不远,将军何不弃暗投明,归顺我主麾下,卢某保你终身富贵,如何?”

“哼,你的废话太多了。还是让我大老黑试试你的武艺是不是和你的嘴巴一样厉害。”尉迟恭面­色­一变,拍马朝前冲了上前,手中的长槊就朝卢照辞刺了过来,在他的身后,寻相也领着兵马紧随其后,也朝唐军杀了过来,霎时间,官道上,喊杀声震天。

东宫之争第七十三回独孤怀恩的野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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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个尉迟敬德。居然如此骁勇。”卢照辞看的分明,见对方一副不要命的打法看,不由的点了点头,要知道这个时候的卢照辞不但兵力远在尉迟敬德之上,更为重要的是麾下还有八千骑兵。要是一般的将领,赶紧骑马逃走,最起码还有能保存自己的­性­命,但是尉迟敬德就没有,不但没有后退,反而还进攻,一往无前的进攻。

“当!”一阵金铁交鸣,尉迟敬德身形一动,右手的长槊被击飞,卢照辞神情一愣,他感觉自己刚才的一击其实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而更为重要的是,他能明显的感觉到尉迟敬德的长槊也没有多大的力气,自己仿佛是击在一木棍上一样,轻松而随意。这难道就是历史上有有名的大老黑,上次还和卢照英大战了数十个回合,是不是也太简单了一点了。和历史上根本不符合啊!

“压!”就在卢照辞迟疑的那一瞬间,忽然感觉自己的方天画戟一紧,就要脱手而出,心中一动,抬眼看去,却感觉头顶一阵恶风降临,却见尉迟敬德双眼圆睁,黑脸涨的通红,而左手上执着一柄钢鞭,兜头就朝自己脑袋砸了过来,不由的面­色­一变。

“好家伙。”卢照辞一身大喝,双臂一阵发力,一声怒吼,就见听见龙吟阵阵,俊脸一红,戟杆发出一阵牙酸的声音,居然将尉迟敬德缓缓的抬了起来。

“好大的力气。”尉迟敬德面­色­一阵大变,他这招夺槊绝手也不知道用了多少次了,但是从来就没有失败过,从马邑到现在,也不知道多少人被他这手丧失了­性­命。上次与卢照英的斗争也不过是槊鞭双用罢了。原以为这卢照辞虽然有武力,但是更让人吃惊的也是智力而已,没想到对方的武艺居然如此厉害,更为重要的是,对方手中的是方天画戟,而不是长槊。暗道这下失策了,早知道用方天画戟的都不是普通的人物。这下可是见识到了。

“放!”卢照辞一阵大喝。双手连击方天画戟上,就见方天画戟枪柄一阵颤抖,发出一阵呼啸声,尉迟敬德哪里能握的住方天画戟,情不自禁的从方天画戟上脱了下来。这是太极上的招数,尉迟敬德哪里曾见识过。一下子跌落马上,双眼睁的老大的望着卢照辞。

“尉迟恭,本帅如何?”卢照辞笑嘻嘻的看着尉迟恭。

“果然是个­奸­诈小人。”尉迟敬德冷哼哼的说道:“把自己藏的这么深,就是让我大老黑吃亏上当的。不和你打了。”说着就趁着乱军,扯着战马杀了进去,一路上,钢鞭左挡右打,加上他的力气却是很大,寻常的兵器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只要一碰都会被他打成两截,一路打了过来,居然有十数人都死在他的手上。

“尉迟敬德,休的放肆。”卢照辞面­色­大变,手中的方天画戟发出一阵呼啸声,霎时间,马前顿时闪现出一条道路来。左翊卫大军知道自家主帅的厉害。哪里敢拦在前面,只有那些定杨军士卒不知道,纷纷前来阻拦,只不过尽数祭了方天画戟。

“哈哈,你就是寻相了,不错,不错。”卢照英豹眼中闪烁着一丝血红之­色­。与卢照辞在一起,他不是主帅,对方的主帅自然不会他能挑战的,这就轮到了寻相了,那寻相虽然也很厉害,在定杨军中也算是一名猛将,可是又如何能与卢照英相比较呢,不到片刻,身上就现出了无数伤痕,鲜血流满了盔甲,这些血液大多都是自己的,而不是别人的。他的脸­色­越来越白,望着对面的敌人,连死的都心都有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对方怎么会有这么多厉害的武将。

“哈!”就在卢照英打的正是舒爽的时候,忽然背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接着一阵厉啸当头砸了下来,卢照英面­色­一变,再也不管寻相了,赶紧抽回手中的长槊,朝身后刺了过去。

“当!”一声巨响,打的卢照英脸­色­一阵雪白。双手连连颤动,情不自禁的连带着战马朝前冲了几步。

“哈哈,大老黑,死来。”寻相看的分明,刚才一击的正是尉迟敬德,见对方耷拉在战马之上,显然刚才仓促之间,虽然勉强接住了尉迟敬德一击,但是还是受了点伤,一想到这里,手中的长槊赶紧刺了过来,痛打落水狗的事情,谁都愿意做的。

“快走!”耳中忽然传来尉迟敬德的一阵惊呼声,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到一道寒光呼啸而至,朝自己的右手斩了过来,尚有数丈的距离,但是却能清晰的感觉到,一股杀气弥漫自己的左右,让自己都差点喘不过气来,顿时面­色­一阵大变,手中的长槊赶紧朝杀气扔了过去,自己却转身打马就走。

只听见一阵金铁交鸣声响起后。寻相听的分明,这明显是自己的长槊被斩成两截所发出的声音。一想到这里,他顿时知道为什么一向勇猛无比的尉迟敬德,居然有逃跑的时候。不是尉迟敬德不够勇敢,而是对方太过厉害,不是尉迟敬德可以比拟的。这到底是何人?

“尉迟恭,你这个卑鄙小人,居然背后偷袭。”刚反映过来的卢照英忍不住破口大骂道。

“不这样,我大老黑怎么能逃的了你那兄长之手。”尉迟恭心中暗自冷笑道。

“大老黑,那人究竟是何人?”寻相边跑边问道。

“卢照辞。”尉迟恭想了没想就回答道。

“卢照辞?”寻相面­色­一变,忍不住骂道:“他一个帅才。怎么会有如此厉害的武艺。难道他的狡狐之名是假的吗?”

“这厮藏的是这么深,真是想不到。看来,这次是我们是栽了。”尉迟恭神情黯淡,深深的叹了口气,道:“可惜了粮草,如今我军的粮草已经不足了,上次失去了夏县的粮草,这次大元帅让我们来救王行本,其实就是为王行本的粮草,这下好了。连这点粮草也得不到了,这下如何是好。”

“反正我们粮草本就缺乏。”寻相脸上却没有任何的异样,冷哼哼的说道:“都怪卢家父子,这一切都是他们­干­的好事。若非陛下再霍邑城占据了大量的时间,导致粮草仅仅是从晋阳运到霍邑,这下好了,雀鼠谷不能走了,我们的粮草也运不来了。”

“哼,如今陛下还在霍邑呢?”尉迟恭冷哼哼的说道:“要不我等就去霍邑,看看能不能攻下霍邑,这样一来,我们的粮草问题也能得到解决,还是捉到卢昌青,也能好好的戏弄一下你我二人被卢照辞羞辱之仇。”

“就怕陛下会怪罪我等啊!”寻相皱着眉头说道。

“只要攻下了霍邑,你我罪责皆免。”尉迟恭淡淡的说道。

“好,听大老黑的,你我就到霍邑去。”寻相点了点头,两人当下又带了数十骑朝霍邑奔去。这两人也确实倒霉,碰到卢照辞两次,两次都被打的狼狈逃窜,身边就带着数十骑逃之夭夭,十分的郁闷,却又无可奈何。

“大兄,战场已经打扫赶紧了,现在该怎么办!”卢照英呆拉着脸,瓮声瓮气的说道。显然还在为尉迟恭偷袭一事郁闷在心。

“他们的粮草已经丢失,无论是刘武周或者宋金刚都利于速战速决,否则他们就只有败亡一途了。”卢照辞想了想说道:“刘武周大军驻扎在霍邑。宋金刚与秦王对阵于柏璧。宋金刚处我们就不要管了,我们去霍邑,父亲大人已经驻守了很久了,若是再不去解救,霍邑就会有攻破的危险,如今雀鼠谷道路艰险难走,不到六月份是不能行走的,宋金刚要获取粮草,就必须攻陷霍邑,这样才能在城中获取大量的粮草,所以我们得必须快速的赶到霍邑。”

“好,我们这就去霍邑。”卢照英兴高采烈的说道。

半个时辰之后,大军停在官道之上,官道之上,炊烟袅袅,有一股清香扑鼻而来,不时的可听见欢笑声阵阵,难掩脸上的兴奋之­色­。这次又是打了一个大胜仗了。这写李唐士兵都在算计着自己的军功多少,能有几转,能得赏赐多少,不少人都在算计着回去之后能买几亩田地什么的。

“大兄,卢恩传来的情报。”卢照英忽然递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崔仁师和裴寂等世家门阀对柴氏的阻击。

“这些就不要看了。这些东西,就让他们自己是弄就是了。”卢照辞皱了一下眉头,道:“四郎,我们的粮草可到了?将士们好不容易打了一次胜仗,这吃的可得管够了。免的寒了将士们的心。”

“咦!大兄,你不说还真忘记了。今日粮草到现在还没有到。”卢照英忽然惊讶的说道:“往日都是五日一运的,从来就没有拖延过,所以大家都习惯了,也就没有了算计。”

“晌午都过了,怎么还没有运到?”卢照辞面­色­微微一变,一下子从马扎上站起身来,冷哼道:“莫非是我们的信使没有将我们的情况告诉秦王,那秦王不知道我们在安邑不成?不会啊!这事是唐俭亲自去的。”

“应该不会吧!我们左翊卫大军可不同于其他的京畿部队,这种事情,就是死也会完成任务的。那唐俭也不是不知道我军中情况的啊!”卢照英面­色­也变了变,如今是他主持左翊卫大军,要是万一出了事情,他这个大将军是逃脱不了­干­系,最起码一顿打是逃不掉的。一想到这里,不由的打了一个冷颤,就准备站起身来去查找一番。

“不要找了,再派人去催秦王殿下,要他明日太阳起山之前,将粮草运至绛县。我军过绛县,攻翼城。”卢照辞冷哼道。双眼中寒光闪闪,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弟这就去办!”卢照英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走了几步,忽然转首又问道:“大兄,这万一我军信使已经到达柏璧,但是这粮草仍然没有运至,你说这是不是秦王那边?”

“秦王?”卢照辞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命令下边的兄弟,我们要节省粮食,若是秦王兵粮不到,恐怕我们就是到了绛县,也获不了多少粮草,如此又如何能攻打下翼城。如今整个山下的粮草都聚集在永丰仓、霍邑、晋阳宫三个地方,其他的地方的粮草都不会是太多的。哪里能够使我军的粮草支撑到霍邑呢?”

“真是该死。哼,大兄为他们李唐出生入死,最终却落了这么一个下场。大军没有粮草,就算大兄有天大的本领,也难以施展,看来,这秦王是忌惮大兄功劳太大了,才会断我们的粮草。”卢照英冷哼道:“大兄,要不我们投了刘武周就是了,想来刘武周巴不得大兄投到麾下呢。再不行,想来我们这数万兄弟都会听大兄的,只要大兄一声令下,我们就重新杀回关中,想来李渊手下也没有可用之兵。到时候,奉大兄做皇帝就是了。”

“休的放肆。”卢照辞面­色­一变,指着不远处的众将道:“看见没有,这些将士们以­性­命托付我兄弟二人,我二人不但要保证他们的­性­命安全,给予他们功名利禄,同样也要保证他们家人的­性­命,一旦我们谋反,李渊只要将这些将士们的家人作为人质,他们就会转首进攻我们,更何况,老太爷和三叔他们都还在京师,这些都是人质,所以不能反。”

“那这粮草若是明日不到那该如何是好?”卢照英面上露出一丝忧­色­。

“不患寡,而患不均啊!”卢照辞淡淡的说道:“只要我等上下一心,就能克服眼前的苦难。我就不相信,这点小事就会难倒我们左翊卫兄弟。”

“这若是真是秦王做的呢?”卢照英小心翼翼的问道。

“他应该不会吧,暂时为兄和他还没有致命的利益关系,更何况,我出兵在外,他屯兵柏璧,这就已经表明为兄已经将大功让给他了。”卢照辞摇了摇头,道:“其实为兄更担心的是秦王那里也没有粮草了,这才是最大的事情。一旦秦王那里没有了粮草,我们前段时间所做的努力,就尽数付诸东流了。这才是最大的事情。”

“秦王那里也没有粮草,应该不大可能吧!别忘了,那独孤怀恩可是他的表叔啊!”卢照英惊讶的说道。

而他不知道的是,这个时候的柏璧城中,李世民面­色­铁青之­色­,坐前的长孙无忌等人也纷纷就坐。只听那李世民冷哼道:“当初孤与大将军商议,粮草五日一发,如今五日即将到来,为何粮草不见拨付。长孙无忌,你说。”

众人闻言面­色­一变,要知道李世民从来喊长孙无忌为辅机的,从未有喊过他的全名,这下好了,居然喊了他的全名,足见这个时候李世民内心的感受。

“大将军为我大唐出生入死,就是有再大的委屈也不曾喊过一身,为了击败刘武周,亲自统领两万大军与刘武周周旋,这下好了,居然粮草不足。今日已经是第五日了。也就是大将军的粮草将尽,可是今日未见粮草拨付。明日,大将军的营中就会缺粮,到时候,不要刘武周前来进攻的,大将军麾下的士卒就会逃之夭夭。而我们就会面临着十数万大军的压力,而刘武周也会放心大胆的攻打霍邑,夺取其中的粮草,我们十数万大军云集在柏璧达数月有余,这些苦功就会付之东流,长孙无忌,你难道就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吗?”李世民怒喝道。

“殿下,您误会了。”长孙无忌嘴角露出一丝苦笑,道:“并非臣故意如此,臣就是再怎么愚昧,也不敢拿军机大事开玩笑。实在是我军也无多余的粮草了。大军节衣缩食,也不过是四天的粮草了。”

“你说什么?”不光是李世民,就是高士廉、唐俭等人也都站起身来,惊讶的望着长孙无忌,没想到会事这样的结果。

“长孙大人,大将军那里可是没有多少粮草了,顶多能过明日就不错了。”唐俭刚刚从卢照辞那里赶了过来,自然知道军中情况,闻言不由的面­色­一阵苍白,道:“大将军还要背上翼城,这翼城可不是好打的,万一没有粮草,莫说翼城打不下来,就是连大将军能不能全身而退都很危险啊!”

“非下官公报私仇,实在军中无粮了。”长孙无忌苦笑道:“大将军偏师失败还好,但是若是殿下这里失败了,整个关中就会不保,臣无奈之下,只得派人前往永丰仓催办粮草,一面节衣缩食。”

众人闻言皆默默不语,低着脑袋,眼角得一点眼光悄悄的望着李世民。这驻扎在永丰仓的乃是独孤怀恩,李唐江山的外戚。既然这粮草供应不济不是长孙无忌的过错,那就是独孤怀恩的事情了。从永丰仓到柏璧,道路畅通无阻,也没有刘武周大军逼近,粮道通畅无比,也无劫粮的危险,可是粮草到现在还没有运来,真是怪哉。难道永丰仓内没有粮草吗?这也是不可能的,哪个不知道永丰仓内有粮草数百万石,就是关中百姓两年不劳作,也可以支撑的下去的,更何况,就算永丰仓没有,难道别的地方也没有吗?太仓之中的粮食可是堆积如山了。岂会没有粮食的可能。

“唐俭,你去永丰仓去走一遭,让独孤怀恩快速将粮食送来。”李世民面­色­冰冷,淡淡的说道:“辅机,你先派人送上一日粮草给大将军,让他们先到就绛县补充一点。不,你亲自去,将这件事告诉大将军。粮草之事,孤是不会少了他的。”

“臣领旨就是了。”长孙无忌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来。他知道这件事情若是让李世民知晓,必然会这么做的,就算卢照辞是他的生死仇敌也会这样,因为卢照辞是朝廷的大将军,正在为朝廷浴血奋战,就是连自家的父亲被困了几个月了,都没有去救,反而不断的转战晋西南,就是为了大军扫清周围的障碍,护住大军的左右翼,为大战创造条件。但是若是不与他粮草的事情传扬出去,莫说天下能人为之寒心,为之大哗,就是李唐内部也会因此而四分五裂。更不用提以后何人会为李唐征战天下了。

“独孤怀恩!”李世民面­色­­阴­冷,眉宇之间杀机隐现。这种人如此不识大体,居然连大军的粮草都敢拖拉不给,简直就是找死。早就听说独孤怀恩在做长安令期间,就收受贿赂,做了工部尚书的时候,更是疯狂的敛财,自家的府邸修建的金碧辉煌,丝毫不下于皇宫。大军出征之时,若非李渊亲自打招呼,他也不会让他督办粮草,这下好了,出了这等大事。只是李世民不知道的是,这个时候的独孤怀恩,心思已经不是放在钱财上了,他有了更大野心。

永丰仓内,独孤怀恩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在他的左右,有部将元君宝、荣静等将,这些人都是独孤怀恩的忠实部下,大多都受过独孤阀的厚恩,跟随在独孤怀恩身后,忠心耿耿。

“你们听说弟姑子悉有天下的话吗?”独孤怀恩望着左右道。

“弟姑子悉有天下?”众人闻言面­色­一愣,只有元君宝脸上露出一丝惊骇来。

“将军,此话不能乱说,万一让他人听见了,会告将军一个谋反之罪啊!”元君宝紧张的说道。

“哼,这话也不是本将说的,而是陛下在本将临走之时,招我入宫时,对我说的话。”独孤怀恩冷笑道:“他说建成不过守成之君,无法在乱世中立足,世民包藏祸心,不是明主,元吉暴虐不堪,他若为帝,必会祸乱天下。故此,准备日后传位与我。”

“啊!”众将闻言面露惊讶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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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面­色­一变,独孤怀恩乃是李渊的表弟。但是要是传位的话,也轮不到独孤怀恩的头上来。但是按照他的描述,“弟姑子悉有天下”的论调,却还是有可能的。要知道,那李渊与杨广也是表兄弟的关系。这独孤怀恩说的也确实有点道理。

“将军所言,这陛下真的是如此说的?”荣静小心翼翼的问道。

“那是自然。”独孤怀恩点了点头。

“将军,您认为陛下百年之后,会真的将大位传与将军不成?就算陛下愿意,恐怕李建成、李世民他们也不会同意的,嘿嘿,连将军都能继位,那卢照辞这位陛下的驸马也照样能继位。他们手握兵权,那卢照辞在关中威望甚高,覆手之间,就有无数人为之效命,将军要想继位,可是难于青天。”

“那是自然。不过,你以为本将断其粮道是某的主意不成?不,那是陛下的旨意。”独孤怀恩冷笑道:“我们这位陛下看上去仁慈宽厚,其实心眼极小,猜忌心甚重。卢照辞屡立大功。陛下一道圣旨就将其兵权夺去,这还不够,还要要本将断其粮道,让他死在刘武周的手上,他不但是开国功臣,享有两次免死,更为重要的是还是陛下的女婿啊!照样能下的手。秦王厉害吧!还是被他贬到长春宫去了。他是不希望手下的人威望太高,超过了他。一旦超过了他,那就是取死之道。”

“将军难道就不怕,这也是陛下的一道计策?”元君宝双眼中露出一丝­阴­森来,淡淡的说道。

“此话怎讲?”独孤怀恩惊讶道。

“陛下是在利用将军,为了铲除卢照辞,不但是借了刘武周的手,还借了将军之手。大战过后,卢照辞若是死了,一切罪过都会堆在刘武周的手上,而将军也同样因为粮草问题而被斩首;卢照辞若是没死,必定会追究今日粮草之事,到时候,陛下又会将此事的责任推在将军身上,这样一来,无论是成功,还是失败,最后的将军都难逃一死。”元君宝缓缓的分析道。听的众人面上大变,独孤怀恩更是面­色­苍白。

“照元公所言,这李渊是不容于我家将军了?”荣静面­色­一阵大变,猛的站起身来。道:“既然如此,还为他守什么粮仓,不如反了他就是了。只要将军一声令下,末将就跟随左右,为将军建功立业。”

“哼,将军虽然忠心,但是若是真的如此,不但不能帮助将军,恐怕还会让将军败的更快。”元君宝望着独孤怀恩说道:“末将倒是有一计策,或许能帮助将军成功,就不知道将军如何决断。”

“哼,李渊老贼既然要某的­性­命,某岂是坐以待毙之人,元将军暂且说来。”独孤怀恩咬牙切齿的说道:“真的不行,某就以这六百万石为某陪葬。”

“将军既然已经决定,属下愿意跟随将军左右,做个开国功臣。”元君宝拍手道:“将军若是举事,这在这永丰仓做文章。”

“此话怎讲?”独孤怀恩好奇的问道。

“将军可知道为什么刘武周坐拥­精­兵,却仍然与李世民对峙柏璧,而李世民却静守柏璧数月之久,也不动一兵一卒。那卢照辞却领着偏师四处征战?”元君宝故作神秘的问道。

“这个自然知道,这是李世民和卢照辞的惯用招数,就是使对方粮道崩溃,最后能打一个顺风仗。”独孤怀恩不无讥讽的说道:“那刘武周也是愚蠢,到现在连霍邑都没打下,这下好了,宋金刚大军远离晋阳,军中粮草缺乏,晋阳宫中虽然有粮草不少,但是雀鼠谷难行,故此军中缺乏粮草。卢照辞看似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其实就是为了断宋金刚大军粮道而来。”

“不错。将军明鉴。”元君宝点了点头,不经意间拍了独孤怀恩一个马屁,道:“此刻宋金刚大军中缺乏粮草,您说若是我等为宋金刚大军输送粮草,最后结果会怎么样?”

“要是如此,恐怕李世民小儿也挡不住宋金刚大军,柏璧城就会被宋金刚攻破,山西将不再为李唐所有。”独孤怀恩猛的站起身来。脸上露出一丝喜­色­,道:“到那个时候,只要李世民手中的十万大军被击败,本将坐镇永丰仓,就可以收拢残兵,挥师关中,也可以逼迫李渊退位了。不错,不错。”说完就是一阵哈哈大笑。

“还要我们给他运送粮草,还不如让宋金刚自己来取。这多麻烦啊!”荣静不满的说道。

“荣将军所言甚是。就让宋金刚来取。”元君宝双眼一亮,道:“这样一来,无论结果如何。都与我等没有关系了。”

“不错,如此甚好。”独孤怀恩点了点头,思索了片刻,感觉还是让宋金刚自己来取最合适,无论自己的谋划成与不成,成,这盘棋就可以继续走下去,若是不成,这种事情也不会怪到自己头上来。当下就让心腹送信与宋金刚,商讨着让他来取永丰仓之事。而自己与元君宝等人商议这事成之后,将如何如何。却不知道,想做大事,却又没有冒险­精­神,又如何能做成大事呢?

“将军,城外有人自称是内史侍郎唐俭,说是奉秦王之命前来。”门外忽然传来亲兵小将的禀报声。

屋内众人相互望了一眼,元君宝说道:“必定是那秦王见我等未按照时间运送粮草,所以派人前来询问了。”

“不错,当日卢照辞曾命令本将每五日运送一次粮草,如今五日已经到了,却不见粮草运去,自然是着急了。”独孤怀恩皱了皱眉头,道:“这下如何是好。那信使刚刚派去,宋金刚最起码还有三天才会派兵到这里来,眼下又如何应付唐俭呢?”

“看来,若是想让李世民不怀疑的话,这次的粮草还是要送过去的。”元君宝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请他进来。”独孤怀恩恶狠狠的说道:“大不了送上千余石给他就是了,让他赶快走。”

“也只有这样了。”元君宝点了点头。

“唐公,下官告罪了。”半响之后,前厅内,独孤怀恩拱手朝唐俭行了一礼道:“下官这几日身体不适,没想到下人将送粮的大事耽误了。还劳烦唐公亲自走上一遭,是在是下官的罪过,这不,下官刚刚已经命人将粮草收拾停当,即可起运。”

“哦,独孤大人身体不适?”唐俭面­色­一变,道:“如今可曾痊愈否?这粮草之事关系十数万大军的­性­命安危,可不能有丝毫的怠慢啊!”

“可不是嘛!”元君宝Сhā言道:“我家将军一听说粮草今日还没有起运,大发雷霆,为此还将一位亲卫斩杀,以儆效尤呢?”

“哎!陛下当初在下官临走的时候,曾经有旨意下,永丰仓内非陛下的圣旨和本将的命令,不得拨付一粒粮食。没想到下官这么一病,就将这件事情忘记了。”独孤怀恩脸上露出了一丝恼恨之­色­。

“这倒是。”唐俭点了点头,道:“既然大人已经将粮草拨付,下官也就放心了。下官这就告辞了。”

“不可,不可,唐公,此刻天­色­已晚,你不如在此休息一夜,那粮草连夜发运,如何?”元君宝拉了拉独孤怀恩的衣袖道。

“对,对!”独孤怀恩连连点头。

唐俭在两人之间扫了一眼,道:“不可,不可。粮草事情重大,本官还是亲自押运的好,若是粮草被劫,唐俭身死是小,秦王殿下和大将军的安危是大,要知道唐某不过一个小吏而已,但是秦王和大将军可是我大唐的顶梁柱,不容有失啊!柏璧的十万大军更是大唐的最后一点本钱了,失去了粮草,军心必乱,到时候万一宋金刚趁机进攻,到时候。不但山西不保,或许连关中都有可能失去。这种罪责不是我唐俭能够担任的。”

“对,对,下官糊涂了。”独孤怀恩面­色­变了变,搓着手道:“唐公所言甚是,既然如此,下官就不阻拦大人了。”

“既然如此,唐某告辞了。”唐俭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拱了拱手说道。

“唐公,请!”独孤怀恩脸上浮现一丝强笑,拱手道。那唐俭点了点头,就朝屋外走去。

“主公,刚才为什么不留下唐俭?”元君宝皱了皱眉头问道。

“他要护送粮草,某也不好阻拦的。更何况,若是让他留在这里,恐怕还有可能被他知道什么,既然他要走,就让他走就是了。”独孤怀恩不满的扫了元君宝一眼。

“属下就是害怕这唐俭是不是发现到什么了?”元君宝摇了摇头,道:“属下总感觉那唐俭笑的不对,心中有事啊!”

“是你心中多想了。”独孤怀恩笑着摇了摇头道。这人心中有鬼,看什么都不自在。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永丰仓外,唐俭面­色­苍白,额头上尽是冷汗。拼命的打着坐下的战马,朝前飞奔而去,也不管跟随在身后的粮草。

“大人,粮草,粮草。”身后的亲兵见状,纷纷大叫起来。

“总算逃出来了。”唐俭在马上深深的喘息着。接着从怀里取出一封书信上,只见信封上写着“宋金刚”三个大字。若是独孤怀恩看见这封信的话,必定能认识此信就是他亲笔所书。

“幸亏发现那个信使有些不对,否则我大唐危矣!”唐俭深深的叹息道。原来在来永丰仓的路上,正好遇见一个信使,偏偏这个信使心中有鬼,一见唐俭装扮,赶紧就准备朝一边的树林中躲去,没想到唐俭眼尖,一眼就看了出来,一番搜索,顿时发现了这封信,原以为这有可能是宋金刚的离间之计,所以准备到永丰仓内查看个究竟,哪里知道,一番探查之后,居然发现了这独孤怀恩的一丝异样来。唐俭哪里还不知道,恐怕这封信真的是独孤怀恩亲笔所书,这才借口逃了出来。

“你们留下一人与粮草一起前进,本官要回柏璧。”唐俭知道此事关系重大,若是让独孤怀恩­阴­谋得逞,恐怕连带着卢照辞、李世民都要死在独孤怀恩的­阴­谋诡计之下。当下哪里还敢停留,赶紧飞马朝柏璧而去。

“殿下,殿下!”柏璧城内,城守府内,李世民正在和众人商量着军机大事,忽然从大厅外冲进了一人来,只见那人面­色­苍白,嘴­唇­­干­裂,乌纱歪斜,衣衫不整,只能隐隐可辨认乃是一身的朱紫袍服。

“唐俭?”李世民不确定的问道。

“正是唐大人。”长孙无忌面­色­凝重。

“唐俭!”李世民面­色­大变,一股不安弥漫在心间。能让朝廷的三品大员变的如此模样,由此可见必然有大事发生。一联想唐俭所去的地方,李世民顿时感觉头脑一阵轰鸣。

“殿下,独孤怀恩要反了。”唐俭一下子跪倒在地,将手中的书信捧了出来。

“快,快,拿水来。”李世民一把接过书信,赶紧吩咐长孙无忌道。

那长孙无忌不敢怠慢,赶紧命人奉上一碗冷水,那唐俭一把端了过来,咕噜噜的就喝了下去,丝毫没有一点三品大员的风度,喝完之后,唐俭才用肮脏的袍袖擦了擦嘴巴,如此才松了口气。

“殿下,这是臣在去永丰仓的途中截获的一封书信,乃是独孤怀恩写给宋金刚的,他准备约宋金刚攻陷永丰仓。”唐俭指着李世民手上的那封信说道:“臣当时也曾怀疑这是不是宋金刚的离间之计,所以才亲自到永丰仓亲自走上一遭。那独孤怀恩和元君宝等人见到臣,神情虽然十分的平静,但是言语慌乱,连让臣在永丰仓休息一夜都不行,匆匆忙忙的将臣送了出来。他曾说,这几日未曾运送军粮,因为他自己有病在身,但是臣看他面­色­红润,­精­神极佳,哪里有生病的模样来。所以臣断定,此人必定是撒谎了。”

“原来如此。”李世民面­色­凝重,又将书信打了开来,上面果真如同唐俭所说的那样,真是独孤怀恩写给宋金刚的。当下长叹道:“这独孤怀恩也是外戚,却又为何做出此事来,今日要是不唐公,恐怕我等十数万大军都要葬身柏璧,我大唐江山危矣!唐公,当受李世民一拜。”说着朝唐俭做了一揖,吓的唐俭赶紧还礼。

“殿下,虽然臣从永丰仓运来了千石粮食,但是月仅仅是支撑到数日而已。那独孤怀恩之所以如此,就是为了安抚我等,下一次,恐怕他是不会送来军粮的了。”唐俭叹了口气道:“还请殿下早做决断。”

“是啊,这粮草若是不能按时送来,我十数万大军就会陷入崩溃的境地,也不要宋金刚打来,我们就已经败了。”李世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永丰仓乃是重要的粮草,丝毫不下于柏璧城,要独孤怀恩手中还有五千人­精­兵,我军要是强攻,恐怕很难在短时间内攻下永丰仓,反而会给宋金刚机会,从背后偷袭,到那个时候,我军也是危矣!幸亏秦武通已经逼降了王行本,想来蒲州城内还有一些粮草,足可以支撑到一段时间。马上请大将军回军柏璧,尽快与宋金刚决战。”

“恐怕也只有如此了。”高士廉叹了口气。大厅内众人也都摇了摇头,谁也不曾想到,刚刚见到胜利的曙光了,却发生了这种事情。功亏一篑啊!眼下决战,胜负不过五五之分,唐军必定是死伤无数,以后要想再很短的时间内,收复山西,进攻洛阳都是不可能的了。

“殿下,陛下已经到达济河了。”忽然大厅外,侯君集闯了进来。

“父皇来了?”李世民面­色­一喜,道:“没想到父皇真的来了。”

“殿下,此刻陛下前来,恐怕也不是什么好的事情啊!”长孙无忌双眼中闪过一丝异样来,道:“这次若是真的能击败刘武周、宋金刚,这大功可就不是殿下和大将军的了。而是记在陛下身上。”

“这倒是其次,孤最喜欢的是,父皇此行,必定能带来粮草,这下我军就有救了。”李世民哈哈大笑道。

“或许能解决这个独孤怀恩也说不定?”长孙无忌双眼一亮。

“辅机有何主意,快些说来。”李世民赶紧问道。要知道这永丰仓内有粮草六百万石,若是强攻永丰仓,独孤怀恩来个鱼死网破,一把火烧了永丰仓,那李唐损失可就大发了。若是能不伤筋动骨的解决这件事情,那自然是最好了。

“陛下驾到,众臣都要迎接。那独孤怀恩自然也是要去的。”长孙无忌解释道:“唐俭大人飞马赶来,想必独孤怀恩还不知道自己的­阴­谋暴露,更何况,他还以为这个时候,信使恐怕还没有到达柏璧的宋金刚大营之中,臣了解独孤怀恩这种人,生­性­贪婪,好谋而无断,做大事而惜身,他必定不会在这个时候谋反的。如此一来,陛下相招,他必定会前往,到时候就能一网打尽。”

“此计甚好。”李世民哈哈大笑道:“孤亲自走一遭,侯君集,孤走后,这里就由你暂且执掌,小心应付宋金刚。”

“臣领命。”侯君集心中大喜,知道这是李世民给他的机会,给他一个日后能统领大军的机会,他岂会不珍惜。

“独孤怀恩真的反了?”济河行宫内,李渊面­色­铁青,望着眼前的二子,双眼中却闪烁着一丝复杂的神­色­来。

“唐俭已经确认了。”李世民点了点头道。

“好,朕就把他叫来。”李渊点了点头,朝侍候在一边的成公公点了点头,那成公公赶紧恭恭敬敬的退了下来,自然是去永丰仓传旨了。

大殿内一片寂静,烛光照耀下,李渊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忽然淡淡的问道:“卢,照辞,照辞的军中还有多少粮草?”

“恐怕也不多了,儿臣虽然也运过去一些,但是他的军队不同于孩儿的军队,他的麾下还有八千骑兵,这些骑兵要消耗大量的粮草,儿臣运过去的粮草也仅仅只有一天的量。恐怕等到他们到达翼城的时候,军中粮草就要告尽了。”

“翼城?那到霍邑还不是还有四五天的路程?”李渊不确定的问道。

只是在李世民的耳中却听的怪异无比,好似,居然有一些窃喜。李世民摇了摇头,赶紧回道:“从翼城到霍邑,途中还有不少的城池,就算刘武周和宋金刚二人留下的兵马极少,但是想要想要快速的到达霍邑,恐怕非半个月不可。所以孩儿以为,待拿下永丰仓后,就要快速的支援大将军粮草。”

“放心,大将军是难得的兵法大家,其能力非你能比拟的,就是朕用兵也远不如大将军。半个月到达霍邑,二郎,你也太小瞧大将军了。你若是不信,你与朕就打个赌,朕赌他五天之内就能到达霍邑,与刘武周战于霍邑城下。”李渊忽然面­色­大好,指着李世民哈哈大笑道。

“五日?”李世民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来,失声道:“父皇,这从翼城到霍邑最起码要五日的路程,更不用提着沿途的城池了。”

“怎么,你对大将军没把握?”李渊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来。

李世民望着李渊那包含深意的笑容,心中一动,接着面­色­一阵大变,却是不敢抬头望着李渊,只得说道:“既然如此儿臣就与父皇打这个赌。”

“二郎要是赢了,朕就立你为太子,哈哈!”李渊不由的哈哈大笑道:“可是,二郎,你要是输了该怎么办?”

“听凭父皇处置。”李世民嘴角露出一丝苦意。

“你要是输了,你就,听说二郎府内有六匹骏马,你要是输了,就将这六匹骏马送给朕吧!”李渊面­色­一动,忽然改口说道。

“儿臣领命就是了。”李世民闻言心中,不但没有感到一丝愉快,反而心里更加沉重了。

东宫之争第七十五回五日陷五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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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陛下已经同意了?”李世民刚刚出了大殿。长孙无忌等人就围了上去。赶紧问道,毕竟此事关系到十数万军的生存,不由的不让众人担心。

“父皇已经同意了。”李世民忽然想起了大殿内李渊的神情来,深深的叹了口气,双目空洞,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殿下!”长孙无忌瞧出了李世民的不妥之处,朝众人摆了摆手,轻轻的问道。

“回去再说。”李世民扫了周围一眼,却见宫前有数百禁军护卫左右,知道这里并非商谈大事的地方,当下深深的叹了口气,缓缓的朝自己的寝宫走去。那身后的长孙无忌等人见状,心中惊讶不已,却也不敢询问,只得紧随在李世民身后。

“孤今日和父皇打了一个赌。”几案之后,李世民悠悠的叹了口气道:“父皇若是赢了,就能赢孤的飒露紫等六匹骏马,若是父皇输了,就立孤为太子。”

“什么?”不光长孙无忌,就是高士廉等人都被这个消息给震惊了,但是在震惊过后。却见李世民脸上并没有任何的喜­色­,顿时就知道此事恐怕不是表面上的那么简单,当下各个又重新了坐了下来。

“不知道陛下和殿下打了什么赌?”长孙无忌迫不及待的问道。

“辅机,你说五天之内,你能从绛县,不是从绛县,打到霍邑去吗?”李世民面­色­黯然无神,轻轻的说道:“孤是做不到的。”

“臣等也做不到,大概大将军也没有这个能力吧!”长孙无忌脸­色­微微一变,道:“莫非陛下让殿下五日之内从绛县攻到霍邑不成?若是如此,陛下和殿下打这个赌,陛下是必赢无比。看来殿下这六匹千里马是不能保了。”

“嘿嘿,这输了就输了,六匹千里马而已,黑夜并非不可能得到,到时候,臣再为殿下寻六匹就是了。”柴可钰拍着胸脯说道。以柴家的实力,莫说是六匹千里马,就是六十匹千里马也能得到。长孙无忌等人虽然不喜欢柴可钰,但是也不得不承认,柴氏确实有这个能力。

“不是孤,是大将军。”李世民手掌狠狠的拍在几案上,发出一声巨响。

“什么,大将军。”众人闻言面­色­一变,嘴巴张的老大。纷纷望着上首的李世民。显然没有想到的是,李渊父子二人打赌的对象居然是卢照辞,而且听李世民的口气。显然是李渊要求卢照辞必须在五天之内到达霍邑城下,与刘武周决战。

“不错,正是大将军。”李世民双眼涨的通红,道:“父皇命孤给大将军送上五日的粮草,然后命他在五日之内到达霍邑城下。”

“嘿嘿,殿下,绝对不能让大将军失败,大将军一旦失败,殿下损失恐怕就不是这六匹千里马那样简单。”长孙无忌冷笑道:“殿下失去的将是兵权。”

“兵权?”李世民面­色­一变。能不能成为太子他并不在乎,因为只有有军队在手,这太子之位还是有希望的,但是若是连军权都没有的话,就只能做一个闲散的亲王了,这不是他所想要的。

“嘿嘿,当初陛下曾对萧禹说道宗殿下与昔日的魏任城王相似,英雄虎胆,故此封了他为任城王。如今朝廷之中,北有任城王,南有赵郡王李孝恭,都是一时名将,虽然不如殿下和大将军。但是也是非同寻常之人。就算殿下失去了军权,尚有两个宗室支撑,足够可以平定巴蜀、江南,到那个时候,只有山东一地,如何是我大唐的对手,到时候,一个出井陉关,一个出潼关,足够可以平定天下了。所以,要想救的兵权,就必须有大将军存在。因为只有殿下才能对付大将军,也只有大将军才能挡住殿下。两者相互依存。”长孙无忌冷笑道:“今天是大将军倒霉,那明日就是殿下倒霉了。”

“什么,还要去帮他?”柴可钰面­色­一阵大变,俊脸变的狰狞无比。一边的高士廉看的分明,暗自冷笑这柴氏是一代不如一代了。这个世间,哪里还有什么绝对的敌人,只要有共同的利益,老鼠也可以和猫成亲。

“不错,绝对不能让大将军失败。”李世民站起身来,双眼中­射­出一道­精­光,道:“这不光是为了孤,而是为了整个大唐江山,若是此时传扬出去,天下又有何人会投靠我大唐。虽然孤与大将军­性­情不和,但是也不能做出这等事情来。”

“殿下准备怎么做?”高士廉问道。

“第一,辅机亲自给大将军送去粮草,将军中一半粮草尽数送与大将军;其二。命令李道宗领兵五千,沿汾河而上,进攻沿岸的城池,以分宋金刚大军。”李世民望着长孙无忌说道:“柴郎,让你们柴氏随时随地的向大将军提供情报、帮助。大将军从绛县出发,沿途必定会经过翼城、浮山、临汾、甘亭、洪洞五座城池。想必这五城之中,必定有柴氏冠军堂的人手,必要的时候,就是派杀手夺取城池也要支持大将军。”

“末将领命就是了。”柴可钰仿佛是吃了苍蝇一样的难受,曾几何时,他恨不得除卢照辞而后快,眼下倒好,不但不能杀他,还要帮助他,尽柴氏全力来帮助自己的仇人。柴可钰想想都难受。

“辅机,趁着父皇还没有到达军中,你快马回去,将粮草运至军中。”李世民赶紧吩咐道。

“殿下,此事若是传到大将军那里,这大将军万一一气之下,反了我大唐,那该如何是好?”高士廉忽然问道。大殿内众人闻言,一时间顿时傻眼了。纷纷望着李世民。

是啊,卢照辞是何等的身份,万一知道皇上要借机除掉自己,­干­脆一口气反了,投靠了刘武周,那该如何是好?

李世民闻言神情也是一愣,他只是想过了卢照辞的忠心,但是万一这卢照辞要是不忠心呢。李唐如此逼迫自己,难免生出一点怨心,到时候,­干­脆一口气投靠了刘武周。那李世民连哭的心都有了。

“这应该不会吧!”李世民神情一愣,不由的说道:“大将军家中大小百余口都在长安,若是他一旦投敌,这卢氏百余口的­性­命了可就丢的­干­­干­净净了。更何况,这左翊卫大军家人都在关中,想来也不会跟随大将军之后反叛的吧!”

“只要卢照辞尚在,这卢氏家族就能建立起来。五日内到达霍邑,这本就是要了这些士卒的­性­命。反正都是个死,­干­脆投靠刘武周算了。”杜如晦淡淡的扫了一眼李世民,这气父如此,难道其子也是如此吗?

“克明言之有理。”李世民叹息道:“看来,这次孤非得将这六匹千里马奉送给父皇了。”

“其实,我们可以从另一个层面来分析这件事,若是大将军再次立下功劳,你们说陛下回如何对待殿下?”杜如晦笑道。

“克明的意思是说?”长孙无忌双眼一亮,顿时失声道:“不错,正是如此。殿下若是将六匹骏马送与陛下,就算陛下趁机解除了殿下的兵权也一样,恐怕过不了多久,陛下又会再次将权柄加在殿下头上。不仅如此,卢照辞这次能逃脱危险,乃是殿下之功,回朝之后,他只有投靠在殿下麾下,才能苟活­性­命。而殿下得到卢照辞,实力大增,恐怕太子殿下的东宫的位置再也坐不住了。克明好计谋啊!”

“好,就依克明所言,孤这就去找父皇认输去。”李世民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瞬间就露出了一丝笑容。

绛县城外的大营中,看着如山般的粮草,卢照辞脸上却不见有半点的喜­色­,莫说是他,就是他身后的众人都没有半点的喜­色­。这一切本来是众人应该得到的,但是却因为某种原因,还需要别人放弃自己利益的情况,求情得到的。

“大兄。这李…”

“放肆!”卢照辞面上一变,右手一巴掌抽了过去,正好打在卢照英的黑脸上,顿时怒喝道:“陛下此举必然是有陛下的用意,岂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可以理解的,再说了,自古以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是,大兄。”卢照英低垂着脑袋,瓮声瓮气的说道。

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内疚,就朝军营中走去,道:“都散了吧!两个时辰后,进军翼城。四郎,随我来。”

丘行恭、秦勇等人望了一眼,双眼中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来,望着渐渐远去的男人,深深的叹了口气。

中军大帐中,卢照辞面­色­­阴­沉,卢照英低垂着脑袋。大帐内一片寂静。

“哼,大兄,都是这个李元吉,若是他没有将老太爷和父亲抓进长安,我卢家­干­脆反了算了。哼哼,凭你我兄弟二人的本领,就能搅和的李唐天翻地覆。”

“现在说什么都迟了。”卢照辞面­色­冰冷。原本他对李渊还有那么一丝感激,但是在这个时候,已经彻底的消失的­干­­干­净净。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善良好欺负之人,虽然对李建成、李世民算计多次,虽然有崔仁师多次挑拨,但是心中总是还保存着那一丝感激。但是这一刻,却再也没有了。

“那大兄现在准备怎么办?”卢照英赶紧问道。

“不管以后如何,这个时候为兄却不想欠别人的人情。”卢照辞神情冰冷,冷哼哼的说道:“既然李渊不相信本座能五日之内到达霍邑城下,那我就偏偏做给他看看,五日之内我能不能到达霍邑城下。”

“大兄,五日之内到达霍邑城下?不是开玩笑吧!”卢照英面­色­一阵大变,道:“这里到霍邑有数百里,就是专门赶路也需要四五日的时间,更何况途中还有城池无数,还要不断的攻打各处城池,这样一来,几乎是每日就要攻下一座城池,大兄,这能行吗?”

“也不是不行。只是有点危险了。”卢照辞从几案上拿出一张地图来,正是山西各郡的地形图,只见卢照辞指着地图说道:“我们由翼城、响水河、浮山、白浮图城、岳阳,最后在到达具卢舍寺。”

“这还是五座城池啊!而且路程还稍微远上一点。”卢照英摇了摇头道。

“是远了点,但是胜在途中的敌人不多,有的城池还是比较破旧的,不过一个时辰就能攻破的。”卢照辞满不在乎的说道:“这次我与丘行、秦勇他们领八千骑兵先行,你随后赶来。”

“八千骑兵?”卢照英豹眼睁的老大。

“不错。”卢照辞指了指翼城说道:“这五座城池中,翼城有兵三千,为兄准备绕城而走,若是刘武周的守将必然追赶,正好你们收之,若是不追,你们就给我攻下来,也能免我身后有一个祸害。至于其余的城池,其兵最多不过千余,还有的不过数百人,如何是我八千儿郎的对手,一次奔­射­就能拿下。”

“小弟知道了。”卢照英见卢照辞已经下了决心,自然不好再劝阻了。

“哎,还疼吗?”卢照辞看了卢照英那黝黑的脸孔,回想起刚才的一巴掌来,右手轻轻的搭在卢照英的肩膀上。

“嘿嘿,小弟皮糙­肉­厚,无妨,无妨。”卢照英憨厚的笑了笑。

“哎,为兄也是没有办法。”卢照辞叹了口气道:“李渊现在巴不得能找到为兄的把柄,将我除之而后快,这个时候,是万不能让他抓住把柄的,只能委屈了。”

“这个小弟知道。”卢照英嘿嘿的笑道:“大兄,你也太过小心了,这个时候,左翊卫大军说是我卢氏的私兵也是可以的。”

“好了。这个不说了。”卢照辞笑道:“还是快点准备吧!大军也该启程了。”

“是!”

武德三年三月十五日,唐镇军大将军卢照辞领兵八千出绛县,以骑兵绕过翼城,翼城守将宛君如率兵追击,却被随后而来的卢照英率领大军夺了翼城,而卢照辞率领八千骑兵反道而击,与卢照英合兵击溃宛君如三千­精­兵。

武德三年三月十六日,卢照辞陷响水河;

武德三年三月十七日,卢照辞夜袭浮山,陷之;

武德三年三月十八日,卢照辞亲自率领三十名勇猛之士,潜入白浮图城中,在卢氏金鹰堂的配合下,火烧白浮图城,大军趁乱攻下白浮图城;

武德三年三月十九日,岳阳城有豪侠蔺如海,乃是春秋名相蔺相如之后,因不满刘武周劫掠乡邻,引豪侠千余击杀岳阳守将,打开城门,献岳阳于卢照辞。

武德三年三月二十日,卢照辞领兵至具卢舍寺扎下大营,与刘武周对峙与霍邑城下。卢照辞五日之内,过数百里路程,连下五城,震惊天下,传闻大唐皇帝李渊闻听之后,连声说好。

东宫之争第七十六回天策上将和临汾郡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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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想到,他真的能做到了。”李世民双目中露出一丝惊讶来。在他身边的长孙无忌等人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禁不住失神了许久。

数百里的路程,中间有五座城池,虽然兵马不多,但是不可否认,就是没克一个城池需要两个时辰的话,卢照辞五日之内到达具卢舍寺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没想到,卢照辞真的做到了。

“早知道这样,孤就应该与陛下打这个赌了。”李世民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见过牛人的,但是没有见过如此牛人的,五日之内完成了常人所不能完成的事情。只是这个时候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他是在回敬殿下您的。”长孙无忌看的明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本来,拥有足够多粮草的他根本不需要这样做,但是他还是这样做了,只是为了向殿下您表示,他谢谢殿下冒着解除兵权的危险来救他。所以他完成了这个任务,使的陛下没有机会削您的兵权,反而因为卢照辞名声的壮大,陛下不得不给殿下加大权柄,以来制衡他了。”

“是啊!”李世民脸上露出一丝惋惜之­色­来。

“如此臣就要恭喜殿下了。从此之后。卢照辞将会为殿下所用。”长孙无忌面带笑容道:“因为除了殿下能庇佑与他,朝廷之中,何人会再为他说话。他只有庇佑于殿下,才能躲过皇上的猜忌。”

“对,对。”李世民不由的哈哈大笑道:“没想到这次征战居然会给自己带来这么大的好处,真是没有想到,能得卢照辞,胜过得十万大军。只是不知道大将军得此功劳,父皇该会有何等赏赐。”

“陛下恐怕也是在为难之中。”长孙无忌摇了摇头道:“若非陛下逼迫,岂会有大将军今日的战果。这大将军也真是胆大,居然只率领八千骑兵进攻五座城池。”

“因为只有骑兵才能在进攻城池之余,在指定的时间内到达指定的地点。”李世民双眼中闪烁着莫名的神­色­,道:“若是带上步兵,攻城肯定是方便了不少,但是也会拖累速度。更何况,从大将军的进军路线来看,都是避开了较大的城池,唯一一个驻兵较多的城池就是翼城,而大将军先是绕开城池,yin对方出城,使的左翊卫大将军趁机夺城,然后回合左翊卫大军,对翼城兵马合而击之,使的东线再无可用之兵,可援之兵。仔细想起来,大将军能成功,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是其他人没有这么大胆就是了。”

“殿下不必忧虑,殿下麾下如今猛将如云,秦琼、程知节、侯君集等等都是大将之才,经过这次之事,必定还有许多英才投入殿下麾下。”长孙无忌劝说道。

“辅机所言甚是。”李世民点了点头道。

“圣旨到!”忽然殿外传来一阵尖细的声音,却见成公公手捧圣旨,领着太监走了进来。

“儿臣李世民接旨!”李世民和长孙无忌相互望了一眼,赶紧命人摆了香案,与长孙无忌跪倒接旨。

“奉天承运……册封秦王为天策上将,统领诸军,位在诸王之上,加领司徒、仍为尚书令。可自置官属。钦此!”随着成公公那尖细的嗓音落了下来。李世民和长孙无忌仍然是如同在梦里一眼。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李渊居然册封他为天策上将这么一个奇怪的封号来,其位还在诸王之上,但是很显然又在东宫太子之下,真是有趣。

“上将军。上将军。奴婢可要恭喜上将军了。”成公公脸上堆满着阿谀的笑容。

“不敢当,不敢当。”李世民这才清醒过来,连连说道。

“成公公,这抵御刘武周的大功当属大将军,不知道陛下是如何奖赏大将军的?”长孙无忌轻轻地握着成公公的右手说道。

成公公双眼一亮,赶紧将袖筒抖了抖。一道金光一闪而没,那成公公脸上顿时堆满着一丝笑容来,拱了拱手道:“陛下下旨言大将军大功于国,特封为临汾郡王之位,食亲王俸。还特进卢照英为武功郡公。”

“临汾郡王?武功郡公?”李世民和长孙无忌双眼一亮,相互望了一眼,这才命成公公退了下去。

“果真是如此。”长孙无忌叹了口气,道:“看来昨日那招棋是走对了。嘿嘿,恭喜殿下了,这天策上将,加上秦王、司徒、尚书令都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自置官属这一点,从此之后,殿下就可以自主的招收各处的人才了。那东宫也能自置官属,所以东宫才会强大,如今殿下成为天策上将,也可以凭此与东宫相抗衡了。”

“辅机说的不错。”李世民点了点头。

“临汾郡王。嘿嘿。”李世民嘿嘿一笑道:“父皇倒是无奈啊!居然封了大将军为临汾郡王。早知道如此,又何必当初啊!”

“也不知道大将军此刻心中是如何想的。”长孙无忌脸上露出一丝好奇来。

“大将军,大将军此刻恐怕正在应付刘武周的三万大军吧!”李世民淡笑道:“刘武周气数已尽,他前有霍邑坚城,后有大将军的两万大军,军中粮草不足,如何能打的下去,要是孤的话,­干­脆这个时候撤回马邑休整,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否则,他麾下的十数万大军都要留在山西了。”

“从我们出京师到现在,都已经有半年了。半年多来,宋金刚所获的粮草甚少。这个时候恐怕更是军中无粮了,正是殿下进攻之时。”长孙无忌建议道:“那秦琼、程知节自从加入殿下麾下,尚未立军功,殿下要给他们机会。以拉拢人心。虽然殿下掌天下兵马,但是兵马虽然重要,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啊!”

“孤得辅机,如高祖得子房是也!”李世民点了点头,道:“孤这就去见父皇,此战时间太久了,也该是结束的时候了。”

而此刻远在霍邑的卢照辞,脸型瘦削,双眼凹陷,瘦的很是厉害。五日陷五城,说的很是英勇,恐怕自从前隋到现在,也只有韦云起和鱼俱罗才有此战功。但是同样的,有得必有失,一路上虽多有巧计,但是付出的代价却是很大,八千骑兵,等到了霍邑城下的时候,只有五千多人。有的人不是战死当场,就是因为长时间的赶路,加上有伤在身,累死在途中。等到了具卢舍寺的时候,大军根本无一战之力,若非刘武周畏惧卢照辞的名声,加上卢照辞虚张声势,大开营门,让刘武周心中怀疑,不敢出兵,否则这近六千骑兵。就算到了霍邑城下,也被刘武周不费吹灰之力的杀的­干­­干­净净。只可惜,等到刘武周明白过来的时候,随后而来的卢照英领着万余大军已经到了具卢舍寺。一时间让刘武周后悔不已,但是无奈之下,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只得让开霍邑南门至霍邑西门扎下大营。围困了尽半年的霍邑城,终于被救了下来。

“孩儿拜见父亲大人。”卢照辞望着眼前的卢昌青,好似根本不认识他一样,面­色­苍白,原本乌黑的头发此刻几乎白了一半,脸上皱纹很深,一身的衣衫破旧,头上的乌纱早就破旧不堪,沾满了血迹。这哪里还是一州刺史,好像是一个乡下老农一样。若非熟悉卢昌青的人,其他人哪里会认识他这位河东卢氏的家主。

“我儿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卢昌青双眼发涩,望着一脸疲惫,面­色­苍白的卢照辞,狠狠的拍了一下卢照辞的肩膀。他都几乎以为自己见不到自家的儿子。

“让父亲受苦了。”卢照辞轻轻的扶着卢昌青上了战马。就在那一瞬间,他才感觉到卢昌青轻飘飘的,好像一个瘦削的老头子一样,原本健硕的身体此刻却好像风烛残年一样,体重也不知道下降了多少。

“哎!父亲还能保的一条­性­命都已经不错了。”卢昌青自然明白儿子心中的想法,深深的叹了口气。

等卢照辞进了霍邑城的时候,才发现卢昌青言语之间的意思,大街之上,尽是残壁断垣,已经没有什么完整的房屋了,有许多百姓都是露宿街头,双目无神,脸­色­苍白,身着破旧衣物,勉强能御寒,但是看着他们那­干­瘦的脸孔,可见他们这几个月来根本就不好受。一路行去。还有不少的尸首躺在街道两边,大多数都是老人­妇­孺。唯一能站起来的,都是一些青壮,他们有的身着破旧的盔甲,有的就是布衣披身,有的手执刀枪,有的却是拿着菜刀锄头什么的。有的断臂断腿,有的身上血迹斑斑,发出阵阵恶臭,显然是经过了长时间的厮杀。

“父亲。”卢照辞嗓子发痒,身后的左翊卫大军也发出一阵呜咽之声。

“他们都是好儿郎,也是你父亲的救命恩人。也是大唐的功臣。”卢昌青拍了拍卢照辞的手说道:“你们若是再晚来几天,恐怕这霍邑城内已经没有多少活人了。五个月了,我霍邑就是这些人的帮助下,坚守了五个月。”

“父亲放心,他们从此之后,就是我卢家的人。临汾境内所有归属我卢照辞的田地尽数分给他们。”卢照辞深深的吸了口气。

“临汾境内?”卢昌青猛的停了下来,认真的盯着卢照辞。

“族长想必还不知道吧!陛下已经册封大兄为临汾郡王了。享临汾封邑万户。”一边的卢照英冷哼哼的说道。

“临汾郡王?”卢昌青面­色­一变,双眼一亮。

“哼,陛下与秦王打赌,说大兄五日之内能从绛县杀到霍邑城下,并且只给了大兄五日粮草。后来大兄五日之内连克五城,才到了霍邑城下的。”卢照英冷笑道:“大兄名震天下,陛下这才封了大兄为临汾郡王的。”

“哦,原来如此。”卢昌青面­色­一暗,点了点头,又朝太守府走去。说是太守府,其实上不过是一个大厅而已,整个太守府的砖瓦都已经晕倒了城墙上,作为防守之用,这留下的一个大厅,还是为了放机要文件所用。

是下,卢照辞接过了霍邑城的防守任务,命人左翊卫大军迅速接替厮杀了几个月之久的霍邑守军。一时间,废墟中的霍邑再次安全起来。有卢照英带来的粮草供应,霍邑城内再也没有饿死一个人。

是夜,太守府内,卢昌青面­色­­阴­沉,坐在太师椅上,卢照辞和卢照英分别坐了下手,在门外,有卢照辞的三十名弟子看的死死的,再在外面去,却是剩下百余人的卢氏私兵防守着。

“想我卢氏对李氏忠心耿耿,老夫更是在霍邑坚守了尽半年之久,却是换来了这么一个结果,五天要攻陷五座城池。这个李渊真想的出来。”卢昌青脸上露出一丝红晕来。又冷冷的扫了卢照辞一眼,冷哼道:“当初若是不帮助李渊度过难关,他岂有今日的局面?”

“父亲,当日李渊南下是大势所趋,就算我等不帮助李渊,李渊也能挺过那段时间的。”卢照辞苦笑的摇了摇头,道:“只是孩儿没有料到的是李渊居然如此心狠,这么快就想对孩儿下手。”

“也就是说你早就想到这一天了,或者说你早就有其他的心思了?”卢昌青面­色­一变,冷哼道:“难怪你又是开书院,招揽天下的读书人,又是在军中招收弟子,培养将领,恐怕也是为以后算计的吧!看来,这李渊是没有看错你了。”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卢照辞站起身来,冷哼哼的说道:“自从孩儿被迫进了霍邑城的时候,孩儿就想清楚了,人生活在这世间,就不能为他人所制。所以孩儿就拼命的谋划。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孩儿的头顶上,只有一片­干­­干­净净的天空,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他物。以前我也曾寄希望于李渊,但是又能怎么样,要夺孩儿的军权,不过一道圣旨而已,要孩儿的­性­命,随便找个什么借口都行,孩儿表面风光,但是实际上却是如履薄冰,小心翼翼。这种日子,孩儿不想再过了,也不想我卢家的后代再过这种日子,永远都做别人的臣子,连自己的婚姻都没的选择。孩儿不愿意,父亲大人。”

东宫之争第七十七回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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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忘记了,陛下已经是君。而你是臣。”卢昌青淡淡的扫了一眼卢照辞。

“当初杨广也是君,而他也是臣,他还不是照样反了吗?”卢照辞冷笑道。

“杨广失德于天下,所以天下人都反了。可是当今陛下没有。”卢昌青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若是反了,天下又有何人来追随你。就算你有外面的左翊卫大军也是一样。左翊卫不过两万多人,又如何能对付了李唐江山。”

“孩儿也没有说过这个时候就反了李唐。”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冰冷道:“这个时候反了李唐,就算孩儿有天大的本领,顶多也是得一个山西而已,哪里有能力得到关中。所以孩儿是不会反的。”

“哼,你若是现在反,我就现在毙了你。”卢昌青恶狠狠地说道。

“父亲是答应了?”卢照辞惊讶的问道。

“对方已经杀上门来了,能不应战吗?”卢昌青哈哈大笑道:“原本想做一个忠臣的,但是现在也不得不做一个­奸­臣了。”笑声中充斥着一声无奈,一丝凄凉。

“哈哈,孩儿也曾经想做一个治世之能臣,但是现在也不得不做一个乱世之枭雄了。”卢照辞也哈哈大笑道。笑声中却是充斥着一丝讥讽,一丝斗志昂扬。

“大兄,也算小弟一个,嘿嘿。”卢照英口中露出一丝冷笑来。豹眼中闪烁着一丝­精­光,仿佛是黑暗中的一匹孤狼一样。

“兔子急了,也还要咬人呢!更何况是头老虎。李渊啊李渊。你这次可就打错算盘了。”卢照辞声音在大厅内慢慢的响了起来,拍着卢照英的肩膀说道:“兄弟齐心,其力断金。我若是缺了你还真的不行呢。”

“大郎这次虽然躲过了一劫,还封了王,但是还朝之日,恐怕还是要被消去军权的。”卢昌青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那是自然。”卢照辞微微冷笑道:“孩儿想起了一个人,他手中没有军权,照样能当皇帝。那就是文皇帝。更何况,孩儿手中也不是没有军权,看看左翊卫大军,再看看霍邑城内的青壮,他们就是孩儿的士兵。这些青壮只要稍加训练,就是一支虎狼之师。”

“你能做杨坚?”卢昌青摆了摆手,道:“你虽然有点计谋,但是比起文皇帝来说,还是差远了。大郎,此事关系重大,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千万不可让他人知晓。否则我卢氏百余口­性­命都难逃一刀,就是的妻室也是一样。”

“孩儿明白。此事孩儿心中已经有了一个计划。”卢照辞冷笑道:“孩儿这次­性­命为李世民所救,我卢氏也应该归属在秦王府名下,恐怕要委屈三叔了。”

“秦王府?”卢昌青点了点头,道:“秦王不但救了你,也救了我卢氏上下,你是要到秦王府中好好感谢他一番。”

“孩儿知道。”卢照辞点了点头,道:“只是不知道这次李渊会怎么封赏父亲?”

“他会好好的封赏为父的,但是同样也会借为父的身体的缘故。削了为父的官职而已,回头给个国公、郡公什么的。反正也不值钱。”卢昌青冷笑道:“不过为父会帮你好好的看住这份家业的。”

“孩儿谢过父亲了。”卢照辞拜了一拜。

“眼下最要紧的是要击败刘武周大军。”卢昌青指着城外怒喝道:“此人若是不死,我霍邑死去的百姓都会死不瞑目的。”

“父亲但且放心,刘武周他们跑不掉了。”卢照辞想了想,又说道:“孩儿已经让崔氏和裴寂等关陇世家合作,要彻底打压柴氏。或许这场战争之后,就再也没有柴氏的存在了。”

“柴氏?”卢昌青闻言倒吸了一口冷气,双眼睁的老大,望着眼前的儿子,他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有如此大的胆子,想除掉柴氏这个生死仇敌,但是一想到,自家儿子的心思,顿时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他们知道是你做的吗?”

“关中出手的乃是王氏、裴寂、韦挺他们,关东出手的是崔氏、郑氏和卢氏本宗,或许还有赵郡的赵氏他们,居中联络的乃是崔仁师。想来就算知道是孩儿的主意,也只是怀疑而已。”

“如此甚好。”卢昌青点了点头。

中军大营,卢照辞静静的望着面前的秦勇、祖明、甘冲三人,仿佛要看透他们三人的内心一样,好半响才叹了一口气道:“我有弟子三十人。但是最令我满意的也只有你们三个人了。本来是想将你们三个人留在左翊卫大军之中,但是如今却是不行了。想来你们也知道,这次为师能在五日内破五城,行进数百里,到达霍邑城下,不是为师的能耐,更不是为师主动的,都是皇上在逼着为师,为师的功劳太大,在军中的影响力也太大了,皇上是要为师的­性­命,你们要是再跟着为师,日后莫说升官发财,或许就是­性­命也难保。”

“老师!”秦勇等人也不是蠢材,自然明白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老师,弟子的一切都是老师所给,要不是老师的话,弟子到如今也只是炮灰一个,每上战场之时,都会拿着劣质的钢刀,一手执着木盾,身披着皮甲,行进在步兵队伍之中,每次冲锋在前,撤退在后,吃苦在前,军功毫无。自从遇见了老师,才有了今日的校尉之职,麾下千余兄弟。老师,您就是弟子的再生父母。嘿嘿,只要是跟随老师身后,莫说是升官发财,就是丢掉­性­命又能如何?老师,弟子愿跟随老师左右。想来老师已经封王,王府门前还要有什么护卫什么,就让弟子做个护卫什么的。嘿嘿,老师,您看如何?”祖明脸上堆满着笑容。

“对,对,老师,您看弟子孔武有力,比祖明可是强壮多了,去给您做个门卫,肯定合适。”秦勇也点了点头。

“还有弟子一个。”甘冲也拜倒在地。道:“无论老师做什么,哪怕是谋反,弟子也愿意为老师冲锋陷阵。其实不光弟子是这么想的,就是其他二十七名师兄弟们也是这么想的。老师,这是我们三十人用自己的鲜血书写而成,老师您看。”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张雪白的宣纸来,递给卢照辞。

卢照辞嘴角微微一阵抽动,伸手接了过来。刚一打开,就见上面血红的一片,还有带有一丝腥气,上面写的正是要效忠卢照辞的话,后面更是有三十个姓名,夹带着三十个手印。看着那些熟悉的姓名,卢照辞虎目微红。他收这些人为弟子,很大一部分就是利用他们,为自己在军中占据一席之地,但是这些弟子却对自己忠心耿耿。

“你们起来吧!”卢照辞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却从怀里取出火折子。瞬间就将效忠书烧的­干­­干­净净。

“老师,这可是弟子们的一片心意啊!”祖明脸上露出一丝着急来。秦勇和甘冲也露出一丝痛苦和悲伤来。

“你们的心意,为师很感动,师徒心连心,这些东西都是表面之物,只要存在心中就行了。”卢照辞幽幽的说道。火光照耀下,照的卢照辞面­色­­阴­晴不定。

“不过,你们中还必须有两人离开左翊卫大军的。秦勇你就留下吧!甘冲、祖明,你二人各自带十位师兄弟,去夔州,见李靖将军,为师会将你们推荐给他的。”卢照辞幽幽的说道:“想来李靖将军会妥善安排你们的。记住,你们进了南征大军后,要听李靖将军的,不可肆意生事。”

“弟子谨遵师父教诲。”甘冲正准备说话,却见祖明脸上露出一丝喜­色­。

“其实你们代表的不是我,而是整个寒族。”卢照辞忽然幽幽的说道:“为师这些年来,虽然为李唐立下了无数功勋,但是做的最开心的事情,就是培养了你们三十名弟子,终南书院中有近百名寒族士子,都受我卢氏资助。只要皇上开了科举,我就保举他们,让他们榜上有名,让他们能为全天下的寒族士子做出自己应有的贡献来。我要让那些高门大族看看,其实天下的希望不在世家大族,而是在寒族之中。那些普通的百姓才是历史的真正主人,是他们创造了历史。这一切就是从你们开始。”

“老师。”秦勇等三人没有想到的是,身为世家之一的卢照辞,居然有这么大的理想。若是这个理想实现了,那天下再也不是“高士无寒门”的现象了。自己这些人,包括自己的子孙再也不会被人歧视。卢照辞给人的不但是升官发财,最重要的是,他给了人尊严,他给了人希望。这才是重要的。

“老师,放心,弟子去南征大军后。一定会认真­操­练军队。将老师所传授的一切都交给那些有志向的寒族子弟。”祖明双眼发亮,朝卢照辞拜道。

“弟子也是一样。”甘冲也拜了下来。

“好,你们明日就走。这次大战就不要参加了。”卢照辞欣慰的点了点头。

东宫之争第七十八回败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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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天策上将军传来命令了。”霍邑城外的大营中。卢照辞端坐在几案之后,忽然秦勇闯了进来。

“传来命令了?真是好快啊!”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来,就在这几天之内,李世民对卢照辞的态度倒是变了许多。天策上将军到底只是位于皇上和东宫太子之下的位置,在诸王之上,统领大唐所有军队,就算卢照辞乃是镇军大将军,这次大军的统帅也是一样,此刻卢照辞无论是职位或者爵位都在李世民之下,所以开口就是命令了。

“传他进来吧!看看天策上将军有何命令。”卢照辞摆了摆手。

“末将秦王府左统三军程知节拜见郡王殿下。”忽然大帐中传来一阵大吼,如同雷声在耳边响起。

“程知节,知道了,咦!程知节?程咬金?”卢照辞忽然抬起头来望了过去,果见面前站着一个中年壮汉,身材魁梧,面­色­刚毅。

“末将正是程知节,以前也叫程咬金。”程知节脸上露出一丝憨厚来。

“没想到鼎鼎有名的程咬金来了。”卢照辞脸上顿时露出一丝笑容来,站起身来,亲热的拍了拍程咬金,这个程咬金可是家喻户晓的人物。“半路上杀出了一个程咬金”、“程咬金的三板斧子”等等这两句谚语可很是有名。

“殿下也知道末将?”程咬金脸上的笑容就更欢了。

“将军的大斧可带来了?”卢照辞好奇的问道。

“大斧?”程咬金惊讶的望着卢照辞,道:“末将不会用斧子。末将只会用槊。”

“什么?”卢照辞俊脸通红,脸­色­尴尬无比,却不曾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程咬金的三板斧”不见了,他居然不是使用斧头的,而是使用长槊的。

“这王爷是从哪里听说俺老程是使用斧头的?”程咬金见状更是惊讶了。

“呵呵,坊间传闻,坊间传闻,当不得真,当不得真。呵呵。”卢照辞摆了摆手,赶紧转移话题道:“不知道秦王殿下有何命令传来?”

程咬金虽然有些怀疑,但是一听见卢照辞问到正事,赶紧说道:“秦王殿下即将发起对宋金刚的进攻,那宋金刚缺粮,想来这一仗也十分的轻松,唯一不妙的就是,这宋金刚部下多骑兵,想逃跑还是很容易的,所以让末将前来告知王爷,拦住雀鼠谷口,不要让宋金刚溜了。并且还让末将带来两千玄甲骑兵,以帮助王爷阻拦宋金刚和刘武周二人。”

“哦。”卢照辞点了点头,道:“这个小王知道了。明日小王就对刘武周发起进攻,让他不能与宋金刚回合。”在这个世界上,有两个人最喜欢打顺风仗的,第一个就是李靖,第二个就是李世民。尤其是李世民,此人不但善于用骑兵,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算计别人的粮道,然后坐等着对方的粮草用尽,这个时候,才会与对方决战。这仗打起来,就酣畅淋漓,那才叫舒服呢。如今对付刘武周、宋金刚之流就是这样。

“王爷放心,明日俺老程必定不会给王爷丢脸的,让那刘武周看看我老程的厉害。”程咬金哈哈大笑。

“如此甚好。明日正要用到将军的武勇。”卢照辞点了点头,心中却暗自寻思道:“恐怕不是给我这个郡王争脸的,而是给秦王争脸的,也不仅仅是让刘武周知道你的厉害,也是让我卢照辞知道你的厉害吧!看来,这个李世民建立了天策府,实力果然扩张了不少,幸亏借了裴寂的手,砍了柴氏这个臂膀,否则日后的事情还真的不好说呢。”

“好!”程咬金拱了拱手说道:“既然如此,待末将先去整顿军伍,好待大将军一声令下。俺老程就去杀了那个刘武周。”

“程将军请便。”卢照辞点了点头。如此那程咬金方才告辞而出。

“恐怕这个程咬金看上去大大咧咧的,但是也是一个粗中有细的人物,一些原则­性­的问题还是不会违背的,只是不知道明日这个三板斧,哦,这家伙原来是个使长槊的,到底如何?我倒要拭目以待。”卢照辞望着程咬金离去的身影,若有所思的说道。

而此刻远在十里之外的刘武周,身上所穿的并不是汉家服饰,而纯粹的乃是突厥服饰,这厮被突厥人封为定杨可汗,居然真的把自己当做是突厥人了。连服饰都是突厥的模样,只是这个时候的他早就已经没有刚刚攻下太原时候的意气风发了。

不但是因为没有攻破霍邑,更为重要的是自己军中的粮草已经告尽了。而对方这次来救援霍邑的乃是大唐名将卢照辞,一个相当难对付的角­色­。宋金刚是败在他手上,然后是­阴­世师也败在他手上,连全家都被斩了,王世充被他打的狼狈而逃,薛仁杲厉害吧!也照样是被他抓了起来,斩于长安,如今轮到他刘武周了,虽然己方的兵力多余卢照辞,但是他却没有把握能击败他。

“苑卿,你看怎么办?金刚送来书信,让朕坚守雀鼠谷,以保证大军北归。”刘武周望着对面的面有儒雅之­色­的中年将军,深深的叹了口气道:“恨不得听君言,才有了今日。”那面有儒雅之­色­的中年将军,叫苑君璋。乃是刘武周的妹婿,当年一起起兵的人物。当初刘武周马邑起兵,被突厥册封为“定杨可汗”后,自称皇帝,苑君璋被任命为内史令,唐武德二年,刘武周接受大将宋金刚建议,准备“入图晋阳,南向以争天下”。苑君璋审时度势,劝刘武周依附突厥,结援唐朝,建立封建割据政权,他说:“唐土举一州之兵,定三辅之地,郡县影附,所向凤靡。此固天命,岂曰人谋?且并州以南,地形险阻,若悬军深入,恐后无所继。不如连和突厥,结援唐朝,南面称孤,足为上策。”但刘武周主意已定。没有采纳他的建议,而是派他坚守朔州,自己与宋金刚大举南下,侵犯晋汾。如今,果如苑君璋所料,宋金刚悬军千里,孤军深入,军粮困乏,此刻,写来书信,请求刘武周驻扎在雀鼠谷。保证大军回归之路。

“恐怕这个时候,卢照辞也已经知道柏璧的情况了。”苑君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宋将军虽然算计的好,但是不要忘记了,他所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无论是李世民或者卢照辞,都不是当初的裴寂能够比拟的。当初,哎,算了。恐怕柏璧的李世民不会这样轻易的放宋将军北归,他是不愿意日后山西再次遭到陛下的入侵,而对面的卢照辞,若是不出意外的话,明日就会找我们决战。”

“他敢,就他那两都不到的人马,朕会将他放在心上?”刘武周脸上露出一丝讥讽之­色­,道:“朕手下的尉迟恭、寻相都有万夫不当之勇,一万骑兵更是冲锋陷阵的能手,两万步兵都是边塞豪杰,这岂是卢照辞能够比拟的。他若是想决战更好,明日就让他见识一下我定杨军的厉害。”

一边的苑君璋闻言心中暗自摇头,他本是出身一个富户家庭,家学渊源远在刘武周之上,自然见识也在刘武周之上。这行军打仗若是比的是兵多将广,那就不用计谋了,也不用熟读兵书了。看那卢照辞好像从来都是以弱胜强的。对方与比的根本不是兵力的多少,而是计谋的高与低。

“陛下,臣以为雀鼠谷道路难走,若是可以的话,我军就­干­脆绕过雀鼠谷,到达介休。”苑君璋咬了咬牙齿说道:“我们连夜就撤军,回马邑,请求突厥出兵,有突厥大军相助,我们必定能再次拿下山西,到时候,李唐大军也不是如今这个模样了。”

“你的意思是让朕抛弃宋卿?”刘武周面­色­一变。宋金刚是谁,不但是他的妹婿。更是他手底下唯一能独挡一面的大将,正因为有了宋金刚的谋划,才让他从容占领了整个山西,差点饮马黄河了。这个时候让他抛弃宋金刚,这是做不到的,也是不想做的。失去了数万大军,还可以重新招募,但是若是失去了宋金刚,那不但是失去了一个能独挡一面的将军那样简单,更是失去了人心。这让身边的将领如何去为他卖命。

“不,不,臣的意思是放弃那些士兵而与。”苑君璋赶紧解释道:“有了这些士兵的拖累,宋将军的回军速度不但提不上来,还要被他所拖累,我们也就可以轻军出发,绕过雀鼠谷这段难行的道路,回转介休;更为重要的是,我军粮草不足,如何能保证这十数万大军的供给?”

“你说的不错,可是金刚能做的到吗?”刘武周脸­色­­阴­晴不定,忽然说道:“苑卿,你立刻回马邑,然后去草原,去见突厥人,让他们入关相助。朕在这里为你拖延时间。”

“突厥人会来相助吗?”苑君璋惊讶的问道。

“他们肯定会的,因为他们需要的是一个分裂的中原,而不是一个统一的中原,他们是不会坐视李渊统一天下的。”刘武周幽幽的说道。

“既然如此,臣立刻就去。陛下,保重。”苑君璋不敢怠慢,赶紧出了大帐,领着亲兵才,朝草原而去。

东宫之争第七十八回败逃之程咬金三板斧

第七十八回败逃之程咬金三板斧(二,跪求月票啊!)

次日清晨,果如同苑君璋预料的那样。营外战鼓声隆隆响起,将刘武周从睡梦中惊醒,顿时知道必然是卢照辞率领大军攻来,无奈之下,只得召集群臣,准备迎战。

“可曾看见外面是何人在挑战?”刘武周扫了众人一眼。

“是一个姓程的,身后有骑兵两千,尽数是黑衣黑甲,十分威武。”寻相赶紧说道:“臣与那卢照辞大军对阵过,在其左翊卫大军中,好像没有这一号将领,恐怕是从李世民那里调过来的。”

“姓程的?”刘武周冷笑道:“居然还带领着骑兵,想与朕比试一般骑兵,朕就看看,他们的骑兵能不能对付的了朕的突厥骑兵。不知道哪位爱卿愿意走着一遭,为朕取其人头来,建立头功。”

“陛下,就让俺大老黑去吧!”尉迟恭闻言立马战起身来,声音如雷,在大帐中响了起来。

刘武周轻轻地皱了皱眉头。但是很快脸上就堆满着笑容,道:“敬德此去必能建功。好,既

然如此,就让你与寻相领兵五千,去会会这个姓程的,朕为你掠阵。”

“谢陛下。”尉迟恭闻言大喜,能得一个君王掠阵是多大的荣幸啊,尤其是尉迟恭这种出身的人。当下取了长槊,背上Сhā着钢鞭,与寻相二人领着五千兵马就杀出了营门。

营门外,程咬金骑着高头大马,手中执着长槊。他虽然有的时候大大咧咧的,但是却不是愚蠢之人,他自然知道李世民将自己派来的用意,不但是为了增强卢照辞大军的的实力,更是为了向卢照辞展示自己的勇猛。看看,我的麾下也是有这样的猛将的。整个大唐的猛将并不是只有你兄弟二人。

“呔!来将通名。”程咬金一见对方营门大开,冲出一将来,面­色­凶恶,生着一双铜铃大的眼睛,不由的让他想起在瓦岗时候认识的徐世绩徐懋功来,他也是生着一双硕大的眼睛来。不由的张口就喊道。

“哼,战场厮杀,哪里有那么多的规矩。”尉迟恭冷哼哼的说道:“你家爷爷叫尉迟恭,小子可得记住了。”话音刚落,就见手中的长槊闪过一道寒光,朝程咬金刺了过来。

“卑鄙,居然偷袭。”程咬金丑脸气的通红。冷哼哼的说道:“果然是徐大眼睛一样。不过,在你家爷爷面前耍大槊,简直是找死。”当下手中的长槊就迎了上去,耍出数道寒光来,一道接着一道,纷纷击在尉迟恭的长槊上,发出一声声金铁交鸣声,眨眼之间,就将尉迟恭的强攻破的­干­­干­净净。

“好手段。”一见程咬金如此手段,就算是敌对,尉迟恭脸上也露出一丝敬佩来,但是更多的是兴奋,手中的长槊不但没有闪避,发出一阵呼啸,居然从左边刺了过来。

“好厉害。”程咬金是使槊的能手,没想到尉迟恭居然有此能力,左手使槊,而且看其力道,显然不在右手之下。当下哈哈大笑道:“今日就让你看看你程爷爷的厉害。”说着手中的长槊闪烁起一道寒光,居然也是左手对左手,从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挡了过来。

那身后的寻相看的分明。只见尉迟恭这一招绝技居然被挡了下来,不由的双眼睁的老大,他与尉迟恭长期搭档,对于的他本领自然是知道的清清楚楚,虽然这招只能在斗将的时候,才能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但是这招确实厉害,也不知道多少人都是死在这一招之下。今日却不曾想到的是,唐军阵营之中,居然也有这样的能手,将长槊耍到这种境地。居然能左右都能施展,而且舞的长槊如同长枪一样,空中传来一阵阵轻响,那是枪杆与空气发生一阵阵碰撞之后,所发出的声音,非速度极快的时候不能做到的,可见战场上,两人对槊的理解已经达到了一个相当的高度了。这唐营中确实有英才无数,难怪能有今日的成就,在占据绝对劣势的情况下,不到半年时间,就已经扭转了局势。确实有几分能力。不光他是这么认为的,就是替程咬金压阵的卢照辞兄弟二人见状,心中也微微吃了一惊。

“大兄,没想到程咬金居然有这样一手,双手都能使槊,而且使的还是如此的厉害。”卢照英啧啧称奇道。

“难怪秦王要把他派到我这里来。”卢照辞淡笑道:“程咬金这不但是打给刘武周看的,也同样是打给我们兄弟二人看的。”

“哼,程咬金虽然不错。但是也仅仅是不错而已,比小弟可还是差了不少,更不是大兄您的对手了。”卢照英闻言面­色­一冷,道:“那个李世民到底是李渊的儿子,恐怕也是一丘之貉,表面上仁义大方,其实也是一个小气之人。看看,刚刚被封为天策上将军,统领大唐兵马,就给大兄传来命令了。”

“李世民还是有点本事的。看看,程咬金身后的两千玄甲铁骑。丝毫不在我们骑兵之下。”卢照辞指着前面的一片玄黑­色­的玄甲铁骑,对身边的卢照英说道:“故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霆。李世民的骑兵训练思想就是这个了。眼下虽然还比不上我们的骑兵,但是他如今为天策上将,手中的权力甚大,不久之后,很快就会超过我们的骑兵了。而且数量也会远在我们之上。”

“这个程咬金还真是有一手,不过不知道最后是谁赢,别忘了。那个大老黑还留着有一手的。”卢照英不由的嘿嘿的笑了起来。

“你没有告诉程咬金?”卢照辞皱了皱眉头,虽然程咬金前来,是有一点向自己示威的意思,但是他所带来的骑兵确实是来帮助自己,更何况,虽然李世民掌握全军,但是卢照辞却知道,这玄甲铁骑也是组建的没有多长的时间,这两千玄甲铁骑之所以有这样的威势,那是因为这是李世民的老底子。程咬金能统领李世民的玄甲铁骑,可见程咬金在他心中的地位。一旦让程咬金受伤,他脸上也是不好看的。

“大兄,放心,这个程咬金还是有三板斧子的,不会有事的。”卢照英嘴巴里虽然这么说,但是还是不由的打马上前几步,手中的长槊也握的紧紧的。显然一旦程咬金有危险,他就飞马上前。

“程咬金的三把斧子?”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但是心中却有盘算起来,如今程咬金不是使用斧头的,那程咬金的三把斧子的称呼是怎么来的呢?难道他还另有绝技不成。

“呔!接我绝招。”原来双方打了一两百个回合,那尉迟恭­性­情暴躁,早就等的不耐烦了,趁着程咬金一个破绽处,不由的抽出后背的钢鞭,迎头就朝程咬金砸了下来,带起了一阵厉风,呼啸而下。

哪里知道这程咬金好像早有防备一样,轻轻的带着战马躲了过去,手中的长槊指着尉迟恭冷笑道:“大老黑,你以为俺老程是傻子不成?看到你左右都能使槊,就知道你后背的钢鞭是另有用途的,早就防备了你这招了。怎么样,傻了吧!如今你就看俺老程的绝技来。看招。劈脑袋。”

话音刚落,就见一道寒光闪起,从头而下,那程咬金双眼睁的老大,半站在马镫之上,双手执着长槊,兜头就落了下来。

“啊!”尉迟恭面­色­一变,没想到对方手脚如此之快,槊首从空而下,其快如光,其声如雷,仿佛是从天外飞来的一般。尉迟恭面­色­一变,没想到程咬金居然还有这样一手。他看的出来,程咬金这一招。是他的全身的­精­气神所聚,非常厉害。非普通的招式能挡之。当下不敢怠慢,虽然明知道程咬金如今胸前要害大开,正是伤他的最好的时机,但是尉迟恭却明白,在自己伤他之前,自己早就被这槊首劈成了两半了。无奈之下,只得将手中的钢鞭迎了上去。

“砰!”只听的一声大响,仿佛是巨雷在耳边响了起来一样,打的尉迟恭黑脸发红,发亮,落下来的右手连连颤抖,胯下的战马一阵哀鸣,连连后退了几步,显然是承受这股巨大的力量所导致的,只见那地面上留下了数寸的马蹄印,由此可见,程咬金这招劈脑袋的厉害了。

“这就是程咬金的三板斧?”那阵后的卢照辞和卢照英等将看的分明,不由的面­色­大变,卢照辞更是惊叫起来。

“三板斧?”卢照英惊讶的问道。

“看看,应该还有两手。”卢照辞一脸的兴奋。原来野史上所说的三板斧是这么来的。他自然看的分明,这一招,正是程咬金全身的­精­气神所在,难怪只有三招,因为他只能支撑到三招,三招过后,全身无力。

“剔牙。”程咬金声若巨雷,双目似铜铃,凶光闪烁,双眼中却似无他物。手中的长槊再次闪过一道寒光,如闪电般的朝尉迟恭面部刺了过去。一往无前,其势如同长江大河,汹涌而澎湃,让人不可抗拒,让人不可阻挡。

“呀!”尉迟恭面­色­大变,没想到对方居然还有这样一招。让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去阻拦,无奈之下,只得身形望后倒了过去,却见一个铁板桥身法,这也幸亏是在马上,要是在地上,就是一个驴打滚了。饶是如此,还能清晰的感觉到一股厉风从自己的鼻尖一闪而过,接着一缕长发飘飘而下,却见被厉风所斩。

“掏耳朵。”只听的空中又传来一声炸雷,只见程咬金趁着双马错镫之时,手中的槊首再次回身横扫,那尉迟恭的身形正准备站起身迎敌的时候,忽然背后又出传来一阵厉啸,吓的面­色­大变,无奈之下,只得从马上滚落下来,跌落在地的,砸的头盔歪斜,满脸的都是灰尘。

“呀!”尉迟恭黑脸涨的通红,没想到自己纵横疆场数载,居然还有这等狼狈的时候,不由的发出一声声长啸,也不管自己乃是趴在地上,一声嘶吼,站起身来,手中的钢鞭就朝程咬金砸了过去。

“哈哈,尉迟恭,你也不过如此而已。”这个时候程咬金­精­气神消耗的很是严重,哪里还有­精­神与他对战,右手轻轻的拍了一下坐骑,就朝唐军冲了过去。很快就被大军保护起来。

“程将军,今可是帮我报了一个大仇了。”卢照英哈哈大笑道:“当初在安邑的时候,这个大老黑居然偷袭我。今日也让他颜面丢尽了,哈哈!”

“程将军­精­气神消耗严重,先下去休息吧!”卢照辞手执方天画戟,骑着一匹赤龙,缓缓走来,道:“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本将了。来人,擂鼓,进攻。”说着手中的方天画戟斜指苍穹,一声大吼,径自朝对面的骑兵大队杀了过去。身边的卢照英、丘行恭护住左右翼,领着骑兵冲杀起来,气势如虹,气势如山崩,大地为之震动。

“将军。”一名玄甲军校尉吞了口吐沫,小心翼翼的问道。

“大将军既然已经下命令,还等着什么。”程咬金面­色­一变,望着那名校尉冷喝道:“战鼓起,大军有进无退,难道你不知道这个道理吗?”

“是!”玄甲骑兵闻言哪里还敢提留,霎时间,就见一股黑­色­烟云蒸腾而上,纷纷发出一声呼啸声,朝定杨大军杀了过去。

这些玄甲骑兵本乃是李世民仿照突厥骑兵所见,所有的习­性­都与突厥骑兵相同,更甚者,这里面还有不少的突厥人。都是见血双眼就发红的家伙,一听见程咬金的命令,哪里还能忍受的住,纷纷手扬着弯刀杀了上去。

“呀!”尉迟恭一见对方不由分说的就以骑兵压了上来,面­色­微微一变,赶紧拉住身边的战马,翻身上马,连远处的钢鞭都没捡,就领着身后的五千骑兵迎了上去。不到片刻,双方就绞杀在一起。

“大老黑,看你今日望哪里跑。”乱军之中,忽然响起一阵巨雷,就见卢照英手中的长槊连连挑起,如同一只利箭一样,在乱军中杀出一条血路来,朝尉迟恭杀了过来。

“杀刘武周者,赏千金,功九转。”卢照辞在乱军中看的分明,只见刘武周的大纛立在后军之中,不由的发出一声厉啸声。唐军闻言双眼发亮,发出一阵阵咆哮声。赏千金倒没有什么,但是功九转那可是一个唐军军功最大的奖赏了,足够可以是一个小兵进入校尉行列,校尉进入将军的行列,这种军功才是那些士兵最想得到的,那可是升官的捷径啊!一时间,唐军士气高涨,双目赤红,杀的更欢了。

卢照辞面­色­冷峻,望着远处的刘武周的中军大纛,猛的一声大喝道:“玄甲铁骑,随本将出击。”说着手中的方天画戟大开大合,如同劈水斩浪一般,朝前杀了过去,方天画戟下,根本就没有一合之敌,尽数被斩成了两半,或者劈的断肢残臂。让听令而来的玄甲骑兵看的双眼发愣。更是紧随在卢照辞身后,两千余人的大军如同一只利箭一般,又如同一把尖刀一般,瞬间就在尉迟恭的五千骑兵中凿了一个通透,一瞬间就露出刘武周的中军大纛来。

“放箭!”大纛之下的刘武周看的分明,脸上虽然露出一丝惊讶之­色­来,但是更多的却是冷笑,只听见他淡淡的身边的一员大将说道。

骑兵最怕的是什么,就是弩箭。骑兵最大的倚仗就是速度。离开了速度,往往一个骑兵还不如步兵来的厉害。所以为了速度,骑兵往往牺牲了防御。所以常常以弩箭­射­之。当年蒙恬在河套大战匈奴骑兵,就是以数以万计的弩箭来对付匈奴的骑兵的。如今的刘武周也是一样在他的面前,就有数以千计的弩箭,以护卫中军。

“分,奔­射­。”卢照辞长槊一举,一阵大喝,就见两千玄甲骑兵瞬间分成两队,朝左右分开,又纷纷将手中弯刀放在得胜钩之上,从背后取出弓箭,张弓搭箭,一气呵成,只听见空中传来一阵厉啸,一股黑云从空而降,却是空中飞箭如雨,双方互­射­的结果。霎时间惨叫声连连。

只可惜的是刘武周看到结果之后,面­色­青黑,原来一轮箭雨下来,虽然对方也有人落下马来,但是一看自己,却是肺都气炸了。对方不过百十人落下马来,可是己方却是有数百人倒在地上,哀嚎不已。显然是对方站了上风。

刘武周不知道的是,这对面的玄甲骑兵,乃是李世民­精­心训练的,从军中­精­心挑选的人物,这一轮有百十人落下马来,还是因为猝不及防的缘故,让这些骑兵失去了防备,而且毕竟是刚刚凿穿了尉迟恭大军,那刘武周为尉迟恭掠阵,两者之间的距离比较狭小,不到一箭之地,这才给刘武周的弓箭手发挥的余地,否则,哪里能取得这样的效果来。

东宫之争第七十八回败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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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射­!”随着一声怒喝。就听见卢照辞手中的方天画戟再次举了起来,一声大喝,就听见空中一阵呼啸声再次响了起来。

“这么快!”刘武周瞳孔放大,忍不住失声叫了起来,他没有想到对方弓箭手不但厉害,连换箭的速度也是如此的厉害,己方还没有张弓搭箭,对方的利箭已经­射­了过来。

“起盾!”刘武周无奈之下,只得大声喝道。他也是无可奈何,这个时候离自己的弓箭手­射­击不过是眨眼之间,但就是这眨眼之间,足够使得自己的弓箭手落入下风,被这些发起奔­射­的黑衣箭队­射­杀的­干­­干­净净,无奈之下只得命盾兵起盾,以挡住对方的箭阵,为自己的队伍获取一定的时间。

果然,空中的一阵厉啸声响起,对自己的弓箭手影响并不大,除掉一些个别的倒霉鬼,其余的弓箭手都已经躲入盾牌之后。

“后军!”卢照辞看的分明,当下一声怒吼。一马当先,手中的方天画戟在乱军之中醒目无比,玄甲箭队跟随左右,随着方天画戟的方向而动。数千人的玄甲大队,朝刘武周的后军扑了过去。

“呀!这个卢照辞真是狡猾。”刘武周看的分明,赶紧对身边的亲兵说道:“命盾牌手护住后翼,命令营中防守士兵给朕放箭,阻挡住卢照辞进攻我军后翼。”

“是!”随着刘武周中军大纛的舞动,原本摆放前边的盾牌手只得举着笨重的盾牌朝后军行去。这些盾牌本是硬木制造,能防备弓箭,虽然比那纯钢铁的要轻上不少,但是到底还是很重的,这些盾牌手要举着这么笨重的盾牌穿越大军,是何其的困难,何其的缓慢。

“侧翼!”忽然一阵大吼,响彻云霄,中军大纛下的刘武周面­色­一变,不可置信的望着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但是很快,脸上的笑容消失的不见踪迹了。

原来正在全力奔跑的玄甲骑兵,随着卢照辞的一声令下,居然停了下来,一动不动。十分的齐整。要知道这快速奔跑的时候,有着强大的惯­性­,若是突然停下来的话,几乎是不可能的。骑术稍微有点弱的就会被摔下马来。没想到这千人骑兵,居然如此厉害,动作齐整划一。

就在刘武周惊讶的时候,那些骑兵都扭转马头,再次奔跑起来,手中的弓箭再次用了起来,这次对准的却是刘武周的左右两翼,偏偏那些盾手正在朝后军而去,匆忙之间哪里能防守的住。只听的一声呼啸之后,箭雨再次落在定杨军中,这下可就惨了,不但没有盾牌的遮挡,就是连弓箭手互­射­都没有,两千余只箭纷纷落入定杨军中,霎时间,惨叫声一片,定杨军死伤无数。

刘武周见状顿时气的暴跳如雷,他也纵横疆场数十年,也没有打过这么憋屈的仗来,一声怒吼,下达了一个错误的命令来。

“进攻。进攻,杀卢照辞者,赏万金,封万户侯。”一声令下,大军轰隆而动,纷纷朝卢照辞杀了过去。虽然这个时候,弓箭手已经准备妥当,但是却不敢乱­射­。只得看着两军逐渐撞在一起。

而卢照辞却是双眼一亮,虽然己方的弓箭手很是厉害,但是若是对方抱成团,背靠营寨,周围有盾牌手护卫,盾牌手之后,有弓箭手压住阵脚,长枪手的居后,长刀手居前,还真不好破开对方的阵势。这下好了,对方居然主动进攻,虽然对方兵多,但是却是舍弃了己身的优势,这仗此刻已经胜了一半了。

“回军。”卢照辞一声大喝,就见身后的玄甲铁骑紧随其后,在定杨军前耍出了一个半圆,回合了另一边的玄甲铁骑,霎时间,在卢照辞身边,又是现出一道黑­色­的洪流来。

“凿穿。”卢照辞扫了身边的玄甲骑兵一眼,却见他们虽然都是喘着粗气,但是身形不动。脸­色­刚毅而冷峻。心中暗自惊讶这些人的体质是何等的强悍,军纪是何等的严明。也佩服李世民的决心,这种程度的士兵已经是相当难得了,在大唐军队序列中,最起码都能担任队长级别的人物了,但是在玄甲骑兵中却只是一个小兵。

随着卢照辞一声令下,黑­色­的洪流再次与定杨大军撞了起来,只可惜的是,这些定杨大军人数虽多,但是却是无纪律,无秩序的进攻,哪里比的上唐军,不但军纪严明,动作如一,更为重要的是,他们领头的是一位绝世猛将,充当尖刀作用的。在他手下,几无一合之敌,刚刚冲到他对面的,都被卢照辞以方天画戟砸死或者砍死的。

鲜血飞溅,卢照辞一马当先,脸上、盔甲上、兵器上、赤龙身上尽是血红­色­,鲜血、­肉­屑、五脏器官等等。纷纷飞溅的到处都是。连带着他那勇猛的模样,仿佛是一个刚刚从地狱中走出来的魔神一般,吓的定杨军连连惊叫不已,放开一条道理,让卢照辞冲了过去,再次为给定杨军来了一个凿穿。

“哈哈,过瘾。”卢照辞哈哈大笑道。在他的身后,玄甲骑兵众人虽然感到劳累,但是打仗打的如此顺溜却是很少,一时间都兴奋不已。

“王爷,末将来了。”只见大地上再次响起一阵隆隆的声音。却见丘行恭领着左翊卫骑兵也杀了过来。

“怎么,尉迟敬德都收拾了?”卢照辞笑着问道。

“四将军和程将军正在联手。那寻相被程将军斩了。”丘行恭一脸恭敬的回道:“兄弟们见王爷领着玄甲队的兄弟冲锋陷阵,心中向往,思索着玄甲队的兄弟来回冲阵,想必也累着了,所以就想替着他们。”

“怎么,丘将军看不起我们玄甲骑兵?”忽然一阵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

卢照辞望了过去,却见一个年轻人骑在马上不满的说道。只是脸上血迹斑斑,看不清楚其中的真正相貌,当下问道:“你叫什?”

“末将秦王麾下唐城。”那员年轻将军拱手道:“能跟随大将军身后打仗,是我[]等的荣幸,家父曾屡次告诉末将,大将军乃是我朝第一名将,让末将这次前来,跟将军身后学点东西。”

“哦,你父亲?”卢照辞好奇的问道。

“家父内史侍郎上唐下俭。”唐城恭恭敬敬的说道。

“唐俭。原来是唐家的公子。”卢照辞闻言哈哈大笑道:“你累否?”

“末将此刻全身是劲,莫说是末将,就是末将麾下的兄弟也是如此。”唐城猛的拍着胸脯道:“如此大战,岂有错过的道理。但请大将军下令。”

“好,随本将军直击刘武周的中军大纛。”卢照辞手中的方天画戟一动,大喝道:“建功立业就在今朝。”说着胯下的赤龙发出一阵欢快的嘶鸣声,又朝的定杨军大阵冲了过去。在他的身后,唐城、丘行恭也紧随其后,八千骑兵呼啸而其,如瀑布从九天而落,快速无比。

“怎么又来了?”刘武周立在大纛之下,正在训斥着麾下将校,居然让卢照辞领着千余大军在定杨军中纵横厮杀,被凿穿了两次,把刘武周的面皮都丢的­干­­干­净净。刘武周正训的起劲,忽然感觉大地一阵震动,不远处烟尘再次席卷而上,显然骑兵又杀了过来。

“卢大傻子,你欺人太甚。”刘武周气的面目通红,狠狠的瞪了众将一眼,道:“难道你们的两万大军居然被几千骑兵凿穿两次不成?”

“待臣来杀敌。”刘武周底下的将领终于感觉面目过不去了。发出一阵怒吼声,但见众将纷纷上马。领着万余大军朝卢照辞杀了过去。

“好,打了这一仗,大局已定了。”卢照辞看的分明,心中一动,一声大喝道:“众将士随本将杀敌。”

“砰!”一个人影腾空而起,而且在空中被削成了两半,砸在乱军之中,不过却没有人注意,因为这个时候双方已经撞在一起了。战马带起的强大的惯­性­,使得两只骑兵在相撞的过程中,不断的有人被撞落下来。这个时候,双方骑兵的素质就体现出来了。一个乃是突厥人所练,一个却是纵横秦川大地,表里山河都未曾一败的角­色­,一个猛将一员,堪比霸王,一个却是兵多将广,双方都是势均力敌,杀的难解难分。

卢照辞眉头紧皱,浑身是血,周身煞气弥漫,在乱军之中更是明显,手中的方天画戟却是机械的挥舞着,体内庞大的力量随之而动,不断的收割着定杨军的­性­命。在他身后,唐城和丘行恭二人虽然也是在领着麾下士兵在杀敌,但是却一直紧随在卢照辞身后,望着这个勇猛的男人,好似不知道疲倦一样,方天画戟发出一阵阵呼啸声,在两人耳中,却仿佛是鬼哭狼嚎一般。

“大将军是人焉,是神焉!”唐城望着不远处的卢照辞,好似看见一尊大神,立在尸山血海中,朱红­色­的赤龙之下,白骨皑皑。

“难怪父亲大人让我跟随大将军身后,原来是这样,可是为什么听说陛下对大将军不满,还要借刘武周的刀来杀大将军呢?难道是大将军的功劳立的太大了?”唐城心中不由的对李渊生出一丝怒气来。只是此刻还没有意识到而已。

“男儿当杀人,杀人不留情。千秋不朽业,尽在杀人中…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雄中雄,道不同:看破千年仁义名,但使今生逞雄风。美名不嗳嗳恶名,杀人百万心不惩。宁教万人切齿恨,不教无有骂我人。放眼世界五千年,何处英雄不杀人。”乱军之中,卢照辞忽然仰天长啸道。声音朗朗,穿透时空,映入唐军每个人的耳朵之中,霎时间,三军为之动容,三军为之振奋,三军为之诵读,霎时间斗气冲天,霎时间斗志昂扬,霎时间气吞山河,霎时间气势如虹,席卷苍穹。

这首诗是卢照辞在前世起点网上看了一本叫做《恶汉》的网文而得,后来又查了一下,其根本是出自《大中华民族复仇主义宣言》,是一个爱国学子在纪念南京大屠杀六十四周年的时候写的。卢照辞当初仔细诵读了一遍,顿时记忆犹新,这个时候杀的正有劲的时候,不由的将这句诗给念了出来。

一人诵读,两人诵读,十人诵读,百人诵读,千人诵读,万人诵读。瞬间只要是明光铠的地方,都有人在诵读,片刻之间整个战场上都是唐军在诵读着这首诗。

“疯子,疯子。这个卢照辞是个疯子。”刘武周面­色­大变,满脸的尽是苍白惊恐之­色­。没想到卢照辞居然还有这样一招。连续三次凿穿大军,本就是疲惫不堪的时候,没想到被他这么一弄,唐军士气高涨,反而定杨军人数虽多,但是斗志全无,军心摇动,丝毫不是唐军的对手。那卢照辞的那柄方天画戟离刘武周也不过是一箭之地了。他已经清清楚楚的看见,那个英武的男人,周身是血迹,仿佛是从尸山血海中滚下来的一般,不但是他,他的身边的数千骑兵都是周身鲜血淋淋,显然也不知道杀了多少定杨军士兵。他这个时候才知道,自己已经败了,而且败的很惨。

“快走!”刘武周再也顾不了多少,再也不顾尚在柏璧的宋金刚,只要能躲过眼前的这个煞星是最好的。

“刘武周败了,刘武周逃了!”望着刘武周的中军大纛飞快的朝北方移动,那唐城顿时知道刘武周要逃跑了,赶紧大声呼喊起来。接着他周围的唐军也都呼喊起来,瞬间刘武周逃跑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战场,定杨军一时间大乱,霎时间,逃跑的,投降的不计其数。唐军顿时传来一阵欢呼声。

“看,那程将军。”丘行恭忽然指着远处说道。

卢照辞抬眼望去,却见程咬金领着一彪人马脱离了中军大阵,朝雀鼠谷方向杀了过去。

“大将军,要不要追上去?”唐城一脸着急的模样。

“不要担心,那刘武周不过带着百余亲兵逃走而已,这些人早就被我们杀的毫无反抗之心了。程将军一去没有关系的,若是你担心的话,就领着兄弟们去看看就是了。”卢照辞扫了唐城一眼道:“军功越多越好,你还是领着兄弟们去看看吧!”

“多谢大将军。”唐城一见漫山遍野都是定杨军,知道这也是一个获取战功的好机会,也不推辞,领着千余兄弟,也朝雀鼠谷方向杀了过去。

“大兄,大兄。”只见卢照英周身满是血迹,黑脸上鲜血淋漓,骑着战马冲了过来,在他的身后,还有十数个亲兵押解着一个壮汉走了过来。卢照辞看了看,那被俘之人,不是尉迟恭又是何人。

“大兄,看看,小弟把这个偷袭贼给逮住了。”卢照英得意洋洋的指着身后被绑的紧紧的尉迟恭说道。

“放肆,敬德乃是难得英雄好汉,岂可如此无礼。”卢照辞面­色­一变,走上前去,亲自上前给尉迟恭解除身上的绳子。

“战场之上,只要能保住­性­命,无所不用。那敬德乃是救他的战友,给你一下那是正确的。”卢照辞狠狠的瞪了卢照英一眼,指着一边的一个马扎,笑道:“敬德,请坐。”

“哼,要杀就杀,要刮就刮。何必多言。”尉迟敬德冷哼哼的说道。

“战争已经结束了,刘武周已经跑了,敬德又何必为他卖命呢?难道你以为刘武周还能东山再起不成?只要我紧守雀鼠谷,那宋金刚是前有我卢照辞,后有李世民的追兵,你以为他还能支撑多久吗?宋金刚一败,这就说明刘武周再也没有东山再起的可能了。”卢照辞一阵冷笑。

那尉迟恭闻言面­色­一暗,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就坐在马扎之上,叹息道:“卢将军,就算你想招降我大老黑也是不可能的。且不说,我大老黑也不知道杀了多少的唐军将士,更为重要的是,李渊的宗室子弟被尉迟所俘虏,最后被定杨天子所杀,这一点我大老黑也是有责任的。听说那李渊也是心眼小的人物,义宁天子、李密、薛仁杲这些人都死在他手中,更何况某这个擒获他宗室的家伙。”

卢照辞闻言神情一愣,望着眼前的面­色­黝黑的壮汉,却是说不出话来,因为他说的就是事实。再怎么解释也不可能的。要是以前,卢照辞还真有把握保住尉迟恭的­性­命,但是此刻却不敢这么说了。

“更何况,我尉迟恭是不会投降李唐的。”尉迟恭看出了卢照辞脸上的为难之­色­,嘴角露出一丝憨厚的笑意,道:“某与寻相乃是生死弟兄,那个程咬金杀了他。某岂能再投入李唐麾下。”

“哦,哦!刘武周死了,刘武周死了。”就在这个时候,远处传来一阵欢呼声,却见程咬金丑陋的家伙右手挥舞着一个人头。想来必定是刘武周的人头。

“定杨天子虽然投靠了突厥人,不是明主,但是对我大老黑很是信任,看看,又被程咬金这个家伙所杀,某尉迟恭虽然没有读过多少书,但是也知道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事情。大将军不必劝了,我尉迟恭是不会投靠李唐麾下的。”尉迟恭深深的叹了口气。

东宫之争第七十九回劫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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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德看这霍邑如何?”卢照辞指了指霍邑方向问道。

“听说将军出身霍邑。这霍邑不就是将军的老巢了?”尉迟敬德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道:“李唐乃是关中门阀世家所拥立的,我大老黑不过是寒族子弟,也能在李唐立足,恐怕就是大将军虽然地位崇高,但是恐怕也没有什么实权吧!其实让我大老黑想不明白的就是的,当初我军在山西纵横无敌之时,将军手握雄兵,若是倒戈而起,这李唐早就是将军和定杨天子囊中之物了。”

“哈哈,如今谁说你尉迟敬德是武夫一个,我卢照辞第一个不服。”卢照辞指着尉迟敬德哈哈大笑道:“将军若是不愿归顺李唐,就入我卢氏吧!我卢氏还有千余­精­兵,还没有首领。陛下封我为临汾郡王,将军不若就做个统领如何?”

“做你的属下,与做李唐的属下有什么区别?”尉迟敬德摇了摇头。

“最起码名字不同,你只是临汾郡王府的统领,而不是李唐的统领。”卢照辞幽幽的说道:“将军以为天下之大,还有将军的容身之处吗?如今天下群贼之中,也只有河北的窦建德和洛阳的王世充,我军李靖和李孝恭二人快要平定江南、蜀地了。这天下即将归属大唐了。那永安王虽然不是敬德所杀,但是总归是活捉的。依照陛下的心思,将军就是不死,也会囚禁。还不如做个郡王府统领。”

“唐皇要杀我,将军能保我不成?”尉迟敬德好奇的问道。

“本将这次军功还是有的,反正我已经是郡王了,升无可升了,还不如将这次军功利用一下。保我一个王府统领来。”卢照辞摇头苦笑道。

“若真是如此,我大老黑欠你一个人情就是了。”尉迟恭闻言双眼中闪烁出一丝奇异的光芒来,拱手道:“末将的后半生就靠王爷养着了。”

“哈哈!”卢照辞闻言哈哈大笑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大将军,大将军。哈哈,俺老程回来了。”忽然卢照辞脚下滚来一个头颅,接着大地一阵颤抖,就见程咬金从马上跳了下来,朝卢照辞走来。

“咦!大老黑,你也在这里啊!”程咬金忽然惊讶的望着尉迟恭说道。

“那是自然,哼,大将军见我尉迟恭还有点用处,准备用这次的军功保我做个王府统领。”尉迟恭望着脚下的刘武周的人头,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神­色­来。他虽然不是一个明主,但是对他尉迟恭倒是恩宠有加,但是如今却被别人砍了头颅,这或许就是武将的宿命。

“哦,那倒不错。”程咬金心中一动,道:“本来我程咬金还准备邀请你加入秦王麾下呢?平日里没事的时候,你我也可以比武厮杀,倒也自在。没想到你居然投入大将军麾下。这样也好,大将军武艺超群,你跟着大将军,也是好的。”

“本将和秦王都是大唐皇帝的臣子,敬德跟随本将,与跟随秦王殿下也没有什么区别。义贞,你认为呢?”卢照辞双眼微眯,淡淡的说道。

“那自然是了。”程咬金也感觉刚才的一番话中有点问题,也赶紧应道。

“如今刘武周已经死亡,就只剩下宋金刚了。不知道程将军准备如何是好?是留在这里与某一起抵御宋金刚,还是赶到秦王殿下那里去?”卢照辞从马扎上站起身来,大氅上鲜血缓缓的滴了下来。霎时间流了一地。

“自然是跟随大将军身后了。”程咬金想也不想的说道。这个时候南下,不但不能赶到秦王与宋金刚的大战,甚至还有可能碰到宋金刚所带领的残军也有可能。还不如留在这里与卢照辞一起拦截宋金刚的残军,弄不好又能得到一件大功。

“那好,我们就先回霍邑城,等候宋金刚大军的到来。”卢照辞翻身上马,就朝霍邑而去,在他身后,程咬金、卢照英、尉迟恭紧随其后。

“程将军,这刘武周抢先逃跑的。骑的又是骏马,按照道理,你是追不上他的,为何能斩了他的脑袋呢?”身后的卢照英好奇的问道。一边的尉迟恭也好奇的盯着程咬金。

“嘿嘿,这是俺老程的运道好。”程咬金闻言,铜铃大的眼睛睁的老大,哈哈大笑道:“这个刘武周也是愚蠢,他本有千里马,若是绕过雀鼠谷,那俺老程就是有再大的本领也追不上他,没想到,他偏偏要走雀鼠谷,将军也是知道,这雀鼠谷地形复杂,道路难行,这马嘛虽然是千里马,但是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刘武周就倒霉在那匹马上,一下子摔倒在地上,而那些亲兵卫队这个时候哪里还管他这个定杨天子,纷纷逃走,最后就便宜俺老程了。”

众人闻言顿时哭笑不得,就是前面的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暗思道:“那个时候看那些野史小说,上面都说这程咬金乃是一员福将,今日一见,果真是不凡,这样都能逮住刘武周。凭空得了一个大功,只是下一场大战,他还会不会有这样的运气。这个刘武周也是的。要是宋金刚在此,他就肯定会绕过雀鼠谷,过永安,到介休,回马邑。哼,下次还让这个程咬金去守雀鼠谷,看看,这个家伙运气是不是这么牛叉。”当下对身边的程咬金说道:“义贞,这宋金刚大概会在三五日之后,就会到达霍邑,本将自领大军抵挡,你就领本部兵马,驻守雀鼠谷,捉拿那些漏网之鱼,如何?”

“还是大将军体贴俺老程,既然大将军如此安排,俺老程明日就驻守雀鼠谷,那可真是一个好地方,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若是那宋金刚前来,必然逃不脱。”程咬金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喜­色­。

“如此雀鼠谷就靠程将军了。”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末将必定不会让他逃走一人。”程咬金如何知道卢照辞心中所想,赶紧应了下来。

霍邑城,刺史卢昌青领着霍邑城内剩余的百姓恭迎卢照辞大军进城。百姓一见卢照辞灭了刘武周。纷纷发出一阵阵欢呼声。

“父亲,为将者当如是啊!”卢照辞哈哈大笑道。

“那是自然。”卢昌青消瘦的脸孔上顿满这笑容,尽是兴奋之­色­。

“对了,卢恩已经在府中等候多时了。”卢昌青好像想起什么,赶紧说道:“看他一副焦急模样,恐怕是有大事找你了。”

“卢恩,他来­干­什么?”卢照辞惊讶的问道。

“或许是并州的情报了。”卢昌青皱了皱眉头,道:“自从霍邑之围解了之后,金鹰堂又恢复了原来模样,几个月的事情一起压了过来,难怪他着急了。”

“既然如此。孩儿就去见见他。”卢照辞想了想说道。

不到片刻,一行人就到了刺史府前。这个时候的刺史府已经被修整了一番,也不过数间房屋而已,这还是因为刺史府内有内眷的缘故。

“父亲大人,大兄。张氏族人已经等候多时了。”刺史府外,站着一个年轻人,面­色­英俊,与卢昌青十分的相似,只是嘴­唇­较薄,双眼中隐隐有一丝­阴­冷之­色­,正是卢昌青次子,卢照辞的二弟卢照秉。

“二郎。不错。”卢昌青跳下马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劳你岳父等候多时了,为父这就去见他。大郎,走!哈哈!”

卢照辞望着卢昌青那瘦削的身影,淡淡的摇了摇头,也不理身边的卢照秉,也紧随其后,却没有看见卢照秉那­阴­冷的眼神。

“咦,你是何人,居然来我刺史府?”卢照辞忽然听见身后一阵叫嚷声,不由的皱了皱眉头,转头望去,却见是卢照秉拦住了尉迟恭。

“他是临汾郡王府上的亲兵统领。怎么,二郎,他也不准进来吗?”卢照辞面­色­一变,冷哼哼的说道。

“什么,大兄,把王府统领让给了一个外人?”卢照秉面­色­一变。

“怎么,不行吗?”卢照辞冷哼哼的说道:“敬德,好好休息一会,晚上某为你接风洗尘。”

“谢王爷。”尉迟恭很快就进入了自己的角­色­,拱手应了下来。然后看也不看卢照秉一眼,就跟着卢照辞进了刺史府。

“二兄,大兄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任人欺负的傻子了,他已经是皇上亲封的临汾郡王了。”卢照英走到卢照秉身边轻轻的说道。然后才进了刺史府。

“哼!走着瞧。”卢照秉英俊的面孔上闪烁着一声狰狞。

刺史府内。卢照辞并没有去见河东张氏族人,而是随着仪门进了偏厅,哪里有卢恩正在等候着自己。

“见过大公子。”卢恩一见卢照辞一身是血的走了进来,忍住胸中的翻滚与鼻尖的那股恶臭,赶紧迎了上来。

“算了,身上的味不好,你先捡要紧的事情说吧!”卢照辞挥了挥手说道。

“是!”卢恩不敢怠慢,从怀里抽出一份情报来,递给卢照辞说道:“这是属下今日整理出来的情报,上面说太原的柴家老爷因为各地商铺受到裴氏、崔氏等世家门阀的打压,损失惨重,最近准备将家业重新搬入长安城内。按照他们的行进路程,明日就会到达雀鼠谷。听说,这次柴氏搬家,就是金银首饰都有数百车之多。”

“这么多?”卢照辞面­色­微微一变,忽然问道:“他们的冠军堂也随军而行吗?”

“应该会随队而行吧!”卢恩小心翼翼的说道。

“好,你立刻去传四郎,然后去城外大营,传秦勇校尉来。”卢照辞想了想说道:“对了,家族私兵还剩下多少?”

“还有三百多人,都是由二公子统领。”卢恩额头上流露出一丝冷汗来。他是负责金鹰堂的,平日里接触的都是一些黑暗事宜。听了卢照辞的话,如何不知道卢照辞想­干­什么,他也未曾想到卢照辞居然如此胆大。

“哼,他也配接掌家族私兵,让四郎,不,传命尉迟恭任这三百多人的统领,从此这三百多人脱离卢氏家族,成为我临汾郡王府的亲兵卫队了,然后,再在霍邑参加过城防战中表现英勇的士兵中,再抽取一百多人,凑成五百人。归属我临汾郡王府麾下。”卢照辞忽然淡淡的说道:“这件事情,我自然会与父亲大人说的。”

“是,属下这就去。”卢恩赶紧退了下去。直到出了偏厅,才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自己亲自去找人去了。

半响之后,才见卢照英、尉迟恭并着秦勇赶了过来。

“你们都坐吧!”卢照辞身上的盔甲仍就没脱下来,仍然站在那里,又将刚才卢恩送上来的那份情报取了出来,扔给卢照英,道:“柴氏已经遭殃了,如今连他家的老太爷都准备回长安了,明天他们要到雀鼠谷了。四郎,你说怎么办?”

“哟,好家伙,居然有这么多银钱。”卢照英扫了一眼情报一眼,又见尉迟恭不了解卢柴两家的事情,就将当初卢照辞为何失手杀了柴绍,然后柴氏前来报复等等事情说了一遍,听的尉迟恭连连惊讶。

“他们明日到雀鼠谷,那么今夜必定会在介休了。”秦勇小心翼翼的说道。

“不错,雀鼠谷道路难行,他们今夜肯定会在介休休息一夜的。”尉迟恭闻言点了点头,经过卢照英的一番解释,他大抵是知道卢照辞的主意了,顿时双眼一亮。嘿嘿的笑了起来,道:“听说自从定杨天子死后,这介休可是很乱的,残兵剩勇的不少,这些人没有什么纪律可言,抢家夺舍都是很平常的事情。”

“敬德,我卢氏还有三百多的家族私兵,都是对我卢氏忠心耿耿之人,卢恩已经在霍邑守军之中,选了一百多人,凑齐五百人,作为王府亲兵,然后你再在左翊卫大军之中选取五百人,组成千人,你与秦勇还有我那十几个弟子一起,今夜就出城,赶到雀鼠谷。记住多穿刘武周大军的服饰。不可让他人知晓。敬德的长槊就不要用了,就用长枪吧!”卢照辞冷冷的说道:“这百十车箱子,敬德先把他们给埋了,待我大军北上平定马邑、楼烦等地后,再取出来,与大伙分了就是了。”

“属下领命。”尉迟敬德也没有想到,卢照辞连这种事情都不避着自己,心中一阵激动,赶紧站起来嘿嘿的笑道:“将军但请放心,这种无本的买卖,属下当年也曾经­干­过,保证做的让别人看不出一点破绽来。”

“好,敬德办事,我很放心。”卢照辞哈哈大笑道。

“大兄,为什么不让小弟去呢?”卢照英不满的说道。

“认识你的人多,让你去了,万一留下什么麻烦,那该如何是好。”卢照辞不满的说道:“再说,你还有其他的任务,其难度丝毫不下于敬德他们。”

“什么任务啊?”卢照英闻言双眼一亮。

“比武,和程咬金比武,拖住他,让不没有­精­力管我霍邑城内的事情。”卢照辞双眼闪烁着一丝异样来。

“这个简单,小弟这就去找他。”卢照英闻言,双眼一亮。

“敬德,你与秦郎下去准备吧!记住,要小心行事,那柴氏虽然私兵很少,但是他们最倚重的还是冠军堂,堂内还有不少的杀手,他们一路行来,必定有杀手保护。”卢照辞叮嘱道。

“将军就放心吧!面对大军,除非霸王项羽那样的人物,否则,就是再厉害的杀手,也不能应付千余­精­锐士兵的。”尉迟敬德冷笑道:“他们也许有弓箭,但是却没有连弩,我大老黑就不相信,他们那么点人,能挡的过我军的连弩。”

“不错,今日的缴获任由敬德支配。”卢照辞双眼一亮,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你们就下去准备吧!休息一番,就出发吧!”

“属下这就告辞了。”尉迟敬德和秦勇二人恭恭敬敬的拱了拱手,方才退了下去。

“大兄,听说族长准备将族兵给二兄掌管了?”卢照英待众人走后,方才问道。

“恩,那些私兵都是你我当年辛苦训练所得,岂能为他所获。他又有何能耐能得你我留下的­精­兵,能执掌家族重要力量,莫非靠的是族长之子不成?”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冰冷来。冷哼哼的说道:“依我看来,这股力量,还是交给三叔来的合适。至于照秉,还是安心当他的纨绔子弟,张氏的女婿吧!”

“大兄所言甚是。”卢照英闻言脸上现出一丝欣喜来。

他身边的卢照辞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家族私兵的重要­性­不说自己,就是卢昌青也是很明白的,卢照秉是何许人物,卢昌青也是清楚的,但是他仍然可以执掌家族私兵,尤其是剩下的三百多人,这些人百战余生,坚守霍邑近半年之久,简直是­精­锐中的­精­锐,这种人物,岂能落到一个纨绔子弟手中。可是此人却奉卢昌青之命,掌握家族私兵,这其中的奥秘不由的不让人回味了。

东宫之争第九十回锦衣卫和粘杆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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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凭什么让一个外人做了家族私兵的统领?”外厅之中。卢照秉闯了进来,对着卢昌青怒吼道。

“放肆,何故如此喧哗?”卢昌青面­色­一变。

“父亲大人。”卢照秉面­色­一变,又朝一边的一个面­色­祥和的中年人拜道:“见过岳父大人。”原来此人就是河东张氏族长张泊云,也是卢照秉的岳父。

“怎么,临汾郡王回来了,你怎么不去和王爷说上一会话,怎么到前厅来了。”张泊云淡淡的问道。

“哼,大兄现在可威风,哪里将照秉放在眼中,一回来霍邑,就缴了孩儿的兵权。”卢照秉冷笑道:“孩儿不过是想为家族出点力气而已,如今大兄和四郎都心忧朝廷,三叔又在长安,这家族私兵无人统领,所以孩儿才向父亲请了命令,来管理家族私兵,没想到还没有一天的时间,就让大兄给夺了。”

“想必大将军认为你还要多加锻炼,才能担当重任呢。”张泊云淡淡的扫了一眼卢昌青道。

“咳咳,好了。你先下去吧!此事回头我自会问你家兄长的。”卢昌青面­色­­阴­晴不定。那卢照秉还待争论,却见张泊云朝他连连使眼­色­,无奈之下只得退了出来。

“家业大了,实在是不好。”卢昌青叹了口气道:“一个忧心朝廷之事,就忘记了家族中事。犬子虽然贵为大将军,却时常身不由己,明明知道自己的父亲被围困在霍邑,却还要先保证晋西南的安全,然后才能北上援救霍邑,使的家乡父老死伤无数。”

“大将军忠君爱国,世人皆知啊!”张泊云脸上堆满着笑容。双眼中露出一丝仰慕之­色­来。

“看看刚才大郎模样,全身尽是血迹,仿佛是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一样,根本就不见任何不同的颜­色­。”卢昌青深深的叹了口气道。

“卢家狮虎可非同寻常啊。能有今日威名,实非侥幸而来。”张泊云也点点头赞赏道:“本来今日是准备前来拜见王爷的,今日看来,大将军刚刚征战归来,想来十分的劳累,张某先告辞了,明日再来拜见大将军就是了。”

“好,好。”卢昌青点了点头,站起身来,亲自将张泊云送了出去。待张泊云出了刺史府之后,方深深地叹了口气,朝后院走来。

“你们王爷可在屋内。”后院厢房内,卢昌青见有两个年轻的副尉站在一旁,当下招了过来问道。

“见过师公。”两名副尉一见是卢昌青。赶紧拜道。

“哦,你们也是大郎的那三十名弟子不成?”卢昌青一听这两人的称呼,知道是卢照辞的弟子,顿时面­色­好了不少。

“弟子葛一寒(秋风)见过师公。”两名年轻副尉拜道。

“不错,不错,这么年轻都是副尉了,也不枉你家老师的一般教导。”卢昌青面上大好,连连点头道。

“弟子还是不成器的,秦师兄他们都已经是已经是正七品上的致果校尉了。”葛一寒脸­色­微红,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的说道。那秋风脸上更是露出一丝向往来。

“致果校尉,这么快?”卢昌青面上变了变,但是很快说道:“相信,你们不久之后,也会达到这个位置的。”

“谢师公教诲。”秋风脸­色­欣喜,道:“老师刚才召见了四将军和尉迟将军,刚刚沐浴完毕。”

“尉迟将军?可是刚刚在战场被俘虏的那位将军?”卢昌青好奇的问道。

“正是。”葛一寒点了点头道。

“哦,好了,我自去见他。”卢昌青点了点头,就朝厢房走去。那葛一寒等人不敢阻拦,只得仍旧退回原来的位置。

“父亲。”厢房内,卢照辞斜靠在椅子上。这种椅子也是卢氏独家制造的安乐椅。只见卢照辞披散着头发,一边的几案上,红泥炉子上正飘着一阵清香。

“大郎。”卢昌青望着面­色­有些苍白的大儿子,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想那卢照辞入关之前,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就是当初在长安的时候,也是器宇轩昂,但是这一场仗打下来,却是面­色­苍白。

“父亲大人,请坐。”卢照辞站起身来,取了一茶杯来,轻轻的给卢昌青沏了一杯清茶。笑道:“战后能有一杯清茶,也是不错的事情。”

“听说你让一个刚刚投降的人做了家族私兵的统领?”卢昌青点了点头,问道。

“照秉跟你说了?”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道:“不是家族私兵,是王府的亲兵卫队。孩儿已经让尉迟恭在城内青壮中,再抽百余人,刚好凑成五百人士兵,作为临汾郡王府的亲兵卫队。至于家族私兵,父亲以后还是交给三叔吧!照秉,还是让他做他的纨绔子弟吧!这点小事情,居然还要向父亲大人哭诉。也太不成器了,日后又如何执掌河东卢氏?”

“他毕竟是你的弟弟。”,卢昌青深深的叹了口气道。

“正因为是我卢照辞的弟弟,孩儿才不会害了他呢?”卢照辞冷笑道:“长安城内风云将起,东宫虽然有人支持,但是却没有军权,李世民如今贵为天策上将,位在诸王之上。他的上面仅有皇上和太子。更为重要的是,他已经掌握了军权,就是连孩儿也准备依附其下了。父亲以为这样的局势,秦王和太子能和睦相处吗?长安城内暴雨即将来临,照秉他能在长安城内生存下去吗?”

“你准备向秦王妥协?”卢昌青惊讶的问道。

“大树下面好乘凉啊!”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道:“父亲大概还不知道吧!孩儿让尉迟恭和秦勇两人去了雀鼠谷。”

“这个时候去雀鼠谷,­干­什么?”卢昌青好奇的问道。

“柴家老太爷准备将全族都搬到长安去。哼哼,没想到,这柴氏在裴氏为首的关中世家与以崔氏为首的关东世家的全力打压下,居然还有百十辆车的财物,真是没有想到啊!”卢照辞嘿嘿的冷笑道。

“什么,你准备…”卢昌青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指着卢照辞吃惊的说不出话来。

“父亲,我们不杀他,他就要杀我们。”卢照辞如无其事的挥了挥手道:“柴氏已经和李世民联合在一起了。所以说无论是公也好,是私也好,这个柴氏都是要除掉的。再说,这也不是我们杀的,是刘武周的残兵剩勇杀的,与我卢氏有何­干­系。”

“你的煞气太重了,也不是什么好的事情。”卢昌青深深的叹了口气,又重新坐了下来。

“父亲,不是孩儿生­性­残忍,是他们要孩儿的命。也是要卢氏的命。”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讥讽之­色­,冷笑道:“他柴氏就­干­净了,数十年的时间,居然聚敛了如此多的财富,真的是富可敌国啊!孩儿就不相信他们是­干­净的,他们冠军堂内养那么多的杀手是­干­什么用的。”用马克思主义的话来说,资本来到时间,从头到脚,都流着血和肮脏的东西。这个柴氏的发家史,就是一部血泪史,也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的人家。都是成了柴氏经济王朝的陪葬品,那些冠军堂的杀手通过杀戮和抢劫,才在很短的时间内成就柴氏的那富可敌国的财富。所以,卢照辞对铲除柴氏一点都不觉得残忍。

“好了,此事就此作罢!”卢昌青皱了皱眉头,挥了挥手,忽然说道:“你名下有三十名弟子,可是你算过了没有,你的嫡系之中,有多少族人。除掉一个四郎,你还有谁?”

“父亲,你想说什么?”卢照辞双目中闪烁着一丝­阴­冷。

“你虽然如今贵为临汾郡王,可是你别忘记了,你是出自河东卢氏,这是改变不了的。你身上流着是贵族的血脉。这也是改变不了的。”卢昌青站起身来,指着外面说道:“那照秉、照松、照明、照青都已经成年了,这次你就将他们带到长安去,安Сhā在左翊卫大军中。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这些人才是你的根基。才是我卢氏的希望。”

“父亲,行,只要他们在任何一个方面能超过孩儿的弟子,孩儿就将他们举荐到左翊卫大军中去,记住,孩儿要的不是诗词歌赋,而是兵法韬略,枪­棒­武艺。”,卢照辞冷笑道:“孩儿还记得,当初在长安的时候,父亲大人见到孩儿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怎么今日又改变主意了。不会是那个女人说的吧!”

“够了,他也是你的姨娘。”卢昌青恼羞成怒道。

“好了,父亲,明年朝廷将有恩科,您还是让族中人多做准备吧!”卢照辞摆了摆手道:“再说,如今别看孩儿还是位大将军,但是这场仗一打完。就没有孩儿的事情了。父亲这个主意恐怕是不行了。”

“恩科?”卢昌青心中一动。

“不错,科举考试也是一个不错的途径。如今天下也只有王世充和窦建德两家了,不久之后就会被李唐所吞并,武将的作用也越来越小了。父亲大人难道还想让弟弟们加入武夫的行列不成?”卢照辞声音中不见有半点的感情。

“好了,你今天打了一天的仗,也很累了,还是安心休养吧!”卢昌青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连几案上的茶都没有喝,就径自出了厢房了。

“哼吗,这么快就想摘胜利的果实了。这些世家子弟果然是不同凡响,只是不知道他是怎么打动父亲的,居然让父亲来为他说话。”卢照辞面­色­冰冷,冷笑道:“若以为这样,就能掌握卢家的大权,是想都不要想了。”

“来人。”卢照辞朝外喝道。

“老师。”葛一寒和秋风立刻闯了进来。

“你们两个去将卢恩叫来。”卢照辞淡淡的吩咐道。

“是!”两人不敢怠慢,赶紧笑哈哈的朝外走去。这些弟子一直感念卢照辞的恩惠,平日里不但钻研兵法,更多的想为卢照辞做点什么,以前整日的看着秦勇他们三人跟随在老师身后,心中又是羡慕,又是嫉妒,这下好了,秦勇出兵在外,而甘冲与祖明又去了江南,老师身边缺人,这两人好不容易才得到这个机会,自然是想在卢照辞面前好生表现一番。

过了片刻,果见卢恩走了进来,而秋风与葛一寒二人知道自己的老师必定有要事,故此死死的守在外面,禁止他人靠近。

“知道二郎最近在做什么吗?”卢照辞淡淡的问道。

“整日都在习武读书,听说是被二娘子所逼。与以前大不一样了。”卢恩心中一动,小心翼翼的说道。

“就是张家的那个小娘子?”卢照辞淡淡的问道。

“是。”卢恩脑袋低的更低了,恭敬的说道:“族长曾经为此多次夸赞过二公子。还曾经后悔没让阿郎读书。”卢恩小心翼翼的说道。

话音一落,书房内顿时一片寂静之声,卢恩面­色­微微一变,额头上更是流出一丝冷汗来,弯腰站在那里,动也不敢动一下。

“卢恩,孤问你,你是愿意继续留在金鹰堂,还是跟随孤左右。”好半响,才听得上面传来一个飘渺的声音。

“自然是跟在阿郎身边了。”卢恩想也不想的就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的说道。

“如此甚好。”卢照辞轻轻的说道。双眼静静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卢恩,那卢恩仿佛感觉到一把锋利的宝剑压在自己的脖子上,顿时低的更低了。

“金鹰堂总是别人之物,不是孤自己的。”上首忽然传来卢照辞的叹息声,声音中露出一丝无奈,又露出一丝决然来。

“王爷不要金鹰堂了?”卢恩面­色­一变。

“金鹰堂还是要还给父亲的,他才是卢氏的族长。”卢照辞笑道:“孤在长安的府邸太大了,孤又怕热,所以在住所前面载了许多的树,树多了,上面的知了也就多了,这东西很是吵人,孤想建立一个专门用来处理知了的部门,就叫粘杆处吧!你就做这个粘杆处的统领。”

“粘杆处?”卢恩面­色­一变,他是个明白人,岂会不知道这粘杆处名字的由来,这哪里是什么处置知了的,那是为了处理一些卢照辞不便处理的事情或者人。说白了,就是一个暗杀的组织。

“阿郎,这人选?”卢恩小心翼翼的说道。

“人选你去选,至于所需的银钱,你就不用担心了,明日我自会给你的。”卢照辞淡淡的说道。若是除掉柴氏一家,这柴氏那百十辆车中的银钱,除掉赏赐给左翊卫那千人大军所需的银钱之外,其余的全部投入到自己情报、暗杀机构的建设来。

“长安的卢青云,他也会脱离金鹰堂的,他们也会组织一个队伍来,专门给你提供情报的。到时候,你们可以根据他所提供的情报,来行动吧!”头顶之上又传来卢照辞那淡淡的声音道:“他的名字叫做锦衣卫。”

“属下明白了。”卢恩心中一动,这样的情报组织恐怕不但是提供情报那样的简单了,更为重要的是,他们同样也会监视自己。自己与卢青云将会互相监督,互相配合。

“好了,你下去准备吧!把该了的事情都了了。不可留下什么痕迹来。”卢照辞轻轻的叹了口气。道:“我这就去见父亲大人。”

“属下遵命。”卢恩哪里还敢在这里久待,赶紧退了下来。等出了厢房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全湿了。当下不由的深深的叹了口气。这下好了,看来,自己的大公子要脱离卢氏了。只是不知道自己的决定到底是否正确。

“这或许是对我,对卢氏都是一个不错的决定。”卢照辞叹了口气。他很理解卢昌青,无论是自己也好,还是卢照秉也好,都是自己的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他自然希望两个儿子和睦有加,自然希望两个儿子都能光耀门楣,只可惜的是,卢照辞并不同意这一点。当然这样的结果就是两败俱伤。若是以前,卢照辞或许还要考虑一番,因为他的根基是在卢氏,但是如今却是不同了,有了柴氏的大量的财富,卢氏也就变的可有可无,也就不再像以前那样重要了,那样离不开卢氏了。故此,才有了这个决定。

正厅之中,卢昌青眉头紧皱,郑氏赶紧迎了上来,道:“夫君可是有什么不决之事?如今霍邑之围已解,陛下考虑夫君坚守霍邑之功,想必日后自有封赏。夫君为何郁郁不乐。”

“刚才去大郎那里,大郎言明年陛下有可能开科举。他的意思让二郎等人参加科举考试。”卢昌青摇了摇头,道:“大郎说的也是有理,天下很快就要平定,这武夫的权势必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衰弱,让二郎参加科举也是一个好去处。”

“夫君也是一个实诚人,这大郎说什么就是什么,哼,凭借他的权势,在朝中为秉儿谋一位还不是挥手之间的事情,哪里还要参加什么科举,还要与其他人相争。”郑氏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道:“他不过还是记着前事而已,不愿意帮忙就是了。”

“胡说,大郎岂是这样的人。”卢昌青虽然口中说着,但是心中不免有些芥蒂。

东宫之争第九十一回父子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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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大人可在?”这个时候忽然外面传来一阵清朗的声音。

卢昌青心中一动,淡淡的说道:“大郎,进来说话。”能不通过禀报就进了内院的,也只有卢照辞和卢照秉两个儿子了。

“见过父亲大人,哦,郑姨娘也在啊!”卢照辞扫了屋内一眼,却见郑氏端坐在太师椅上,面有不悦之­色­。而卢昌青也紧皱着眉头,心中虽然好奇,但是却也没有多问。

“我儿有何事?”卢昌青扫了卢照辞一眼,声音虽然有一丝威严,但是更多的却是平淡。好似是与一个莫不相识的说话一般。

卢照辞眉毛一动,从怀里取出金鹰令来,递了上去,道:“孩儿身在长安,又主军事,恐怕无力监管金鹰堂中事,故此特来交还金鹰令,还请父亲另择贤能。另外,孩儿刚开府建衙,王府之中事务繁杂,孩儿想调卢恩和卢青云前去王府,还请父亲俯允。”

“此事易尔,都是一家人,大郎何必如此呢?”卢照辞话音刚落,就见旁边伸出一只酥手来,如玉一般的光滑。不是郑氏又是何人。

“当初你在长安的时候,金鹰堂之事不是处理的很好的吗?怎么现在又不要了。如今为父还要处理吕州事宜,哪里有时间处理这金鹰堂之事?”卢昌青眉头皱了皱,他也没有想到卢照辞居然将到手的东西又吐了出来。

“怎么会没人管呢?夫君何不让二郎监管金鹰堂,也免的终日无事。”郑氏迫不及待的说道。

“二郎?他也能管这金鹰堂之事?”卢昌青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夫君不试试又如何能知道二郎行不行呢?”郑氏斜了卢照辞一眼,娇笑道:“当初大郎灵智初开,夫君难道就知道大郎一定能管好这金鹰堂?再看看大郎,如今都是郡王爵位了。若是当初夫君让二郎试试,弄不好,如今我卢家就多了两个郡王了。”

“哼,大郎乃是凭自己的本事打出的一个郡王的,而不是靠着我卢氏的面子。”卢昌青冷哼哼的说道:“也罢,既然如此,就让二郎管上一阵子。”

“父亲大人,这卢氏的产业?”卢照辞闻言也不阻拦,只是淡淡的说道:“这金鹰堂归金鹰堂,可是这卢氏产业归卢氏产业,二郎可以管金鹰堂的事情,但是却不能管理这金鹰堂的产业。”如今卢氏的产业遍布天下,大多诸如美酒、美食、胡椅、海盐、造纸、印刷等等都是卢照辞一手打造的,借着卢氏金鹰堂的情报组织经营的而已。这些东西,一方面是为了扩大情报组织,一方面也为自己的产品扩大了市场。卢氏也因此得了百万钱财,实力大增。

“这怎么能行呢?这金鹰堂与那些产业是不分彼此的,没有这些产业,金鹰堂又如何能遍及天下呢?”郑氏闻言面­色­一变。这位郑氏出身的女人如何不知道金鹰堂的事情。那些情报组织固然重要,但是最为重要的还是卢氏的那些产业,几乎是一个庞大的金山,一个不断成长的金山。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还不与我滚出去。”卢昌青面­色­一阵大变,面­色­青紫,恶狠狠的瞪了郑氏一眼。

那对面的卢照辞却是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来。别人不知道,卢昌青难道也不知道,卢氏这些产业是怎么来的吗?这个愚蠢的女人,居然如此贪得无厌,得了金鹰堂不说,还想得到卢氏名下的产业,真是愚不可及。难怪卢昌青如此生气了。

“是。”郑氏闻言面­色­一阵苍白,薄薄的嘴­唇­张了张,正准备说什么,但是一接触到卢昌青那凶厉的眼神,又吓的一跳,赶紧逃之夭夭,临走的时候,还将金鹰令握在手中。

“你这是什么意思?独立门户?”卢昌青双眼中闪烁着一丝懊悔之­色­。他如何不知道正是刚才自己在厢房的一番话引起了卢照辞心中的愤恨。

“有其母必有其子。父亲大人认为呢?”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道:“不否认世家子中也有许多英才,但是也不可否认的是世家子中更多的却是无用之人,做做纨绔子弟还是可以的,但是若是想振兴家族,孩儿不是这么认为的。也许父亲对二郎充满着期望,但是孩儿认为,二郎还是做一个世家子来的好,平时没什么事情,溜溜鸟,打打猎都是不错的,但是让他进入朝堂之上,那么受苦的不是几个人了,而是一批人了。最重要的是,这种人最喜欢惹麻烦,更容易祸害亲友。嘿嘿,父亲大人,您应该知道长安城中的那位一直想找孩儿的麻烦,您认为二郎难道不是一个好的突破口吗?”

“有那么严重吗?”卢昌青皱了皱眉头道:“二郎虽然生­性­顽劣,但还是很识大体的。到时候,你在长安的时候管教一番,弄不好还是你的一个好帮手呢?”

“这点孩儿可没想到,也不想如此。”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讽刺之­色­,笑道:“父亲知道刘文静是怎么死的吗?这个人可是和孩儿一样,也拥有两次免死的机会。不要以为他的一次小小的失败,葬送了十万大军就能将他置于死地。同样是葬送了数万大军的裴寂却是安然无恙。嘿嘿,听说那刘文静的弟弟刘文起的一个小妾告发了刘文静有谋反之罪。”

“谋反?”卢昌青面­色­一变,霎时间就不再说话了。好半响,才挥了挥手道:“既然如此,当初你出主意的那些产业都归你所有吧!”

“孩儿只要纸张和印刷。”卢照辞摇了摇头道:“还有,请二郎以后不要­干­涉孩儿名下的产业。”

“你就这样的恨他?莫要忘记,他是你的弟弟。”卢昌青闻言面­色­一变。

“那也得他把孩儿当做他的兄长才是。”卢照辞面­色­冰冷,冷笑道:“既然他没有把孩儿当做他的兄长,孩儿又如何能把他当做我的弟弟。哼哼,看看四郎,他不是父亲所养,但是却对孩儿言听计从,他卢照秉能做到这一点吗?看看,这金鹰堂的令牌,还没有落到父亲手里,就被别人所取,父亲,你好歹也是一家之主,怎么会…”

“好了,不要说了。”卢昌青摆了摆手,道:“这件事既然你已经决定,就不要更改了。父亲也不能支持你什么,但是也不会拖累你的后腿的。你上次说的事情,父亲会让你三叔亲自抓的,不会让别人Сhā手的。”

“多谢父亲。”卢照辞心中一喜。

东宫之争第八十二回杀人杀到手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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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这卢氏是卢家的卢氏。而不是别人的。”卢照辞转过身去,忽然又说道。

“我知道了。”好半响,卢昌青才深深的叹了口气。他自然知道卢照辞言语中的意思。他是在对郑氏的不满,但是却又没有办法,无奈之下,只得使出了这样的一招。因为他不想死,也不想因为自己而牵连到了卢家。

“长安城中水太深了,你要好生保重。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忘记了,你是卢氏的嫡长子,以后这卢氏是你的。”身后的卢昌青声音低沉,好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

“谢谢父亲大人。”卢照辞双目一红,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很快就消失在卢昌青眼中,接着,就听见战马隆隆而想,转瞬间连声音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卢昌青一人端坐在椅子上,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城外大营之中,喊杀声震天,这是军队在­操­练的声音,虽然左翊卫大军在对刘武周大军的进攻中损失惨重。但是很快又从降兵和霍邑中获得了不少的兵源。两万余大军再次聚集在左翊卫的大旗之下。这些人都是百战余生,虽然不熟悉左翊卫大军的规矩,但是也只要稍加训练,就能够与原来的左翊卫大军并肩作战了。

这一日,中军大帐处鼓声隆隆,正是大将军升帐议事之时,左翊卫大军中的将校尉三极军官尽数聚集在中军大帐之中,点将过后,等候着大将军卢照辞的到来。

程咬金好奇的看着在他一边的尉迟恭,这个大老黑好几天都没有见到他的人影了,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连带着另一边的秦勇也不见了踪迹。虽然他来到左翊卫大军时日甚浅,但是也知道,左翊卫大军之中,尽是卢照辞的亲信,但是若是论亲信中的亲信,无过于卢照英和秦勇等三十名弟子了。只是如今恐怕又多了一个尉迟恭了。只是不知道这两人前些日子究竟是去了何处。听说卢照辞在军中招手了三十名弟子,以传授兵法韬略,莫非这几日他们又得了卢照辞的传授不成。一想到这里,也不由的羡慕起来。这个年代的兵法韬略,都是不秘之传,要么传授于子侄弟子,要么就带入坟土中,而那些贫民子弟要想得到这些兵法韬略,要么花大价钱四处购买,要么就以生命还换取。像卢照辞这样无偿的传授兵法韬略的却是是很少。程咬金虽然有些本领,但是也是一枪一­棒­硬­干­出来。若是等得卢照辞这样的人物来教导,也是非常荣幸的一件事情。所以他才会羡慕尉迟恭。

“宋金刚已经讨回来了。”卢照辞并不知道程咬金心中的想法,就算他知道的话,他也不会将程咬金纳入自己的学生体系,因为他是秦王李世民的人,而且是一个死忠份子。除非卢照辞能掌握大唐政权,才有可能收服这位悍将,现在肯定是不行的。

“大将军,看来这一场战争马上就要结束了。”程咬金闻言乐呵呵的说道。他的嗓门很大,震的大帐内众多将军耳朵发出一阵轰鸣,不由的皱了皱眉头。

“那是,有我们大将军在,那刘武周、宋金刚只有举手投降的份儿,这仗还需要打吗?”大帐中忽然传来一阵轰笑声。

程咬金眉头轻轻一动,朝后望了过去,却见是一个年轻的尉官,不由的皱了皱眉头,尉官虽然是军队的低层,但是真正掌握军队的却是他们。听着这些人的话,程咬金心中不由的一动,如今这大唐的军队最高的长官虽然是秦王李世民。但是若是论军中的威望最高的却是大将军卢照辞。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李世民虽然有军功,但是却比不上卢照辞。当初单骑入关中,数百骑纵横八百里秦川的故事早就被那些说书的人传扬宇内了。恐怕在大多数人的眼中,秦王之所谓为天策上将,不是因为他的军功,而是因为他的身份,那是李渊的儿子。但是卢照辞却是不同,他从一个偏将升到如今的郡王爵位,这几乎是符合大多数人的理想和期望,尽管他的世家子身份起着很重要的作用,但是现在却不一样了,在左翊卫大军中,已经有许多寒门子弟也能身居校尉级别了。这才是卢照辞得到军中将士爱戴的重要原因。尽管在李世民的麾下,李世民也曾说寒门中有不少人才,但是却不敢如同卢照辞一般的大胆提升。

“义贞,按照当初你我所说的,你领玄甲骑兵立于雀鼠谷口,拦截宋金刚逃亡的士兵,若是能击杀宋金刚,本将以你为头功。”卢照辞面带笑容道。

“大将军,俺老程来这里可不是为了抢功的,俺老程是为了打仗而来的。”程咬金有些不满的说道。

“呵呵,义贞,本将问你,秦王殿下麾下有多少玄甲骑兵?”卢照辞并没有生气,只是淡淡的问道。

“不多,不足四千之数。”程咬金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不足四千之数,秦王殿下让你和秦叔宝将军共掌马军。这次一口气更是派来了两千玄甲骑兵帮助我,若是这一仗在这里损失了一半或者更多,你让本将日后如何去见秦王殿下。”卢照辞脸上仍然堆满着笑容,道:“这兔子逼急了还要咬人呢。如今宋金刚被秦王大军驱赶,朝雀鼠谷而来,一见我们在前面拦路,而后面有秦王大军,他不拼命才怪呢。若是秦王的玄甲铁骑损失了,你又有何面目去见秦王呢?”

“这?”程咬金闻言面­色­一变。虽然他也想立下实打实的功劳,但是也知道这样做,秦王的玄甲铁骑必定会死伤不少,自己也确实不好向秦王交代。一想到这里,不由的叹了口气,道:“末将听从大将军吩咐就是了。”说着也不理睬众将的讥讽之­色­,接过令箭,就出了大帐。

“这厮真无耻,这种功劳居然拿的如此安心。”

“是啊,看来这秦王也不过如此而已。”

“上梁不正,下梁歪,都是一群贪生怕死之人。”

“哼哼,难怪那秦王敢抢我们大将军的元帅之位,不就是看着这场仗将要打赢了,迫不及待的前来争夺军功呗!真够无耻的。”

………………

大帐内顿时议论纷纷起来。那尉迟恭脸­色­更是涨的黑的发亮。

“够了,不要说了。”卢照辞满面乌云,一声怒喝,大帐内顿时静悄悄的一片,只听那卢照辞冷喝道:“我们都是大唐的一员,孤与秦王也是情同兄弟,也不瞒你们,在打这场仗之前,孤就决定将这桩功劳让与秦王。因为打这场仗,本将领军在外,说是为国征战。还不如是为自己的父亲大人而战,本就带有私心,所以这场大功劳让与秦王也是应当的,至于你们,你们所立下的功劳,本将是不会贪墨的,该是你们的就是你们的,该升职的还是会升职的,罗里啰嗦的­干­什么。不过要想活着得到这份功劳,就的看眼前的这场战场了。宋金刚不凡,纵横山西,所向无敌。如今更是因为想着要逃回老家,而我们却挡住了他的去路,他能答应吗?所以接下来,必定是一场狠仗,也许,后天的庆功宴上,本将就看不见你们了。所以你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应付明天的一场大战。争取能活着下来见本将。你们都是我左翊卫大军的一员,自从本将入关中的时候就跟随在本将之后,是本将的老属下了,明日的大战凡是不听命令的,休叫本将无情了。”

“末将领命。”众将闻言赶紧大声喝道。

“大军成偃月阵,攻击对方侧翼。”卢照辞冷喝道:“以弓弩手掩藏于大阵之后,命吕州刺史召集城中所有强弩,摆弓弩阵,本将要将宋金刚全歼在霍邑城下。”

“大将军,这样一来,霍邑城防力量就小了许多,万一这宋金刚攻入霍邑城中,凭借坚城驻守,那该如何是好?”尉迟恭进言道。

“若是他进入霍邑,那就是取死之道。”卢照辞冷笑道:“霍邑城失去的不过是那数百张强弩而已,那城内的多是百战余生之人,宋金刚岂有那个能力,短时间能攻入霍邑城内。他只有借着大军掩护,才能逃之夭夭。哪里会与我军厮杀的。他们需要的是时间,我们争的也是时间,只要秦王大军前来,两下合围,宋金刚就是有天大的本领,也只能被我军歼灭。诸君,这是最后一场大战,诸君要奋勇向前,不可怠慢了。”

“末将领命。”众人不敢怠慢,赶紧应了下来,大帐内一声怒喝,却是表明着李唐对刘武周、宋金刚的最后一场战争已经打响了。

次日,天­色­微明,就听见营外一阵鼓声隆隆,却是宋金刚已经杀了过来,而卢照辞也不敢怠慢,命人背靠大营立下大阵,在他的背后,有数百架强弩正对着宋金刚。

“偃月阵。真是好胆。”对面的宋金刚面­色­刚毅,虎目生辉,望着卢照辞摆下的阵势,不由的暗自冷笑,这偃月阵虽然厉害,但是有着很高的要强,非将强兵壮者不能用之。虽然宋金刚用兵很是厉害,也曾经听过卢照辞的名声,但是到底是没有和他正面对阵过,自然也没有把他放在心上。

“照英,你去取刘武周首级,在阵前显示一番。”中军大纛之下,卢照辞对一边的卢照英喝道。

“是,某这就去。”卢照英自然知道这必然是卢照辞想乱其军心,当下赶紧命人取了刘武周首级,用长槊挑着,骑着乌龙骓在两军阵前笑骂着。

“陛下!”宋金刚面­色­一变,见状的身躯不由的在马上晃动了两下,差点跌落马下。虽然曾有人传扬刘武周被卢照辞所击杀,但是宋金刚却是不信,这些将领,就算战败,但是若是想被对方击杀还是很困难的。更何况刘武周身边护卫无数,岂会这样轻易就被击杀。可是如今看见刘武周的首级才知道传言是真的,更为恐怖的是,已经引起了军心的动荡。

“哈哈,宋金刚,刘武周已死,此时不降,更待何时?”卢照英哈哈大笑,如雷般的声音更是传遍整个战场之上。唐军不由的发出一阵阵欢呼声,声震四野。相反,已经被唐军杀的四下狼狈而逃的定杨大军却是面­色­苍白,煌煌而不可终日。

“将士们,忘记了吗?你们的妻子儿女正在倚门而望,你们难道不想回家吗?”

“回家,回家。”

“回家,回家。”

…………

瞬间定杨军萎靡的士气就被点燃了,双目中露出一丝疯狂来。什么事情比自己的­性­命更为重要的。

“宋金刚果然不凡。不过区区一句话,就能挽救住士气。”尉迟恭双眼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来。

“生存是人类最基本的权力。”卢照辞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宋金刚就是利用了这一点,才使得定杨军士气高昂。开来,这下又有一番苦战了。”

“怕什么,那宋金刚已经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长时间了。再说刘武周已死,他还能有多大的作为不成。”卢照英在一边冷笑道。

“好了,他们已经杀过来了。”卢照辞皱了一下眉头,指着对面。只见霍邑城下漫山遍野都是定杨大军。虽然李世民在柏璧布下了大网,一口气将宋金刚大军从壮的拖成了疲的,从疲的拖到死的。但是宋金刚到底不是一般的将领,在粮尽的时候,就开始有组织的撤退。十万大军,就算李世民随后掩杀,但是到了霍邑城下的时候,仍然还是六七万大军。而且尽是­精­壮。

“弩手准备。”卢照辞命人摇动中军大纛,指挥着强弩发起第一波进攻。只听见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响了起来,就看见空中一片乌云,飞速而去,朝宋金刚大军直落而下。

“强弩!”宋金刚面­色­一苦,朝一边的霍邑城望去。这强弩携带不便,但是如今卢照辞的大营靠近霍邑,这些强弩就不存在携带不便的事情。要知道这强弩不但威力强大,而且­射­程很远,远在弓箭之上。

只听见一阵阵惨叫声响起,只见定杨军前倒下了一大片,有的弩箭居然能穿透两名士兵的身体,将他们钉在地上,有的弩箭更是从眉心穿过,从脑后而出,带出一片惨白的脑浆来。宋金刚看的面­色­发白,但是却又没有办法,后有追兵,前有阻敌,要是想活命的话,只有不断的发起冲锋,只有和对方进行近身作战,对方的弓弩手才会失去效果。

“弓箭手,准备,放!”随着两轮弩箭­射­击之后,卢照辞又命中军大纛传命,以弓箭手­射­击。这强弩的威力虽然厉害,但是安装的速度却是很慢的,就是一般的弩手­射­过之后,安装弩箭也是很慢的,一般的只能­射­出两次之后,就是去了作用了。毕竟这不是在城墙上,还可以使用三段­射­等等,但是这如今是阵地战,在一段时间之后,就是弓箭手发威的时候,再过一段时间之后,双方都会厮杀在一起,弓弩手都失去了效果。这卢照辞要是弓箭手甚多的话,或许还能来上一个三段­射­,这样能更好的杀伤敌人。可是眼前,敌人来势汹汹,为了活命,进军的速度远超平常,而且弩手也是很少的,不过千余人而已,负责百十架弓弩,杀伤力还是明显不足的。卢照辞无奈之下,只得舍弃了弩箭这种杀伤力很强的武器,改用了弓箭手。

当然弓箭手也不过­射­出两轮弓箭之后,也就失去了效果,而且对方的弓箭手也开始发威,双方一阵互­射­,反倒是对方的弓箭手较多,多是边塞出身,与突厥相同,弓箭更是家家必备之物,双方互­射­之下,左翊卫大军死伤甚众。

宋金刚看的分明,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喜­色­。对方虽然占据优势,但是比不上自己人数众多。靠着这些人数,足够能逼的对方放出一条大路来。

“冲阵。”宋金刚手中的令旗挥动,其对象正是卢照辞的中军处,这里是偃月阵的核心位置,以重兵来抵挡对方中军,又以双弧威胁对方侧翼。也就是说只要攻破偃月阵的核心,就等于破了对方的大阵,从而冲出一条道路来。随着宋金刚的一声令下,霎时间,从宋金刚背后冲出万骑来,这才是宋金刚的家底,纵横山西的家底。拥有万余骑兵,能在野战中发挥着决定­性­的作用。

“好大的气势啊!”卢照辞挥了挥手,就见背后现出数百具装钢铁骑兵来,这是当初在弘农宫内得到的数百具具装铠甲。组成了这数百骑兵,虽然后来卢照辞也曾打过这些具装铠甲的主意,只可惜,不但打造这些铠甲需要大量的金钱,就是要在大军中寻找能穿这些铠甲的人,也是相当难得的。直到今日,凭借这当初李渊任命自己为行军元帅的时候,在大唐所有军队中,抽调勇武之士,抽调雄健的战马,这才勉强组成了这百余具装骑兵,

“具装骑兵。”远处宋金刚看的清楚,面­色­一阵大变。他没有想到的是,卢照辞大军之中,居然有具装骑兵存在。这些骑兵就是重装骑兵,莫说周身的防御相当惊人,莫说弓箭不能伤,就是刀枪砍在身上也不能伤其分毫。就说这些具装骑兵手中的那陌刀更是厉害,寒光闪闪,让人胆寒。这下可就不妙了。

“杀!”这具装骑兵为首的正是卢照英,只见他脸上带着黝黑的面罩,钢铁所制,仅仅将一双虎目露在外面,手中的陌刀一挥,轻飘飘的好似没有任何重量一样,轻飘飘的就将迎面而来的定杨大军斩成了两半。但是在他的身边,其他的具装骑士就不一样了。虽然能凭借着自身强大的重量,抵挡住战马的冲击力。手中的陌刀挥舞之间,却是慢了不少。但是饶是如此,还是很轻松的将定杨骑兵削成了两半。接着又反拖了回来,正好又将下一波的定杨骑兵削成了两半。如此挥舞,不到片刻之间,就有千余骑兵被斩于马下。定杨骑兵的攻势不由的停了下来。

“绕过去,绕过去。”宋金刚一眼就看出了这些具装骑兵的弱点,那就是移动的速度很慢,这些战马本就承担着巨大的压力,若是再移动的话,莫说人承受不了,就是这战马也承受不住。

“可惜了。”卢照辞在阵后看的分明。一见对方骑兵绕过这数百具具装骑兵,脸上露出一丝惋惜来。具装骑兵就是牺牲他的速度来成全他的防御。不过卢照辞也并没有想过要凭借这数百骑兵就能将宋金刚击败,而是为了减缓对方骑兵的速度,消耗对方刚刚燃起来的斗志。果然,定杨骑兵虽然人数众多,但是看见刚才数百具装骑兵的威势,冲击的速度不由的慢了下来,一道具装骑兵的攻击范围,速度又是一慢,连带着行进方向都变了少许,生怕自己撞上了这些杀神。这样一来,等这些骑兵冲到阵前的时候,其最优势的速度已经不再成为优势了。比一般的步兵强不了多少。

“刺!”秦勇立在阵后,手执令旗,一声大吼,就见大军中伸出无数只长枪来,纷纷朝前刺了过去,这些士兵丝毫不理睬冲来的骑兵,前面有盾牌手抵挡,自己只要将手中的长矛斜指,朝前刺了过去,然后收回来,然后再刺。没一下都能个听见“噗嗤”的声音,一道道鲜血而出,四下飞溅开来。一具具身体慢慢的堆的老高,隐隐在唐军阵前布下了一道由尸体组成的防御城墙,但是定杨军好像是不知道疲倦似的,不断的冲击着唐军的阵势。一时间,杀的唐军手都酸了,死伤也逐渐多了起来。

东宫之争第八十三回灭宋金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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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纛之下,卢照辞看的十分的清楚。面­色­也逐渐凝重起来。左翊卫大军虽然都是­精­锐之士,但是也不过两万多人,可是对方却是有数万之众,多是边境之民,好勇好杀,一旦疯狂起来,杀伤力还是很大的。偏偏这个时候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期盼着李世民的大军快些到来。

“主上,对方的攻击力很大啊。这样下去的话,我军恐怕抵挡不住啊!”尉迟恭脸上露出一丝忧­色­。虽然他的钢刀不愿意对着昔日的袍泽,但是如今这样下去的话,恐怕左翊卫大军也会所剩无几了。

“是啊!没想到宋金刚居然下了这么大的决心。”卢照辞也深深的叹了口气,毕竟这左翊卫大军太少了。对方若是真的打算要在这里突破的话,唐军必定会死伤无数。更有可能会被对方突破的危险。

“敬德,你在这里坐镇中军,某亲自上阵。”卢照辞双目中­精­光一闪,手中的方天画戟闪烁着一阵阵寒光,一声大吼,也不待尉迟敬德反应过来,就呼啸而过,在与他的身后。有千余骑兵紧随其后。

“大将军。”尉迟敬德正准备说话,却听见空中响起一声霹雳来。

“杀!”就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手执方天画戟,胯下有朱龙,一马当下,在他的身后,有玄黑­色­的骑兵呼啸而过,这些骑兵,手中的都是长枪。只见阳光照耀下,枪尖上寒光闪闪,如山如林,虽然隔的很远的,但是仍然能感觉到那一股煞气。这是临汾郡王府的亲兵卫队,乃是­精­锐中的­精­锐。前不久,就将柴氏一家上下百余口­性­命尽数诛杀,得到了大量的财富使得这些亲兵卫队,对卢照辞更是死心塌地。

“卢照辞。”宋金刚在远处看见一只黑­色­的大纛随军而来,只见为首一将,身材高大,面­色­冷峻,手执方天画戟,如同劈风斩浪一般,在乱军中纵横,所向披靡,手中无一合之将,顿时面­色­大变。没想到的是,卢照辞真的如同传说中的那样勇猛。

更让宋金刚感到惊讶的是。对方居然身后的骑兵,也居然如此厉害。纵横之间,左右尽是虚空,根本一合之敌。打的麾下兵马是狼狈而逃,死伤无数。

“若是能杀了卢照辞,想必对方大军就会崩溃。”宋金刚神­色­一动,虽然明知道卢照辞武艺非常的厉害,但是还是钢牙一咬,一声大喝,也率领着亲兵卫队朝卢照辞杀了过去。

“宋金刚。”卢照辞在乱军之中,一眼就看出了那个身着血红大氅的中年武将,想必就是宋金刚了。当下­精­神一震,知道若是能杀掉此人,就算对方有兵马数万,要想轻松取得胜利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两支军队的首领都在同一时间发现了战场上的关键点,当下各自率领着亲卫队,朝对对方杀了过去。

“砰!”一阵金铁交鸣声响起,宋金刚不由的面­色­微微一变,握着方天画戟的右手情不自禁的颤抖起来。

“好大的力道。”只有真正面对卢照辞的时候,才能清晰的感觉到对方力道的强大,宋金刚脸上不由的布满了乌云。心中思索着眼下的局势。按照这样下去,或许等不到大军能否攻破对方的防线,自己就有可能被对方统帅所击杀,这样一来,就算大军冲过了对方的防线也是没有丝毫用处的。

“宋金刚,看你往哪里跑。”卢照辞双眼一亮,胯下的朱龙顿时又杀了上去,手中的方天画戟带起一阵呼啸,当头而下。

那宋金刚无奈之下,只得双手托着长槊,朝上迎了上去。又是一声巨响,在宋金刚的耳边响了起来,砸的宋金刚耳朵一阵轰鸣,居然听不见战场上的声音,只感觉一阵轰鸣声在耳中不停的响了起来。

“卢照辞怎么会有如此厉害。”宋金刚只感觉到虎口一疼,一滴鲜血落了下来,砸在脸孔之上,顿时将宋金刚给惊醒了。

“喝!”卢照辞俊脸一红,手中的方天画戟就缓缓的压了下来,而宋金刚面­色­涨的通红,双手托着方天画戟,用力朝上举了起来,速度十分的缓慢,仿佛上面如同泰山压顶一般。

“大帅莫慌,末将来也!”这个时候,卢照辞就感觉一阵厉风从背后现了出来,朝自己的腰部砍了过来。回头望去,却见有一将生的满脸横­肉­,手执一柄大刀。寒光闪闪,显然是孔武有力之辈。正是定杨军大将黄子英。

“好小子。”卢照辞无奈之下,只得抽回方天画戟,朝黄子英的长刀迎了过去,一股庞大的力量顿时砸在方天画戟之上,砸的黄子英面­色­潮红,嗓子一甜,一口鲜血差点喷了出来,连人带着战马朝后退了四五步之多。再待卢照辞反过来,再战宋金刚的时候,宋金刚早就恢复了原来模样。双目赤红,显露出一丝疯狂之­色­,手中的长槊朝卢照辞杀了过来,完全是一副不要命的打法。

这反正若是打不过你卢照辞,被你大军围困,那是必死无疑,还不如­干­脆和你拼个你死我活,也许还能得到一线生机呢。宋金刚终于拼命了。也不防守,手中的长槊闪烁出点点寒光,招招不离卢照辞的胸口要害地带。

一边的黄子英看的分明,自然知道宋金刚心中的打算,当下也发出一声怒吼声,手中的长刀挽起一道刀花。也朝卢照辞斩了过去,却是行两面夹击之势,要将卢照辞斩于此地。

“难道本将怕你不成?”卢照辞虎目一亮,毫不畏惧,手中的方天画戟左挡右劈,左劈右挡,发出一阵阵金铁交鸣之声,响彻整个战场。卢照辞以一敌二,却丝毫不落下风,反而有压住宋金刚和黄子英二人的模样。

“看,你家大兄。二郎能做到这一点吗?”霍邑城墙上。千余民壮张弓搭箭,瞄准着城下的定杨军,一旦唐军支撑不住,这些民壮就以弓箭助之。但是此刻这个时候,这些人都被战场中的三人所吸引,手中的弓箭也不由的放了下来。

“久闻临汾郡王勇猛无比,今日一见,果真不凡啊!”张泊云连连点头道。

“哼,这刘武周已经死了,定杨政权也就烟消云散了,宋金刚虽然厉害,但是也是无根之浮萍,就是让出一条道路来又能如何?”卢照秉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冷笑道:“这样做,大概也只能显示他的勇猛,但是却暴露出他的愚蠢。到底是…”

“好了,不要说了。”卢昌青面­色­变了变,皱了皱眉头,不满的说道。

“二郎,这句话就说错了。大将军纵横疆场,全无一败,难道还需要显示他的武勇吗?”张泊云摇了摇头道:“大将军为大唐军中士兵的榜样,这不是为了显示他的武勇所需要的。”

“难道是显示他的智慧不成?照秉却是没有看出来。”卢照秉冷笑道。

“那自然是。”张泊云并没有照顾自己女婿的脸­色­,却哈哈大笑道:“二郎可知道刘武周的定杨可汗是怎么来的,那是突厥可汗封的,也由此可以说明,刘武周与突厥人的联系是何等的密切。别看刘武周已经死了。但是突厥人是不会让我中原有统一的可能的,所以他会继续扶持一人为中原为敌,劫掠边疆,这宋金刚此人有文有武,乃是用兵的大家之一,更是娶了刘武周的妹妹,所以突厥扶持此人的可能­性­极大。这个人可比刘武周难对付多了。所以大将军为了免除日后的祸患,才会下如此大的力气,也要将刘武周留在这里。”

“张兄所言甚是。”卢昌青点了点头,叹息道:“可惜,这个愿望恐怕是很难实现了。”众人闻言朝城下望了过去。果见那偃月阵已经逐渐挡不住了。

众人脸­色­顿时紧张起来。张泊云更是摇头道:“大将军的兵马太少了。太过悬殊了。否则,今日这刘武周必定会死在这里。现在只希望秦王殿下能快些赶过来了。”

“大元帅,快走,待末将来拦住他。”忽然一阵欢呼声响了起来。终于仗着兵多的定杨大军终于冲破了偃月阵的防御,虽然仅仅是一个细小的缺口,但是使的求生念头极强的定杨大军­精­神极度振奋,厮杀的更厉害了。

“哼!走,哪里走。”卢照辞面­色­大变,手中的方天画戟瞬间击退黄子英,一道寒光浮现在战场之上,却是将宋金刚又圈在其中,手中的方天画戟闪烁着点点寒光,尽数朝宋金刚招呼过去。

“轰,轰!”

忽然远处一阵炮声响起,一道烟尘席卷而上,一道黑线浮现在地平面上,一阵呐喊声传入众人耳中,战场之上,好似只能听见这阵呐喊声一样,接着一杆大旗凭空而出,终于出现在众人的眼中。

“李!”

一杆黄|­色­大旗出现在战场之上,唐朝推演五行,尚黄,能拥有黄|­色­大旗作为军旗的,也只有唐皇李渊,以及东宫太子李建成,还有一位就是诸王之上的天策上将李世民了。

“李世民。”宋金刚在抵挡卢照辞的同时,面­色­顿时大变,手脚一慢,顿时右臂被锋利的戟刃划的鲜血淋淋。

“终于是来了。”卢照辞双眼一亮,顿时松了一口气。没想到李世民在最后关头终于赶了过来。一时间左翊卫大军一见战友袍泽杀了过来,顿时士气大涨,手中的刀枪砍的更有劲了。而那些定杨军上下心中更是彷徨,那偃月阵的一丝缝隙顿时成了定杨军的救命稻草,纷纷朝那一条缝隙杀了过去。

“大帅,李世民来了,快走。”黄子英看的分明,双眼一红,再也不躲闪卢照辞的方天画戟了,手中的长刀不要命的朝卢照辞斩了过去。连身上的无数道伤口,鲜血早就布满了全身,活脱脱的一个血人。

“好一个忠义之人。”卢照辞看的分明,他显然是想以自己的­性­命老换取宋金刚的­性­命,这种忠义之人,就算是敌人,也是值得敬佩的。可惜的是,这种人今日就会殒命当场。当下手中的方天画戟闪烁起一道寒光,朝黄子英斩了过去,却是将宋金刚舍在一边。

“咳咳!卢照辞,你休想杀我大帅。”黄子英脸上露出一丝冷笑,猛的丢掉手中的长槊,双手死死的抓住方天画戟。鲜血从手掌而下,滴在盔甲之上。

“你。”卢照辞回首望去,却见宋金刚已经转身杀入唐军大阵之中,朝那一点缺口杀了过去。一时间气的双眼通红,没想到对方居然对自己这么狠。当下就准备将方天画戟抽回,却不曾想到黄子英一下猛扑上来,这下已经不是一双手掌握着方天画戟了,而是整个­肉­身扑在方天画戟之上,让卢照辞怎么甩也甩不掉。

望着宋金刚逐渐消失的踪迹,卢照辞深深的叹了口气,抽出腰间的宝剑,顺手朝黄子英斩了过去,鲜血一溅,尸首顿时分家。正待抽出方天画戟,却发现仍然是抽不动。无奈之下,手中的宝剑再次挥动,又将他的两只手斩了下来。

“将他的尸首重新缝好,好生安葬。”卢照辞对随之而来的亲兵说道。

“是,大将军。”亲兵连连点头,对于忠义之人,总是受人尊敬的。就算是敌人也是一样。

“哈哈,大将军,多日不见,可好啊!”这个时候,远处飞来数十骑,为首一人,英武不凡,眉宇之间隐隐有一丝威仪。正是秦王李世民。

“末将见过秦王殿下。”卢照辞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就跳下马来,朝李世民拱了拱手道。

“大将军,今日一战,大将军居功甚伟啊!若非大将军拼死阻拦,我军岂会有这样的战果。”卢照辞扫了一眼四周,却见唐军已经对定杨大军进行了合围。这些人刚刚到达战场,虽然有些疲惫,但是却是生力军,一加入战场,战场上的局势顿时产生了巨大的变化。除掉原先跑掉的定杨军和宋金刚,可以说定杨军的主力全部被围困在此。想来不久之后,就能出现结果了。

东宫之争第八十四回福将程咬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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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无能,放跑了宋金刚。”卢照辞肃容拱手道。

“大将军人少。能做到这一点已经很是不错了。”李世民一见卢照辞的这种态度是相当的满意,脸上顿时又露出了笑容,笑呵呵的说道:“咦!程咬金,程将军呢?”

“玄甲铁骑在对阵刘武周的时候,损失惨重,故此,臣就没有让程将军参加这场大战,让他去守雀鼠谷去了。”卢照辞也不隐瞒,老老实实的说道。

“雀鼠谷?”李世民皱了一下眉头,道:“大将军所谋甚远,只是这玄甲铁骑虽然是我天策府的护卫,但是也是我大唐军队的一员,凭什么,左翊卫大军能打硬仗,孤的玄甲铁骑就不能打呢?大将军啊,大将军,你这可有点厚此薄彼哦。”

“臣有罪。”卢照辞闻言脸­色­一阵大变,其实他可是听的出来,李世民虽然口中如此说,但是心中却是满意不少。

“听说将军擒住了尉迟恭?”李世民忽做不经意状问道。

“此人勇猛,杀之可惜。臣已经上书陛下,以这次军功保之,让他担任臣的亲兵统领。”这李世民甚是爱才,历史中,从李靖、尉迟恭,再到后来的魏征等等,都说明这一点,卢照辞又岂会让他接着机会将尉迟恭要了过去,赶紧推辞道。

“亲兵统领?”李世民闻言一愣,又笑呵呵的说道:“如此大将,作为大将军的亲兵统领,是不是有点屈才了。”

“是啊,是啊!这种人物应该作为一方领军大将才为合适啊!久闻大将军生就一双慧眼,能识英才,这次恐怕是要看错了。”说话的是长孙无忌,此人与李世民相交甚久,李世民眉毛一动,他就知道李世民心中在想什么。此刻一见他询问尉迟恭,显然是看中了尉迟恭这个猛将了。

“不敢,不敢,长孙大人此言照辞实不敢受。天下若是论识人之明,无过于圣上和秦王殿下了。只是这尉迟恭生­性­愚钝,实在不堪造就。臣当初劝他入左翊卫大军,他却说宁愿回家种地去,无奈之下,只得将他绑在臣的身边,以后再做计较了。”卢照辞心中一阵冷哼。暗自寻思道:“你要是有识人之明,那侯君集后来也不会造反了。”

“哦,原来如此。”李世民面上微微露出一丝尴尬之­色­。很快又消失的无影无踪,笑哈哈的说道:“做了大将军的亲兵统领,与加入我大唐也没有任何的区别,甚好,甚好。”

“大将军这些日子在霍邑,不知道可曾见到家祖南下的?”忽然一个清朗的声音传了过来,卢照辞望了过去,却见是柴可钰。

“怎么,柴老太爷要南下?”卢照辞心中一阵冷笑。小爷我是见到了,而且还将他们尽数杀了,还占了你家大量的金银财宝,哼哼,若非你家的资助,小爷我的锦衣卫和粘杆处又怎么会建立的起来呢。说不得还得谢谢你呢。嘿嘿,黑吃黑果然不错,也许当年你柴氏就是这么­干­的,小爷我只是效仿前人而已。

“柴郎暂且放心,如今兵荒马乱,刘武周的溃兵到处都是。更何况,霍邑乃是刘武周的主要战场之一。老太爷虽然已经南下,或许这个时候并没有到达霍邑,待平定了山西,老太爷自然会出现的。”李世民见状,赶紧安慰道。毕竟柴家的那庞大的家业,不但是属于柴氏的,也同样是属于他李世民的,有了这些金钱,他就可以武装属下,结交群臣,收买后宫嫔妃等等,可以使的秦王府的实力有大幅度的提升。

“若是老太爷南下的话,恐怕还未进雀鼠谷。暂时还在介休、张难堡、平遥一带。”卢照辞朝李世民拱了拱手道。

“恩,大将军所言甚是。”李世民点了点头,道:“听说这霍邑被围困了近半年之久,想必卢当户也十分的辛苦,不若大将军带孤去见一见,此地自有他人收尾就是了。道宗,你来接着指挥剩下的战斗。”

卢照辞顺着李世民所指的方向望了过去,却见是一个面­色­英俊的少年,正是任城王李道宗,李唐宗室之中两员虎将。

“末将领命就是了。”李道宗朝李世民拱了拱手,又朝卢照辞拱了拱手。他虽然为王爷,但是职位不过是灵州总管而已,比卢照辞这个大将军却是相差甚远。所以也不敢怠慢。

“辛苦王爷了。”卢照辞淡淡的说道。言语之中,却没有半点尊敬,也没有半点异样来,好像对面是一个普通人一样。

长孙无忌面­色­一变。但是李世民却哈哈大笑。在他认为,卢照辞刚才的一番表现已经说明,他已经向自己靠拢了,只是心中有所不甘,更又放不下面皮,虽然对自己很是尊敬,但是其他人,对不起,他还是朝廷的大将军,朝廷的临汾郡王。这种感觉不是很好么?李世民心中霎时间居然有种得意来。顺带着,刚刚想招揽尉迟恭所得到的郁闷和尴尬,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是啊,连主人都听我的话,更何况下属呢。当下又翻身上马,朝霍邑城而去。在他的身后,卢照辞一脸的讥讽之­色­,望着李世民的背影。

霍邑城下,卢昌青领着霍邑的官员士绅早就恭候多时,一见李世民飞马赶来,赶紧迎了上去,口呼王爷。

那李世民也不摆架子,从马上跳了下来。上前扶起卢昌青,叹息道:“当初在长安卢郎成亲之日。孤曾见使君风采,如今一年未到,使君却是消瘦了许多,霍邑能得保,全赖使君之功也!世民待父皇感谢使君了。”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是下官应该的。秦王殿下折杀下官了。”卢昌青消瘦的面孔上露出一丝潮红来,只是不知道真的激动如此,还是装出来的。

接着卢昌青又给李世民介绍了霍邑城的官员属吏等等,还有张氏族长张泊云等等一些霍邑城内的家族族长。连卢照秉也在其中。

“这就是卢家二郎?”李世民用异样的眼光望着卢照秉。他本就是乱世之枭雄,为了李氏大业,四处奔波。与李建成一道,结交天下英豪,小小年纪就已经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一看就知道卢照秉的秉­性­,当下暗自叹息,这龙生九子,子子不同,果真是如此。但是脸上却没有表示出来,而是很亲切的询问了卢照秉的武艺、学习等等问题,还不停的夸赞对方,惹的卢照秉心中得意非常,好不时的对着卢照辞示威­性­的瞟了几眼。卢照辞倒是没有什么,可是身边的卢昌青却是面­色­铁青。

“卢家二郎风采俊秀,文武兼备,臣以为,不如入天策府做个录事。”长孙无忌面带笑容,在一边说道。

天策府录事正九品上,是协助掌管书疏表启,传达、执行教命。虽然官位很小,但是也是朝廷授予的官员之一,又在天策府内,一旦李世民真的有那么一日,那也是潜坻的官员,日后必定会受到重用的。

卢照秉面­色­一喜,正待答应,身边的卢昌青却出言道:“臣多谢秦王殿下厚爱了,只是犬子年纪尚幼,学业不­精­,当以师学为主。更何况臣大郎正为朝廷效力,臣膝下无人照料,还请殿下宽恕。”

李世民闻言扫了一眼卢昌青,思索了片刻,方点点头,道:“既然使君不愿意,孤就强求了。使君,请。”其实他也不过是随口问问而已,一见卢昌青推辞。也就不愿多说,更何况,看着卢兆秉那副模样,显然也是一个世家子,正是李世民所讨厌的。却是不理睬卢照秉那郁闷的神情,就朝城内行去,他的身后,卢氏父子、长孙无忌等秦王府官员,还有霍邑城内的官吏等等,数十人浩浩荡荡朝刺史府走来。

望着简陋寒酸的刺史府,李世民叹了口气道:“正因为有使君这样的官员,我大唐才会不断的消灭强敌,立足关中,有统一天下的气概。”

“臣不敢当殿下夸赞。”卢昌青面­色­微红,神情却是极为严肃道:“臣不过是发挥点微力而已,真正保护霍邑却是那些城中的百姓,半年以来,城中青壮也不知道牺牲了多少,也不知道有多少家庭父失子,妻失夫,子失父的。家家痛哭,家家挂孝的。臣所失去的不过是一个府邸罢了。”

“刺史所言甚是。”李世民点了点头,道:“日后还朝之时,孤必定会奏鸣父皇,免除霍邑城三年的赋税钱粮,用于民生,使其安心休养。”

“王爷仁心慈厚,臣代霍邑百姓谢过秦王殿下。”卢昌青心中一喜,赶紧拜道。

“捉到宋金刚,捉到宋金刚了。”众人正待进刺史府,忽然远处飞来数骑,沿途大声呼喊道。霎时间就震动了整个霍邑城。在即刘武周之后,有人在此斩了宋金刚,纵横山西数年不败的刘武周、宋金刚终于被斩,从此山西也就太平了。深受战火侵扰的霍邑百姓没有理由不高兴。一时间霍邑城内欢呼声不断。

“呵呵,大将军,不知道是何人斩了宋金刚?”李世民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这下他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来,出征以来,今日才是最高兴的时候。

“臣也不知道。”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苦笑道:“不过,按照各军所处的位置,倒是程将军有此机会。”

“程将军真是傻人有傻福,哈哈!大将军原本想送他一些微薄的功劳,没想到这厮逮住了一条大鱼。”李世民扫了卢照辞一眼,顿时哈哈大笑道。

卢照辞闻言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这确实是如同李世民所说的那样,这个家伙确实傻人有傻福。雀鼠谷道路难走,而宋金刚又尽数骑兵,虽然走永安是弯了许多,但是实际上却比走雀鼠谷要轻松的多,要快捷的多。没想到,宋金刚这样的杰出将领,偏偏走了雀鼠谷这条绝境,疲惫不堪,兵无战心的情况下,要是不被程咬金所擒也是才怪呢。

“孤倒想听听这程咬金是如何擒获宋金刚的?”李世民也顿时来了兴趣,赶紧命人道:“让程将军到刺史府来,孤有话问他。恐怕大将军也想弄明白这里面的情况吧!”卢照辞苦笑的点了点头。按照他的安排,这个程咬金是不可能得到这样的大功劳的。这个宋金刚,要么是死在霍邑城下,要么就会从永安而走。

“殿下,请。”卢照辞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李世民满面红光,朝府内行去。众人又分了官位的高低坐了下来。

片刻之后,程咬金大跨步的走了进来,朝秦王拱手,喊了一声殿下,又朝卢照辞拱了拱手,喊了一声大将军。

看了程咬金那张大嘴巴差点咧到了耳朵后面,长孙无忌心中一阵好笑,但是又有一丝羡慕,当下问道:“程将军是如何擒住这宋金刚的?那大将军本是保存玄甲骑兵的,才让你们离开战场,驻守在雀鼠谷,好擒拿溃败的士兵,而那宋金刚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将军为何能让宋金刚自投罗网呢?”

程咬金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道:“末将进了雀鼠谷之后,就派人观看了雀鼠谷的地形,见雀鼠谷地形复杂难行,知道若是这宋金刚败逃之后,必定不会走雀鼠谷。所以俺老程就派人在雀鼠谷口留下大量的马蹄脚印,让对方相信雀鼠谷内有大量的骑兵在埋伏,又让人在雀鼠谷内燃起狼烟,以让对方确信此处必有埋伏。嘿嘿,没想到这宋金刚还真是走了这条道路,活该俺老程得此大功。”

李世民和卢照辞闻言,两人相视一阵苦笑。没想到表面看似莽撞的程咬金居然还有这一手,居然利用宋金刚熟读兵书的事情做文章。一般熟读的兵书的人对阵疆场的时候,都有一丝疑心。而这宋金刚在败亡之时,逃到雀鼠谷的时候,还将自己对手当成了卢照辞和李世民一样的人物。

按照他对这两人的了解,这两人都是熟读兵法韬略的人物,肯定知道,若是在逃亡的时候,肯定要最容易的道路,而这雀鼠谷内道路难行,所以会在前往永安的道路上设下埋伏,而在雀鼠谷口制造大量的马蹄印,又在雀鼠谷内燃烟,都是为了让自己相信雀鼠谷内有埋伏,逼的自己走永安这条宽敞的道路。这样一想,宋金刚­干­脆就舍弃了前往永安的打算,而是准备通过雀鼠谷到达介休。虽然道路难行,但是却比永安来的安全的多。却不曾想到,这个时候,他的对手不是卢照辞,而是程咬金。这下顿时就悲剧了。

“这个,程将军,你,你确实厉害。”长孙无忌确实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来描述程咬金,只得用了厉害二字。

那坐在上首的卢照辞更是不知道该如何说的好。没想到程咬金此人居然会一些小聪明,这种小聪敏居然使的他捉了一条大鱼。难怪史书上都说这厮乃是一个福将,今日一见果真是不凡。看看,从霍邑之战,到现在,每次出手必然是大鱼,前面刘武周马失前蹄,被程咬金杀了,今日宋金刚这位熟读兵书的人,居然中了程咬金的计策,也被逮住了。也不知道此人到底是胸怀韬略,还是运气好。

“这以后若是有什么困难的大战,只要能派程将军前去,必定能赢。”忽然大厅内响起一个清朗的声音,言语之中却充斥着揶揄之意。众人望去,却见是坐在卢昌青下面的卢照秉。

“放肆!”

却见卢照辞双目寒光一闪,一声大喝道:“程将军或许是无意之举,但是却也包含兵家用兵要旨,岂是你能明白的。这招莫说是宋金刚,就是为兄弄不好也会中了这番计策,你学业不­精­,又有何资格在这里大放厥词,还不与我退下。”

“你…”卢照秉闻言面­色­一变,却是朝卢昌青望了过去,却见卢昌青更对他怒目而视,一边的张泊云也连连摇头,脸上露出一丝忧­色­来,。而大厅内却都是冷眼望着自己,这才知道自己刚才的一番话或许真的说错了。当下俊脸上露出一丝又羞又恼的神情来,朝李世民拱了拱手,狼狈而走。

“义贞,舍弟无礼了,还请将军恕罪。”卢照辞站起身来,朝程咬金拱了拱手,弯腰拜道。

“大将军真是折杀末将了。嘿嘿,二公子所言甚是,俺老程本就是一个运气好的人。就是秦王殿下也是如此说俺老程。”程咬金却是满不在乎的说道。

“行军打仗,有的时候,靠的不是兵力的多少,也不是谋略的高深,而是运气。”卢照辞忽然淡淡的说道。大厅内众人闻言面­色­微微一变,这难道就是常胜将军卢照辞的用兵心得?这也太过儿戏了吧!

“大将军一语道破了兵家之要。”只有李世民脸上露出一丝思索之­色­。

东宫之争第八十五回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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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闻言心中一动。不由的静静的思索起来。只有程咬金见得到卢照辞和李世民的褒奖,心中得意无比,脸上也堆满了笑容。双眼在大厅内横扫起来,忽然瞧见一边的柴可钰,脸上的笑容忽然冷了下来。思索了片刻,才轻轻的走到李世民身边,在他的耳边小声的说了什么。众人虽然好奇,但是却没有追问什么。只是见到李世民脸­色­忽然变的铁青无比。

“将宋金刚斩首示众。”

只听的大厅内响起李世民的咆哮声,众人闻言面­色­微微一动,要知道既然擒获了宋金刚,就应该将其押送回长安,交给李渊亲自发落。李世民虽然为大军元帅,天策府上将,位列诸王之上,但是若是贸然处决了宋金刚却是不好。万一传回朝中,必然会受李建成等东宫属下的攻讦,对秦王本是是不妙的。

“且慢。”坐在李世民旁边的卢照辞赶紧拦住,道:“殿下,宋金刚乃是定杨军的主要战将之一,如今刘武周已死,这宋金刚就要押解京城。由皇上处置。若是殿下此刻将其斩首,恐怕朝中难免有人生事啊!”

“殿下,大将军所言甚是,不可妄动无名啊!”长孙无忌也赶紧出言说道。

“辅机,你可知道,义贞在雀鼠谷深处发现了柴氏一家百余口人的尸体,尽数被乱军所杀。”李世民面­色­铁青,站起身来,大声喝道。

霎时间,一石溅起了千层浪。大厅内霎时间传来一阵轰鸣声。那柴可钰更是俊脸苍白,双眼发直,愣是说不出话来。好半响,才听见一声大喝声,却见柴可钰双眼流泪,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嚎声大哭。众人皆用怜悯的眼神望着柴可钰。柴可钰虽然是柴家子,就算在秦王府中,也不得不让人注重,只是他这不是他的真正本领让人注重,而是因为他柴家子的身份。如今柴家被灭族,这个柴家子的身份也就再也没有什么含金量了。难怪如此伤心了。

“柴郎要保重身体要紧。”李世民盛怒之后,好半响才深深的叹了口气,上前将柴可钰扶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放心,孤必定会为你报仇的。”

“臣治下不严,还请殿下降罪。”卢昌青站起身来,朝李世民拱手道。

“此事如何能怪罪到使君呢?”李世民摆了摆手。雀鼠谷虽然是在霍邑的范围之内,但是这个时候兵荒马乱的。柴氏是被乱军所杀,李世民就算再怎么为柴氏报仇,也不会胡乱的给卢氏按上罪名,这真要说起来,罪魁祸首还是李元吉,这位太原留守,拥兵数万,但是却弃城而逃,否则,这柴氏的老太爷岂会逃离太原,然后被乱军所杀。

“来人,将宋金刚斩首示众。”李世民面­色­冰冷,冷哼哼的喝道。这个时候,众人再也不敢劝阻了,就是长孙无忌也不敢多说什么。

果然片刻之后,就见有亲兵捧着一个托盘,托盘之上,有一个人头,面­色­狰狞。卢照辞认得他就是宋金刚。可惜了一个用兵奇才,这个时候,就被李世民斩于城下。

“好了。今日就到这里吧!”李世民见斩了宋金刚,面­色­并没有好转多少,挥了挥手,连卢昌青准备的接风酒宴都没有参加了。就领着秦王中人出了霍邑,宿在大营之中。想来也是,这柴氏对李世民帮助是何其重要,他自己自认为刚刚收服卢照辞,又有柴氏大量的金钱相助,这样一来,就能对东宫产生足够的威胁。这下好了,这边刚刚有了好消息,那边就传来了晴天霹雳。自己的金库居然被人给灭了,这能不让李世民愤怒吗?就是有再好的心情也被这个消息冲淡了。

卢氏后府凉亭内,卢昌青与卢照辞父子二人端坐在凉亭内,各自面前有香茗一杯。父子二人却是寂静不语,亭外数丈之外,却是空无一人。只有门户旁边有几员左翊卫将士护卫左右,阻止他人进入后府。

“是你派人做的。”卢昌青深深的叹了口气,望着卢照辞冷哼道:“我说你为何有如此的魄力,在我卢氏产业之中,仅仅只选了造纸和印刷,原来是因为有了这柴氏的巨额财产。难怪将我卢氏的家产放在眼中了。”

“父亲大人说什么,孩儿并不明白。”卢照辞若无其事的望着远处青青的草地。好像并没有听见卢昌青的话一样。

“哼,你瞒得过别人,瞒不过你的父亲。”卢昌青不屑的说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霍邑,是我卢氏的根基所在,这里发生的一切没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你前些日子派遣你的亲卫队由尉迟恭和秦勇二人,出霍邑。过永安,究竟去了何地了?”

“正常的野外训练而已。”卢照辞心中一动,脸­色­微微变了变,故作平淡的说道。

“野外训练?”卢昌青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道:“不管是不是野外训练,但是不要忘记了,你的一身不但是属于你自己的,还是属于卢氏的。”说着从怀里取出一件东西,丢在石桌上。

卢照辞望了过去,却见面­色­大变,因为那不是他物,而是唐军的盔甲上的流苏而已。这种流苏也只有唐军臂甲上才存在。

“这是我的人丛现场找到的,现在还给你。”卢昌青慢慢的站起身来,淡淡的说道:“以后办事要小心点,这次是在霍邑,但是若是在长安,恐怕是没有这么好的事情了。”

卢照辞闻言面上变了变,站起身来,朝卢昌青的背影,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可以想象,如今柴氏发生这种事情,不但是李世民或者是柴可钰等人都会前去探查个究竟,一旦让他们发现到了这件流苏,必定会怀疑此事乃是卢照辞所为。到时候。就算李世民再怎么宽宏大量,恐怕也会要了自己的­性­命。也幸亏有卢昌青派人擦了ρi股,才免除了一桩祸事。

城外大营之中,中军大帐内,李世民等天策府众人聚集在此。李世民满脸乌云,长孙无忌眉头紧皱,高士廉不时的叹气。秦琼默然不语,程咬金低垂着脑袋,丝毫没有任何的喜悦。侯君集脸上露着一丝冷笑。大帐内已经没有柴可钰的身影了。他被李世民命人带下去休息了。

“失去了柴氏的无数财富,剩下的事情可就不好办了。”长孙无忌叹了口气。

李世民摇了摇头,道:“可惜了。我们失去了一个重要的支持。这个该死的刘武周,哎,要是大将军当初将那些溃兵一个不漏的拿下来就好了。”

“大将军兵马本就稀少,能击败刘武周已经很不错,更何况最后还要面对兵马比刘武周更多的宋金刚,已经是苦苦支撑了。若不是秦王殿下大军及时赶来,恐怕就是大将军本领再大,也对宋金刚的大军无可奈何。”秦琼摇了摇头。

“好了,此事就不要说了,先说说这以后的事情吧!”李世民摆了摆手道:“这一仗打下来也不是没有结果。大将军不是已经加入孤王的麾下了吗?”

“殿下不要高兴太早了。”长孙无忌摇了摇头,道:“大将军恐怕一时半伙是不会加入天策府的。他久为大将军,更何况这次陛下的所作所为,是伤了他的心了。若是臣没有料错的话,大将军这次回长安后,会一心扑在教书育人上。陛下曾经有意在武德四年开科举,大将军名下的书院中有弟子数百人,大多是寒门子弟,大将军要努力的实现寒族子弟也能读书、当官的梦想,恐怕会一心为他们铺路。”

“哼,这些人又有什么资格,居然让卢照辞亲自为他们铺路。”高士廉脸上露出一丝讥讽之­色­。那长孙无忌等人见状纷纷暗自咬了摇头。卢照辞之所以能被李世民、长孙无忌两人看中,一部分固然是他的军功,使他的势力飙涨,但是也有一部分就是因为卢照辞对寒门的态度,并不像那些世家那样,只是一味的打压。反而是带着鼓励的态度。

所谓英雄所见略同。无论是卢照辞,或者李世民,更或者是长孙无忌,这些人都已经清晰的认识到,随着科举制度的开始,世家门阀逐渐开始没落了。未来主导朝堂的虽然还是世家高门,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主持朝堂的必然是那些士子们。世家门阀也开始没落了。长远的眼光,使的李世民对卢照辞使尽了手段进行拉拢。

“失去了柴氏的资助,天下门阀之中,能有此能力资助殿下的也只有卢氏了。”长孙无忌皱了一下眉头,但是又很快的摇了摇头。道:“卢氏一家的荣华富贵,虽然表面上都是系在大将军身上,但是好像一不是那么一回事情。卢家二郎那就是大将军之弟,但是却对大将军毫无尊敬可言,就算大将军位列郡王爵位也是一样,看来,这个卢氏力量也被分散了不少。”

“辅机,你的意思是什么?”高士廉在一边催促道。

“还是和以前一样,就当没有柴氏,没有卢氏,也没有大将军一样,多取军功,以军功来逼迫东宫,以军功来逼迫陛下,让军功来影响朝廷,使的他们另立太子。”长孙无忌毫不掩饰的说道。

“长孙兄说的轻巧,但是若是做起来,却是很困难的。”杜如晦摇了摇头,道:“无论怎样做,都逃不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东宫太子实力强大。半年以来,秦王殿下远离京师,而太子常年辅佐陛下,常年驻扎在京师,长安城内的一举一动,没有什么可以瞒的了东宫的。就算殿下有什么举动,恐怕也逃不了东宫太子的雷霆一击。如今的关中又十二卫大军,其中左翊卫护卫京师,而御林军却是护卫皇宫内院。若是臣没有猜错的话,这次陛下恐怕要借机调整了。因为他已经不信任大将军了,左翊卫大军将不再是护卫长安城的唯一力量了,但是御林军马却是护卫皇宫的唯一一只力量。这就让东宫有足够的可能,占据长安城防最有利的位置。如今唯一比较幸运的就是平阳公主并不是站在建成太子那边的。”

“但是也不是站在孤这边的。”上面的李世民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那就想方设法的使公主站在殿下这边。”杜如晦坚定的说道:“只有掌握了平阳公主手中的两万御林军,这才可以在长安城中,出现什么变故的时候,占据主动权。当然,这臣说的是万一的时候。”

众人闻言面­色­一变,他们都是聪明人,又岂会不知道杜如晦说的这个万一究竟是什么时候。高士廉更是感觉这群人的大胆。但是却没有办法,一入此门,就代表着自己的一切都是与秦王息息相关的。因为无论是太子建成,还是齐王元吉,这个时候都对秦王府的实力忌惮三分,对从秦王府出来的人,都是憎恨非常。除非是非常大度的明主,对于敌对势力的成员,还能公正的对待,放心任用的。这种情况很少。尤其现在的长安城内,不管是有一个东宫太子,还有一个齐王。更是让这些人行事走路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惹了这个太岁,没看见,这个齐王连丢了龙兴之地太原这样的大罪,李渊都没有追究,只是关了一段时间又被放了回来,活的逍遥自在。这种人谁敢去惹他的。

“三娘子是不会掺和到这种事情当中来的。”李世民闻言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众人见状,心中一动,显然这李世民也曾试过,可惜的是,却被李秀宁所拒绝。

“若是换上一个人去,或许能成。”长孙无忌出口道。

“住口,辅机,这种话以后就不要说了。”李世民眉头皱了皱。此刻的李阀已经不是以前的李阀了。已经即将统一天下的皇家了,岂能将自己的公主嫁给臣子做平妻的,而且还不是一个公主,而是两个公主,这更是不可能了。这个时候的李渊父子三人,恨不得卢照辞和李秀宁二人永远都不再见面。这个时候让卢照辞去见李秀宁,劝说李秀宁归入李世民麾下,先且不说卢照辞会不会去,就算去了,李秀宁会不会答应下来也是很难的。甚至还有可能引起李秀宁对秦王势力的反感,所以李世民是不愿打这个主意的。

“是!”长孙无忌赶紧赔罪道。

“其实,还有一个下下之策,就看殿下敢不敢用了。”杜如晦忽然皱着眉头说道。

“什么计策?”李世民好奇的问道。

“洛阳,东都洛阳。”杜如晦双目中­精­光闪闪,道:“东都洛阳乃是前隋炀帝经营甚久,其皇宫规模丝毫不在长安之下,周围有粮仓数十座,运河更是沟通南北,龙气凝聚,乃是帝王之业也!如今盘踞洛阳的王世充,远本麾下不过千余人而已,但是如今也是拥兵数十万,由此可见,洛阳也同样是帝王之基也!殿下若是能取洛阳,以此为大本营,就能凭借洛阳与东宫相抗衡。”

“不错。”长孙无忌双眼一亮,也出声道:“克明兄所言甚是。洛阳城高池深,我军数次进攻都没有攻下来,东宫太子也曾亲自领兵前往,也被王世充所击退。如今大将军已经归顺殿下,这次待平定山西之后,我大唐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洛阳了。到时候,满朝之中,能领兵出征的也只有殿下和大将军了。依照陛下的心思,恐怕是殿下出兵的机会最大,到时候,只要我军攻下洛阳,散金银财宝与麾下将领,凭借天策府召集天下英豪,足够使殿下能建立一个和东宫相抗衡的后方了。”

“不错,不错,据有洛阳,就算帝王心思如何变化,东宫有何等举措,殿下都能立于不败之地。然后派遣心腹占领潼关、永丰仓等地理要害,如此就等于拥有了一半的关中了。”杜如晦出言说道。

“那柴可钰?”高士廉脸上露出一丝忧­色­。如今柴氏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这个柴可钰到底该如何处置,这就成了一个问题了。

“柴氏老太爷虽然是被乱军所杀,但是柴氏商铺遍及天下,还是有相当的实力的。”长孙无忌想也不想一下就说道:“只要柴可钰在,这些商铺仍然能被我等所用。更何况,此刻就弃之不用,哪里能显示出殿下的胸怀来。岂不是对他人说我天策府容不下人不是。”众人连连称是,这个时候,由于半年的战争,使的柴可钰对柴家各地的经营买卖失去了控制,他还不知道,裴氏、王氏和关东世家已经联合起来,对柴氏进行打压的事情呢。李世民也不知道这些,只是不知道,等他们知道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

“好了,好了,此事不要再议了。”李世民挥了挥手,道:“山西之事要快些完成,明日就派人传檄至各州、郡、县,命他们投降,孤要快些班师还朝。”

“是!臣等领命。”

半个月后,山西全境尽数平定,李世民、卢照辞领十万大军以及有功将领班师回长安,李渊亲自在春明门相迎。

东宫之争第八十六回殿前比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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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辞啊!不错。不错。”春明门下,李渊面带欣喜,拍着卢照辞的右手,笑呵呵的李世民说道:“怎么样,二郎,你后悔了吧!朕可是对照辞充满着信心啊!我大唐第一军神,岂是刘武周、宋金刚之流可以比拟的,可惜了啊!可惜了啊!”

“圣明卓著,无过于圣上,臣谢父皇信任。”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感动来,好像没有听清楚其中的含义一样。

只是他没有听懂,并不是代表着别人也没有听懂,李渊父子二人打赌的事情早就传的沸沸扬扬的了。都说卢照辞功高震主,所谓狡兔死走狗烹。李渊要铲除功臣了。自从刘文静之死,再到卢照辞,那些拥有军权的功臣都是小心翼翼。这下好了,原来陛下根本就不是那个意思,而是有更深的的含义。

陛下看来要更换太子了。

在迎接众多官员的心里,不由自主的冒出一个概念来。那李建成等东宫属吏更是面­色­­阴­沉,有些人更是惴惴不安。而那些跟秦王府走的很近的官员,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喜­色­。心中琢磨着是不是趁着李世民征讨刘武周,得胜还朝的时机,再次上书李渊,改立李世民为太子呢?

“都是儿臣无能,辜负了父皇信任。”一边的李世民仿佛也听懂了其中的含义,一时间俊脸之上露出一丝喜­色­来,又露出一丝懊悔的神­色­来。就在这一瞬间,他才知道,自己距离太子之位不过是一瞬间而已。

卢照辞看的分明。心中却是暗自冷笑。李渊乃是李阀的宗长,对于嫡庶分的是极其的清楚,李建成是长子,­性­情敦厚,又毫无过错,沉稳大方,正好是符合一国之君的要求。李世民虽然英明神武,知人善用,但是却是个次子,废长立幼的规矩,在李渊这里并不能实行。所谓的立李世民为太子也不过是个借口,或者说是个诱饵的好。一方面给了李世民的希望,使他不断的听从自己的安排,而另一方面,却又给了李建成以威胁。看看,你若是不听我的话,我也可以让你这个太子当不成。而今日之举,也不过是为了掩藏李渊对自己的猜忌而已,并不能当真。只是李渊恐怕也不知道的是。有些事情,身为帝王是可以控制的,但是有些事情,却不在他的控制范围之内。李建成虽然很是敦厚,但是有些事情涉及到自身的利益,又岂是那样仁慈,李世民更是如此了。夺嫡之争,不可避免的爆发了,而且已经渐渐超出了李渊的控制范围了。

李渊命人摆下的庆功宴是在兴庆宫内举行的,众臣云集,李建成、李世民、李元吉、李智云等四名皇子都出现在大殿之内,还有卢照辞、屈突通等将领也按着各自的爵位官位而坐,已经贵为郡王的卢照辞,又是镇军大将军,自然是位列第一,位于四皇子之下。李渊却高坐宝座之上,面带微笑,不时的扫着下面的群臣。毕竟是庆功宴,当与臣同乐,李渊虽然心胸狭窄,但是表面上却很是大方。庆功宴上却是不问君臣。

大殿中央不但有教司坊的宫女跳着美丽的舞蹈,周边更是钟鼓齐鸣,奏宫商之声,大殿内一片祥和。就是连卢照辞也被人灌了几樽酒来。

“听说大将军麾下有卢照英、尉迟恭尽是万夫不当之勇,孤很是好奇,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不知道可否出来与孤较量一场。”忽然一阵狂傲的声音在大殿内响了起来。

一瞬间,大殿内群臣一片寂静,原本正在高兴吃酒的那些武将们,纷纷停了下来。面有不愉之­色­的望着前方。却见一人身着玄­色­上衣,下有朱­色­下裳的冕服,正手执酒樽,指着卢照辞讥笑道。

“四郎,不得无礼。”对面的李世民见状,面­色­一变,冷喝道:“此乃是庆功宴,要是想比试的话,以后再说也不迟。”

“哼,二哥,你还不是太子吧!就算父皇真的让你做了太子,这里还轮不到你做主。”李元吉面­色­一冷,又转身朝李渊拱手道:“父皇,我大唐以武立国,此刻又是庆功宴,以赏消灭刘武周的有功之臣,这些功臣都是武将出身,武将者征战上场,好战阵之乐,岂能听这些靡靡之音。儿臣建议。让儿臣与大将军麾下的一员猛将,以武助兴。还请父皇恩准。”

“父皇不可。”李世民闻言赶紧站起身来,拱手道:“父皇,此乃宫内,外将是不能带兵器入宫,比武之事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二哥,这大将军还没有说话,你难道能替大将军拿主意不成?”李元吉­阴­森森的说道。

“你?”李世民俊脸涨的通红,却是说不出话来。卢照辞虽然言语之间已经表示有投靠自己的意思,但是也只是言语之间的表示,更为重要的是,卢照辞身份的问题,他是朝廷的大将军,临汾郡王,这样的身份也不是李世民现在所能接受的,因为在他的上面还有一个皇帝。

“陛下,臣以为秦王殿下言之有理,今日乃是庆功宴,实在不适合动刀动枪。”一见李世民被人问住了,作为他的首席谋士长孙无忌哪里还能呆的下去,赶紧站起来解释道。

“你是什么东西,不过是靠着女人的裤腰带往上爬的家伙,没有你那国­色­天香的妹妹。你岂能立足在这大殿之上。”出乎意料之外的是,李元吉并没有给长孙无忌的面子,更为重要的是,说话还是如此的难听。

“四郎,不得无礼。”这个时候,坐在钓鱼台上钓鱼的家伙终于出声了。毕竟李元吉的话太过分了。就是李渊也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头。这龙生九子,怎么当年就生了这么一个人物呢?居然不顾身份,当殿咆哮。

“儿臣有罪,请父皇恕罪。”李元吉一见李渊发火,赶紧跪了下来。

“好了,辅机才能卓著。岂是你能比拟的,以后休的放肆。”李渊冷哼哼的说道:“快向辅机道歉。”

“儿臣领旨。”李元吉站起身来,慢吞吞的朝长孙无忌拱手道:“长孙大人,孤王向你道歉了。”殿上众人见状,这哪里是道歉啊,显然是示威。但是却又不敢说话,这两人都不能得罪的,一个是皇子,长安城内的太岁,谁敢惹他;而另一个是秦王的大舅子,深的秦王信任,自己本身也是天策府的高层,岂是一般人可以惹的。

“照辞,你怎么看?”

身为当事人之一的卢照辞,正在一边看热闹。隐隐约约的他能猜的到,这李元吉虽然生­性­鲁莽,但是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挑战的。这其中必有文章,一方面或许是因为卢氏之事,使他被关了一段时间,但是在另一方面,或许他的背后有人指点。又看着长孙无忌那铁青的面孔,心中也是极为高兴的。却不曾想到,李渊居然将战火烧到自己的身上了。

“臣听从陛下吩咐。”卢照辞想也不想就说道:“不过,比试武艺,难免会受伤,臣以为当点到为止,最好以比试拳脚最为妥当。”

“大将军在战场上也是比试拳脚吗?”李元吉­阴­森森的说道。

“殿下也是我唐的敌人吗?”卢照辞毫不畏惧,淡淡的说道。

“你?”李元吉面­色­大变,未曾想到,这卢照辞嘴巴也是如此的厉害。一口气将他挡了下来。

“比武会友,点到为止就是了。”坐在卢照辞对面的裴寂却笑呵呵的说道:“臣虽然是个文臣,但是也曾听说,这习武之人,到了一定的境界之后,就能收放自如。臣看大将军麾下的卢将军和尉迟将军都已经练到收放自如的境界,想来这点到为止也是可以的。”

卢照辞面­色­猛的一变,这裴寂看上去仿佛是在表扬卢照英和尉迟恭二人。实际上却是在为二人埋坑。你二人不是武艺了得的吗?可是一旦在比武的过程中,伤了李元吉,不但说明武艺不行,更可以说是故意伤害李元吉的,这下罪过可就大发了,不是这两个人能够承担的;还有,这裴寂言语之中并没有点出李元吉的本领,也没有说他能收放自如,这也就是说,在比武过程之中,李元吉可以毫无顾忌,就算失手杀了对方,也可以说是自己武艺不­精­,失手所至。到时候,李渊除了好生安慰外,还能做什么。再或者,就是死后哀荣,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当下正待开口说话,忽然上面传来一阵平和的声音说道:“裴监所言甚是,既然如此,就按照裴监所说的。也算是比武助兴。哈哈!四郎,你想找大将军麾下何人比武啊?嗯,待父皇给你选一个,大将军身份尊贵,自然是排除在外了,卢家四郎更是有狮虎之称,想来元吉也不是他的对手,一旦上场,也不过瞬间的事情,也毫无乐趣可言,既然如此,就选尉迟将军吧!尉迟将军的威名,朕还是知道的,可惜了,你却是不愿意为官。”

“陛下!”卢照辞面­色­愁苦,正准备开口说话。他倒是不怕尉迟恭会输,他担心的是尉迟恭失手之下,伤了李元吉,到时候可就大事不妙了。

“照辞放心,仅仅是点到为止而已。”李渊笑呵呵的摆了摆手道。又对尉迟恭问道:“尉迟将军,你善用什么兵器?”

“臣用钢鞭。”尉迟恭双眼睁的老大,看也不看李元吉一眼,大声说道。

“壮哉!”李渊哈哈大笑,摆了摆手,自有内侍从殿外,将尉迟恭的钢鞭寻了过来。果然是黑森森的透着一丝杀气。原本面带笑容的李渊见状,不由的皱了皱眉头。他也是行伍出身,自是久经沙场,自然能看的出来,这钢鞭之下,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丧生在其中。当下面­色­变了变,但是既然话已经说出口来,李渊反而不好说什么了。这也是因为李渊小瞧了尉迟恭的缘故。

“好!”李元吉却是不知道这尉迟恭的厉害,自从留守太原以后,这个李元吉整日与他人比武,自以为自己是天下无敌。所以这个时候面对尉迟恭,却是想着怎样去落卢照辞的面子,哪里曾经想过,一旦自己斗不过尉迟恭那又该如何是好。

“抬槊来。”李元吉嘴角露出一丝狰狞,他已经打定主意,要在这大殿之上,将卢照辞的麾下猛将刺出几个窟窿来。反正他是齐王,乃是皇上的儿子,就算杀了对方,又能如何?还不是一个失手的事情吗?

对面的尉迟恭面­色­冷静,双眼似铜铃,眨也不眨一下,死死的盯着对面的李元吉,手执的钢鞭,稳如泰山。气势却是越来越浓了,一股杀气弥漫在大殿之上,这个时候,只要是粗通武略的人,都已经感觉到尉迟恭的不平凡了,当下各个脸上露出一丝怪异的笑容来,仿佛是在说着什么。

李元吉手执长槊,脸­色­狰狞,四处寻找着尉迟恭身上的破绽所在,只可惜的是,这尉迟恭是何等的人物,岂是李元吉可以比拟的,等了好半响,李元吉面­色­越来越不好看了。心中隐隐有了一丝不妙的感觉。忽然又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啊!”李元吉终于忍受不住了。手中的长槊当头就朝尉迟恭刺了过来。那尉迟恭见状,双目中猛的迸­射­出­精­光来,却是将右手中的钢鞭递到左手,然后轻轻的敲在科迎面而来的长槊上,只见右手闪电般的飞了出去,再看的时候,已经稳稳的将长槊握在手中。

“给我放开。”李元吉脸­色­涨的通红,双手死死的握住长槊,就想将它夺了回来,只可惜的是,尉迟恭的力量是何等的强大,李元吉又哪里能夺的过来。

“嘿!”尉迟恭嘴角露出一阵讥讽之­色­,左手的钢鞭顿时带起一阵呼啸,就准备朝李元吉砸了过去。

“住手!”

“住手!”

“住手!”

大殿内传来数声大喝。却是李渊、卢照辞、李世民和李建成发出的,而群臣却都是睁大着眼睛,死死的望着那个雄壮的尉迟恭,手执钢鞭,威猛无比。

“陛下,尉迟恭企图击杀亲王,当以谋反罪论处,臣以为应当将尉迟恭拖出去斩首示众。”韦挺立马站了出来,大声说道。

“哼,尉迟将军是奉陛下之命与齐王比武的,何曾有企图击杀亲王的嫌疑。韦大人是哪只眼睛看见了。”卢照辞还没有说话,李世民立马站起身来,怒喝道。

“也许是有的。若非陛下阻拦,这一钢鞭下去,恐怕齐王就难以抵挡了。”一边忽然传来一阵慢悠悠的声音,正是裴寂。

“裴监一个莫须有又如何能令天下人心服呢?”卢照辞冷呵呵的说道:“更何况,连裴寂刚才都说,这武艺到了尉迟将军这个程度,都可以收放自如了。尉迟将军如今还没有打到齐王,也许马上就要收手了呢?”

“齐王已经认输,为何,尉迟将军还要扬鞭待击呢?”裴寂老脸铁青,曾几何时,他会被他人如此奚落的。

“认输了吗?本将怎么没有听见啊!”卢照辞冷笑道:“本将看见的是齐王仍然握着长槊的另一端,与尉迟恭争夺这柄长槊呢?这两人仍然是在战斗之中,齐王并没有认输。”

“你?”裴寂面­色­大变。

“好了,好了。”上面的李渊见自己的老友裴寂受窘,赶紧阻止道:“照辞,你就不必说了。裴监年长于你,要尊老才是啊!”

“儿臣有罪,还请父皇恕罪。”卢照辞也不敢怠慢,赶紧站起身来拱手道。

“好了,好了。”李渊摆了摆手道:“此次比武尉迟将军获胜,赐御马一匹。”

“臣谢陛下赏赐。”尉迟恭右手轻轻一拉,那李元吉没有防备,却是让尉迟恭将长槊夺了过来。气的李元吉面­色­发青。

“好了,都下去吧!”李渊摆了摆手,忽然对卢照辞笑道:“听说大将军已经产下庶子,太子殿下也已经产下次女,按照当年你与太子的约定,当结为秦晋之好啊!哈哈,如今大将军得胜还朝,如今又与太子殿下结成亲家,可算是双喜临门啊!”

李渊所说的庶子,正是­阴­明月所产之子,不过三个月而已,因为卢照辞出兵在外,连抓周都没有举办过,甚至连个姓名都没有。这个时候被李渊提了出来,不由的让卢照辞心中一动。扫了一边的李世民一眼,果见对方面­色­变了变,但是却没有任何表示。

“臣谢过陛下。”卢照辞想了想还是站起身来说道。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李渊面­色­大喜,哈哈大笑道:“今日朕在这里设庆功宴,以贺消灭了刘武周,明日,就轮到王世充和窦建德了。待时机成熟,秦王和大将军可各自率领大军,兵分两路,一出潼关,一出井陉关,分别剿灭王世充和窦建德,如此天下就会太平了。”

“陛下圣明。”大殿内顿时响起一阵欢呼声。如今刘武周也已经平定,西北之地,西南之地等等都已经平定。江南也有李孝恭和李靖二人支撑着江南大局。如今之剩下王世充和窦建德二人了。

大殿内,随着李渊的一声令下,顿时又兴起了歌舞钟乐,群臣脸上都露出一丝狂喜之­色­来,各个面上堆满着笑容,但是这其中又有谁知道,旁边的同僚心中又在想着什么呢?而坐在上首的朱紫袍服之中,大唐重臣心中都在盘算着眼前的局势,那些身着衮服的四位王爷更是心中翻滚不停。

“走,回府。”庆功宴一直等到近两个时辰才结束,宴会结束后,卢照辞迫不及待的出了兴庆宫,朝自己的大将军府邸行去,在他的身后,卢照英和尉迟恭紧随其后。

“敬德,那些东西都运回来了吗?”卢照辞对身后的尉迟恭问道。

“和秦郎一起,已经运到了终南山下的别院之中。”尉迟敬德恭恭敬敬的说道:“是卢统领亲自接受的。”他口中的卢统领说的是卢青云,正是新任的锦衣卫统领。

“那自然是好。”卢照辞点了点头。

众人又行了片刻,很快就到了卢照辞的大将军府邸,不过这个时候卢照辞的大将军府匾额上已经换成了临汾郡王府的模样。

郡王府前,早就有卢青云领着众人在仪门外等候。一见卢照辞翻身下马,赶紧指挥着下人,将战马拉入侧院中,而自己却领着卢照辞进了大厅。

“禀报阿郎,老太爷、大娘子、二娘子和三娘子,还有小郎也已经等候多时了。”卢青云跟随在卢照辞身后,小心翼翼的说道。

“锦衣卫准备的怎么样了?”卢照辞淡淡的问道。

“正在运作之中。”卢青云脸上露出一丝兴奋道:“按照阿郎的部署,属下准备在长安城内的那些大臣公卿家里发展下线。以尽快的监控到长安城内的一切。”

“如此,甚好。”卢照辞点了点头,道:“若是可以的话,尽快的完成这一切。”

“对了,阿郎,李靖将军昨日派人送来一封信,说他在夔州抓住了一个叫做岑文本的人,他的身上,有阿郎的书信。不过。他已经把这些信给烧掉了。还说,那个叫岑文本的,被随军带回。”卢青云又说道。

“岑文本?”卢照辞双眼一亮,不由的停下脚步,道:“什么时候能到长安?”

“后天,按照行程应该是后天。”卢青云仔细盘算了一番,方才肯定道。

“好,后天,你随我一起去见这个岑文本。”卢照辞双眼一亮,点了点头。这唐初能堪称第一谋士的人是谁,在卢照辞看来,这个叫做岑文本的人可以堪称第一谋士。最关键是,这种人物并没有什么后台,这才是最重要的。有很大的可能­性­为卢照辞所用。

“属下遵命。”卢青云扫了一眼,却已经到了前厅,而前厅之中,卢氏老太爷卢思成在崔莹莹和李婉儿的服侍下,迎了出来。

东宫之争第八十七回亲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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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两女的一边。尚有­阴­明月抱着一个婴儿,显然是卢照辞的第一个儿子了。

“孙儿见过老太爷。”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朝卢思成拜了下去。

“不错,不错。”卢思成哈哈大笑,苍老的声音中充斥着一丝记自豪。自从卢氏名扬海内到如今,曾几何时,有人被封为郡王爵位的。就是当今七宗五姓之中,又有何人被封为王爵的,就凭借这一点,足够可以使的卢思成得意一辈子的了。

“恭喜老太爷再进一层楼,为老太翁了。”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朝卢思成身边的崔莹莹和李婉儿望了一眼,却见二人面­色­微红,满面欣喜之­色­。

“不错,不错,当再接再厉。”卢思成满面红光,哈哈大笑道。羞的身边的崔莹莹和李婉儿面­色­更红了,双目中望向卢照辞,盈盈含水,美艳不可名状。让卢照辞这个半年都没有得到过雨水浇淋的家伙,感觉心中火焰滔天。

“大郎此次归来正是时候。小儿已经足月,当行抓周之事。”卢思成心中极为高兴,这个时代讲究的是血脉传承之事,无后都是大问题,可以当做休妻的理由之一。而且古代人寿命相对来说很短,这五世同堂,甚至四世同堂的都是很少的。如今卢思成居然能做到四世同堂,难怪如此高心了。

卢照辞闻言点了点头,上前端详这卢明月怀里的婴儿,不过两个月大小,但是从脸型上看,已经有了卢照辞的模样了。粉嘟嘟的,模样十分喜人。这个时候,大概是喝饱了­奶­水,已经睡熟了。

“老太爷请了三个|­乳­母,对孩子很是照顾。”一边的­阴­明月脸上露出一丝母­性­的光辉来。轻轻的说道。

“好,辛苦你了。”卢照辞复杂的望了­阴­明月一眼。

“太爷,可曾为我大侄子起了姓名的?”一边的卢照英迫不及待的问道。

“这个?”卢思成望了卢照辞一眼,双眼中露出一丝期望来。本来他要给自己的重孙子起名,这也是正常的事情,可是如今却是不同了,卢照辞贵为王爷。生下来的儿子虽然是庶子,到底是王府的庶子,卢思成也不敢胡乱的起名。

“不知老太爷可有决断?”卢照辞笑说道:“有老太爷在此,哪里还有孙儿的什么事情?”卢照辞对这个名字叫什么,本就无所谓。反正都是被人叫的。

“叫卢承贤,如何?”卢思成一见卢照辞同意。不由的脱口而出,显然这个名字已经在他的心里酝酿了很久了。

“承贤?可以,可以。”卢照辞神情一愣的,但是点了点头,伸手将卢思成搀扶进去。

“你回来的就好。想来霍邑已经平定,待承贤抓周过后,老夫与你二叔、三叔他们就会霍邑。”卢思成深深的叹了口气道。

“这长安甚好,太爷又何必回霍邑呢?”卢照辞皱了一下眉头,道:“此去霍邑,千里迢迢,路途遥远,太爷年纪已大,何必为此而奔波呢?来,太爷请坐。”

“长安虽好,但是这里不是霍邑。”卢思成坐在太师椅上,望着卢照辞一眼,道:“老夫知道你虽然位高权重,但是却是不开心。这长安的水太深了,你的功劳已经很高了,若是真的不行,就回霍邑吧!做个贤王也是不错的。”显然这才是给孩子起名的原因之一。就是让卢照辞做个贤王。

贤王要是这么好做的话,天下被杀的王爷也不知道死了多少了。如今李渊就开始想着置自己于死地,自己若是不奋起反抗的话,恐怕算是白穿越一回了。长在红旗下的卢照辞,岂会被这个时代的观念所影响。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观点,在卢照辞看来,根本就是错误的。深受平等思想教育的卢照辞,岂会放弃追求自由平等的机会,可是这段时间内发生的一切,从平定薛仁杲后,被剥夺了军权,从五日陷五城到现在,卢照辞已经深深的明白了一个道理,在这个社会,权势永远是自由平等的保障,而最高的权力无疑是天下至尊。这个贤王也许很有权势,也许很有名望,但是­性­命仍然是掌握在别人的手中,这不是卢照辞想要的。这也就注定着卢思成的愿望是不可能实现的了。

“太爷既然想回去,那就回去好了,孙儿派人送太爷回霍邑。”卢照辞想了想还是说道:“孙儿在霍邑见父亲大人时,父亲大人曾让孙儿将照秉等人送入左翊卫大军中,被孙儿拒绝了。如今天下太平之日,指日可待,武将的地位也会随之下降,治理天下还是靠文人,明年陛下将会重开科举,孙儿认为。不如让照秉他们参加科举。”

“考科举?”卢思成闻言一愣,深深的望了卢照辞一眼,道:“你真是这样想的?”

“孙儿已经将金鹰令交给了父亲了,父亲已经把他交给了二郎。”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苦笑道:“孙儿要下了造纸和印刷。”

“好,好,如此甚好。”卢思成闻言哈哈大笑,这个时候,卢照辞并没有听出来,这苍老的声音之中,到底是蕴含着何种含义。

“这样也好。”卢思成慢悠悠的站起身来,就朝后院走去,在他的身后,崔莹莹脸上露出一丝疑惑来,然后朝卢照辞望了望,却见卢照辞摇了摇头,也就不再说话了。

“好了,照英,你与敬德先下去休息吧!这几日,你二人好好在长安转悠转悠,后天随我去霸上,不去万年去见一个人。”卢照辞想了想,还是决定在万年去见这个岑文本。毕竟,自己目标太大了。也许一举一动都是在别人的注意之下。

“好的。”卢照英闻言心中一乐,他可不愿意呆在大厅里,这卢照辞虽然很是随便,但是卢照英却是受过严格教育的,崔莹莹这些人到底是女子,是不便接触过多的。一听的卢照辞的吩咐,哪里还愿意留在这里,就拉着尉迟恭朝自己的独立小院走去,恐怕两个武痴又想比试一下武艺了。

“夫君不在的这些日子,明月妹妹可是辛苦了不少了。”崔莹莹笑吟吟的望着­阴­明月说道。

“姐姐说过了。”­阴­明月此刻脸上再也没有当初的愁绪了,这不是她忘记了自己的仇恨。或者说,就算是忘记了,也是无可奈何的忘记。此刻的她,恐怕是一心扑在自己的儿子身上。卢承嗣此刻已经成了他的唯一了。

“好了,明月,你也不必如此,在我卢家没有什么妻与妾之分。”卢照辞看着­阴­明月一脸的小心翼翼,不由的叹了口气道:“承嗣是我卢照辞的儿子,自然能享受卢氏的一切。”

“谢王,夫君。”­阴­明月双眼一红,抱着承嗣朝卢照辞点了点头。

“还有,你二人平时没什么事情,就把我名下的产业管好了就行了。”卢照辞朝一边的崔莹莹和李婉儿说道。

“夫君,我,我可不行。”李婉儿闻言,双眼中露出一丝惊慌来,还有一丝的羞愧。

“夫君,还是妾身来吧!”崔莹莹笑面如花的望着卢照辞说道。卢氏三位夫人,李婉儿乃是皇室之女,喜欢读书作画,基本上不问世事之人,更为重要的是,她爱浮华,自然不是管理卢照辞产业的最佳人选,而­阴­明月更是爱武装不爱红妆之人,又与卢氏关系尴尬,所以也不可能让她来管理卢照辞的产业,如此剩下的一人就是她自己了。

卢照辞见状,心中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对于自己的三个妻子,他如何不知道其中的情况,虽然是两妻一妾,李婉儿身份高贵,但是实际上,卢家的后院一向是崔莹莹这位大小姐做主。也不知道当初传闻的这位关东才女为何如此强悍,居然是治家的能手。

“对了,前些日子,妾身到二哥府上的时候。发现那大长公主所生的孩子甚是奇怪。其相貌居然与承嗣有些相像呢。”一边的李婉儿正在逗弄­阴­明月怀中的卢承嗣,忽然转过头来对卢照辞说道。

“是吗?”卢照辞闻言面­色­微微一变,但是很快也露出一丝好奇来。却不知道,一边的崔莹莹看了个明白,心中顿时一动。

“是啊!还真有点像呢?”李婉儿哪里能看出卢照辞的心思来,还点了点头道。

“好了,妹妹,夫君征战半年有余,身心疲惫,还是先洗漱一番,休息一阵的好。”崔莹莹闻言,赶紧阻止道。

“也好。”卢照辞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赶紧站起身朝后院走去,在他的身后,崔莹莹面­色­复杂,李婉儿面露好奇之­色­,而­阴­明月却是面目慈祥,紧紧的抱着卢承嗣。

万年县离长安并不远,或者说它是京畿下的重要县城,其治所均在长安城内,领着长安的东五十四坊。

这一日,万年县宁安乡,乃是进入京师的必经之路,这一日,从长安城内冲出十数骑来,朝宁安乡飞驰而去,为首一人一身青­色­儒衫,英俊潇洒,在其后有一人豹眼黑腮,还有一人面皮黝黑,双目炯炯有神,在他们的身后,还有十数个壮硕的年轻人,都是面­色­英武,孔武有力之人。“大兄,那个叫岑文本的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厉害不成?”豹眼黑腮的人骑在马上怀疑的问道。

“怎么,不相信你家兄长了?”前面的英武青年不满的说道。

“那倒没有。”豹眼青年显然很害怕那英武青年,闻言赶紧否认道。却不曾想到他的话,让身后的一批年轻嘴角都露出一丝笑意来。

原来这十数人就是卢照辞、卢照英和尉迟恭等人,今日就是岑文本进京的日子。卢照辞却是不敢怠慢,一大清早就让人喊了卢照英和尉迟恭等人,稍微用了一点早饭,就朝万年而来,这里是岑文本进京的必经之路。

一行人到了宁安乡的时候,却还不见岑文本的到来,无奈之下,只得让人在镇口等待,而卢照辞等人却找了一个酒楼,慢慢的等着岑文本的到来。

好不容易等到晌午的时候,才听了亲兵前来禀报,说镇口有一队人马走来,其番号正是南征大军。恐怕是岑文本来了。

“走,我们去见见他去。”卢照辞面­色­一喜,赶紧站了起来。

“大兄,你也是朝廷的大将军了,还是一位王爷,朝廷之中,有几个人能让你亲自赶到这里来?我们赶到这里来,已经是很给他的面子,你如今还要亲自去见他,那还不是折了他的寿吗?依小弟看,还是派人把他领来就是了。”卢照英微微有些不满的说道。就是一边正在吃酒的尉迟恭也点了点头。

“当年刘皇叔请诸葛孔明,都尚且三顾茅庐,如今这个岑文本乃是当世奇人,天下难寻,难道就当不得我去亲迎一般?”卢照辞皱了皱眉头道:“虽然不知道他会不会为我效力,但是我亲自去迎,那也是一个态度问题,你若是不想去,就留在这里就是了。”说着就朝楼下走去。那尉迟恭见状,赶紧站起身来,用衣袖擦了擦嘴巴上的酒水,也紧跟其后,下了楼梯。

“诶诶,大兄等等我。等等我。”卢照英见状哪里还敢停留,赶紧紧随其后,也朝楼下奔去。

镇口,卢照辞骑在马上,眺望着远方,果然见一队士兵护卫着数架马车,缓缓而来。车头上有旗帜上写着一个斗大的“李”字,想必就是李靖麾下的大军。卢照辞见状赶紧迎了上去。

“什么人?啊!大将军,是大将军。”那领队的队长一见卢照辞等人前来,顿时露出一丝戒备之­色­,但是很快就被欢喜所替代,赶紧跪了下来。

“小将见过大将军。”

“见过大将军。”

身后的百人士兵见状也赶紧拜了下来。毕竟大将军之名早就传遍了三军。那是三军所敬仰的角­色­,岂有不拜之礼。

“好,好,起来,不必多礼。”卢照辞哈哈大笑,从马上跳了下来,扶起那名队长,拍了拍他的肩膀,指着不远处的马车,问道:“里面可是岑文本岑先生?”

“回大将军的话,我等正是奉李将军之命,护送岑先生回京的。”

“好,好,回头,本将亲自为你们请功。”卢照辞面­色­欣喜,又朝马车恭恭敬敬的问道:“请问可是岑先生当面,卢照辞有礼了。”

东宫之争第八十八回多智似妖的岑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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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臣岑文本拜见郡王殿下。”车帘一转。就见一个面容清瘦的中年文士惊讶的望着卢照辞一眼,很快就从马车上走了下来,不慌不忙的朝卢照辞拱了拱手。虽然口中直称着罪臣,但是实际上,却丝毫没有把自己当做罪臣的样子,看这卢照辞这个有着郡王爵位的家伙亲自前来相迎,脸上也没有半点感动的意思。

“你这厮,真是无礼,想我家大兄当初曾经写了无数封信相招,你却置之不理。如今我大兄从长安到此地,亲自前来迎接你,你连句感谢的话都没有,端的无礼。”卢照辞身后的卢照英见状,心中极为不满,当下跳了出来,抡起钵盂大的拳头,就准备朝岑文本砸了过去。

“四郎不得无礼。”卢照辞面­色­一变,赶紧阻拦道。

“哈哈,想必这位就是有卢氏万人敌的四将军了。”岑文本面­色­冷峻,淡淡的说道:“四将军让罪臣回信与郡王殿下,难道是想让皇上发现自己的大臣与萧氏臣属之间有联系不成?到时候。皇上可以借此机会,削了郡王殿下的军权,甚至连整个卢氏都会为之陪葬。”

“你?”卢照英闻言,黑­色­的脸孔上闪烁着一声红光,铜铃大的眼睛中闪烁着一丝羞恼,但是举在半空中的拳头却放了下来,冷哼了一声,瞪了岑文本一眼,才退到卢照辞身后。

“先生,远道而来,想必已经十分劳累。某在镇上的酒楼中,已经备下了薄酒,还请先生赏脸。照辞深感荣幸。”卢照辞面­色­平静,好像岑文本刚刚讥讽的并不是自己的弟弟一样,反而更加显的恭敬有加了。这岑文本刚才的言语表面上是说给卢照英听的,但是实际上却是说给他卢照辞听的。

“好!”岑文本朝身后的几辆马车扫了一眼,脸上露出一丝迟疑,但还是点了点头。

“先生不必担心,先生内眷照辞自会派人照顾的。”卢照辞看的分明,赶紧说道。

岑文本点了点头,也不推辞,径自上了一匹空马,四人就朝镇中的酒楼飞奔而去,而剩下的几辆马车自有那队士兵护送,也朝镇内赶来。

酒楼早就被卢照辞派人包了下来,如今却是空空荡荡,又让卢照英和尉迟恭二人护住楼梯。如此二楼之上,更是只有卢照辞和岑文本二人,相对而坐。

“李靖将军现在怎么样?”卢照辞笑哈哈的为岑文本冲了一本香茗。

哪里知道那岑文本站起身来,连称不敢。弄的卢照辞好像是一拳头打在棉花上,毫无反应,不得已的情况下,只得问了一句。

“李将军身体安康,麾下将士用心,最近打了不少的胜仗,听说连将军麾下的将校大多都得了提升。其中最为闪耀的当属甘将军和祖将军了。”岑文本低着脑袋,恭恭敬敬的说道。

“这二人都升了将军了?”卢照辞惊讶的望着岑文本,这家伙确实不凡。知道我表面上问的是李靖,但是实际上却是闻着甘冲和祖明二人,难怪连李世民和长孙无忌都甘拜下风之人,仅仅只是凭借这自己的一句话,就能看出其本质来。若是常人哪里知道这些,顶多说自己关心李靖就是了。一想到这里,心中决定更是要招揽此人了。

“先生这次归我大唐,不知道有何打算?”卢照辞深深的望了岑文本一眼。

“若是能得一条­性­命就足够了。”岑文本仿佛没有听清楚卢照辞的言下之意一样,仍然面­色­平静,言语中充斥着一丝恭敬。让人生不出一点脾气来。

卢照辞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望着这个名叫岑文本的家伙。难怪历史上,李世民和长孙无忌都看出了岑文本的心思,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但是却又没有办法,看着他为表面上李泰出谋划策,实际上却是在为李恪考虑,明明知道对方­阴­险无比,但是却又不能拿他怎么样,这种情况,难怪就是后来李世民和长孙无忌都感觉到此人的难对付,今日一见果真是不凡。

“我主爱才,像先生这样的人物,岂会有不用之理。”卢照辞摆了摆手,道:“若是陛下不允许,某必为先生求情。”

“罪臣多谢郡王殿下厚恩了。”岑文本恭恭敬敬的回道。

“临汾郡王府有长史一人,不知道先生可否屈就?”卢照辞再次挑明道。

“陛下所指,臣之所向。”岑文本脸上露出一丝矜持的笑容,毕恭毕敬的说道:“陛下若是让臣去郡王府,那臣就去郡王府。”眼下之意却是说,若是陛下不让他去郡王府,那他也就不会去郡王府。我就是一块砖,皇上说这块砖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往哪里搬,我就放哪里。反正我就是听皇上的。

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来,这个时候的他,还真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自己地位的尴尬。若是在隋末动乱,大唐没有建立的时候。他可以明目张胆的要求岑文本前来帮助自己,但是如今却是不行,自己是大唐的郡王爵位,还是李渊的驸马,若是告诉岑文本说,你来帮我吧!我想造反。恐怕岑文本立马就会吓的逃之夭夭。

“照辞读书甚短,有些时候,陛下下旨之时,不知其中玄妙。照辞这次前来,想请先生为西席,随时指点照辞诗文。还请先生不吝赐教。”卢照辞又转换话题道。

“郡王殿下抬爱罪臣了。”岑文本低着头,说道:“天下传闻,殿下在终南山下建了一座书院,以先进的印刷技术,刻印天下书籍,将其收藏在书院之中,又聘请天下有名的大儒宗师,前去教导寒门书生,或是传经论道,殿下麾下又岂会没有高才之士。罪臣不过区区薄名,又哪里能与那些博士相比。殿下折杀罪臣了。”

卢照辞听的明白,这岑文本的言下之意,还是在推脱。他就不相信。自己的这一番话其中的含义,岑文本会听不出来。他如今还在拒绝,这就意味着,他不想为自己出谋划策。一想到这人入朝之后,就会为他人所用,或是李渊,或是李建成,更有最大可能的乃是李世民后,卢照辞面­色­一阵­阴­冷。自己太需要人才了,尤其是一个上等的军师,崔仁师虽然不错。但是这家伙不值得自己信任的,与关东世家之间关系太过暧昧了。眼前的这个岑文本家世清白,最重要的是智谋出众,正是自己要找的人,可是眼前这家伙油盐不进,死活也不愿意为自己卖命,哼,既然不为自己卖命,那也休想为他人卖命。哼,老子杀一个罪臣,那李渊又能将我怎么样。

“岑先生,你可知道本王有免二死的权力,只要不谋反,就是皇上也不能将我怎么样的。如今这个酒肆可是被本王包下来了。”卢照辞从小腿上摸索出一柄匕首来,丢在桌上,只听的一声轻响,寒光顿时刺入两人眼中,岑文本不由的闭了闭眼睛。

“殿下?”岑文本嘴巴一张。

“不能为我所用,也就不必为他人所用了。”卢照辞复杂的望了岑文本一眼,站起身来,淡淡的说道:“先生有经天纬地之才,但是却非人人能用,天下能安心使用先生者,非我卢照辞莫属,既然先生不愿意为孤效力,那就带着一身绝世才学离开这个世间吧!”

“敢问殿下志向?”岑文本双眼一眯,面­色­一动,拾起桌上的匕首,淡淡的问道。

“孤不想让自己的生死掌握在别人的手上。”卢照辞双眼一亮,死死的盯住岑文本,双眼中闪烁着一丝希冀的光芒来。岑文本既然已经出声,显然已经动摇,只是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何种缘故,是为了自己的­性­命?

“殿下此刻却是是行走在危桥之上。”岑文本点了点头,朝卢照辞行了一礼,又亲自给卢照辞上了一杯香茗,方请卢照辞坐了下来。道:“殿下,请坐。”

“谢先生。”卢照辞又重新坐了下来。

“王爷功高震主,迟早都会有那么一天的。”岑文本喝了一口香茗,润了润嗓子,又接着说道:“今上看上去宽厚仁慈,但是实际上,却是多疑猜忌,心胸狭小。义宁天子、李密、薛仁杲等等之上都能看的出来。前不久,更是命将军五日之内取五城,看似是对王爷的信任,其实不过是为了寻找一个借口罢了。借口除掉王爷,还要趁机打击秦王殿下。但是没有想到的是,殿下居然真的在五日之内取了五城,不但没有丢了­性­命,还反而成全了王爷。这是他想不到的。若是臣没有猜错的话,到时候他肯定会教训秦王对你没有信心,更有甚者,还会模糊的点出,这是给秦王的一次机会,只是秦王自己没有把握住一般。”

卢照辞点了点头,惊讶的望着岑文本,这厮还没有到过长安,三日之前,还是在数百里之外,就算此事传扬的很快,但是也不可能短短数日之内传到他的耳中,他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难道真是一个妖人不成?

“可以说,秦王的势力没有消弱之前,王爷的生命安全是没有问题的。因为今上还需要王爷来平衡秦王,太子的实力不足以抗衡秦王殿下,这就需要殿下的实力了。”岑文本又说道:“更何况,天下尚未平定,王世充坐镇洛阳,手上有­精­兵强卒,粮草甚多,短时间内,不是能轻易收复的,而窦建德更是拥有河北诸郡,如同昔日三国时期的袁绍,若非背后有罗艺的大军遏制,恐怕早就渡过黄河了,与王世充争夺中原之地,或者,西进夺取山西之地。有这两个强敌存在,今上还是要保护好将军的。但是一旦这两个强敌一过,今上就会消减将军的兵权,连带着或许连­性­命都有危险。”

“先生所言甚是,故此照辞才会请先生相助。”卢照辞点了点头道:“照辞长于军略,不擅谋划政治,此道非先生莫属。”

“殿下此言太过谦虚了。”岑文本恭恭敬敬的说道:“殿下所谋甚远,非文本能够与之比拟的。只是殿下所缺少的是时间而已。若是给王爷五到十年的时间,就算今上想明目张胆的杀王爷,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哦,此话怎讲?”卢照辞心中一惊,面上却是故作平静,淡淡的说道。

“王爷在终南山下兴建书院,表面上是为了善名,其实上却是为了招揽那些寒族士子之心,是他们为王爷所用,其二,王爷在军中招收弟子,不是为了传授兵法,大唐提供众多的领兵将领,而是为了掌控军权。有此文武两样,这就说明了,将军并非外面所传言的那样,为人懦弱,其实上,将军早就在谋划了。将军之见,非常人所能够揣摩的。所以臣是不如也!”岑文本老老实实的说道。

“那还不是被先生看穿了吗?”卢照辞摆了摆手道。笑道:“既然先生知道照辞的志向,不知道先生可为照辞出谋划策?”

“王爷虽然­精­于长远打算,但是王爷可知道有些事情,并不是人力所能为也!”岑文本忽然摇了摇头,道:“将军所谋,虽然出乎他人意料之外,未来成功的可能­性­也是很大的,但是王爷却少算了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卢照辞面­色­一变,猛的站起身来。

“时间。”岑文本面­色­凝重,道:“王爷所缺少的是时间,可是今上所缺少的也是时间。王爷可以让自己的门生故吏来改变大唐,而今上也可以用时间来征服大唐。王爷可知道,前隋之所以这么快就被灭亡的原因是什么吗?想那前隋文帝是何等的英名,治理的是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但是也不过是两代而已,就被今上所替代?这里面固然是因为隋炀帝的缘故,还是世家大族在背后的推波助澜,但是更重要的是还是时间,杨家的统治并没有深入人心,隋室江山不过短短三十余年,又能让多少人对其产生归属感?如今今上也是一样。他与文帝不同,他是凭借武力征服天下,还大乱于大治,这更容易使的李唐统治深入人心,时间一久,天下归心,到时候,就是王爷有再大的本领,也逃不过一个死后哀荣的局面。”

“死后哀荣?”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但是也不得不说岑文本所言甚是有理。前隋之所以被如见简简单单的灭亡,岑文本所说的三个方面起着决定­性­的作用。王朝所建时间甚短,加上第二代君主残暴,失去民心,使得各地反王纷纷而起。李唐也因此能顺利的替代前隋,掌控天下。但是诸如后代,如宋朝、明朝等等,就算王朝被灭,也有不少的忠臣义士为之奔波,妄图光复旧朝。更为惊讶的是,那南宋灭亡的时候,居然有两万宋人投入大海,愿为南宋陪葬。由此可见,宋朝的统治已经深入人心。

大唐若是抚平天下,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天下百姓就会对大唐心存归属,到时候,李渊随便找个借口,赐死卢照辞,也不会有什么大的祸害,就算有门生故吏,恐怕也翻不起大的浪花来。

“那先生之意?”卢照辞赶紧问道。

“那就看将军之志了?”岑文本又问道。

“此话怎讲?”卢照辞惊问道。

“听说王爷和楚王交好?”岑文本嘴角露出一丝奇怪的笑容来。

“不错。”卢照辞点了点头。

“楚王生­性­暗弱,又信任王爷,可以立之为帝。”岑文本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来。

“再懦弱的人,也会有清醒的一天,更何况,在他的身边还有其他人呢,这些人是见不得别人的好,万一哪一天他听信了谗言,哦!孤明白了,可是眼下?”卢照辞双眼一亮,但是很快又暗了下去。

“其实将军看似危险,其实上并不危险。”岑文本笑道:“同样,东宫看似太平,实际上并不太平,秦王看似有机会,但是实际上却是没有机会。楚王看似没有机会,但是只要一个契机,那就是唯一能上位之人。”

“什么契机?”卢照辞心中一动。

“那就是东宫已死,而且是死在秦王手中。到时候,可以借此铲除秦王,诛杀齐王,从而可以立楚王为帝了。其实秦王要想登基称帝的话,也只能是采取武力除掉东宫的太子殿下。”岑文本淡淡的说道。

“玄武门之变?”卢照辞面­色­大变,差点一下子叫了出来。

“王爷可是想到什么了?”岑文本看的分明,好奇的问道。

“没有什么。”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望着眼前的这个中年男子,三缕长须飘逸,瘦削的面容上生着一双睿智的眼神。卢照辞若非知道这个岑文本并非穿越人士,恐怕还真的以为,这大唐真的有神仙了。能够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这个岑文本堪称是妖人了。居然连点都知道。

“先生如此大才,照辞府中尚有长史之位空缺,还请先生屈就。”卢照辞赶紧出言说道。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了,卢照辞想来,这个岑文本应该是答应了。哪里知道岑文本却摇了摇头。

“怎么,先生嫌官位太小?”卢照辞心中一阵冷笑。这临汾郡王府的长史乃是从三品的职位,也是身着朱紫,在大唐中,也不过数十人才有如此地位的。岂能以小来论之。看来这个岑文本是真的不愿意为自己效力了。

“殿下太过着急了,文本尚有下情禀报。”岑文本不慌不忙的说道。

“先生请讲。”卢照辞淡淡的说道。

“刚才臣说殿下需要时间,而今上也需要时间的问题。”岑文本出言道:“但是若是等到殿下布局完毕,恐怕也不能达成殿下所预期的效果。”

“不错。”卢照辞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就要剑走偏锋,让今上没有时间,让殿下却有足够的时间布局。让今上对如今的局势失去控制,让殿下能够控制眼下的局势,这才是真正的制胜之道。”岑文本双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不错,既然先生也是这么看的,那就得需要先生随时指点了。”卢照辞此刻也迷糊了。这个岑文本是怎么回事,既然已经帮忙答应为自己效力,但是为何又不愿意就任郡王府长史的职位呢?

“这就对了。”岑文本站起身来,拱手道:“王爷若是想成功,就不能让文本呆在殿下身边,因为全局的关键之处,并不在王爷身上,也不在秦王身上,更不在陛下和太子身上。”

“那是在何人身上?”卢照辞惊讶的问道。

“齐王。”岑文本毫无犹豫的说道:“这局棋的突破点就在齐王身上。嘿嘿,这天下至尊的位置人人都想,但是却不是人人都有机会,而如今能有这个机会的,除了殿下之外,也只有那四个人了。太子不用了,秦王正在为那个位置而努力,殿下难道认为那生­性­渔­色­的期望不想那个位置吗?不,不是不想,而是没有机会而已。所以他投入了太子殿下,与太子殿下联合起来,对抗秦王。太子­性­情敦厚仁慈,不但不是秦王的对手,就是残忍的齐王,他也是对付不了的。只要秦王失去了夺取太子之位的机会,那么太子就会面对齐王的背后一剑。齐王他也是需要太子之位的。殿下只要鼓动齐王,对秦王发起一次又一次的进攻,打的秦王是无可奈何,忍无可忍的时候,秦王必然愤然一击,那个时候,只要殿下谋划得当,就是殿下您的机会来了。到时候坐收渔翁之利,辅佐一个傀儡登台,从容布置,就能实现您的理想了。”

卢照辞听的心旌摇动,双眼中闪烁着兴奋的目光。岑文本的话如同醍醐灌顶一般,彻底的将卢照辞给惊醒了。不错,正是这样,历史上的李世民发起玄武门之变,确实是这样的,被李元吉逼的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才会逼的对方奋起反抗,发动了玄武门之变,不过千余人的力量,就改变了大唐的局势。

“先生真是如同诸葛再世,照辞佩服。”卢照辞站起身来,朝岑文本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这一礼才是卢照辞自从来到这个世间来,最为真诚之礼。这人的智慧能到这一点的,已经不能以正常人来称呼了,可以说是个“妖人”。当年一代文豪鲁迅说诸葛亮多智近似妖,眼前的这个岑文本恐怕也已经到了这一步了。

“这下,殿下就不会要杀文本全家了吧!”岑文本哈哈大笑道:“殿下以礼为先,示之以诚,宽结人心,但是却又不失果断,这才是民主的条件,更为重要的是,殿下所谋甚远,谋常人不敢谋之事。文本大胆猜测,不出三年,这天下必为殿下所有。”

“为何,文本有此一言。”卢照辞这个时候心情大好,好像忘记了岑文本不愿意屈就临汾郡王府长史一职。

“殿下当初的一招棋下的很妙。”岑文本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道:“甚至到如今,臣都在怀疑,当初殿下下这招棋的时候,是不是知道今日的局面了。”

“什么棋?”卢照辞好笑道:“文本,你聪明机智,非常人能所及,孤在这方面可是甘拜下风,你莫要卖关子了,且说说看。”

“殿下之智是不能与臣想必,因为臣走的是­阴­谋,但是殿下所行的却是至正至大之道,见效缓慢而已,一旦生效,就是气吞宇内,非常人能够与之比拟的。”岑文本正容道:“臣之所以能想出这点浅陋的主意,主要还是因为殿下已经布下了一副好的局面,所以臣才会如此从容,所以臣才会愿意为殿下谋划。”这明君选名臣,但是臣亦择君。尤其是在乱世之中,更是如此。否则选择了一个无能之主,不但不能使的自己才能得到发挥,理想得以实现,更还要赔上自家的­性­命。岑文本乃是顶级谋士,不但要帮助自己的主上谋他人,更是要谋自己。卢照辞看似地位最为尴尬,实力也是最小的,但是岑文本是何等人物,锦上添花的事情他是不会­干­的,­干­的都是雪中送炭的活,当然,送了炭你要烧的起来,烧不起来,他也是不会­干­的。眼下李阀内部汹涌澎湃,他一个外人若是加入任何一方,都会成为对方攻击的靶子。所以他是不会加入李建成和李世民任何一方的。更或者这两人之中,部下英才不少,岑文本进入其中,也是被人排挤的对象,而卢照辞却是不同,不但早早谋划,更为重要的是,他的手上有兵,想象看,三十名弟子,对他忠心耿耿,还有许多将领都与他藕断丝连,这才是最重要的。两三年之后,无论朝野还是军中,到处都是卢照辞的势力,又有何人能与之对抗。而卢照辞此刻比别人更为需要自己的到来,一旦成功,自己的投资效果立马立竿见影。

“那为什么文本不愿屈就王府长史呢?”卢照辞疑问道。

“臣在暗处,比在明处更为妥当。若是可以的话,臣想借一千金。”岑文本恭敬的说道。

“一千金?这个没问题,孤马上让人给你准备。长安居之不易,一千金太少,三千金如何?”卢照辞神情一愣,没想到这个时候,岑文本居然找自己借钱。但是也仅仅是为之一愣,并没有问什么。

岑文本见状,心中默默一热。虽然他乃是智谋之士,也知道卢照辞渴望得到自己这个谋主,而卢照辞也确实是一个明主,但是一见卢照辞如此信任自己,连着一千金的去向都没有问,直接给了三千金。这卢氏虽然乃是天下名门之一,但是三千金也不是一个小数目,卢照辞说给就给,这是对自己有多大的信任啊!

“听说当今官位的任免大多都是在裴寂身上,臣想走他的门路,去齐王府做个幕僚。”卢照辞不问,但是并不是说他岑文本不说。

“齐王?”卢照辞略一丝沉思,猛的站起来,望着岑文本,双眼一红,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朝弯腰九十度,恭恭敬敬一拜,道:“先生,如此对待照辞,照辞无以为报,请先生受照辞一拜。”

“王上以国士待臣,臣当以­性­命回报。”岑文本朝卢照辞拜了下来。这才是真正的君臣之礼。这也是表明着岑文本正式加入了卢照辞的麾下。

“先生,请坐。”卢照辞将岑文本扶了起来,指着对面说道。

岑文本说了一个谢字,也不客气,就端坐在卢照辞对面,说道:“王上和今上都在比拼时间,但是对方却是占据了大义。王上要想取胜,唯有出奇兵,让今上对局势失去了控制。”

“还请先生指教。”卢照辞恭恭敬敬的的说道。

“王上可记得当初五日下五城之事?这就是王上取胜的关键之道。”岑文本面­色­冷峻,双目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周身气势暴涨,言语之间,仿佛江山在手,只听岑文本接着说道:“因为王上为今上早就了一个可以与今上相对抗的人,今上之所以铲除了义宁天子、刘文静、李密等人,到如今还想除掉王上,就是为了自己的统治,他不想有人威胁到他的统治。在王上五日破五城之后,他不得不对王上大加赏赐,赐为王爵,以显示自己的风范,挽救自己的名声,在此同时,又封秦王为天策上将,以与王上抗衡。却不知道,这个天策上将府宛若一个小朝廷一样,从三品朱紫到九品浅青,样样不缺。秦王实力大增,必然会对太子甚至今上产生冲击。如今眼下大唐还有王世充、窦建德,还有江南的萧铣没有解决,秦王的实力必然还要为之增长。东宫和秦王的斗争毕竟明显化。但是这一切还是不够的。因为王上已经不能再等了。所以要想办法,使他们的斗争尽快的进入尾声,随时对秦王府发起进攻。这就涉及到其中最关键的人物,那就是齐王李元吉,只要让此人拾掇着太子对秦王发起进攻,才能使得今上对大局失去了控制,才能使王上得到机会。”

“齐王残暴不仁,对属下多是或打或骂。先生去辅佐他,这万一?”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迟疑来。他丝毫不怀疑岑文本的能力,在历史上,他就玩了个无间道,差点使得李恪登上了帝王宝座。

“齐王有野心,所以臣的安危不必担心。”岑文本小心翼翼的望了卢照辞一眼,道:“只是臣以后会王上不敬,还请王上莫要见怪。”

“不敬?哈哈,先生太小瞧孤了。”卢照辞神情一愣,忽然哈哈大笑道:“先生放心,孤日后会给先生创造各种机会,让先生有机会来参我。”

“多谢王上。”岑文本平静的脸孔上顿时也露出一丝笑容。与聪明的明君合作起来,就是舒服。看看,不过随口一个提示,就能明白话语之间的意思。这让岑文本对未来更是充满着信心了。

“既然如此,孤就让人取三千金与先生,孤在府中等候先生的消息。”卢照辞朝岑文本拱了拱手道。

“王上,此事关系重大,王上切不可告诉他人,就是四将军也是一样。”岑文本沉凝了片刻,方拱手道:“无论是今上或者是东宫,或者是秦王府内,智谋之士无数,还是小心为妙,君不密失其臣,臣不密失其身,几事不密则成害。”

“照辞知道了。先生,请。”卢照辞朝岑文本说道:“照辞还望先生多多保重身体,若是万一事情不利,照辞也能想办法使先生脱生,想来李元吉也奈何不得孤。”

“臣知道了。”岑文本朝卢照辞拱了拱手,顿时下了楼梯。很快就听见楼下一阵响动,接着就见一队士兵护着几辆马车远远而去。

“大兄,他怎么就走了?”楼梯上一阵爆响,就见卢照英闯了进来,豹眼圆睁,不满的说道。

“四郎,准备三千金,给先生送去。”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三千金?”卢照英双眼圆睁,那身后的尉迟恭双眼更是睁的老大,没见过卢照辞一出手就是三千金的。就算得到柴氏的巨额宝藏,但是也不能这么用不是。

“不错,三千金。”卢照辞淡淡的说道:“先生虽然不为我所用,但是孤也要千金买马骨,吸引更多的人才来为我所用。这三千金就是用来买千里马的。”

“买千里马?一匹千里马也没有三千金这么贵吧!”卢照英不满的说道:“更何况,还给一个不为自己所用的人,大兄,是不是太过浪费了。”

“臣曾经听说以前有个黄金台的,也是用来招揽贤士的,还有千金买马骨之说,千金既然只能买头死马,想来这千里马是要三千金了。”尉迟恭摸了摸脑袋说道:“这三千金看来还是少了。若是殿下能筑一个黄金台,就好了。”

“你这个大老黑,真是一个大字不识的家伙。”卢照英狠狠的瞪了一眼尉迟恭,口中露出一丝冷笑道。

“哼,我大老黑是一个大字都不识的家伙,但是也知道王上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尉迟恭不屑的说道。

“好的,小弟这就去。”卢照英被尉迟恭说的神情一愣,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冷哼哼的说道:“这个岑文本,不但不帮助我大兄,还讹了我大兄三千金,回头看见他,我必揍的他满头开花不可。”说着就骂骂咧咧的下了楼,却是赶到长安去,命人去取了三千金,好送给岑文本。毕竟,这么大数额的金子,是不能在长安城内交给岑文本的。

“先生,这个天下,除掉我卢照辞,恐怕再也没有人敢用你这样的人了。因为谁也不知道,你到底是属于何方人物。”卢照辞站在窗口,望着远处缓缓而行的一队人马,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他相信岑文本是个聪明之人,肯定会做出自己的选择的。而自己有了岑文本,一方面不但可以摆脱依靠崔仁师的窘困,更为重要的是,依照岑文本的本领,想必他所说的情况很快就要来临了。那自己是不是也要行动起来了呢?

“来人。”卢照辞忽然拍了拍手,就见楼梯之下来了一个英武年轻人。

“去告诉卢青云,让他监视那三千金的去向。”卢照辞淡淡的说道。那名年轻人闻言不敢怠慢,赶紧记了下来,然后朝长安飞奔而去。

“王上为何不将那个叫岑文本的捉起来,然后慢慢的折磨他,看他还不为王上效命。”尉迟恭闻言不由的瓮声瓮气的说道。

卢照辞闻言一笑,道:“若是文人都这样好对付就好了。敬德,记住,有的时候文人比我们武将更为可怕。我们是用硬刀子杀人,杀人见血,但是他们往常是用看不见的刀子在杀人,这种杀人,我们是看不见的。我们杀人或许付出一定的代价,但是有些文人杀人根本不用动手,不过几句话就可以了,这就是文人的可怕之处。岑文本乃是世之高人,他若是想杀人,不过随便一个小小的计策就行了。这种人,若不能心甘情愿的为自己所用,那就会反被他所伤。孤不能冒这个险,所以就放他离去了,送他三千金,也算是有个香火之情。”

“哦,臣明白了。”尉迟恭低着脑袋说道。

“你不喜读书那是不行的。过些日子,你到终南山下的书院中去,去做个学生吧!”卢照辞笑哈哈的说道:“也免得有人说你大字不识一个。传出去让人笑话。”

“这个,这个,臣遵命就是了。”尉迟恭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但是一想到卢照英刚才的话来,咬了咬牙,应了下来。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这就回长安,不,回终南山。”卢照辞想了想又转口说道。

“好。属下这就下去准备。”尉迟恭赶紧应了下来。

很快,就楼下就传来一阵马蹄声,不到一会,一队人马就消失在万年县。这个时候,长安城内的达官贵人们,丝毫没有想到,就在这不起眼的小镇子里面,发生了影响一个足以影响一个王朝兴衰的事情。

东宫之争第八十九回岑文本出仕

第八十九回岑文本出仕(跪求月票啊!)

长安城内,裴寂的府衙当是整个大唐官吏中最为豪华的府邸。本就是前隋高官杨素的宅邸,其豪华远在众多亲王之上,就是李世民的秦王府也没有裴府这么豪华的,其规制大多与宫中相同,这是违制的存在,曾经有御史台的人参奏裴寂,却不曾想到李渊只是哈哈一笑,就将奏折放在一边,转首还赐给了裴寂许多宫中用品,从此之后,再也没有人再拿着此事说项了。

这个时候,裴寂懒洋洋的躺在矮榻上,虽然如今的长安市面上,有许多卖椅子的,但是裴寂却是不屑一顾,还称之为胡椅,以用来藐视卢照辞。他的大厅内,仍然是前隋模样。

“你就是岑文本?”裴寂扫了堂下站立之人,看上去倒是相貌堂堂,也算是一位有点名气之人,更为重要的是。他为自己献了三千金,一方面是为了自己赎罪的,另一方面,却是让给自己给他找份好差使。

“岑文本见过仆­射­大人。”岑文本恭恭敬敬的朝裴寂拜了一拜。

“不错,不错。”裴寂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此人倒也恭敬,是个可造之材,当下说道:“你的名字老夫也曾听过,也算是贵族中人,是个人才,埋没了你也确实可惜。你想做什么?秘书郎如何?也算是直属中书省,乃是陛下身边的近臣了。”裴寂懒洋洋的说道。他今日也是难得的心情好,更是因为岑文本所献的三千金,所以开口就是秘书郎,李渊身边的近臣,升起官来也很迅速。最起码也要对得起那三千金不是。

“下官不愿意做秘书郎,下官想为大人分忧。”出乎意料之外的是,眼前的岑文本不愿意做个秘书郎。

“什么,你不愿意做秘书郎?”裴寂一下子从矮榻上直起身来,指着岑文本笑道:“你可知道这个官职多少人想要吗?你居然不要。真是有趣。嚯嚯,你居然说为老夫分忧,那你说说老夫有何忧?”

“秦王。老大人心忧者为秦王。”岑文本恭恭敬敬的说道:“秦王的天策府内,每天都有人前去相投,如今更是宛若一个小朝廷了,已经有了与太子殿下相抗衡的势力了。更有甚者说大将军与秦王交往十分密切。”

“秦王?卢照辞?”裴寂脸上微微变了变,但是很快摇了摇头,道:“不管他们是如何变化。我自岿然不动,你可知道为什么?”

“下官大胆猜测,必然是因为陛下的缘故,有陛下在,无论是秦王和大将军怎么厉害,也不是陛下的对手。”岑文本低着脑袋,轻声的说道。

“你很聪明。聪明人都知道怎么做的。”裴寂忽然出声道:“齐王身边尚缺了一个典签,你可愿意去。”典签是一个传达教命,导引宾客的活,虽然是个正八品上的官,但是却是一般读书人不愿意­干­的。

“下官愿意为老大人效劳。”岑文本还是如同以前一样,面­色­冷峻,不苟言笑,仿佛自己就是一个典签一样。

这再次出乎裴寂意料之外,认真看了岑文本一眼,却见他脸上并没有一丝羞恼之­色­,顿时点了点头,心中有些过意不去,当下摆了摆手道:“你不苟言笑,确实不是一个迎送宾客的材料,换一个吧!去­干­主簿吧!”王府主簿是从五品下的官员。却是一瞬间升了十阶。

“谢老大人。”岑文本又说道。面容依然如故。丝毫没有因为裴寂的赞赏而有丝毫的得意之­色­。

“你天生就是一个做官的,只要认真办事,日后前程不可限量。你这就去齐王府吧!”裴寂认真盯了岑文本好久,如此方才点了点头。挥了挥手,又叮嘱道:“齐王­性­情暴躁,你要小心伺候着。若是真的呆不下去,就回来找老夫,老夫再为你安排一次。”到底是因为三千金的缘故,裴寂头一次为自己举荐的人提示一般。

“谢老大人。臣必定恪尽职守,忠于王事。”岑文本恭敬的说道。

“如此甚好。”裴寂挥了挥手。那岑文本不敢怠慢,赶紧退了下去。

齐王府内,硕大的校场内,李元吉面目狰狞,张弓搭箭,瞄准着百步之外的猎物,正准备随时­射­出手中的利箭。他对面的猎物并不是虎豹狼兔,而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这些人身上披着各种动物的毛皮,扮作动物的模样。这就是李元吉每日必行的打猎了。

“殿下,陛下派了新的主簿,已经在银安殿上等候了。”这个时候,一个宦官走了过来,脸上露出一丝畏惧之­色­,小心翼翼的说道。

“主簿?他来­干­什么?”李元吉顿时放下手中的弓箭,冷哼哼的说道:“哼,没看见孤正在打猎吗?让他等着。”

“这个?这个?”

“什么东西,还在这里罗嗦。”李元吉面­色­一变,手中的利箭破空而出,一声厉啸。瞬间就穿透那宦官的咽喉。恐怕那名宦官也没有想到,不过区区一件小事,就使的自己丧生在齐王的弓箭之下。只不过,看那旁边的侍卫、宦官一脸平静的模样,显然这种事情已经发生很多次了。

“哼,不过一个小小的主簿,居然也想让孤去见他,先晾他一晾。”李元吉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道。说着又朝周围众人瞪了一眼,吼道:“还不与孤准备好猎物。孤要打猎。”那些侍卫不敢怠慢,赶紧佯做打猎状,将那些披着动物皮毛的人群当做猎物一样,驱赶在一起。

那李元吉见状,不由的哈哈大笑,当下跨上他的白乌蹄在校场上飞奔起来,就在马上张弓搭箭,箭簇之声,在空中响起,每一声响起,就见一头“猎物”发出一声惨嚎声,倒地而亡,而骑在马上的李元吉发出一声声狂笑声。

“哼,这才有趣。”好半响,李元吉才尽了­性­。丢掉手中的黄杨大弓,哈哈大笑道:“走,去见见那个主簿长着什么样子。”

“是!”那些下人们哪里敢忤逆这位太岁,一行人感激朝银安殿而去。

银安殿内,岑文本毕恭毕敬的站在那里,面前正对着矮榻前的几案。面­色­冷峻,站在那里,好像一颗青松一般。他已经在这里站了一个时辰了,一动不动,规规矩矩,脸上根本就看不出什么来。但是心中却是在暗中盘算着如何应付那位号称京城太岁的齐王殿下。

“哟,你就是孤府上的主簿,叫什么来的?”

忽然耳边传来一阵冷哼之声,让岑文本不由的打了一个冷颤,赶紧拱手道:“臣江南岑文本见过齐王殿下。”

“对,对,你就是岑文本?”齐王李元吉嘴角露出一丝笑容,道:“孤知道你是江南高门大族,来我齐王府是走了裴寂那个老东西的路子吧!”

“回殿下的话,臣与封德彝大人相识,受封大人指点,才去见了裴大人。”岑文本心中一动,想自己走裴寂的门路并没有多少人,但是这个齐王却是知道,由此可见,这个齐王恐怕并非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不错,你很老实。”李元吉端坐矮榻上,点了点头道:“孤还听说,你在裴寂那个老家伙面前说是来给他解决麻烦的。而这麻烦的对象正是秦王,对吧!”

“臣有罪,臣有罪。”岑文本心中大惊,当下赶紧跪了下来。俯首认罪。他也没有想到齐王居然藏的如此之深,来长安不过半年多的距离,手下的情报如此发达,连裴寂府上都有他的眼线,那万年县的事情?岑文本不由的有些紧张来。

“放心。你也是一个人才,能让裴寂那个老家伙瞬间能给你升了十阶的官,足够说明,你不是一个专门靠家族吃饭的主。只要你忠于孤,孤自然会给你要的东西的。”李元吉笑呵呵的说道。这个时候的他,丝毫没有刚才在校场上的残暴模样。

“臣遵命。”岑文本赶紧应道。

“过段时间,陛下恐怕要出征洛阳,消灭王世充,你认为孤有机会前去吗?”李元吉忽然问道。

“殿下愿不愿意,不当为臣。”岑文本双眼一亮,低着头恭敬的说道。

“那该问谁?”李元吉双目一动,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心中却是暗自冷笑道:“看来此人不过如此而已。”

“当问太子。”岑文本好像没有听出来李元吉言语中的讥讽之­色­一样。仍然平静的说道。

“太子?”李元吉双眼一动,惊讶的望着岑文本,笑道:“有点意思,坐下说吧!”说着指了指一边的锦凳说道。

“谢殿下。”岑文本恭敬朝李元吉行了一礼,方坐在锦凳上,平静的说道:“如今的秦王府已经有了小朝廷之称呼,更为重要的是,大将军隐隐与秦王相互勾结在一起,已经对太子殿下的位置产生了威胁了。这个时候,太子殿下若是想保住他的太子之位,唯一的办法就是任用自己的人,大肆提拔。但是如今天下尚未平定,太子殿下若是想打击秦王殿下和大将军,唯一能做的就是军队了。若是有人能在军中建立威望,就算不能掌握军队,最起码能与秦王、大将军做到三足鼎立,就是太子殿下的胜利了。一方面殿下与太子殿下交好,而另一方面殿下文武兼备,是个难得的帅才,若是能领兵出征,必然能建立与秦王、大将军那样的功勋。到时候,就能在军中形成三足鼎立局面。这才是太子殿下所需要的。殿下就应该在这方面下功夫,想来,太子殿下必定会在陛下面前推举殿下为元帅,领军出征王世充。”

李元吉闻言点了点头,扫了岑文本一眼,道:“看你还有几分见识,就留在孤这里吧!孤有事的时候,自会招你前来。”

“臣遵命。”岑文本见状,不由的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个李元吉已经对自己有了一定的信任了,最起码也是接受自己了。

“你在长安可有住处?”李元吉双眼一眯吗,又问道。

“臣刚来长安,本有些积蓄,不过后来都…”岑文本脸上微微有些尴尬之­色­来。

“都送与裴寂那老儿了吧!这个老儿,就是好赌,家中有万贯家财,就是父皇宫中之物,也任他取之,还到处收受贿赂,这下连你的安家费都取了过去。”李元吉冷哼道:“回头,你在账房那里,去八百金来,你在长安买下一处房产,能靠近王府是最好。长安虽大,居家不易,省着点花。”到底是帝王之后,这个李元吉虽然生­性­残暴,但是也能懂得一些御下手段。也能将就恩威并用,只可惜,这种手段只能对付一般的人,这岑文本是何等人物,岂会被这些手段所打动。

“臣谢过殿下。”岑文本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朝李元吉行了一礼,如此方才退了下去。

那岑文本下去之后,在账房处领看八百金,然后通过长安县衙门,在齐王府边买了一处房宅,大概整个长安城都知道齐王不好惹,生­性­残暴,本在长安居之不易,地价一直居高不下,但是在齐王府边,地价却是出了名的便宜。岑文本不过花了两百金就买了一个大宅院,将一家人尽数搬了过来。从此,岑文本就安心在齐王府做他的主簿了。随着几次的接触,李元吉也发现这个岑文本确实是个人才,不但有出­色­的谋略,更为重要的是,为人对自己很是苛求,对王府之事也是恪尽职守,是一个合格的主簿。当下也对岑文本的态度也好了不少,渐渐的依之为心腹。更为重要的是,对待岑文本也不像对待其他人那样,非是打就是骂。这在齐王府中却是一个另类。一时间,岑文本的名声也逐渐在长安城响了起来,就是连李渊也好奇不已。后来得知是裴寂举荐的,心中大喜之下,又赏了裴寂许多财物,倒是让裴寂对岑文本另眼相看。

相对来说,卢照辞这段时间的日子并不好过,得到岑文本的指点,对卢照辞不爽的李元吉,这几日不断的参奏卢照辞,或是说卢照辞衣衫不整,或者参奏卢照辞不来早朝等等,虽然都是一些小事,但是却让卢照辞深感郁闷,但是李元吉却深为之乐,每次看这卢照辞被李渊训斥的模样,他就得意。

这日,李元吉又参奏卢照辞沉醉­妇­人之乐,不点验军备。为此,李渊趁机下旨罚卢照辞俸禄半年。

“大兄,你看见没有,都是那个岑文本­干­的好事情。亏你当初还送了三千金给他呢?没想到他居然走了裴寂那老狗的门路,成了齐王府的主簿了。哼,真是可耻。这厮不但不感谢大兄,还居然落井下石,背后使坏,早知道这样,当初杀了他就好了。”刚一下朝,就见岑文本备着马车,在宫外等候齐王。

“好了,不要说了。”卢照辞皱了皱眉头,淡淡的望着不远处的岑文本。双眼中闪烁出一丝内疚来。他当然知道在齐王的背后有岑文本的影子,他之所以这样,就是为了取信齐王。如今看他亲自迎接李元吉的模样,显然已经得到了李元吉的信任,但是为此也担下了不少的坏名声,这日后如何是好?看来,这无间道也是不好做的。

“哈哈,大将军,不知道你可还有余钱啊!半年的俸禄,恐怕也是不少的吧!”这个时候,卢照辞的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嚣张的声音。正是李元吉的声音。

“哈哈,这点就不劳烦齐王殿下关心了。”卢照辞­阴­冷的望着岑文本,冷笑道:“齐王殿下可是得到一个好主簿啊!不过,长安城太大了,这位主簿刚刚入长安,恐怕不到二十天吧!小心哪天逛长安的时候,不知道回去的道路了。”言语之中,威胁之意很是明显。

“卢照辞,你敢!”李元吉闻言面­色­一变。如今的他可是体会到有主簿的好处,更何况是岑文本这样的主簿。这段时间的接触,他已经很是信任这位主簿了。此刻一听卢照辞威胁他的主簿,面­色­顿时一阵大变,指着卢照辞就大骂起来。

“怎么,齐王殿下,你可以试试看。”卢照辞脸­色­一变,双目寒光闪烁,死死的盯住李元吉,一身庞大的煞气破体而出,那李元吉虽然也很英武,但是如何能与卢照辞相比较,顿时被吓的连连后退,差点坐到了地上。

“卢照辞,皇宫中戒备森严,也岂是你能放肆的。你难道连陛下也不放在眼中吗?”只听的一声怒喝声传了过来,众人纷纷望去,却见一个浅绯­色­的官员从远处跑了过来。

“岑文本,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连本将军都教训,你难道就不怕死吗?”卢照辞面­色­一变,冷喝道。

“他就是岑文本。”周围的文武百官闻言纷纷惊叫道。

“一个从五品的小官,居然敢怒斥一个从一品的郡王,真是胆大。”

“这下有好戏看了。”

……………

“下官的胆子是朝廷法度所赐,大将军你难道能大的过朝廷法度吗?”岑文本毫不畏惧,面­色­肃容道。

“好,好,岑文本你说的好。”一边的李元吉在一边拍手大叫道。

“哼!好一张利嘴。”卢照辞冷哼哼的说道。当下甩了甩袖子,就上了一旁的马车,卢照英也狠狠的瞪了岑文本一眼,上了战马,护送在卢照辞身边,朝卢府行去。在他们的身后,传来齐王李元吉那嚣张的大笑声。

东宫之争第九十回李渊的帽子变了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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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王府内,李元吉与岑文本相对而坐。其乐融融,一向被人以太岁称呼的李元吉,居然能与自己的下属相对而坐,本就是不简单的事情,如今更是又说又笑更是难得了。连侍奉在一边的下人都露出极度惊讶的表情来。而他们不知道的,岑文本能有如此待遇,就是因为今天岑文本在散朝之时,为李元吉争了面子,还狠狠地羞辱了卢照辞一顿,这才是李元吉高兴的原因。

“文本啊!没想到你平日一声不吭,不苟言笑,原来嘴皮子是如此的利索啊!看看那卢照辞被你骂的狼狈而逃了。”李元吉哈哈大笑道。

“不是臣的嘴皮子利索,而是大将军胸怀宽广,不屑与臣计较而已。”岑文本并没有因为李元吉的夸赞而有任何的得意之­色­。反而脸­色­显的更加的谦虚了。

“你也不用害怕他。他是谁啊!不过是我李家的一条恶狗而已。你是我人,他岂能将你如何?”李元吉见状,不满的说道。

“是,是。”岑文本被教训的连连点头。

“可惜了,父皇如今还很信任他,否则,本王早就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了。”李元吉恶狠狠的将手中的酒樽砸在地上。

那岑文本见状,嘴巴张了张。脸­色­变了变,但是很快又掩饰了过去,却仿佛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来。

“文本,你是不是想说什么?或者又有什么计策了?”李元吉看的清楚,顿时脸上又露出一丝笑容来。这段时间以来,他可是领教了岑文本的智谋了。一见他这种模样,顿时知道,对方恐怕又是想到了什么,赶紧催促道。

“臣没有想到什么,没想到什么。”岑文本闻言赶紧摇头道。

“嘿嘿,先生,你可知道我的校场之上,还缺了几只猎物啊!”可惜的是他这种手段对李元吉已经无用了,当下面­色­狰狞的望着岑文本。

果然岑文本闻言面­色­吓的苍白,连连摆手道:“王爷不可,王爷不可。”

“那你就说。”李元吉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道。

“哎,王爷,这可是你逼臣说的,出臣之口,入殿下之耳。过了此刻,您可就当臣从来没有说过什么啊!”岑文本脸­色­变了变,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仿佛是真的受李元吉所逼迫的模样来。

“这个自然,这个自然。”李元吉转首对身边的宫女宦官怒喝道:“还不与孤王滚下去。难道想作死不成?”那些下属门见状,哪里还敢在这里停留,纷纷逃之夭夭,瞬间偏殿之中,只剩下李元吉和岑文本二人。

“先生。这该说了吧!”李元吉迫不及待的问道。

“王爷,您难道真的认为,陛下很信任卢照辞不成?”岑文本摇头冷笑道:“不,皇上根本就不信任卢照辞,甚至皇上并不相信每一个人,只是皇上是没有办法而已。”

“哼,我父皇连自己的女儿都嫁给他做了平妻,还封了他为郡王,把持大将军之位,难道还不叫信任吗?”李元吉不满的说道。

“陛下这是在做给外人看的,陛下这是为了平衡。”岑文本冷哼道:“陛下若是信任卢照辞,岂会与秦王打赌,让卢照辞五日之内破五城。您不会认为当初陛下在春明门所说的事情是真的吧!”

“那倒是没有。”李元吉脸上露出沉思的模样来,道:“父皇是在平衡谁?太子,或者是秦王?或者是其他人?”

“太子殿下和秦王。”岑文本出言道:“大将军之所以存在,就是因为这两人的存在。只要这三人之中,有一方势力暴涨或者说是暴跌,这就是大将军出手之时。您看看,陛下因为天策府的存在,所以才让太子殿下和大将军结成了亲家了吗?陛下要掌控朝政,就不能让朝廷失去了平衡。”

“你的意思是说。只要李世民死了,卢照辞就是去了用处了?”李元吉双眼中闪烁着一丝­阴­冷的光芒。

“确实如此。”岑文本点了点头,道:“太子的实力虽然很强,但却是依附陛下的实力而存在的。那裴寂等人忠于太子,还不如说是忠于陛下。无论是何人为太子,对于他们来说其实都没有什么区别。只是他们早期下的功夫就浪费了而已。”

“你的意思是说,要是孤?”李元吉面­色­一喜,不由的脱口而出,说了一般却发现不对,连忙住了口,用异样的眼神望着岑文本。

“若是殿下为太子,他们也会支持殿下。而且远比秦王来的用心的多。甚至还会远超此刻的太子殿下。”岑文本脸上并没有露出任何的异样来,仍然是恭恭敬敬的说道。

“要除掉卢照辞,就必须先除掉秦王。”李元吉见状将紧握的拳头又松了下来,望向岑文本的目光中又清澈了几分。

“太子殿下忠厚老实,不过是个仁君而已,如今乱世尚未平定,仁君嘿嘿,若是在太平盛世倒也不错。”岑文本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来。

“你是想让孤王也参与到这个竞争中来了?”李元吉毕竟不是傻子,一听见岑文本言语中间的意思,瞬间就明白了对方的打算,双眼中闪烁着一丝寒光,冷冷的盯着岑文本,显然若是岑文本说不出一个子丑寅卯来,恐怕也会成了校场上的一头猎物而已。

“这是殿下的机会,臣不过是个主簿,只是提点意见而已,至于殿下采不采纳,那是殿下的事情。臣刚才说过了,今日之事,出臣之口,入殿下之耳,过了今日,臣就不认账了。”岑文本此刻却是在暗暗后悔,不该这个时候说出来的,时间还是太早了。

“孤说这朝廷上空位如此之多,你为什么没有去,偏偏到孤的府上来做个主簿,原来原因是在这里。”李元吉哈哈一笑道:“原来打的是和那长孙无忌一般,所以说,你们这些文人啊!其实是最危险的,也是最无耻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孤若是有朝一日登基称帝,你这个主簿必然身着朱紫袍服了。文本,孤说的可是正理。”

“殿下聪慧,臣却是有过这个打算。”岑文本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来。

李元吉见状哈哈大笑,忽然深深的叹了口气道:“可惜,你这个愿望是很难实现了。连李世民都是机会渺茫,更不用提孤了。”

“不,看上去殿下的机会是没有,但是实际上。殿下的机会还是相当大的。”岑文本罕见的反对道。

“此话怎讲?”李元吉闻言双眼一亮,忽然又发现自己的的心情太过急切了,罕见的脸上了露出一丝尴尬来。

“哈哈,殿下不必如此。殿下能把臣当心腹,臣更愿意为殿下赴汤蹈火,再所不辞。”岑文本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好,文本,孤若真的有那么一天,孤必定不会负你。”李元吉一见两人都说开了,也就不再掩饰了。面上露出一丝­阴­冷来,道:“孤也是父皇的儿子。为什么只能做一个亲王呢?就是李世民也是号称天策上将军,位还在诸王之上。”

“殿下若是要登上太子之位,虽然有成功的可能­性­,但是实际上却是比秦王要难上许多。因为秦王有军功,在朝中甚有威望。所以殿下要除掉秦王,第一步,就是获得军功,陛下即将征讨王世充,王爷可以奏请太子殿下,让王爷领兵出征,出征之时,尽点秦王天策府的领兵大将,到了洛阳城下,可以见机行事。”

“不错,不错。到时候我连大将军府的将领也抽走,然后在洛阳,将这些人尽数诛杀。”李元吉闻言咬牙切齿的说道。

“不可,不可。”岑文本赶紧阻拦道:“大将军千万不可轻动,要动的话,也得由陛下来动手。然后,殿下要为大将军求情。”

“这是为什么?”李元吉面­色­一愣。

“殿下与秦王之争那是皇室内部之争,不管怎么样,都不会有人说什么的,但是若是动了大将军,那就是动了全军,殿下就难得到军心了,而殿下若是为大将军求情,军中将领就是尽数为殿下所用,这样一来,您就是日后的秦王了,对付太子可是容易了许多。更何况,秦王一死,卢照辞就必定会被皇上所杀,为一个死人求情,殿下又有什么关系呢?”

“哼,不错。”李元吉恶狠狠的点了点头。道:“既然有第一,那就有第二了。你接着说。”

“其二。就是内接后宫。”岑文本脸上露出一丝奇异之­色­,道:“殿下若是能得后宫支持,让后宫娘娘支持殿下,尤其是尹德妃和张婕妤,此二人生­性­狐媚,生的陛下宠幸,若是有她二人为殿下在陛下面前斡旋,殿下的大事必成。”

“尹德妃?张婕妤?”李元吉双眼一亮,脑海里顿时露出两张娇媚的面孔来。当下连连点头。口中连说这不错。

“前些日子,尹德妃之父尹阿鼠看中了当初秦王征讨刘武周时,所缴获的一对玉狮子,听说皇上将此物赐给了殿下,殿下何不献与尹德妃。”岑文本扫了李元吉一眼,见他双目无神,口中念念有词,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又出言道:“王爷府库之中,宝库无数,正好用来结好内廷。日后必会有天大的好处。”

“文本所言甚是,既然如此,孤马上将那对玉狮子送与尹母妃就是了。嗯,再派人给张婕妤送上一对玉麒麟。”李元吉站起身来,就准备去取。

“臣恭送殿下。”岑文本站起身来,朝李元吉拜道。

“好了,好了,文本先下去吧!明日,孤再招你。”李元吉一想到那两张娇媚的面孔,哪里还有心思听岑文本说下去,赶紧朝府库走去,却是亲自去挑选礼物了。

“儿臣元吉拜见母妃。”紫云阁内,李元吉拜在华贵的地毯之上。

“原来是四郎来了。”珠帘背后,传来一阵娇媚的声音,惹的李元吉心中一动,一阵暖流从腹部缓缓升起。

“正是儿臣。”李元吉脑袋低的更低了。

“四郎来此所为何事?”尹德妃那特有的娇媚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儿臣偶尔得了一对玉狮子,乃是刘武周宫中之物。听说母妃喜欢,所以就献了过来。”李元吉不敢怠慢,赶紧说道。

“哦!”只听的珠帘一转,一阵香风袭了过来,跪在地上的李元吉望着面前有一双粉红­色­绣鞋,闻着鼻尖诱人的香气,不由的吞了口吐沫。

“果然是一对好宝贝。”只见玉手轻抬,李元吉顿时感觉手背闪过一阵滑腻,接着双手一轻,却是玉狮子已经落入对方手中。

“起来说话吧!”尹德妃轻笑道。

“谢母妃。”李元吉又吞了口吐沫,赶紧站起身来,却仍然是弯着腰。

“怎么了?”尹德妃见状笑道:“都是一家人,不必讲究那么多的规矩。”尹德妃还以为是李元吉守礼,不由的轻笑道。

“儿臣无礼了。”李元吉闻言,心中一横,顿时直起腰来,却见下腹之下鼓起了一片,这个时候尹德妃才知道为什么刚才李元吉弯着腰,顿时粉脸一红,轻轻的啐了一口,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双眼中闪烁着一丝迷离之­色­。

而这个时候,李元吉也看见尹德妃模样,肩上披着细纱披风,能清晰的看见里面­嫩­滑的肌肤。披风内穿的是短孺长裙,裙腰系在腰部之上,高处接近腋下,使本是身长玉立的尹德妃更显修长婀娜,莲步轻移时摇曳有致,非常动人。那粉红­色­的玉脸,不见有一丝瑕疵,迷离的双眼,水汪汪的勾人摄魄。那李元吉本就是一个­色­中饿鬼,连麾下将军的妻子都敢亵渎的人,一见尹德妃如此模样,哪里还忍受的住。口中不由的吞了几口吐沫,声音如雷,一边的尹德妃听的分明,粉脸却是更红了,忍不住又啐了一口。

笑骂道:“你父皇此刻在承香殿张婕妤处,他若是在这里,恐怕你不死也要脱层皮。”说着就准备朝珠帘里走去。

那李元吉见尹德妃模样,哪里还不知道,这尹德妃并为真正的生气,心中的得意起来,涎着脸跟了进去,笑呵呵的说道:“姐姐如此美艳,儿臣是情不自禁而已,还请姐姐莫要生气,饶恕元吉则个。”就在这瞬间,顿时从母妃降到了姐姐。

“好个齐王,难道不就不怕你父皇知道吗?”尹德妃咯咯直笑道。

“姐姐会告诉父皇吗?”李元吉双目死死的盯住那一双翘臀,却是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咯咯,齐王真会笑话。”尹德妃脸上露出一丝娇媚之­色­来,斜靠在矮榻之上,娇笑道:“我已经是花木凋零之时,岂能做你的姐姐。”

“姐姐貌美如花,正值青春年少,岂能说是花木凋零。”李元吉双目微红,望着矮榻上的娇美身躯,恨不得立刻扑上去。与其一番。

那尹德妃看的分明,双眼中露出一丝异样来,双臂微抬,道:“齐王送了我这对玉狮子,想必,张婕妤那里也送了什么吧!”

“姐姐果然聪明。”李元吉望着那闪烁着玉光的手臂,情不自禁的双手摸了过去,只感觉一丝舒爽从手臂传入心中,顿时轻轻的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沉醉的模样来。

那尹德妃脸上的绯红更浓了,忽然仿佛是想到什么似的,不由的长叹道:“恐怕过不了多久,你的父皇就要来了。”

“父皇?”李元吉面­色­一阵大变,心中yu火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脸­色­吓的撒白。

“咯咯,听说齐王府内奇珍异宝无数,不知道王爷明日可否将其带来给妾身欣赏一番啊!”尹德妃双眼中露出一丝狐媚来。

“好,好。”李元吉见状,不由的魂飞魄散,连声说好,连自己是怎么出的宫都不知道。

次日,李元吉一早就进了紫云阁,刚好李渊上了早朝,尹德妃正在梳妆之时,李元吉闯了进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抱住尹德妃,扯了她的衣服,两人倒在床榻之上,昏天胡地的弄了一番,成就一场好事。那尹德妃生的狐媚,当年就曾借着酒劲勾引了李渊。到如今,李渊到底是老了,­精­力跟不上,而李渊后宫的嫔妃着实不少,尹德妃也不知道多久都没有得到滋润了,如今来了李元吉,生的勇猛,正好郎情妾意,各取所需,倒也适合。恐怕就是李渊也不知道,自家的儿子孝顺父亲,孝顺到母妃的床榻上来了。

也难怪史书上都说汉脏唐乱,这李唐江山,前有李渊睡了自己的表嫂,后又李元吉睡了自己父皇的爱妃,再有李世民纳了弟­妇­,然后再有李治娶了父皇的才人做皇后,最为要紧的是,李隆基更是宠幸自己的儿媳­妇­。一桩接着一桩,一件接着一件,描叙不了唐宫内的肮脏与混乱。但是到此,李渊头上的帽子终于变了颜­色­。

东宫之争第九十一回泄露

第九十一回泄露(跪求月票啊!)

“主上,这是从御林军传来的消息。”大将军府内。卢照辞瞧了瞧手中的纸条,却见上面写着“齐王深夜出入紫云阁”。

“知道了。”卢照辞按住心中的惊骇。淡淡的的挥了挥手。这齐王的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深夜出入紫云阁,深夜之中,内宫关闭,非常人能够出入其中的,除掉李世民有的时候要巡夜之外,其余的王公大臣从来不会,也不敢再这个时候出入内宫,这紫云阁是什么地方,那里是李渊的宠妃尹德妃的居住之所。李元吉深夜进入其中,那就不言而语了。这个李元吉还终于走入了这一步,只是不知道,这一步到底是他主动走出的,还是在那人的刺激下走出的。不过,这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不过得想个法子,让李世民知道这件事的好。这样一来,才有好戏看了。可是要通过何人去和李世民联系呢?嗯,就是他了。

当下传命道:“来人,备车,去楚王府。”

不到片刻。就有马车准备好,朝楚王府而去,卢照辞的大将军府与楚王府中间隔了两三个坊市,大约顿饭的时间,才到了楚王府。那房玄龄早就在王府前迎接了。

“怎么劳烦房兄下来迎接了。”卢照辞下了马车,一见房玄龄站在仪门之下,赶紧迎了上去,笑呵呵的说道。

“王爷前来,臣岂能不迎接。哈哈!”房玄龄哈哈大笑道:“大将军,请吧!”

“王爷何在?”卢照辞边走边问道。

“正在书房翘首以待。三公主也在此处?”房玄龄小心翼翼的说道。

“三娘子?她在这里­干­什么?”卢照辞眉头微微皱了皱。

“三公主和王爷交好,恰好那个李淳风的善于讲玄道,故此前来听讲。”房玄龄摇了摇头。他是儒门学子,对于那种飘渺虚无的玄道本就反感,但是李智云却是深爱此道,弄的他无可奈何。

“又是这个李淳风。看来,他真的想将楚王殿下培养成一个道家王爷了。”卢照辞面­色­­阴­狠,冷冷的说道:“他此刻是不出楚王府,一旦出了楚王府,想个办法将他消失才是正理。”

房玄龄闻言嘴巴张了张,扫了卢照辞一眼,却是没有说话,一边寂静无声,显然也是同意这一点了。两人在回廊走了片刻,就到了李智云的书房。

还没有到书房,卢照辞就满面铁青,只听见玉磬声声,檀香一片。配合着周围的景­色­,也确实宛若天上的仙境一番。当然,这要是坐在中间的并非李志云,而是一个道家高人,也许卢照辞还真的顶礼膜拜一番。只可惜里面坐的是李智云,这就让卢照辞很是愤怒了。

“够了,都下去吧!”卢照辞微微冷哼了一声,霎时间,书房­精­舍内玉磬声听了下来,也不见有那飘渺无踪的说道之声。

“卢卿来了?”李智云面带笑意,大袖飘飘的走了出来,却见他身着青­色­道袍,胸前太极图案悬挂其上,头上仅仅是系了一个道士髻,而并非戴有王冠,仿佛自身也是一个出家的道士一样。在他的身后,李淳风更是飘飘若仙,宛若神仙中人,紧随其后。

“敢为道长何方修行?又有何资格称呼孤为卢卿?”卢照辞面­色­一冷,淡淡的说道。

李智云闻言小脸一红,正待解释。却又没有办法解释,只得朝卢照辞身边的房玄龄望了一眼,希望自己的师傅能够特自己解决这次尴尬。

那房玄龄见状,深深的叹了口气,正待出言,却不曾想到李智云身后的李淳风却冷哼哼的笑道:“临汾郡王管的可真宽,王爷不过穿着道家服饰而已,这又有什么了不起呢?道家服饰宽敞大方,穿在身上极为舒服。郡王难道连王爷的穿着都要管吗?”一句话说的众人面­色­一变,李智云更是脸上更是露出一死惊恐与惧怕来。

“好个牙尖嘴利的道士,你这种人当道士是可惜了点。若是放在以前,或许能凭借你这张利嘴,替我大唐收回十二座城池来,做了一个新的甘罗了。”卢照辞冷哼道:“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了,退下去吧!以后你的那些飘渺无端的学说,少在楚王面前卖弄,给我滚。”最后三个字,身着如雷,一声气势随之而动,压的李淳风俊脸苍白,却是不敢面对,只是朝一边的李智云望了一眼,但是那李智云一向视卢照辞为其兄长,兄长发话,他哪里敢阻拦,只得朝李淳风摆了摆手,意思让他先行离开。那李淳风见状,无奈之下,只得狠狠的瞪了卢照辞一眼。就出了书房­精­舍。

“兄长暂且进去稍作休息,智云这就过来。”李智云见卢照辞很讨厌自己穿着道袍,赶紧笑呵呵的说道。

“好了,好了。”卢照辞见他嬉皮笑脸的模样,心中叹了口气,挥了挥手道:“算了,一件衣服也算不得什么。以后这种事情还是少接触点好,可以作为兴趣,但是不能沉迷其中,若是我大唐的王爷都沉醉于佛道之中,那这天下还有希望吗?还是多读点书,懂得圣人的治国之道最为重要。”

“这治理国家也不需要孤去的。”李智云小心翼翼的辩解道。

“多读点书总是好事吧!”卢照辞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样来。

“是!”李智云赶紧应道,再也不敢顶嘴。

“怎么,大将军也成了楚王傅不成了?”这个时候一个清冷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众人心中一动,不由的朝卢照辞望了过去。

“见过三公主。”卢照辞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不敢当,本宫岂能当大将军之礼呢?你看看,连本宫的弟弟,当朝楚王殿下都被你训成什么样子了,本宫这个公主更是不在大将军眼中了吧!”李秀宁面­色­冰冷,冷哼道:“也罢!也罢!本宫还是走的好,免的也被别人教训了。”说着也不待卢照辞反应过来,就领着几个剑装宫女。带起一阵香风消失在卢照辞面前。

“三娘子,三娘子,五郎来送你,五郎来送你。”那李智云双眼一转,顿时被他找到了一个办法,也不与卢照辞打招呼,就从卢照辞身边冲了过去,却是紧跟子啊李秀宁身后。

“哎!看来你也是没招了。”房玄龄见状叹了口气,满脸的灰心之­色­,摇了摇头道:“大将军,你可是害惨玄龄了。你可得赔玄龄一个好的主公来。”

“嘿嘿,莫要着急,莫要着急,这不是快了嘛,你在坚持坚持。”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来,拍了拍房玄龄的肩膀,道:“这次照辞前来,就是让房兄帮忙来的。”

“不会是又想卖哪一个吧!”房玄龄双眼中露出一丝防备来。

“你看看这个?”卢照辞扫了周围一眼,却见几个侍卫都站的远远的。当下从怀里将情报取了出来,递给房玄龄。

那房玄龄见他一脸小心翼翼的模样来,心里也不由的一丝好奇,伸手接了过来,展开一看,饶是他这个临泰山崩而不变­色­的家伙,也惊讶的叫了起来。

“这…这真是荒谬,这真是耻辱啊,耻辱啊!”房玄龄猛的将纸条撕的粉碎,扔进一变的荷花池中。

“你这是从哪里得到的,这要是传到外面去,你就是有十个脑袋,无数次免死都不能保住­性­命的。”房玄龄紧张的说道。

“从哪里来的房兄就不用问了。至于,这件事情,你只要想办法让那个小道士知道就行了。”卢照辞冷哼哼的说道:“我是不会出这个风头的,但是有的人却愿意。例如这个小道士身后的人。”

“你查到到他的来历了?”房玄龄紧张的问道。

“他的师傅就是袁天罡,如今秦王府内的那位袁天罡。”卢照辞面­色­冰冷,冷哼道:“什么天师道,哼哼居然敢骗到我的头上来。也不看看要骗的对象是谁。”

“他藏的可是很深啊,手段也是很厉害。”房玄龄一脸的羞愧之­色­,道:“这事要是通过他告诉秦王,倒也很是合适。放心,此事就放在我心上。只是你准备怎么做呢?”

“齐王最近可是厉害啊!只是他现在的眼睛都是盯着我身上的,得转移一下目标才好。”卢照辞冷哼哼的说道:“这可是送上来的机会啊!一旦他知道秦王察觉他的事情,嘿嘿,他不想方设法的掩藏此事才怪呢。”

“大将军所谋甚深,乔十分佩服。”房玄龄双眼一暗。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来。

“咦,这个楚王殿下何在?”李智云不由的皱了一下眉头。

“恐怕是躲在宫中了,他可是怕你啊!”房玄龄哈哈大笑道。

“算了。算了。此行本就是来见你的。既然见到了,本将就告辞了。”卢照辞深深的叹了口气。

“将军,请。”房玄龄点了点头。又亲自将卢照辞送了出去。

“道长说的是真的?”秦王府内,李世民惊讶的望着眼前的袁天罡。整个天策府内的谋士都被李世民赶了出去。只因为看着袁天罡一脸凝重的模样来。

“正是如此,是劣徒传出来的。他是从房玄龄那里听到的。”袁天罡赶紧说道。

“房玄龄那里传过来的?给他怎么会知道这种事情,难道是五郎那里听到的。可是五郎这家伙怎么知道的呢?”李世民皱着眉头沉思道。忽然对袁天罡说道:“去将辅机他们请来。”

“是。”袁天罡不敢怠慢,赶紧出了书房,去请长孙无忌等人。这个时候的天策府,人才济济,著名的十八学士已经聚集的差不多了。诸如杜如晦、于志宁等等都进入了天策府中。随着袁天罡的传唤,不到片刻,就见长孙无忌等人进了书房,偌大的书房瞬间就挤的满满的。

“说说吧,这是怎么回事?真的是五郎说出来的,而不是别人故意泄露给我们的吗?”李世民面­色­­阴­沉,将刚才李淳风传来的消息说了一遍。

长孙无忌等人闻言面上露出一尴尬之­色­来,没想到李世民召集等人,原来是因为这种事情来。这种事情到底是皇家的丑闻,本不当泄露给他人知晓。更为重要的是,听那消息,此事还不是空|­茓­来风。这种皇家丑闻,岂能拿出来议论?

“此事若是真的话,又如何是被楚王殿下知晓呢?”长孙无忌扫了众位同僚一眼,深深的叹了口气,这种事情也只有和李世民极为亲近的人才会第一个开口说话。果然他的话一开口,剩下的天策府的谋士顿时就议论纷纷了。

“楚王殿下到底与秦王殿下不同,能随时进宫。更为重要的是,楚王殿下一向和平阳公主交好,平阳公主负责宫廷内部防御,这种事情,楚王殿下从那些侍卫身上得到这个消息也是可能的。”说话的是许敬宗。

“这种事情楚王殿下恐怕不会将它传扬出去吧!”杜如晦冷冷的扫了许敬宗一眼。许敬宗为人龌龊,被人称为是流氓才子,虽然有些智谋,但是却不为其他的同僚所接受。对于这种事情,许敬宗却很是感兴趣,看他一脸兴奋的模样,显然是对这种皇家丑闻很是感兴趣。

“哼哼,那房玄龄是楚王殿下的老师,此事告诉房玄龄也是有可能的。”许敬宗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小人就是小人,他们是与那些清净高洁的文人雅士是有着天壤之别。杜如晦、孔颍达他们固然是瞧不起许敬宗等人,但是许敬宗这一批人也很是看不惯杜如晦这批人,批判他们生­性­虚伪,假清高等等。

“好了,好了,此事不管是何人传出来的,这件事当如何是好。”李世民皱了皱眉头,冷冷的说道。凤目中闪烁着寒光,冷冷的扫了众学士一眼。毕竟将自家的丑闻拿出来晒,李世民还是感觉到一丝恼火的,但是却又没有办法。他此刻心中仿佛是涨了一团火焰一样,一见手下的众多学士还是争来争去,不由的冷喝道。

“此事不能被大将军知道。”杜如晦闻言,张口就说道。

“为什么?”许敬宗冷笑道:“此事齐王犯了错误,他此刻正与大将军纠结之中,一旦此事让大将军知道,大将军就会主动出击,必定能借此事与齐王互掐。殿下正好从中取事,就算陛下发怒,也不会牵扯到殿下身上来。”

“此事岂能到处传扬?”杜如晦冷哼道:“此事关系我大唐的名声,岂能让大将军在此事上做文章,此事也只有殿下出手,提醒他一番就是了。此事千万不能做大,一旦做大了,无论是殿下还是齐王,都会倒霉。”

“不错,克明的话言之有理。此事殿下千万不能掺和。”长孙无忌也阻止道:“此事殿下一旦出手,无论是胜是负,对殿下都不是好事。反而还会惹了一身的祸事。”

“那难道就任由此事发展吗?”李世民面­色­铁青。这些谋士分析的确实是有道理,但是他李世民是何人。他不是一个枭雄,他是一个帝王之后,是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还要继续忍受下去。

“殿下若是真的想要去管的话,那就稍微提示他一番就是了。”杜如晦想了想,思索道:“只要提醒一番,想必那齐王也不会继续下去的。”

“就这样吧!”李世民闻言想了想也确实没有办法,还真的只能提醒李元吉一下,免得此事一旦传扬开来,影响皇室的名声。想象前隋炀帝也曾强行临幸了宣华夫人。那还是强行的。但是如今的大唐倒好,还不是强行的,是郎有情妾有意。相互私通的,这要是传到了外面,还不是让别人笑掉大牙了。所以无论如何,李世民也只能打着牙齿,往肚子里吞,只能是暗中提醒了。

是夜,李世民巡视内城,果真是见到李元吉深夜进入内宫之中,夜宿在紫云阁内。李世民深深的叹了口气,听着里面的一阵阵的浪笑之声,李世民气的俊脸发青。正待上前敲门,但还是停了下来。思索了片刻,方将腰间的玉带取了下来,悬挂在门上。如此方领着侍卫朝他处而去。

次日,一对狗男女从梦中醒了过来,又缠绵一番,尹德妃方送李元吉出了紫云阁,却发现悬挂在门上的玉带,顿时花容失­色­,身形摇摇欲坠。

“姐姐何故如此?”身后的李元吉顿时一把抱住尹德妃,惊讶的问道。

“这条玉带,这条玉带,是皇上的玉带。”尹德妃指着门上的玉带,惊叫道:“这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可以想象,这种宫廷丑闻,一旦被李渊知晓,无论尹德妃是如何受宠,也会落的一个赐死的下场。故此,才惊叫起来。

“不,这不是父皇的玉带,是王爷用的玉带。”李元吉一眼就看见玉带的异样来,赶紧劝阻道。

“那是谁的呢?太子殿下的,或者是秦王的,或者其他王爷来此?”尹德妃脸­色­如此方才好了起来,但是双眼中露出一丝惊恐之­色­,毕竟这种事情,被人知道的总是对自己不利的。好像一把利剑悬在自己的头上,随时落下来,置自己与于死地。

东宫之争第九十二回长林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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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这该如何是好?”尹德妃虽然有胆子红杏出墙。但是事到临头,还是被吓的胆战心惊,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莫慌,莫慌。”李元吉心中虽然有些惊恐,但是却没有尹德妃这样不知所措,在经过短暂­性­的惧怕之后,很快就平静下来,手中握着玉带,一脸的沉思之­色­。

“不要担心,李世民是不会将这件事情告诉父皇的。”李元吉忽然说道:“他要面子,他自诩为我李阀中第一能人,一心想要问鼎太子之位,他是不会让这种事情传扬的到处都是,免的坏了他李世民的名声。否则的话,昨夜这种事情,他肯定会破门而入,将你我二人捉­奸­在床的。他没有这么做,这就说明他是不会将这种事情说出去的。”

尹德妃闻言,脸­色­也顿时好了起来,轻轻的松了一口气,玉手抚摸着高耸的胸部。连连说道:“吓死本宫了,吓死本宫了。”

“嘿嘿,这李世民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李元吉忽然端详着手中的玉带冷笑道:“他留什么不好,偏偏留下一个玉带来。”

“这是为什么?”一见事情已经被摆平后的尹德妃,又恢复了她的娇媚,趴在李元吉的肩膀上,乐呵呵的笑道。

“李世民若是敢将此事告诉父皇,那你就持此玉带告诉父皇,说秦王李世民企图非礼你。孤让他捉­奸­不成,反惹下了一身­骚­来。”李元吉一脸的­阴­狠之­色­。

“这事是不是有点那个了?”尹德妃脸上露出一丝迟疑来。李世民是何等人物,天策上将军,不是她一个后宫娘娘可以相抗衡的。可以说,李渊虽然宠信她,但是若是让她和李世民相比较,在李渊的心目中,李世民的重要­性­远在她之上。

“哼,此事不是你死,就他死。你还是愿意你死还是他死。”李元吉仿佛也感觉到自己口气的眼中,当下又搂着尹德妃的香肩说道:“放心,李世民是不会把这件事告诉父皇的。他需要的是挽救我李阀的名声。这点你就放心就是了。”

“也只能这样了。”尹德妃点了点头,又扫了一眼外面,赶紧推了推李元吉道:“天­色­不早了,你还是赶紧出宫吧!这几日就不要来了。”

“也好。”李元吉又亲了亲尹德妃的香­唇­,方一脸得意的出了紫云阁。却是丝毫没有将李世民的警告放在心中。却没有看见花丛之中,一个侍卫正一脸冷笑的望着他离去的身影。

那李元吉出了皇宫,却是朝齐王府行去。不过一顿饭的功夫,就到了齐王府。银安殿之上。岑文本面­色­冷峻,正在处理着齐王府往来的文件。忽然一阵香风飘了进来,岑文本面­色­变了变,朝眼前望去,却见李元吉正立在几案前。

“王爷昨夜不在府内?”岑文本沉声问道。

“文本如何得知?”李元吉若无其事的问道。

“臣问过夫人,王爷最近常常夜不归宿,而且刚才王爷身上带有一阵奇特的香气,这种香气有一定的作用,唯有两处拥有,一处就是青楼,还有一处就是宫中。而这阵香气高雅芬芳,显然是上等的货­色­,不是青楼所有,如此一来,只有宫中了。王爷昨夜是宿在宫中?”岑文本面­色­凝重,双眼死死的盯住李元吉。

“先生,先生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李元吉双眼睁的老大,一脸的惊讶之­色­,望着岑文本,尽管他知道岑文本是一个大才,丝毫不下于太子府的王珪、韦挺。秦王府的十八学士,大将军府上的崔仁师等人。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岑文本仅仅凭借着身上留下的一点残香就能知道这么多。不由的不让李元吉感到震惊。

“殿下,你的胆子也太大了。”岑文本见状哪里不知道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一时间,惊讶的嘴巴张的老大,指着李元吉说不出话来,好半响才说道:“是何人?尹德妃还是张婕妤?”

“这个先生也知道啊?”李元吉指着岑文本根本说不出话来。这聪明的人有的是,但是聪明到如此的人,那简直是少有了,居然不出门户半步,还能知道宫中之事。难道真的是神仙不成?李元吉心中一个念头不由自主的涌了上来。有这等人辅佐自己,自己还不是想得到什么就有什么了吗?

“恐怕过不了多久,整个朝廷都知道了。”岑文本冷哼哼的说道。

“这个,这个不是有先生在吗?”李元吉讪笑道。

“臣也不是什么事情都能替王爷做的。”岑文本脸­色­极为冷淡,冷哼道:“王爷可曾去太子那里去了,要知道,这征讨王世充的战争就要打起来了。这主帅的人选,将来可是整个朝廷的关键,殿下这个时候不去争取,还到后宫­干­什么。”

“这个是。”李元吉脸上微红。嘴巴张了张,又小心翼翼的说道:“昨夜秦王李世民将玉带放在紫云阁的门口。”

“什么?”岑文本双眼一亮,四­射­的光芒让李元吉都吃了一惊,但是又见岑文本眼神又黯淡下来,轻轻的说道:“这个殿下放心,秦王是不会将这种事情告诉陛下的,但是殿下可是要小心点了。”

“这个自然是知道的。”李元吉见岑文本也是这么认为的,心中彻底的松了口气,道:“孤王已经告诉尹德妃了。一旦秦王告诉父皇,尹德妃就向父皇告状,说秦王意图非礼尹德妃,匆忙之下,尹德妃抓住了他的玉带。故此吓退了李世民。”

“不错,殿下处理的不错。”岑文本点了点头,心中也直赞叹这个李元吉确实是个不简单的人物,瞬间就抓住了此事的关键,转败为胜。一旦李世民将此事告诉李渊,倒霉的反而不是李元吉而是李世民。

“不错此事到底是个祸害,还请先生交我。”李元吉双眼一亮,不由悄悄的说道。

“这个?”岑文本双眼一眯,他自然是明白李元吉言下之意。此事已经得到了解决,李世民也不会拿此事说话的,而李元吉还是询问此事,那就不是在询问如何解决此事,而是为了解决李世民这个强敌。

“还请先生告之。”李元吉一见岑文本脸上并没有任何的异样,顿时知道此事恐怕还真有解决的办法,顿时脸上露出一丝喜­色­。

“王爷可知道京城的兵马配置?”岑文本好半响才睁开双眼,轻轻的叹了口气问道。

“京师有十二卫大军,只有左翊卫大军屯驻京师各大城门,左武卫大军驻扎在皇宫内内院,左翊卫大军由大将军卢照辞之弟卢照英掌控。其实上还是在卢照辞的掌握之中,左武卫大军乃是陛下的亲卫军,由平阳公主掌握。其余的诸府中有兵百或者数百人不等。其中最多的不过是秦王府两千玄甲骑兵,太子府有东宫有十率,有太子左右卫率、太子左右司御率、太子左右清道率,诸卫率各领军府三至五不等,但是这些仅仅是有些名目而已,未有陛下的圣旨这六率是无兵马可言的,而其余的还有太子左右监门率府、太子左右内率府不统府兵。为太子直属的亲兵,由太子直接掌握,可是如今太子府中才多少人呢?由于连年的战争。朝中其实兵员缺少,将士辛苦,太子府中也不过千余兵马而已,至于齐王府,那就更少了,两者加起来,也不过是两千人。根本不在秦王府兵马之下,甚至其­精­锐程度就是大将军卫队也比不上。”

“你也意思是?”李元吉惊讶的问道。

“除掉秦王,一方面可以以政治手段来解决,但是陛下没有驾崩,太子尚未登基,秦王就不会被除掉,还有一方面,那就是以兵杀之。”岑文本笑道:“前面的手段是除不掉的,那就只能用军队将其杀了。”

“那斩其手脚?”李元吉疑问道。

“同时进行。”岑文本双眼一亮,道:“殿下若是能取得东征元帅,就可以凭借此事抽调秦王府的大将,到时候,待王爷出征之日,秦王必定会前去送行,到时候当场斩之,然后让太子出动兵马,将天策府一网打尽。王爷也可以借此取天策府而代之了。”

“此事倒是这个道理。”李元吉忽然叹了一口气,道:“孤王虽然有这个打算,但是不知道太子殿下会怎么想,若是孤王没有猜错的话,太子大兄恐怕不愿意这么­干­的。他还想顾忌什么兄弟情义,哼哼,天下至尊的宝座只有一个人坐,这兄弟情义算什么。自古皇家都是没有亲情可言的。大兄也太过迂腐了。”

“太子殿下宽厚仁慈这是天下都知道的,但是这也只是因为事情还没有触及到太子殿下的利益而已。”岑文本冷笑道:“若是事情一旦触及到东宫的利益,就算裴寂那些人没有动手,太子殿下也会亲自出手的。”

“那什么事情能触及太子兄长的底线呢?”李元吉迫不及待的问道。

“太子的权势。”岑文本毫不犹豫的说道:“别看太子殿下­性­情温和,但是一旦涉及到东宫太子之位的时候,那就是触及了他的底线了。秦王殿下的实力越来越强,连手下的军队也远在太子殿下之上。若是殿下告诉太子,大将军已经与秦王殿下相互勾连在一起。殿下认为太子还能坐的住吗?他如今能坐的住,就是认为秦王与大将军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京师的安危一直掌握在大将军手中,只要大将军保持中立,他就能安然无忧。毕竟他是拥有大义的名分,只要时间充足,就可以耗死秦王。但若他知道大将军已经投靠秦王,秦王在一定程度上已经掌握了京师的防务,殿下以为太子还会无动于衷吗?”

“不错,先生所言甚是。”李元吉连连点头。又问道:“那孤王该怎么办?”

“只要殿下出言,那太子殿下必然有动作。”岑文本一脸的高深莫测。

“太子殿下将要做什么?”李元吉好奇的问道。

“扩充东宫六率。”岑文本脱口而出。

“那父皇那里?”李元吉惊讶道。

“他只是扩充自己的护卫而已,而不是真正的东宫的六率。”岑文本轻笑道:“他的左右监门中塞上几个人,又有谁知道呢?”

“先生言之有理,孤王马上就去见太子殿下。让他扩充东宫卫队。只是不知道父皇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呢?”李元吉双眼中闪烁着莫名光芒来。

一边的岑文本看的分明,心中一叹,这李元吉果然是野心勃勃之辈,他不但要算计李世民,还想着连李建成也算计其中。

“殿下,欲速则不达。”岑文本叹了口气,道:“眼下,您要对付的是秦王,而不是太子殿下。这个时候对付太子殿下,无疑是自寻死路。太子殿下仁厚,不是王爷您的对手。只有先除掉秦王,王爷才能从容应付太子殿下。”

“孤王知道了。”李元吉点了点头,他虽然残暴,但也不是莽撞之人,涉及到关键的地方,他还是小心翼翼的,尤其是争夺太子这件事情,李渊毕竟还在位,只要他还在位,李元吉就知道自己必定还有机会。

“既然如此,臣就放心了。”岑文本点了点头道:“此事关系重大,殿下应该马上去找太子商议此事,一旦陛下决定东征,就让太子殿下保住殿下为帅。这样可以轻松的解决秦王府的实力。”

“好,这个时候想必也已经散朝了,我这就去。”李元吉看了看天­色­,发现已经日上正午,却是早就已经散了早朝。当下念及东征之事,也不再府中停留,只是在后院洗漱了一番后,方朝东宫走去。

那东宫只有一个门,叫做兴安门,要入东宫必走兴安门。李元吉骑着战马,领着数十护卫朝兴安门而来。

“咦,这是哪家的人马?”李元吉刚到兴安门下,就见宫门外,各自立着两队人马,雄壮无比,一队着黑,一队着红,不由的好奇对宫门守将问道。

“回殿下的话,着黑者乃是秦王府的玄甲铁骑,着红者乃是临汾郡王府的护卫。”守将毕恭毕敬的说道。

“哦,原来如此啊!难怪如此威风啊!”李元吉转身对身边的护卫说道:“梅询,你可以领着手下的兄弟,在这些人中选上一两个比试一番,生死勿论。”

“是。”李元吉身后的一个面容丑陋的武将,冷森森的望着不远处的两队骑兵说道。

“不可,不可,殿下,这里是东宫。”那守将听的分明,赶紧阻止道。

“放肆,你是什么东西,敢与孤这么说话。”李元吉面­色­一变,手中的马鞭就朝那名将军抽了过去。

“放肆。”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冷喝传了过来。却见东宫内,缓缓走出两人来,一人面­色­英武,隐隐有一丝霸气,而另一人面­色­英俊,神情潇洒。正是秦王李世民和大将军卢照辞。而喝止李元吉的正是大将军卢照辞。

“哟,好大官威啊!好一个临汾郡王啊!”李元吉双眼中闪烁着一丝­阴­毒之­色­。

“末将常何见过大将军。”那兴安门守将一见卢照辞前来,赶紧拜了下来。

“你就是常何?”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思索来,说道:“本将记得当初曾在浅水原见过你,没想到你是太子殿下的部将。在这里守兴安门啊!”

“原来大将军还记得末将啊!末将蒙太子殿下看中,故此前来守兴安门。”常何一听卢照辞还记得自己,脸上露出一丝喜­色­。

“恩。不错。”卢照辞点了点头,又朝一边的李元吉望了一眼,道:“你今日可是得罪齐王殿下了,这兴安门是不用守了,你就去守玄武门吧!”

“哼,一个小小的郎将也配孤王出手的。卢照辞,你也太小看本王了吧!若是本王真的要对他如何。你以为你将他调到玄武门,本王就奈何不了他了吗?”李元吉冷哼哼的说道。

“若是孤保他呢?”忽然远处又传来一阵清朗的声音,却见李建成大踏步的走了过来。面­色­­阴­沉,正冷冷的扫了李元吉一眼,冷喝道:“怎么,四郎,你要脸孤宫中的将领也要杀吗?”

李元吉面­色­微动,顿时笑道“大兄,臣弟不过是说着玩的而已,吓唬吓唬他就是了。”

“哼,以后常何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孤就问你是问。”李建成冷哼道:“常何,既然大将军已经发话,让你去玄武门,你就去玄武门吧!”

“臣谢过太子殿下,谢过大将军。”常何自然不敢怠慢,今日已经得罪了李元吉,若是再不走,那就大事不妙了。虽然都是做了宫门守将,但是地位和分属都不一样了。驻扎在兴安门,仅仅是属于东宫左监门的士兵,但是若是驻守玄武门,却是左武卫大军的一员,属于平阳公主管辖范围内,李元吉想找自己的麻烦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臣先行告辞了。”

“臣弟也告辞了。”

卢照辞和李世民见状,朝李建成拱了拱手,纷纷告辞而去。那李元吉望着两人的身影,双目中说不出的­阴­森。

东宫之争第九十二回长林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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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兄,这两人前来­干­嘛?不会是专程来拜见你这个东宫太子的吧!”大殿内,李元吉冷哼哼的说道。刚才被卢照辞占了上风,他是极为恼怒,故此一上来就问道。

“哦,父皇已经决定七月出兵王世充,为兄是招来他们研究此事的。”李建成倒是好脾气,尽管知道李世民对他的太子为位向往无比,但是大事就是大事,国事是不能掺杂私人感情的,这也是李渊让他做太子的原因之一,那就是股顾全大局,更何况,若是李世民、卢照辞平定了王世充,使的自己统治的范围又大了不少。

“父皇已经决定让他二人出征了?”李元吉闻言不由的后悔起来,若是早来几天的话,哪里还有他二人的份。那岑文本可是提醒自己好几次了。

“那倒没有。”李建成笑哈哈的说道:“孤找他们来是商讨出兵事宜的,毕竟他二人经验丰富,怎么不找他们,难道还找你不成?你打仗的本领虽然没见过。但是想来也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还是找他们的好。”李建成毫不在意的说道。

李元吉面­色­微怒,冷哼哼的说道:“太子大兄找他们,恐怕过不了多久,您这个太子的位置就保不住了。也就是你妄作好人,一点都不知道防着别人。”

“防着别人?怎么防?”李建成嘴角露出一丝苦笑道:“东征王世充,关系朝廷社稷,我乃是太子,不得不以此事为重。那王世充我与二郎都曾见到过,东都洛阳坚固无比,非常人能够攻的下的,我是如此,世民也是如此,大将军曾经击败过王世充,但是却没有攻打过洛阳城,这王世充可不比刘武周,他与河北窦建德联系甚深,虽然是仇敌,但是也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一旦他们联合起来,那就能对我大唐产生威胁,所以为兄不得不让他二人同时出兵。来保证东征的胜利。”

“太子殿下果然是忠君爱国,连自己的太子之位都不要了,小弟十分的佩服啊!”李元吉冷哼哼的说道。脸上露出讥讽之­色­。

“这怎么又扯到太子之位了?”李建成皱了皱眉头。

“太子殿下难道就没看出来,他二人已经有联合起来的趋势了。或者已经勾结在一起了。只是太子殿下还蒙在鼓里而已。”李元吉冷哼道。

“此话从何说起?”李建成不满的扫了李元吉一眼。不过心中却也产生了一些猜疑。毕竟李世民的势力本就是很强悍,李建成也是依靠裴寂等人才抵挡的李世民的进攻,但是裴寂这些人实际上并不是自己的亲信,他们是忠于李渊的。也就是说。一旦李建成失去了李渊的支持,他什么也不是,根本不可能抵挡李世民的进攻。但是这个时候,以卢照辞为首的军方势力,若是也加入了李世民的麾下,那对不起,就算你有李渊的支持也没有任何办法,军队他不听你的啊!

“整个长安城都传遍了,就是大兄你不知道了。”李元吉故意夸大道:“你没看见刚才在宫外,天策府的玄甲铁骑和大将军的卫队,两队人马那种亲热劲,嘿嘿,小弟可是听说,当初在霍邑的时候,秦王麾下的大将侯君集曾经削了卢氏的面皮啊!这两家也应该是水火不容才是,可是为什么好的如同兄弟一样。”

“应该不会吧!”李建成说的连自己都没有把握。

“哼哼,大兄,难道你以为和卢氏结成了亲家,就可以让卢照辞投入东宫麾下吗?”李元吉冷笑道:“不,不就是一个女人而已吗?小弟可是听说了,李世民膝下就没有女儿了吗?到时候再和卢照辞家的那个庶子联姻就是了。反正娶的都是公主。”

“哼,他这么做还不是因为你。”李建成猛的喝道:“若非是你这个蠢材,绑架了卢氏家人,卢照辞岂会投入到二郎的麾下。”就在这瞬间,李建成对李元吉的不满尽数爆发出来,东宫顿时响起李建成的咆哮之声。

李元吉面­色­露出一丝羞恼之­色­。这是他做的最为郁闷的一件事,或者可以­干­脆说是最蠢的一件事情。一时间成了整个长安城的笑谈,这下被李建成再次扯了出来,心中更是又羞又恼。却是冷哼道:“就算没有这件事,你以为卢照辞会投入你的麾下不成,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你的身边有的是高门世家,而李世民的麾下有什么,他卢氏投入秦王府,才会受到李世民的重视呢。嘿嘿,再说,就算他想投入你的麾下,恐怕那裴寂等人也不会允许他入东宫吧!”

“好了。”李建成闻言深深的叹了口气,在矮榻上坐了下来,挥了挥手,道:“此事日后再说,还是先过了眼下这关再说吧!”

“大兄,这已经是等不得了。”李元吉见状,面上露出一丝焦急之­色­,道:“大兄,你可知道眼下的局势是什么吗?李世民威望极高,若是再让他平定王世充、窦建德,还有你这个太子呆的地方吗?他如今是天策府上将了,再也没有可升的位置了。再让他平定了王世充、窦建德,你说父皇要拿什么来赏他。除了你这个太子之位还有什么呢?父皇若是不赏他,嘿嘿,恐怕他要自己来取了。”

“他敢!”李建成俊脸涨的通红,冷哼哼的说道。

“他有什么不敢的。”李元吉见状,又加了一把火,道:“大兄,你且看看如今的京城吧!左翊卫大军是在何人的手中,那是在卢照辞的弟弟卢照英的手中,再看看皇宫中的御林军马,那是在我那好姐姐手中,我那好姐姐,恐怕早就向着卢照辞了。而你我府中才有多少兵力,不过两千人,还不是李世民的玄甲铁骑的数目。大兄,你就醒醒吧!太子之位,已经不是政治上能够解决的事情了,而是需要动刀兵的。”

“好了,世民不会做这种事情的。”李建成看上去是安慰李元吉,但是实际上却是在安慰自己。

“大兄,你也太天真了。”李元吉冷笑道:“那这次大军出征王世充,得胜归朝之日,你说父皇该如何封赏他呢?”

“那不用他出征,难道你能出征?”李建成冷喝道。

“嘿嘿。大兄,别看李世民有如此多的军功,其实上不过是因为他手下的猛将众多,又有众多的谋士而已,若是除掉这些人,他又如何能打仗呢?”李元吉拍着胸脯得意的说道:“虽然小弟的才能不如李世民,但若是我得了这些猛将谋士,小弟也能击败王世充,为我大唐开疆扩土。”

“你要抽调秦王府中的武将?”李建成闻言一愣,死死的望着李元吉。

“大兄若是让小弟出征,就要抽调秦王府的武将。这样一来,就能断李世民的一臂之力。大兄也可以不用担心李建成的势力会威胁到你了。”李元吉冷哼哼的说道。

“这样能行吗?”李建成有些意动,若是这样的话,一方面还可以保存兄弟的情谊,还能保证自己的位置,李建成眉宇之间露出一丝思索来。

“大兄难道不相信小弟不成?”李元吉冷哼道:“万一这李世民敢狗急跳墙,大兄你就,咦!对,大兄你就扩充太子卫队,反正,你的东宫六率还是空的,招那千吧人也是可以的,父皇也是不会怪罪的。”

“你说的轻巧,此事若是让父皇知道了还得了啊!”李建成好似感觉到这个弟弟对自己的爱护之心,脸­色­顿时好了不少。

“东宫仅有兴安门与外相连接,平时父皇都在太极宫,只要小心行事,哪里还怕父皇知道。”李元吉赶紧说道:“兵法云,出其不意攻其无备。大兄只要将此事隐瞒起来,交与心腹去做,想必又有何人知道呢?”

“此事有理,不过要从长计议。”李建成点了点头,道:“东宫六率倒是不能空缺了,四郎,要不此事,你去办!为东宫招些人马来。充斥东宫六率,恩,就叫做长林军吧!”

“好。”李元吉面­色­一喜,又说道:“那抽调秦王府大将之事?”

“此事让我好好想一想,回头再说,你先回去好生准备准备吧!”李建成想了想,还是决定与手下的谋士商量一番再做计较。

“好,好,小弟这就去。”李元吉见事情已经完成了一半,也不想在这里呆了,赶紧出了东宫去招揽人马不提。

“去,请几位先生过来。”李建成待李元吉走后。吩咐一边的下人说道。

那下人不敢怠慢,赶紧去请王珪等人。不到片刻,就见东宫臣属王珪、封德彝、韦挺、魏征、冯亮等等纷纷赶了过来。

“今日召集诸位来此就是为了商议不日东征王世充之事。”李建成扫了众人一眼,淡淡的说道:“诸位爱卿以为何人出征的好?”

“东征关系重大,王世充乃是世之枭雄,非常人能够与之相抗衡的,臣以为秦王殿下和大将军或一起出征方能获胜。”说话的乃是魏征。

李建成闻言不置是否的皱了一下眉头。魏征此人是个良臣,这点李建成是知道的,但是他还是不喜欢此人,因为此人太喜欢较真了。说话也不懂得委婉,往往一出口就伤人,甚至也不看看对象是何人,逮住了一件事就将你骂的狗血喷头的,让人下不了台来。这点是最让人讨厌的,也是最让人忍受不了的。但是李建成也知道,这种人身边还是缺不得的。所以他留下了魏征,让他做了洗马,但是却不是自己重视的人。

“王世充虽然厉害,但是四面受敌,实力远不如我大唐,进攻此人,我军是必胜无疑,东都乃是天下要冲,臣以为无论是秦王或者是大将军,都不是好的人选,殿下若是亲征那是最好了。一旦殿下拿下东都,威望必然上升,到时候,就算秦王军功再高,也比不上太子殿下您了。”说话的是封德彝了,也是一个老狐狸。之所以称呼他为老狐狸,实际上是说他说话都是打着圈圈,就如同现在一般,明明知道一国储君不得轻动,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李建成自从当了太子,就注定着很少亲临战场了。除非大事发生。眼下这场东征战争自然是不需要李建成亲自出马的,但是封德彝还是说了,说了也是白说了。

“不可,任何人都能出征,唯独秦王不能出征。”王珪出言道:“如今秦王威望甚高,陛下又封了他做了天策上将,位在诸王之上,若是他再次出征,回朝之后,又将如何封赏,难道殿下要将自己的太子之位让给他不成?”

“那就大将军。”魏征又说道:“大将军用兵如神,当初就曾将王世充赶的狼狈逃窜,大将军出征必然能获得胜利。”

“齐王如何?”李建成见众人都没有说到点子上,顿时轻声的说道。然后扫了众人一眼,想获取众人的赞成,只可惜的是,众人却是寂然不语,显然对这个人选很是不满。

“二郎这些年来打仗,大多是依靠将士勇猛,谋士出计而成,若是将秦王府的将领谋士都拨给齐王使用,或许能用样取得胜利也不可知啊!”李建成咳嗽了两声说道。

这个时候众人才明白李建成的意思,原来是想借着李元吉出征的机会,将秦王府的将领尽数调出,以消弱秦王府的实力。这条计策倒是好计,而且是一条毒计,毒的就算李世民明白其中的计划,也无可奈何,只得坐看着自己的麾下将领被调了出去。自己的实力一步又一步的被消弱。

“怎么,诸位爱卿以为四郎不能打仗不成?”李建成皱了一下眉头,言语中露出一丝­阴­森来。显然已经有了一丝不满了。

“殿下,此事关系重大,还是小心为妙。”韦挺小心翼翼的说道:“莫若让大将军领军,让他调出秦王府的将领,这样一来,也能消弱秦王府的实力,还能保证东征的胜利。”其余众人也都点了点头。虽然这是一个好的机会,同样也是一个好的计策,但是,东征之事非同小可,十数万军交给李元吉身后,还是让人不放心的。

“大将军,大将军最近与秦王走的很近。”李建成忽然叹了口气道。脸­色­也变的凝重起来。

王珪等人闻言,脸­色­变了变,这个时候他们才知道为什么李建成排除了卢照辞领兵的可能。原来是卢照辞或许已经和李世民联合在一起,那让卢照辞领兵与李世民领兵并没有任何的区别。一想想,当初李元吉为了自己逃命,绑架了卢氏族人,逼迫卢昌青为他抵御刘武周大军的事情来。又想到李世民以到手的太子之位来换取卢照辞行军时间的事情来,各自心中叹了口气,暗自寻思道难怪这卢照辞投入到李世民的麾下来。

“既然如此,也只有这么一招了。”韦挺叹了口气。既然卢照辞已经和秦王联合起来,太子门下也只能采用这一招了。

“不,还有一种办法。”魏征神情冰冷,冷哼哼的说道:“那就是杀掉秦王。这样一来,不但秦王麾下的大将会为殿下所用,连那大将军也不得不为殿下所用。殿下登基称帝,再也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挡的。”

“魏征,你难道想孤做杨广吗?”李建成心中一动,但是很快就将这个念头驱逐的老远。杨广之事才过去多长时间。李建成不想成为他人眼中的另一个杨广。让他杀了自己的兄弟,这件事他是做不到的。

“此事?”

“好了,此事就这么办吧!”李建成脸­色­一凝,摆了摆手,道:“此次就让元吉出征,征调秦王府中的大将谋士,让他们辅佐元吉出征。想来,依靠元吉的武勇和诸位将领的­精­诚合作,灭王世充也是易于反掌。”听过魏征的言语之后,李建成终于决定,让李元吉为统帅,以抽调秦王府的实力,这样一来,一来能不保证兄弟情义,避免兄弟残杀,祸起萧墙;二来还能消弱秦王府的实力,保证自己的地位。三来,也能让李元吉立下功劳,增加自己的实力,四来,还能平定王世充,却是一举四得。李建成自认为这是一个好的办法。

而王珪等人闻言,也是不再说话,只是面有忧愁之­色­。这哪里是准备怎么对付王世充啊!实际上却是准备着如何应付秦王府日益强大的实力。可是亲王府真的是这么容易对付的吗?众人心中却是无底。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刚刚出了东宫的李元吉,却开始在长安城附近召集一些游侠儿,充当长林军,护卫东宫,以备不时之需。一时间,长安城内稍微有点头脑的人,都知道风暴恐怕即将来临了。当下或是小心翼翼,或是告假不出,以免的被他人所波及了。

东宫之争第九十三回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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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郎,今日长安城及其长安、万年两县有人招揽游侠儿为军。”大将军府内。卢青云小心翼翼的说道。

“招揽游侠儿?”卢照辞闻言心中不动,接过情报,又问道:“知道这些游侠儿的去向了吗?是何人所招揽的。”

“是齐王府的人,听说是齐王为增添东宫力量所召集的,号称长林军。”卢青云小心翼翼的说道。

“长林军,那就是驻扎在长林门一带了,这个太子殿下的胆子真是太大了,这种事情居然也敢做。”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道:“接着盯着东宫,这些人是有了,可是兵器却是难寻,兵部没有皇上的命令是不会给他们添置兵器的。有人而没有兵器,还是没有用处的。要想得到兵器,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哪怕对方是太子也是一样。”

“属下这就去。”卢青云肥胖的脸孔上露出一丝笑意来。潜意识中,他已经感觉到这里必然有风波将起,只是不知道的是自家的阿郎在其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而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长安城中洒下大网来,看看能捞到多少条大鱼。

“还有,陛下的仁寿宫将要建成,孤恐怕要随驾去仁寿宫,京城之事,就靠你了。”卢照辞又吩咐道。

“属下明白。”卢青云神情一愣,顿时点了点头道:“京师一切。属下都会随时向阿郎禀报的。”

“好,你去吧!”卢照辞点了点头。

“什么,齐王在长安周围招揽游侠儿,扩充东宫力量。”秦王府内,长孙无忌一脸的冷汗,望着对面的李世民。他作为秦王府的谋士之首,掌握着秦王府的谍报系统,手下的探子遍布长安城内的每个角落,可以说,长安城的犄角旮旯,没有地方他是不知道的。可是一接到东宫要扩充实力的情报后,整个人都惊呆了。一方面固然是因为此事对秦王府的冲击,但是另一方面,却是感觉到,长安城内必有大事情发生,故此感到心中一丝窃喜。

“看来太子殿下是着急了。”长孙无忌小心翼翼的说道:“他是害怕殿下和大将军联合起来,东宫就会有危险了。所以才会扩充兵力,重新组建东宫六率,以抵御殿下带来的压力。”

“不错,秦王府加上大将军府有兵两千五百人,都是­精­锐之士。再加上左翊卫大军一万多人,如此加起来就有尽一万五千人,这种力量不是他太子殿下能够抵挡的。所以才会有了今日招揽游侠儿,扩充东宫六率的举动。”杜如晦点点头,道:“太子殿下本是占有大义,这是殿下比不上的,但是若是太子行为不端。妄图造反,那就是殿下的机会了。眼下,太子没有经过陛下认可,就妄自扩充东宫六率,一旦让陛下知晓,陛下盛怒之下,或许就会废掉太子之位。如此殿下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登上太子之位了。”

“不过仅仅是招揽游侠儿,并不是真正的起兵造反。”高士廉摸了摸胡须,嘴角露出一丝得意之­色­,道:“要是造反,必须得有刀枪兵器,、太子殿下若是连这些都没有,顶多算是一个结交游侠而已。当年陛下尚未起兵之前,也曾派遣两位殿下结交各路豪杰。这一点上,恐怕不会对太子产生什么威胁。”

“不错,高大人所言甚是。”杜如晦双眼中闪烁着一丝­阴­霾,冷哼道:“那就给他多增加点筹码,殿下为尚书令,太子殿下若是需要兵器,就需要从兵部获得,兵部若是有什么事情。殿下就一概不准,那太子殿下无可奈何之下,只得想方设法的从外部获取。这样一来,事情就好办多了,无论是从哪个都督哪里获得的,殿下就说他谋反,这样一来,就能将太子牵扯进去。到时候,就算太子有十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再等等吧!或许太子殿下只是一时糊涂,一时糊涂而已。”李世民扫了长孙无忌一眼,淡淡的说道:“其实这个太子的位置,孤也是不想要的,只是不愿意看着齐王胡作非为罢了!这天下到底是我李家的天下,谁坐这天下都一样,只要他对得起我等辛苦创业。但愿太子殿下能够回头是岸。都下去吧!”众人闻言,相互望了一眼,口中称颂着秦王英明仁慈,这才退了下去。

半响之后,才见长孙无忌悄悄的进了书房,重新见过李世民后。才听见李世民淡淡的说道:“过些日子,仁寿宫将要完工了,父皇决定带孤去仁寿宫避暑。本来孤还准备在京筹划东征事宜,但是如今看来,孤还是要走一遭了。”

“这么快?何人随驾?”长孙无忌神情一愣,但是很快就明白其中的意思了。

“若是不出意外,楚王、平阳公主、大将军都将随驾而行。京城自有太子殿下和齐王坐镇。”李世民思索了片刻说道。

“那护驾的兵马是哪一卫兵马?”长孙无忌又问道。

“辅机当认为是哪一路兵马的好?”李世民双眼盯着长孙无忌问道。

“左翊卫大军乃是大唐最­精­锐之兵,得大将军数年打造,可以作为护卫兵马,御林军马自然也要随军而行。”长孙无忌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

“如此甚好。”李世民赞许的点了点头。

次日,李渊果然下旨,要到仁寿宫避暑,随行的有秦王李世民、楚王李智云、平阳公主李秀宁、大将军卢照辞,以御林军马、左翊卫大军为护卫,率领着公卿、后宫嫔妃朝仁寿宫而去,由太子李建成行监国事,齐王李元吉辅佐。

“二郎,这次你随扈而行,父皇的安危就交给你了。”刚刚散朝,李建成与李世民、李元吉三人并肩而行,神情亲切,若是不知道这三人之间的奥秘,还真以为兄弟三人和睦有加呢。

“这个自然,太子殿下就放心好了。”李世民神情恭敬的点了点头。

“好,既然如此,孤今晚就在东宫为你设宴践行。”李建成大喜,拍着李世民的肩膀说道:“四郎,到时候,你也来作陪,我们兄弟三人可是许久没有在一起喝过酒了。”

“臣弟恭敬不如从命。”李世民仍然是面­色­恭敬,丝毫没让人感觉平日里他对东宫发起的一次又一次的冲锋,逼的自己的兄长。冒着被废的危险,扩充东宫护卫。

“好,臣弟一定会去的。”李元吉皱了皱眉头,他是不喜欢和李世民这个虚伪的家伙在一起喝酒的,但是既然李建成相邀,却是没有办法,只得点了点头。

“好,到时候,孤会派人到你二人府中去请。”李建成一见两位兄弟都答应了,脸上也堆满了一丝笑容。自己为太子,不但要平整天下。还要治理好兄弟之间的关系。这样才能在父皇面前彰显自己的能力,让父皇能安心的将天下交给自己。

兄弟三人开开心心的走在众臣前头,声音又大,一时间,太子殿下请秦王和齐王到自己府上赴宴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朝堂内外。虽然众大臣心中好奇,但是却对李建成不吝赞赏。声称太子殿下有仁君风范,实在乃是朝廷之福,就是裴寂这个老是端着架子的老东西,也不时的点了点头。

而出来宫门的李世民,待李建成和李元吉走了之后,上了自家的马车,静静的朝秦王府行去。车厢内,李世民面­色­­阴­沉,没想到李建成居然来这样一手。看看,这个太子哥哥是何等的胸怀,面对日益紧逼的秦王,却亲自邀请他来赴宴。看看,我都这个样子,你还好意思来逼迫你家兄长吗?可以想象,一旦自己再次向太子宝座发起冲击,恐怕朝廷之中,有许多人都不会支持自己的。一想到这里,李世民眉头皱的更深了。

“臣许敬宗拜见殿下。”这个时候,忽然车外传来一个平和的声音来。

“进来吧!”李世民淡淡的说道。

不到片刻,就见一个面­色­英俊的中年人上了马车。正是秦王府的学士之一流氓才子许敬宗。

“你不回府中,来找孤有何所为何事?”李世民淡淡的问道。

“为殿下之事而来。”许敬宗嘴角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道:“臣听说太子殿下晚上邀请殿下去东宫赴宴?”

“没想到此事居然传的如此之快。”李世民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来。他以为此事,李建成必定大说而特说。必定将其传扬到处都是。

“此事必定会传的到处都是。”许敬宗笑呵呵的说道:“殿下,难道你不认为此事是个好的机会吗?”

“此话怎讲?”李世民诧异的望着眼前的这个家伙来,虽然有些智谋,但是在天策府中名声却是不好的,经常为杜如晦他们所排挤。

“殿下,太子之势已成,又得陛下扶持,就算殿下得到大将军的支持,仍然是比不上太子殿下,因为我们要面对的并不是一个东宫。而是东宫背后的皇上。殿下要登上太子之位,有两种方法,其一,就是立刻起兵,联合大将军,攻入东宫,斩杀太子,逼迫皇上立殿下为太子。其实这一招,长孙大人他们都知道,却是不好说的。因为殿下不想当杨广。”

“不错,爱卿说的有理。”李世民神情一震,惊讶的望着这个流氓才子,不说,这家伙还是有点才能的。最起码说了别人不敢说的话。

“其二,那就是慢慢的消弱太子的威望。”许敬宗小心翼翼的说道:“最重要的是打击太子殿下在陛下心中的印象,这样才能是陛下对太子失去信心,转而支持殿下。使得殿下从容上位,这是一条道路,但是这条道路需要大量的时间。如今的殿下就是在走这条路。”

“这与今日之事有什么关系呢?”李世民好奇的问道。

“这要消减东宫在陛下面前的威望,其一是增加自己的威望,殿下可以通过军功来获得,其二是消减东宫的威望,这就是臣马上要说的了。”许敬宗嘴角露出一丝异样来,说道:“您说殿下一旦在东宫出事,您说陛下会怎么样?”

“住口。”李世民双眼一亮,但是很快又恢复了原来模样,面­色­铁青,指着许敬宗的鼻子骂道:“果然是个流氓才子,专门­干­一些下作之事,给孤滚出去。”

“是,是,臣这就告退。这就告退。”许敬宗吓的面­色­苍白,没想到李世民刚才还和颜悦­色­,但是瞬间就是乌云满面,哪里还敢在车中停留,一下从车山滚了下来。跌落在大街上,让行人大笑不止。而那许敬宗却是站起身来,狼狈而逃。

车内的李世民嘴角却露出一丝笑容来,敲了敲车板,道:“去请袁道长到府内等候,孤王有事找他。”

“哼哼,这个许敬宗还是有点本领的。”李世民嘴角露出一丝奇异的笑容来。

“你说什么?秦王中毒了?还咳血了?”深夜之中,卢照辞就被卢青云所惊醒,接着就被眼前的情报给惊呆了。

“是的,听说是从东宫回来之后,跌落马下,然后由巡夜的李神通将军亲自护送入秦王府。接着就有消息传来,秦王咳血,据说是中毒所至。”卢青云也紧张起来,说道:“如今坊市内的所有名医都被连夜请进了秦王府内,这究竟能不能救回一命,还成个问题呢?哎,这个太子真是大胆,要害秦王,也不能在自己的府中害他啊!”

“哼,既然你都有这种看法,那太子殿下就是傻子了,会将这种事情做的如此愚蠢?”这个时候卢照辞也冷静了下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眉头紧皱。这件公案历史上本来就有的,有的人说是太子所害,有的人说齐王下的毒药,还有的人说是李世民自己害自己的,以陷害李建成的。

“可是这件事确实发生在的东宫啊!依属下之见,这次太子殿下恐怕是逃脱不了­干­系了。听说连皇上都惊动了。也许这个时候,都已经到了秦王府了呢?”卢青云砸一旁猜测道。

“去,备车,去秦王府。”卢照辞想了想,还是决定亲自去走一遭,看看这段历史上的公案到底是怎么回事。

“属下这就去。”卢青云不敢怠慢,赶紧跑了出去。

也确实如同卢青云所讲的那样,李世民酒后中毒,正在咳血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京师,尽管已经是深夜,金吾卫都已经宵禁了,但是因为是秦王中毒,这些金吾卫也不敢怠慢,虽然盘查的紧,但是却没有阻拦朝中官员前来探望。待卢照辞赶到的时候,仪门前早就站了许多的官员,这些官员平日里见到的并不多,但是此刻都蜂拥而来,有的固然是看着热闹,但是有些人却是依附秦王府所存在的。

卢照辞皱了一下眉头,扫了秦王府前的侯君集一眼,冷哼道:“让这些人都回去,围在这里成什么样子。”说着也不理睬侯君集,自己就朝秦王府走去。

“这个?末将领命。”侯君集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虽然不愿意听卢照辞的话,但是也知道此事确实应该如此。无奈之下,只得命人将众官员都一一疏散开来,自己也进了秦王府。

等到卢照辞在一位宦官的带领下,进了李世民的卧房之时,刚一进屋,就闻到一股强烈的血腥之气,血腥之中,还带有一丝恶臭。

卢照辞不由的皱了皱眉头,暗思道:“这要是李建成下的毒还好说点,但是若是李世民自己弄的活,那此人可就太恐怖了。对自己都是如此之狠,那可见对别人又如何了?”

“辅机,秦王如何了?”卢照辞扫了一边眉头紧皱的长孙无忌,见他脸上的忧愁并非是假的,赶紧问道。

“大将军来了。”长孙无忌抬头一看,却见是卢照辞来了,心中一喜,但是一想到李世民的病情,还是摇了摇头,道:“太医也前来看了,开了一些解毒的方子,也不知道行与不行,这就要看天命了。”

“哼,可恨这太子殿下,居然出此下作的手段。”卢照辞扫了过去,却见一个面­色­英俊的官员在那里叫骂道。

“他叫许敬宗。”长孙无忌此刻罕见的没有反驳许敬宗的话来。因为他也认为这必定是太子的毒计,要害死李世民。

“皇上还没有来?”卢照辞小心翼翼的问道。

“宫门已经落锁,想必皇上还不知道消息呢?”长孙无忌面上露出一丝愤恨来。他说的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这么大的事情,一个王爷被毒害,必定早就有人将此事告诉了李渊了,可到如今丢还没有来,由此可见,李世民在李渊心中的地位是何等的低下。

“放心,秦王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卢照辞心中一阵冷笑。看来此事确实诡异,看那许敬宗的模样,分明是想望李建成身上泼脏水,这骂的也太假了一点。

东宫之争第九十四回虚虚实实乱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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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何时能醒来?”长孙无忌摇头叹息道。言语之中。倒是关心异常,卢照辞看的出来,不是作伪。看来这李世民也是有事情瞒着长孙无忌。而一边的许敬宗却是有些作假了。难道这条计策是许敬宗所为。这个李世民倒是有几分魄力。

“贫道有仙丹一颗,或许能救殿下。”忽然殿外有一道人缓缓走来,只见他大袖飘飘,胸前藏有日月,面日冠玉,红光满面,头戴紫金冠,倒确实像是神仙中人。卢照辞认得他就是袁天罡。

“仙丹?那自然是好了。快给殿下服下。”许敬宗闻言,脸­色­大喜,顿时跳将起来,将围在李世民身边的御医尽数驱赶的­干­­干­净净,就是连长孙无忌也被推到了一边,留出一条道路来供袁天罡行走。

“道家炼药多以铅汞,多为对人体有害之物,史书上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都为食用丹药而亡,道长此丹真的管用不成?”卢照辞皱着眉头,淡淡的问道。

袁天罡闻言面­色­一凝,望了卢照辞一眼,笑道:“大将军的担心是对的。不过我楼观派讲究的习内家方法,所炼制的丹药多是各种珍贵的药材所为,而不是铅汞炼就,这点大将军放心就是了。”

“能否给下官看上一看。”长孙无忌不由的又问道。他对李世民忠心耿耿,自然是不想李世民这个时候因误服丹药而亡。

“这个自然可以。”袁天罡倒是没有推辞,从怀里取出一个锦盒来,递给长孙无忌,说道:“这是祖师所留,于世间也仅仅只有一丸而已,专治中毒之状。秦王乃是天之贵胄,当享用这粒丹药。”

长孙无忌闻言,轻轻的将锦盒打开,却见里面有一龙眼大小的药丸,用蜂蜜包裹着,露出一丝清香来。长孙无忌正待打开,那袁天罡赶紧阻止道:“此药味苦,所以才以蜜裹之,若是打开,恐怕秦王口苦。”长孙无忌闻言,在鼻尖闻了一闻,果然问道一股药草味。当下点了点头,又将药丸递给卢照辞。

卢照辞伸手接了过来,在鼻尖闻了一闻,确实有一股药草味。又放在手中打量着一番,也看不出什么异样来。思索了片刻,也不再追究下去了。当下又还给袁天罡,笑道:“没想到道长这里居然有能解百毒的药丸。真是凑巧啊!”

袁天罡闻言一愣,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来,道:“是啊,是啊!贫道也没有想到,一接到殿下的消息之后,贫道在观中毫不容易才让观主将这件宝贝取了出来,给秦王送了过来。幸亏还来得及。”

“不错,幸亏来的及。道长,请吧!再不下药,恐怕来不及了。”卢照辞点了点头,指着床榻上的李世民笑道。

只是在袁天罡看来,卢照辞嘴角的笑容是那样的诡异,是那样的让他渗得慌,是那样的让他心惊胆战。心中暗自惊讶,道:“莫非被他看出来了?不可能,这件事也不过两三个人知道而已。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

这个时候,长孙无忌等人也能明显的感觉到这其中的奥妙。虽然没有把握确定下来,但是也是在怀疑之中,但是也只能是装着什么都不知道,因为中毒的对象还是自己的主子。

而那袁天罡将锦盒中的药丸塞入李世民的口中,以水送之。不到片刻。李世民猛的爬起身来,一口黑血喷了出去。早就等在一边的长孙无垢赶紧上前,以湿巾将李世民嘴角边的污血擦的­干­­干­净净。而躺在榻上的李世民呼吸也变的轻松起来。

“行了,秦王殿下面内的剧毒已经解了。”袁天罡见状,顿时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喜­色­。而长孙无垢脸上更是露出一丝喜­色­。长孙无忌等秦王府官员更是欢呼不停,只有站在一边的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这厮也太假了一点。”卢照辞暗自冷哼道:“只是可怜的李建成兄弟两人,这次恐怕要被千夫所指了。只是不知道李渊会有什么样的决策,想来那位帝王久经权谋考验,想必也能猜测到其中一二。”

“多谢道长了。”长孙无垢恭恭敬敬的给袁天罡行了一礼,那袁天罡哪里敢接受长孙无垢的大礼,赶紧侧过身去。口中连说不敢。

“既然秦王已经醒了过来,某先告辞了。”卢照辞见状,也懒得在这里呆的,冷哼哼的说道:“殿下刚刚醒来,想必­精­神不济,还是早些休息的好。不久之后,还要东征王世充,殿下安心养病吧!”说着也不理睬众人异样的眼神,就朝了秦王府。

“大兄,这,可是府内的下人招待不周,让大将军生气了。”长孙无垢娇美的面容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来。尽管她在府内听了不少关于卢照辞的消息,但是却是第一次见到卢照辞,却是在这种情况下,更是显饿尴尬无比。

那长孙无忌老脸一红,他大概是猜到其中的缘故,但是却不好与自己的妹妹说。难道说,妹妹。你家老公装着中毒,来暗害李建成,却被卢照辞看的清清楚楚,故而生气吗?这种事情他是不会说的。更何况,就算一开始李世民对长孙无忌说出这种事情来,弄不好他还会支持也说不定。

“哼!好大的架子啊!”长孙无忌不说,但是并不是代表着别人不说,那柴可钰就是一脸的­阴­沉,望着卢照辞离去的身影,最近,他发现柴氏的生意越来越差了,四处都有人打压柴氏的生意,让他疲于奔波在各地,刚刚才会长安,哪里知道长安的一切。

“好了,殿下面内剧毒刚刚清除完毕,还需要多加休息,各位大人还是早些离去的好,不必再次侍候了。”袁天罡也赶紧驱逐围在床榻前的侯君集等人。

“算了,袁道长所言甚是,我等还是早些回去,明日再来见殿下也不迟。”长孙无忌隐隐约约知道其中的奥秘,也帮着袁天罡驱逐大臣。就是长孙无垢也被他劝了回去。一时间房内只剩下袁天罡和站在一边的长孙无忌,以及还有一个躺在床榻上,脸上苍白的李世民。

“道长,殿下何时醒来?”长孙无忌轻轻的问道。

“殿体内剧毒刚刚清除,一时间恐怕难以醒来,只要用心调理,必有一日能够醒来。”袁天罡满面肃容的说道。

“行了,袁大人,就不要装了。”长孙无忌冷笑道:“三天之后,陛下要去仁寿宫,殿下必须前往。这点是不能改变的,若是改变了,小心本官要了你的人头。”

“这个,大人,殿下面内的剧毒?”袁天罡面­色­一变。

“哼,还剧毒,这套也只能骗骗别人,刚才大将军已经起疑心了。”长孙无忌讥笑道:“这是何人出的计策,不尊王道,徒自让别人取笑尔!还不快与我将殿下唤醒。”

“什么?真的被他看穿了?”袁天罡面上一变,惊讶的叫了起来。

“快点把殿下弄醒,今夜陛下不到,明日陛下必会到来。”长孙无忌冷笑道:“此时不醒,还要等到何时?能看穿这一点,恐怕也不是卢照辞一个人。”

“好,好,下官这就来。”袁天罡面上露出一丝惊恐之­色­来,赶紧从怀里取了几根长针来,在李世民身上的几处|­茓­位扎了起来。

不到片刻,就听见李世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却是醒了过来,不过经过刚才的一顿折腾,­精­神头显然还没有恢复过来。

“道长,哦,辅机也在啊!”李世民缓缓的睁开双眼,却见长孙无忌­阴­沉着个脸,站在自己的面前,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轻声说道:“辅机,到底是让你看出来了。”

“哼,臣能看出来算什么,关键是大将军早就看出来了。恐怕你再不醒过来,明天陛下也能看出来了。”长孙无忌冷笑道:“这等小计也居然敢拿出来卖弄,简直就是丢人现眼。让别人看了笑话。”

“这是许敬宗说的话。”李世民苦笑道:“他说的也十分的有理,眼下也只有如此,才能不断的消弱父皇对东宫的好感。”

“就这方法?”长孙无忌冷笑道:“若是要下毒害你,你认为东宫太子会请你到东宫去吗?肯定不会。他会随便收买一个人,在你的食物中下毒就是了。又岂会在东宫。那许敬宗生的就是猪脑子,专门出这些不上正道的主意。哼哼,我早就说过了,除非万不得已,太子之位要堂堂正正的夺得,而不能作为第二个杨广。”

“知道了,辅机。”李世民苍白的脸孔上露出一丝红润来。扫了一眼四周,微微叹息道:“父皇没来?”

“幸亏皇上没来,否则早就被皇上看穿了。”长孙无忌冷笑道:“皇上是何等的人物,岂会被这种小计策所迷惑。想想当年杨广是如何的猜忌皇上的,但是皇上仍然能够开创大唐江山,你以为这点小伎俩能骗的过皇上。”

“好了,辅机,既然父皇没来,那就算了。”李世民闻言面­色­并不好,就要挣扎着坐起来。

“皇上今日不来,并不代表着明日不来。我看陛下明日必定会前来询问的。”长孙无忌冷哼道:“殿下要过此关,前往不要说自己是中毒的,而且是喝酒喝多了,从马上摔下来了。”

“这是为何?”李世民惊讶的问道。

“迷惑皇上。”长孙无忌冷笑道:“依照皇上的想法,殿下此举就是为了针对太子和齐王的,见到他之后,殿下肯定会告状,这样一来,皇上就更能确定,此事是殿下自己所为。但是若是殿下什么都不说,还推说是从马上摔下来的。陛下或许还认为殿下顾念兄弟情谊,不忍揭穿太子和齐王的­阴­谋,这样陛下不但不会怪罪于殿下,还会对东宫和齐王生出一丝不满来。也必定对殿下产生一丝内疚来。”

“不错,辅机说的极是。”李世民双眼一亮,点了点头道:“什么事情到了辅机手中,都能迎刃而解,孤从此无忧了。”

“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大将军了。只是不知道大将军如何知道,此事是殿下自己所为?”长孙无忌皱着眉头思索道。

“不错,臣也有这种疑问,大将军刚开始来的时候,并没有询问什么,就已经怀疑贫道的药丸是不是真的,望着臣的那双眼睛很是可怕。”袁天罡也出言道。

“这点可以放心,大将军是不会管这件事情的。”李世民苍白的脸孔上露出一丝笑容来,摆了摆手道:“他要是拆穿的话,早就拆穿了。更不用等到明天了。更何况,他仅仅是怀疑而已,也没有确定不是。”

“殿下,此事不可一而再,再而三的玩了。”长孙无忌深深的叹息道:“过上几日,殿下要随陛下去仁寿宫,这几日,殿下就不要上朝了,还是好生在府内养病的好。免的到时候,仁寿宫去不成了。什么事情都要重新来过。”

“好,孤听辅机的。”李世民点了点头,这种事情自然是不能来第二次的。三人又说了一番话,自然是为了防备明日李渊前来。三人商量了一番,才配合的天衣无缝,这样,长孙无忌和袁天罡二人方告辞而去。

次日,李渊果真亲自驾临秦王府询问李世民中毒的情况,但是出乎李渊意料之外的是,李世民仅仅只是说自己喝酒喝多了,从马上摔下来的事情,并没有说什么中毒的事情。李渊闻言也仅仅是惊讶了片刻,也就没有说什么了,而是让李世民安心养病,三日后,随驾去仁寿宫养病。前后不过是盏茶的时间,李渊就借口宫中有事,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这个秦王倒是有点本事,若是他直接说是被李建成的毒酒所害,恐怕陛下还不会相信他的。这下他拒不承认自己是被毒酒所伤,反而让李渊不为此感到怀疑,还认为李世民是在顾忌兄弟情义呢!”卢照辞书房内,崔仁师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道:“这种小伎俩居然能用到这种程度,出此计策的人也是不凡的。”

卢照辞在一边却是听的清楚,他哪里是什么不凡,也许在他的心中,此刻正在讥讽那个想出这种方法的人呢!

“不管怎么样,李世民这一关算是过去了。”卢照辞在脑海里思索着,能将此事处理的如此完美的,恐怕也只有长孙无忌了。

“不错,恐怕东宫这次在陛下的心中印象可是大跌了。”崔仁师点了点头道。

“哼!恐怕那长孙无忌也不会如此简单的。依照他的情报系统,也许此刻已经知道了长林军的情况了,只等着事情的发生呢?”卢照辞冷哼哼的想道。不过他却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崔仁师。就是锦衣卫和粘杆处的事情也没有告诉崔仁师。因为他从来就没有相信过崔氏家族。这君不密失其国。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拿来共享的,都来告诉属下人的。

“你今日才回府中,看来那柴氏的事情办的差不多了?”卢照辞忽然问道。

“那是自然,自从柴氏的老太爷被乱军所杀之后,柴氏产业就是一盘散沙一样,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反抗力量,那个叫柴可钰的小子,虽然四处奔波,可惜的是,他不是他家的老子,没哟那个能耐镇的住下面的人,累死累活的却是挽救不了大局,如今的柴氏恐怕是支撑不了几天了。”崔仁师嘴角露出一丝得意之­色­,道:“殿下有所不知,当初臣去见那裴寂老头的时候,那老头还遮遮掩掩,说着,这柴氏也是关中世家的一员,不好自相残杀的,还说这柴氏曾今为大唐立下过不少的功劳,死活也不愿意与我关东世家结盟,可是最后又能怎么样呢?一听见,他裴氏可占大部分的时候,行动起来比谁都快。”

“世家与世家之间本就是如此,利益为上。”卢照辞冷笑道:“莫说关中世家,你崔、卢、郑、赵四大关东门阀,虽然世代联姻,但是一旦涉及到关键­性­的利益,还不是争的死去活来,与那裴寂相同。”

“殿下倒是看的明白。”崔仁师脸上并没有任何的异样,反而点了点头,显然是赞成卢照辞的话。

“殿下若是不想成为柴氏,就得成为如今的李阀,众多豪门依靠殿下而生存。”崔仁师微笑道:“只有当一个门阀成为国姓的时候,才能够得到真正的发展。就算这个王朝日后难免走向没落一样。”

“那前隋的杨氏也算是世家之一,你们还有关中几大世家不照样抛弃了他吗?”卢照辞冷笑道:“只是因为杨氏的利益并不符合你们的利益而已。或者说是冒犯了你们的利益而已。”

“弘农杨氏也算是世家?”崔仁师摇了摇头道:“殿下太看的起他们,也小瞧范阳卢氏了。殿下生就是世家一员,生就是和我们一样。”

东宫之争第九十五回庆州之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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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已经点了左翊卫大军护驾。到时候你随我一起去仁寿宫。”卢照辞忽然想到了什么,淡淡的说道。

“殿下难道没有感觉到最近这京师有什么不同吗?”崔仁师淡淡的说道。

“不同?有什么异常吗?”卢照辞冷哼哼的说道:“两大阵营,不是你参我,就是我参你,斗争越来越激烈而已。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属下总感觉最近京师恐怕有什么大事发生一样。”崔仁师面­色­凝重,眉头紧皱,有些不安的说道。

“不会,不会。”卢照辞心中一动,若有所思的望着崔仁师,此人倒确实是一个厉害的角­色­,危险意识相当的厉害,刚刚进长安没多长时间,在没有情报的情况下,居然能感觉到京师的氛围不正常,哼哼,若不是他背后的关东世家,此人倒真是一个好帮手。

“也许是属下这几日太过敏感了。”崔仁师并没有在这方面计较太多,因为他自认为自己的智慧远在卢照辞之上。

“恐怕是柴氏的财富让你变的如此敏感吧!”卢照辞罕见的与崔仁师开着玩笑。

“也许正是如此。”崔仁师双眼一亮,不由的叹息道:“可惜了,柴氏本宗的那巨额的财富居然被乱军所抢,若是得来。恐怕足可以支撑大唐一年所用。这样的财物若是为我崔氏所有,我崔氏必定能列宇内世家之首。”

卢照辞对他的话也却是深信不疑,毕竟这些财宝都是落到了自己的手中,经过卢青云点算过之后,确实是相当庞大。莫说是为崔氏所得,就是任何一个人所得,也足够他成立一个庞大的家族了。

“所有的好处都让你崔氏得了那还得了。”卢照辞淡笑道:“再说,若真让你们得了这些宝物,恐怕那裴老儿连我都不会放过了,他可是嗜钱如命的家伙,岂会让你独吞了柴氏家族的宝物。算了吧!知足常乐,你们已经占了天大的便宜了。关中这个最重要的世家都被你们灭了,还有什么话说。也给别人留点汤喝喝吧!”

“知足常乐?”崔仁师冷笑道:“殿下如今已经是郡王,若是知足常乐者,能到这一步已经是很难的了,那殿下为何不能知足常乐呢?”

“先生口舌凌厉,孤说不过先生了。”卢照辞一愣,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说别人要知足常乐,到了后来,这最不知足常乐的居然是自己。

“哈哈,殿下雄心壮志,非臣等能够比拟的。”崔仁师忽然又说道:“听说陛下降旨让殿下与东宫结亲了?小公子将娶郡主为妻?”

“是啊!陛下下旨,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卢照辞苦笑道:“这还不是为了平衡东宫与秦王府所导致的。那位是生怕我倒向其中的任何一边了。哼哼,倒下太子吧!弄不好对他的帝王之位产生威胁,要是倒向秦王吧!弄不好太子之位难保。倒是让孤难做了。”

“左右逢源,才是好事呢?”崔仁师冷哼道:“只要机会一到,必定会将他们都收拾了。”

“先生可是知道什么了?”卢照辞好奇的问道。他对崔氏如此有把握让自己取李唐而代之的事情感到非常惊讶。他就不相信,除掉他这个穿越者知道一些事情外,还有谁还能点开金手指,让自己在关键的时候取得胜利。

“这一点,殿下就不必担心了。”崔仁师哈哈大笑道。却是不愿意让卢照辞知道其中的秘密,让卢照辞心中惊疑不已。

“好,既然有先生在一旁,孤也就不担心了,过些时日,孤亲自护卫陛下去仁寿宫,长安城中的一切,就交给先生了。”卢照辞按住心中的疑问,淡淡的说道。

“臣遵命。”崔仁师应了下来。两人又说了一番,关于长安城中的事情,方退了出去。

“青云。”卢照辞待崔仁师走了之后,面­色­­阴­沉,招过卢青云道:“替孤查一查这个崔仁师。看看他的底牌是什么?在长安城中,何谁在联系。尤其是东宫和秦王府。”什么是最恐怖的,那就是不知道的是事情才是最恐怖的。卢照辞是不想让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是。”卢青云不敢怠慢,赶紧去吩咐锦衣卫调查崔仁师,这锦衣卫虽然才见不久。但是却是从当初卢氏金鹰堂发展过来的,加上卢照辞有不惜血本重新组建而成。到如今实力大增,在别的地方还没有体现过来,但是在长安城中却是不然,长安城中的犄角旮旯都能知道的清清楚楚。

“是他!”不到片刻,就见卢青云手中捧着一卷纸张来,恭恭敬敬的递给了卢照辞,卢照辞打开一看,却是崔仁师自从入了长安之后,所接触到的人,或者是去的地方,写的清清楚楚,要是崔仁师在这里看见的话,肯定惊讶的仿佛是遇见了鬼一样,没想到,他回长安才多少时间,居然一举一动都是在别人的掌握之中,连说的话都被传到卢照辞眼前来。

“难道是他?”卢照辞仔细的观看着纸条上的一切,仔细的搜索着其中有用的信息来。在这上面,记载着崔仁师所接触过的所有朝廷官员。卢照辞边看边摇头。短短一天的时间,居然接触到了这么多的人,唯一可疑的更是一个让卢照辞惊讶万分的人。

“殿下所说是何人?要不要属下去派人盯着他?”卢青云闻言小心翼翼的说道。

“算了,此人你是盯不住的。他是在皇宫大内之中。”卢照辞苦笑道:“弄不好,过段时间我还真要用上它。难怪这个崔仁师说他很有把握,原来说的倒是也几分把握的。”

“阿郎,其实皇宫大内也不是没有办法的。”卢青云言语之中略带一丝自豪,说道:“有殿下的金钱帮助,属下在皇宫大内也确实找到了不少的人。”

“哦,有这么厉害吗?”卢照辞哈哈一笑道:“不过。大概你找的人没有这个人这么厉害,这么重要的。”说着取出毛笔来,在那情报上画了一个记号,递给卢青云看了看,果然那卢青云摇了摇头。

“若是有机会,就调查一下这个人,千万不能让知晓了。”卢照辞取出火折子,只见火光一亮,一份情报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大兄,父皇已经离开京师,这可是大好时机啊!”东宫,李建成和李元吉对案而坐,那李元吉笑呵呵的说道。

“什么时机。你是认为京师是没有人可以管你了吧!任由你往后宫跑了?”李建成冷冷的扫了李元吉一眼,冷喝道:“此事若是传扬出去,那还了得。你让我李家的脸望哪里搁啊!那尹德妃是父皇的宠妃,若是让父皇知道了,就是为兄也保不了你。”

“嘿嘿,大兄。如今小弟已经按照你的要求,招了两千长林军,这一批人可各个都是游侠出身,本身武艺出众,得了雷将军训练已经不过是短短两日,就已经成军了。小弟认为。再过断时间,加强训练,就不在秦王府的玄甲铁骑和大将军府卫队之下。”

“这也是孤为什么招游侠儿的原因,这些人好勇好斗,厉害非常,就是没有纪律而已,不能与正规军相抗衡,但是若是将他们训练妥当,那战斗力远在正规军之上。”李建成也略带一丝自豪的说道。毕竟对于这支长林军也是相当满意的。

“可是眼下还有一个大问题啊!”李元吉一脸的为难之­色­。

“什么问题?”李建成不解的说道。

“武器!”李元吉恼怒道:“兵部的那些混蛋,居然说此事需要父皇的圣旨,然后报与秦王府和大将军府知道。这先别说父皇的圣旨了。就是此事要是让秦王府和卢照辞知道了,那还了得。也不知道父皇是怎么想的,不就是两千具铠甲吗?你这东宫好歹也是未来的皇上了,怎么连这点权力都没有,连手下的兵力还在李世民和卢照辞之下。”

“两千具铠甲,也不是两具铠甲了。此事是孤的失误。没有想到这一点。”李建成皱着眉头点了点头,这人是有了,可是这兵器却是没有,两千人的兵器说多固然是不多,丢在偌大的长安城内也掀不起一朵浪花来,但是这两千人说少也不算少,在关键的时间,关键的地点上,足够起着关键­性­的作用。这东宫与皇宫比邻,穿过兴安门、玄武门,就是皇宫后院了,足够能做下许多的事情来。而李建成更是知道,自己的父皇迟迟不让自己的东宫六率补充完毕,一方面固然是朝廷四处用兵,有的时候连御林军马都会抽调出去,东宫六率确实是无兵补充,但是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害怕东宫的力量太过强大,东宫的位置也确实有点敏感。毕竟历史上,太子逼宫的事情也不是没有,李渊乃是从马上得到天下的主,对这些事情更是多加防范了。他岂会让东宫六率得到补充?

“这京师恐怕是得不到了,要不问别的地方上要。那些地方上的都督、行军总管什么的,莫说是两千具铠甲兵器,就是两万具铠甲兵器都你能拿的到。”李元吉小心翼翼的说道:“不过,臣弟在军中是没有任何的心腹可言的,大兄一直从太原领兵到长安,心腹部将也不知道有多少,大可以在其军中调遣上一两千具就是了。想来,我军人数众多,不久之后又要出征王世充,这些兵器什么,就当做是被王世充缴获了就是了。想来,父皇也不会追究的。”

“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李建成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深思来,他是在权衡着这其中得利弊,又在搜索着自己的麾下将领中,何人是最为忠心的。毕竟太子做这件事情,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但是一向盯着东宫的秦王府一旦发现了这件事情,足够让他们这些盯住自己了。

“大兄,可是想到谁了?”李元吉赶紧问道:“此事必须在父皇还朝之前完成,否则等到李世民和卢照辞回来,这京师之中,恐怕风吹落了那家的衣服,都有人告诉他们,更何况这两千具铠甲进城了。只有等他们不在京师的时候,你我才好从容处理剩下来的问题。”

“既然如此,孤这就写信给庆州都督杨文­干­。”李建成点了点头,道:“他也是跟随在孤左右的老臣了,想来这件事情他定能保密,帮孤这个忙的。”

“庆州都督?”李元吉双眼一亮,扫了扫左右,忽然靠近李建成说道:“大兄,臣弟认为此事还可以另作安排。”

“你想做什么?”李建成有些警惕的望着李元吉。

“嘿嘿,大兄,这太子之位虽然是未来的储君,但是也是未来的,只要父皇还在一日,您这个太子就必须接着当下去,李世民若是不死,就会时刻对你的太子之位产生威胁。兄长何不趁此机会,再进一步呢?”李元吉笑道:“父皇虽然带着左翊卫大军和御林军马前去仁寿宫,但是总共也不过是三万多人马,庆州都督杨文­干­麾下也有三万人马,何不趁此机会…”

“放肆。”李建成面­色­­阴­沉如水,双目中闪烁着一丝­阴­冷,冷哼道:“四郎,你不会是想害死孤吧!杨文­干­虽然有三万大军,可是他是李世民的对手吗?更何况,在二郎的后面,还有一个卢照辞呢?他在军中的威望很高,足够能使军中将士倒戈相向。更何况,你我身为人子,岂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岂不是要遭天下人耻笑?”

“好了,好了,既然兄长不愿意,那就算了。”李元吉心中一阵冷笑,这帝王之家何曾出现过真正的亲情的,为了那张位置,父子相残的事情还少吗?也就是你这个自诩为正直的家伙,看不清楚其中的缘故,想来,日后也必为李世民所败,不过眼下还得借用你这张虎皮,先除了李世民再说。然后我再来应付你也不迟。

“既然如此,太子哥哥写信给杨文­干­,让他快点把两千兵器运来。”李元吉也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有兵器的军队与没有兵器的军队是有着天壤之别的。长林军要想早日成军,早日与玄甲铁骑相抗衡,就必须拿到兵器。让他们相互厮杀,成活到最后的,就是­精­锐中的­精­锐了。这样,什么玄甲铁骑、将军府卫队什么的,都是无用之物。”

“相互厮杀啊?”李建成提笔的右手不由的停了下来,抬起头来惊讶的望着李元吉。

“那是自然了。”李元吉若无其事的说道:“若不能如此,如何能选取­精­锐将士。那李世民、卢照辞麾下的­精­锐人马莫不是十万大军中­精­选出来的。既然我们是没有那个条件,那自然就只能是让他们相互厮杀,不但能培养他们的实战­精­神,更是让他们舍生忘死,只有这样,才能对阵那玄甲铁骑,将军府卫队的时候,占据上风。反正,这些游侠儿都不是什么好人物,在乡间也是祸乱乡民,既然如此,还不如废物利用一番。过些时日,小弟还要去招人,一直等到凑足两千人为止。这样一来,我们就能在兵力稳胜李世民和卢照辞了,这样一来,大兄的太子之位也能坐的稳当一点了。”

“也罢!”李建成叹了口气道:“侠以武犯禁,这些游侠儿平日里也是为祸乡里,死上几个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就这么办吧!”李建成虽然是仁慈宽厚,但是到底是世家之后,只要是涉及到自己的利益,首先想到的就是保障自己的利益,哪里还会管那些升斗小民的死活,更何况是那些终日无所事事的游侠儿。这些人的­性­命更是不会放在心上了。

“那好。大兄在此写信与那杨文­干­,四郎自去训练士卒。”李元吉一听李建成已经同意,脸­色­一喜。只要是能杀人的事情,这个李元吉都是喜欢­干­的。如今齐王府中,受了岑文本的约束,现在,得李建成的命令,能够光明正大的杀人,如何不让他高兴。

“长史大人,太子殿下已经派人送信一封,据探查是往庆州的。”秦王府内,长孙无忌望着铺在地上的地图,仔细的寻找着庆州的所在。

“庆州都督杨文­干­。”长孙无忌脑海之中,很快就想起庆州的都督是何人。猛的一拍手道:“想来这个太子殿下已经动了。恩,也是,在朝廷之中,能够为太子做这件事情的也只有杨文­干­了。快,派人飞马告诉秦王殿下,要让小心防备。”不到片刻,就见有数骑朝仁寿宫飞奔而去。而就在这数骑之后,也有数骑朝仁寿宫而去。

长安城内的局势,也随着这十数骑走后,变的异常沉闷起来。好像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一样。而远在仁寿宫避暑的李渊并不知道一场兵灾随之而来。

东宫之争第九十五回庆州之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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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寿宫本乃是前隋文帝杨坚所兴建的。作为避暑山庄所用。只可惜,杨坚这位皇帝实在是太过勤奋了,直到临死的时候,也没有到这仁寿宫来过几次。倒是便宜了后来的李渊,虽然是作为护卫京师所用,但是到底是玩乐的价值远在军事价值之上。

随着李渊等人的到来,仁寿宫内顿时护卫比平日里也不知道森严了多少,山下,自有左翊卫大军驻守,而在山庄之中,大多是李秀宁所率领的御林军马防守。而李渊这次也是为了避免京师中二子争夺,所以将秦王李世民和卢照辞都带了过来。表面上是为了奖赏上次平定刘武周的功绩。但是实际上的目的,大家都知道。

“大兄,秦王来了。”山下的中军大帐之中,卢照辞正在看着从京师传来的消息。忽然卢照英闯了进来。

“看来,不是为兄一人心思不放在打猎,避暑之上。”卢照辞轻轻的将手中的纸条放在蜡烛之上,瞬间就成了一片灰烬。

“去请。”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看看这位秦王有什么打算?”

“嘿嘿,小弟这就去。”卢照英这些日子可就得意了,军中之事自有卢照辞的学生照料,平日里就是在山中四处打猎。而李渊好像也很是喜欢这个家伙。也仍由他在行宫内放肆。

“大将军。可是好自在啊!”帐篷一转,李世民头戴金冠,面带一丝笑容,缓缓的走了进来,显然是心情极好。卢照辞一想到纸条中的内容,也能感觉李世民心中的高兴。只是,不知道李渊知道这件消息之后,会不会做出如同李世民猜测的决定来,这一点,卢照辞也甚是好奇。不过,按照自己对李渊的了解,加上历史中的记载,恐怕李世民又会失望了。

“看来秦王殿下,面带笑容,恐怕是有喜事来临了啊!”卢照辞若有所指的说道。

“哟!”李世民心中一动,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道:“看来大将军身在仁寿宫中,但是心恐怕早就回到了长安城了啊!”

“长安城太大,里面的人太多了,什么人都有,臣也不得不留意啊!臣的家眷还在城中啊!”卢照辞点了点头,道:“殿下今日前来,恐怕是有事要吩咐吧!臣洗耳恭听就是了。”

李世民点了点头,显然是很满意卢照辞的态度。只听他笑道:“大将军功高盖世,乃是我大唐的顶天架梁柱,我李世民永远牢记大将军的功劳,保大将军世代无忧。大将军可信否?”

“殿下说话不同他人,臣自然是相信。”卢照辞点了点头。笑道:“可惜的是,殿下,此刻恐怕帝国还不是殿下做主的时候。殿下的这话还是说的早了。”

“孤就不相信大将军没有收到这个。”李世民从袖里也取了一张奏本来,显然里面的内容与锦衣卫传来的情报相似。

“这个时候杨文­干­的两千具兵器盔甲都已经上路了。”卢照辞盘算了一下,方点了点头,道:“殿下准备怎么做?这件事,你我都是不好出面的。”卢照辞低着脑袋说道。

“这是自然。”李世民眼珠一转,道:“孤与大将军自然不会出面的,但是若是有人自己找上宫来,告诉了父皇,那就不是你我的缘故了。”

“那自然是好。”卢照辞心中一紧,这个李世民居然有这样的把握,恐怕他对东宫李建成属下的收买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不知道在我左翊卫大军之中,是否也有这样人存在呢。心思一转,顿时再也消失不了。两人又说了一番,李世民方心满意足的告辞而去。

“四郎,你说左翊卫大军也有秦王收买的人物吗?”望着李世民离去的身影,卢照辞忽然对身边的卢照英问道。

“应该不会吧!”卢照英神情一愣,赶紧摇头道:“我左翊卫大军中,多是受大兄厚恩之人,大兄的十数名弟子都在其中。想来不会有背叛大兄之人。”

“关系到自己的利益,又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呢?毕竟李世民又是秦王,还是有可能稳定太子之人。跟着这样的人物,比跟随为兄有前途多了。”卢照辞面­色­幽幽的说道:“想那杨文­干­手的人物,李世民都能不声不响的收买,、更何况是驻扎在京师中的左翊卫大军了。”

卢照英静静的听着卢照辞的话,心中却是慢慢的沉了下去,他越来越发现,以前的大兄已经消失的不见踪迹,他也越来越看不清楚自己的兄长了。他发现自己的大兄已经越来越不相信别人了,更到了如今连自己的父亲、家族、弟子都不相信了。只是不知道以后是不是连自己也不值得信任了。这难道就是上位者的通病吗?

“四郎,日后你我每行一步都要小心翼翼,尤其是这段时间,更是不能放松,稍微放松一点点,你我二人多年的计划就会毁于一旦。我卢氏永远都没有凌驾于各大世家的机会了。”卢照辞深深的叹了口气。

“大兄,要不要派人盯住那十几个人?光靠秦勇恐怕是不行的。”卢照英小心翼翼的说道。毕竟虽然反感这种举动,但是也知道,这种事情是必须的,上位者所要具备的素质。

“不用了,传命长安,让青云盯着他们吧!”卢照辞淡淡的挥了挥手道:“你的任务不是帮我看住什么人,而是要­精­通韬略,不要只是一个猛将而已。”

“知道了,大兄。”卢照英瓮声瓮气的回道。

仁寿宫内,仍然是一片宁静,并没有任何的异样,哪怕知道有大事要发生的卢照辞和李世民也是一样,面­色­平静。陪同李渊的时候,仍然是满面笑容,好像真的乐于山水之间一样,但是私下里却是在时刻准备应对来自庆州和长安的冲击。

忽然,这日清晨,卢照辞正准备晨练,却见成公公飞快的跑了过来,脸上一脸的惶急之­色­。口中直称大将军或者驸马的乱叫。卢照辞心中一动,心中暗思道:“看来,事情已经来了,只是不知道是何人上山来报信的。”

“成公公不在宫中服侍父皇,来找孤所谓何事?”卢照辞佯作不知,迎了上去,笑哈哈的说道。

“殿下,出大事了,出大事了。”成公公不敢怠慢,赶紧说道:“陛下正在宫中发怒呢,召殿下、亲王殿下、公主殿下,前往寝宫呢!”

“哦,既然如此,孤马上就去。”卢照辞点了点头,也懒得换上衣服的,就跟着成公公朝李渊寝宫走去。

李渊的寝宫是在仁寿宫的最高处。能俯视整个宫殿群,名叫紫气东来、。等到卢照辞感到紫气东来阁的时候,却发现李世民、李秀宁都已经赶到。地上还跪着两个将军。李世民虽然虽然满面肃容,但是卢照辞仍然是从其脸上看出一丝得意与高兴来,而在另一边的李秀宁,身着银白­色­盔甲,玉面冰冷,还是如同往昔一样,只是在卢照辞进来的时候,粉脸微微动了动,却也是没有说话。

“儿臣见过父皇。”卢照辞低着脑袋。顺便朝跪在地上的两个将军望去。

“照辞,太子反了。”李渊日渐苍老的脸孔上露出一丝红润来,那是愤怒所致,双目之中,闪烁着滔天的怒火来,显然他心中并没有言语间的那样平静。

“莫非是这两位将军所言的?”卢照辞好奇的望着地上的两位将军说道。

“真是尔朱焕和乔公山两位将军传来的消息。”李渊指着地上的两位将军说道,言语之间却是没有任何的神情。显然李渊对这两人也没有什么好的印象,想象也是,虽然这二人揭露了自家儿子造反的事实,但是到底是皇家的丑闻,李渊对这种告密的人肯定是没有什么好感的。

“你二人先下去吧!”卢照辞皱了一下眉头。

尔朱焕和乔公山闻言神情一愣,抬头望着李渊。那李渊被卢照辞这声命令也惊了一下,神情一愣,很快就明白卢照辞的含义,点了点头,道:“两位将军一路行来,也是辛苦,先下去休息吧!朕日后必有重赏。”尔朱焕与乔公山闻言,脸­色­一喜,神情不由的松了一口气。毕竟这二人也不是傻蛋,这种情况,能逃脱一死已经是很不错的事情了。哪里还敢要功劳,当下赶紧表了表忠心,在李渊的不耐的情况下,这才退了下去。

“照辞,你怎么看?”

李渊在三人中扫了一眼,最终却是落在卢照辞的身上。不管他是不是忌惮卢照辞,但是也不得承认,卢照辞行军打仗却是很有一套。

“陛下认为太子真的会造反吗?”卢照辞淡淡的说道:“陛下何不召太子殿下来仁寿宫走一遭,若是他欣然前来,这太子殿下恐怕并没有像两位将军所说的那样,若是不来,陛下可以早做打算。”

“不错,父皇,大将军所言甚是,父皇,可以让大兄单身前来。以表大兄诚意。”李世民也出言道:“大兄一向仁慈,岂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儿臣可以以全家百十口­性­命担保,大兄绝对没有造反之心,还请父皇明察。”

“恩,二郎此言甚合朕意。”李渊站起身来,拍着李世民的肩膀,叹息道:“人说你兄弟二人不和,今日看来,也不是那回事。不过,不管怎样,就算大郎并不是造反,也显示出大郎处事能力之上,都不符合他的身份。待此事结束之后,朕就下诏,废掉太子之位,让二郎做太子吧!朕不能效仿隋文帝杀子的做法,但可将建成封为蜀王。蜀兵脆弱,将来建成若能听从你,你就应当原谅他;如果不能听从你,讨伐时也会容易些。”

李世民闻言心中一喜,正待说话,忽然身边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说道:“父皇,贸然废立太子恐怕不利于朝廷的安定吧!儿臣以为还是待大兄来了之后,再做处理也不迟。”李世民闻言脸­色­一僵,心中暗道不好。

“恩!好。”果然,李渊听了李秀宁的话后,脸上动了动,默然点了点头,道:“三娘说的话也有点道理。不过这个太子之位,朕还是要认真考虑一番,朕辛苦打下的江山,岂能交给一个无能之辈。”一边的李世民闻言脸­色­才好了不少。

“父皇,庆州都督杨文­干­居然敢私自动用两千具兵甲,这其中的问题不由的不防啊!”卢照辞小心翼翼的说道。

“你想说什么?”李渊面­色­一凝,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个杨文想造反?”

“庆州离这仁寿宫可是不远,还是小心为好。”卢照辞小心翼翼的说道。

“哼,谅他也不敢。”李渊站起身来,来回走了几步,冷哼道:“想来那厮这个时候,恐怕还不知道这件事情,二郎,你去传旨司农卿宇文颖飞传召杨文­干­。”

“儿臣这就去。”李世民双眼一转,赶紧退了下去。

李世民走后,大殿内一片寂静,忽然好半响,李渊深深的叹看一口气道:

“照辞,若是杨文­干­真的反了,你就领兵出征吧!”

“陛下,或许不必领军出征也能成?”卢照辞惊讶的望着李渊,不知道李渊为何要点自己出兵,按照道理,这个时候点李世民出征是最好的。

“哼哼,恐怕过不了多久,杨文­干­就知道了,哎,不该让秦王前去传旨啊!”李渊脸上露出一丝懊悔之­色­。

卢照辞听的清楚,心中略一思索,双眼不由的睁的老大。但是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双眼也渐渐的低了下来。虽然不敢相信李渊所说的话,但是也知道李渊所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就是自己,这个时候恐怕也会与李世民做出同样的选择,给李建成罗织罪名,坐实李建成造反的事实。只可惜的是,如今这杨文­干­若是不造反也就罢了,若是一旦造反,无论李世民有没有向宇文颖飞泄密,李渊都会将这个责任按在李世民的头上,恐怕李世民想和平的接掌东宫太子的位置已经是不可能的。这点从李渊对李世民的称呼上就看的出来,已经从二郎转到秦王了。

“要不,现在重新换上一个人前去庆州?”卢照辞明知道事情已经不可挽回,但是还是问道。

李渊深深的望了卢照辞一眼,却见他面­色­平静,当下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已经迟了。迟了。好了,你和三娘先下去吧!孤要休息休息。”那卢照辞和李秀宁不敢怠慢,行了一礼,就退了出来。

殿外,卢照辞望着远处升起的朝阳,深深叹了一口气,道:“你刚才不应该说出那番话来,凭空得罪了秦王了。”

“我若是不说,父皇恐怕真的要废除太子了,到时候朝纲震动,该如何是好?”李秀宁不满的扫了卢照辞一眼。嗔怒道:“听说大将军最近和秦王走的很近,这秦王一旦登基,大将军之位也能得保了。”

“哼,不过一个大将军之位而已,我有这么留恋的吗?”卢照辞冷笑道:“陛下根本就不会立秦王为太子的,如今对秦王也仅仅只剩下防备和利用了。而我这个大将军之所以还能存在,就是因为秦王的缘故。”

“哼,不管是不是这样,该说的我还是要说的。”李秀宁忽然说道:“若是杨文­干­真的反了,本宫也要出征庆州。”

“你,又何必如此呢?”卢照辞心中一动,顿时明白了李秀宁的心思,淡淡的说道:“想来,那杨文­干­也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太子殿下的书信他是不会留的。”

“我要亲自去看看。”李秀宁毫不妥协。微微冷哼一声,就带起了一阵香风,身形顿时没入后宫之中,消失在卢照辞的勉强。

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他自然知道李秀宁为什么要出兵庆州,就是为了防止自己得了杨文­干­与李建成的往来书信,使的秦王府势力能在朝中借机生事,到时候,就算李渊决定要保李建成,也没了借口。

“事情是越来越有意思了。”中军大帐内,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在他的对面卢照英也是露出一丝欣喜的笑容来。毕竟又是有仗打了,只是不知道这次抽调的是何处的军团。

“不要高兴太早了,也许这次陛下抽调的并不是左翊卫大军,毕竟,左翊卫大军乃是护卫京师安全的,这个时候,更是要护卫陛下的安全。是不会轻动的。”卢照辞笑骂道。

“不用我左翊卫大军,那又有何处大军可供使用,难道是地方上的府兵?那恐怕还不如杨文­干­手下的大军呢?”卢照英不屑的说道。

“那又如何?难道没有左翊卫大军,你家兄长就不会打仗了不是?”卢照辞冷哼道:“更何况,这次把你留在陛下身边,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去让你做。”

“什么事情?”卢照英一见卢照辞面­色­凝重,就知道定有大事去做。也不敢提随军出征的事情。

“你就坐镇京师,有一天慧空和尚去找你的话,你就去香台寺,自然会有人再等着你,你就听他的安排。其他的时候,若是有不决的时候,就问,问房玄龄。”卢照辞交代道。那卢照英连连点头。

东宫之争第九十六回秦王失望了

第九十六回秦王失望了

“先生,先生,大事不好了。”齐王府内。岑文本一手执着书卷,躺在卢氏新制的名作躺椅的椅子上,正看的井井有味。却见李元吉一脸的慌乱之­色­,闯了进来。

“王爷何事如此惊慌?”岑文本惊讶的问道。

“父皇已经派人前来传召太子去仁寿宫了,连带着还有庆州都督杨文­干­,也让他孤身入仁寿宫。看来父皇恐怕是发现了什么了。”李元吉面­色­苍白,紧张的说道:“刚才宇文颖飞亲自飞马过来告诉孤的。庆州都督杨文­干­运送兵器入京的事情,已经被父皇知道了。”

“看来皇上是知道东宫扩充兵力的事情了。”岑文本脸上露出一丝喜­色­,拱手道:“殿下准备怎么行事呢?”

“先生怎么看?”李元吉见状脸上的恐慌之­色­顿时少了不少。

“太子殿下不能倒,也不能现在倒。”岑文本皱着眉头说道:“此刻若是太子殿下倒了,那就是秦王入主东宫之势是免不了的。但是,这也是一个好机会。不管太子殿下是不是谋反,他在陛下心中的地位必定会下降不少,若是太子殿下没有谋反,但是也要他的属下谋反,这样一来,就算陛下认为太子不会谋反,心中总是有疙瘩的。殿下一面可以劝阻太子殿下单骑入仁寿宫,而另一方面却通知杨文­干­,让他密谋造反,起兵攻打仁寿宫。告诉他,太子殿下必定会在京师内响应他的,若是事情一成,就封他做凉王,大将军,总督天下兵马。那杨文­干­私运兵器,足够让他满门抄斩的了,更何况有此诱惑,他必然会起兵的。他一起兵,陛下必定会镇压,还是逃不过一个死字,如此一来,也不管殿下什么时期。太子殿下造反失败,东宫的那些臣属们必然会跟着倒霉,太子殿下今后也就只能相信殿下了。”

“不错,先生所言甚是。孤这就去让杨文­干­起兵,嘿嘿。”经过岑文本的一番解说,李元吉脸上的恐惧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脸上再次现出一丝得意来。忽然又问道:“若是太子殿下不愿意单骑入仁寿宫怎么办?”

“应该不会吧!”岑文本脸上露出一丝思索之­色­来,好半响摇了摇头道:“皇上临行之前,虽然让太子行监国事,但是太子为人至孝,多年的太子生涯已经让他失去了当初跟随陛下起兵时的勇气了,想来不会不去的。”

“不错,他要是不去,孤也会逼着他去的。”李元吉点了点头,恶狠狠的说道:“好不容易到了这一步。不但消弱了李世民,还能打击一下太子的威望,再来个这么几次,想来孤的希望就能大许多了。”李元吉一想到这些,哪里还愿意停留,一边派人告知庆州都督杨文­干­,自己一边朝东宫行去。

东宫,李建成面­色­­阴­沉,王珪、韦挺等等东宫臣属都聚集一堂,李建成双眼通红,头发散乱,面­色­苍白,脸上露出一丝恐惧之­色­来。他已经知道这个消息了。毕竟他是太子,在李渊身边还是有一批人是相当支持他的,比如裴寂,又比如张婕妤等等,都是十分看好李建成的。所以他得到的消息丝毫不慢于李元吉。所以当李元吉前来告诉这个消息的时候,李建成脸上并没有多大的反应。

此刻,摆在李建成面前的有两条路,要么就占据长安城,起兵造反。这种情况成功的可能­性­是非常小的,而另一条路,就是按照李渊的要求,单骑入仁寿宫,但是这样一来,不但有可能太子的位置保不住,就是自己的­性­命也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了。

“殿下,若是此刻不起兵,恐怕再耽搁可就晚了,臣以为立刻起兵,占据京师,登基称帝。一边命令雷永吉接管京师驻防,一边命令杨文­干­闪击仁寿宫,只要捉住了陛下,就已经成功了一大半了。”李元吉望了过去,却见是太子舍人徐师谟。

“不可,不可。殿下乃是子,而陛下是父,自古以来哪里有子伐父的道理,就算殿下获胜,又能如何在史书上也会留下千古的骂名。”詹士主簿赵弘智赶紧劝阻道:“就算殿下起兵,这胜与不胜都是一个问题。那陛下身边兵马虽少,但是身边却有秦王与大将军,又有左翊卫大军这样的­精­锐军队,都不是其他军队可以抵挡的。就说那杨文­干­,虽然有­精­兵三万,经过扩充之后,也许短时间内可以达到五万之众,但是不要忘记了。在庆州的周围,尚有灵州将军杨师道的兵马,杨文­干­能不能成事还不好说。”

“此时若是不反抗,难道就等着陛下将太子之位废掉不成?”徐师谟冷哼道:“赵大人不会早就等着这一天了吧!”

“你…”赵弘智闻言气的胡须发抖,手指着徐师谟却是说不出话来,这个年代是最讨厌背叛之人的。

“好了,不要说了。”李元吉见状,不由的冷哼道:“大兄乃是仁慈之人,岂会做出弑父的罪名来。起兵,起兵?就凭借我们这点兵马能对付的了卢照辞和秦王的大军吗?”李元吉还是按照岑文本的吩咐,决定这事情要一步一步的做,先把李建成的威望降低再说,否则要是让李建成真的起兵造反了,那一点回旋的机会都没有,就算成功了,自己也没有成为太子的可能,因为李建成已经一步登上皇帝的宝座了,自己是不可能成为皇太弟的;若是失败了,那太子之位只可能是李世民的,而不是自己,所以不管怎么样,是不能让李建成起兵造反的。

“四郎说的有道理。”李建成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孤本就没有造反之心。孤已经是太子了。只要不犯什么错误,日后也就是皇帝了,这还有需要造反吗?父皇圣明,岂会不知道其中的道理。更何况,自古有正义之臣伐不义之君,今日父皇乃是圣明之君,如此岂能伐之,更何况孤为子,子岂有伐父的道理。就算成功了,也是第二个杨广。所以,孤是不会起兵的。既然父皇要孤去仁寿宫。孤就走一遭就是了。”

“不错,不但殿下当亲自前往,还要督促杨文­干­赤膊前往仁寿宫向陛下请罪。”这个时候魏征也开始说话了。

“不错。”李建成双眼一亮,点了点头道:“不错,既然父皇以为我们造反,那我们就不带一兵一卒前往,难道父皇还以为我们造反吗?看看父皇旁边的那些小人们还敢乱说不成?孤这就写信,命太子卫队集合,孤要亲自前往仁寿宫。”魏征等人也纷纷点头。

只有李元吉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这些人都是智谋之士,这点李元吉不可否认,但是有一点却是让李元吉不敢苟同的,那就是认为杨文­干­也会同李建成一样。他是武将,岂会如此投降的。李建成投降或许还能留得一条­性­命,因为他是李渊的儿子,虎毒尚且不食子,跟何况李渊,一向自诩为仁义的家伙,而前朝文帝的例子还在眼前。他是不会杀李建成的。但是杨文­干­就不同了。他是武将,与李渊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手握重兵,居然敢私自运送兵器,就这点足够杀他一百次的了。杨文­干­左右都是死,还不如奋起一搏,或许还能开创另一种局面而不可知的。

不过,李元吉并没有阻止李建成写信给杨文­干­。有了这封信,恐怕杨文­干­更加坚定自己的信心,狗急跳墙,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更何况杨文­干­。他还是会反的。难怪了都说读书人造反十年都不成。就是眼前的这种情况。只知道一张嘴巴说话,只要坐实了杨文­干­造反的事实,太子恐怕也会被父皇忌惮和怀疑吧!只可惜,当初得罪了卢照辞,否则这个时候,可以让他的左翊卫大军,将仁寿宫上下杀的一个都不留,哼哼,到时候。都赖到太子的头上,让他有口难言。可惜了,可惜了。

且不说李建成率领东宫卫队不过千余人朝仁寿宫赶了过去。而在仁寿宫中的李渊一边虽然等到李建成赶来的消息,但是同时却是接到庆州都督杨文­干­起兵造反的消息。三万­精­锐大军居然不过几天的功夫就扩充五万之数。李渊无奈之下,只得一边召灵州都督杨师道抵御杨文­干­大军。一边令卢照辞等人火速进宫,商谈对策。

“这个逆子,真的让杨文­干­给反了。”紫气东来阁内,李渊像一只暴怒的狮子一样,走来走去。卢照辞看的分明,虽然不过几日时间,但是这几日以来,李渊却是老了许多,脸上的皱纹已经增加了不少,眼袋也落了下来。­精­力也大不如以前了。

“父皇,无论大兄是不是反了,但是杨文­干­这厮谋反是个事实,此人久经沙场,儿臣恐怕杨师道不是他的对手,还是早做准备的好,免的灵州也落入他的手中了。”这几日李世民却是老实了不少,大概也感觉到当日的举动,有些过了,让李渊起了怀疑。本想这个时候,立下点功劳,好让李渊原谅自己。只可惜,他不知道的是,这个时候的李渊已经根本不相信他了。甚至其信任程度还在前来的太子之下。

“照辞,你怎么看?”李渊在李世民脸上盯了一会,但是很快又转了过去,朝卢照辞问道。那李世民见状,脸­色­一暗,低着脑袋,缓缓的退了下去。

“儿臣以为秦王殿下说的极是。这杨文­干­也算是极通谋略之人,杨都督虽然勇猛,但是恐怕不是他的对手。父皇应该早派援兵,否则,这灵州必定会落入杨文­干­之手。到时候,杨文­干­实力大增,再剿灭起来,恐怕就很困难了。”卢照辞想也不想的就说道。

“这么说,你也是同意秦王的意见啰!”李渊双眼中闪烁着一丝异样的眼神来,在卢照辞和李世民之间相互望了几眼。

“臣以为应该派遣一良将领兵,就能击败杨文­干­。”卢照辞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再加上左武卫将军钱九陇,如何?”李渊又问道。

“左武卫将军钱九陇?”卢照辞皱了一下眉头。

“儿臣以为可以了。”李世民在一边说道:“钱九陇出身于左三军,当年奋勇作战,也是­精­通谋略之人,此人领军,想来这个杨文­干­不是他的对手,他加上灵州都督麾下的两万大军足够击败杨文­干­。”

“哦!这灵州只有两万大军啊?”李渊忽然惊讶的说道:“这样一来,想要击败杨文­干­还是差了点。”

卢照辞闻言,轻轻的扫了一眼一边的李世民。他如何不明白李世民的意思,这灵州都督麾下其实有两万五千人,与庆州不过相差五千之数而已,并非力量悬殊,而左武卫大军也有两万多人马,如此,就有四万多人,足够击败杨文­干­了。而更为重要的是,李世民口中提到的左三军。虽然李世民不停的夸赞这个钱九陇,但是实际上,却是在点名他的出身。当年李渊南下的时候,分为左中右三军,李建成统领左三军,可以说,左三军出身的将领,大多与李建成关系不错,这个时候,让钱九陇领兵,万一太子是真的造反,万一这钱九陇也投靠了李建成麾下那还了得。这个李世民恐怕是想自己领军吧!哼哼,只可惜的是,你还不知道李渊的心思,除非大战,否则,你李世民恐怕再也没有领兵的机会了。

“父皇英明。”李世民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喜悦来。

“可惜了,二郎身体未愈,否则由二郎用兵,必然能轻松获胜。”李渊的一席话差点让卢照辞笑破了肚子。恐怕李世民也没有想到,李渊居然用这样的一招来拒绝他。哼,你不是病了吗?不是中毒了吗?身体大概还没有好吧!那还是安心养病的好。

“父皇,儿臣请令出征。”这个时候,李秀宁也出言道。

“你?”李渊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卢照辞看的分明,这恐怕是李渊慈祥的笑容。这种笑容,在李阀内部,恐怕也只有李秀宁才能得到。不但是因为李秀宁是个女子,对他的皇权没有任何的威胁,更重要的是,李秀宁的容貌和­性­格酷似死去的窦氏。不可否认的是,窦氏在李渊的一生中起了很重要的作用。李渊这个阿婆虽然好­色­,但是对窦氏却很尊敬,没有窦氏的斡旋,恐怕李渊早就被多疑的杨广给杀了,哪里还有今日。

“我儿虽然勇气可嘉,但是行军打仗的事情,不适合女人的。”李渊笑呵呵的说道:“你还是跟随在父皇身边吧!打仗的事情,就交给别人就行了。朝中良将无数,岂能让你一个公主出征的。”

“那孩儿就当监军。”李秀宁神情一转,道:“那杨文­干­说是奉了大兄之命谋反的,孩儿就是要去看看,他是不是奉了大兄之命前去的。”

“这个?”李渊深深的望着李秀宁一眼,这才知道李秀宁为什么要求跟随大军出征,原来是为了此事。当下神情一松,深深的叹息道:“既然三娘要做监军,那就去做监军吧!照辞,这次就让你领军出征吧!”李秀宁要做监军,能够与监军平衡的也只有卢照辞这个郡王大将军了。

“臣遵旨。”卢照辞拱了拱手。能够代替李世民出征的也只有卢照辞一人,这一点,卢照辞早就出事之前就猜到了。

“左翊卫大军留下来吧!你就带御林军马前去。领左武卫大军、灵州大军,共计四万人马,出击杨文­干­。”李渊大手一挥,顿时将出兵的番号定了下来。

“臣领旨。”卢照辞毫不迟疑的就将自己的嫡系兵马留在李渊身边。他知道李渊的这种措施,不但是为了防着自己,更是在防着李世民,保护自己的­性­命。左翊卫大军看似不依靠任何势力,独立在大唐军队系统之外,不是任何人能够指挥的了,就是李世民都不能指挥。更是大唐军队­精­锐中的­精­锐,虽然人数如今也不过一万多人,但是却不是任何军队能撼动的了。有这样的军队防护仁寿宫,李渊才能睡的心安。

紫气东来阁外,李世民脸­色­并不好看,好半响,才叹了口气,道:“大将军,杨文­干­谋反,其中缘故甚多。大将军击败杨文­干­后,一定要详加审讯,哼,父皇这里刚刚下了命令,那边杨文­干­就知道了,由此可见,必有人给他通风报信,还有那个独孤颖飞虽然是独孤氏之后,但是也是一个乱臣贼子,这种人一定要将他捉住,交给刑部严加拷问。”

“二兄放心,小妹自然会对这种乱臣贼子详加询问的。”李秀宁神情一动,冷冷的说道。

卢照辞扫了李世民一眼,却见他脸上乌云满面,不由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来。那李世民一开始想自己领军,不但是为获得军权,更想到庆州去抓住太子谋反的把柄。只可惜被李渊给否决了,所以才想让自己去找。只可惜的是,如今身边还有一个李秀宁,这位李阀大小姐,显然不想让这件事情继续下去。仅仅捉住一个杨文­干­就行了。难怪李世民心中恼火了,但是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冷哼了一声,径自走了。

东宫之争第九十七回白衣杨师道

第九十七回白衣杨师道

“今天你不要应该当着他面前提出监军的事情。”卢照辞望着李世民远去的身影。微微叹了一口气。李世民的心思只要稍微有点脑筋的人都明白,偏偏平阳公主丝毫不理会。平阳公主的心思卢照辞也明白,只可惜的是这个李建成确实不是明主,他若是上位,也顶多算是一个仁君而已,根本不能实现卢照辞的理想,消弱世家,增加寒族的力量。使得天下大治。更为重要的是,北方草原上的群狼,也在时刻准备着南下。这就需要一位英主来发挥自己的英明睿智。这不是李建成能够做到的。所以,卢照辞是不可能选择李建成的。可惜的是,李秀宁作为李阀之女,是不会看到这一些的。她注重的是皇室的团结,亲情的重要­性­,而不是整个大汉民族的血­性­。难怪历史上,有人说李秀宁是被李世民所害,这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难道就看着大兄被废不成?”李秀宁不满的说道:“我可是知道,你最近和二兄接触的比较多。”

“我是朝廷的大将军,自然是为朝廷负责,而不是为东宫负责。”卢照辞冷冷的说道:“如今天下需要的是什么样的皇帝,你是最清楚的。太子不是一位明君。”

“但是他也不是一位谋反之人。”李秀宁忍不住反驳道。

“我又没有说他造反。”卢照辞笑道:“其实不光我是这么看的。就是陛下也是这么看的。只是他不好说的,而且他也需要这件事,要给蓬勃发展得东宫一个教训。要让他们知道,这天下是陛下的,而不是东宫的。那些将军们的效忠对象是皇上,而不是太子,最起码现在不是他。”

“哼,就你说的有理。”李秀宁冷哼道。

“这次出征虽然我军占优势,但是实际上,却是需要速战速决,不能有任何的拖延。否则那些与太子有关系的将军就会观望,甚至经过杨文­干­的一番蛊惑之后,也会骑起兵叛乱都有可能。更何况,要是此事不能早些平定,导致陛下东征的计划搁浅,陛下必定会迁怒太子,太子被废的可能­性­也就大了许多了。”卢照辞深深的叹了口气道:“杨文­干­在庆州多年,根深蒂固,要想速战速决,恐怕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所以此战我们是不能掉以轻心的。”

“这个我自然是知道,你打你的仗,进入庆州以后,这杨文­干­的府衙你是不能进去的。”李秀宁冷哼道。

“这个随你。”卢照辞叹了口气,李秀宁的这种想法是要不的,那李世民早就想着借着这个机会让李渊彻底的废掉李建成的太子之位。所以才有了刚才的那一番话。如今你坏了他的事情,他不恨你才怪呢。

“父皇的圣旨到灵州还需要五日时间,加上杨师道整军备战。钱九陇的左武卫大军聚集,又要两天的时间,前后需要四天的时间。我们这里率领大军前往,前后也需要数十天的时间,不若御林军马后日启程。你看如何?”李秀宁淡淡的说道。

“御林军马大多是当初我等平定关中时,所得的­精­锐兵马,马三宝、何潘仁也是久随你我身后了,难道进了御林军后,就懈怠了不成?兵贵神速的道理都忘记了。几千人马动起来也是相当容易的。传令让他们明日一早起兵。”卢照辞闻言面­色­一正,冷哼道:“我们这里到灵州需要十几天的时间,可是从庆州到灵州也不过两日的时间。我们这边要是慢了。恐怕我们要面对的首先就是灵州的溃兵了。”

“你是说杨文­干­这么快就能占领灵州不成?”李秀宁惊讶的说道:“那个杨师道好歹也是前隋宗室,当初父皇差点让五,哦,此人也算是有才能之人,应该不会如此无用吧!连半个月都守不住。”

“哼,你看本将几时作过诗的?”卢照辞当然知道,这个杨师道当初在李渊初入长安的时候,为了安抚前隋宗室,曾经曾准备将李婉儿赐婚给杨师道的。但是相比较而言,卢照辞的重要­性­远在杨师道之上,所以将李婉儿赐婚给卢照辞。而在李阀宗室之中另找了一人许配给了杨师道。

“哼,本宫就不相信杨师道如此无能。”李秀宁冷哼道。说着就带起一阵香风,消失在卢照辞眼前。

次日,卢照辞又吩咐了卢照英一般,方在李渊的殷勤告诫和李世民的失望与期盼之中,领着八千御林军马朝灵州而去。李秀宁也领着五百护卫队随中军而行。

大军从仁寿宫出发,沿途之中,自有官府接应,毕竟是为了平定叛乱,作战地点都是在朝廷境内,补给方面却是不用费心的。但是随着大军的出发,各种消息随之而来。而且都是不好的消息。

首先,李建成单骑入仁寿宫,抱着李渊的大腿哭诉了一番。李渊却是没有原谅自己的儿子,将他关在仁寿宫的偏殿之中,这就是有名的仁寿宫羁押太子事件。这件事情,再次被当做一个讯号,很快就传遍了大唐的各府州县衙,一时间,请求废立太子的风声再次传了出来。

而更为重要的是,有关叛军的消息也传了过来。如同卢照辞所猜测的那样。喜欢写诗的杨师道果然在杨文­干­的进攻下,不到一天的时间就丢了灵州,残军在左武卫大军的接应下,勉强撤出了灵州,退到原州,但是也损失了一万人马。得到灵州的杨文­干­兵马激增到了五万之众,远在卢照辞所属兵马之上。同样,这也是李渊不能原谅李建成的原因之一。而卢照辞无奈之下,只得命令钱九陇率领大军飞快的朝平凉城下赶去。免得连左武卫大军也被杨文­干­吃掉了。

等到大军到了平凉城的时候,已经是第八日的上午了。而杨师道和钱九陇早就在营外等候多时了。卢照辞骑在马上认真的打量着面前的两人。那杨师道不愧是李渊看中的人物,果然是生的英俊潇洒,一身白衣,风度翩翩,不愧是前隋皇室之后,年纪轻轻就已经是灵州总管了。只是看他面­色­苍白的模样,卢照辞更愿意相信,他是一个文人多于一个将军。

而在他一边的钱九陇,却是生着鹰一样的眼睛,脸上露出一丝沧桑来。听说他善于­射­箭。很是受李渊的信任。只可惜的是,却是出自左三军,受了李建成的牵连。

“见过大将军。”杨师道和钱九陇二人朝卢照辞拱了拱手,卢照辞看的出来,钱九陇的脸­色­并不好。不管怎么样,这被杨文­干­这么快就攻下了灵州,对这钱九陇这个沙场宿将来说打击还是相当大的。倒是一边的杨师道,英俊的脸孔上,并不见有半点惭愧,如玉般俊朗的杨师道身着宽袍,倒有几分魏晋风范。一声大将军喊得矜持无比。

“钱九陇,出来与本将一战。”就在这个时候,卢照辞的耳中忽然传来一阵喊杀声。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没想到对方居然如此猖狂。在营外进行骂阵,更为重要的是,钱九陇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大将军既然来了,本总管也就放心来不少了。这些浊事就交给大将军处理了。”倒是一边的杨师道脸上露出一丝轻松来,轻飘飘的说道。

“哼,杨总管,你失陷灵州之罪,自有朝廷公断,但是如今在朝廷处置未下之前,你仍然是灵州总管,仍然归本将军调遣。就是你如此模样。本将就能判你一个轻军之罪。你想死吗?”卢照辞闻言双中寒光闪闪,死死的盯住杨师道。

“轻军?”杨师道面­色­一变。

“大将军,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进中军大帐说话的好。”一边的钱九陇见气氛不对,赶紧笑说道。他虽然也是左武卫大将军,但是却不能与眼前的两位相比较,这两位可都是皇亲国戚,不是他可以比拟的。

“哼。三宝,去升本帅大旗。”卢照辞狠狠的瞪了杨师道一眼,这种世家子弟都不是什么厉害的角­色­。难怪灵州居然一天的时间就被攻破了。有这样的将领,莫说是一天,半天都有可能将灵州丢掉的。

“是!”马三宝看也不看杨师道一眼,就径自命人换下中军大旗,不到片刻,就见一个“卢”字大旗立在中军之上。更为奇怪的是,刚刚还在营外喧哗的叛军,一见卢照辞大旗之后,瞬间就偃旗息鼓了。消失的不见了踪迹。

“嘿嘿,大将军果然厉害,不过是旗帜一现,那杨文­干­的叛军就不敢喧闹了。”钱九陇笑道:“刚才在营外挑战的是杨文­干­的侄子杨瑞,生有万夫不当之勇。当初第一个登上灵州城的就是他。”

“是吗?”卢照辞并没有因为钱九陇的奉承而有丝毫得意的。因为一路行来,他发现周围的士卒脸上并没有任何的高兴之­色­。这是卢照辞自从行军打仗以来,第一次碰到的情况,想那卢照辞在唐军中威望甚深,大旗所到之处,到处都是欢呼声,唯有在此处才有如今的尴尬来。

“他们好像并不信任我们。”在一边女扮男装的李秀宁在卢照辞身边小声说道。

“钱将军,这些士兵来自何处?”卢照辞指着周围的士兵问道。

“大多来自灵州。”钱九陇深深的叹了口气,然后小心翼翼的望了一眼杨师道。

“原来如此。”卢照辞狠狠的瞪了一眼杨师道,大概这个灵州总管也是不得军心的,否则也不会有这种情况了。如今灵州城丢失,这些士兵的家人尽数落入杨文­干­的手中。难怪兵无战心了,若我是杨文­干­,必驱使这些灵州兵的家属,前来逼迫灵州府兵投降,恐怕这数万大军转瞬间就会被杨文­干­所攻破。这家伙真是蠢货。这种情况不知道防范,反而还将他们用的如此顺手,驻扎在中军大帐左右。也不知道这个杨师道的脑袋到底是怎么想的。

“大将军,请。”就在这个时候,钱九陇恭恭敬敬的将卢照辞迎进中军大涨之中。李秀宁坐在卢照辞下首,其余的众将分列左右。

“钱将军,传本帅第一条命令,将所有的灵州将士安置在平凉城中,其余大军待击退这个叫做杨瑞的家伙之后,支取庆州,先端了杨文­干­的老巢再说。”卢照辞冷哼哼的说道。

“不可。”杨师道闻言赶紧阻止道:“大将军,我等兵马本就少于杨文­干­,如此又让灵州将士退守平凉城,这样一来,我军的人数就更少了。如何是那杨文­干­的对手。”

“哼,你能懂什么?”卢照辞双眼中闪过一丝轻视,冷笑道:“若我是杨文­干­,就回驱使灵州将士家人前来阵前,逼迫灵州府兵投降,甚至阵前倒戈,你说我军能抵挡友军的倒戈吗?到时候不但是军心不稳,更有甚者被趁势击败。杨总管,你知道庆州之后就是什么吗?那就是京师长安。哼,本来我军在庆州的背后,还有灵州大军,足够使得杨文­干­不敢分心攻打长安,这下好了,他已经没有后顾之忧了。只要击败了我军,就能安心进攻长安了。哼,你愚蠢也就算了,难道连本帅也要跟着你愚蠢吗?”

“卢照辞,你莫要欺人太甚了。”杨师道被卢照辞说的满脸通红,却又没有任何的言语反驳。无论他是怎么样的牙尖嘴利,但是在事实面前,在探讨行军韬略方面,十个杨师道也不是卢照辞的对手。或许,他也只能在写诗方面能够与卢照辞比较一番。当然那也是在卢照辞不背诵那无数首经典诗词的情况下。

“末将有罪,差点致使大军全军覆没了。”钱九陇闻言脸­色­吓的苍白,赶紧跪了下来。也确实像是卢照辞所说的那样,一旦杨文­干­真的如此,那长安可就危险了。他钱九陇就是有再坚硬的脑袋也不够李渊砍得。

“哈哈,钱将军请起,这个时候发现还不为晚。”此次出征还需要钱九陇这样的将军,卢照辞岂会责怪他。当下赶紧将钱九陇扶了起来,与杨师道的待遇是有着天壤之别的,看的杨师道俊脸上一阵通红,满是羞恼之­色­。

哎,电脑被摔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修好呢!

东宫之争第九十八回老子打的就是你的老巢

第九十八回老子打的就是你的老巢

一边的李秀宁却在一边冷眼旁观。笑嘻嘻的看着卢照辞在那里表演,看着杨师道在那里受窘迫,虽然同是宗室女婿,但是却是分了三六九等,像这样的一个家伙,手中有两万­精­锐兵马,连个灵州都没有守住,这让李秀宁对他很是不满。所以一见卢照辞在那里讥讽他,却是做了壁上观。

“钱将军,这个杨文­干­是不是还没到庆州?”卢照辞问道。

“大将军真是神机妙算。据探马来报,杨文­干­还在灵州。这个时候恐怕还没有到庆州。”钱九陇双眼一亮,大声说道。这并不是他的阿谀之词,而是从内心深处所发出来的。

“看来他是真的想将这数万大军一起端了啊!”卢照辞冷笑道:“只是可惜的是,他恐怕还不知道本将亲自前来了。杨文­干­的一番举措恐怕又要落空了。”

“那是,大将军一来,没看见那个叫杨瑞的家伙闻风而逃了吗?”马三宝冷笑道:“杨文­干­虽然声势浩大,但是灵州初下,民心不服,其根本还在庆州,只要我军攻陷了庆州,就是杨文­干­的灭亡之时。”

“三宝所言甚是。”李秀宁一见马三宝发言。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却是卢照辞一眼,显然是想对卢照辞说道:“看看,我的属下同样也是杰出人才的。”

“这位是?”杨师道轻轻的扫了李秀宁一眼,他本自命是风流才子,崇尚魏晋之风,在灵州从来是不管事的,虽然娶了宗室之女,但是仍然是风流潇洒,本是一见李秀宁那秀美的面容就很是怀疑了,只是李秀宁身着盔甲,所以不敢确认,但是此刻李秀宁一说话,顿时就明白李秀宁乃是女扮男装。

“大将军,这军中不能有女眷,这条军纪,你不会不知道吧!”杨师道冷笑道。

“杨总管不得无礼,这位是平阳公主殿下,乃是此次大军的监军。”钱九陇皱了一下眉头。

“看来,杨总管真的是有魏晋遗风了,视这些军务都是浊物,连军机大事都不过问?”卢照辞冷哼道。他也不曾想到,杨师道居然崇尚魏晋遗风到这种程度,连军机大事都从不过问,难怪那杨文­干­能轻松的就攻下了灵州。

“看来杨总管你还是回平凉城去吧!”李秀宁秀眉一动,冷哼哼的说道:“至于灵州之事,本宫自会奏报父皇的。你还是回平凉城吧!”

“公主!”杨师道俊脸涨的通红。却是敢怒而不敢言。对于卢照辞,他自诩为外戚,所以敢放肆,但是对平阳公主却是不敢如此。

“还不退下。”卢照辞皱了一下眉头。这种人留在军中小事­干­不了,弄不好还会坏了自己的大事。

“末将领命。”杨师道冷哼哼的扫了卢照辞一眼,满脸不甘的退了出去。

“哎!”钱九陇待杨师道退出大帐后,脸上露出一丝轻松之­色­来。显然最近一段时间,他在杨师道面前时受了不少的委屈。

“大帅,对方已经退兵了。”这个时候,帐外有亲兵进来报道。

“哈哈,大将军以来,杨瑞就得退避三舍啊!”钱九陇哈哈大笑道。

“看来这个杨瑞倒是有点本事。”相反,卢照辞听到这个消息,脸上不但没有任何轻松之­色­,反而脸­色­更加凝重了。

“你的意思是说,他想直取长安城?”李秀宁脸­色­一动,庆州离这长安城不过数日距离而已,离仁寿宫却是更近了。这个杨文­干­倒不是没有眼光之人,这是在逼迫卢照辞要与他决战。否则对方必定直指京师。一旦对方大军真的到了长安城下,或许那些太子党羽真的以为机会到来,打开城门。这样后果就不可收拾了。

“不错。”卢照辞点了点头。道:“我军的总体实力不如他,除非从他处再调兵过来。这个杨文­干­的背后恐怕是有人的。”

“为了东征,朝廷大军都聚集在东线,在南线的大军也占据了十万之众,能供我们使用的恐怕是没有多少。父皇还要留下一部分兵马驻扎在京师之内。你能用的兵马也不过四五万之众。”李秀宁脸上露出一丝忧­色­。

“杨文­干­不过冢中枯骨而已,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如今本帅最担心的是他的背后还有没有其他的人。”卢照辞扫了钱九陇一眼,哈哈大笑道:“既然他想找本帅决战,那就决战吧!传本帅命令,大军直取庆州,本帅打他的老巢,看他怎么办?还有没有那个胆子去打长安。”

“末将领命。”钱九陇闻言大喜。赶紧出去调兵了。

“你真的有如此把握?”待钱九陇走后,李秀宁小心翼翼的问道。

“没有。”卢照辞想也没想的就回答道:“在杨文­干­的背后,我怀疑还有其他人或者实力支持他。时间拖的越久,对我们的影响就越大,那王世充、窦建德都是不会给我们时间的。唯一的好处就是,李靖和李孝恭对萧铣的压制了,否则,恐怕这萧铣也会过来Сhā上一脚。”

“大将军,帐外有朝廷使者求见。”又见亲兵前来报道。

“快请。”卢照辞和李秀宁相互望了一眼,彼此从对方眼神中感觉出一股惊讶,还有一丝不妙来。这个时候朝廷来使恐怕不是什么好事了。

过了片刻,就见帐外走进一人,卢照辞望了过去,却见是房玄龄赶了过来。卢照辞双眼一亮,道:“房兄?房兄为何到前线来了?”

“见过大将军,见过公主殿下。”房玄龄面带笑容拱手道。

“房先生,朝廷可是有什么事情发生?”李秀宁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冰冷。

“不瞒公主殿下,这次陛下派臣前来,就是为了告诉大将军。王世充已经有了向弘农增兵的迹象。而河北的窦建德也在向井陉关方向派遣了两万人马。陛下让大将军早些结束对杨文­干­的战斗。”房玄龄叹息道:“陛下已经对潼关和井陉关都采取了防御的姿态,就是为了让大将军早日攻破庆州,抽出兵马支援潼关。”

“果然,这个杨文­干­的身后还真的有人。”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沉思之­色­。自从出山到现在,卢照辞从来就没有打过顺风仗,手下的兵马大多都是不如对方,这次又是这样,手中紧紧只有两万余兵马,远在杨文­干­之下。

“大将军,我军兵马虽然少于杨文­干­,但是却是我军必胜,杨文­干­必败。”房玄龄脸上露出一丝坚定来,道:“其一,杨文­干­乃是叛军,若是朝廷腐败,这杨文­干­或许还能得到一些民心,但是如今朝野政治清明,皇上勤政爱民,这杨文­干­又有何民心可言,大将军,奉天命,以讨不臣,乃是正义之师。必胜。其二,将军兵马虽少,但是却是大将军亲自领军,有大将军一人在此,就能挡十万大军。实际上,兵马远在杨文­干­之上。其三,虽然杨文­干­身后有人支持,但是麾下的士兵将领并没有多少人愿意跟随他造反。毕竟太子并没有占据京师,公开造反,失去了借口的杨文­干­,又如何能持久呢?其四。我军将士勇猛,上下起新疆,也不是杨文­干­的叛军可以比拟的。所以臣以为,此战必胜,而且很快就能见分晓。”

卢照辞闻言双眼一亮,朝房玄龄拱了拱手,笑道:“房兄一来,可是使我忧虑尽去,可以让我睡个好觉了。”

一边的李秀宁也点了点头,暗自寻思道:“此人确实不凡,做楚王的老师实在是太可惜了,若是有机会,将他举荐给父皇,恐怕其才能不在那些朱紫之下。”

“大将军谬赞了。”房玄龄哈哈大笑道:“恐怕就算没有玄龄,大将军恐怕也已经有退敌手段了。臣刚才进营的时候看见大军都在收拾行囊,显然大将军要进军庆州了。这样一来,不管杨文­干­背后有何人,何时进攻长安,但是其根本却是庆州,其麾下的府兵多是来自庆州。只要攻下了庆州,剩下的灵州也是一举而下了。大战其实也拖延不了多长时间。”

“哈哈,还是玄龄知我心。”卢照辞哈哈大笑道:“怎么样,玄龄兄,就留在军中吧!有你坐镇军中,我也能安心迎敌了。”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希冀之­色­来。不可否认,这房玄龄是一个让人放心之人。

“既然大将军有命,臣遵命就是了。”房玄龄也感受到卢照辞言语之间的真诚,毫不犹豫的就应了下来。

“好,大军收拾片刻,就出击庆州,本帅就去端杨文­干­的老巢。看他怎么办!”卢照辞恶狠狠的说道。脸上充斥着一丝兴奋之­色­。

“不管他从几路来,我只一路去,很好,很好。”房玄龄也点了点头,道:“这杨文­干­就算兵马已经到了长安城下,一听到庆州有事,他也会飞马前来救庆州。”

“哼。本帅打的就是他的要害,打的就是他老巢。”卢照辞恶狠狠的说道。

东宫之争第九十九回杯具的­阴­明空

第九十九回杯具的­阴­明空

庆州原名弘化郡。武德元年重新改为庆州,治合化县。辖合水、马岭、华池、归德、洛源、弘化、弘德七县。卢照辞率领大军三万人出平凉城,朝庆州杀了过去。沿途之上,却见到底是残壁断垣,死伤者无数。显然杨瑞撤退的时候,对沿途的县城进行了破坏。以免得卢照辞从这里得到一丝补给。

等到卢照辞赶到庆州的时候,已经是五天之后了。大军云集庆州城下,等候着进攻的命令,而城墙之上,也升起了杨文­干­的大旗,显然杨文­干­已经从灵州赶回到了庆州。这老巢毕竟是老巢,是不容有失的。

城墙之上,杨文­干­眉头紧皱,领着麾下的文武观看者城下的唐军大营。只见白­色­的大营一直延伸到天边,中军处有一杆大旗直指云霄,旗面之上,一个斗大的“卢”字莫不是在昭示着这次领军大将正是大唐大将军卢照辞。

“没有想到是大将军亲自前来。”宇文颖飞面­色­忧愁,这个时候他是后悔了,原以为,太子会真的如同李元吉书信中所写的那样,在京师举兵相应。能使得自己的大军占据大义,但是如今看来,恐怕自己这伙大军已经成了叛军了。没想到李元吉居然会欺骗自己。只是这个时候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怎么,宇文大人害怕卢照辞不成?”说话的是一个面­色­英俊的年轻人,若是卢照辞在此必定能发现他就是失去消息许久的­阴­明空,没想到­阴­明空居然会到杨文­干­大军中来。

“哼,听说­阴­大人也曾在大将军手下吃了大亏的,最后连自己的妹妹都成了大将军枕边人,还生了一个胖乎乎的小子。”宇文颖飞虽然害怕卢照辞,但是并不能代表着他也害怕­阴­明空。­阴­明空是前天赶来的,说是奉了王世充之命,前来帮助杨文­干­,这杨文­干­原本对李建成充满着信心,自己也一心做个柱国将军什么的,没想到这个李建成是银枪蜡头,根本就不做大事的料,居然被李渊一道圣旨招到仁寿宫中,被幽禁起来了。可是他杨文­干­可不是李建成,一气之下,­干­脆举兵造反了。正愁自己力量不足的时候,­阴­明空出现了,带来了来自王世充的支持。这下,杨文­干­就更有信心了。在­阴­明空的指挥下,不过一天的时间,就占领了灵州,使得自己身后再也没有了威胁。本待正准备挥军直取长安的时候,卢照辞打过来。无奈之下,只得回军救自己的老巢。老巢还是最重要的。

“好了,不要说了,这个卢照辞还是要小心应付的。”杨文­干­满面桀骜之­色­,这种人一看就知道,必然是一位乱世枭雄,毫无忠诚可言。也不知道李建成是如何认为此人乃是自己的亲信的。

“他若是不出兵迅速的话,我军兵锋直指长安城下,到时候,就算他有天大的本领也无可奈何。大唐境内李建成的心腹也不知道有多少,一见将军到了长安城下,举兵者不计其数,卢照辞哪里能一一平定的。”­阴­明空脸上露出一丝­阴­冷来。

一边的宇文颖飞闻言,心中暗自冷笑,这卢照辞若是这么好对付,那他也就做不到大将军的位置了,在东宫和秦王府之间左右逢源,就是陛下的连番手段也被他消弱于无形之中。看看,往日都想着消弱他的兵权,可是如今有能怎么样呢。李世民没有派遣,宗室的两位王爷也没有动。单单用了卢照辞这个大将军郡王,这个卢照辞也是不简单的角­色­,先是救援灵州,以求将杨文­干­压在灵州之下,前后夹击,破之。后来灵州失陷,又毫不犹豫的兵压庆州,逼迫杨文­干­不敢东进长安。虽然手中的兵力不占优势,但是一系列的举动却是已经化被动于主动了,这一点不是­阴­明空能够做到的。不行,反正本官是皇上派来传圣旨的,是被迫的,不是主动投降你杨文­干­的,找个机会,逃回大将军行辕,或许还能救得一条­性­命。打定主意的宇文颖飞在城墙上却是寂静不语,不再说话。冷冷的望着­阴­明空的发挥。

“咦!那是什么?”就在这个时候,忽然见对面唐军营门大开,冲出数骑来。为首一人身着玄黑­色­铠甲,还有一人身着银白­色­铠甲,两人身后还有数骑,朝庆州城飞奔而来。

“卢照辞。”­阴­明空双眼一亮,死死的盯住那玄黑­色­的身影,双目中充斥着血红­色­光芒,苍白的双手死死的抓住城墙垛。

“那就是卢照辞?”杨文­干­望着城下不断接近的数骑,惊讶的问道。

“不错,正是这厮,我在洛阳的时候,就曾听说这厮在临战之时。喜欢亲临前线,观看地形。这厮自诩武艺超群,向来大胆,没想到他今日这么狂妄,这么早就来观看地形,简直是作死。将军可以领千余骑兵,将卢照辞围困在此。对面的数万大军就能不战而退。长安从此就能落入将军之手,到时候莫说是一个大将军之位,就是当一个皇帝也是可以的。”­阴­明空双眼中闪烁着一丝奇异的光芒来,不由得催促道。

那杨文­干­心中一喜,正待行动,一边的宇文颖飞却冷哼道:“相传那卢照辞狡诈无比,当初凭借五百骑兵纵横关中就知道此人的心机,这个时候,对方刚刚扎下大营,却领着数骑来查探地形,谁知道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诡计。一旦将军骑兵刚刚出去,就被对方yin而围歼,那该如何是好,下官以为,还是小心点为好。反正灵州城池城高池深,还怕他卢照辞的进攻不成?”

“这个?”杨文­干­面­色­一变,脸上露出一丝迟疑之­色­来。这­阴­明空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是这宇文颖飞说的更对,更是深入杨文­干­的内心,这卢照辞可不是杨师道那个书生,可不是简单的人物,每次出征都是挽狂澜于既倒,可以说是唐室江山的顶天架梁柱,这种人物,岂会把自己放在危险之下。听说卢照辞麾下有五百­精­锐骑兵,相当于秦王府的玄甲铁骑,厉害无比,各个都是以一当十的角­色­。若是这种军队埋伏在周围,我领着数千­精­锐前去进攻,弄不好不但我是捉不到卢照辞,反而把自己赔进去了。这种事情还是小心为妙,这个­阴­明空与卢照辞有毁家灭门之仇,自然是巴不得卢照辞这个时候就去死了,心智被蒙蔽的人,有的时候眼睛也会被仇恨所蒙蔽。卢照辞若是这样容易被杀死,也不会弄的你­阴­氏满族被杀了。

“竖子不足与之谋。”­阴­明空一见杨文­干­的模样来,就知道杨文­干­心中所想,忍不住怒喝道。双目更是狠狠的扫了众人一眼。

“哼,我叔父用兵自然是有他的道理,要你这个腐儒书生多嘴什么?”杨瑞在一边冷笑道:“谁知道你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那杀你quan家的是李渊老儿,也不是卢照辞,嘿嘿,如今你那如花似玉的妹妹都成了卢照辞的小妾了,还为他生了一个胖乎乎的大小子,你也算是他的大舅子了。这大舅子有害姑爷的吗?你难道不怕你家妹子守寡的吗?以本将军看,你就是没安好心。那卢照辞岂是这么容易就杀死的。他若是这么容易被杀,恐怕当初也不会追着你家主子跑了。哼,这个时候让我叔父出兵,我看你是想拿我叔父的麾下兵马作为晋身之阶吧!”

“哼,你放肆。”­阴­明空面­色­一阵大变,没想到杨瑞居然说出这番话来,更没有想到的是,一边的杨文­干­居然不加阻拦。

那杨瑞见­阴­明空如此模样,心中更是坚定了这个­阴­明空恐怕真的是想将庆州送给卢照辞,当下冷哼道:“怎么,现在没话可说了吧!”

“哼,不过是一群小人而已,陛下要靠你们来牵制卢照辞看来也是妄想了。既然你们不愿意听我的命令,本官就回洛阳就是了。”­阴­明空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

“你不能走。”杨瑞面­色­一变,对杨文­干­说道:“叔父,这厮知晓我军虚实,若是他出了城去,必然会投靠卢照辞,卢照辞一旦知晓我军虚实。我军又如何能抵挡卢照辞的进攻。”

“你的意思是?”杨文­干­脸上露出一丝迟疑来。说实在的,他是不愿意杀掉­阴­明空,不但是因为他是王世充派来支援自己的,更重要的是,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他发现­阴­明空还是一个很有才能的人。所以脸上露出一丝迟疑来。

“这厮是卢照辞的大舅子,不若杀之,将他的头颅传与卢照辞。”杨瑞双目中闪烁着一丝残忍来。

“不可,不可。”宇文颖飞赶紧劝阻道:“明空虽然言语之间冒犯了将军,但是也是为了将军着想,既然将军不愿意出城捉拿卢照辞,那就算了,也不用将明空斩首不是。好歹明空也曾为将军立下过功劳的。”

“也罢!”杨文­干­点了点头道:“看在大人的份上,就饶了­阴­大人这次吧!不过从此­阴­大人只能呆在驿馆之中,不得轻易外出,待退了卢照辞之后,本将亲自前去请罪。来人!请­阴­大人下去休息。”说着也不待­阴­明空反抗,就将他请下了城楼。

东宫之争第一百回推倒(一)

第一百回推倒(一)

在城下的卢照辞哪里知道城头上所发生的一切。虽然通过房玄龄所传来的一些蛛丝马迹上可以判断出来。王世充、窦建德或许已经知道这场来自唐朝内部的叛乱了。但是也仅仅是军事上的配合而已。并没有意识到恨自己入骨的­阴­明空居然赶到了遥远的大西北来,要找自己的麻烦。

至于前来观看地形更是无可奈何。这个李秀宁还以为还像当初在关中一样,非要来观看庆州的地形,以作为参考。卢照辞无奈之下,只得陪同而来。

“大将军,这个杨文­干­恐怕是早就想谋反了。看看这个城墙,其高度几乎与长安城相差不了多少了。这地方郡县难道也要求这么高的城墙吗?”李秀宁扬着手中小巧的马鞭指着对面的庆州城墙道。

“不错。”卢照辞虽然知道李秀宁此举有为李建成脱罪的嫌疑,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这庆州城墙的高度都有违制的嫌疑,也从一定的角度说明着这个杨文­干­确实有谋反的迹象了。只是这次借了李建成的东风而已。

“这庆州城防如此坚固,大将军准备如何进攻?”李秀宁脸上露出一丝担心之­色­,倍则攻之,十则围之。偏偏这两点卢照辞都没有,非但如此,就是连麾下的兵马都不如杨文­干­的大军,若是强行进攻,恐怕不能击败杨文­干­,甚至连自己的麾下大军都被葬送进去。

“看看再说。”卢照辞脸上并没有任何的担忧,反而骑在马上,遥遥看着庆州。好像是在欣赏什么美景一样。

“哼,父皇可是让我军早些攻下庆州。”李秀宁见卢照辞一脸轻松的模样来。心中微怒。忍不住说了出来。

“走吧!这庆州城池并没有什么好看的。”卢照辞扫了一眼庆州,却没有发现有任何的漏洞,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就准备撤回大营,毕竟这里是庆州,而不是其他的地方,万一这庆州的杨文­干­派兵追了过来,自己等人就成了瓮中之鳖了。想逃也逃不了。

“怎么,一身虎胆的大将军也害怕了。”李秀宁冷笑道。胯下的战马不但没有返回,却仍然朝北方跑了过去。卢照辞见状无奈之下,只得紧随其后,身后的护卫士兵也跟了下去。

庆州府内,杨文­干­和杨瑞相对而坐。杨文­干­面有忧愁之­色­,只有杨瑞双眼圆睁,脸­色­骄横,显然为杨文­干­刚刚没有杀掉­阴­明空而愤怒。

“大郎,这­阴­明空虽然是与卢照辞有姻亲,但是卢照辞却是他灭门之祸的罪魁祸首,他是不会帮助卢照辞的。”杨文­干­摇头叹息道:“刚才某确实得罪他了。这样不好。卢照辞率领大军来攻,日后免不了还要倚重于他,还需要他来往于王世充之间,这个时候得罪于他不是好事啊!”

“叔父多虑了。”杨瑞满不在乎的笑道:“叔父以为是王世充有求于我等,还是我等有求于王世充啊!”

“那自然是我庆州有求于王世充了。王世充兵多粮足,可以为我们拖住李渊大军。没有他们的支援,这次卢照辞率领的就不是数万大军,而是十数万大军了。”杨文­干­想也不想的就说道。

“不,叔父。您说错了,是王世充在求着我们。”杨瑞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来,扬着头说道:“不光王世充在求着我们,那窦建德也是在求着我们,恐怕过不了多久,那萧铣也会来求着我们。在他们眼里,我们庆州就是改变天下局势的那根棍子,拖住李唐兵马的那个泥潭。若是我庆州能存在世间一年两年的,就足够能改变天下的大势,他们也有足够的时间联合起来,一起对付李唐。所以他们是不愿意我庆州就这样被卢照辞所灭的。只要叔父能够抵挡卢照辞的第一次进攻,向他们展现我庆州的实力,他们的帮助就会源源不断的过来。所以说,并不是我们求着他们,而是他们求着我们,莫说是一个­阴­明空了,就是有十个­阴­明空这样的人物,我们将他们杀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所以叔父尽管放心。”

“这个­阴­明空还是有些才能的。”杨文­干­脸上露出一丝思索之­色­,沉思道:“我们当初到底是在卢照辞手下­干­过事情的,他的一些事情也传遍了我唐,隐隐成为军界的第一人。就是某也见到他也是有些害怕,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我们琢磨一番,深究其中的一切,看看有没有其他的意思。虽然能保证自己不犯错误,但是有的时候,也会错过了许多的机会。而­阴­明空却是不同,或许他今天说的是真的也不可知。”

“叔父说的是刚刚卢照辞窥探我军虚实的举措?”杨瑞冷笑道:“叔父,您要是探查对方大营的虚实,会这么明目张胆的吗?那卢照辞好歹也是大将军,统领三军,贵为朝廷的郡王,他会将自己的­性­命不当回事?侄儿以为卢照辞是在yin我军出城。”

“是啊,你是这么想的,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也不能看着卢照辞在城下晃悠不成?这样传出去,对我军士气的影响是很大的。哪怕稍微派出数百人应付一下也是好的。就算是中了对方的埋伏,也只有数百人而已。”杨文­干­站起身来,双目中闪烁着一丝愤怒来。他对卢照辞的举动感到一丝羞恼。

“大帅,卢照辞领着十数人已经到达北门了。”这个时候亲兵进来报道:“几位耳尖的兄弟还听见那十几人中还有女人说话的声音。”

“什么?还有女人?”杨瑞双眼一亮,能的卢照辞亲自陪同的女人,其身份就不用说了。

“卢照辞真是欺人太甚。”杨文­干­却没有将那个女人字眼放在心中,而是愤怒卢照辞的行为。卢照辞大军为了挡住杨文­干­东进的道路,大军驻扎在东门,这下卢照辞居然从东门赶到北门去了,整整是绕了庆州城四分又一的长短了,确实不把庆州城的守军不放在眼中,难怪这杨文­干­很是愤怒了。

“叔父,这可是一个好机会啊!一个难得的好机会,就是其中有陷阱。我们也要去追击。”杨瑞双眼放光,大声说道。

“不错。”杨文­干­点了点头道。

“叔父,你说那卢照辞队伍中的那名女子是什么人啊?那卢照辞好歹也是位大将军,军中不能有女眷的道理难道他也不懂吗?居然还带着女子,依侄儿看来,这个卢照辞治军也不过如此而已。”杨瑞不屑的说道。

“胡说。”杨文­干­狠冷哼道。脸上露出一丝思索来,说道:“大郎刚才不说,某还差点忘记了。卢照辞治军甚是严谨,功过赏罚无不得军心,军中不能带女眷的道理,他自热是知道的。据某所知,这个卢照辞行军从军从来就没有带过女眷,除非有一次,倒是带着女眷,而且这个女眷身份还很是尊贵。不知道这次,卢照辞所带的这个女眷到底是不是她。若是她的话,倒也很正常。”

“叔父说的是何人?”杨瑞好奇的问道。

“平阳公主。”杨文­干­冷哼道:“也只有她这位皇室公主才会出现在卢照辞的身边,相传她与卢照辞相互爱慕,但是因为卢照辞当年杀了柴绍,才使得李渊没有将她嫁给她,也只有她才会出现在卢照辞的身边。看来,卢照辞身边的必定是她了。”

“叔父,若真的是她。那可是一条大鱼啊!”杨瑞双眼中光芒闪烁,忍不住说道。

“不错,若是能逮住她,确实是一条大鱼。大郎,你亲自带领三百铁骑捉拿卢照辞。”杨文­干­双眼中闪烁着一丝决然,道:“若是有埋伏,本将亲自出击,也要护住你。”

“好。侄儿这就去。”杨瑞哈哈大笑道:“待侄儿捉住了这平阳公主,让她为侄儿添上几房儿子,好好的羞辱一下李渊老儿。”

“这卢照辞勇猛非常,大郎可要小心行事。”杨文­干­叮嘱道:“若是捉不到就算了。只要我们守住庆州。有你父亲坐镇灵州,时间拖得越长,对我们就越有利。我们缺少的就是时间。”

“叔父放心,侄儿片刻就回。”杨瑞虽然口中如此说,但是实际上,心中早就打定主意一定要捉住卢照辞和李秀宁二人。

不到片刻,就见庆州北门大开,三百铁骑在杨瑞的带领下,飞快的奔了出去,朝卢照辞等人奔袭而去。

“大将军,有敌军前来。”卢照辞等人正在观看着庆州的城防,却听见亲兵大声的说道。

这个时候卢照辞才发现自己等人已经偏离了军营方位,而在远方有一股黑­色­烟尘滚滚直上,显然是有大队人马杀了过来。

“这该如何是好?”李秀宁脸上露出一丝忧­色­,这个时候她不禁后悔起来,若非是她,几人岂会来到这里,这下好了,对方要杀上来了。自己身死是小,卢照辞却是肩负着三军安危,一旦出事,就等于大军已经垮了一半了。王世充等人得到这个消息,就会对大唐发起最为猛烈的进攻,大唐就再次陷入危险之中。

“何宝,快保护大将军杀出去。这里由本宫抵挡。”就在这一瞬间李秀宁双眼中闪烁着一丝决然。卢照辞绝对是不能死。无论是因私还是因公。何宝就是何潘仁之子,身材壮硕,但是却有着中原人的模样,与其父不同。

“是。”何宝虎目一闪,双眼一凝。虽然他明白李秀宁留在这里的后果是什么,但是他心中更是明白,三军可以没有这个监军,但是三军却不能没有卢照辞这个统帅。

“你这又是何苦呢?”卢照辞望着身边的这个清冷的女子,深深的叹了口气。

“三军不能没有主帅。”李秀宁美目中流露出一丝神情,但是很快就被一丝冰冷所替代,只听她冷冷的说道:“本宫之所以赴死,不是因为你我之间有什么,而是因为我大唐需要你。本宫是为大唐而死的。而不是为你而死的。”

“这个我自然知道。”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双眼中却闪烁着一丝复杂神­色­来,淡淡的说道:“既然如此,本将就先行告辞了。咦,尉迟敬德,他是怎么来了?”却是朝后指了过去。

“哪里?”李秀宁闻言一愣,转首望去,却发现背后空无一人,顿时知道自己上当了。正待分辨,却感觉后脑一阵疼痛,就感觉后脑一阵疼痛,顿时再也没有知觉了。

“何宝,你带公主绕城而去,本帅亲自为你们断后,嘿嘿,孤去引开他们。”卢照辞从得胜钩上取下方天画戟。

“大将军。”何宝等人面­色­一变,双目含泪,大声道:“大将军,您先走,我等断后。”

“这是军令,不得违抗。”卢照辞淡淡的望着天空,说道:“你们放心,我胯下战马健壮无比,乃是难得一见的汗血宝马,就算是打不过,也能逃的了的。快走吧!再不走,恐怕我们都走不掉了。何宝,记住公主不能落到叛军的手中。就算你死了,公主也是不能死的。”

“老2,你和兄弟们保护大将军,为兄去找救兵。”何宝扫了几个护卫说道。

“兄长快走,我等誓死保卫大将军。”剩下的几名侍卫面­色­冷峻,顿时胯下战马轻轻动,就将卢照辞护在中间,而何宝也知道时间紧急,这个时候不走,恐怕再也走不了了,还要连累公主,还不如早些回营,求的救兵,或许还能救得众人的­性­命也不可知。

“哈哈,也不过是三百骑兵而已,就居然敢要我卢照辞的­性­命。”卢照辞待何宝带着李秀宁远去之后,策马望着原来的骑兵,哈哈大笑道。身边的骑兵见状,不由的心中一松,原本凝重的脸­色­也变的轻松了不少。

“看本帅­射­他们。”卢照辞哈哈大笑,从马侧取了弓箭来,张弓就­射­。本来卢照辞的箭术是不行的,准头更加不行,但是谁叫他力气大呢。只听见一阵牙酸的声音响起,就一阵厉啸声响起,尚在百步开外的一名骑兵就落了下来。恐怕也是不行了,周围的十数名护卫见状,不由的欢呼起来。

东宫之争第一百零一回推倒(二)

第一百零一回推倒(二)

那杨瑞见状面上露出一丝惊讶来。没想到距离此处百步有余,对方居然能一箭能­射­落目标。看来这个卢照辞确实如同传言的那样,勇猛无比。

“放箭!”随着卢照辞一声令下,就见身边的护卫各个张弓搭箭,一阵厉啸,就见空中飞起十数只利箭破空而出,一瞬间就散落在杨瑞的三百士兵之中。能跟随在李秀宁身边的,护卫皇宫的卫士又岂是简单的人物,各个弓马娴熟,能开黄杨大弓的角­色­。虽然不如卢照辞,但是百步穿杨的绝技还是有的。不过一个照面,就见有十数人落下马来,砸在地上。那杨瑞见状,脸­色­一变,没有想到对方居然如此厉害,里面不但有个厉害的武将,连手下的士兵也是这么强悍。显然这十数人恐怕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要想拿下这些人来,恐怕是要损失不少的人马,但是一想到卢照辞的人头和那位平阳公主,杨瑞的心思又活了起来。咬了咬牙。恶狠狠的指挥着手下的骑兵掩杀过去。

百步的距离,在骑兵眼里不过眨眼之间就赶到。卢照辞和身边的骑兵也不过­射­了两通箭,对方就杀了上来。卢照辞等人无奈之下只得收了弓箭,取了方天画戟,双方就厮杀在一起。卢照辞的目标是骑着高头大马的杨瑞,谁让他在人群之中看起来拉风无比,身着银白­色­的披风,骑着一匹雪白的骏马,手上执着一杆银枪,若是再生的英俊一点话,或许就是一个赵子龙再世了。这种打扮明显就是一个特殊的家伙,莫说是在眼前的数百骑兵之中,就是在乱军之中也是那样的显眼。擒贼先擒王,卢照辞若是不找这种人,还会找谁呢?

“你就是卢照辞?”杨瑞也一眼就看出了卢照辞的不凡来,双眼一亮,脸上尽是兴奋之­色­。若是击杀了卢照辞,想来城下的数万人马就会不攻自破,而且还能使自己威震天下。一想到这里,杨瑞脸上露出一丝兴奋来,恨不得手中的银枪立马将卢照辞刺出一个血洞来。

“本帅正是。”卢照辞嘴角露出一阵冷笑,不过是一个妄图成名的家伙,这种家伙又有什么可怕的。卢照辞双眼一转,猛的一声大喝,胯下的战马猛的一冲,在杨瑞猝不及防之下,却是从侧面冲了过去。那杨瑞双眼一愣,正待刺去,却是刺了一个空,而身边却是飞溅起一股血光,只见卢照辞手中的方天画戟好像是切豆腐一样,将自己身边的一个护卫削了脑袋。而且,胯下的战马却是不停留,手中的方天画戟再次扬起,又朝另一人斩了过去,不过眨眼之间,就斩了麾下两三人,都不过一合之将。看的杨瑞口瞪目呆,双眼发直,没想到卢照辞居然如此厉害,杀人如同砍瓜切菜一样,是如此的轻松娴熟。

“卢照辞,可敢与本将一战。”杨瑞双眼发红,看着卢照辞在数百骑兵之中,出入如同无人之境,面上露出一丝羞恼之­色­,赶紧驱动胯下战马赶了上去。手中的银枪闪烁出几点寒光,就朝卢照辞后心刺了过去。

乱军中的卢照辞仿佛是感觉到来自身后的危险一样,双脚轻轻的敲了一下胯下的战马,战马轻动,不但躲过了身后的银枪,连带着手中方天画戟再次削断了一个士兵的兵器,接着轻轻一动,顿时刺穿了一名骑兵的胸口。只见卢照辞右臂一动,一股力量从枪杆上传了过去,居然将那员士兵的尸体挑了起来,顺手朝后扔了过去,若非杨瑞躲闪的快,恐怕都砸在杨瑞身上了。饶是如此,也气的杨瑞哇哇直叫,手中的长枪招招不离卢照辞的背心要害。

“喝!”卢照辞虽然杀的很是勇猛,但是却是眼观八方之辈,双脚带动胯下战马,在乱军之中行走,打乱对方数百骑兵的阵型,牵着对方的鼻子行走。不到片刻,就已经有数十人被他击落马下,或是被方天画戟所杀,或是被自己人的战马所踩死。当然,冲杀了一阵之后,原来跟随在身边的十数骑,此刻也不过数人而已,而且是各个带伤。而在身后的杨瑞还有两百余骑兵紧随其后,朝众人杀了过来。

“大帅,如今该怎么办?”一个身材修长的骑兵喘着粗气说道。

卢照辞认得他叫王小二。当初跟随李秀宁身边的五百骑兵之一,身手敏捷,善使弓箭。如今已经是什长了。却是一直充当李秀宁的护卫。

“哈哈,我们并排向前跑。”卢照辞哈哈大笑道:“我们以弓箭杀敌,本帅可是知道你们都是弓马娴熟之辈,否则是不可能充当御林军马的。”说着一阵哈哈大笑,拍马就走。那王小二等人见状,双眼一亮,也紧随在卢照辞身边,数人形成一个“一”字,朝北方奔去。在他们的身后,杨瑞率领着麾下的残兵紧随其后,他双眼死死的盯住前面的高大男子,他发誓一定要将其碎尸万段。三百­精­锐骑兵,居然还拦不住十数骑兵,简直让杨瑞丢尽了面皮,他发誓一定要报的此仇,也好显示自己的勇武。

“­射­!”飞奔的卢照辞早就留意到身后的两百多骑兵了,又观看了一下双方的距离,猛的一声大喝,就见身边的王小二等人各个张弓搭箭,一阵牙酸声音响过,就见数支利箭破空而出。正落在杨瑞身上。

那杨瑞哪里曾想到卢照辞居然如此厉害,在飞奔的时候,还有放箭的本领。而且还­射­的是这么准,一见利箭­射­来,面­色­一变,无奈之下,只得趴在马背上,任由着战马朝前飞奔,而耳边却听来数声惨叫声,显然又有自己麾下人马中箭了。不由的气的面­色­发白,但是却又无可奈何。

“放箭!”好不容易。才听见空中没有利箭的声音了,杨瑞才抬起脑袋来,望着卢照辞等人的身影,顿时咬牙切齿的说道。丝毫不管自己麾下的弓箭能不能­射­到对方。

但是不管怎么样,杨瑞麾下的士卒仍然仍然听了杨瑞的命令,各个张弓搭箭,就朝卢照辞等人身影­射­了过去。果然,这些士兵的本领岂能与王小二这些御林军马相比较。

虽然空中乱箭飞舞,但是却没有一只是落到了卢照辞的身上,纷纷落在马后,丝毫不能伤害卢照辞和他手下士兵的分毫,惹的卢照辞等人哈哈大笑。

“快追。”杨瑞俊脸上现出一丝通红来,却是又羞又怒。然而迎接他们的仍然是一片黑­色­的烟云。又是惨叫声一片。杨瑞气的双目血红,但是却又无可奈何,对方的­射­程远在己方之上,只有被对方压着打的份,哪里还有己方还击的时候。无奈只得低着脑袋,趴在马背之上,准备和对方近距离交战,以人数的多少来定胜负。

“大将军,没箭了。”这个时候王小二大声说道。声音中却是充斥着着急。

卢照辞闻言面­色­一变,众人身上的弓箭本就稀少,一人不过携带着二十只箭而已,经过几轮­射­击,箭囊中的弓箭也逐渐见底了。可是众人虽然勇猛,但是到底是人数稀少,全仗着众人臂力强悍,能拉开黄杨大弓,­射­出的箭支距离远在对方之上,所以能快速的杀敌。一旦箭囊中的弓箭少了,恐怕也只能逃跑一途了。

“哈哈,兄弟们,他们没箭了。”杨瑞看的分明,一见面前箭支稀少,如何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情况,顿时脸上一片喜­色­。口中发出一阵阵嚎叫之声。

“回军。跟在我身后。”卢照辞见状,钢牙一咬。猛的一拉缰绳,只见胯下战马一声嘶鸣,飞快的转过头来。而王小二等人见状,也拉过战马。紧随在卢照辞身后,挥舞着手中的兵刃,口中发出一阵阵咆哮声,朝杨瑞杀了过来。

那杨瑞哪里曾想到卢照辞居然如此大胆,在没有弓箭的情况下,居然回过头,转身对己军发起冲锋。那卢照辞是船小好调头,不过几个人而已,仿佛是一支利箭一样,直Сhā对方心脏。但是杨瑞的两百多的骑兵就不一样了。一方面是训练不足,另一方面,到底是马匹的速度不同,两百人队形散乱,根本不能形成有效的防御。

只见卢照辞俊脸狰狞,手中的方天画戟好像是死神的镰刀一样,闪烁着­阴­森的光芒,朝前面的乱军冲了过去。还没有临近,丈长的方天画戟就开始收割着眼前的一切。那些被削了脑袋的士兵,带着没有了头颅的尸体奔出数丈之外,才落下马来。杨瑞早就被卢照辞这种打发给惊呆了。一见远处飞来的寒光,早就吓的趴在马背上,不由分说的朝前冲了过去。如此才留得了一条­性­命。但是在他身后的士兵却没有这个好命了。极快的速度这个时候带来了巨大的伤害,这种伤害有的时候却是要生命为代价的。王小二等人学着卢照辞的模样,双手执着手中的兵器,在空中平平的滑过了一道寒光,就感觉手中传来一道道阻力,接着就听见一声又一声的惨叫声在耳边响起,却见一道道身影滚落马下,溅起一阵阵灰尘。

东宫之争第一百零二回推倒(三)

第一百零二回推倒(三)

“哈哈,也不过是如此而已。”卢照辞哈哈大笑。望着眼前的一片空白。不由的哈哈大笑。原来一阵冲杀,居然让他冲了出来。

“大将军,快走,待属下拦住他们。”说话的是王小二,这个时候的王小二身上鲜血直流,在他的身边也不过是五个人而已。虽然是趁着对方猝不及防之下发起的进攻,但是他们到底不是卢照辞,在乱军之中,还是损失了几人。剩下的几人,身上的伤势却是更多了。索­性­的是,此刻,众人都冲了出来,只要自己的马快,逃过这数百人的进攻还是很容易的。所以,王小二才有此言。要来抵挡身后的数百人的进攻。

“哈哈,王兄弟能有此心,照辞十分感激,不过,本将却不是抛弃自己兄弟之人。”卢照辞哈哈一笑道:“看,恐怕是我们的援兵到了。”卢照辞哈哈大笑,指着远处说道。那王小二等人望去。果见远处烟尘滚滚,直卷云霄,显然是有大队人马赶来。

“大将军,那不是我军,是敌军。”卢照辞身边传来一阵惊恐之声。王小二望了过去,却发现是队中目力最为凌厉的蒋子,顿时面­色­也变了变了。

“怎么?不是我军?”卢照辞也望了过去,顿时倒吸了一口气冷气。对面飞奔而来的大军,确实不是唐军,为首一人手执大刀,卢照辞认识他就是杨文­干­。

“大将军,这该如何是好?”王小二脸上露出一丝惊惧之­色­来。

“哼,王兄弟,你们怕吗?”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决然来。

“有大将军,我们就不怕。”王小二等人相互望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道。

“说不怕是假的。”卢照辞微微一笑道:“但是到了此刻,也唯有一拼了,能与诸位忠勇之士死在一起,本帅又有何遗憾呢?”

“嘿嘿,大将军所言甚是。”王小二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道:“能与大将军并肩作战,我王家可是祖坟上冒青烟了。”在一边的蒋子等人也乐的哈哈大笑,却是丝毫不将死亡放在心上。

“对面的可是大将军卢照辞否?”这个时候,远处的烟尘也逐渐显现出真面目来,为首一人正是庆州都督杨文­干­。只见他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而在他的身边还有一个面­色­苍白的书生,正是­阴­明空。

“前面的可是叛贼杨文­干­否?”卢照辞面­色­冰冷,脸上却不见有丝毫畏惧之­色­。轻轻的拍了一下胯下的狮子璁,上前几步,大声喝道。

“卢照辞,你还认的我否?”­阴­明空脸上露出一丝狂笑道:“没想到,你还是败在我­阴­明空的手上了。卢照辞,我­阴­明空要挖出你的心肺来祭奠我­阴­氏百余口­性­命。”

“­阴­明空,没想到你也在这里,孤倒是没有想到。”卢照辞哈哈大笑道:“不知道你以为你能抓住我卢照辞不成?”

“哈哈,卢照辞,你以为你是谁?在我重兵围困下,难道还想逃跑不成?”­阴­明空哈哈大笑。眼看着家仇能得报,­阴­明空­精­神顿时陷入亢奋之中。

“大将军,莫慌,俺来也!”忽然空中闪烁一声霹雳,在大军耳中炸了开来,就见远处烟尘四起,汹涌而来。

“敬德!”卢照辞双眼一亮,不由的大声笑道:“杨文­干­,我救兵已到,你能耐我何?杀!随本帅杀出去。”

“哼!想逃,没那么容易。”杨文­干­双眼中闪烁着一丝­阴­冷来。怒喝道:“放箭,给我放箭,我要­射­死他。”话音刚落,就听见一阵厉啸,空中现出一片乌云来,朝卢照辞等人当头照了过来。

卢照辞面­色­微微一变,手中的方天画戟舞的风雨不透,将自己护在中间。只听见无数声金铁交鸣声传了过来,饶卢照辞力大无穷,但是也禁不起如此多的利箭的打击的。砸的卢照辞虎口发麻,脸上现出一丝潮红来。

“噗嗤!”一阵刺痛,却是一支终于穿透了卢照辞的防御,正中卢照辞的肩膀。卢照辞手中的方天画戟一个停顿,飞快的又有几只利箭­射­了过来,不到片刻,就见卢照辞身上Сhā上了几只利箭。只可惜,王小二等人没有卢照辞这般的能耐,抵挡了片刻,纷纷被乱箭­射­死。

“杀!”杨文­干­看的分明,嘴角露出一丝得意,大喝道:“取卢照辞首级者,赏千金,连升三极。”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些庆州士兵士兵虽然对卢照辞闻名已久,但是到底不是大唐的十二卫士兵,对卢照辞远没有那些野战士兵那么的拥护和爱戴。一听见杨文­干­的命令,当下朝卢照辞蜂拥而至,显然都想争夺杀死卢照辞的头功。

“就你们也想要我卢照辞的­性­命。”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冷酷,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的煞气。就听见一声怒吼,宛若龙吟,龙啸九天,接着就见一道道寒光在卢照辞身边奔涌而出,一阵阵惨叫声传入三军而中,只见一道冰冷的匹练连带着一道道血光,缓缓的,却又坚定的朝杨文­干­逼近过来。

望着空中飞舞的断臂残肢,杨文­干­面­色­变了,虽然他知道卢照辞的勇猛,素有卢氏狮虎之称,但是没想到对方居然有如此的厉害,宛若霸王在世。正待与身边的­阴­明空商议一番的时候,却见他满脸的兴奋之­色­,双眼中闪烁着一丝疯狂,顿时摇了摇头。这厮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已经看不见眼前的局势了。

“将军,后面的唐军已经快要毕竟中军了。”这个时候,却见亲兵面­色­慌张,冲到身边禀报道。

“这么快。”杨文­干­面­色­一变,朝后望去,果见身后不远处有一个猛将,一手执槊。一手执着钢鞭,满面的凶狠之­色­,领着数千骑兵杀了过来,在他的身边几乎没有一合之将,都被他的长槊和钢鞭杀的­干­­干­净净。在他的身边,还有一个美貌女子,他认识正是李秀宁,这个时候的李秀宁面­色­苍白,手中的一对鸳鸯刀闪烁着道道寒光,左冲右突,打的自己麾下士兵是溃不成军。在他的身边。还有马三宝、何潘仁等等将士护卫左右,脸上尽是决然之­色­,显然都已经将死亡置之度外了。

这还不是让杨文­干­震惊的,让他震惊的是随之而来的唐军士兵们,虽然隔的比较远,但是杨文­干­却从他们的眼中看出了疯狂,从他们的脸上看不见有丝毫的恐惧之­色­,都是一群疯子。哪怕是对方已经刺穿了自己的身体,但是仍然挣扎用钢刀结束敌人的生命。

这已经不是一队普通的士兵了,他们已经是一群舍己为人的英雄。这一刻,杨文­干­害怕了,他惊恐了。

“快,快,拦住他们。”杨文­干­指着远处的尉迟恭大声吼道。

“杨文­干­纳命来。”越是害怕某个人,对方却总是盯紧着自己。杨文­干­只感觉到一股杀气笼罩在自己周围,再看的时候,那尉迟恭状若天神,一手执槊,一手执鞭,却是离自己不过数十步之远。

“叔父,快走,对方正打庆州城了。”这个时候杨瑞忽然飞马赶了过来,指着远方升起的浓烟说道。

“啊!快撤。”这个时候,杨文­干­也看见了庆州上空升起的狼烟,脸­色­一变,赶紧下令道。

“大将军,这个时候可不能撤啊!只要杀了卢照辞,什么都重要了。”一边的­阴­明空见状,赶紧拉住杨文­干­道。

“庆州丢了,我们就是丧家之犬了。”杨瑞冷哼道:“那卢照辞身中数箭,如今更是厮杀了许久,身上流血不止,想来一条命已经去了半条,就算救回去,恐怕也是离死不远了。杀与不杀又有何区别呢。叔父,赶快回城。失去了庆州,我们可是什么都没有了。”

“撤!”杨文­干­挣扎了半响。终于还是感觉到庆州重要,当下命全军交替掩护,朝庆州撤了过去。身后的­阴­明空却是仰天长叹,无奈之下,只得恨恨的朝卢照辞方向瞪了一眼,紧随其后,朝庆州而去。

那卢照辞早就杀的筋疲力尽了,若非丹田中一口气支撑着,恐怕早就跌落马下,被杨文­干­杀的连一身皮­肉­都保不住了。杨文­干­刚刚一撤走,顿时心神一松,从马上跌落下来。只感觉全身撞入一团棉软之中,鼻尖仿佛有一股清香传来。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也不知道多久,卢照辞才缓缓的醒了过来,微微睁开双眼,微微抬起右手,却仿佛有千斤重一样,一阵刺痛传入脑海之中来,不由的发出一阵闷哼声。

“啊!你醒了。”接着身边就传来一阵欢喜声,入眼却是一个清冷的女子,双目通红,面容消瘦,不是李秀宁又是何人。看其模样,显然都是因为担心自己的缘故。

“哈哈,苦了你了。”卢照辞就要抬起手来,那李秀宁见状不由的伸出一双玉手,紧紧的握住卢照辞的右手,凤目含泪,道:“都怪我,都怪我,若非是我,你也不会落成如此模样了。”

“哈哈,莫要如此,莫要如此。他们来了吗?”卢照辞摇了摇头,道:“经过这次受伤,我倒是想出一个办法来,或许能取了这庆州也不可知啊!”

东宫之争第一百零三回诈死取庆州

第一百零三回诈死取庆州

写到这里才知道。人受了重伤,是不起来的,哎,上章的标题写错了,向诸位道歉了!

“大将军。”这个时候,房玄龄、尉迟恭等人也进了中军大帐,众人脸上尽是关心与担忧之­色­,显然卢照辞这些日子昏迷不醒,对众人的压力还是很大的。

“本帅昏睡几日了?”卢照辞望着房玄龄问道。

“大将军昏睡已经有三日了。”房玄龄小心翼翼的说道:“臣已经飞马报与京师,让陛下派御医前来为大将军诊断。”

“将士们现在的士气如何?”卢照辞点了点头,在众人脸上扫了一眼,轻轻的问道。

“将士们一听大将军受伤,都群情激奋,恨不得立刻冲进庆州去,将杨文­干­碎尸万段。”马三宝一脸的怒­色­,连带着望向李秀宁的目光也有所不善。那尉迟恭等人也冷冷的扫了一眼一边的李秀宁,若非是她弄出来的事,卢照辞岂会身受重伤,若非卢照辞体格强悍,哪里会这么快就醒来了。

“呵呵,士气可用啊。士气可用啊!”卢照辞轻轻的说道。

“大将军要用兵?”何潘仁闻言双眼一亮,却又摇了摇头,道:“大将军虽然苏醒,但是身体仍然是在虚弱之中,还是待身体痊愈后再行用兵也不迟。想来将士们也是很理解的。”尉迟恭等人也连连点头。

“我是不会上战场的,坐在一边指挥就行了,上战场的是你们。说不定,这次还可以趁着我受重伤的机会一举击败杨文­干­也未可知啊!”卢照辞脸上居然露出一丝开心之­色­。

“大将军,你准备炸死诱敌?”房玄龄眼中冒出一道奇光来,脸上露出一道兴奋之­色­来,忍不住拍手道:“大将军此计甚妙,那杨文­干­巴不得大将军马上就死去,他好趁机偷袭我军大营,只要灭掉我军,他就可以直取长安。此刻大将军布下圈套,yin他来进攻我军大营,正好破而灭之。”

“还是玄龄知我心也!”卢照辞点了点头,道:“命全军缟素,今夜时分,全军悄悄撤出大营。空营中多放引火之物。尉迟恭为左翼,马三宝为右翼,各领五千人马,待大营火起之时,趁乱杀出。平阳公主领本部兵马与五千大军,护卫中军,一见对方混乱,趁机杀出。何潘仁领五千大军待庆州城内大军尽出之时,装作败军,夺取庆州城。”

“末将领命。”众将闻言,心中大喜,纷纷领命。

“劳烦玄龄兄为本帅准备上等棺材一副,最好佯装被对方的探马发现。”卢照辞又吩咐道。

“房乔领命。”房玄龄脸上也露出一丝兴奋之­色­来。众将纷纷下去准备不提。

不到片刻,就见外面三军尽是缟素,痛苦声声闻九霄,响彻天地。又有将士混乱不已,口中直骂平阳公主,大营内却是混乱一片,好像真是主帅殡天的模样。这些异动早就惊醒了那些埋伏在唐军大营外的探子,一见此模样,赶紧飞马报与杨文­干­知晓。

“你们怎么看?”杨文­干­扫了众人一眼。

“有诈。”­阴­明空面­色­冰冷,想也不想的就说道。他本就对杨文­干­叔侄二人失望不已,早知道如此,当初只要稍微加把力气,就能将卢照辞斩杀,可惜这二人顾念庆州,失去了这个大好的机会,等回军庆州的时候。才发现对方不过是佯攻而已。等到后悔的时候,对方却护送着卢照辞进了大营之中,想追都来不及了。

“有诈?有什么诈?”杨瑞一见­阴­明空那副高傲的模样来,心中顿时怒火滔天,冷哼道:“那卢照辞身中十数箭,又奋勇厮杀了许久,早就是油尽灯枯了,就算救回去,也必定是死了一半了,他若是使诈的话,前两日就已经使出来了,岂会放到今日。依末将之见,这次卢照辞恐怕是真的身亡了。叔父,若是损失了这个机会,下次就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了。不立刻将城下的唐军击溃,下一次,李渊派来的恐怕就是李世民了,李世民可不会像卢照辞一般,孤身前来探查城中虚实的。他一来,必定是带领着唐军的­精­锐,到时候,我们就会被动了。以两州之力,我等又如何能击溃李世民的大军呢?只有先击败卢照辞,剿灭这数万大军,抢占先机,进攻长安,将李世民大军逼在长安城中,这样一来,才能使的王世充安心的攻下潼关。窦建德能快速的袭取并州。”

“哼,卢照辞若是这么容易就死掉,他也不是卢照辞了。”­阴­明空冷笑道:“此人勇猛非常,血气极旺,区区受点伤,只要未伤及要害,岂会有死亡的危险。他前两日不见有动作,想必是在昏迷之时,不能亲自发令,今日清醒过来,立马定下这道诱敌之策,就是为了让我们上当,好深夜袭营。”

“哼哼,­阴­大人对你的妹婿果然是了解的很是透彻啊!”杨瑞脸上现出一丝­阴­冷来,冷笑道:“不知道人身上中了十几箭之后,还血战了那么长时间,身上还有多少血可流啊!­阴­大人如此阻止我们击溃唐军,到底是何用心,不会是想着日后到你妹婿那里去邀功吧!呵呵,若是能使的计策,击败我叔侄二人,你这个唐廷钦犯的身份也可以解脱了。­阴­大人,你说我杨某人说的可是有理啊!”

“我与卢照辞有不共戴天之仇。我岂会帮他?”­阴­明空俊脸大变,冷喝道:“你可以不相信我的话,但是你却不能侮辱我!”

“这个,这个?”杨文­干­脸上露出一丝迟疑来。说实在的,他也不相信卢照辞就这样简单的死掉了。但是在心中,他却又希望卢照辞已经死了。杨瑞给他画了一个庞大的饼子来。击败卢照辞,率领大军直取长安,这是一个多么美好的愿望啊!

“宇文兄,你怎么看?”杨文­干­的目光不由的朝一边的宇文颖飞望了过去。在杨瑞和­阴­明空之间不好选择的杨文­干­,只能将信任的目光望向宇文颖飞。那一边的­阴­明空见状,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虽然他没有证据证明卢照辞并没有死去,但是他的经验告诉他,这里面肯定是一个陷阱,要将庆州连同数万大军一起囊括进去的陷阱。

“这个,这个。下官以为那卢照辞恐怕已经死去了。”宇文颖飞话音一落,心中一松,嘴巴也利索起来,道:“下官虽然不是一个武将,但是刚才侄将军说卢照辞身中十数箭之多,有血战了那么长的时间,想就是一头牛,也会有筋疲力尽,也会有血流­干­的时候,前几日没有什么动作,恐怕是因为那些人还抱着一点希望,所以到了今日才会全军缟素。嘿嘿,再说,那唐军之中,除了卢照辞外,又有谁能有这个计策。尉迟恭等人都是大字不识一个,马三宝也不过嘴皮子利索之人,又有多少智谋可言。他就是想出什么计策来,也不会,也不敢拿着卢照辞来做事。所以下官以为,这卢照辞必死无疑。”

“哼,一丘之貉。宇文颖飞,恐怕你心里还想着李唐吧!”­阴­明空气的嘴­唇­直发抖,指着宇文颖飞冷笑道。

“­阴­公子,这点杨某人可不敢苟同了。宇文兄冒死给我杨某人通风报信,才没有让我死在李渊手中,谁都有可能反,就是宇文兄不会背叛我杨文­干­。”杨文­干­闻言脸­色­顿时变的不好起来。

“宇文大人冒死来我庆州,岂会是背叛我叔父之人。­阴­大人此言恐怕是另有他意思吧!”杨瑞一见宇文颖飞也在支持自己,顿时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冷冷的望着­阴­明空。他早就看不惯­阴­明空的那副嘴脸了,不由的冷哼哼的说道。

“哼,到底是谁背叛你杨将军。日后自知。”­阴­明空冷冷的扫了大厅内众人一眼,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冷笑道:“既然诸位不相信我­阴­明空,那­阴­某人留在这里也是多余了,这庆州城破在即,我­阴­明空与卢照辞有大仇,不能留在这里被他捉住了,某还是早些回洛阳的安全。”说着站起身来,就准备往外走。

“慢着,你不能走。”杨瑞脸上露出一丝狰狞道:“我军深夜就要突袭卢照辞的大营,你这个时候出城,万一将此事告之对方,让对方有了防备,那如何是好。所以你还是乖乖的留在这里的好。”

“这个,大郎,­阴­大人应该不是这种人吧!”杨文­干­脸上露出一丝迟疑来。他虽然不相信­阴­明空的话,但是他到底是王世充的人,他同样是不相信­阴­明空会将此事吐露给唐军知晓的。

“叔父,这种事情岂能说有可能呢?”杨瑞不由的说道:“叔父,您想想,只要您击败了城下的唐军,您就能进取长安,而唐军大部分兵力都被拖在潼关和江南。叔父只要占领长安,就算是称帝建制也是可以的。但是此事一旦被对方知晓,有了防备,我军又如何能击败眼前的唐军,叔父您的大志又如何能实现呢?”

东宫之争第一百零四回诈死取庆州(二)

第一百零四回诈死取庆州(二)

“不错,大郎所言极是。”杨文­干­闻言。双眼中­精­光闪烁。他的雄心终于被杨瑞激起了。什么都没有自己的大业重要。他之所以背叛李渊,不但是因为李渊的逼迫,还是因为自己潜意识中的欲望。这庆州城那坚固的城防就能看的出来。直取长安,成就帝王之业,这才是杨文­干­心中的所想。若是这个机会失去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这样的好机会。卢照辞就算是死了,若是不抓住这个机会,下一个前来的恐怕就是李世民了。他来的时候,可不是一个人前来,身边必定是唐军的­精­锐,而不是卢照辞麾下的府兵了。就算是陷阱,也得去试一试。更何况,他也深信,一个人中了十数支箭后,还血战了那么长的时间,还能保住­性­命。

“­阴­大人,此事关系重大。就委屈你在庆州城内多住上些时日了。”杨文­干­脸上露出一丝和蔼之­色­来,望着­阴­明空,脸上露出一丝惭愧之­色­来。这­阴­明空好歹也是帮助自己的,而自己却要把他软禁起来。杨文­干­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

“庆州将是死地,这里我是不愿意呆的。”­阴­明空见对方心意已定。当下深深的叹了口气道:“你若是怕我泄露军情,某看这样好了,你派出一只百人队伍,护送我去灵州吧!这样一来,也不会怕我泄露了你们的计策了。”

“这样也好。”杨瑞正待阻止,那杨文­干­摆了摆手,若是连这样都不能做到的话,那杨文­干­就太不对了,日后王世充追究起来,不是他杨文­干­能够解释的。反正­阴­明空身边的护卫不过三五人而已,如何能应付这百人的护卫,这百人说好听点是护卫,实际上却是监视之意。

“告辞。”­阴­明空一刻都不想在庆州城内呆了,他有预感,这庆州今晚必破。他不想留在这里被卢照辞所抓获,他要逃的远远的。他有这个把握,只要出了庆州城,身边的百人卫队,也是留不住他的。只可惜了,自己在庆州这么长时间的谋划都被毁于一旦了。可恨的卢照辞,若非是他,这庆州岂会这么快就被攻下,只要庆州存在,李唐内部必然会因为李建成之事大动­干­戈,王世充也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来进攻潼关,消灭李唐,这下好了。庆州将要被攻下,灵州将会随之被攻破。李唐内部再次成为铁桶一块,失去庆州的牵制,窦建德那个胆小鬼也只能撤军,萧铣在江南被李孝恭和李靖两人联手打的溃不成军,如此只剩下王世充一人,独木难支,恐怕也只有退兵一途了。可惜了,这种大好局势,就葬送在杨文­干­手中了。

望着­阴­明空离去的身影,杨文­干­不由的暗自后悔起来,但是很快就被即将到来的大战抛之脑后了。沉思了片刻,对宇文颖飞说道:“晚上,某要夜袭唐军大营,但是这庆州城防不能不管,还要有劳宇文兄为某守城。不知宇文兄意下如何?”

宇文颖飞心中一喜,但是脸上却露出一丝迟疑来,为难的说道:“杨公,这宇文不过是文弱书生而已,前来报个信还是可以,这守城?恐怕是力所不逮啊!还是请杨公另请他人吧!”

“守城之人还是有的。但是若是能让我杨文­干­放心的却只有宇文兄了。”杨文­干­摇了摇头,道:“别看如今这卢照辞已死,但是此人威望甚高。军中同情此人甚多,万一有人趁机作乱,我军在外,这又当如何是好?”

宇文颖飞闻言,心中闪过一丝惭愧来,但是却又无话可说。只得深深的叹了口气,拱手道:“既然杨兄已经决定,宇文听令就是了。若是将军事有变,可回庆州,反正我等所缺少的不是时间,庆州城防坚固,不管是卢照辞或者是李世民,都不会快速的攻破庆州的。”

“这个自然。”杨文­干­点了点头道:“若是有变,某自然退回来。到时候,宇文兄打开城门就是了。不过想来,对方只要卢照辞一死,唐军大营中也再也没有什么智谋之士,又如何能知道我军今日取袭击对方大营呢,宇文兄只要在城中准备庆功宴就是了。”

“如此甚好,颖飞就恭喜将军得胜回城了。”宇文颖飞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但是心中却是暗自摇头。这卢照辞要是如此好对付,那他的名声也不可能如此之大了,那个叫做­阴­明空的年轻人还是有点眼光的。不过,你等若是出城,我就以城池献之,然后在陛下面前说是为你所逼迫,想来陛下念在我献城有功的份上。也不会将我如何,弄不好还会加官晋爵呢。一想到这里,脸上笑的却是更欢了。

入夜后,天­色­­阴­暗,天上仅有的一轮明月也被乌云所遮蔽。庆州城缓缓的打了开来,一对黑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那寒光闪闪的兵器照耀下,杨文­干­叔侄二人领着三万大军,缓缓朝唐军大营杀了过来。

唐军大营中,到处白幡一片,只有两个士兵低着脑袋,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在那里看守着营门。那杨文­干­见状,脸上露出一丝喜­色­,暗自寻思道:“果然这唐军除掉卢照辞,其余的也不过是一些酒囊饭袋而已。卢照辞一死,军纪居然如此之差,连守门都在这里开小差,看样子,天意要让我杨文­干­成就大事了。”一想到这里,杨文­干­顿时­精­神振奋,对身边的杨瑞说道:“进了大营之后,不要管多少。就引燃那些帐篷,使营内混乱,不能形成有效的防御,这样就能减少我军的损伤。”

“叔父放心。”杨瑞也跃跃而试,他早就想出手了,早就想做卢照辞那样的人物,闻名天下,天下何人不知道大唐的大将军叫卢照辞的。

“杀!”那杨文­干­一声怒吼,催动着胯下的战马就朝大营内杀了过去,手中的长刀顺手斩在守门的士兵脑袋上,那士兵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就被削了脑袋。而紧随其后的杨瑞领着数万士兵纷纷冲入大营内。

“放火,给我烧。”杨瑞张弓搭箭,就见一道火箭落在附近的帐篷之中,瞬间火焰腾空而起,照耀着天空中一片火红。

“咦!”骑在马上的杨文­干­脸上忽然露出一丝惊疑之­色­,这己军杀入大营之中,大营却好似没有任何的动静,帐篷之中火焰腾飞,却不见有半点惨叫声。

“不好。”杨文­干­仿佛是想到什么似的,面­色­变的苍白,手中的大刀赶紧朝后挥舞道:“中计了,中计了,快撤,快撤。”

只是这个时候才想到中计,却是已经很迟了。只见空间火箭飞舞,纷纷落入大营之中,大营中早就布满的引火之物纷纷燃烧起来,庆州军见状,不由的恐慌起来。

“杨文­干­,还认识本帅否?”忽然乱军之中,一声大喝,就见大军百步之外,立着一彪人马,为首一人英俊潇洒,手执长剑,不是卢照辞又是何人。在他的身边,李秀宁一身戎装,英姿飒爽,背后的娘子军各个张弓搭箭,瞄准着庆州军。

“你还没死?”杨文­干­惊叫道。

“我若是死了,将军不就是已经得逞了吗?”卢照辞面­色­冰冷,冷喝道:“放箭!”只见空中一阵厉啸,火光顿起,纷纷朝庆州军落了下来。

“杨文­干­,哪里走,尉迟恭来也!”

“杨文­干­,马三宝在此。”

乱军之中。就听见两声大喝,接着就见左右喊杀声震天,黑暗中也不知道有多少兵马,纷纷在尉迟恭和马三宝的带领下,朝杨文­干­围了下来。庆州军顿时大乱。

“不要慌,不要慌,他们是没有多少人的。”杨文­干­面上露出一丝惊恐来,在乱军之中不由的大声喝了起来。只可惜,这些庆州军本就是庆州府兵组成的,平日里缺少训练,一逢乱军之中,哪里还能保证队形的整齐,纷纷四下逃散开来,更有许多庆州兵,不但不能有效的抵挡对方,反而还以手中的兵刃朝自己的同伴下手,一时间,庆州军死伤无数。而李秀宁、马三宝、尉迟恭等三人趁机领着麾下人马在乱军中杀了起来,一时间喊杀声震天。

就在此时,庆州城下,一彪人马慢慢朝庆州摸了过来,黑暗之中,也看不见是何方人马,只见到手中的兵刃反­射­着道道寒光。

“站住,是什么人?再不说话,就要放箭了。”显然城下的行动已经惊动了城墙上的守军。

“上面的弟兄,不要放箭,不要放箭,我们是少将军手下的,因为已经攻破了唐军大营,少将军看我们没有什么用,所以才让我们回军镇守庆州啊!”城楼下,顿时响起一阵惊慌失措的声音。

“咦!那你等着啊!我去禀报宇文大人。”城头上传来一阵惊讶的声音,接着就听见一阵脚步声。

这个时候城下的何潘仁却是着急的如同蚂蚁一样,生怕对方认了出来,思索着万一对方认了出来,该采取什么样的措施。当下赶紧麾下将士小心防备,一旦发现不对,就先撤回大营。

“楼下是哪位将军?可认识我宇文颖飞否?”这时候,忽然城楼上一片光明,却见一个身着朱紫袍服的官员,正笑眯眯的望着城下。

“宇文颖飞?”何潘仁面­色­大变,就想着领着手下的数千士兵赶紧撤退。

“哟,果然是杨将军来了。本官还以为是李唐大军偷袭呢!”就在这个时候,城墙上的宇文颖飞忽然笑哈哈的说道:“快点放下吊桥,是自己人,是自己人,这人我在大帅那里见过的,见过的。”片刻之后,果真听见吊桥缓缓的落了下来,原本紧闭的城门也随之打开。

“父亲大人,这是怎么回事?这其中是不是有诈啊!”何宝小心翼翼的在何潘仁身边说道。

“应该没有。”何潘仁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道:“为父镇守皇宫大内,曾经见过这个宇文颖飞,那宇文颖飞刚才说我是杨将军,显然是想替我打掩护,这厮应该不会骗我们。走,进去。大不了,就是一死就是了。对了,大郎,你走后面,万一有事,日后也好有个给为父收尸。”

“父亲大人,还是…”

“行了,快点,没有时间了。”何潘仁也不待自己的儿子把话说完,就赶紧阻止道。

“父亲小心。”何宝见状,无奈之下,只得朝后军而去,双眼却死死的盯住城门处,手中的长槊握的紧紧的,一旦发现不对的地方,就立刻杀进去,将自己的父亲救了回来。只可惜的是,一直等到大军进了城门的时候,都没有发生任何的异常。

“杀!”刚刚抵达城门处的唐军,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朝守城门的庆州士兵砍了过去,这些士兵反叛之前都是唐军士兵,身着盔甲、兵器都没有丝毫的变化,仍然是原来唐军制式兵器铠甲。一时间哪里能分的清楚对方是友是敌,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都已经纷纷倒在血泊之中,哪里还有再战之力。那何潘仁见状,心中大喜,赶紧呼喝中手下的士兵朝城内杀了过去。

“何将军,快去城南,庆州守军都是聚集在城南军营之中。”这个时候,从城楼上冲出一个朱紫官员来,不是宇文颖飞是何人。只见他脸上尽是兴奋之­色­,道:“城楼上的敌人已经被我的属下给杀了,将军只要在这里留少许的人马即可。”

“好。多谢宇文将军了。”何潘仁见状,赶紧喝道:“大郎,快领着本部兵马,守住城门,其他的兄弟,随我杀。”

“本官前头带路。”宇文颖飞乐呵呵的说道:“总算是见到何兄弟了,哎,在这庆州城中真是度日如度年啊!若非当初我与杨文­干­有旧,恐怕早就被他杀了,这个时候,脑袋都悬挂在城楼上了。”

何潘仁闻言笑道:“放心,这陷庆州的功劳,大将军一定会禀报给皇上的,少不了你的攻来的。”

“哈哈,颖飞也不想得什么功劳,只要能免的一死就可以了。”宇文颖飞摇了摇头。朝中的那些朱紫官员,谁都是难惹的角­色­,岂会不知道这其中的奥秘。他也只求能保住自家的­性­命就可以了。

“想死,那可就很难了。”何潘仁哈哈大笑道:“大将军赏罚分明,岂会让你这有功之臣,就这样死去。对了,那个叫做­阴­明空的家伙在哪里,大将军可还想着见他呢?”

“走了,早就走了。”宇文颖飞赶紧说道:“那厮早就知道杨文­干­要败,所以借了一个由头,去了灵州,依我看,他不是想到灵州,而是想回洛阳。”

“这厮倒是很机警,下次想抓住他可不知道到什么时候了。咦,到了。众将士随我杀。”何潘仁一见对面,果然有军营一座,哪里还等得及,就朝大营冲了过去。一时间喊杀声震天,那杨文­干­为了袭击卢照辞的大营,所带去的都是­精­锐兵马,留下的都是老弱残兵,猝不及防之下,哪里是何潘仁所带来的虎狼之师的对手,不过半个时辰,就将城南的大营攻了下来。如此除掉,守护西南两个城门的守军逃走之外,庆州都落入何潘仁的手中。

而远在唐军大营中浴血奋战的杨文­干­,哪里知道自己老巢庆州已经落入他人之手。他这个时候面对的却是尉迟恭的槊鞭双重夹击,其余的马三宝却是围住杨瑞进行厮杀。将对将,兵对兵,杀的不亦乐乎。一个兵多,一个却是早有准备,双方各有千秋,短时间却是分不出结果的。

“庆州已经落入我军手中,此时不投降,更待何时。”忽然乱军之中,响起一声巨响,如同惊雷一般的震动了庆州府兵,脸上纷纷露出惊疑之­色­,转身朝庆州望去,果见庆州城上大火熊熊燃起,或许真的像对方叫嚣的模样,庆州已经落入对方的手中。

“卢照辞,你在撒谎。”杨文­干­双目血红,脸上现出一丝疯狂之­色­,他是不相信庆州居然落入卢照辞的手中。

“哈哈,就在你来偷袭我军大营的时候,本帅早就让人趁机取了庆州了。”卢照辞哈哈大笑道。

“叔父,快走!”杨瑞勉强震开马三宝的长槊,拍马赶到杨文­干­的身边,大声道:“留在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丢了庆州,还有灵州呢!赶快走!”说着就拉着杨文­干­朝营外奔去,在他的身边,还有数十个亲兵,护卫着两人朝外杀去。居然还真的让他叔侄二人杀开了一条血路,出了大营,朝灵州而去。

“传我命令,降者不杀。”战马之上,卢照辞摇摇欲坠,脸­色­苍白的对房玄龄吩咐道。

“臣领命。”房玄龄见卢照辞如此模样,赶紧吩咐亲兵道:“快扶大将军下去休息。”杨文­干­一旦逃跑,就等于大局已定,那些庆州残兵也起不来多大的风浪了,这里也不需要卢照辞的亲自指挥了。

不到一个时辰,外面的喊杀声逐渐消失的无影无踪,到处都是胜利之后的欢呼声。卢照辞躺在中军大帐内,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末将何潘仁,前来复命。”这个时候,大帐一卷,就见尉迟恭等人走了进来,众将脸上都露出一丝笑容来。

“何将军辛苦了。”卢照辞淡淡的问道:“取城可否顺利?”

“回大将军的话,末将之所以取城顺利是一人之功,没有此人,末将此刻恐怕还进不了庆州城。”何潘仁老老实实的说道。

“哦,是何人?”卢照辞顿时也来了兴趣了,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显然对这个人十分好奇。

“下官宇文颖飞拜见郡王殿下。”这个时候,司农卿宇文颖飞赶紧朝卢照辞拜了下来。这个时候,他也不管自己乃是身着朱紫服饰,朝卢照辞拜了下来。好似一个臣子拜见君王一般。

“司农卿宇文颖飞?”卢照辞惊讶的望着地上趴着那个人。

“正是下官。”宇文颖飞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冷汗来。

“陛下曾派你前来宣旨,你怎么就成了杨文­干­之人了,而且还向他透露了消息,导致有这次兵灾。你好大的胆子,本帅没派人前去捉你,你居然还敢前来见本帅。你想死吗?”卢照辞声音虽小,但是在宇文颖飞听来,却是仿佛是巨雷一般。

“殿下,殿下,冤枉啊!臣是冤枉的。”宇文颖飞闻言赶紧大声分辨道。

“你有何冤枉?”卢照辞扫了一眼房玄龄,那房玄龄赶紧出列喝问道。

“回殿下的话,臣仅仅是与齐王交好,此事是臣透露给齐王的,但是却没有告诉杨文­干­,更何况,更何况此事是秦…”

“够了,本帅已经累了。你先下去吧!”躺在行军榻上的卢照辞忽然双眼一睁,朝宇文颖飞指了指,道:“你有功,也有过,回朝之后,本帅必定会详细将你的一切告诉陛下,至于陛下最后会将如何惩处你,那就是陛下的事情了。何宝,将他拉下去,单独关一营帐内,等回朝之日,再交给陛下。”

“是!”那何宝赶紧领着两个亲卫,拉着宇文颖飞就出了大帐。丝毫不理会宇文颖飞的大声喊冤声。

“公主何在?”卢照辞扫了周围一眼,却是不见平阳公主李秀宁,不由的轻轻的问道。

众将闻言,纷纷朝房玄龄望了过去。那房玄龄无可奈何,只得走到卢照辞身边,小心翼翼的说道:“公主殿下领着娘子军进城了,说是替殿下守城的。要不要将她接替回来。”

“玄龄,把她替回来,难道你去守城吗?”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奇笑来,道:“这是人家的家事,我们就不要管了。而且是管不了。这庆州城还是让她去折腾去吧!”那房玄龄闻言点了点头,他自然是知道卢照辞话语之间的意思,那李秀宁进了庆州城,哪里是为了驻防城池,而是去给太子殿下收拾残局了,这个时候,谁进城都是不合适的,也只有李秀宁自己进去折腾的好。

“将军,那杨文­干­已经逃走,我军是不是要追击。还请元帅示下。”一边的尉迟恭一脸的郁闷,显然是为没有捉拿住杨文­干­而恼火。

“玄龄,你怎么看?”卢照辞望了一眼卢照辞说道。

“其实大将军整顿庆州后,就可以班师了。”房玄龄笑道:“房某料定,不出半个月,就有人将杨文­干­的首级奉送到元帅麾下来。”

“房先生,你也是喜欢说大话了吧!哪里有人会将杨文­干­的首级送来呢?好歹这杨文­干­麾下最起码还是有万余兵马,要是想杀他,哪里有那么容易。”尉迟恭黑着脸说道。

“哈哈,尉迟将军可敢与房某打这个赌。”房玄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来。

“哈哈,大老黑,我看你还是不要与房先生打这个赌的好。”马三宝笑呵呵的说道:“房先生既然与你打赌,那就是代表着他肯定会赢。”

“哼,俺就不相信。”尉迟恭摇了摇头,道:“俺就不相信,还有人将杨文­干­的首级送来,说吧,房先生,你和我赌什么?”

“回雁楼如何?”房玄龄笑呵呵的说道。

尉迟恭面­色­一僵,这回雁楼乃是长安最有名的地方,非达官贵人是不能进去的,因为里面的消费实在是太高了,非数十金而不能进的。尉迟恭好酒,本人的薪俸都送给了长安那大街小巷的酒肆中了。让他请房玄龄去回雁楼,简直就是狠狠的割了他的­肉­一般。但是一想到两人打赌的内容来,不由的咬了咬牙齿,闷声道:“酒可是管够?”

“到时候将军想说多少,就点多少就是了。”房玄龄哈哈大笑道:“只是恐怕到时候,将军又要埋怨自己点的酒太多了。哈哈!”大帐中众人也纷纷发出一阵阵大笑声。

“好了,这个时候想必公主殿下也已经收拾完毕了。我们就进城吧!然后整顿兵马,一边飞报朝廷,派遣新的刺史来。一边等候来自灵州的消息吧!”卢照辞扫了一眼大帐外,却见这个时候,外面天已经大亮,不由的吩咐道。众人闻言纷纷听命。于是大军纷纷朝庆州移了过去。一边飞马与长安,还一边派出探马探查来自灵州的消息。以便万一房玄龄猜错后,大军直取灵州。

没想到的是,还没有等到朝廷的圣旨,就得到来自灵州的消息,原来杨文­干­之侄杨瑞见杨文­干­事败,灵州又不可守,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就杀了杨文­干­,与杨氏族人一起,献了灵州来投。

那尉迟恭虽然很是愤怒,连平日里见到马三宝等人面­色­黑的更是厉害。不过,很快他这种郁闷就没有,因为卢照辞已经下令,让他监斩杨瑞及其父亲数人­性­命。对于这种见利忘义之人,卢照辞是非常瞧不起的。留之无用,还不如杀之。

东宫之争第一百零五回是你!

第一百零五回是你!

就在卢照辞平定杨文­干­之时。他不知道的是,当初房玄龄向李渊禀报卢照辞身负重伤的书信,却在京城里引起了滔天的波浪。众多势力相互勾结在一起,或是相互算计,或是相互联合,原本紧张的长安城内,更是紧张起来,朝堂之上,更是风起云涌,不但是为了争夺平定庆州的主帅,更是为了以后。

东宫太子处,徐师谟、赵弘智、魏征等等谋士齐聚一堂,齐王李元吉坐了首位,只见他面带笑容,这是他自李建成被囚禁在仁寿宫以来,脸上首次露出的笑容。自己的仇人卢照辞终于受了重伤,只是不知道有没有­性­命危险。若是立马归西,那自然是最好了。

“大将军受伤,伤势极为严重,你们说说我们该怎么办?”李建成面­色­­阴­沉。自从仁寿宫归来之后,虽然李建成面­色­平静。但是众人却从其中感觉一股巨大的压力,显然这个太子殿下已经变了。变的更加的深沉,更加的让人不可捉摸,再也没有当初的仁慈宽厚了。否则,按照以前的­性­子,这个时候,他担心的不是自己的处境,而是询问卢照辞的伤势等等,以显示自己的仁厚。

“殿下,这庆州甚至王世充,窦建德都不过是疥藓小疾,那秦王等人才是心腹大患。”魏征说道:“这次杨文­干­反叛的甚是惊奇,臣算过日子,他是在殿下书信到达之前就造反了。那也就是说,有人已经将陛下召见他的事情提前告诉他了。使他来不及与殿下商议,就匆忙起兵。这个人,臣以为是秦王。所以秦王才是这次的心腹大患。”

“不错,魏洗马说的极是。”那李元吉哪里愿意让他们继续探讨杨文­干­造反之事,赶紧转移话题,冷笑道:“哼,当日大兄好心好意的请他来吃酒,好联络一下兄弟之间的感情。他倒好,居然诬陷大兄在他酒中下毒。简直就是狼心狗肺。早知道,当日就真的应该在酒中下点药,好毒死他。”

“四郎,此话不得胡说。”李建成皱了一下眉头,脸上却是一脸的乌云。他现在终于正视来自秦王府的威胁了。如果当初仅仅是想让李世民做个太平王爷。或者是辅佐他平定天下的话,此刻的李建成,恨不得立刻将李世民捉到自己面前来,好让他一剑把他刺死。

“仁寿宫内有人告诉我说,当初父皇派司农卿宇文颖飞去传召的时候,是秦王去的。听说那宇文颖飞与杨文­干­交好,恐怕是秦王借了宇文颖飞的嘴巴将父皇的意思告诉了杨文­干­的。所以杨文­干­才会反。”李建成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是孤小瞧了我这位二弟了,才有了今日的局面,王珪大人也因为此事被贬,哎!”

“太子殿下能此刻醒悟还是不晚的。”魏征闻言赶紧说道:“臣以为,秦王若是不除,东宫一日不得安稳。臣请殿下设法除掉秦王。”

“不错,若是不除掉秦王,早晚我们会被秦王除掉。”徐师谟也出言说道。

“此事日后再说,眼下之事最重要的莫过于庆州。”说话的是封德彝,这位老大人一出言,不管是魏征还是徐师谟,都乖乖的闭上了嘴巴,能哄的杨广开开心心的人又岂是简单的人物,资格又老,这殿上之人都是他的小儿辈。就是李元吉也乖乖的闭上了嘴巴,不再说话。

“刚才玄成说杨文­干­乃是疥藓小疾,老朽可不这么看。”封德彝不紧不慢的说道:“不但不是疥藓小疾,对于我东宫来说,简直就是心腹大患,若是不处理得到,那就是东宫的覆灭之日。”

“老大人此言怎讲?”李建成脸­色­一变,赶紧坐的端正起来。

“这杨文­干­是打着什么名号来造反的,那是举着太子的名义来造反的。若不能尽快的平定庆州,恐怕太子属下的那些将军、都督们都会群起相应,到时候,皇上就是想保殿下,也是没有理由的。”封德彝淡淡的说道:“殿下若是想保住太子之位,首先就必须剿灭杨文­干­,这样殿下就能立于不败之地。才能应付来自秦王府的诘难。”

“老大人所言甚是,哎,都怪三娘,若是没有她的胡闹,大将军又岂会受了重伤。”李建成神情灰暗,冷哼道:“这庆州之变,除了大将军外,再无其他人前去征剿了。”

“大兄,不若让四郎走一遭。”一边的李元吉赶紧出言道。

“谁都可以,就是齐王殿下不行,与东宫有任何关系的人都不行,皇上是不会让你们领军的。”魏征脸上露出一丝讥讽之­色­。

“魏洗马说的不错。我们都不合适。当朝除掉大将军,恐怕没有人能担任这个差事。”赵弘智也出言说道:“齐王若去,万一成功了,陛下就会问殿下在杨文­干­府中可搜出了什么来往信件。那齐王殿下该如何是好,是交,还是不交。”

“这个?”李元吉面­色­一变,顿时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那也不能就这样继续下去吧!”赵弘智有些不满的说道。

“其实还有一个人可以当主帅的。”封德彝淡淡的说道:“平阳公主。”

“三娘?那不行,她已经很胡闹了,若非是她,大将军岂会受了重伤,这样的人不责罚她就不错了,岂能让她当元帅,统领三军不成?卢照辞手下的将军也是不会相信他的。”李建成马上否决了这个提议。

“殿下,您可就错了。您以为平阳公主去当监军真的是为了卢照辞吗?不是,她是为了殿下。她就是不想殿下与杨文­干­多年的信件来往落入他人之手,所以才会去当监军,因为卢照辞可以允许她胡来的。所以说她是站在殿下这边的。”封德彝笑呵呵的说道:“至于军中将领服不服,殿下何不调遣左翊卫大军前去,这样一来,有卢照英在那里坐镇,攻下庆州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更何况,殿下难道不想掌控长安城的防卫吗?长安城掌握在别人的手中总是一件不好的事情,若是掌握在自己人手中,那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不错,元吉愿意效劳。”李元吉面­色­一喜。赶紧拱手道。

“好,如此甚好。”李建成点了点头道:“四郎先回去准备,孤这就去见陛下。”那李元吉一见能得京师兵马,心中得意,赶紧出了东宫,回到齐王府寻找岑文本不提。

“殿下,齐王不可信。”那魏征等齐王出了东宫之后,又说道:“殿下难道还想培养一个秦王不成吗?齐王心胸狭小,残暴好­色­,非良臣也,殿下应该远离此人。京城的防卫千万不能落入此人之手。”

“这个?齐王想来不会如此吧!”李建成皱着眉头望着魏征说道。

“殿下麾下有勇将无数。诸如冯亮、薛万彻、薛万均、谢叔方、敬君弘、吕世衡等等都是勇猛而忠义之士,殿下可以从中取之,都较齐王强。”徐师谟也出言说道。

“不可,不可,齐王虽然生­性­跳脱,但是到底是附于殿下麾下,这个时候不加以笼络,难道将他推到东宫对面不成?”封德彝赶紧劝阻道:“老臣以为,不若先让他领京师防务,其麾下兵马可以交给诸位将军。这样一来,既能掌握京城防务,还能安抚齐王。”

“如此,也好。”李建成点了点头。

齐王府旁边有一个宽大的府邸,这里是岑文本居住的场所。此刻的岑文本坐在书案后,眉头紧[]皱。他刚刚从齐王府归来,李元吉也没有瞒他,就将卢照辞重伤以及李建成等人决定借机调出左翊卫大军,控制住京师的事情的说了出来。岑文本虽然脸上露出一脸的欣喜之­色­,但是心中却是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卢照辞最大的凭借,就是京师的防务,号称­精­锐中­精­锐的左翊卫大军,一旦这支左翊卫大军被调了出去,也许能使的庆州战役很快就会结束,但是这支左翊卫大军永远也不会再镇守京师了。卢照辞就会失去最重要的一张牌来。一想到这里,岑文本顿时坐了下去了。

“夫君,有何事忧愁,可是齐王府的差事不好当。”这个时候,一阵香风卷过,就见一个中年美­妇­人手捧着莲子羹走了进来,他是岑文本的结发妻子,乃是封德彝的远方侄女。两人倒也算是郎才女貌,平时也是相敬如宾。

“哦,没事。”岑文本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忽然说道:“明日乃是先父忌日,不若你我明日去香台寺上香,如何?”

“那听夫君的安排。”封氏脸上露出一丝温柔来,点了点头道。

“如此甚好。”岑文本脸­色­一松。伸手接过莲子羹来,轻轻的喝了一口,望着封氏道:“还是夫人知我。”封氏闻言脸上的温柔更是浓了。

次日,岑文本果真是带着封氏前往香台寺上香,又派人报与李元吉,这个时候的李元吉早就沉浸在掌握兵权的喜悦之中,很快就准了假。

却不说岑文本带着夫人进了香台寺内上香,且说那卢照英,自从听了卢照辞的告诫之后,倒也老实了不少,整日要么就在就府内练武,要么就在左翊卫大军之中,和那些士兵们打成了一片,这日,却是在家中练武。

“四将军,四将军。”这个时候忽然传来卢青云那紧张的声音,接着就见卢青云那肥胖的身影映入眼帘。

“卢胖子,什么事情这么着急,是不是你家的小崽子又进了怡红院了。”卢照英顿时哈哈大笑道。

“四将军,锦衣卫来报王爷受了重伤。”只见那卢青云满头大汗,手中执着一张情报来。

“什么,大兄重伤?是谁­干­,是谁­干­的。”卢照英顿时像一头受伤的豹子来,猛的跳了起来。

“是杨文­干­。”卢青云想了想,又说道:“听说已经昏迷了好几天了,也不知道如今怎么样了。这是详细的情报。”

“李秀宁,这个该死的李秀宁。”卢照英豹眼圆睁,在情报上扫了一眼,顿时一声冷和,手中的长槊狠狠的砸在地上,那青砖砌成的练武场,居然被长槊砸出一个大洞来,吓的卢青云身形不由的一阵颤抖。

“我这就去庆州,不,快命锦衣卫再去探查大兄的消息。我这就是去找房玄龄。”卢照英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

“房先生也去了庆州了。”卢青云不由的在旁边提醒道。

“他也去了。”卢照英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一丝苦瓜之­色­。当初卢照辞临走的时候,让他有不能解决的问题,就去楚王府找房玄龄,这下房玄龄也去了庆州,就轮到卢照英自己为难了。

“四将军,门外有一个自称是香台寺的知客僧邀请四将军去香台寺一游。”这个时候卢庆也赶了过来。

“和尚,什么和尚,不见。”卢照英正在愁眉苦脸之时,忽听见有和尚前来,忍不住怒吼道。

“是!”卢庆哪里还敢停留,就准备出去。

“等等,你刚才说是哪里的和尚?”卢照英忽然双眼一亮,赶紧问道。

“香台寺的。”卢庆莫名其妙的说道:“当初殿下就曾经羞辱过他们那里的主持的。”

“对,就是香台寺。”卢照英双眼一亮,道:“走,备马,我们也去香台寺。”

香台寺内,卢照英在知客僧的带领下,朝寺后的一个凉亭内赶了过来,那卢照英虽然心中好奇,但是却没有开口,既然有卢照辞的吩咐,他听着就是了。而且他心中也很是好奇,能让卢照辞如此信任的一个人到底是何人,还要他在最后关头,再来找他,这就更让他好奇了。

“敢问先生是?”那知客僧将他带到凉亭后,就自行告退了。卢照英也赶紧朝那清瘦的背影拱了拱手问道。

“哈哈,四将军可还记得在下否?”只听的一声朗笑,那清瘦的身影转过身来,不是岑文本又是何人。

“是你?”卢照英面上大变,惊讶的指着岑文本。恐怕打死卢照英也没有想到,自己兄长的心腹居然是岑文本。

“怎么会是你?”卢照英再次问道。铜铃大的眼睛睁的却是更大了,那眼神好像是见到了鬼一样。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整日里只知道参自家兄长的人,居然是自家兄长的心腹。还是作为最后杀手的那种。

“哈哈,既然四将军都想不到,就更何况其他人了。”岑文本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指着对面的蒲团说道:“将军请坐。”

“先生,请。”卢照英虽然心中好奇,但是还是拱手道。

“想来将军也知道大将军身受重伤之事了,文本这次邀请将军前来,就是商讨此事。”岑文本并没有解释他是为何投入齐王府,又为何要参奏卢照辞之事,而是拱手道:“昨日太子和齐王已经决定趁大将军身受重伤之时,让将军领左翊卫大军前往庆州,以期早点剿灭杨文­干­。”

“如此甚好。”卢照英闻言大喜道:“兄长受伤,某正要去探访一番。”

“但是这京城防务却是要交给齐王。将军以为,等大将军还朝之日,这左翊卫大军还能替换齐王府大军不成?没有了京城防务,万一日后大将军有事,又依靠何人何方力量呢?”岑文本摆了摆手道:“所以将军千万不可去庆州,更不能派遣左翊卫一兵一卒前往。”

“那大兄那里?”卢照英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忧­色­来。

“要相信大将军。”岑文本道:“大将军也不过是昏迷而已,想来营中有军医,陛下又派了御医前去,大将军痊愈之期不远。凭借大将军的能力,剿灭杨文­干­也不过覆手之间而已,也许要不了一两天,将军就能看见大将军的捷报了。庆州丢失,但是京城的防务却是不能丢掉的,那才是大将军的立身之本。”

“好,就依先生。”卢照英思索了片刻,又说道:“这万一陛下要强行调左翊卫大军前去庆州呢?”

“这个?”岑文本思索了片刻,方笑道:“将军可以装病,因为忧心大将军的伤势而病,这样一来,陛下就不会强行要将军出征了。他要是救援大将军的话,也只会从其他的地方调遣兵马,而京师的防务仍然为左翊卫大军所掌握。”

“好,就依先生,我这就回去装病去。”卢照英点了点头道。

次日,李渊召集文武百官,商议庆州之事。那李建成等人则纷纷要求出动左翊卫大军,以求早日平定庆州,而在李建成等人意料之中的是,李世民等秦王府势力也要求由李世民亲自挂帅,以期望早日平定庆州杨文­干­。

然而就在李渊左右徘徊之际,却有临汾郡王府内总管前来报左翊卫大将军卢照英,因担心卢照辞的伤势,而突感风寒,卧床不起。霎时间太子府众人面­色­大变,而秦王府众人脸上都露出了喜­色­。

“臣以为,大将军虽然身受重伤,但是想来不久之后,就能痊愈,到时候平定庆州不过覆手之间而已,臣以为,不如陛下多派遣些御医前往庆州,给大将军治伤就是了。”说话的是萧禹。那李渊闻言也连连点头,一时间,一场纷争也随着萧禹的建议而告终,只是双方心里都很清楚,下一场斗争却是更加惨烈了。

东宫之争第一百零六回暴风雨即将来临

第一百零六回暴风雨即将来临

“殿下不必担心。大将军已经身负重伤,要想快速的击败杨文­干­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事情拖的越久,对太子殿下就越不利,毕竟那杨文­干­是挂着太子殿下的名义起兵的,如今大唐境内的各个都督、刺史们都在观望。只要那杨文­干­还有点力量折腾,我们的机会都不会错过的。”秦王府内许敬宗娓娓而谈,如今他的地位可是增加了不少,虽然在天策府的一­干­同僚之中仍然不受众人待见的,但是在李世民面前的出镜率却是增加了不少。

“杨文­干­不过是疥藓之害,最重要的还是王世充、窦建德等人,这些人才是秦王殿下的大敌。若是秦王殿下将目光放在庆州一隅,那秦王殿下必输无疑。”说话的是杜如晦,只见他面­色­苍白,冷冷的扫了一眼许敬宗。

长孙无忌扫了两人一眼,一个用的是­阴­谋诡计,盯着庆州一处,借着庆州之事来做文章,动摇东宫的地位,达到立李世民为太子的目的。而另一位走的是王道。以堂堂正正之师,击败东宫对秦王的一些列的诡计,不但要问鼎太子的宝座。更为重要的是问鼎皇上的宝座。说实在的,他应该同意杜如晦,但是他更知道的是,这种事情,不但是太子或者齐王,就是李世民自己也不愿意再等下去了。

“辅机,你怎么看?”李世民双眼中­精­光一闪,飞快的将目光移向自己的首席谋士,在岁月和事件的磨练下,自己的这位谋士已经不在当年的刘文静之下,甚至还有所超越。

“臣也建议许敬宗许大人之言。”长孙无忌略带一丝内疚的望了杜如晦一眼,却见那杜如晦深深的摇了摇头,他乃是智谋之士,如何不知道长孙无忌心中所想,只是许敬宗的话虽然有理,但是却不是长久之计。就算得了太子之位,又将如何,也不过是一个内忧外患的大唐。日后也不知道会花多少力气来治理这样的大唐。

“英雄所见略同。”许敬宗一见长孙无忌也同意自己的话来,脸上不由的露出一丝得意之­色­,道:“殿下,其实殿下就是想选取福杜如晦大人的建议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陛下已经不信任殿下了。”

许敬宗的话声一落,整个大殿内顿时一片寂静,各个纷纷朝李世民望了过去,能被李世民拉拢入天策府的,都不是简单的人物,哪个不知道如今朝中李渊对李世民的态度来。就是李世民自己也能清楚的感觉道。

“父皇今日宁愿等候大将军伤势恢复,庆州之事恶化,也不愿意让孤领兵,由此可见啊!哎,令人心寒啊!”李世民虎目中隐隐有点点泪光,显然是伤心不已。这也是李世民没有办法的地方,因为他不知道如何去得到李渊的宠信。

“臣知道了。”杜如晦朝李世民拱了拱手,脸上却是更加灰暗了。他身为谋士却不能为自己的主上解决这些事情,杜如晦感觉十分惭愧。

“其实若是能得到太子和杨文­干­的通信原件就更好了。”许敬宗见连杜如晦都已经沉默了,心中更是得意了,双眼不由的滴溜溜的转了起来。

“这个就不要想了。”长孙无忌冷笑道:“就算我们这个时候去,恐怕也进不了庆州城,央求大将军也是不可能的。”

“这是为何?”许敬宗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道:“臣看那大将军不是投靠了殿下了吗?”

“他是紧靠着殿下不错,但是在他的身边还有一个比殿下更为重要的是人,那就是平阳公主。”从事中郎苏勖冷笑道:“许大人以为陛下真的是派平阳公主去监军吗?那不是为了监军,而是为了庆州府内的东西而已。大军一旦攻下庆州,恐怕大将军都是不会进庆州的,那里面的东西只有平阳公主一人领着她的五百亲兵进去而与。”

“哦,原来如此。”许敬宗脸上却没有一丝尴尬,只是淡淡的说道:“这平阳公主怎么就不帮殿下呢?真是的,同样都是兄妹。”

“够了。这些就不要说了。”李世民面­色­冰冷,冷哼道。李秀宁做监军的目的,也是他回到长安之后,在长孙无忌的指点下才知道。想来那个时候开始,李渊恐怕就已经做好了原谅李建成的打算了。在他之后,诸如封德彝、裴寂等人的斡旋都是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而已,他真正防备的对象就是自己。

“报,报!”忽然殿外传来一个雄壮的声音,瞬间就传遍了整个秦王府。

李世民猛的站起身来,面­色­一变,冷喝道:“是侯君集。”众人朝仪门处望去,果见是侯君集,此刻的他正是满头大汗,从外闯了进来。

“侯君集,何事如此慌张?”整个时候,李世民脸上的忧愁等等一切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有的只有英武和杀伐决断。

“殿下,庆州平定了。”侯君集将手中的报捷文书送了上来。道:“这是大将军送来的报捷文书,一式三分,一份至宫中,一份至东宫,一份至天策府。”

“他倒是一个都不落啊!”李世民口中虽然呢喃着,手脚却是不慢,赶紧打开朱红­色­的小筒子,果然有报捷文书一份。李世民打开一看,却见上面写着破庆州的一切经过。

“诈死取城?”李世民手中的报捷文书落了下来。他没有想到卢照辞居然会用这种方法来取城。

长孙无忌将报捷文书捡了起来,众人挤在一起,看了半响,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那长孙无忌和杜如晦二人相互望了一眼。

“庆州城坚固无比,杨文­干­兵马数量也远在大将军之上,若是强行攻下庆州,这伤亡不算,还不知道能不能攻下庆州,如此一来,也只有用计了。大将军行了一个诈死之计,那前面的身受重伤,那岂不是?”长孙无忌脸上露出一丝震惊来。若真是有意为之,那此人的心机简直不能以一般的才智之士来比较了。简直就是一个妖孽。

“不,大将军是不会行此险计的,这不过是个凑巧而已。”杜如晦摸了摸胡须,淡淡的说道:“不过,这种对人心的把握确实可怕。他知道杨文­干­必须尽快的击败大将军的人马,好早日直取长安,这样一来,他就算明知道对面是陷阱,但是也不得不去试上一回,只不过,他失败了,还将自己的­性­命丢了。”

“看,这报捷文书上,果然没有一点关于太子殿下的事情。倒是这个宇文颖飞的家伙居然这么好的运气,还没有被杨文­干­所杀,反而还成了有功之臣,真是难以想象。”许敬宗口中啧啧称奇道。

“宇文颖飞?”李世民双眼一眯,一道不可察觉的寒光迸­射­而出。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摆了摆手道:“好了,如今既然大将军已经平定了庆州,那刚才所说之事,也就没有什么用处了。诸卿再议一议。”

大殿内瞬间就恢复了平静,是啊,一封捷报再次将众人的算计打乱。这就让众人为难了。忽然长孙无忌双眼一亮,道:“恭喜殿下,贺喜殿下了。殿下大喜啊!”

“辅机,这喜从何来?”李世民不由的苦笑道。

“殿下,这庆州一旦平定,河北的窦建德、洛阳的王世充一见我大唐又恢复了平静,就会撤兵。依照陛下的­性­子,这种仇恨岂能忍受的了,必然会奋起反击。窦建德就不去说他了,兵多将广,非短时间能消灭的,山西府兵也不过是就地防御而已,想进攻还是不到时候,如此一来,也只有这王世充了。就在潼关之下,陛下定然会起大军,征讨洛阳,这就是殿下的机会了。依照大将军的伤势,恐怕是没有两三个月是不可能好起来的,如此,这能出征王世充的,也只有殿下一人了。陛下就算再怎么不信任殿下,这领兵之权也不得不给殿下,这才是殿下的机会。攻下洛阳,不但要立军功,更为重要的是,要将洛阳变成自己的大本营。好以防万一。”

“不错,辅机所言甚是。”杜如晦双眼中闪烁着奇光,他也没有想到一份捷报,居然将局势顿时扭转过来,使的天策府上下坐山观虎斗的机会没有,只能按照原先的部署,一步一步的行动了。以王道夺取天下。

一边的许敬宗见状,面­色­一暗,却又无可奈何,望着手中的捷报,看着那上面的字眼。居然是如此的刺眼。若非这卢照辞,恐怕日后李世民登上太子宝座,第一个赏赐的就是自己这个出主意的人。这下好了,一封捷报让自己入主中书的机会从手中失去了。

“辅机和克明所言甚是。父皇若是想击败王世充,夺取洛阳的,非孤莫属了。”李世民思索了片刻,回忆了朝中的将领,能消灭王世充的,好像除掉卢照辞外,就是自己了。一想到这里,不由的哈哈大笑起来。原先大殿内郁闷的情形一扫而空。

相反,在不远处的东宫,刚刚取得胜利的李建成,再次满面乌云。这放在手中的是一份捷报,连带捷报而来的还有李秀宁的私人书信一封,上面告诉李建成,已经将李建成和杨文­干­多年往来的信件尽数焚烧了。这对于李建成来说,本来是一件相当高兴的事情,但是他并没有想象的高心。

封德彝坐在锦凳上,双眼微眯,好像是睡着了一样,但是却不知道,他正在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李建成。他人老了,不想到死的时候,还被判以谋反的罪名,所以他就一边呆在李建成身边,暗地里要给李世民透露情报,这样一来,日后无论是谁做了皇帝,他还能保住自己的­性­命,甚至还能坐着他的官。但是这个时候的封德彝,他彻底的动摇的,因为如今的太子已经不是以前的太子了。

在他看来,以前的太子取得地位,最起码也是有八成希望的。但是如今也不过是五成而已。当李渊的太子虽然很难,但是实际上也是不难的。只要不犯错误就行了,但是眼前的这个太子却是在不停的犯错误,而且犯的错误也越来越大,导致李渊居然将他幽禁起来,差点废掉了他的太子之位,这种人,已经没有那个能力再做太子了。是时候考虑其他人了,可是这下一个人到底是谁呢?不自觉的封德彝的脑海顿时现出一个英俊的面孔来,仔细思索了片刻,不由的连自己都被吓了一大跳。

“庆州已经被平定,这东征之事也要被提上日程了。”李建成深深的叹了口气道:“若是在平日里,孤倒是盼着这一天的到来,但是今日孤却是不希望此日的来临。大将军重伤,非几个月是不能痊愈的。但是父皇的耐心是有限的,恐怕等不了多少时间了,永丰仓的粮食已经有足够的多了,巴蜀、关中今年大熟,粮草供应充足,兵马也因为上次抵御王世充,大多云集在潼关、风陵渡一线。只要委派一员大将,就能随时出征,所以父皇出兵的日子也就不远了。能对付王世充的,也只有大将军和秦王二人,大将军重伤不能行,难道这宗功劳就要送给秦王不成?”

“殿下不若亲征?”封德彝却是抢先发言。

“亲征?”李建成嘴角露出一丝苦涩,亲征这个词,也不知道有多久都没有听到过了。如今他为太子还能亲征吗?杨文­干­事件过后,连长林军都被解散了,还有机会掌握兵权吗?就算李世民他们不争取这次的统兵之权,恐怕父皇那里也是通过不了的。

“太子殿下乃是国之储君,岂能亲征?”徐师谟反对道:“殿下可以选一宗室子弟代之,诸如任城王李道宗,赵郡王李孝恭都可以。甚至可以派齐王殿下前往。反正,这领军之权绝对是不能落入天策府手中,否则到时候,天策府军功甚深,莫说太子殿下,就是陛下也无能节制。”

“殿下可曾记得当初齐王殿下的主意了。”赵弘智忽然说道:“齐王殿下当初言要抽调东宫臣属,武将诸如秦叔宝、程知节等人,然后以齐王为帅,这样一来,齐王有这些人的帮助,不但能立下功劳,平定洛阳,还能借着机会消弱秦王殿下的力量。”

“府中的诸如长孙无忌等十八学士也尽数授予官职,或为刺史、太守、县令等等官职,让他们尽数离开京师。这样能一举断掉秦王的根基。”魏征双眼一亮,也说道:“大军出征之时,秦王必定会去送行,太子殿下到时候,可以趁机除掉秦王这个大敌。如此,就能安安稳稳的坐稳这太子之位了。”

大殿内众人听的脊背发凉,都用异样的眼神望着魏征,没想到魏征这个文弱书生心思居然如此狠毒的。这抽调天策府的武将以扩充李元吉的实力,虽然做的有点下作,但是到底是为了击败王世充所为,虽然有点­阴­险,但是还是可以接受的。但是这给长孙无忌等人加封官职,让他们厉害京城,这就更加­阴­险了,而趁着大军送行的时候,要除掉李世民,这就是­阴­险中的­阴­险了,这等事,谁还能防备的了?一想到这里,众人纷纷望着李建成,无论众人出的是什么主意,这最后下定决心的还是李建成不是。

李建成脸­色­变了变,双目中露出一丝思索,一丝挣扎来。好半响,才听见李建成冷哼道:“去传齐王来见孤。”众人闻言双眼一亮,心中一松,轻轻的舒了一口气。既然李建成要传齐王,也就是说明李建成已经同意了了魏征的建议了。众人这才发现,这好像是魏征自从进东宫之后,首次提出的建言被李建成所采纳。众人心中替他高兴的同时,也在替他悲哀。这次李建成采纳魏征的建议,还是因为被逼上绝路了,才会如此,可以想象,魏征的脾气若是不改的话,恐怕日后还会被李建成冷藏。众人一想到这里,不由的露出一丝同情之­色­来。

双眼难以察觉的扫了众人一眼,封德彝心中却是波涛翻滚。可以想象,这种毒计,若是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秦王府必定会面临覆灭的危险,而秦王李世民也为这些人所杀。不行,这种事情可不能发生。回头得找个机会,将这个消息传与秦王知晓。幸亏,他们要发动还需要一定的时间,最起码也要等到大将军还朝之后才出征王世充,还是有点时间的。封德彝暗自盘算了一番,方松了一口气。

“今日之事,不可外传,一旦外传,就是我等的死期。”李建成扫了众人一眼,双眼中闪烁着一丝冰冷。君不密则失其国。李建成自然懂得这个道理,所以才会刻意叮嘱了一番。只是他不知道,太子阵营中最大的老鼠,就坐在自己的旁边。

东宫之争第一百零七回小人物大作用

第一百零七回小人物大作用

深夜之中,离坊市大门紧闭也不过是半个时辰的时间。朱雀大街上已经很少能看见行人了,忽然一辆漆黑马车缓缓地行驶在大街之上,是那样的突然和诡异。马车上并没有任何的标记,根本看不出这辆马车是何来历,但是从它那巨大而厚实的车厢,以及拉车的两匹骏马上可以看的出,能拥有这辆马车的并非是普通人。不错,坐在马车内的是大唐重臣封德彝。也不知道这个时候出现在大街上是所为何事。

车厢内,封德彝抖动着花白的胡须,脸上露出一丝思索之­色­,眉头紧皱,显然是遇见了不决之事。

“大人,已经到了大将军府了。”车厢外,赶车的下人小心翼翼的说道。

“大将军府?不,到秦王府。”封德彝双眼一亮,­精­光闪过,哪里还有刚才的迷茫模样,显然是有了决定。

那赶车的下人不敢怠慢,赶紧朝秦王府而去。虽然不知道自家的老爷为什么会改变主意,但是也知道自己只是一个赶车的,根本不能决定什么。更是不敢询问什么,只要赶好自己的马车就行了。

秦王府在长安甚是有名,加上大街上,并没有多少的行人。不过一刻钟的时间,马车就停在秦王府门前。

“快带老夫去见秦王。”封德彝下了马车,对秦王府的门子说道。

“大人请随小的。”那门子早就练就了一副好招子,知道什么人该来,什么人不该来。眼前的这个老人虽然不是身着朱紫,也不算是秦王府的常客,但是气度森严,显然并非普通人,而且开口就要见李世民,当下更是不敢怠慢,也不禀报总管,赶紧自行将封德彝带了进去。

刚过了仪门,正好见长孙无忌在两个内侍的引导下,朝仪门而来,显然正准备回到自己的府邸中去,忽见对面走来一个满头银发的老者,双眼一亮,面­色­忽然一阵大变,赶紧迎了上去,道:“老大人为何到此了?快请进。”说着朝门子挥了挥手,自己却上前亲自搀扶着封德彝。

“秦王何在?老夫要见他。”封德彝赶紧说道。

“高公公,你去禀报秦王,就说封大人有要事求见。”长孙无忌赶紧对一边提着灯笼的内侍说道。那其中的一个内侍一见长孙无忌发令,哪里敢怠慢。赶紧望回跑去,显然是去禀报秦王李世民了。

等到封德彝赶到银安殿的时候,却见李世民早就站在滴水檐下等候着,心中一动,暗自点了点头,就这一点,太子和秦王比起来,也不知道差了多少了。

“老臣拜见秦王殿下。”封德彝推开长孙无忌的搀扶,朝李世民拜了一拜。

“老大人,请起,不必多礼。”李世民哪里会让他真的跪了下去,赶紧走上前去,硬是将他搀扶起来,笑道:“老大人,何必如此。”

“多谢秦王殿下了。”封德彝这才趁势站起来,口中说道:“这春秋大义,礼不可废,臣为人臣岂能失礼。”

“哈哈,好好,老大人请。”李世民打着哈哈,脸上却露出一丝不屑之­色­。自从高祖刘邦坐定江山之后。这礼也就等于废了差不多了。但是这句话却是不好在封德彝面前提起,免的这些老大人们拿着这个来说话。

那李世民将封德彝搀进银安殿后,方问道:“老大人为何这个时候来秦王府,要知道这坊市可都快要关闭了。”

“这个时候不来,明日更是不好来了。”封德彝轻轻的瞟了一眼李世民,淡淡的说道:“臣也只有这个时候来。”

李世民闻言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封德彝的意思,好歹他还是李建成宫中之人,奉李渊之命来辅佐李建成,而不是辅佐他李世民的。

“上次还没有多谢老大人报信呢。”长孙无忌恭恭敬敬的朝封德彝拜了拜。

对于长孙无忌这一拜,封德彝倒是点了点头,却是生受了。又摸了摸下巴下的花白的胡须,道:“殿下可知道东宫已经决定要杀殿下了。”封德彝忽然张口说道。

“什么?”李世民失声的站起身来,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来,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死死的望着封德彝,那长孙无忌更是面­色­苍白,死死的盯住封德彝。

“大将军即将还朝,庆州叛乱已经得到解决,但是当初王世充和窦建德曾趁机进犯我土,这次陛下恐怕就要出兵王世充了。太子殿下准备以齐王为帅,以抽调天策府将领加入东征大军,以消弱秦王府实力。”

“为辅机等天策府文官加官晋爵,以消弱天策府的实力。”

“趁秦王殿下为大军践行之时,当场击杀秦王殿下。”

封德彝一个接着一个消息说的出来,仿佛一支又一支的利箭,直­射­李世民的心脏,那封德彝话音刚落,就见李世民面­色­苍白。跌坐在地。再看长孙无忌的时候,早就吓的口瞪目呆了。封德彝见状不由的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些计策一个比一个狠毒,若是李世民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必定会落上一个身死人亡的局面。

“好狠的太子啊!”长孙无忌好半响才回过神来,扫了一眼大殿,却见整个大殿上只剩下自己与秦王二人,而封德彝却已经消失的不见踪迹,想来,因为害怕坊市关门,才匆匆的而去。连一句告别的话都没有说。

“若非封德彝来报信,恐怕我秦王府极其属下百余口­性­命都难以保存了。”李世民端坐在几案之后,面­色­­阴­沉,双目寒似水,脸上根本就没有一丝表情。

“看来,太子准备动手了。”长孙无忌脸上不由的露出一丝忧­色­,在大殿内走来走去,显然也为此事而感到为难。此刻李世民虽然威望甚高,但是也仅仅是甚高而已,在他的上面还有一个卢照辞。莫说军中,就是眼前的长安城内,实力也不如李建成的东宫实力,想拼死一搏。都是困难的。

“求助于大将军如何?”长孙无忌不由的说道。在京师中,何人的实力能与太子相抗衡的,那只有卢照辞,他的左翊卫大军掌控京师各处城门,更是­精­锐之士,非常人能够与之相抗衡的。

“大将军虽然能为我所用,但是此人的立场却实在奇怪。到底是世家之后,讲究的是一个‘利’字,对谁有利,他就支持谁,所以此人只有度过这道关卡之后。方能用之。这个时候,将自身的安全都托给一人,实在是不妥。”李世民想也没有想就拒绝了。这世家子弟是没有一个能相信的。

“既然卢照辞不行,那就只能行险计了。”长孙无忌双目中闪过一丝­阴­霾,李世民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只听那长孙无忌摇了摇头道:“臣有两计,供殿下选择,其一,立刻离开京师,回山西,这样可以躲避灾难,甚至可以凭借殿下的威望,或许能招的一支兵马,供殿下使用;其二,那就是行破釜沉舟之策,埋伏在太子和齐王必经之路上,以乱箭­射­死,那太子和齐王死后,能够登基称帝的只有殿下一人。”

“前者肯定是不行。莫说太子登基之后,是绝对不会放过我们的,就是招兵买马,那些下面人是不会答应的,早晚会被他人所破。”李世民摇了摇头,道:“剩下的一条虽然看上去危险,但是也不是不能做到的,只要认真算计,也不是不行的。东宫的力量虽然强于我们,但是他们的力量过于分散,不可能一次­性­拿出来对付我们。太子的左右也不可能时刻都有许多人护卫着,我们就趁着他们人少的时候,发起突然袭击,这样一来,就能将他们一网打尽了。”

“人少的时候?”长孙无忌神情一愣,很快就说道:“那就只有上朝的时候。上朝的时候,太子身边的人是最少的。”

“那就在上朝的时候杀了他们。”李世民双眼中迸­射­出一股杀气,冷哼哼的说道:“如今已经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时刻了。他时刻想要着我的­性­命,哪里还在乎什么兄弟之情。既然他不要什么兄弟之情。我又何必要呢?­干­脆就拼个你死我活。”

“要想趁他们上朝的时候动手,那只有,只有在玄武门了。”长孙无忌回忆着皇城内的一切,方回答道:“太子入宫都是经过玄武门,只是那齐王入宫在不在玄武门,那就说不定了。他若是不走玄武门,我们出手解决了太子,弄不好还便宜了这个齐王呢。到时候,我们还会落入他的手上的。”

“哼,皇位可以落在太子手中,但是绝对不能落在李元吉手中,这个yin乱后宫,咦!”李世民双眼一亮,忽然说道:“辅机,你说要是孤向父皇上书说,太子和李元吉yin乱后宫,你说父皇会不会召集太子和李元吉询问。”

“不错。殿下高明。”长孙无忌双眼一亮,但是很快就摇了摇头,道:“此举虽然能让他二人同时进宫,但还有一点的是,这驻守玄武门的将领叫常何,乃是东宫部将。我等要是从容布置的话,就必须得到常何的支持。”

“那就收买他。他要什么孤就给他什么,官位、金钱、女人都行,只要他为我所用。”李世民恶狠狠的说道:“然后让卢照辞慢些回京,他既然诈死取庆州,显然他的伤势并不重,那父皇要东征王世充,就必定会询问他的意见,所以他们动手还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你就去收买常何,孤就不信,他不为我所用。”

常何,长孙无忌摇了摇头,没想到的是,最后决定大局关键所在居然是这样的一个小人物。这种人物在长安城内也不知道有多少,随手扔个石头,都能砸到好几个来,但是玄武门的守将就一个,那就是常何,这种小人物有的时候也能决定大事情,比如这件事情。长孙无忌也不曾想到自己这个朱紫袍服的人物有一天还要亲自去求这样的一个小人物。

虽然李世民派人飞马报与卢照辞,但是卢照辞的大军还是缓缓朝长安而来,卢照辞虽然身体健壮,但是到底是失血过多,也没有骑在马上,而是李秀宁在庆州城内找来一辆华美的马车,让卢照辞呆在里面,领着御林军马朝长安而来。

前来迎接卢照辞的乃是李建成,只见他满面春风。一见卢照辞马车停了下来,赶紧走上前去,掀开车帘,笑道:“大将军,孤来接你来了。”神情和蔼,与当初与卢照辞在河东初见的时候模样,好像两人之间没有丝毫的隔阂一样。

“多谢太子殿下了。”面­色­苍白的卢照辞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也不推辞,就就着李建成的右手,缓缓的走下马车来。到底是帮李建成解决了一件后顾之忧,更是对李秀宁烧毁李建成和杨文­干­来往书信一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李建成得了许多的好处,这个时候,扶着卢照辞下车,还能表现自己爱才的一面来,又有何不可呢?

“看大将军面­色­苍白,显然贵体尚未痊愈,这段时间天气变幻无常,大将军还是小心贵体的好。”一边的李元吉­阴­阳怪气的说道。

卢照辞闻言神情一愣,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笑道:“多谢齐王殿下关心,风雨虽大,但是家中自有避雨之处。倒是齐王殿下,有些不该去的地方还是少去的好,免的有一天被人发现了就不好了。”

“你?”李元吉被燥的脸­色­通红,却又不好反驳的,只得双眼怒视着卢照辞,哪里知道卢照辞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心上。

“照辞啊!父皇说你身体未痊愈,这庆功宴就等你伤势痊愈之后,再办。你先回府养伤,弄不好父皇的赏赐已经到了王府也未可知啊!”李建成笑呵呵的说道:“大将军,孤嫉妒啊!不光孤嫉妒你,恐怕朝廷中的有功之臣都会嫉妒你的。”

卢照辞闻言一愣,但是既然李渊已经有命,不让自己进宫,自然也就懒的去了,在金光门下与前来迎接的大臣见过礼后,方由尉迟恭护卫着,朝临汾郡王府行去。

在马车上,卢照辞按住心中的好奇,只是催着尉迟恭快些赶路,如此不过一顿饭的时间,就到了王府上,自有崔莹莹和卢照英等人迎了进去。

“封了承嗣做了县伯?”大厅内,崔莹莹将李渊的封赏说了出来,却是李渊将还没有一岁的卢承嗣封了县伯。难怪刚刚在金光门下,李建成笑言整个朝廷中官员都会嫉妒自己。原来是这个缘故。

“夫君却是封无可封了,就是食邑也是实封万户,比那些国公们不知道高了多少,陛下这才封了承嗣做了县伯。”崔莹莹言语之中露出一丝酸意来。

“哼哼,不过一个区区县伯而已。”卢照英冷笑道:“皇上也确实小气了。”

“好了,这已经不小气了。夫人先到后宅去吧!孤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回头再去找你。”卢照辞摆了摆手道。那崔莹莹不敢怠慢,轻轻的点了点头,方领着几个侍女进了后宅,一时间大厅内只剩下卢照辞兄弟二人。

“最近京师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我看那李元吉刚才说话的时候是话里有话啊!”待崔莹莹的背影消失之后,卢照辞迫不及待的问道。

“当初陛下准备调左翊卫大军前去支援兄长,那齐王想控制京师防务,小弟去香台寺见了岑先生,岑先生让我装病,这才保住了左翊卫大军,至于最近,哦!”卢照英双眼一亮,道:“倒是京中在盛传要东征王世充了。就是领军的将领没有确定,有的说是大兄,有的说是秦王,还有人说是齐王,或者任城王、赵郡王什么的。”

“齐王?他也想领军,那不是将十数万大军都葬送在洛阳城下了吗?”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李阀内部能真正用兵的不过两三个人而已。李世民算上一个,李道宗也算上一个,至于李孝恭其能耐还是差了点,若是没有李靖,江南也不会是如此局面,最起码也是双方势均力敌。哪里会有如今的一边倒的局面。

“那可说不定,若是太子殿下支持呢?”卢照英摇了摇头道:“大兄有所不知,这段时间以来,李元吉进东宫如同出入自己的齐王府一样,没有丝毫的顾忌。甚至皇宫大内也是一样,后宫中也有不少的娘娘为齐王呐喊助威呢!”

“无论怎么样也摆脱不了无能的真面目。”卢照辞摆了摆手道:“我伤势未好,今日就到这里吧!去吩咐卢青云,晚上大家在一起吃个饭,算是为我接风了。”

卢照英见他面­色­苍白,额头上隐隐有冷汗,哪里还愿意他留在这里,赶紧命人将人卢照辞扶了后院不提。自己却去吩咐卢青云,准备晚上的家宴不提。

东宫之争第一百零八回常何来访

第一百零八回常何来访

义宁坊内的一处三进的院落内。常何屹立在窗下,静静的望着远方,在他身边的几案上,摆放着数千金,烛光照耀下,分外的刺眼。刺的常何双眼生疼。这是秦王府的长孙无忌亲自送来的。连带着这些金钱而来的,还有秦王的许诺,只要玄武门之事一过,就封其为开国县公之位,虽然是个县公,但是这县公前面要是加上一个开国那就不一样了。按照李渊所封的诸多功臣,有免两死的权力。这才是众多大臣想要的东西。这些东西在常何面前一一闪过,但是不知道怎么的,他心中仍然有一丝迟疑来。

“哦,不好。怎么忘记他了。”常何忽然脑海之中闪烁着一道光芒,赶紧吩咐了自己夫人一声自己却趁着天黑出了府,又在外面绕了几圈,发现没人跟踪之后,方在沿着礼泉坊,穿过西市,又在西市中穿梭了片刻。如此方沿着怀远、延康、丰乐,在沿着朱雀大街朝大将军府而来。

“劳烦门伯通报一声,左翊卫麾下小校常何有事求见大将军。”常何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身形掩藏在黑暗中,对着门子轻轻的说道。

“请里面等候。”那门子本就是锦衣卫中人,一见常何如此模样,哪里还不知道此人前来,必然是有机密之事,所以却是将常何引了进去,又对身边的另一个门子示意了一番,只见那个门子出了仪门,在朱雀大街上扫了一眼,见没有特殊的人和物,这才朝门伯点了点头。

一边的常何见状心中暗惊,手下一个看守大门都如此机警,看来这个大将军也是个有心人,一想到这里,常何心中不由的兴奋起来。

“末将常何拜见大将军。”常何脸上露出一丝激动来。不光是因为见到了卢照辞,更为重要的是卢照辞居然在书房内接见了他。这是何等的信任,何等的荣光。这书房乃是机密所在,有的时候都是不对子女开放的,卢照辞能在书房内接见他,已经上常何很是激动了。

“常何,起来说话。”上面传来卢照辞那无力的声音。但是在常何的耳中,却是那样的威严,仿佛是九天之上传来的一样。

“谢大将军。”常何轻轻的扫了一眼卢照辞,却见他面­色­苍白,但是双目似海。却是闪烁奇异的光芒。

“孤受伤了,不能亲自去迎接你了。”卢照辞好奇的望着眼前的常何,若是他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常何前来,恐怕是有大事发生了,与历史上的那件事有着很大的关系。所以一听到常何前来求见的时候,毫不犹豫的让人把他带到书房来。

“末将惶恐。”常何脸上露出一丝激动来。说道:“末将今日前来,是有一件大事要告诉大将军,还望大将军早做决断。”

“哦,什么事情?”卢照辞心中不由的激动起来,迫不及待的问道:“今日下午的时候,秦王府长孙无忌派人送来数千金,想要常何为秦王府效力。”

“你准备怎么办?”卢照辞双眼一睁,死死的盯住常何说道。

“末将,臣听大将军的。”常何猛的跪了下来,道:“臣这条­性­命本就是大将军所救,只要大将军一声令下,臣就是粉身碎骨也难报大将军两次救命之恩。”

“常何,你要知道孤救你,并不是为了你报答什么?”好半响,常何才听见头上传来一阵轻轻的叹息声。

“正因为如此。臣才更要报答大将军了。”常何言辞恳切道:“东宫和秦王府双方人马都与大将军有间隙,不管他二人何人获胜,都将对大将军不利,臣岂能害了大将军。臣冒死前来禀报,就是为了报答大将军的两次救命之恩。他们之所以看重臣,不过是因为臣的职位而已,只有大将军才是真正的爱护自己麾下的将领。”

“好,好,孤没有救错人。”卢照辞哈哈大笑,站起身来,上前拍着常何的肩膀道:“你先起来说话。”

“谢大将军。”常何满面欣喜之­色­,赶紧站起身来。

“长孙无忌可已经将计划透露给你了?”卢照辞又问道。

“这个倒没有,只是让臣候着,时间一到,他自然会来通知臣的。”常何摇了摇头道。

“看来,长孙无忌生­性­谨慎,还是害怕你将他们的计划泄露出去了。”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道:“不过既然他们要行动了,孤也就不怕了。”

“大将军,一旦长孙无忌有什么行动的话,臣立刻回来禀报。”常何见状赶紧说道。

“不,到时候他们肯定会监视你的。这样吧!孤在西市内,有个特­色­王的酒楼,里面有道菜叫做火锅,他们一旦将消息传给你,你就派一个得力的下人,将消息送给那里的掌柜,就行了。”卢照辞拍着常何的肩膀笑道:“常何啊!你这个消息可是救了我卢氏一家老小的­性­命啊!照辞在这里多谢了。”说着就朝常何拜了下去。

“不,不,大将军折杀臣了。”常何吓的赶紧跪在地上。如何也不敢接受卢照辞一礼。

“好,好。”卢照辞见状也知道他如今的身份也不可能让常何能接受自己这一礼的,当下叹了口气道:“孤也不说什么了,常何今日前来报信,孤日后必有所报。”常何闻言心中一松。卢照辞这句日后有所报,要远比长孙无忌那数千金与国公之位更让他来的放心。最起码这明显表示对方不是在利用自己,而是真心与自己结交。看看这人家大将军说话多么有水平,再看看那长孙无忌,只知道用金钱来买一切,有些东西不是能用钱能买的到。最起码我常何就是那样的人物,不是用金钱来收买的。

“末将这就去答应他们。大将军若是有什么吩咐,直管下令就是了。臣的一切就是都是大将军给的。”常何拍着胸脯说道:“就是大将军让臣去死,臣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的。”

“好,好,常何,一切要小心啊!”卢照辞点了点头,又亲自将常何送了出来,待让锦衣卫查看了周围一番之后,方让常何出了府门。

“关闭府门,去,快将四将军喊来。”卢照辞吩咐身边的卢青云说道。

“是。”卢青云一见卢照辞如此模样,心中顿时知道必定有大事发生,心中一惊。赶紧去请卢照英不提。

半响之后,才见卢照英睡眼惺忪的赶了过来。

“大兄,何事如此着急?”卢照英不解的问道。

“刚才玄武门守将常何来了。”卢照辞苍白的脸孔上闪烁着一丝兴奋道:“哈哈,当初为兄的一番谋划就要见效了。”

“大兄的意思是?”卢照英闻言面­色­大变,紧张的问道。

“不错,秦王等不及了,想来太子殿下也是等不及了。”卢照辞嘴角一阵冷笑,道:“这两个兄弟只知道算计着对方,却不知道孤已经等候这一天已经等了好几年了。原以为还要继续等下去,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大兄。你准备?”卢照英闻言,脸上的睡意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惊讶的望着卢照辞,没想到自己的兄长,在忠厚的外表下,居然早就有了反心。而且是等了这么长的时间,如何不让他惊讶。

“孤也不瞒你,当初若非时间来不及,我卢氏准备的不充足,岂会轮到他李渊来坐这个天下。这天下早就是我卢氏的了。”卢照辞冷笑道:“这个时候,李渊自以为高高在上,平衡着两个儿子,将孤当做筹码,要放哪一边就放哪一边,以为孤是这样好欺负的。却不知道,孤早就等在暗处看他的笑话,这下好了,李渊的平衡之策终于失去了效果,他的两个儿子,不,是三个儿子终于要互相残杀了。常何已经为我所用,玄武门将成为我卢氏崛起的地方。四郎,这天下即将是我卢氏的了。”

“兄长要行动,照英自当效命。”卢照英黝黑的面孔上露出一丝喜­色­,道:“哼,四郎早就看那李元吉不顺眼了。这下好了,终于可以出口恶气了。”

“好,此事虽然我有九成把握,但是还是小心点好。”卢照辞点了点头道:“若是我占领长安城,防备李姓宗室反扑是最重要的。如今我大唐兵马,都聚集在潼关和江南一线。潼关孤倒是不担心,那里大多是外军将领,并没有李唐宗室,那暂时统兵的徐世绩大概不会掺和此事的。唯有这江南不好办。”

“大兄何不写信给李靖,让他控制南征大军的军权,甚至将李孝恭当场斩杀。这样一来,南征的数十万大军就会为我所用了。”卢照英张口说道。

“若是以前。倒还是可以的,但是如今靖兄是不会掺和此事的。”卢照辞摇了摇头,叹息道:“真的不行,就写信给祖明、甘冲等人,让他们看着南征大军吧!靖兄那里还是告诫一番的好。”

“万一李靖要事将此事告诉李孝恭,那该如何是好?小弟可是听说那李孝恭和李世民关系极好啊!”卢照英紧张的说道。

“这点靖兄倒不至于。”卢照辞笑道:“靖兄为人光明磊落,是不会通风报信的。”说着就取了几张信纸来,泼墨挥毫,瞬间就挥就了几封信,又唤过卢青云,让他快马送了出去。

“这些日子,你在左翊卫大军中­精­选人手,然后与我王府护卫,让他们来护卫王府,交给秦勇统领,王府护卫多是来自临汾,对我卢氏忠心耿耿,又是­精­锐中的­精­锐,正好用来应付秦王府的兵马。尉迟恭勇猛无比,孤还有一件大事需要他去做。”卢照辞又吩咐道。

“大兄,那内廷该怎么办?平阳公主会允许你这么做吗?”卢照英脸上露出一丝不屑来。他对李秀宁可是怨念很大的。

“她自然是不会,但是她的手下就不一定了。”卢照辞冷笑道:“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已经不允许有什么儿女私情了。她是李氏族人,与你嫂子可不一样,她是李阀嫡女,心中首先想的就是李阀,而不是我卢氏。那御林军乃是当初随我平定关中的兵马,弄不好,在军中的我的一道军令甚至还在李秀宁之上。马三宝虽然对她忠心耿耿,但是何潘仁却不是,丘氏兄弟却不是。他们正是身强力壮之时,岂会做个御林军大将而甘心的。跟在李秀宁身后,哪里有跟在孤身后来的风光。放心吧!孤会收服他们的。”卢照英闻言方静下心来,因为自从跟随卢照辞到如今,从来没有哪一件事情让他失望过的,想来这次也是一样。

“好了,时间不早,你还是早点休息去吧!”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疲惫来,到底是身上的伤势未痊愈,连续与常何和卢照英商谈,已经让他消耗了足够的体力了。卢照英不敢怠慢,点了点头,方出了书房。

过了好半响,忽然鼻尖闪过一阵香风,接着就听见一阵温柔的声音,道:“夫君身体尚未痊愈,为何还在此地劳累?”

是崔莹莹。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笑容,虽然是崔家子女,但是却是一个难得的贤内助,或许不如李世民正妃长孙无垢一般,为了李世民能在后宫中奔波,但是也算是一位合格的妻子。

“你那兄长最近在忙什么?孤都回来了,他却连个人影都没见到。”卢照辞右手伸进崔莹莹的亵衣里,抚摸着里面的一片­嫩­滑,不由的问道:“孤可是听四郎说过了,他那个左翊卫大将军的长史当的不称职啊!居然连军营都没有进去过,这还了得。”

“夫君若是不喜欢他,就罢免了他就是了。”崔莹莹脸­色­潮红,鼻尖的呼吸更浓了一点。娇躯不由的靠的卢照辞更紧了一点。

“这点孤可是不敢,他可是你们崔家的人。”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奇怪的笑容。

“不是你们崔家的人。”崔莹莹不满的碰了一下卢照辞道:“就是崔家的人。出嫁从夫,别人可都说我是临汾郡王的王妃,而不是说我是最佳的娘子。”崔莹莹却是纠正了一下卢照辞的言辞。

“好,好,临汾郡王的王妃行了吧!”卢照辞哈哈大笑,道:“你家的老太爷若是知道孤将崔氏的小娘子拐走了,还不知道生多大的气呢!”

“哼,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他应该早就想到今日了。”崔莹莹不满的说道:“妾身的那些姑姑姐妹们,有几个真心得到他同情的,都是成了联姻的对象。妾身已经很是幸福了,但是那些嫁到赵、郑、卢等世家大族的又有几个能像妾身这般自在的。”

“这也倒是。”卢照辞点了点头,高门大族中规矩甚多,比如那萧禹那老夫子,出身江南大族,张口礼制,闭口礼制,连朝见的时间,先迈哪条腿都要讲究一番。在他家吃饭,就得讲究食不语的规矩,端的让人难受。

“对了,李家妹子好奇珍,虽然是一件雅事,我卢氏也是家大业大,但是夫君究竟是要做大事的,这些金钱都来之不易,李家妹子这花费是不是太高了点。”崔莹莹忽然漫不经心的说道。

“哦,知道了。”卢照辞皱了一下眉头。李婉儿虽然生­性­温和,在家中从不多管闲事,但是就是有一点不好,那就是生­性­奢华,虽然卢照辞名下的产业甚多,但是像她这么弄下去,也确实不是什么好事。

“最近一段时间,事情比较多。这些事情待过段时间再处理吧!”卢照辞皱了一下眉头,又说道:“这段时间,五娘她要什么就给什么吧!”卢照辞忽然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

靠在卢照辞肩膀上的崔莹莹闻言心中一动,轻轻的点了点头,却是不说话,只是双眼流动之间显示着她心中极度的不平静。她本就是一个聪慧之人,听着卢照辞的口气,就明白最近必定有要事发生,而且还与李婉儿有这很大的关联。但是却没有开口询问。除非卢照辞自己说出来。

“夫君,时候也不早了,容妾身服侍你休息吧!”崔莹莹忽然脸­色­微红,轻轻的说道。

“如此甚好。”卢照辞点了点头。心中却是一松,这渔网都已经撒了出去,能不能网上鱼来,那就是看天意了。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有些东西不是自己能控制的,就­干­脆就不要想了。

黑夜渐渐来临,乌云遮住了天上的一轮残月,整个长安城中都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只有行走在坊间的时打更人,打着更,口中念叨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的词语来。他们却不知道,在这黑夜之中,有些东西远比火烛更加危险的东西,在这尊贵豪华的长安城中已经形成,只要时间一到,就会爆发出熊熊火焰,焚烧着长安城中的一切,使得长安城再次换个面貌。

长安,其实上并不是长安。

东宫之争第一百零九回玄武门之变(一)

第一百零九回玄武门之变(一)

由于卢照辞病体未愈。所以一直都没有上朝。李渊也沉得住气,一直也未曾召见卢照辞。所以长安城内的东征的消息虽然传的沸沸扬扬,但是却没有一个是准信。统军大帅一直都没有定下来。不过这并不妨碍众人的猜测,有的说是等到大将军卢照辞身体痊愈后,才会东征。这种消息居然是占了大多数,连马三宝等人也纷纷上门询问,以期望东征的时候,被卢照辞选中,好立下一下功劳。只是面对这些人,卢照辞都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会担任东征大帅。因为在卢照辞看来,或许在李渊心中已经定下了李元吉任大军主帅,以抽调天策府力量,消弱秦王李世民的实力。

这一日,卢照辞正在逗弄卢承嗣,却听见府外锣鼓喧天,钟乐齐鸣,接着就看见卢青云灰头土脸的跑了进来,大声喊着:“阿郎,阿郎。”

“怎么回事?如此慌张。”崔莹莹站起身来冷喝道。卢照辞常年征战在外,好不容易因为受伤的缘故留在家中。逗儿取乐,旁边的三位娇妻,相互说笑,却被卢青云闯了进来,岂有不怒的道理。

“什么事情?”卢照辞将承嗣递给一边的­阴­明月,站起身来问道。

“阿郎,皇上来了。已经进了仪门了。”卢青云赶紧说道。

“怎么连个圣旨都没有?”卢照辞面­色­一变,忍不住说道:“快走。”说着赶紧朝外走去,在他的身后,崔莹莹等三女也紧随其后。没想到居然是李渊前来,更为重要的是,先头礼部或者内廷连个消息都没有透露。

“听成公公说,这次陛下是突然定主意的。他刚从秦王府出来,到了朱雀大街上,突然说要到这里来的”卢青云脸­色­并不好,他主管锦衣卫,按照道理说这长安城内的大大小小的事情他都知道,可是这回去出了岔子了。李渊都到了家门口了才发现。

“你说陛下先去了秦王府?”卢照辞双眼一亮。

“正是。”卢青云点了点头。

“那就好办了。”卢照辞顿时知道李渊此来所为何事,顿时也就放下心来。

等卢照辞赶到前厅的时候,却发现李渊一身龙袍,站在大厅中间,正望着大厅外的假山。眉头紧皱,却仿佛是在想着什么似的。

“臣卢照辞拜见皇上,接驾来迟,还请陛下恕罪。”卢照辞恭恭敬敬的朝李渊行了一礼。

“大将军起来说话。”李渊见状,脸上的凝重顿时消失的不见踪迹,上前将卢照辞扶了起来。道:“大将军身体尚未痊愈,这种礼节就免了吧!哈哈,这个小子大概就是承嗣吧!生的果然和他的父亲想象,日后我大唐又有一位统兵大帅了。嗯,不错。”李渊哈哈大笑,又勉励了三女,赏赐了一些奇珍异宝,方命三女退了下去。

“陛下突然驾临,想必是有要事。臣不才,愿为陛下分忧。”大厅内沉默了半响,那李渊忽然深深的叹息了一阵,卢照辞这才出言道。

“照辞想必也知道了,上次杨文­干­谋反,王世充和窦建德两个贼子趁机犯我疆土,这次朕想东征,先灭王世充,后灭窦建德,但是心中却实在放心不下,所以特地来此,想听听大将军的意见。”李渊望着卢照辞一眼,就在大厅的太师椅上坐了下来。

“王世充虽然占据洛阳。其兵马有三十万之多,又占据了中原等地,可以说是兵强马壮,但是王世充有一个弱点,那就是兵马战斗力不强,第二,麾下将领多是王氏中人,­性­情猜忌妒能,那秦琼、程知节都是大将之才,罗士信更是声名远播,裴仁基父子也是一时俊杰,这种人物都不能为之所用,杀的杀,走的走,郑氏江山已经没落,陛下这个时候征讨,正是时候。”卢照辞毫不犹豫的说道。别看大唐连年征战,但是总体实力却是在群雄之上,依靠前隋杨坚父子打下来的底子,有足够的粮草为李渊挥霍的了。

“英雄所见略同啊!你与秦王说的一样,看来,这场仗是可以打了。”李渊望着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惋惜,道:“可惜了大将军身体尚未痊愈,不然是这次领军的最佳人选。”

“臣惶恐。臣有负皇恩。”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苦笑道:“不知道陛下将以何人为帅?”

“大将军以为何人为帅是为最佳?”李渊双眼中露出一丝异光来。

“那自然是秦王领军了。”卢照辞想也不想,就回答道:“秦王用兵远在臣之上,由他领军,自然能克敌制胜。”

李渊点了点头,忽然又问道:“齐王如何?”

“齐王?”卢照辞脸­色­一凝。

那李渊看的清清楚楚。轻轻的叹了口气道:“看来大将军也认为齐王不妥?”

“齐王勇猛,但是生­性­跳脱,非元帅的首选。”卢照辞又斟酌了一下语气,道:“若是能调遣­精­兵猛将,上等谋臣或能成功。”

李渊闻言神­色­一动,满脸的欣喜之­色­,道:“看来大将军也是认为齐王可以当重任了?好,好,既然如此,朕这次就用齐王为帅,哎,每次打仗都用你与世民,让你二人也没有时间安享富贵,看看这次,还将你弄的重伤,若是当初早点培养出一位帅才来,大将军又岂会受伤呢!照辞,病体未痊愈,还是早些休息的好,朕先走了。”说着就不待卢照辞反对,就径自出了郡王府。只留下一个口瞪目呆的卢照辞站在大厅内,好半响都没有反应过来。

“大兄,大兄。”

“嗯!”卢照辞这次惊醒过来。望着对面的卢照英说道:“陛下走了?”

“走了都有盏茶时间了。”卢照英好奇的问道:“怎么大兄您不知道?”

“废话,我要是知道还会问你?快,备车,我要去秦王府。”卢照辞思索了片刻,冷哼道:“又被当枪使了,要是解释清楚,恐怕对剩下的戏没的演了。”

“去,秦王府?”卢照英面­色­一惊,但是一见卢照辞如此模样,哪里敢反对,赶紧一边派人去秦王府报信。一边命人准备了马车,好载着卢照辞去秦王府。

等到卢照辞马车赶到秦王府的时候,却见秦王府大开中门,李世民领着天策府上下在门外等候。显然显的隆重无比。尽管卢照辞在心中潜意识的将李世民作为对手、仇敌,但是一见这等模样,也禁不住有些激动,老远就停下马车来,在卢青云搀扶下,下了马车。

“末将见过上将军。”卢照辞老远就拱手道。

“大将军驾临秦王府,我秦王府蓬荜生辉啊!大将军,请。”李世民上前一把扶住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卢照辞这个时候来此是为了什么?李世民心中很是期待。

“秦王殿下,请。”卢照辞对李世民的刻意结交也并不在意,仍由李世民搀扶着,两人一起进了秦王府,在他的身后,长孙无忌等人紧随其后,声势极为浩大,几乎天策府内的众人都已经赶了过来。

在银安殿内,众人分了爵位官职坐好后,自有人上了新制的炒茶,这是出自卢府的,李世民将它奉上,由此可见其中的心意了。那李世民笑道:“大将军若是有事,派人前来唤上一声就可以,世民立刻登门拜访,何故亲自来自,大将军身体尚未痊愈,来见世民,世民愧不敢当啊!”

“此刻若是不来,再来的时候,恐怕要成仇敌了。”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满脸的都是懊悔之­色­。

李世民神情一愣,扫了一眼卢照辞,显然不明白为什么卢照辞突然说出这种话来。那一边的长孙无忌赶紧出言道:“大将军与我家秦王有袍泽之情,又岂会成为仇敌,大将军却是说笑了。”其他的众人也纷纷出言附和。

那卢照辞挥了挥手。苦笑道:“就在刚才陛下驾临鄙府,臣是惶恐不安。”

“陛下可是询问东征之事?”许敬宗双眼一亮,赶紧问道。

卢照辞略带深意的望这个流氓才子一眼,点了点头,道:“许学士说的极是,陛下询问的正是东征之事,某倒是说了一番见解后,陛下还称赞某与秦王殿下是英雄所见略同。”当下又将自己与李渊的一番对话说了一遍,众人也都连连点头,只有李世民和长孙无忌二人皱着眉头,这卢照辞亲自前来,恐怕不单单是为了此事而来。

果然,卢照辞轻轻叹道:“后来,陛下询问这次东征主帅的人选。哎,某身体尚未痊愈,自然是排除在外了,所以某就推荐了秦王殿下,秦王滇西用兵之能,非照辞能够比拟的,由秦王出征王世充,必然能马到功成。可是,陛下却没有同意,反而问臣齐王如何?”

众人这个时候早就被卢照辞的话给吸引了进去,就是李世民的表情也随着卢照辞的话变动着不停,待卢照辞说到最后的时候,脸­色­顿时黑了起来。

“不知道大将军怎么回的?”长孙无忌将李世民的表情看在心里,赶紧问道。

“某还能怎么样?当下就说道召集我大唐猛将以护之,以智谋之士而佐之,或可任之。”卢照辞苦笑道:“陛下还说,当初就应该多培养几位名将来,免的总是让某和秦王奔波在外,还说早如此做了,某也不会受伤了。更为奇怪的,陛下待某把这些说完,就径自走了。”

“看来,这次陛下已经决定要让齐王领兵了。”李世民深深的叹了口气,望着卢照辞一眼,道:“这是也怪不得大将军,若是孤,孤也会这么回答的。其实,父皇心中早就有了决断,只是害怕朝臣反对,所以才想借着大将军之口说出来而已。”

卢照辞也点头叹息道:“正因为如此,臣不得不走这一遭,否则明日上朝,殿下要将臣碎尸万段了。”

李世民闻言,铁青的脸­色­顿时消解开来,指着卢照辞哈哈大笑道:“照辞啊,照辞,你也太小瞧我李世民了。”

“秦王殿下倒是大度,可惜了,臣现在晚上都睡不着觉了。”卢照辞脸上却没有任何的喜­色­,摇了摇头道:“亲王殿下倒可以高枕无忧,臣恐怕是死到临头了。”

“大将军何出此言?”李世民好奇的望着卢照辞问道,其余众人也都惊讶的望着卢照辞,像卢照辞这样的名将,除了皇帝,还有谁敢杀他的。

“齐王啊,齐王,与臣素来不睦,要除之而后快。这次他出兵东征,要在朝中选取­精­兵猛将,智谋之士,还为他效力,臣就不相信他不会借了这个机会选臣为他效命。”卢照辞苦笑道:“所以臣正在想办法呢?但愿陛下看在臣受伤未愈的份上,饶了臣这次。”

“想来父皇看在大将军多年辛劳的份上,必定能大将军留在京中养伤的。”李世民明显口不对心的说道。

“但愿如此。”卢照辞一脸的苦涩。两人又说了一番话,如此,卢照辞才告辞而去。

银安殿内,卢照辞走后,李世民面­色­­阴­冷,冷哼道:“诸卿认为大将军的话有几层可信?”

长孙无忌等人相互望了一眼,方说道:“就算没有十成,但是也有九成。这件事本就没有什么可以欺骗的,他也没有必要要欺骗殿下,这样对他是没有好处的。反正,他身体未愈,是不会争夺这次主帅之位的,所以才会保举殿下,没想到最后的结果是这样的,被陛下玩了一道。不但做了陛下抵制群臣的棋子,连自己的­性­命都有可能落在齐王的手中,所以才会迫不及待的到殿下面前来寻求帮助。他还是希望殿下能争夺一番,夺取这次出征的主帅之位。”

“这么说,他是不会对孤的计划产生影响了?”李世民关心的是他接下来的事情。这件事情是不能出现任何问题的。

“除非他想被齐王玩死。”许敬宗­阴­笑道。

“不错。”长孙无忌点了点头道:“就算他知道了如何?依辅机看来,就算他知道了,他也会对此事装作不知道,因为殿下为太子,远比李建成为太子对他更有利。所以他是不会阻止的。刚才之事,就已经说明这一点。”

“那常何已经答应了吗?”李世民脸上有了一丝担心之­色­道:“若是没有常何的配合,恐怕这事还是不成的。”

“哼哼,三千金加上一个开国县公的位置,可以让任何人连自己的老子都不认识,更何况一个常何。”长孙无忌冷笑道:“他出自东宫又能如何?殿下能给东宫不能给他的东西,他还是听我们的。”

“常何事关重大,不能有丝毫的大意,否则,我们的所有谋划都会毁于一旦。”李世民脸上闪过一丝狰狞来。

“既然殿下这么说,臣就派人盯着他。”长孙无忌点了点头。小人物能起大作用,这对长孙无忌来说绝对是个讽刺,但是这个时候经过李世民一番提醒,这才感觉到这个常何的至关重要­性­,心中也暗自后悔自己的托大,应该早点派人监视这枚重要的棋子。现在只能期盼到现在还为时未晚。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早就在这之前,常何就趁着夜­色­,亲自见了卢照辞。虽然前后相差的时间并不多,但是这其中足够发生许多的事情。

“殿下准备什么时候动手?”许敬宗脸上露出一丝热切的光芒来。只要李世民成功的登上太子宝座,甚至再进一步,他这个秦王府学士地位必定会水涨船高,更上一层楼了,这才是许敬宗高兴的原因。

“看看父皇到底是准备派谁出征吧!”李世民思索了片刻方说道。显然他对李渊还是有着一丝希望的。他期盼着自己的父亲对自己也公平一点。

“若是真的如同大将军所言,陛下准备以齐王为将呢?”许敬宗出言道。

“那就按计划行事吧!”李世民双眼一眯,闪烁着一丝决然来。这样一来,不是他李世民对不起李渊,而是被对方所逼,逼得已经没有任何的退路了,不得不奋起一搏。但是他并没有想过,他父子二人能走到今日,固然是有李渊的原因在内,他自己也是有着很重要的原因。难怪那越王杨侗临死之前说了句“不想生在帝王家”的话来。帝王家中鲜有感情,鲜有天伦之乐,鲜有兄弟之情。

然而,就在李世民期盼着李渊回心转意的时候,齐王李元吉在李建成的陪同下,亲自将拟定抽调的将领谋士的名单送到了李渊的御案之上,上面的卢照辞、卢照英、尉迟恭,并着秦王府所有的猛将名士都在上面,几乎将满朝的武将都一网打尽。

“大将军病重,身体不能行,还是算了吧!”李渊望着手中的名单,淡淡的说道:“其余的人,你就看着办吧!名单晚些的时候再送来,朕明日早朝的时候,会宣布对你的任命,记住,不要辜负了朕对你的期望。”

“儿臣领旨。”李元吉虽然心中不喜就此放过卢照辞,但是也不得不接受李渊的命令,反正,他现在的主要目标并不是卢照辞,而是秦王李世民。

东宫之争第一百一十回玄武门之变(二,国庆快乐!)

第一百一十回玄武门之变(二,国庆快乐!)

次日,李渊在两仪殿内召集群臣。商议东征王世充之事。也果真如同卢照辞所猜测的那样,虽然秦王极其属下所有官员表示反对的时候。李渊终于祭起卢照辞这张牌来,顿时秦王府实力土崩瓦解,再也不能构成什么威胁,于是李元吉就成了东征洛阳的主帅。

就在李世民还没有缓过气的时候,李渊突然降下圣旨,任命卢照英和秦琼为左右大总管,其余的诸如程知节、罗士信、尉迟恭等等秦王府武将和大将军的臣属,尽数成了李元吉的麾下将领。然后,又命令长孙无忌为谋主,其余诸如许敬宗、高士廉等天策府学士尽数被任命为一州刺史或者太守,将天策府的势力居然一下子剥夺的­干­­干­净净。丝毫不顾及李世民的面子,打的李世民一个措手不及。整个朝堂之上,只有成公公那尖细的嗓音在宣读着李渊的圣旨。最后,李渊决定三日后,亲自送李元吉出征。

“哈哈,看来,大事就在这三日之内了。”烛光之下,卢照辞在王府内,听着卢照英将今日在朝堂之上的一切说完之后,方笑道:“陛下就是陛下。居然如此大胆,连一点后路也不留,一下子想要逼死两个人,真是胆大。”

“大兄,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会有动作,真是期待啊!”卢照英双眼中闪烁着一道杀机。他也未曾想到李渊居然连自己都不放过。可以想象,这个李元吉将自己抽调进东征大军,恐怕也是为了找个机会将自己除掉。

“大老黑,看来你还是没有逃脱李元吉之手啊!”卢照英对一边的尉迟恭嘿嘿的笑道。

“那又如何?他能耐我何?”尉迟恭双眼一睁,不由的说道:“殿下,不弱到时候趁乱取了李渊老儿的首级,免的受那窝囊气。”

“陛下还是留着的好。”卢照辞思索道:“他到底是我的岳父大人,杀了他不好,就算要死,也不能死在我手中,否则就算取了江山,也会留下骂名的,这不是我想要的。不过,放心,他也活不了多久的,一个久掌权柄之人猛的失去了权柄,这种日子是很难受的,他的年纪也大了,恐怕也等不了多长时间了。”

“如今就是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动手了。”在一边侍候的秦勇双眼中闪烁着一丝兴奋之­色­。他们这些学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居然还能做一回开国功臣。这种心情是难以描述的。

“秦郎,到时候,王府的安危就落在你的手上了。”卢照辞又仔细的叮嘱了一番。

“老师请放心。弟子不会让一兵一卒进王府的。”秦勇面­色­冷峻,声音却是铿锵有力。听的卢照辞赞许的点了点头。

“如此就只能等消息了。”卢照英神情一松,这种事情,先前倒有一点紧张,但是事情快要发生的时候,却发现根本没有那回事。

长安城内,今夜决定着有许多都睡不着觉。大将军府内上禁卫森严,而在另一边的秦王府内,更是杀气冲天。李世民终于忍受不住了。这不但是他野心的暴露,更为重要的是,他是被逼的这个时候动手。

“舅舅,你连夜将这张奏章递到宫中,交给成公公,让他连夜将奏章送到陛下眼前。”李世民从几案上的奏章递给高士廉。高士廉不敢怠慢,伸手接过奏章,却是连夜进宫了。

“辅机!那常何今日可有什么异动?”李世民又对长孙无忌问道。

“没有,常何没有任何的异动,若是有异动的话,那就是今日脸上的笑容多了起来。”长孙无忌笑道。

“哼,得了三千金,又马上要成为开国县公了。岂有不高兴的道理。”程知节哈哈大笑道:“若是俺老程,早就高兴的睡不着觉了。”

“程将军放心,你也会有这一天的,莫说一个县公,就是一个国公也是可以的。”李世民笑呵呵的说道。却是不经意间给程咬金下了许诺。

“臣多谢殿下了。”程咬金果然高兴的说道。

“好,只要过了明日,在座的诸位都会有赏赐,我李世民可不是杨广,说而不赏,这不是我李世民的作风。”李世民站起身来,大声喝道:“诸卿,成败就此一举了。”

“愿听殿下号令。”众人纷纷站起身来,大声喝道。

“好。”李世民虎目一扫,又落在长孙无忌身上,道:“辅机,你连夜去告诉常何,让他明日四更时分打开玄武门,孤要亲自带队进入其中。”

“殿下准备带多少人?人多了,恐怕会引起平阳公主属下禁卫的警觉的。”说话的是秦琼,紫金­色­的面容,显的威武而雄壮,深受李世民的信任。

“两百人足以。”李世民思索道:“太子和齐王入宫,护卫也不过十数人而已,又是有备算无备,又如何是我等的对手。”

“两百人一入玄武门,想必也没有人知道。”秦琼点了点头。

“侯君集,你率领玄甲铁骑护卫秦王府。万一冯亮那些人狗急跳墙,来进攻秦王府,正好用来克敌。”李世民冷哼哼的说道:“虽然太子解散了长林兵。但是实际上,恐怕这些兵都被转移到齐王府了。孤可是听说最近齐王招了一个非常厉害的军师,叫做岑文本的人,那李元吉最近的一切变化,恐怕都是与此人有关。如此智谋之士,是不会将这支兵马解散的。我们还是小心点为妙。”

“殿下放心,臣一定紧守秦王府,不让对方一兵一卒进入府内。”侯君集站起身来,大声喊道。

“殿下就这么认为陛下明日就会召见太子和齐王?”孔颖达脸上露出一丝怀疑来。不光孔颖达这般怀疑,就是其他人也是这般看法。

“哼,陛下明日必定会召见他们二人的。”李世民冷哼道:“此二人祸乱宫廷,yin乱后宫,陛下若不召见才怪呢。”众人这才明白为什么李世民居然有这么把握,原来是因为这个缘故。只要是男人,碰到这种事情,都会如此的。

果然片刻之后,高士廉就派人前来传话,说李渊看了李世民的奏章之后,大怒不已,也不知道摔碎了多少的奇珍异宝。若非成公公阻止,恐怕今夜就要召李建成和李元吉进宫。众人见状,心中暗喜,知道事情已经成功了一半。而片刻之后。长孙无忌也赶了回来,说常何已经答应放秦王兵马进入玄武门了。一时间,一切都准备妥当,只等着的东风的到来,好像一切都很顺利一样。顺利的连李世民都有点不相信。

“大兄,崔先生来了。”大将军府内,就在众人商量着如何行动的时候,忽然卢青云领着崔仁师走了进来。

“先生神龙见首不见尾,可是让照辞好等了。”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站起身来,拉着崔仁师笑道。

“属下这不就是来吗?”崔仁师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喜­色­。拱手道:“恭喜将军,贺喜将军,大事可成了?”

“此话怎讲?”卢照辞心中一动,脸上却露出一丝好奇之­色­,道:“如今连照英都已经被齐王抽调入东征大军,某正准备想个什么办法推辞呢?还有何喜之有?先生莫要笑话某了。”

“嘿嘿,就在刚刚,秦王将李建成和李元吉yin乱后宫的事情都告诉陛下了,陛下已经下令明日正午之前,李建成和李元吉二人去太极宫见驾。”

“如此看来,这次太子殿下和李元吉是跑不掉了?”卢照辞双眼一亮,脸上现出一丝惊讶来。

“那是自然。”崔仁师一见卢照辞如此模样,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道:“不光是太子和李元吉,就是李世民也要倒霉了。这就是为什么我要告诉殿下,殿下的机会到了。李世民准备明日在玄武门除掉李建成和李元吉二人,殿下到时候,只要带领所属兵马,兵入玄武门,说是为太子殿下报仇,趁机铲除李世民,然后威逼李渊禅位与殿下,从此殿下大业可成。”

卢照辞心中大惊,禁不住问道:“先生是如何知晓秦王将于明日起兵?”这不由的不让卢照辞惊讶,按说他是穿越人士,也仅仅是知道李世民会发动玄武门之变,刚刚还会分析这李世民将在什么时候动手,也在等待着常何的消息,这才能最终确定李世民动手的时间,这个崔仁师居然这么快就知道李世民准备何时动手,他的消息难道还在锦衣卫之上吗?一想到这里,不由的朝一边的卢青云望了过去。

“哈哈,不瞒殿下说。这秦王府虽然固若金汤,但是有一点是不妙的,那就是这秦王太爱才了,不管什么人他都会招收进入。只要有才,也不为是关中还是关东。这样一来。想我关东世家中人才济济,也有不少入了文学馆的。成为秦王心腹的。这些人不管怎么变化,其根都在关东,都与几大世家关系不浅。崔某人想要什么东西,还不是轻易得到。”崔仁师哈哈大笑道。

卢照辞闻言这才明白为什么,崔仁师这么快就能得到准确的情报,恐怕那秦王手下的十八学士中,也有来自关东人士,就在李世民与众人商议结束,就将消息送了出来,加上宫内之之人,崔仁师就能轻易的得到最为准确的消息了。

“臣还为将军落定了一人,殿下的兵马可以直入禁中而畅通无阻。”崔仁师忽然又抛出了一个炸弹来。

“什么人?”卢照辞掩藏不住的是惊讶。那禁中守护的御林军军虽然如今是李秀宁麾下,但是大多是跟随自己纵横关中的人士,多为忠贞之士。没想到这里面也有被关东世家收买的人物来。难怪后世有许多野史都说,隋末动乱,实际上都是这些世家大族发动的。在汉以后,唐以前,这些世家可以轻易的更换王朝,轻易的主导历史的进程,今日一见,恐怕果真是如此。能让卢照辞大军自由进入禁中的,除非有李渊的圣旨和李秀宁的命令,无疑这两点都是不可能的。如此剩下的只有马三宝和何潘仁两人了。只是不知道这是其中的哪一个。一想到这里,卢照辞不由的仅仅的盯住崔仁师。

“马三宝。”崔仁师看着卢照辞那惊讶的面孔,脸上的得意之­色­更浓了,故作长叹状,道:“当初李渊和柴氏联姻的时候,我们就想知道柴氏的一些消息,所以才借了一个机会,将马三宝送入李秀宁门下,也没有想到会有用的到的时候。世事变化莫过于此。更何况,臣还知道,那禁军大将何潘仁早就为大将军所用,这样一来,皇城中的守卫也为大将军所用,要想除掉李渊父子等人,是十分简单的。臣就在这里恭喜殿下了。”

“好,好,如此甚好。”卢照辞双眼一眯,右手轻轻的在腰带上紧了紧,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道:“好,好,多谢先生了。若是没有先生,我卢氏这次可是要损失一员­干­将了。请受孤一拜。”说着就站起身来,准备朝崔仁师拜了下去。

“殿下折杀臣了,折杀臣了。”崔仁师见状,脸上也露出一丝惶恐来,道:“殿下今日为王,明日就为君,臣岂能接受君一礼。”

“如此多谢先生了,明日一过,孤必有厚赏。”卢照辞脸上的笑容更多了,好像真的如同刚才所说的那样,非常的感谢崔仁师一样。

“王爷,常何来了。”这个时候卢庆在外面报道。

“常何?他来­干­什么?”卢照辞扫了崔仁师一眼,脸上佯装露出一丝惊讶来。

“殿下认识常何?”那崔仁师脸上果真露出一丝怀疑来。

“当初在浅水原之战的时候,孤曾经救过他的­性­命,在去仁寿宫之前,他曾得罪李元吉,孤念他曾是孤的属下,所以又救了他一次。”卢照辞半真半假的说道。

“殿下果真是恒福齐天啊!这常何前来,必定是报恩而来。臣刚才还担心殿下如何进入玄武门呢,这下有常何在,又有马三宝和何潘仁,殿下这次必定能够成功。臣恭喜殿下了。”崔仁师哈哈大笑道。其余的卢照英和尉迟恭也紧随其后。

果然,待常何进来之后所讲的正是李世民准备明日一早行动的事情。卢照辞当场拍板,三更时分进入玄武门,五百­精­锐在太液池中等候,只要李世民发起玄武门之变后,出兵迅速击杀李世民。然后众人又商议一番细节之后,方告辞而去。

望着崔仁师离去的身影,卢照辞脸上并没有任何的笑容,反而眉头皱的更深。服侍在一边的卢青云不敢打扰,只是小心翼翼的在一边静候着。

“青云,你说关东几个世家还有多少个棋子没有使用?”卢照辞忽然幽幽的说道。

“臣也不知道。”卢青云身形一抖,但是很快就平静下来,小心翼翼的回道:“关东几大世家传承千年之久,根深蒂固,非一般的世家可以比拟的。有如此厉害的手段也不为奇。只是属下也未曾想到,那马三宝乃是忠义之人,居然也是崔氏门下弟子,今日若非事急,恐怕崔先生也不会将此人的来历说与阿郎听。”

“马三宝倒是没什么。他虽然重要,但是还没有引起孤的注意,孤震惊的是另外一回事情。”卢照辞淡淡的说道:“天策府有个文学馆,里面有十八学士都是厉害角­色­,无论那一个出来,都可以说是一方宗师。这里面居然也有人被崔氏所笼络,这才是最可怕。那秦王自诩为英主,但是连自己身边人出自关东世家都不知道,这才是真正的可悲。世家不信啊,世家不可信啊!这个崔仁师,孤总是感觉有一丝不对,但是却又说不出来,这是为什么?难道他是真的为了孤不成?”

“殿下是怀疑崔先生?”卢青云心中一惊,惊讶的问道。

“倒不是怀疑,有的时候,感到很是疑惑。”卢照辞忽然说道:“孤总是感觉他的背后总是藏着什么,无论孤怎么看,怎么都看不透,这才是让孤心中七上八下,不能完全的相信他。”

“殿下说的极是,属下也有这个看法。”卢青云也点了点头道:“殿下都回来好几天了,但是这位崔先生连个面都没见到一次,这次突然深夜前来,就说出了这番大秘密来,天才知道,他的背后在做着什么,让人心中不踏实。更为重要的是,无论锦衣卫怎么查,都只是能知道一些浮在表面上的东西。”

“是啊,这才让孤很不放心的地方。”卢照辞点了点头道:“日后,对此人要多加注意,尤其是他接触的人员,看看可否有我方的人员,孤总是感觉他并不是真心为孤谋划的一个人。最起码现在还不是真正的为孤效命。否则他也不会不将掩藏在文学馆的内­奸­的名单给我们,到底是一人或者是多人。所以孤不相信他。”

东宫之争第一百一十一回玄武门之变(三,国庆快乐!)

第一百一十一回玄武门之变(三,国庆快乐!)

清晨天­色­刚明,太液池上水雾弥漫。根本就看不见太液池中的一切。在太液池旁边的玄武门更是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异样。只有几个守门的士兵站在那里。锐利的眼神看护着玄武门,护卫着皇宫内的那位天下至尊。

忽然,一阵马蹄声缓缓而来,马蹄铁砸在青砖之上,发出一阵阵嘀哒嘀哒的声音,声音清脆入耳。几个守卫玄武门的士兵抬头望去,却见十数骑兵护卫着两骑缓缓走来。他们认识那是那为首的两匹战马上坐的正是当朝太子殿下和齐王,当下更是不敢怠慢,赶紧打开城门,放了众人进了玄武门。

“大兄,今我恐怕是来早了,看看这玄武门还没有人呢?常何那小子也不出来迎接你这位太子殿下,回头看本王如何去收拾他。”李元吉顾盼飞扬,脸上有得意之­色­,他终于成了十数万大军的主帅来,更为重要的是,他的麾下聚集着大唐所有的战将以及智谋之士,消弱李世民的计划也也已经达成,此战过后,他就会成为第二个李世民。统领所有唐军。从此也有了问鼎太子宝座的实力和机会了。

“元吉所言甚是,这个常何怎么没有出来见孤了。平日里早就等候在这里了。”李建成扫了扫周围,眉头皱了皱,他不同于李元吉这个白痴,在他没有成为太子之前,是一位将军,跟随在李渊身后,去过高丽战场,也曾战于魏刀儿等等豪杰,也是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虽然当了太子多年,警觉­性­下降了不少,但是并不是没有。一见玄武门内的异常,心中就暗自提防。

就在他们对面不远的城楼之上,李世民冷眼旁观,冷冷的望着渐渐行来的李建成和李元吉兄弟二人。心中却是百感交集,这两人也是自己的同胞兄弟,但是却因为一张皇位,如今更是要互相残杀了。不过,若是能再一次选择,他李世民还会这么做的,因为这个大唐江山要想一统天下,要想造福天下百姓,只有李世民这样的人物才行,李建成不行,李元吉更是不行了。

“行动吧!”李世民淡淡的说道。身边的秦琼却是皱了皱眉头,双眼却是朝一边的太液池望了过去,仍然是浓雾一片。他是一个武人。武人的危机感是相当强烈的。他明显的感觉到那平静的湖面上,藏着一只巨兽,正睁大着双眼冷冷的望着玄武门。只要时机成熟,就会发起最为凌厉的一击。只是这只是他的感觉,所以他仅仅是望了李世民一眼,嘴巴张了张,却没有说话。

“大兄,看看这临湖殿今日也是奇怪,连个下人都没有。”李元吉忽然笑呵呵的朝太液池旁边的临湖殿指了指。

李建成顺手望了过去,果见临湖殿前没有一个下人,又想到刚才的感觉,不由的面­色­一变,露出一丝惊恐之­色­,大声说道:“走,快回东宫,李世民要反了。”说着就待飞马赶回。

“太子大兄,慢行。”李元吉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见玄武门下有人大声喊话。又见数百人从玄武门里冲了出来,为首一人身着金盔金甲,身背长弓,手执长槊。不是李世民又是何人。

“李世民,你好大的胆子。”李元吉面­色­惊惶,看着李世民跟着他身后的数百人全身盔甲的模样,如何不知道李世民的心思,当下更是不敢怠慢,赶紧张弓搭箭,就准备­射­死李世民。这也与他平日爱好打猎一样,弓箭是随身必备的武器。只可惜的是,今日大概是手感不好,,或者是因为他太紧张了,虽然兄弟不容,势同水火,但是他们看来从没有预计过会有这样的场面。更是没想到李世民居然先行发动,所以,李元吉的弓箭竟然再三不彀,就是拉不开弓搭不上箭。

那远处的李世民看的分明,放了长槊,取了长弓,张弓搭箭就准备朝李元吉­射­了过去,忽然见李建成正准备打马逃走,心中一动,弓箭顿时转了一个方向,接着手指一松,长箭顿时脱手而出,朝李建成喉咙飞了过去。这一箭,李建成猝不及防,他愣在那里,他只听的弦响。接着箭头穿透空气,带着一阵清风,轻轻的从自己喉咙穿了过去。就在这一瞬间,他听见了自己喉骨破碎的声音。

二弟的箭术什么时候这么高明了。李建成惊讶的望着远处张弓搭箭的李世民,双眼中露出一丝疑惑来,这个自己的亲兄弟,自己的生平对手。看看这一箭,动作是那样的轻松而娴熟,显得极其潇洒。李建成是带着一丝疑问倒在地上的,他的双眼是圆睁的,一直到死都不明白,李世民张弓搭箭为何是如此的利索。

李世民这只利箭破开了玄武门前的重重迷雾,掀起了玄武门前的厮杀。李世民的伏兵大起,纷纷朝李元吉等十数骑兵发起进攻。

“李世民,纳命来。”李元吉挥舞着手中的长槊,将­射­来的箭支打落在地,驱动着战马就朝李世民冲了过去。他眼见着对方人数远在之上,而玄武门又已经关闭,显然对方早就有了准备,自己等人已经不可能能逃的出去了。当下也不顾危险,就朝李世民冲了过来,这叫临死之前也要拉个垫背的。

“啊!”李世民正待反击,忽然坐下的战马发出一阵嘶鸣。差点将李世民跌落马下,吓的李世民惊叫起来,差点坠落马下,若不是多年的骑兵生涯让他在危机时刻紧紧的拉住缰绳,否则早就跌落马下。但是饶是如此,李世民也陷入危机状态,因为他的战马已经失去了管束,发疯似的奔跑起来,朝一边的树林中撞了过去。

李元吉看的分明,不由的哈哈大笑,这个李世民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却是闯进来。好死不死的居然撞到他手中来了。当下拍马而上,手中的长弓就朝李世民颈脖套了过去。显然准备将李世民给活活的勒死。

“李元吉,看箭。”忽然半空中一声霹雳响起,接着就见一支利箭破空而来,正中李元吉背心,李元吉双眼顿时失去了神采,不甘的神­色­死死的望着李世民,看的李世民心中发抖,不由的摸了摸额头上的冷汗。

“殿下,你没事吧!”秦琼赶了过来。

“多谢秦卿救命之恩。”原来在关键时候,秦琼­射­死了李元吉而救了李世民一命,否则就算李世民除掉了李建成和李元吉,他也没有这个福气登上帝王的宝座。

“殿下,此地不能久留,我们应该赶紧进入玄武门内,一旦太子府和齐王府的人得知李建成和李元吉遇伏的消息,就会领军前来相救,我等就必须占据有利地形,进行抵抗,一边派人去请陛下圣旨,让陛下宣布任命殿下为太子,宣布李建成和李元吉谋反的罪名,这样一来,他们才会退兵,保证殿下的安全。”秦琼赶紧劝阻道。

李世民略一思索,点了点头,道:“将军所言甚是,走,我们去玄武门,让常何关闭玄武门,以防备东宫和齐王府卫士前来搭救。”说着就准备剩下的百余人进入玄武门内。

“哈哈,秦王,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杀害太子殿下和齐王千岁,看来,你谋反之心昭然若揭了。孤很是佩服你的胆量啊!”忽然玄武门城楼上,现出一对黑衣箭队来。为首一人,生的英俊潇洒,只是面­色­苍白,好似一幅大病未愈的模样来。

“卢照辞?”李世民面­色­大变,那秦琼终于知道这不安是来自何处了。看着卢照辞身边的黑衣箭队,显然这些人埋伏在玄武门内甚久了,这数百人的兵力都聚集在玄武门内,那唯一的地方,就是浓雾弥漫的太液池了。

“孤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你,你这个藏在暗处的­奸­猾之辈。”李世民咬牙切齿的指着卢照辞骂道。他好恨啊!如今好不容易取得了胜利,那太子之位离他不过咫尺之遥,但是随着卢照辞的出现,使他再也没有任何机会了。他知道卢照辞是不会放他离开的,今日他也只有取死一条了。

“哼,李世民,你也是明白人,这大唐天下真的是你李家的天下吗?”城楼上的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道:“这李唐的天下实际上是我卢照辞帮你李阀打下的,没有我卢照辞,你李世民岂能做成天策上将军,统领全军,简直是妄想?”

“哈哈,不错,你说的不错。”李世民哈哈大笑道:“天下大势已,你难道还想翻身不成?只要有父皇在,就没有你登基的可能­性­。”

“哼,杨坚当年是何等的英明,国富民强,但是还不是二世而亡,你李唐建立才多少年,岂有厚恩与百姓,你以为这些百姓会因为你们李阀的灭亡而对我卢照辞生出不满吗?你也太天真了。”卢照辞冷哼道。

“卢照辞,要杀就杀,莫要废话。”程咬金望着自己周围的数百位大将军卫队,各个张弓搭箭,点点寒光笼罩着自己的要害。

“程将军,孤是不会杀你,不但是你,秦王府的所有人都不会杀的。”卢照辞深深的望了两人一眼,又对李世民说道:“秦王,帝王有帝王的死法,你自裁吧!孤不会杀你的后人的,为你留一线血脉。”

“多谢大将军了。”李世民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多年苦心经营,多年辛苦谋划,眼看就要大功告成了,却没想到功亏一篑,如今更是连­性­命都要丢在这里。这不由的不是一个讽刺。李世民更是绝望不已。望着手中的宝剑,就准备自裁。

“秦王殿下。”秦琼等天策府大将见状,各个跪在地上。痛哭不已。

“诸位将军,世民的家小就拜托诸位了。”李世民双眼一闭,手中的宝剑轻轻滑过脖子,一道血线缓缓的而出,伟岸的身躯缓缓的倒在地上。

城楼上的卢照辞看的分明,深深的叹了口气。名震天下的秦王殿下,在前世历史上留下了浓厚一笔的唐太宗终于死在玄武门下,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李世民不是渔翁,做了渔翁的却是卢照辞,这位灵魂来自后世的家伙,评价着历史书上的记载,在最关键的时候,占据了优势,一举击杀了李世民,顺便除掉了李建成和李元吉二人,摆在眼前的好像是一条康庄大道了。只是卢照辞脸上并没有任何的喜悦之­色­。

“照英,将秦将军和程将军并着天策府众将都压下去。命令常何关闭玄武门,命令马三宝、何潘仁紧守皇宫。命令尉迟恭割下李世民的人头,前往太液池,保护陛下,并且让他下旨,宣布李世民谋反。以按东宫和齐王军心。”卢照辞深深的吸了口气。

“末将领命。”

“末将领命。”

卢照辞身边的众将纷纷领命,脸上尽是兴奋之­色­。这下李渊的三个嫡子都死在这里,太子之位就是空缺,卢照辞掌管京畿防御,成为太子的可能­性­极大。卢照辞一旦成为太子,自己这些人地位也会水涨船高,上升了不少。

果然,常何刚刚关闭了玄武门,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喊杀声,却是东宫和齐王府的人马闻讯杀了过来,一起鼓噪着要攻打玄武门,以救回李建成和李元吉二人。

“大将军,贼人众多,大将军身体尚未痊愈,还是请暂且躲避。”常何望着城下的数千­精­锐,这些人满身煞气,恐怕不是简单的货­色­,不由的大声说道。

“没关系,没关系。他们是攻不进玄武门的。”卢照辞安慰道。

“要不,现在就将李建成和李元吉的尸体扔出去,或许能打击对方的军心。臣看这些人个个相貌凶横,手中的兵器多为游侠儿所有,恐怕那是太子殿下所建的长林军,这些人虽然也曾训练了一番,但是还是乌合之众。想来一见李建成和李元吉尸首,就会一哄而散。”常何小心翼翼的说道。

东宫之争第一百一十二回称帝乎?

第一百一十二回称帝乎?

“好,就这么办!”卢照辞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玄武门之下已经聚集了东宫并齐王府人马数千人之多,不停的攻打着玄武门。卢照辞兵马也不过五百人,加上玄武门的守卫也不过千余,短时间内根本就不能聚集更多的人马来护卫自己。

而这个时候,在太液池中等候李建成兄弟三人的李渊并不知道,此刻在玄武门兄弟三人正在发生着萧墙之祸。他正在裴寂、萧禹、陈叔达二人陪同下,在太液池中游玩。忽然远处飞来一只人马,为首一员武将,满身血迹,手执长槊,威风凛凛,径自朝御舟而来。

“是尉迟恭。”李渊立刻就认出了来者正是尉迟恭那个莽夫。

“臣尉迟恭拜见陛下。”尉迟恭瓮声瓮气的拱手道。

“尉迟将军不在大将军府,为何到此了?”李渊心中涌起了一阵强烈的不安来。

“秦王在玄武门设伏,斩杀了太子和齐王。大将军闻讯后,起兵护驾,已经在玄武门斩杀秦王李世民,这是他的首级。”尉迟恭冷哼哼的从身后将李世民的首级扔了出来,那李世民的脑袋咕噜噜的滚到李渊的脚下。

“什么,世民造反?”李渊一阵闷哼,顿时朝后倒了下去,幸亏有陈叔达和裴寂扶住。

“尉迟将军。你刚才说秦王在玄武门伏击太子和齐王?太子如何何在?”萧禹在一边紧张的问道。

“大将军护驾来迟,等赶到玄武门的时候,太子殿下已经被秦王一箭­射­死,齐王也被其麾下大将秦琼所杀。”尉迟恭脸上却露出一丝焦急之­色­,道:“如今玄武门外,太子和齐王党羽不明真相,以为是秦王和大将军杀了太子殿下和齐王,正在猛攻玄武门。大将军身边仅只有五百护卫队,恐怕不是他们的对手。还请陛下早下圣旨,以定宫廷。”

“好,好个大将军。”李渊在裴寂和陈叔达的安抚下,李渊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在坐的人都是老而成­精­的人物,就在这瞬间就明白了其中的奥秘。感情这李世民在玄武门伏击李建成和李元吉乃是事实,但是后来的卢照辞救驾那就是假了,恐怕早就守候在一边,最后坐收渔翁之利了。但是就算明白了又能怎样呢?卢照辞掌握了左翊卫大军,看尉迟恭行走宫廷而畅通无阻的模样,显然御林军马也为卢照辞所掌握。这样一来,整个京师都是在他的掌握之下,所谓的早定局势也不过是要个名声而已。就算你李渊不给他,他还是会有办法的。

李渊这个悔啊!他猜到卢照辞所有的举动了,就是没有猜到卢照辞会造反,而且还是采用这种方法。李渊这个恨啊!不但是恨自己,也恨自己的三个儿子。恨自己没有早点除掉卢照辞,才有了今日之祸,又恨他三个儿子。你们三个人斗,那也是兄弟之间的斗争,没想到好斗到了动刀动枪的局面来,生死相搏啊!一瞬间就被别人包了饺子了,到死的时候,还没有落个好名声来。

“传旨,秦王李世民密谋造反,擅杀太子和齐王,朕命大将军卢照辞清扫其余党。京城所有文武官吏尽归其统辖。钦赐。叔达,你去宣旨吧!”李渊面­色­灰白,双目紧闭,冷哼哼的说道。那身边的陈叔达赶紧草拟好圣旨,又命人用了玉玺之后,方跟随尉迟恭身后去宣旨不提。

“逆子,逆子,这大唐江山就败在他的手上。”在尉迟恭的身后,李渊狠狠的击在自己的大腿上,却是痛恨不已。显然他将这一切的罪过尽数都归结在李世民身上。认为若不是李世民起兵埋伏在玄武门,又岂会让卢照辞逮到这个机会,将李阀嫡系一网打尽。

也确实像常何说的那样,待陈叔达领着圣旨到来后。那些太子府的卫队瞬间就停止攻打玄武门,卢照辞正待松了口气的时候,忽然城下有人大呼道:“秦王杀太子,府内必然空虚,去取了秦王府为殿下报仇。”一阵呼啸声而起,顿时有数千兵马尽数朝秦王府杀了过去。

那陈叔达面­色­一变,拉着卢照辞的衣袖,祈求道:“大将军,这秦王虽然自取灭亡之道,但是到底是皇家贵胄,一旦这些兵痞攻陷了秦王府,必然残杀帝室贵胄,有损皇家颜面,还请大将军阻止。”

“大将军,这次你赢了。”这个时候,被俘在一边的程咬金也出言道:“只要大将军能不保住秦王一丝血脉,俺程咬金愿意归降。”这个程咬金也是一个粗中有细的人物,刚刚见卢照辞仅仅只杀了李世民而不杀自己等人的时候,自然知道卢照辞的心思,无奈之下,只得自己说了出来。

“大将军只要能保证秦王血脉,秦琼也愿意归降。”接着秦琼、张公谨等等秦王府武将也纷纷出言。这些人都是感李世民之情,为了救出李世民一丝血脉,不得不归降。

“好。”卢照辞面带微笑,道:“能得诸位将军归顺,是在是我卢照辞之福,也是朝廷之幸。敬德,先带诸位将军下去休息。照英,命左翊卫大军关闭长安长安所有城门。大军开拔秦王府平叛,凡是有反抗者,斩之。”

“是!”卢照英黑脸涨的通红,没想到事情居然如此顺利,一举将三人都击杀在这里,可以看的见,从此卢氏将会走到历史的前台。卢照英岂没有得意的心情。那秦琼等人见状,方深深的叹了口气,跟随尉迟恭身后,去了不远处的临湖殿内休息不提。

一边的陈叔达开的分明,见卢照辞又将秦王府内的武将据为己有,面­色­微微变了变,嘴巴张了张,却是没有说话来。只是轻轻的望后站了,离卢照辞还有一步之遥。他知道从今天开始,这位年轻的大将军,将不再是大将军了。或许还有可能迈向一个天下人都向往的位置也说不定。他能走到今天的这个地步,身着朱紫,不但是因为他的才能和家世的缘故,更是因为他懂得宦海沉浮,能懂得站队。

“父皇心情如何?”陈叔达正在愣神之间,忽然耳边轻轻的飘来卢照辞的问话声。

“父皇?”陈叔达神情一愣,这才想起来卢照辞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李渊的女婿,一想到这里,赶紧说道:“陛下身体安泰,这个时候应该回太极宫了。大将军要去见陛下?”

“眼下就算了,长安城尚未稳定下来,待稳定下来后再去见也不迟。”卢照辞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让开,让开,让卢照辞来见本宫。”忽然一个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陈叔达偷偷的扫了一眼,不是平阳公主又是何人,当下暗自叫苦,正待告辞。

“陈大人在这里最好。就劳烦你将秦王谋反的事情与平阳公主说说吧!”耳边忽然又飘来卢照辞那略带­阴­冷的声音。

“这?”陈叔达老脸一僵,脸上露出一丝为难来。谁都知道这个时候李秀宁前来找卢照辞是为何事。但是却又没办法,这个时候,谁知道卢照辞心中是怎么想的。是逼迫李渊退位还是行曹­操­之事。无论是怎样,都逃不出一个事实,那就是以后的大唐已经是进入了卢照辞时代了。朝中的大小事务都由卢照辞主掌。陈叔达是不能得罪此人的,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个道理,陈叔达还是很明白的。

“老臣见过公主殿下。”陈叔达无奈之下,只得朝平阳公主走了过去,恭恭敬敬的拜道。

“陈大人,这事是你也Сhā足的吗?”平阳公主杏眼通红,她本身就住在宫中,一听见喊杀声就准备调遣御林军,但是发现平日里对自己恭敬有加的马三宝和何潘仁二人对自己的命令视而不见,反而将自己软禁在宫中,等到大局已定的时候,才将自己放了出来。她为人机警,随便点了一个宫中侍卫,就将事情大体上弄明白了。打死她也不相信,弄成如今这个局面的居然是自己的情人。

“公主,陛下已经降下圣旨,秦王大逆不道,诛杀自己的兄弟,着废除秦王之位,同时又命大将军主掌京师一切。”陈叔达小心翼翼的说道:“公主殿下,大局已定。”

李秀宁听着陈叔达那半是劝说半是威胁的话来,气的娇躯发抖,再也不顾陈叔达的面子,一把推开陈叔达,走到卢照辞身边,冷笑道:“大将军眼下该怎么办?是杀了我李阀上下,然后登基称帝,更或者是让父皇禅位给你。哼哼,卢照辞,若非父皇,你岂能有今日的局面。当朝大将军,临汾郡王,父皇还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你,你说说我大唐有哪里对不起你卢照辞了。”

“公主,我若不反抗,那的死的就是我。”卢照辞淡淡的说道:“看到今日的局面了吗?那不是我想要的,是你那兄长李世民亲自­操­纵的。是他要杀兄逼父,而我只是在后面捡了一个便宜而已。哼,就是你的父皇,这个时候恨的也不是我,而是他的儿子,甚至他自己。若是秦王上位,他是不会放掉我这个大将军的,在他心中,他的属下侯君集远比我这个大将军有价值。秦王若是输了,那齐王也会杀了我的。就算齐王不会杀我,那你的父皇也会杀了我的,因为他早就想杀我了。公主殿下,这要是你,你会怎么做?”

“你,你不过是找了个借口而已,为你的野心找借口。”李秀宁玉容冰冷,冷笑道:“自古枭雄都是如此,为自己的野心找借口。哼哼,还亏我是那样的相信你。不知不觉的连御林军都被收买了,马三宝、何潘仁如今都是你的手下了。这种大事都不来向我禀报,真是不错,卢照辞,你藏的真深,算本宫看错你了。”说着也不理睬卢照辞,就缓缓的朝城楼下走去。

“哎!”卢照辞望着那渐渐远去的身影深深的叹了口气,若非必要,他是不会走到这一步的,可是这又能怪谁呢?这是李渊自找的,若非屡次想杀掉自己,恐怕自己也不会如此的。

“大将军,这长安城即将平定,大将军,您看何时登基御极?”陈叔达小心翼翼的问道。

“登基?御极?”卢照辞双眼中闪烁着一丝迷茫来,难道这就登基称帝?卢照辞自从来到这个世间,首次感到一丝迷茫。一边的陈叔达也看着这个年轻的大将军,不但深通谋略,更甚诡计,看看,在这种情况,居然将李渊父子四人都算计在其中,一举击败了十数位谋士,夺取了最后的胜利。简直就不是人,而是一个妖孽。

“陈公以为如何?”卢照辞忽然问道。

“大将军,长安虽然稳定,但是在长安之外,却还没有稳定下来,臣以为还是暂且,暂且不要称帝的好。”陈叔达小心翼翼的望着卢照辞说道。

“此事待长安稳定后再做处置吧!”卢照辞也没有反对,但是也没有赞成,脸上更是没有露出任何异样的神­色­来。让陈叔达看的心中惴惴不安,但是却又不好再次询问,只得老老实实的站在卢照辞身后。

也不知道多久,陈叔达只感觉自己的大腿一阵酸麻,腰杆一阵酸痛,忽然间城楼上传来一阵脚步声,却见是卢照英和尉迟恭领着一个年轻的校尉赶了过来。当下神情一震,知道长安城内的大局已定,这卢照辞真的成了最后的赢家。

“见过兄长。(老师、大将军)。”卢照英三人朝卢照辞拱手道。

“情况怎么样?”卢照辞淡淡的问道。

“回兄长的话,长安城已经初步稳定下来,左翊卫大军正在各个要道巡逻。想来也不会出现什么大的问题。只是秦王府?”卢照英脸上微微露出一丝尴尬来。

“秦王府怎么了?”陈叔达赶紧问道。

“秦王府被冯立他们攻破,侯君集战死,玄甲铁骑也一个都没有留下,连秦王世子承乾郡王也被乱军杀死。幸亏我们赶的及时,否则连李恪都要被杀死了。这样一来,勉强保住了秦王殿下的一条血脉。其余的长孙无忌等人都被关押。”卢照英铁青着脸说道。

“冯亮冯立他们呢?”陈叔达满面的愤恨之­色­。

“乱军之中,被逃走了。”尉迟恭冷哼道:“这些家伙倒是很会溜的。”

“算了,我累了,先回府吧!”卢照辞摆了摆手,道:“陈大人也站了大半天,先回去休息吧!以后朝政国事,孤还要劳烦您这样的秉国重臣呢!”

“老臣多谢殿下厚爱,臣先告辞了。”陈叔达闻言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在强势的卢照辞面前,陈叔达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临走的时候,居然以拜见帝王之礼跪了下来,才缓缓的退了下去。

“大兄,你准备什么时候称帝啊!”卢照辞刚上了马车,那卢照英就迫不及待的问道。一边的秦勇和尉迟恭脸上都露出一丝兴奋来。他们从来就没有想过,造反居然如此的顺利,不过一上午的时间就占领了京师。只要有李渊的禅让诏书到手,卢照辞就是名正言顺的皇帝了。

“这件事情还要与先生商量一番。”卢照辞脸上并没有一丝的喜悦,虽然占领了京师,但是仍然不能让卢照辞静下心来,因为京师的周围还有许多军队,虽然这些军队大多数能凭借自己的威望压下来,但是其中不乏有忠于李阀的存在。让这些人联合起来,那自己又会是一个宇文化及。所以这些都容不得卢照辞大意。开弓没有回头箭,卢照辞已经不可能回头了。

“秦勇,传令马三宝、何潘仁关闭宫门,不能让皇宫内有一张纸条出了皇宫,皇宫大内,许进不许出。”卢照辞又吩咐道:“传命左翊卫大军,京师戒严。同样是许进不许出。”

“臣遵命。”秦勇赶紧打着战马,却是去传令了。

等卢照辞到达王府的时候,却发现上至崔莹莹,下至奴仆下人各个都跪迎卢照辞的到来,弄的卢照辞好不郁闷。

“都起来吧!”卢照辞冷哼哼的从马车上走了下来,淡淡的说道。崔莹莹等人见状,才知道自己­干­了一件错事,脸上好不尴尬。

“崔先生说,以后这里叫做潜坻了。殿下又要再进一步了。所以才会出来迎接陛,哦,殿下。”卢青云小心翼翼的解释道。

“崔先生呢?”卢照辞朝立在一边的崔莹莹的问道。

“正在大厅呢,还有房先生也来了。”崔莹莹小心翼翼的解释道。

“照英,带我的马车去,将岑先生接过来。”卢照辞忽然对一边的卢照英说道:“记住,要恭敬点。”

“嘿嘿,大兄放心,我这就去。”卢照英嘿嘿的笑道。

“岑先生?夫君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位谋士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崔莹莹低着头,搀扶着卢照辞,双眼中却露出一丝疑惑来。尽管很是好奇,但是她也知道这个时候的卢照辞已经不是以前的卢照辞了。身上会有更多的秘密,这些秘密大多数恐怕都不会与自己共享的。

“臣崔仁师拜见陛下。”

“房玄龄见过宇文将军。”

刚进大厅,就看见两个中年文士好像斗­鸡­似的出现在卢照辞眼前,连称呼都不一样,一个却是称着陛下,另一个却是称着宇文将军,恐怕这个宇文将军指的是宇文化及吧!

“两位先生,请坐。”卢照辞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淡淡的挥了挥手,崔莹莹并着众人都退了下去。大厅内顿时只有卢照辞、房玄龄和崔仁师三人。

“这下清静了,两位先生来的正是时候,免的孤去请你们二人,如今大事已经成了,剩下的该怎么走法,孤想听听两位的意见。”卢照辞忍住身上的疲劳,望着二人说道。

“大将军只要控制了京师,大事已成。”崔仁师得意说道:“殿下可以传命潼关,另四将军前往潼关,接管兵权,拿下任城王李道宗,再传命南征大军李靖,命李靖接管兵权,拿下赵郡王李孝恭,这样一来,大唐的兵权就已经到手,殿下就可以逼迫李渊退位。大事可成。”

“哼,我看你是想把大将军望火坑里推。”房玄龄在一边冷哼道:“大将军虽然取得了京师,但是周围的还有许多忠于太子、秦王的人存在,大将军一旦登基称帝,与那宇文化及又有何区别,所以臣建议,大将军暂且不要称帝。若是可以的话,就­干­脆立一个李氏子嗣为帝,由大将军执掌朝政,如此岂不是更好。”

“哼,房先生大概是想殿下立李智云那个庶子称帝吧!这样一来,房先生就是帝师了,下官在这里见过太傅大人了。”崔仁师在一边脸上露出一丝讥讽之­色­。

“这样总比殿下多个骂名来的好。”房玄龄满脸的冷笑道:“你难道想殿下日后身上多了个骂名吗?”

“胜者为王败者寇,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听说房大人读书甚多,难道连这个最浅显的道理都不懂吗?如今殿下胜利了,自然可以登基称帝。你我都可以做个开国名臣,这不是最好的吗?”崔仁师不屑的说道。

“哼,虽然我房玄龄愿意明主,但是却不想辅佐一个身负骂名之人。”房玄龄冷笑道:“更何况,如今大将军实际上并不是占优势。臣不想把大将军望火坑里推,你为了自己一己私欲,居然让大将军望火上烤,说,你到底是何居心?”

“我有何居心,哼哼,恐怕,你是想抱那个叫李智云的大腿吧!所以才会在这种情况下,劝说大将军立李智云为帝吧!”崔仁师讥讽道。

“那也比大将军自立为帝的好。”房玄龄毫不犹豫的说道。

“听听,王上,这厮这才吐露出自己的心声来,他根本就是为了李阀着想。”崔仁师指着房玄龄冷笑道。

东宫之争第一百一十三回挟天子以令诸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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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照辞在哪里。卢照辞在哪里,让他出来见我,怎么,事情都做了,难道还怕见人吗?真是个懦夫。”忽然仪门处出来一阵叫嚷声,听那口气中气十足,显然不是一个普通人。

“哪里来的疯子。”崔仁师和房玄龄两人相互望了一眼,就朝外望去。两人虽然为到底立何人为帝而在争论,但是对卢照辞却还是很尊敬的,一见有人骂卢照辞为疯子,不由的双目圆睁,死死的望着仪门。

“魏征?”卢照辞双眼一亮,­精­光一闪,望着渐渐接近的中年人,面容刚毅,正是原东宫洗马魏征。

“原来是魏洗马,不知道洗马大人来此有何贵­干­啊!”崔仁师冷笑道。

“哼,你又不是卢照辞,挡着本官所谓何事?”魏征冷哼道:“卢照辞,如今长安城都落入你手,莫非你想称帝吗?我告诉你。你是妄想。就凭借你手下的万余人马,以为占领了长安,就想称帝吗?哼哼,想想当年的宇文化及手下有十数万的骁果,占据江东,枉然称帝,最后也落个身死的局面,更有甚者还留着一身的骂名。卢照辞,你莫非想学这个宇文化及不成?”

“魏大人此言太过果断了吧!”卢照辞双眼一眯,冷冷的说道:“宇文化及杀了昏君杨广,又与杨氏江山没有半点功劳,所以军中不服,枉然称帝才会身死。哼哼,且不说我卢照辞尚未弑君自立,就说这大唐万里江山,那一寸土地上没有我卢照辞的功劳,当初陛下受困贾胡堡,是我卢氏在关键的时候献上军粮,是我卢照辞献了霍邑,才使得大军有了一线生机,这关中长安之地,更是我卢照辞亲手平定,潼关天险也是孤亲手取得,刘武周、薛仁杲、杨文­干­也都为孤所灭,如今平定即将平定江南的李靖更是孤手下大将,魏征,你说说这大唐是不是孤打下来的。如今孤坐这个天下有何不可?”

“哈哈。卢照辞,你真不知羞耻。”魏征哈哈大笑,指着卢照辞鼻子大骂道:“你每立下一件功劳,陛下都有丰厚的赏赐,不但让你位列郡王,还将自己的女儿与你为妻。你说皇上有哪里对不起你的地方,亏你还如此大言不惭,真是不知道羞耻。”这个魏征倒真的不怕死,面对卢照辞居然还如此的谩骂。

“魏征啊,魏征,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卢照辞双眼一亮冷笑道:“你可知道皇上屡次有杀我之心,远在平定薛仁杲之时,就削我军权;在平定刘武周之时,就曾想让我五日破五城,感到霍邑城下,若非我将士英勇,恐怕早就皇上借口所杀了。魏征,这一些,你不会不知道吧!”

“哼!那是皇上准备传位给秦王,所以才借机与秦王立下的赌注。再说,后来皇上还是趁机取消了赌约了吗?”魏征神情一愣。但是很快反击道。

“魏大人言辞犀利,但是却改变不了一个事实。”忽然一个清朗的声音传了过来,众人望了过去,却见滴水檐下立着一个中年文士,面容肃穆,在他的身边正站着左翊卫大将军卢照英。更是让人惊讶的是看那架势,好像是卢照英保护着此人一样。

“岑文本。”众人心头一惊。早就听说齐王府新来了一位主簿,十分的厉害,齐王的一系列的变化都是出自此人之手,可是他属于齐王阵营,而且屡次教唆李元吉当朝弹劾卢照辞,按说是与卢照辞有仇的,可是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来到这里了。

“先生来了。请坐。”卢照辞一见岑文本前来,赶紧站起身来,指着他身侧的椅子说道。态度却甚是敬重。

“多谢殿下。”岑文本宠辱不惊,朝卢照辞拱了拱手。神情淡然的坐在卢照辞旁边的椅子上。那房玄龄倒也没什么,可是崔仁师双目­阴­沉,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岑文本,你且说,我改变不了什么事实?”魏征却不管崔仁师和房玄龄两人的心里,走上前,指着岑文本说道。

“大将军功高震主的事实。”岑文本冷哼道:“陛下对大将军是用之防之,可以说,秦王一死,就是大将军的死期,太子殿下一登基,也是大将军的死期。怎么,魏大人宁愿将自己的脖子等着陛下还砍吗?”

“哼,狡辩。这只是你的猜测。”魏征仰着头冷哼道:“自古以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陛下要我魏征死,魏征就得死。”

“魏征,说吧,你想让大将军立何人为太子?”岑文本忽然Сhā言说道。

“你?”魏征神情一怔,老脸一红,嘴巴张了张,却是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魏征,你怎么看?”卢照辞笑道。

“哼,太子殿下虽然身亡,但是还有子嗣存在,自然是要立太子之长子安陆王李承道为太子了。”魏征终于说出了此行的目的来。

“哈哈,立一个娃儿为太子,魏征啊,魏征,你真想的出来。”崔仁师哈哈大笑道:“魏征,一个小娃娃如何处置朝政之事呢?再说,李建成为太子,不是皇帝。皇帝之位可以父传子,兄传弟的,但是没有听过太子之位也是父传子的。魏征,你真是好厉害啊!”

“这?”魏征神情一变,仔细思索了一遍。好像真的没有听过什么太子之位是父传子的。顿时哑口无言了。

“魏征,你忠贞不二,能直言过错,朝廷需要你这种人才,去做个谏议大夫,你可愿意?”卢照辞并没有理睬崔仁师的话,而是淡淡的说道。

“谏议大夫?”不管魏征惊讶无比,就是岑文本等人也露出惊讶之­色­。按理来说,这魏征所辅佐的对象乃是卢照辞的仇人,但是卢照辞却以谏议大夫这种要职来授予魏征,足见此人的胸怀了。那房玄龄正是双眼睁的老大。

“不错。魏征,不知道你可愿意否?”卢照辞淡淡的问道。

“哼,要我成为谏议大夫,难道是为你效力不成?卢照辞你也太天真了。”魏征闻言哈哈大笑道:“你以为你用一个谏议大夫的官职就能收买我魏征吗?你不但是小瞧了我魏征,也是小瞧了天下人了。我魏征岂是为了一个区区谏议大夫而向你这个叛贼效命吗?简直就是妄想。不要以为你给了我一个官做,就可以让一个忠臣变节。”

“哼,魏征,你虽然知道对旧主尽忠,却不知道忠于天下百姓。虽忠却不是大忠,虽然知道紧守个人的节­操­,却不知道为天下苍生效命,虽贤却不是大贤。魏征,你饱读圣贤之书,却还没有明白,做忠臣容易,但是做大忠臣者难,做贤者容易,但是做大贤者更难的道理。哎,魏征,孤实在是替你惋惜啊!”卢照辞深深的望着魏征说道。

魏征闻言面­色­一动,脸上露出一丝沉思之­色­来。不光是魏征,就是岑文本等人脸上也露出一丝沉思来,只有卢照英黑脸发紫,却是不懂得其中的含义。

好半响,魏征才叹了口气道:“既然王上要臣做谏议大夫,不知道王上能否接受臣的第一条劝告?”

“请讲。”卢照辞脸­色­一亮。

“臣知道殿下与太子、秦王、齐王均不睦,但是臣还想请以王礼厚葬三人。不知道王上能答应吗?”魏征望着卢照辞问道。

“殿下,这秦王可是被皇上亲自定为叛乱之臣的啊!齐王更是抓住了殿下的全家来威胁殿下啊!这种葬礼岂能改之。”崔仁师不由的说道。

“对,大兄,那齐王曾屡次想找你的麻烦,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啊!”卢照英也冷和道:“魏征,我看你就是想为李元吉那厮翻案。”

“好了,孤明日会请皇上下旨,以王礼厚葬太子、秦王、齐王,封太子为海陵王,改秦王为息王,齐王为东阿王。魏征。你以为如何?”卢照辞摆了摆手道:“魏征,孤还给你一道承诺,他日,上至天子,下至百官,你均可风闻奏事,言者无罪。”

“真的如此?”魏征闻言双眼中露出一副不可置信之­色­来。

“孤一言九鼎,岂会骗你。”卢照辞站起身来,拍着魏征之手,说道:“魏征刚才之言,胜过百万雄兵啊!”

“不错,殿下礼葬秦王,足可以收服天策府上下群豪之心。”岑文本也出言说道。

“玄成,坐。”卢照辞指着一边的椅子说道:“我等且来商议一番,明日上朝,该如何是好?”

“谢殿下。”魏征点了点头。当下众人又坐了下来,只有崔仁师眼珠流转,也不知道再想着什么。

“殿下,可是想称帝?”岑文本望着卢照辞说道。

卢照辞神情一动,笑道:“先生,有话请讲。”言语之间却没有承认自己想称帝,但是却也没有否则自己想称帝。

岑文本点了点头,这种事情是不便说出来。当下分析道:“当初臣在江南的时候,曾跟随在李靖将军身边数日,也曾参与南征大军中之事。南征大军总共共分为两部分,一部分为李靖将军统领,其手下多为殿下学生,这一部分,就算李靖将军不忠于殿下,但是这支大军却是为殿下所有,但是还有一部分却是为赵郡王李孝恭所统领,这一部分军队,却是李唐宗室左右,不为殿下所用。殿下一旦称帝,那李孝恭必然会挥军北上,就算李靖将军将其击败,那么南征大军也会死伤无数,不能在对萧铣产生致命的威胁。”

卢照辞连连点头,而崔仁师和魏征却听的心中骇然,没想到这卢照辞居然藏的这么深,在许久以前就在谋划今日之事了。崔仁师更是心中暗自恼怒,他自以为自己是卢照辞的唯一的智囊,但是到了今日才发现,卢照辞在他之外还有一人,而且对此人的信任更是在自己之上。更为重要的是,卢照辞居然还有这么多的事情在瞒着自己。

“大唐还有一部分军队就在潼关,与长安不过咫尺之遥。其中军队统领复杂,诸如任城王李道宗、罗士信、徐世绩、唐俭等等,或者忠于某一人,或者忠于朝廷,但是很少有忠于大将军,这些人一旦知道京中之事,就会分裂开来,或者有的人在观望,或者有的人就会兵逼长安,无论是哪一种情况,都会让王世充有机可趁。这样也不利于大将军。”岑文本又分析道。

“如此按照先生的意思,我家大兄却是不能称帝了?”卢照英不满的说道。

“大将军不是不能称帝,而是时间没到。岑先生的意思是这样的吧!”房玄龄脸上露出一丝讥讽之­色­。

“正是如此。”岑文本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哼,果然是狼子野心。”房玄龄冷哼道:“恐怕你的意思是让殿下在陛下子嗣之中选一年幼者,让他登基称帝,殿下却以摄政王的身份总理朝中之事,然后寻的机会,好取而代之吧!”

“当今陛下不就是这么­干­的吗?”崔仁师也不待岑文本说话,就冷笑道:“那义宁天子不明不白的死去了,恐怕就是李渊下的手吧!”

“你?”房玄龄面­色­冰冷,冷笑道:“大将军,你虽然是如此想的,但是陛下可不是简单的人物,他岂会让这种事情得逞。难道您要弑君不成?哼哼,到时候,就会像岑先生分析的那样,我大唐天下就会再次陷入混乱之中,而您得到的也不过是个长安而已。你也会再次成为一个宇文化及。最后落的一个身死族灭的下场。”

“玄龄的意思是?”卢照辞点了点头。虽然他占领了长安,虽然他在军中威望甚高,但是那些李唐宗室将领个却是不会听他的,必定会起兵造反。

“臣以为,可以立皇五子李智云为太子,殿下可以加尚书令,总揽朝中之事。”房玄龄淡淡的说道。

“挟天子以令诸侯。”岑文本点了点头道:“以天子的名义,作用于军中诸将,徐徐消弱李唐宗室的实力。”

“也罢!就依照各位先生的吧!”卢照辞叹了口气道。

东宫之争第一百一十四回汉王卢照辞

第一百一十四回汉王卢照辞(二更求月票啊!)

次日清晨,天­色­刚亮。卢照辞就起身朝皇宫行去,在上朝之前,他还是要见李渊一面。以了结这段公案。

李渊进的是承香殿,在他的身边陪伴的仍然是尹德妃和张婕妤。自从知道李世民在玄武门外设伏要除掉李建成和李元吉后,他反倒对李世民奏折中所说的一切都不相信,如此倒是让尹德妃逃过了一劫。

当卢照辞走进承香殿的时候,发现李渊一身龙袍,面­色­威严,端坐在几案身后,面­色­威严,但是卢照辞仍然能从他的双眼中看出了一丝疲惫来。在他身边的尹德妃和张婕妤二人也都是一身的盛装,只是双眼顾盼之间有着一丝慌乱和恐惧,显然是对即将发生的一切而感到彷徨与忧虑。

“儿臣拜见父皇。”卢照辞朝李渊行了一个大礼。

“哼,朕如何能当的大将军的一礼啊!”李渊声音尖细而刺耳,一夜之间,自己的三个儿子都死在玄武门之外,并且还是自相残杀。也就是眼前的这个年轻男子彻底的断掉了他最后的希望。若是李建成和李元吉死亡之后,他也许很是生气,但是不会绝望,因为他还有一个李世民,哪怕他是凶手。但是却能看牢自己的江山。江山为大,在江山面前,其他的一切都是假的。所以他可以接受李世民除掉李建成和李元吉,但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卢照辞趁着这个机会除掉李世民。

“陛下乃是天子,自然能当的过。”卢照辞也不待李渊应允,就自顾的站起身来。既然已经撕破了脸皮,卢照辞自然也不会客气。

他是不会客气,可是李渊见状,却是双眼圆睁,怒火冲天。他感到他的权威受到了挑战,这也是他不允许的。整个帝国都应该掌握在他的手中,卢照辞只能匍匐在自己的脚下,仰仗着自己的恩惠而生存。

“你是来让朕写禅让诏书的吗?”李渊好不容易才按住心中的怒火,冷哼道:“卢照辞,你不过是个傻子,傻子也能当皇帝吗?朕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得逞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朕相信,你的结局和那宇文化及一样。”

卢照辞摇了摇头,道:“当皇帝对孤来说,吸引力并不大,要是想当皇帝,当初平定关中,岳父还在河东的时候,孤就可以凭借手中的十数万兵马自立为帝,何必等到今日。哼哼,岳父大人当了皇帝又能如何呢?连自己的儿子都要猜忌,恨不得他们一起杀个痛快。整天的要防着太子,防着秦王,防着孤。岳父大人以为这样的日子好吗?看看,到了后来,什么都没有。”

“哼,你真是虚伪。”李渊冷笑道:“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东宫不能空缺,岳父大人还是找一个太子吧!”卢照辞淡淡的说道:“然后命太子监国,岳父年纪也大了,也该好好休息了。”

“你想做太子?”李渊脸上露出一丝嘲弄来,笑道:“朕还有子嗣,要立太子,也轮不到你头上来了。”

“孤说过,孤不想当皇帝,更不会想当什么太子。”卢照辞摇了摇头,道:“说出来岳父大人也许不相信,孤能走到今天,就是因为岳父大人和太子、秦王、齐王逼的。太子手下的关陇世家是不会允许孤立足朝堂之上的,齐王与我有生死大仇,他要是上位,恐怕我卢氏族人都要被他所杀。秦王麾下的侯君集更是与孤有杀兄之仇,他又是秦王的爱敬,秦王上位,对孤和卢氏仍然不利,至于岳父,更是想除孤而后快了。当初征讨薛仁杲,恐怕孤还没有取得胜利的时候,父皇就想取了孤的军权了,到了征讨刘武周的时候,岳父大人更是巴不得孤被刘武周所杀。岳父大人,要是你,你还愿意为对方效力吗?”

“朕真的后悔,当初没有杀掉你。”李渊咬牙切齿的盯着卢照辞说道。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恐怕卢照辞早就被乱刃分尸了。

“陛下,如今说这些都没有用了。”卢照辞以惋惜的眼神望着李渊。他谋划了数年时间,方有了今天,岂会因为李渊的一句威胁就放弃呢。

“你想朕立何人为太子?”李渊用鄙夷的眼神望着卢照辞,冷笑道:“卢照辞,你不会像朕以前一样,立个孩子为太子吧!这一招朕已经使用过了,你就不要妄想了,若是如此,朕死也不会让你得逞的。”

“立智云吧!”卢照辞轻飘飘的说道:“他排行老五,虽然不是你的嫡子,但是如今却是长子了,立长还是可以的。”

“你要立五郎为太子?”李渊反而惊讶的望着卢照辞,李智云如今已经十六岁了,按照道理也可以加冠为成|人了,日后就是李渊退位了。也可以直接临朝亲政了,卢照辞要立这个人为太子又有何作用呢,难道他真的不想当皇帝?难道他真的忠于李氏?难道他做的这一切都是被逼的?难道他就不怕李阀人日后找他算账不成?李渊一时间迷糊了。不过他很快就发现,卢照辞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蠢。

“还请父皇加儿臣为汉王,尚书令,总揽朝政大事。专心剿灭各地的诸侯。”卢照辞又轻飘飘的飞出一句话来。

“汉王?尚书令?”李渊哈哈大笑道:“好一个挟天子以令诸侯,卢照辞啊,卢照辞,你果真是狼子野心,怎么,你想做曹­操­吗?你以为朕愿意受你的挟持吗?”

“其实愿不愿意还是一样,就算你死了,孤仍然会拥立五郎为帝,有他在,李道宗和李孝恭已经大唐境内的忠于你李阀的人才不会造反。孤才有时间慢慢的整顿,才有­精­力平定天下。”卢照辞指着李渊身边的尹德妃和张婕妤道:“父皇难道忍心这么美丽的女子为其他人享用吗?父皇难道不想在有生之年看看太平盛世的模样会是什么样子吗?父皇难道就不想看看,孤这个乱世­奸­雄日后会有什么样的结局吗?”

“朕还真的想见识一番。”李渊闻言怒极而笑。但是卢照辞还是从他闪烁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惊慌。大凡权力越大的人,都是怕死之人,尤其是皇帝,更是怕死中的怕死。否则也不会有许多皇帝,祈求长生不老了。哪怕秦皇汉武这样的人也不例外。李渊更是如此,他经过生死搏杀之后,好不容易才登基称帝。如此更是害怕死亡了。

“成公公,出来吧!”卢照辞见状,淡淡的朝后轻轻的喊道。

“奴婢见过殿下。”只见成公公一脸谄笑的走了进来,手上却是端着笔墨纸砚,却是让李渊亲手写下圣旨的。

“原来是你这个老狗。”李渊略一思索顿时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因经过,没有成公公通风报信,卢照辞又如何能准确的判断出李世民发动的时间呢。

“陛下虽然龙登九五,但是到底是非汉族血统,如何能御极天下。不光奴婢是这种看法,就是关东诸多世家门阀也都是这种看法。所以他们有许多人情愿选择了王世充和窦建德,也不愿意入关侍候陛下的缘故啊!”成公公笑呵呵的说道。

“你是关东世家出来的?”李渊惊讶的问道。

“奴婢是郑氏家族的旁门子弟而已。”成公公仍然是一脸的笑意。道:“因为得罪了杨氏族人,这才被发配宫中。前不久,郑氏族人找到了奴婢,要使奴婢家人重新回归郑氏。”

“没想到你是郑氏族人?”卢照辞双眼一眯,脸上露出一丝思索之­色­。

“原来是郑氏族人,是郑善果派你来的吧!”李渊冷哼哼的说道。

“好了,岳父大人,开始写诏书吧!时间也不早了,父皇快些准备,好上朝吧!”卢照辞面­色­凝重,轻轻的扫了一眼成公公。

“好,好。”李渊扫了一眼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奇怪的笑容来,取过托盘上的笔墨纸砚,朱笔轻轻走动,瞬间就写成了两道圣旨,一道是册封李智云为太子的诏书,一封却是封赏卢照辞的诏书,又誊写了一遍,如此方形成了圣旨,一道授予对方,一道却藏于宫中,作为底稿凭证的。

卢照辞接了过来,认真看了一遍,方递与一边的成公公,道:“劳烦成公公用玺。”

那成公公不敢怠慢,自是取了皇帝符宝,用过玉玺之后,如此圣旨才算是完成了。成公公认真查看了一遍,方才点了点头,正待将符宝收入印盒之中,却见旁边伸出一只手来。迎面而来的笑容,正是卢照辞。成公公脸­色­一僵,偷偷的看了李渊一眼,却见李渊面沉如水,根本看不出喜怒来,心中隐隐有一丝惴惴不安。

“臣还有几道任命要宣布。这符宝讨要起来甚是麻烦,还不如留在臣这里吧!”卢照辞神情淡然,好像讨要的不过一文钱,两文钱一样。

“不过是几块好看的石头,既然汉王想要,就留在身边吧!”李渊闻言也哈哈大笑道:“这来回讨要是很麻烦。”

卢照辞也不管李渊那愤怒的眼神,就将符宝拿了过来,收入袖中,淡淡的说道:“陛下请更衣,该上朝了。”说着,就朝外走去,而成公公却小心翼翼的跟在身后。一同出了承香殿。在他们的身后,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却是不知道李渊摔了多少的东西。

“殿下,这李渊老儿何不杀之,留之也无用,弄不好还会弄出什么事情来。”承香殿外,成公公小心翼翼的说道。

“他是孤的岳父,如何杀之?”卢照辞叹了口气道:“成公公日后就任大内总管吧!亲自照看孤的岳父。然后派一个徒弟,做你以前的事情吧!过段时间,让他服侍新皇,哎,这皇宫大内,孤还是不放心啊!”

“老奴遵命。”成公公老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虽然是看管李渊,但是到底是大内总管,非是成公公以前的地位能做到的。只是就在他低着脑袋的一瞬间,却没有发现卢照辞双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机。

半个时辰之后,就听见太极宫中钟鼓齐鸣,玉磬声声,却是李渊已经召集群臣的讯号,早朝即将开始了。众文臣武将纷纷按照各自的品级爵位站班排队,朝太极殿而来。

“走吧!”卢照辞微微正了正衣冠,也朝太极殿而来。

此刻,太极殿前的阶梯上,正在有人唱班,唱班却是按照官位从高到低的次序慢慢的唱了下来,与点到一般,凡是没有被点到的,都将受到御史台的弹劾。

“临汾郡王、大将军卢照辞到。”那唱班的礼部小吏一见卢照辞前来,顿时双眼一亮,大声的唱了起来。

阶梯上众人闻言,纷纷朝卢照辞望了过去。昨日所发生的一切早就在长安城中传的沸沸扬扬,谁都知道太子、秦王、齐王三子争夺帝位,最后却是被这个大将军取得了胜利。但是由于宫中许进不许出,这些人并不知道最终的结果是怎样,这个时候一见卢照辞赶了过来,大家纷纷用异样的眼神望着缓缓走了过来的年轻人。或是羡慕,或是嫉妒,或是怨恨,或是巴结等等眼神无一不落在卢照辞的身上。

排在众臣之首的乃是李智云、裴寂、萧禹、陈叔达等人,或是皇子服饰,或是一身朱紫。但是一见卢照辞赶来,纷纷相互望了一眼,然后深深的叹了口气,像后退了一个阶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个时候,卢照辞势大,这些人也是无可奈何。

见众人向后退了一阶,卢照辞并没有露出任何的异样来,而是径自走到最前面,那裴寂老匹夫见状,老脸一阵通红,他不过是表示一下谦虚而已,原以为卢照辞要掌控朝堂,对他裴寂就得尊敬有加,没想到卢照辞居然如此无礼,毫无顾忌的站在众臣之首,这让他如何不生气,但是一想到卢照辞麾下的兵马,连皇子都敢杀,更何况他这个老匹夫,一时间,也是敢怒不敢言。

“楚王殿下身份尊贵,如何能站在第二阶?”卢照辞扫了一眼卢照辞,却见他眼中露出一丝迷茫来,淡淡的说道。

“大兄,你真的杀了太子大兄和二兄他们吗?”李智云小心翼翼的问道。

“他们要杀我,我无可奈何,只得反抗。”卢照辞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从今之后,你就不应该是一个闲散的王爷了。”

“这是为何?”李智云脸上露出一丝疑问来。

只是他不明白,并不是代表着别人不明白,裴寂等人个个用惊讶的眼神望着卢照辞,这厮居然自己不当太子,也不想当皇帝,更没有立上一个傀儡,而是将即将成年的李智云推上太子的宝座。这厮到底想­干­什么?

“走吧!陛下已经到了。”卢照辞并没有回答李智云的话。只是双眼复杂的望着李智云,这个时候的李智云或许还能像以前那样相信自己,只是不知道这种信任还能维持多久。挟天子以令诸侯,其实也不是这么好当的。

“哦。”李智云并没有再询问下去,而是跟着卢照辞的脚步,朝太极殿走去。

“上朝!”随着成公公的一声大喝,大唐朝最重要的朝议开始了。

“臣等见过陛下。”众臣偷偷的望着李渊那张有些苍老的面容,冰冷无情的眼神,心中惴惴不安,各个都低着脑袋,或是端坐在绣凳之上,或是站立在大殿之上,山呼过后,却是没有半点声响。大殿内顿时如同乌云压顶一般,让人气闷不已。

“宣旨!”好半响,才听见御座之上,李渊淡淡的声音。如此一来,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认真的听着圣旨。待听到册封李智云为太子的时候,除掉李智云自己之外,其他人都露出一丝过不其然的模样来,只是望着卢照辞的目光有点惊讶,废了如此大的功夫,自己什么都没有得到,难道这卢照辞傻劲又来了不成,等到听着成公公口中念着册封卢照辞为汉王,尚书令,掌朝中大小诸事的时候,这才反应过来,感情这卢照辞打着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主意。众人略一思索,顿时感觉对方的高明,也只有这样,才能将李唐其他反对势力一一清理出来,至于最后,这京师的防务都是卢照辞监管,朝廷的军队也是卢照辞的亲信,地方大员都是卢照辞亲自任命,这区区帝王之位还不是为自己所有。

“好了,退朝吧!国事就交给太子殿下处置吧!”李渊待圣旨宣完之后,却是一刻都不想在太极殿内呆了,面­色­铁青,急匆匆的就出了太极殿。

“臣等参见太子殿下,参见汉王殿下。”侍中陈叔达待李渊的背影消失后,赶紧朝李智云和卢照辞行了一礼。众人纷纷暗骂对方­奸­猾,但是各个都恭恭敬敬的朝李智云和卢照辞拜了道,口中称着臣,只有裴寂面­色­­阴­沉,冷冷的望着大殿上,那突出在人群中的李智云和卢照辞。这一仗,关陇世家彻底的输了,而且输的还相当的彻底。本来还占据着上风,等到李建成登基之后,能彻底的将卢照辞赶出朝堂,可是这下好了,不但卢照辞没有被赶出朝堂,甚至连关陇世家扶持的人选太子李建成都被他的兄弟杀死了。一夜之间风水轮流转。难道就真的这样认命不成?裴寂满面­阴­冷的望着卢照辞。关陇世家既然能将杨广赶出关中,同样也能让将卢照辞赶出关中,既然能覆灭一个大隋,但是照样能覆灭一个大唐,大不了,再建一个国度就是了。更何况,他就不相信,他的老友就这样甘心的将自己权力放手给别人。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李渊了。这位阿婆脸上虽然堆满着笑容,但是绝对是一个笑面虎。事情不会是这样简单的。事情还没有结束呢?卢照辞,你也不必如此得意。

“太子殿下,三日后将搬到东宫,诸位大臣日后若是有什么大事,就去东宫吧!”卢照辞看出李智云还有一丝紧张,不由的说道。

“臣遵旨。”陈叔达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他看的出来,这个卢照辞绝对不会如此简单的。恐怕不久之后,就会再有行动。一个尚书令是不能满足他的需要的。因为能掣肘尚书令的官员还是有很多的。再说李渊这个皇帝也不是简单的角­色­,若是任由他这个皇帝继续当下去,恐怕还有许多事情要发生。

“太子殿下,我们走吧!”卢照辞扫了众人一眼,就朝殿外走去,李智云紧随起来,看上去,好像卢照辞才是真正的太子一样,众臣抬起头来,脸上都露出一丝异样的光芒,然后深深的叹了口气。这朝中局势即将大变,在这里的官员,明日还不知道还有谁会站在这里。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是自古以来亘古不变的规律,随着卢照辞的上位,自然有跟随他的人占据高位,替代着某些人。

随着卢照辞的离开,太极殿内的大臣也纷纷散了下去,但是这些人都人散曲未终,都在等候着卢照辞总领朝政之后的第一个举措会是什么,或是向人开刀,或是其他的什么。这些都是这些人所关心的。

那裴寂待众大臣走开之后,站在大殿上半响,望着那御座高高在上,金光闪闪,诱人心魄。裴寂却是深深的叹了口气。好半响,才回过身来,望着众臣离去的身影,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转身却是朝后宫而去。他与卢照辞虽然不是死敌,但是却是尿不到一个葫芦里去。他绝对有理由相信,卢照辞当政之后,他的地位也变的尴尬起来,他的权势也不是以前能够比拟的。这使他感到恐惧,他要迫不及待的寻找一位靠山,他要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更何况他裴寂了。

东宫之争第一百一十五回李渊的反扑(一)

第一百一十五回李渊的反扑(一)

“臣裴寂拜见陛下。”承香殿内。裴寂恭恭敬敬的朝李渊拜了一拜,这是他自从跟随李渊一来,第一次正儿八经的行礼,若是以前,那李渊总是称他为裴监,也免他见面跪拜之礼,裴寂仗着李渊的宠信,除非在特殊的场合下,才按照君臣之礼相见。其他的时候,都仅仅拱手而已。但是今日,却老老实实的朝李渊行了一礼,倒是让李渊大为感动。

“还是裴监记得朕,也许过不了多久,裴监就见不到朕了。”李渊深深的叹了口气道:“裴监起来吧!张妃,给裴监看坐。”

那张婕妤闻言不敢怠慢,赶紧亲自搬了一个锦凳放在裴寂身边。那裴寂却没有坐下来,却噗通一声,再次跪在地上,满面泪流,痛苦道:“皇上但且放心,只要臣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让卢照辞这个­奸­佞小人伤害的了陛下的一根毫毛,他要是敢冒犯陛下,就从臣的身体上踏过去。”

“裴监忠心,朕心甚慰。”李渊脸上的感动之­色­却是更浓了,站起来拍着裴寂的肩膀说道:“卢贼实力强大,非你能抵挡的。哎,都怪朕当初识人不明,才会落的今天这个地步,让他得逞,眼看着我李氏江山就会落入他人之手,是在是痛心啊!”

“陛下放心,那卢照辞虽然占据京师,但是我大唐各地的刺史、总管们都是忠于陛下的,只要陛下赐下圣旨,想必那些忠义之士,就会起兵勤王,到时候,就算卢照辞本领再大,也不可能抵挡那么多的兵马。陛下之事可以大成。”裴寂双眼发亮,双拳紧握,恶狠狠的说道。

“如今朝廷大军都在潼关和江南,关中之地兵力空虚,就算他们有心勤王,手中的兵马也是不足的,如何是卢贼的对手。只不过死徒增伤亡而与,朕实不忍之。”

“陛下,那驻守潼关的徐世绩、罗士信都是忠勇之人。任城王李道宗更是宗室之后,陛下可以招之,使之反攻长安;江南大军中的赵郡王李孝恭也是知兵之人,陛下可以使他节制江南诸路兵马,再命李靖为上柱国大将军,辅佐赵郡王,取江南兵马北上,这样一来,两路大军一起进发,卢照辞就是有天大的才能也不可能抵挡这两路大军的。”

“那李靖当初乃是卢贼部将,让他起兵北上,能行吗?”李渊脸上充斥着怀疑之­色­。

“陛下许以厚赏,三军为之效命,李靖是何等人物,他早就不甘呆在卢照辞麾下了,这次陛下给了这个机会,李靖心中是何等的高兴,如此必为陛下所用。”裴寂拍着胸保证道。

“恩,如此甚好。”李渊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道:“还是裴监睿智,替朕解决了这么大的一个难题。只是那卢贼若是见事有不妙。挥军回河东,占据山西之地,重复刘武周情景,那又该如何?”

裴寂闻言顿时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来,轻轻的扫了李渊一眼,脸上露出一丝异样的神­色­来,却是许久都没有说话。

“哎,如此还是让卢照辞占据山下,凭借他的才能,这关中之地,迟早还是他的盘中餐。朕以为还是不要轻动的好,想来他是不敢杀朕的。”李渊脸上露出一丝悲伤来,神情灰败,好似苍老了十数年一样。

“陛下,臣有一策或许可解决此事。只是,只是?”裴寂低着脑袋,咬着牙齿却是不说话。

“哦,裴监有何计策,快快说出。”李渊闻言脸上的乌云消失的无影无踪,尽是欢颜,只听他笑呵呵的说道:“朕知道裴监必然是有对策,是不会让卢贼嚣张的。裴监,请说。”

“这个,这个,还请陛下恕罪,臣才敢说。”裴寂老脸通红,双眼中露出一丝担忧来。

“朕恕裴监无罪,裴监,请说?”李渊仍然是一脸的笑意。

“引兵南下。处罗可汗继位不过一年有余,陛下何不厚结之,使之南下攻占山西,拦住卢贼北上占据山西的可能,这样一来,卢贼在三路大军的进攻下,必死无疑,这才是陛下的机会。”裴寂双眼中露出一丝狠毒之­色­来。

“引突厥兵南下?”李渊面­色­一阵大变,指着裴寂骂道:“裴寂,你要知道那突厥狼子野心,早就想沾染我汉室江山,每年都会南下中原,窃掠边境子民,乃是我中原子民的世仇,这个时候引突厥大军南下,传扬出去,岂不是让朕日后得了万世的骂名,此事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裴寂闻言也跪地大哭道:“陛下,臣知道此举让陛下为难了。但是若是不如此,宗庙社稷就会落入外人之手,日后陛下万岁之后,又如何有面目见李氏的列祖列宗了。那突厥军队虽然残暴不仁,陛下可以与处罗可汗约定。让他不得窃掠沿途子民就可以了。若是陛下害怕日后史书如何书写,这所有的罪过,臣愿意一肩承担,绝对不会损陛下的圣明。”

李渊闻言老脸上流出一滴眼泪来,拍着裴寂的肩膀说道:“这让朕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陛下,这是唯一的希望,万万不可迟疑啊!”裴寂脸上也露出一丝痛苦之­色­,道:“百年之后,世人会明白臣的苦衷,这一切的罪过都应该是那卢贼承担。与陛下与臣没有一点关系。那突厥大军不过是友军而已,到时候击败了卢贼,再礼送他们出境就是了。但是卢贼就不一样,他若是不死,就会祸乱天下,如同当年的杨广一番。短痛与长痛相比,臣以为还是选择短痛的好。相信天下的臣民也会如此的。”

“哎,话虽如此,可是还有一个问题。”李渊闻言,脸上的悲伤之­色­消失的无影无踪,又露出一丝哀愁来。

“陛下有何苦恼,臣虽不才,但是愿意解之。”裴寂赶紧问道。

“如今卢贼掌控朝政,国库中的奇珍异宝尽数为国有,若是想要结好处罗可汗,这就需要大量的金银财宝啊!”李渊摇了摇头道:“若是没有卢贼的命令,这些都是不能取得的,可是不能瞒着他,凭借此人的­奸­诈,必然能猜测到我等的行为的,到时候,我等苦心经营的一切,可就毁于一旦了。”

“这?”裴寂也皱了皱眉头。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其实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这个阿婆李渊心中早就有主意了,只是不好说出来而已,只能借着自己的嘴巴说了出来。日后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最罪魁祸首就是自己了。但是裴寂自己却没有任何的办法,就算明知道前面是个火坑,也不得不跳下去。这个时候,他是非常后悔来到这里见李渊了。两人所商议的一切,无一不是遗臭万年的是事情。

“臣家中略有家产,可以献与处罗可汗,让他出兵。”裴寂扫了一眼李渊,却见他正满面­阴­沉,冷冷的盯着自己,原本仁慈的面孔上。却是如此的­阴­森可怕,双眼中尽是冰冷无情。不由的吓了一大跳,赶紧忍着­肉­痛说道。

“爱卿家中虽然略有资产,但是恐怕还不能满足突厥人的胃口,要知道当初朕为了稳住处始毕可汗,差点将晋阳宫中的奇珍异宝都搬空了,才让始毕可汗不牧马南下。如今更是让始毕可汗兴兵南下,若是没有一定的筹码是不行的。”李渊叹了口气道:“当年前朝千金公主为了报复文皇帝,夺回江山,历尽千辛万苦的事情来,想象让人敬佩啊!”

“千金公主?”裴寂闻言面­色­一阵大变,居然露出死灰之­色­。千金公主乃是前周皇室之女,突厥他钵可汗派使节求婚,宣帝是个花花公子,根本不懂带兵打仗,当然求之不得,选中堂妹千金公主下嫁。沙钵略可汗很宠爱这位娇弱美丽的小妻子,在丈夫的帮助下,公主的心情平静下来并慢慢适应了新环境。然而命运是残酷的,就在千金公主下嫁的第二年,宣帝病死,辅政大臣、国丈杨坚以“禅让”的形式废掉并毒死了年仅七岁的北周静帝,建立隋朝,史称隋文帝。北周的宗室诸王被斩杀殆尽,千金公主的父亲赵王宇文招起兵反对杨坚,被诛灭九族。噩耗传来,千金公主悲痛欲绝,她发誓要为父母报仇;正好杨坚因忙于内战,忽略了与突厥的往来,双方关系日益紧张,沙钵略可汗尽然对隋朝使节说:“我本是北周家的亲戚,如今杨坚灭了北周,自己当上皇帝,如果我袖手旁观,不是太无能了么?让我以后有何脸面再见我的王后?”于是突厥正式向隋朝宣战,四十万大军势如破竹,先后攻下延安、天水等六城,长安震动。杨坚采取长孙晟的建议,以离间计挑动突厥各部落。隋朝的离间计取得了极大成功,沙钵略可汗的叔侄纷纷反叛,沙钵略腹背受敌,陷入困境。

“陛下的意思是?”裴寂面­色­苍白忐忑不安的望着李渊道:“许以公主和亲?”这个时候处罗可汗已经有四五十岁了,与李渊的年纪相差并不大,若是将公主许以处罗可汗,那简直与汉朝的和亲没有任何的两样。更为重要的是,李渊的女儿也不少,但是适龄的女子却是很少,唯一一个就是如今孀居在家的平阳公主,难道要将平阳公主许配给可以做他老子的处罗可汗吗?饶是裴寂心胸狭小,为人甚是歹毒,但是此刻也禁不住摇了摇头。

“如今我大唐又难,公主享受皇家奢华的生活,崇高的地位,就必须要为朝廷做出贡献来。”李渊脸上露出一丝悲痛之­色­来,满脸的痛恨之­色­,道:“朕也是不愿意,但是处罗可汗强势,非朕能与之相抗衡的。平阳作为朕的女儿,在我大唐最为紧要的时刻,就必须要做出牺牲。”裴监,你去派人向处罗可汗提亲吧!”

“主动提亲?”裴寂脸­色­再次变了起来。正待说话,忽然双眼一亮,深深的望着李渊一眼,好半响才叹了口气,道:“陛下圣明。既然如此,臣这就去办。”说着就朝李渊拜了一拜,缓缓的出了承香殿。

“陛下要将平阳送到草原去?”张婕妤在一边听了许久,此刻早就吓的面­色­苍白,一脸惊惧的望着李渊。

“不送她,难道送你吗?”李渊脸上虽然露出一丝欢愉之­色­来,但是在张婕妤的眼睛中却仿佛是看到恶魔般的笑容来。

“这汉王能答应吗?”张婕妤可是知道卢照辞和李秀宁之间的关系的。

“朕也没有让他答应什么。”李渊嘴角露出一丝­阴­冷,冷哼道:“他如今掌控朝政,想来应对处罗可汗的求婚还是有对策的。”

张婕妤闻言,娇脸一阵发白,吃惊的望着李渊,这个时候才知道,这李渊不但是自己的丈夫,更为重要的是他还是一个帝王。应对每一件事情,都是在应用着帝王之术。帝王冷酷无情,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在考虑这帝国的利益,都是在考虑这自己的利益,为了自己的权势,他可以连自己的女儿都能牺牲的掉。也就是,若是在关键的时候,李渊能够牺牲他张婕妤而保住他的­性­命或者利益,他会毫无犹豫的去做的。一时间,张婕妤顿时感到心中一阵发凉,如同万年寒冰放在上面一样。

“这样好吗?”张婕妤担心的说道。

“他不是汉王吗?对付这种事情,肯定是办法高明。”李渊脸­色­更加­阴­沉了。

张婕妤默然不语。她在后宫之中,也同样是勾心斗角,李渊稍微一提点,顿时就明白了这其中的缘故。一旦这处罗可汗要是派人来求亲,卢照辞恐怕是不可能想到,李渊这个做父亲的居然出卖自己的女儿。这样一来,卢照辞就得解决此人。若是答应下来,不但卢照辞的威望受到损害,更为重要的是,卢照辞和李秀宁的关系谁都知道,这个汉王连自己的女儿都保不住,如何能保护其他的人呢?这样一来,又有何人为他而效命呢?可是若是拒绝呢?可以想象,处罗可汗必定会对大唐用兵,这样一来,大唐就是四面受敌了。北方的处罗可汗、东北的窦建德、东面的王世充还有南面的萧铣都会联合起来,一起进攻大唐,如此内部不稳的李唐,如何应付四面来敌,卢照辞的统治照样崩溃。

到底是老­奸­巨猾,李渊这个阿婆本领却是不同凡响,能在乱世之中打下这份基业来,没有一定的本领是不可能成功的。张婕妤小心翼翼的望着李渊,看着那面目­阴­森的脸孔,大约因为失去了权利和儿子的缘故,这个时候的李渊眼袋低垂,脸上已经了明显的老人斑。

“陛下已经老了。”张婕妤心中不由的暗自说道。

“此事是为机密,不可传与他人。否则朕与爱妃都将死无葬身之地。”李渊望着依附在身边的张婕妤,冷冷的说道。他此刻甚是后悔刚才没有让张婕妤躲的远远的,毕竟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一旦被外人知道,尤其是被卢照辞知道,恐怕这天下真的变了。一想到这里,双眼中闪过一丝杀机,冷冷的望着张婕妤,心中盘算着是不是要将她杀人灭口,但是一想到张婕妤那娇美的身躯,脸上又露出一丝迟疑。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表情一丝不差的落在张婕妤的眼中。那张婕妤是何等的人物,在宫中打滚多年,如何不知道李渊那眼神的含义,顿时心中发凉,忽然银牙一咬,暗自寻思道:“李渊你这个老东西,既然你不仁,就不要怪老娘我不义。凭你一个即将退位的皇帝,又如何能打的过如日中天的大将军,若是跟着你这么走下去,莫说有一天会丧命,甚至还有可能遗臭万年。不行,得找个机会将这个消息传出去。也算是结好大将军的一个筹码,免得日后为这个老东西做了陪葬。”一想到这里,眼珠一转,娇艳的玉容上顿时露出一丝暧昧的笑容,如葱的小手顿时深入李渊的下身,不停的抚摸着。同时舌头微微伸出,显的诱人无比。那李渊见鱼饵已经撒了出去,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思,又得了张婕妤的勾引,顿时老树开花,原本­干­枯的树枝居然还能焕发出一丝青春来。一时间,天雷地火,两人居然光天化日之下,成就了一番好事。到底是上了年纪了,一番运动之后,李渊居然沉沉的睡了过去。

那张婕妤脸上露出一丝厌恶之­色­来,命人洗漱了一番之后,洗去了身上的污渍,又擦上胭脂等等,打扮的甚是娇艳。又取了香柬,将李渊与裴寂的谋划简单的写了一遍,收入怀中,如此扫了榻上的李渊一眼,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金步摇轻轻摇动,顿时出了承香殿。

殿外,张婕妤扫了一边的宫廷侍卫一眼,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莲步轻抬,香风走过,一张粉红­色­的书柬落下,口中却轻轻的说道:“速速将其交给大将军。万分紧急。”说着就隐入花丛之中。她知道这些护卫皇宫的卫士无不是卢照辞的亲信。这张书柬必定会以最快的速度送到卢照辞的手中的。

东宫之争第一百一十六回李渊的反扑(二)

第一百一十六回李渊的反扑(二)

同学来了,没办法。导致第二更这个时候才上传,非常抱歉。

汉王府内,卢照辞握着手中的书柬,面­色­­阴­沉,却是许久没有说话。一边的岑文本却是静静得不说话,而崔仁师却是紧张的望着卢照辞手中的粉红­色­的书柬。还带有一丝香气,明显是一个女人送来的。根据送信人的身份,显然是来自内廷。内廷之中,有哪个宫廷后妃居然与卢照辞有关联,崔仁师很是好奇。

“殿下。”房玄龄好奇的望着卢照辞,轻轻的问道。在坐也只有他和卢照辞乃是亦师亦友的关系,无论是崔仁师还是岑文本都是都是卢照辞的属下。自然不敢轻问。但是房玄龄却是不一样,一见众人不敢开口,他只得先张口了。

“玄龄看吧!”卢照辞面­色­­阴­冷,将手中的书柬递给众人。

那岑文本第一个看见书柬上的内容的,饶是心机深沉,一见上面的内容,不由的面­色­一阵大变,右手连连抖动,脸上乌云成堆,冷哼道:“岂有此理。哪里有如此的父亲。哪里有如此皇帝的,为了一己私欲居然将我大汉民族置身于水深火热之中,简直是无耻。这种人物岂能做皇帝,简直让人忍无可忍。”

“岑大人何事如此生气。”这个时候崔仁师再也忍受不住岑文本脸上的表情了,赶紧将他手中的书柬接了过来,仔细的看了一番,脸­色­也变的­阴­沉起来,却是不再说话,又将手中的书柬递给一边的房玄龄。

房玄龄满面疑惑之­色­,双目缓缓的在这张粉红­色­的书柬中一闪而过,面­色­也变­阴­沉起来,嘴­唇­直哆嗦,双手连连颤动,接着用一双不可置信的眼神望着上首的卢照辞,紧张的说道:“王上,这份情报是真的?”

“不错,是张婕妤命人传过来的,说是裴寂曾经与陛下商议的。”卢照辞淡淡的说道。面容冷峻,却是看不出一丝喜怒来。

“那殿下快点将将九门紧闭,速速派人捉拿裴寂,阻止对方派往草原之人。这样或许还能挽救。”房玄龄赶紧说道。

“孤已经派照英前往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还来得及。”卢照辞深深的叹了口气,道:“这个李渊,真是愚蠢,真是残忍,比那杨广还要荒唐,为了一己之私,居然连女儿都不要。孤实在是难以想象。”

那岑文本三人闻言相互望了一眼。这汉王殿下言语之中。却是着重提了一个女儿,却是没有提大唐子民,这就已经说明问题了。恐怕这位汉王殿下是不可能向前汉朝廷一样,奉行和亲政策了,若是万一被裴寂的下人走脱,此事一旦传到草原,处罗可汗必定会派人前来求亲,这样一来,新生的大唐和草原铁骑必然会来一次碰撞了。三人一时间脸上露出一丝忧­色­。双方的实力却是相差太大了,而且王世充和窦建德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大唐可就危险了。一时间,三人都将唯一的希望寄托在卢照英身上,期待着卢照英能够将对方抓住,免掉了一场兵火灾难。

“大兄。”这个时候,卢照英一脸懊丧的闯了进来。众人见状,不由的叹了口气。看这模样,显然是没有追赶到对方了。

“没有追到?”卢照辞幽幽的说道。

“去迟了,又有裴阀的人接应,只逮到了一人。”卢照英朝后挥了挥手,就见一个獐头鼠目的中年汉子走了过来。

“尹阿鼠?”卢照辞面­色­一阵大变,原来此人不是别人,真是尹德妃的父亲。没想到此事会与他有关联。

“见过汉王殿下。”尹阿鼠望着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畏惧之­色­来。今日朝会之事,早就传遍了整个长安。

“裴寂让你去­干­什么?”卢照辞双眼中杀机闪烁。

“出使突厥。”尹阿鼠老老实实的说道:“说是去购买战马。”

“购买战马?”卢照辞和众人相互望了一眼,没想到裴寂居然编出这样的一个理由,倒是让众人吃了一惊,这样一来,就算逮住了裴寂,恐怕就是逮住了裴寂也问不出什么来。这厮端的狡猾。

“传命沿途府衙严密查探,命边军封锁关口,不得让一人到达定襄城。”卢照辞想了想,还是挥了挥手道:“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裴寂老­奸­巨猾,此事倒是做的天衣无缝。”房玄龄叹息道。

“毕竟勾结突厥大军南下,这样的事情一旦传扬开来,裴阀也算是彻底的毁了。”崔仁师脸上露出一丝异样来。这种情况,其实在宇内几大世家之中也是经常发生的,虽然没有到达裴寂这种程度的。

“诸位怎么看这件事情?”卢照辞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双眼中闪烁着一丝异样的光芒,扫了众人一眼。

众人闻言,又相互望了一眼,却是不好说话的。按照利益的要害关系来说,如果送上一个女人就能躲避掉一场战争的话,送一个女人还是划算点,汉武帝之前,汉室的历代帝王都是奉行和亲政策,为了汉室获取了六十年的时间,也为汉武帝后来攻伐匈奴积蓄了足够的力量。根据张婕妤传来的消息,恐怕到时候王世充和窦建德都会采取对李唐采取措施。综合起来,牺牲一个李秀宁还是很值得的。但是眼下,这个李秀宁身份特殊。与卢照辞之间关系暧昧,其次,这个时候卢照辞刚刚掌握朝政,位进汉王,这个时候若是对突厥屈服的话,必然会导致汉王地位不稳。

“大兄,大唐的安危不是靠女人的胸脯来换过来的。”这个时候卢照英站起身来,怒喝道:“大兄,不若让四郎前去会一会处罗可汗,只要给予四郎一万人马,小弟保证将定襄给你夺来。”房玄龄等人闻言面­色­一红,文人和武人是有着天壤之别。文人讲究的是策略,但是武将却是不同,他们注重的是血­性­。所以文人一般都会歧视对方以匹夫称之。

“四将军虽然英勇,但是这个时候,却不是武力能解决的问题。”崔仁师双眼中闪过一丝莫名,解释道:“四将军若是击败了处罗可汗,那突厥必定会派来大军进攻我边疆各地。若是失败,对方也会如此,必定H会小瞧我大唐,也会继续夺取山西等地,一旦我军陷入与突厥战争的泥潭之中,王世充和窦建德就会趁机进攻我潼关、山西等地。我军就会三面迎敌,就会陷入被动之中,这才是最紧要的。”

“崔先生的意思,是应该将平阳公主送出去和亲了?”房玄龄摇了摇头道:“殿下初掌权柄,这样一来,让大唐子民如何看待殿下。此计不妥。”

“难道与突厥一战?”崔仁师不满的说道:“我军的实力能与突厥一战吗?”

“哎,若是如今长孙晟还在世的话,岂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在一边寂寞不语的魏征忽然叹息道。

“长孙晟?”卢照辞皱了皱眉头,他刚刚想到了什么,却仿佛由于是镜中之花,又消失在眼前。

北周大象二年。突厥首领沙钵略可汗求婚于北周,周宣帝以赵王宇文招之女许之。娉娶时,北周与沙钵略可汗各自炫耀本土能事,并­精­选骁勇之士充为使者。因此长孙晟被派遣为使者,做汝南公宇文神庆的副手,送千金公主至沙钵略可汗处。北周曾先后派数十名倒使者前往,但沙钵略可汗多轻视不礼,却独喜爱长孙晟,并常与长孙晟游猎,以至长孙晟留住其处竟达一年之久。一次出游,遇二雕飞而争­肉­,沙钵略可汗给长孙晟两枝箭,并说:“请­射­取之”。长孙晟驰马而奔,正遇双雕相攫,遂一箭而贯双雕。沙钵略可汗大喜,命诸子弟贵人皆与长孙晟亲近,学习其­射­箭的本事。当时沙钵略可汗之弟处罗侯(号突利设)甚得众心,结果遭到沙钵略可汗的猜忌,处罗侯便暗中托心腹之人与长孙晟结盟。从此,长孙晟在突厥乘游猎之机,察知突厥山川形势及部众强弱。后来千金公主借突厥实力妄图推翻前隋的时候,长孙晟深知沙钵略可汗及其叔侄兄弟达头可汗、阿波可汗、突利可汗各统强兵,俱称可汗,分居四面,内怀猜忌,外示和同等诸多情况,认为对付突厥难以力征,易可离间。文皇帝就采取长孙晟的计策,分化瓦解了突厥的进攻,保住了大隋的江山,长孙晟的威名也传遍了草原。

“长孙晟乃是长孙无忌之父也!”房玄龄解释道。

“只是不知道长孙无忌有没有他这样的威风来。”卢照辞忽然叹息道。

“殿下要用长孙无忌?”岑文本惊讶的说道。崔仁师等人也纷纷望着卢照辞,要知道,在秦王天策府中,出掉孔颖达外,如今的天策府的十八学士大多都被关在天牢之中。

“照英,派人将天策府的官员各自放回家吧!”卢照辞想了想又说道:“派人看守着,莫要让他们逃走了。其他的就不要怠慢了。”卢照英点了点头。当下取了卢照辞的命令,下去释放长孙无忌不提。

“命人前往江南,传旨与赵郡王李孝恭,加其为左武卫大将军,为河东王,统领潼关十五万大军,抵挡王世充。”卢照辞取过面前几案上的圣旨,取过朱笔,瞬间就写下一道圣旨来,用了玉玺,传与房玄龄。

“这,殿下,这是不是太过托大了。”房玄龄小心翼翼的说道:“这万一,李孝恭和李道宗联手起来,取着这十五大军直取长安,那该如何是好?”

“房大人放心,殿下此举叫做欲取之,必先予之。只要李孝恭离开了江南,那就会将八尺金刚化成了泥菩萨。再也无可奈何了。”岑文本脸上露出一丝敬佩之­色­。

“加李靖为骠骑大将军,马邑郡公,统领南征二十万大军。加封秦勇、祖明、甘冲为怀化中郎将,加封葛明、何冲等二十七人为宣威将军。命李靖在二十天之内消灭萧铣,若是不行,命祖明为主帅、甘冲为副帅统领二十万大军继续平定江南,大将军李靖立刻回京。”

“加封徐世绩为高密郡公、右武侯大将军,加封罗士信为淄川郡公,左武侯大将军,加封秦琼为濮阳郡公,左监门卫大将军,程知节为广平郡公,右监门卫大将军,加封任城王李道宗为右侯卫大将军。加封尉迟恭为金城郡公,右翊卫大将军。”

“加封岑文本为尚书右仆­射­,加封崔仁师为中书令,加封房玄龄为中书令。加封魏征为谏议大夫。”

随着一张张任命书从汉王府发了出去,一时间,长安城中平添了十数位郡公。一时间,不但卢照辞的麾下将领都受到了加封,就是连原东宫属下、秦王府、齐王府中有人都受到了加封,这样一来,玄武门事变后,长安城中的紧张气氛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有裴寂等人才能感觉到,恐怕卢照辞即将有大动作了。只是打死他也不会相信,早些他跟李渊二人的谋划已经被卢照辞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长孙府内,长孙无忌一身素服,回到自己的府内,自有夫人儿子迎了进来。众人脸上都露出激动之­色­,只有长孙无忌自己面­色­灰白,双目无神。李世民死了,这也是代表着他长孙无忌再也没有辅佐的对象了,一身的才学也因此没有实现的机会了。除了苟活着一条­性­命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了。长孙无忌顿时心如死水。想到当年,长孙晟有四子一女,但是长孙晟死后,长孙无忌的兄长们就开始欺负长孙无忌兄妹二人,二人无奈之下只得寄居在舅舅高士廉家中。从那个时候起,他长孙无忌就决定一定要活个人样来,所以他就投靠了李世民麾下,帮他出谋划策,以让李世民问鼎太子之位,也让有个实现自己理想的平台,如今李世民死了,也代表着他长孙无忌再也没有用处了。天策府的十八学士都放了出来,长孙无忌知道,失去李世民的天策府已经不能对卢照辞产生任何的威胁了,更何况,在自己府邸的周围,也不知道有多少的暗探都在盯着自己,自己又能做到什么呢?长孙无忌深深的叹了口气,挥了挥手,拒绝了自己夫人的搀扶,就朝大厅走来。

“父亲大人,父亲大人”这个时候长子长孙冲面上露出一丝惊慌之­色­。

“卢照辞派人来杀我们了?”长孙无忌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来。虽然他家教甚言,平日里长孙冲若是如此模样,早就训斥了一顿了,但是这个时候,他却是没有计较。

“汉王,汉王殿下来了。”长孙冲吞了口吐沫,紧张说道。

“哼,不就是卢照辞来了吗?我就去见他,看他能将我怎么样。”长孙无忌一听见卢照辞亲自前来,脸上不但没有任何的喜悦之­色­,反而是怒火冲天,恨不得找上一柄宝剑,就上前与卢照辞比试一番。

“怎么,辅机。还在生气啊!”这个时候,滴水檐下走来一人,面­色­略显苍白,但是龙行虎步之间,别有一番威严,不是卢照辞又是何人。

“卢照辞,你也别这么假心假意的,哼,秦王殿下真是瞎了眼,居然信任你这样的人物,要是依着我的话,早就应该将你杀之,否则岂会有今日之祸。”长孙无忌毫不畏惧,冷哼的说道。

“辅机所言孤可不敢苟同。”卢照辞扫了扫四周一眼,笑道:“怎么。辅机不让孤进去吗?”

“哼,若是客人,我自然会以礼相待,但是若是仇人,岂会有这样的待遇?”长孙无忌怒骂道:“你卢照辞就是我长孙无忌的仇人,快给我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这个汉王。”

“哎,原以为长孙将军的后人不同凡响,与其他庸俗之人不同,今日一见不过如此而已,只知道愚忠于一家一个朝廷,却不知道忠于华夏子民、大汉民族,只是不知道他老人家的在天之灵,会怎么想。”卢照辞摇了摇头,长叹道:“长孙将军,你英灵不远,知不知道我华夏民族又将陷于异族的铁蹄之下啊!”说着就准备出长孙府。

“卢照辞,你等等。”长孙无忌一向以自己的父亲而自豪,这个时候猛的听的卢照辞这幡话来,面­色­一变,明知道卢照辞是在激他,但是也不得阻拦道:“卢照辞,你也不必以这些话来激我,说吧,到底找我所谓何事?”说着转身就进了大厅。

卢照辞见状,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丝毫不怪长孙无忌的无礼,紧随其后,也进了大厅,自己寻了一处跪坐下来。而长孙无忌只是淡淡的扫了卢照辞,也没有让下人招呼茶水果脯之内的,居然让卢照辞坐了冷板凳。

“陛下派人去了定襄,准备让处罗可汗前来大唐求亲,以平阳公主许之。”卢照辞从怀里摸出那张粉红­色­的书柬来,轻轻的说道:“这是后宫张婕妤派人送来的。而且,孤也已经确定了,裴寂却是派人朝定襄而去。虽然沿途孤已经命人严格查探,但是不知道效果怎么样,你也知道裴阀在山西的势力不在我卢氏之下,能不能阻止的住,孤也是没有把握的。”

东宫之争第一百一十七回长孙兄妹

第一百一十七回长孙兄妹

“怎么会这样?”长孙无忌伸手接过书柬。认真看了几遍之后,脸上露出惊讶之­色­,望着卢照辞。

“孤这个汉王也不知道能当到什么时候?”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来,淡淡的说道:“辅机,孤这个时候,倒是非常羡慕前隋文皇帝,他有长孙晟前辈,对于突厥的威胁不屑一顾,只可惜的是,孤现在却没有长孙晟,大唐的子民又要面临着一场兵祸之灾了。”

“看来你是不准备奉行和亲的政策了?难道是因为殿下和平阳公主二人之间的感情?”长孙无忌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来。

“辅机有国士之才,孤就不相信你看不出其中的韵味来。”卢照辞一听对方已经从直呼姓名,改到称呼为殿下,心中不由的升起一丝高兴来,笑呵呵的说道:“陛下老谋深算,早就将这一切都预料到了,起兵迎敌,不但有可能将我大唐陷入三面夹击的可能­性­,而且,还有许多人都等着孤来犯错误来,最后来个群起而攻之。孤就是不死也难了;若是不反抗,奉行和亲,嘿嘿,连一个女人都保护不了,如何能保护麾下的子民,他人对孤更加没有信心了。更何况,帝国的尊严岂能用女人的胸脯来换,孤就是死,也不会同意这件事情的。所以才会行走在大街之上,想到前隋的长孙晟公,不由自主的就来到了辅机这里,倒是让辅机见笑了。”

长孙无忌点了点头,却没有戳穿他的来意,自是看着手中的书柬,眉头紧皱,思索了片刻,才猛的站起身来,朝后院行去。卢照辞见状心中十分惊讶,知道长孙无忌肯定是想到了什么,也没有跟上前去,自己就在大厅内等候。

果然,片刻之后,就见长孙无忌抱着一些文卷来到大厅之上,一下子丢在几案之上,仔细查看了好半响,才摇了摇头,道:“处罗可汗虽然与先父交好。但是先父记载,此人甚是有谋略,这凭借当年他和他的侄子阿史那雍虞闾之间相互为汗位妥协之事就能看的出来。殿下,此人可是相当的难对付啊!”

“不错,突厥兵锋锐利,这点孤也是知道的。所以才感到为难。”卢照辞点了点头,道:“朝廷的兵马有限,在没有统一中原之前,就与突厥对阵,恐怕是很难成功的,无论是王世充、窦建德都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孤已经命令李靖统领南征大军,若是在二十天内获取江南,或许我等还是有机会与突厥一战,若是不能,恐怕那就危险了。”

“二十天?”长孙无忌闻言双眼睁的老大。他虽然知道李靖与李孝恭联手,在江南连战皆捷,打的萧铣是溃不成军,但是若是能在二十天内消灭萧铣,那可不是一般的困难。

“孤也是没有办法啊!”卢照辞也没有瞒长孙无忌,叹息道:“若是二十天内不能消灭萧铣,就让李靖回京。坐镇潼关抵御王世充,孤领着五万大军,亲自赶往马邑,抵御来自定襄的突厥大军。”

“二十天?”长孙无忌眉头皱了皱,仔细思考了一番,方叹息道:“若是殿下能信任臣,臣愿走一遭定襄,去见一见这个处罗可汗。能劝说他放弃和亲自然是好的,若是不能,臣也会为殿下多拖延一段时间。”

“辅机真的愿意前往定襄?”卢照辞惊讶的望着长孙无忌。

“先父当年对文皇帝也很是不满,可是照样北上草原为国家效力。如今臣虽然不满殿下,但是这个时候突厥才是整个中原的敌人,臣自当效仿先父遗风,为我中原大地的安宁立下一份功劳。”长孙无忌双眼闪烁着一丝­精­光。他是不愿意为卢照辞效力的,最起码是现在不会,但是他却知道卢照辞这次来长孙府的缘故,哪里是随意而来,简直就是有意而为之,为的就是让自己北上入草原,若是成功,不但能免了一场战争,还能让自己为他所用。虽然他不愿意就这样加入卢照辞的阵营之中,但是也不得不前往,这是因为他的父亲。长孙晟不但是因为善­射­而闻名,更是因为他为文皇帝杨坚平定了突厥而闻名。他是长孙晟的儿子,不能让父亲的威名在自己手中葬送掉。他加入李世民麾下,拼死为李世民夺取太子之位,不就是为了日后能有机会发扬光大他长孙氏的吗?如今的情况,与当初文皇帝杨坚那时候的情况不是很相似的吗?自己一旦帮助卢照辞摆平此事。自己的名声也会像自己的父亲一样,名扬四海,长孙氏的威望再次光照关中。

“好,如此就加辅机为左勋卫车骑将军,出使定襄。”卢照辞大喜,站起身来,朝长孙无忌拜了一拜,道:“辅机兄,这大唐的安危就全靠辅机了。”左勋卫车骑将军正是当年长孙晟的官位,卢照辞此举却是要以当初文帝对长孙晟来应对长孙无忌,足见对长孙无忌的重视了。对于一直想振兴长孙氏名声的长孙无忌来说,这是一个相当高的奖励了。

“臣多谢殿下,待臣安排好家人后,立刻启程前往定襄。”长孙无忌果然是忍受不住恢复长孙氏威望的诱惑,当场就答应下来。

“好,待辅机归来之日,孤当亲往十里外迎接。”卢照辞站起身来,拍着长孙无忌的肩膀说道。

“臣谢殿下了。”长孙无忌索­性­接着说道:“殿下既然能用臣,想必对于当初天策府众学士也能用之,臣虽然不才,但是愿意为殿下招揽一二。”

“照辞谢过辅机,就是怕这些人不愿意辅佐孤啊!”卢照辞摇头苦笑道。

“成王败寇,自古不变的道理。只要殿下多下功夫。自然能为殿下所用。”长孙无忌也很是­干­脆,自己投靠了卢照辞不说,还想将将杜如晦等人都拉入卢照辞的阵营之中。

“辅机之言,照辞记下了。”卢照辞想了想,忽然说道:“听说辅机有一族妹,不知道可否许配人家否?”

长孙无忌闻言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心中微微一动,赶紧应道:“回王上的话,尚待字闺中,并未许配他人。”

“孤王有一弟。生­性­勇猛,不知是否良配。”卢照辞不经意的问道。

那长孙无忌一听不是嫁给卢照辞自己的,心中微微有些失望,但是有听是嫁给卢照英的,自然是知道卢照英在卢照辞心中的地位,赶紧应了下来,道:“就怕配不上四将军了。”

“哈哈,是孤那四弟配不上令妹啊!”卢照辞见长孙无忌答应下来,心中大喜,笑道:“辅机,待你从定襄归来,孤就亲自上门提亲。”

“臣高攀了。”长孙无忌赶紧应道。

“好了,辅机,孤这就告辞了。他日,再与辅机痛饮。”卢照辞又解决了一番麻烦,心中的郁闷也消了大部,又知道长孙无忌还有家事要处理,自是不想多呆了,就告辞而去,那长孙无忌也亲自送出了府门。以告诉整个长安城的人,他长孙无忌又重新投入到长安官场之中。而那卢照辞也趁机收了护卫在长孙无忌府的十数名左翊卫士卒。

“父亲,你投靠到卢照辞的麾下了,他可是杀了姑丈啊!”长孙冲不解的说道。

“成王败寇这是不变的道理。如今整个大唐都在他的掌握之下,我们除掉投靠他还能去哪里呢?”长孙无忌一想到李世民,不由的深深的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悲伤来。他与李世民几乎算是总角之交,两人配合的十分默契,但是此刻,他更是明白,长孙氏振兴的希望就在自己身上,自己若是再不转变过来,长孙氏再也没有振兴的可能。而长孙氏要想振兴的话,唯一的希望就是紧靠卢照辞,这个卢照辞如今所走的路子就是当年李渊,甚至任何一个枭雄所走的路子。恐怕过不了多久,就会登基称帝了。此刻若是不倒向卢照辞,长孙氏面临的就是灭顶之灾。这不是他长孙无忌能够阻止的。所以他只能放弃感情,甚至亲情,来保存长孙氏。

“好了,告诉你母亲,收拾一下行装,明日我要去定襄。”长孙无忌抬头望了望天空,忽然想到了什么,摆了摆手,顿时出了长孙府,朝以前的秦王府走去。在秦王府那里,还有一个可怜的妹妹,玄武门之变,不但殁了秦王,更使的他的外甥承乾也死在东宫冯立等手中,这是让他最难过的。

“站住,此地不得擅闯。”长孙无忌不知不觉的到了秦王府,不过几天的功夫,此刻的秦王府早就失去了当初的庄严肃穆了,旁边更是没有当初的车水马龙的情景了。只有数十人的护卫护卫着仪门,冷冷的关注着府前的一切,森冷的目光盯的让人不寒而栗,吓的行人只能快速的离开秦王府这段路面,谁也不敢多望上一眼。

“汉王殿下新任左勋卫车骑将军长孙无忌。”长孙无忌见状面­色­平静,冷冷的报上了自己的新任官位。

“大人,请。”如今的长安城,谁不知道汉王的大名,更何况,这些守卫秦王府的人,都是卢照辞帐下的士兵,对卢照辞忠心耿耿,一听对方乃是汉王亲自任命的,更是不敢阻拦,赶紧放长孙无忌进了秦王府。

那长孙无忌沿着熟悉的道路,进了秦王府。心中蓦然一叹,不过几日时间,这里早就是物是人非了。只有几个宫女太监正小心翼翼的行走在亭台楼阁之间,脸上尽是小心翼翼的神­色­。长孙无忌不由的心中微微一叹。摇了摇头,却是赶紧朝长孙无垢居住的地方行去。

刚刚进了后院,就听见一阵婴儿的啼哭声。长孙无忌不由的皱了皱眉头,这是前隋大长公主所生的孩子,也不知道为什么,在乱军之中,居然保住了一条­性­命。若是可以的话,长孙无忌恨不得以这个李恪的­性­命去交换李承乾的­性­命。这样一来,自己的妹妹也不会有丧子之痛了。

“五娘。”长孙无垢在长孙家排行第五,所以又称为五娘,也叫观音婢。

“兄长来了。”好半响,才见长孙无垢从屋内走了出来,在她的身后还有前隋大长公主杨宁儿,在她的怀里抱着一个婴儿,正是李恪。不过,长孙无忌并没有望着她,而是望着长孙无垢。原本年轻俏丽的长孙无垢,此刻脸型瘦削,面­色­苍白,原本如潭水般深邃而迷人的凤眼也变的黯淡无光,显然李世民之死对她的打击甚大。

“先生怎么来到这里来了?”问话的并不是长孙无垢,而是杨宁儿。

“汉王殿下命我出使突厥。”长孙无忌想了想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先生投靠了卢照辞?”不光杨宁儿用狐疑的眼神望着长孙无忌,就是长孙无垢也好奇的望着长孙无忌,显然等候着长孙无忌的解释。

“陛下已经派人去了定襄,让处罗可汗派人来大唐向他求亲,准备以平阳公主许之。汉王殿下封为兄为左勋卫车骑将军,命为兄去突厥。”长孙无忌赶紧解释道。

“啊!平阳公主?”杨宁儿面­色­一变。惊讶的望着长孙无忌。

而相对于杨宁儿的惊讶,长孙无垢面­色­也只是淡淡的变了一变。轻轻的点了点头,望着长孙无忌说道:“兄长,进来说话吧!”说着转身就朝屋内走去。她当然知道这个左勋卫车骑将军的意义,那是她亡父的官位。卢照辞以此官封赏长孙无忌,就是想帮着长孙无忌振兴长孙一族。她知道,卢照辞正好击中长孙无忌的软肋,没有任何人比她更清楚自己兄长的心思。他兄长肩负这振兴长孙家族的梦想,数十年的辛苦,不就是为了一天吗?她虽然对长孙无忌的行为感到一丝愤怒,但是更多的是理解。

身后的长孙无忌见状轻轻的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的妹妹已经原谅了自己。这让他心中很是高兴。

“定襄乃是虎狼之地,兄长此去一定要多加小心啊!”长孙无垢跪坐在地上,轻轻的说道。

“处罗可汗和父亲乃是至交好友,想来是不会为难为兄的。”长孙无忌望着自己的亲妹妹一眼,叹息道:“我此去定襄,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五娘了。”

“小妹在这里还不错,卢照辞虽然杀了秦王,但是对我们还是没有为难的。”长孙无垢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为难倒是没有为难,但是却也是失去了人身自由。还是与以前有着天壤之别的,但是在长孙无忌面前却是不好说出来。

“待为兄从定襄归来后,妹妹就搬到府上去吧!”长孙无忌轻轻的说道。

“这就不必了,恪儿虽然不是我生,但却是二郎留下来的唯一骨­肉­,我要照顾好他。汉王志在天下,想必不会为难我们这几个孤儿寡母吧!”长孙无垢摇了摇头,望着躺在杨宁儿怀中的李恪,脸上也露出一丝母­性­光芒来。

“也罢!既然如此,为兄也不都说什么了。”长孙无忌点了点头,道:“此刻大局已定,想来这些护卫也会撤去,汉王也已经加封了秦王,并没有追究击杀太子和齐王之事,五娘可以继续做你的王妃。只要为兄在,长安城内就没有什么不长眼的敢来欺负五娘了。五娘安心住在这里就是了。”

长孙无垢凤眼上流出一丝激动的眼神来,她知道自己的兄长投靠卢照辞,不但是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更有一部分是为了自己的亲人。没有权势的长孙族人是不可能逃的了太子和齐王府党羽的诘难的。尤其是秦王府的孤儿寡母更是别人欺负的对象。

“还有一件事,汉王今日向为兄求亲,想让卢照英娶族妹为妻,为兄也已经答应了。”长孙无忌低着脑袋,轻轻的说道,却是不敢看长孙无垢。

“哦,如此也好,卢照英虽然生­性­勇猛,但是也是一个忠厚之人,深的汉王信任,日后最起码也是一个亲王之位。倒也是不错。”一个短暂的沉寂之后,长孙无垢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她也不好讥讽长孙无忌以出卖自己的族妹来换取卢照辞的信任,毕竟此时卢照辞亲自求亲,这也是为了拉拢长孙无忌,豪门之中,相互联姻,这也是正常的一件事情,那卢照英乃是卢照辞的亲信,虽然仅仅是堂兄弟,但是看其信任的模样,丝毫不在亲兄弟之下,日后卢照辞真的要御极登基,卢照英也难逃一个亲王之位。说起来,还是长孙家占了便宜。

长孙无忌点了点头,方说道:“五娘在这里若是有什么为难之处,就派人告诉汉王,想必汉王会解决的。王府门口所立的都是左翊卫大军的士兵,对汉王是忠心耿耿,也是放心的下的。”

“妹妹知道,兄长放心就是了。”长孙无垢苍白的娇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来。是那样的惹人怜爱。

东宫之争第一百一十八回徐世绩

第一百一十八回徐世绩

汉王府内,卢照辞静静的坐在书房之中。在他的面前站着卢青云和卢恩二人,这是锦衣卫和粘杆处第一次在长安相见。

“殿下,锦衣卫来报,赵郡王李孝恭接到圣旨之后,在李靖将军的催促下,已经启程赶往潼关。李靖将军已经接管了南征大军的军权,对萧铣的最后势力进行围剿。至于能不能在二十天内剿灭萧铣,李将军并没有把握。”卢青云小心翼翼的说道。

“李靖能接受孤的命令就已经不错了。至于能不能解决萧铣,孤并没有多大的把握,若是成则好,若是不成,就交给祖明和甘冲他们吧!”卢照辞点了点头,又朝卢恩望了一眼。

“回殿下的话,臣已经派人潜入定襄城内,在哪里火锅很是行销,想必,短时间内,香郁浓火锅很快就会惊动处罗可汗。”卢恩额头上露出一丝冷汗来。这是紧张的表现。平日里,粘杆处的人很少出动,除了监视锦衣卫的主要人物之外,并没有多少重要的任务。只是没有想到的是,这次自己的主子居然派他们完成这么一个重要的任务,这是他们想不到的。

“锦衣卫传来的消息,处罗可汗的身体并不好,放心,只要小心行事,就没有关系的。”卢照辞宽慰道:“相比较那里,孤最担心还是潼关,那里有十五万大军,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孤这个汉王也就当不下去。”

“殿下尽管放心,那李道宗这几日非常老实,并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来,就是呆在自己的府上。”卢青云赶紧回道:“不过,他听说李孝恭即将成为潼关主将之后,脸上的笑容倒是多了起来。”

“到底是宗室子弟,年轻的很,不像李神通那样老­奸­巨猾,一点事情都落到了脸上了。”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不屑来。

“殿下,何不出动人马,除掉这个李孝恭,此人一旦到了潼关,掌控这十五万大军,对京畿的威胁甚大啊!”卢恩小心翼翼的说道。

“杀了李孝恭?不行,这个时候李姓宗室任何人都不能出了意外了。否则,就算孤得了潼关和南征的兵马,那些李姓宗室也会趁机造反。这个时候还不是时候。”卢照辞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这个想法虽然很是让人心动,但是危险­性­也是很大的。

“潼关内的徐世绩他们怎么样?”卢照辞脸上露出思索之­色­,又问道。

“徐世绩等瓦岗旧将倒也很平静,只有程咬金嘴巴里不时的流露出不满之意。那秦琼、罗士信、李君羡等人倒也劝了不少,可是没有什么效果。”卢青云将潼关众将的表现娓娓道来。看的卢恩惊讶不已,没想到这个死胖子居然还有这么能耐。

“徐世绩、秦琼、程咬金、罗士信、李君羡,哎,都是当年的万瓦岗猛将。孤很想用他们啊!”卢照辞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传旨与徐世绩,命他节制潼关十五万大军,赐天子剑,令其先斩后奏。”卢照辞淡淡的说道。

潼关自古以来都是历代兵家必争之地。也是关中抵挡关东的最重要的关口,自从屈突通投降关中李唐之后,这个潼关就成了李唐抵挡王世充的最前沿阵地,不管潼关以东有多少的城池失守,但是潼关一直被掌握在手中,王世充用了许多的办法,都奈何不了潼关如何。就算是上次李唐内部杨文­干­叛乱也是一样,王世充的十数万大军都被堵在潼关之下。

不过这个时候,潼关已经成了大兵营,这里集中大唐最为­精­锐的兵马,达到十数万之多。这里名将云集,徐世绩、秦琼、程咬金、罗士信等等名将都聚在这里,统领着大队人马,宗室之中,李道宗等年轻将领也统领着兵马,准备与王世充大战的。可惜的是,朝中对主帅之位却是没有定下来。等到好不容易定下来的时候,却发生了玄武门之变。太子、秦王、齐王都死在玄武门之下。京城虽然不过两日,就平静下来,但是饶是如此,潼关诸将仍然惴惴不安。但是好在卢照辞反应甚快,一些列的封赏尽数颁布下来,上至将领,下至校尉等等都一一封赏,连那些小卒子也被赐予钱财等物,除掉宗室将领,潼关又恢复了平静。

潼关,徐世绩府内,地方虽然狭小,但是里面却是别有天地。徐世绩已经是高密郡公、右武侯大将军了,李渊当初在他入唐的时候,曾经封他为莱国公,右武侯大将军,并且赐姓李。相对于现在来说,他的爵位反而降了。但是他心中却没有任何的怨恨。无论是黎阳总管、或者是莱国公也好,甚至是赐姓李而言,对于徐世绩来说并不开心,因为他在感觉李渊在加封他的同时,却是在忌惮他。数年以来,让他用兵的次数很少,几乎是没有,更为重要的是,他这个黎阳总管不过是个名分而已,能指挥的也仅仅是自己的本部兵马,连右武侯大将军也都是一个虚名。

武将在乎的不是自己的官位,他们在乎的是指挥者千军万马,纵横疆场。徐世绩能有如此的功绩,靠的并不是纵横疆场得到的,而是因为投靠李渊而得到的。所以他一直不开心。但是眼前的机会来了。摆放在徐世绩眼前的圣旨上,清清楚楚的写着一行醒目的字来。

“加徐世绩为车骑将军,统领潼关十五万大军,进攻洛阳。赐天子剑,号令诸将,凡有不尊号令者,可以以天子剑斩之。”

圣旨很是简洁,内容之中充斥着肃杀之气,上面的字体铁画银钩,仿佛有一道道杀气弥漫其上。徐世绩能感觉出来,书写这道圣旨的人必定是一个知兵之人,甚至还有可能是卢照辞亲自所书。

上面用的玺印虽然是玉玺,但是徐世绩却知道。这并不是皇上的意思,因为就在几天前,就有消息传来,军中已经定了大帅,那就是赵郡王李孝恭,这位宗室王爷已经从江南赶来,要来接掌这十五万大军,但是这个时候,卢照辞的亲笔圣旨却从长安而来,秘密的到了自己的手中,顺带而来的。还有车骑将军大印和天子剑。那这里面的奥妙就不言而知了。

徐世绩没有见过卢照辞,但是却知道卢照辞的不少事情。李唐内部两子争斗太子之位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甚至就在李世民发动玄武门事变的前夜,他还接到李世民的书信,请求他出兵相助,他的瓦岗旧友秦琼、程咬金、罗士信还有李君羡都希望他加入秦王府,但是他并没有这么做。他生­性­谨慎,岂会在这个时候加入秦王府。果不其然,玄武门之变,却是卢照辞站了上风。那秦琼等人虽然被卢照辞放了回来,还加官晋爵,待遇远在秦王府之上,但是徐世绩看的出来,这些人暂时并没有得到卢照辞的信任。最起码这圣旨上所说的内容,秦琼他们就不知道。

但是这话又说回来了,到底是奉诏还是不奉诏,徐世绩脸上罕见的露出一丝犹豫来。说实在的,他是不想掺杂到皇位之争这上面来,可是这些又是避免不了的。眼前的局势,就是卢照辞控制了京师,但是在京师之外,还有不少的李阀宗亲,掌握着兵权,这也是为什么,卢照辞杀了李建成等人之后,却只能做个汉王,只能立李智云为太子,自己慢慢的夺取政权的原因,因为他害怕李氏宗室造反。而调李孝恭北上,看似给了他很大的权力,让他坐镇潼关,这不但是进攻王世充的前沿阵地,但是更为重要的是,离这里不远的地方,就是长安。立在潼关之上,徐世绩都能看见长安那高大的城墙。但是。离了南征大军的李孝恭,恐怕再也不能回到南征大军之中。就是潼关内的十五万大军,也被卢照辞重新分给了徐世绩。当然,这也是要在徐世绩同意的情况下,才能如此。

“这该如何是好?”徐世绩望着摆在面前的圣旨,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对于卢照辞的知遇之恩,他是相当感激,统领十五万­精­锐兵马,就算是在瓦岗的时候,也是没有过的事情,更为重要的,统领这十五万大军,还没有掣肘,连卢照辞的亲弟弟卢照英都没有派来,这是何等的信任。作为一名武将,统领雄师,征战沙场是何等的快意。只是这种恩遇却是卢照辞赐予的,这就让徐世绩感到为难了。

“徐大眼,徐大眼,你在吗?”这个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声,却见一个紫金­色­脸孔破门而入,在他的身后一个面­色­漆黑的将领,再然后却是一高一矮,一俊一丑的两员将领也挤了进来。正是秦琼、程咬金、罗士信和李君羡四人。都是瓦岗所出,平日交情甚深,所以才敢这样闯进来。

徐世绩见状,想收起面前圣旨却是来不及,只得轻轻的叹了口气,指了指四周,请四人坐了下来。

“咦,圣旨,不会又是卢照辞那小子给你发来的吧!让俺老程看看,他给你封了什么官。呀!怎么又是车骑大将军?统领十五万大军?赐予天子剑?”程咬金的嗓门甚大,震的秦琼等人面­色­一阵大变。

“难道真有此事?”秦琼等人原本以为程咬金又在搞怪,但是扫了徐世绩一眼,却见他并没有任何的反对之­色­,顿时知道事情有了古怪,赶紧围在一起,看着程咬金手中的圣旨,却见上面果真写了加封车骑大将军的字样,还有统领十五万大军,赐予天子剑。顿时嘴巴张的老大。

“懋功,如今你准备怎么办?”秦琼在众人中年龄是最大的,在瓦岗旧臣中甚是有威望,一向是作为大哥级别的人物。所以就当仁不让的提问了。

“小弟实在不知道。”徐世绩摇了摇头道。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来。

“汉王这招甚是高明,那李孝恭前两天还被封为大将军的,让他从江南赶到潼关,指挥这十五万大军,原本某还以为这卢照辞是走了一招昏棋,但是如今这才明白,失去南征大军的李孝恭也不过是个闲散王爷就是了,十几个人就能将他捉拿起来。哼,他李孝恭哪里曾想到,汉王早就给他下药了。”秦琼脸上露出一丝异样来。心中暗自将卢照辞和李世民相互比较一番,发现这李世民输的并不冤,最起码,这一招李世民是学不出来的。

“哼,这个卢照辞就是狡诈,当初秦王殿下是那样的信任他,最后还是让他给卖了。”程咬金狠狠的将圣旨丢在地上,李世民是自然的,但是也同样是被卢照辞逼死的。帝王有帝王的死法,除了正常死亡之外,剩下的就是自杀了。所以李世民选择了自杀,就像杨广一样,宁愿自己自杀,也不愿意落在敌人手中饱受摧残。但是在程咬金的心目中,李世民却是为了保护他们而死的。所以这卢照辞虽然释放了他们,还给他们封了爵位高官,但是他却并不感谢卢照辞,反而,更加恼恨卢照辞,这个时候,一见卢照辞又给徐世绩封了官,而且是给李姓宗室抽梯子,心中就更加的讨厌了。

“军人是不过问政治的。”相反,罗士信却冷笑道:“官字两张口,不管是息王也好,还是汉王也好,所要争夺都是皇权霸业而已。这也没有什么奇怪的。相反,若是可以选择的话,某情愿选择汉王。”

“罗矮子,这汉王又有什么好的,­奸­诈无比,远在那王世充之上。”程咬金不满的说道。他们这几个人都曾投降过王世充的,充分的感受到了王世充的­奸­诈的。

“哼,那些成就霸主的人都是­奸­诈之人。就是当今圣上也是如此。”罗士信冷笑道:“汉王虽然­奸­诈,但是对麾下将领都是很不错的。更为重要的是,我是个寒族。不是世家。”

众人闻言神情一愣,罗士信是个寒族,这点大家都知道,可是这与卢照辞又有什么关系呢?好半响,秦琼才点了点头道:“士信的意思我明白了。”

“明白了什么?”程咬金不解的问道。

“无论是秦王、或者是太子,更或者是其他李姓皇族,他们都是世家,也重视世家。其中秦王虽然也重视寒族中贤达之人,但是却不同汉王一般,义贞,你注意到没有,这次加封的诸将之中,不但有我等这些成名武将,还有三十多位少年将军,这些人虽然是卢照辞的弟子,但是都是寒族中人。这就是一个信号。汉王用人,不会仅仅重视世家门阀,还会重视寒族子弟。士信不说,某还差点忘记了,那终南山下的书院,就是汉王为寒族子弟提供的。”秦琼点了点头。紫金­色­的脸孔上露出一丝赞赏来。他也是寒族子弟出身,虽然能得到李渊和李世民的重视,但是在长安的日子里,却融入不到长安城中去,就是在秦王府也是这般。这让他很是憋屈。

秦琼话音一落,程咬金垂头不语,他在家乡虽然也是一个地主,但是却是属于寒族,自然是无法反驳这件事情。天下的寒族何其多,能像程咬金这般,手握雄兵又能有多少。可以想象,若非是乱世来临,他岂会有这样好机会。其他的李君羡也垂头不语。

“兄长的意思是?”徐世绩双眼一亮。死死的盯住秦琼。

“此事我等不能为你做主。不过,既然你做出了决定,我等兄弟也会紧跟其后。”秦琼等人相互扫了一眼,相互点了点头,就是程咬金脸上也紧随其后。

“多谢兄长了。”徐世绩赶紧拱手拜谢道。

“你定了?”程咬金迫不及待的说道。

“不错。”徐世绩双眼发亮,点了点头,道:“刚才兄长说的不错。天下苦世家达数百年之久,如今也该换一换了,陛下所代表的乃是关陇世家门阀,所用之臣,尽是高门世家,就是息王所属臣僚大多也是世家之后,所剩下的寒族也不过是一些武夫而已,就算日后他夺了天下,恐怕也是任用世家门阀子弟,我等寒族也不知道等到何时才会有出路。汉王殿下威名卓著,名动天下,更为重要的是,能为我们寒族做主,此等英雄若是不支持此人,那又能跟随何人呢?跟随息王,息王已经去世,自然是不行了;跟随皇上,恐怕是不行的,跟随太子,嘿嘿,听说当今太子懦弱不堪,非帝王之才。我等跟随此人,日后恐怕会被他身边的世家门阀所妒忌,早晚会倒霉的,只有跟随汉王才能博得富贵终身。看看,跟随他的人,就是马三宝等人都获得封赏,更何况是我们了。汉王是需要我们的。我们也是需要汉王的。”

“懋功所言甚是。”李君羡连连点头道。秦琼也点了点头。

“既然你们都是这么认为的,那就这么­干­吧!哎,秦王。”程咬金脸上露出一丝悲伤来。尽管徐世绩说的有理,但是他程咬金还是接受不了投靠卢照辞的事实。

东宫之争第一百一十九回夺兵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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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王殿下虽然让懋功主掌潼关大军。实际上还有一件事情,那就是任城王李道宗,他手上可是有三万­精­锐大军。一旦此人得知南征大军被骠骑大将军控制,而潼关大军又被懋功掌控,恐怕就会不甘宗室将领的没落,会铤而走险,率领麾下­精­锐大军直取长安,这样一来,汉王殿下就会陷入被动之中,就是我等也不好向汉王殿下交代啊!”秦琼脸上露出一丝忧­色­。

众人也都点了点头,别看卢照辞如今掌握京师,帝王废立之事多­操­纵在手中,但是身边的隐患却是不少。稍微不留意,就有可能为他人所灭的危险。所以鼻必须将一些的威胁扼杀在萌芽状态。那徐世绩等人是何等的人物,虽然是行军大仗的,但是也能看透其中的虚实。卢照辞之所以不敢枉然称帝,不就是这些宗室将军的缘故吗?让徐世绩取了潼关的兵权,也同样是因为这个缘故。

“这个李道宗虽然是宗室将领,但是为人不好酒,也不贪杯,跟不仗势欺人。偏偏还礼贤下士,此人算是宗室之中极为特殊的人了,要是想找借口消弱他的兵权还是相当困难的。”徐世绩想了想要来摇头道:“可惜此人乃是宗室将领,否则倒是一个杰出的人才。要想寻他的短处,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若是处理的不妥当,他手下的三万大军可不是好惹的,还是小心点好。”

“哼,你们几个人,不认真琢磨着怎么击败王世充,这个时候却想着算计自家人,着实让人气愤。”程咬金在一边听着众人怎么算计着李道宗,黝黑的脸孔上露出一丝怒意来。秦琼等人闻言,脸上也露出一丝羞恼之­色­,但是却也不好反对的。

“哼,成王败寇这也没什么,那李渊做的并不比汉王高明了多少。”罗士信却冷哼道:“上至义宁天子,小小年纪不照样是被李渊毒死了吗?魏公李密也照样是被李渊算计死的。这些枭雄为了自己的利益,哪里在乎对手的死活。若是这个时候,胜利的是太子或者是秦王,或许比汉王做的更加过分。潼关一直以来都是长安的屏障,地处要冲,汉王岂会将这险关让他人防守,李道宗乃是宗室将领,更是不能了。汉王这么做,也是人之常情,而且做的光明磊落。嘿嘿。若是论行军打仗,在座的并不徐大眼睛差了多少,可是汉王偏偏选了徐大眼睛,就是因为秦兄和咬金当初参加了玄武门之变,但是又爱惜你们的人才,所以才一边加了官职,一边让徐大眼睛这个瓦岗旧人来担任统帅。徐大眼睛倒是好机缘,当今陛下在的时候,封了你为黎阳总管、莱国公,可就是没有让徐大眼睛掌过兵权,莫说指挥十五万大军,就是一万五千人的战争都没有,这是什么,这就是信任,不是任何人都能给的。所以某觉得帮助汉王谋取李道宗也没有什么不对的。你们不谋取,难道等到大战来临的时候,他在背后捅刀子不成?三万大军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啊!”

“如何谋之?”徐世绩却是打定主意,一定要取那李道宗的三万大军,不由的问道。

“可以与汉王调李孝恭一样,将他调了出去,趁他不在。将三万大军打乱,分与诸军之中。这样一来,等到李道宗回来的时候,想反抗也是已经迟了。”李君羡想了想,双眼一亮,顿时就有一个主意冒了出来。

“以何等名义?”秦琼皱着眉头问道。

“迎接李孝恭。”徐世绩双眼中露出一丝­阴­冷来,冷笑道:“想来,他必定早就想和他的那个兄弟见面了,好商讨关于潼关之事。”

“如此甚好。”秦琼点了点头。

“不过还需要有一人配合。”徐世绩扫了一眼一边的程咬金笑道。

“俺老程配合你们。”程咬金没好气的说道。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程咬金也没有办法了,也只有认命的份,更何况,卢照辞对自己也是不错的。

“如此甚好,既然如此,我等就着召集众将来。”徐世绩脸­色­一喜,有程咬金的配合,想来那李道宗也不会怀疑。

果然,不过盏茶时间,众将就云集潼关徐世绩府内,那徐世绩刚刚提到要前去迎接李孝恭,以护卫李孝恭的到来,程咬金就准备接下命令来。那李道宗岂会让这个能与自家兄长互通消息的机会消失在面前,赶紧起身领命,徐世绩佯做推辞的模样来,但是最终还是李道宗说服,让他至南阳迎接李孝恭的到来。南阳离潼关有五天的路程,在这段时间内,足够发生许多的事情了。

“圣旨下!”待李道宗刚刚领着百人出了大营,朝南阳而去。那徐世绩也不敢怠慢。赶紧清楚圣旨,大厅内众将见状,这才感觉到,恐怕这是一个­阴­谋,其对象就是李氏兄弟。但是面对徐世绩的强悍,已经埋伏在大厅外的众多士兵,无可奈何之下,只得跪下听旨。待听到徐世绩为大军统帅,执天子剑的时候,众人终于知道李道宗这对兄弟二人被人家瓦岗旧将给卖了。一想到瓦岗旧将的强大,众将也纷纷倒戈,分解李道宗大军的行动也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不过两天的时间,就将事情完成了,那些李道宗的亲信,也被徐世绩借了一个由头,以天子剑将那些死忠分子斩的­干­­干­净净,徐世绩更是飞马赶往京师请功不提。

“看看,这个徐世绩,果真是不凡。”卢照辞书房内,卢照辞执着徐世绩的请功报告,递给旁边的众人。这个时候,卢照辞身边的智囊团可不是当初的小鱼三两只。天策府的谋士集团被他一网打尽,一个不落,这些人虽然很是忠心,但是更怕太子和齐王党羽的报复,又有长孙无忌投靠在先,卢照辞又亲自上门劝说,一时间许敬宗、高士廉等等都归附在汉王府麾下,重新组成了学士团体。

“殿下算计无双,如同再世诸葛,徐世绩此招乃是仿照殿下,算不得什么厉害。再厉害的莫过于殿下。”许敬宗不待众人回答,就抢先回答道。一出口就尽是阿谀之词,本来这些人都是文士,讲究的是儒家的风骨。秦王刚刚离世,就被卢照辞招入麾下,这心态还没有调整过来,此刻听说徐世绩算计了李道宗,使得李氏宗亲中最为厉害的两人都失去了兵权,心中对这个徐世绩很是不满。但是此刻一见许敬宗如此模样,心中更是气愤非常,这位流氓才子过真是无耻,连这种话都说了出来。

卢照辞扫了众人一言,就将众人脸上的表情一一收入眼中,虽然心中也是不快,但是却没有说上什么,当下笑道:“孤不过能想出一些小计来,但是若是论治理国家,安抚百姓,非诸位不可。”

高士廉等人闻言,脸­色­这才好了不少。到底是文人,给他们戴上一顶高帽子,就算不会为你办事,但是态度却是好了不少。

“殿下,陛下去年曾下令今年八月十开科举,为国选才,如今这长安城中,士子云集。不知道这科举是否还要进行。”孔颖达忽然问道。众学士闻言也纷纷望着卢照辞,静静的等待着卢照辞的回答。

“要,要,这自然是要的。”卢照辞脸上微动,道:“自从前隋文皇帝到如今,科举考试确实为朝廷选取了不少的人才,当今陛下高瞻远瞩,才会要求在武德四年八月十日开科举士,收天下杰出人才为己用,孤虽不才,但是也不敢违背陛下的心思。科举考试自然是要举行的。不知道诸卿以为如何?”

“殿下英明。不过,这科举考试,首先要选一位主考官,不知道殿下可有人选?”孔颖达脸上露出一丝希冀的光芒来。这是大唐建立以来,第一次科举考试,虽然众人对科举并不是很热衷,但是也知道,随着时间的发展,科举考试还会进行下去的。科举考试的主考官权力极大,这种好事可不能落到其他人手上去了。

“嗯,孔博士说的极是。”卢照辞点了点头,思索了片刻,又说道:“在座的诸位各个都是文坛巨擘,按说做一任主考官也是可以的,但是若是让诸位哪一位做了主考官,恐怕有一人会找孤拼命哦!”

“何人如此大胆,敢来危险殿下?”崔仁师不满的说道。他对这个主考官也是羡慕已久,这可是让崔氏子弟进入朝堂的好机会啊!和他打着一样主意的并不在少数,一听的卢照辞好像不准备在在坐的众人中选取一人当主考官,脸上都露出一丝失望来,更是对卢照辞心中的那个人选十分的好奇。

“萧禹!”卢照辞口中吐出两个字来。

一­干­学士闻言纷纷住了嘴巴,这位老夫子如今是礼部尚书,开口祖训,闭口祖训,开口说礼的,闭口说礼的,让人十分的难缠。他不但是江左世家大族出声,更为重要的是,他身份尊贵,还是前隋的国舅,深受士人敬重的,就是孔颖达等人见到他都得恭恭敬敬,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整个朝廷之中,恐怕确实只有他才有这个资格当选首席主考官的。

“殿下,这主考官定下后,还有两名副主考呢!”岑文本扫了同僚一眼,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来。那众人闻言,脸上又露出一丝喜­色­来,这正主考落不到自己手上来,这副主考之位可得落入自己手中来。一时间都望着卢照辞,等待卢照辞的命令。

“听说孔先生编订了《五经正义》,排除经学内部的家法师说等门户之见,于众学中择优而定一尊,广采以备博览,从而结束了自西汉以来的各种纷争。摒弃南学与北学的地域偏见,兼容百氏,融合南北,将西汉以来的经学成果尽行保存,使前师之说不致泯灭,后代学者有所钻仰。从今日起,我大唐就以这个《五经正义》为经学标准解释。这第一副主考,就由孔先生来担任,诸位可有什么意见?”卢照辞想了想,望了众人一眼。

众人闻言,思索了好半响,才无奈的点了点头。古人成名,莫过于立功、立身、立言。文人讲究的就是立言。孔颖达就是做到这一点。立言。故而能名扬天下,众人虽然不服气,但是也得不承认,他确实有这个资格来担任副主考。

“这第二副主考嘛,就让岑先生来担任吧!岑先生为了孤,立下了不少功劳。这点就当做奖赏吧!”卢照辞并没有说明原因,就将第二副主考的位置留给了岑文本。众学士虽然不甘,但是一听到是卢照辞奖赏岑文本的功劳的,也不就不再说话了。只有崔仁师脸上露出一丝怨愤来。说到立下功劳,他自认为不比岑文本这个外来人差上多少,可是为什么卢照辞让岑文本这个寒族书生当副主考呢?他很是愤怒,但是却又不敢当着卢照辞面前发火,只得将怒火埋在心中,他发誓若是有机会,一定要让岑文本好看。

众人又谈了一会,卢照辞方让众人告辞而去,却是将岑文本留了下来,崔仁师见状,心中更是嫉妒了。

“房兄,知道今日殿下为什么点了这三人当主考吗?”一路上,杜如晦、杜淹、房玄龄三人缓慢的行走在青砖之上。

“萧禹乃是老臣了,此人虽然对世家子弟又所好感,但是不能否认,此人确实有些才­干­,更何况,殿下刚刚掌握大权,对于那些老臣子能拉拢的就拉拢,能利用的就利用,这些人也不是各个都是裴寂那种人物。殿下短时间内还是需要世家大族的支持的,所以就点了萧禹为主考官。”房玄龄微微一笑道:“至于,岑文本吗?莫要忘记了,殿下其实对世家子并没有什么好感,否则他在终南山下建书院做什么,就是为了支持寒族子弟,岑文本作为副主考,就是这个原因了。而孔颖达就更是简单了,他会以才而论才的,有他在,萧老夫子是不会做的太过的。”

“到底是房玄龄,跟随殿下时间久了,也明白殿下的心思了。”杜如晦哈哈大笑道:“只是不知道殿下的一番心思在萧老夫子那里能不能实现了。”

“萧老夫子是何等的倔强,讲究的是上品无寒士,殿下的算盘不知道还能不能打的想了。”杜淹也哈哈大笑。

“哼,萧老夫子我是不知道,不过崔大人今日可就亏大发了,他可是对这主考官向往已久了,萧老夫子他是争不过的,这孔学士著《五经正义》,他也是争不过的,原本以为这最后一个副主考能落到他头上去,只可惜的,他是崔氏旁支,他要是做了主考官,恐怕榜上再也没有一个寒士了。殿下岂会让他当主考。”杜如晦冷笑道:“若是论功劳,岑文本可不比他立下的功劳少,只身入齐王府,也因为有了他的存在,才会有了殿下的今天。殿下岂会不补偿此人。崔大人可是斗不过这位的。”

“那可说不定,别忘了,殿下的正妻可是崔氏之女。日后,这中宫之位难道还给了五公主不成?”杜淹摇了摇头道:“最不济,他也是一个国舅。”众人闻言也都默默不语。虽然杜淹的很让人不平,但是说的却是事实。这十八学士大多是秦王府出声,在秦王府内,李世民最信任的人不就是长孙无忌吗?众人虽然不满意,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嘿嘿,我们这位殿下可与秦王不同。”忽然背后传来一阵冷笑声。众人面­色­一变,回头望去,却见是许敬宗满面冷笑之­色­,望着众人。

“许大人何出此言?”杜淹皱了皱眉头,他虽然不喜许敬宗,但是这个时候也不得不小心应付了。

“殿下若是秦王的话,恐怕这次那个副主考的位置之中,必有一人是长孙无忌。”许敬宗冷笑道:“殿下虽然让崔大人进了核心,但是实际上却并不是信任这位崔大人。天下尚未平定,这位世家门阀可还是没有定下心来。听说,当初殿下玄武门之变后,这位崔大人力劝殿下称帝,也就是殿下雄才大略,不为眼前的利益所动,拒绝了称帝。嘿嘿,所以说,汉王殿下与秦王是不同的。”

众人闻言暗自思索了一番,也不得不承认,这个许敬宗虽然是个流氓才子,但是若是论对人心的了解,却远在众人之上,这不是众人能够比拟的。

“许大人果真是不凡,难怪能得秦王和汉王的信任了,在下佩服。”杜淹认真的看了许敬宗望了一眼,淡淡的拱了拱手,转身就走。那房玄龄等人显然也不想与他交往过身,也都点了点头,告辞而去。

“哼,都是假装正义之人,也不是在背后议论他人吗?哼,一群伪君子,小瞧了我又怎么滴!天下的君王都是喜欢我许敬宗这样的人物的。”许敬宗望着众人离去的方向,脸上露出一丝冷笑,轻轻的啐了一口,也出了仪门。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的身后,崔仁师正一脸­阴­冷的望着众人,好半响才离去。

东宫之争第一百二十回昔为崔家女,今为汉王妃

第一百二十回昔为崔家女,今为汉王妃(求月票啊!)

汉王府后宅,正妃崔莹莹面有愁苦之­色­。略有些担忧的望着床榻上的李婉儿,自从得知李世民为卢照辞所杀,李渊也被卢照辞夺了玉玺之后,就晕倒在地上,加上身体本就柔弱,如何能禁受的起这样的打击,一下子就病倒在床榻上。若非有人参等奇珍药材吊着,恐怕早就香消玉殒了。那些宫中御医虽然各个医术高超,但是李婉儿这种病明显是心病,心病却不是以药能医的好的。但是这些话却是不好说出来,只能开了一些滋补之药给李婉儿,以滋补身体,好保住­性­命。

“妹妹,这个世上本就是如此,不是你杀我来,就是我杀你。”崔莹莹叹息道:“夫君这也是没有办法,皇上早就想要他的­性­命了,这次若不是夫君抢先动手,恐怕我们一家就要到地府相见了。”

“可是他是父皇的女婿啊!”李婉儿脸上露出一丝怨恨之­色­来,悲切的说道:“难道他们就不能和平相处吗?为什么非要争的你死我活呢?都是一家人,为何如此?”

“妹妹。男子汉大丈夫不能一日无权,夫君为了大唐出生入死,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风风雨雨,但是飞鸟尽,良弓藏。如今天下还没有太平呢,皇上就准备寻着机会要夫君的­性­命。夫君岂是那种甘心就死之人。争斗也是难免的。”崔莹莹叹息道:“就算夫君不杀秦王,你以为秦王还能逃的了吗?他在玄武门可是杀了太子和齐王的。皇上震怒之下,照样会杀了秦王的,夫君只不过是在帮助皇上完成这件事情而已。”

“那他为什么收了父皇的玉玺呢?”李婉儿又问道。

崔莹莹见状,暗笑李婉儿的天真,到底是大门不出,只知道吟诗作画之人,哪里知道世间的险恶,若非她是帝王之女,恐怕这个时候早就被卖到哪里去了。乱世之中,皇权的争夺,都是充满着血腥。当年李渊能够杀了他的表侄,夺了他表哥的江山,如今卢照辞又为何不能夺了李渊的江山呢,更何况,这个江山本就是卢照辞打下来的。根本不存在夺与不夺的问题。

“妹妹,这江山本就是照辞打下来的。你想想,从太原到长安,哪一步没有夫君的影子,功高震主啊!”崔莹莹冷笑道:“你是长安有名的才女,当知道史书上记载的许多功臣的故事,汉高祖立国之后。也不知道诛杀了多少的功臣,就是当今皇上刚刚建立大唐的时候,第一个杀的就是刘文静,就是其中的缘故。夫君的功劳太大,无论是哪个皇帝在位,都不会允许夫君的存在的。”

“哎,虽然如此,婉儿心中还是十分难过的。”李婉儿闻言脸­色­好了不少。

“你我已经为卢家­妇­,嫁出去的女儿如同泼出去的水。妹妹,你我的依靠不是娘家人,而是夫君,夫君能给我们的一切,但是娘家人却不会。”崔莹莹深深的叹息道:“无论是皇家还是世家,生的女儿都是联姻的对象,为的是家族的利益。哼哼,夫君才是我们的天,才是我们的一切。妹妹,想你嫁入卢氏这么多年,皇上可曾召你入宫了?你的那些王爷兄长可曾来见过你了?哼哼,用的时候,倾心关照。不用的时候,如同草芥。妹妹,你平日两耳不闻窗外事,你是不知道,但是姐姐我却是体会到了。”

“姐姐,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李婉儿惊讶的问道。

“妹妹可知道姐姐嫁与夫君是为了什么吗?”崔莹莹也不待李婉儿回答,就自顾的说了起来,道:“监视卢氏,监视你们李阀,监视整个大唐,为崔氏提供大唐的一切情报。不光是我,就是崔氏其他女儿嫁给别人的时候,都是有这种安排的。哼,世家虽然势大,但是也是腐朽堕落,我崔莹莹乃是世间奇女子,一定要嫁给一个伟男人,岂会为一个崔氏做一个内­奸­。我既嫁给卢氏,就是卢氏的人,崔氏的一切与我又有何­干­系。当初若是不是夫君身边没人,我又岂会将崔仁师介绍给夫君认识。”

“姐姐,这个崔仁师?”李婉儿惊讶的问道。

“是崔氏的人。”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清朗的声音,接着门口现出一个英俊的年轻人来,正是卢照辞。

“妾身见过夫君。”崔莹莹见卢照辞赶来,粉脸上顿时露出一丝笑容来。

“夫君。”李婉儿苍白的小脸上也现出一丝红晕来,就准备爬起身来。

“算了,你身体本就不好,还是躺着休息吧!”卢照辞赶紧走上前,坐在床榻上。将李婉儿揽在怀里,叹息道:“外面的生死仇杀有你男人扛着,与你一个弱女子又有什么关系呢?”

“妾身知道了。”李婉儿感受着卢照辞身上的温暖,不由的朝卢照辞怀里挤了挤。

“夫君,是不是又发生什么事情了?”崔莹莹秀眉一抖,忐忑不安的问道。

“就是你那兄长。”卢照辞摇了摇头道:“这次重开科举,孤已经命萧禹、孔颖达、岑文本三人为正副主考官,恐怕他心中不喜。”

“科举?”崔莹莹脸上露出一丝惊讶来,道:“皇上难道真的准备行科举之策,恐怕那些世家们不愿意吧!”

“这个时代,若是能公正的选拔人才,恐怕也只有科举了。”卢照辞冷笑道:“那些世家大族占据朝堂已经很久了,高门无寒士,当年文皇帝就是因为不满世家,才会有科举的出现。就算当今皇上不行科举之策,孤也会行科举之策的。寒门之中,也并非没有人才,世家大族中也并非尽是大才,最起码,孤那几个弟弟不是。”

“夫君,倒是好聪明,借了父皇的名头办事,就算有人反对。也是对父皇的反对,与夫君无关了。”李婉儿很快就察觉到卢照辞的打算,不由的娇笑道。神情却是大好。

“看看,到底是夫君来了,刚才妾身可是说了一箩筐的话,妹妹脸上都没有见到一丝笑容,如今夫君来了,不过眨眼之间,就笑容满面了。真是让人伤心,枉费妾身陪伴妹妹数日之久了。”崔莹莹见状不由的打趣道。

“姐姐真坏,妹妹可不依了。”李婉儿粉脸羞的娇艳通红。不由的将脑袋埋进卢照辞的怀里,却是不出来了。

“好了,好了。王妃就不要打趣婉儿了。”卢照辞心中涌出一丝柔情来,轻轻的摸着李婉儿的娇躯,笑呵呵的对崔莹莹说道。

李婉儿却是感受着卢照辞手上的那股温暖,而崔莹莹却察觉到卢照辞对自己称呼的不同。从以前的“莹莹”已经变成了现在的王妃了。这是卢照辞封王后,第一次明确的喊自己为王妃,这也是预示着她从此之后,就是汉王的正妃了,若是不出意外的话,一旦卢照辞登基称帝,崔莹莹就是当朝皇后,母仪天下了。一想到这里,崔莹莹脸上也露出一丝迫切来。

“什么人在外面鬼鬼祟祟?”崔莹莹忽然凤目一扫,一道寒光就朝望了过去,端的威严。这人心态发生了变化,身上的气息自然也发生了变化。崔莹莹得卢照辞默许,治理临汾郡王府的时候,就自有一番威严,今日更是被定为正妃,自然的将自己当做日后的皇后,威严却是更甚了,举手抬足之间,一股淡淡的威压涌向四周。

“奴婢陈洪见过殿下,见过两位王妃娘娘。”这个时候一个宦官低着脑袋,小心翼翼的从门外走了进来。

“陈洪,有事吗?”卢照辞虽然讨厌太监,但是入乡随俗,在这个时代这是不可避免的阶层,更何况自己反对,那些臣子们也不会同意的。这个陈洪就是服侍崔莹莹的下人。

“回殿下的话,中书令崔大人求见娘娘。”陈洪小心翼翼的说道。

“崔仁师?”卢照辞皱了皱眉头。扫了崔莹莹一眼却是没有说话。

那崔莹莹见状,粉脸微微一变,赶紧冷喝道:“告诉中书令,本宫很忙,就不见他了。让他回去吧!”那陈洪见状赶紧应了下来,正待退下去。

“还是见见他吧!看他说什么?”卢照辞忽然说道。

“殿下。他此来必定是说科举主考官的事情。”崔莹莹有些着急的说道:“殿下旨意都已经下了,岂能更改?哼,他平日不想着报效朝廷,为殿下效力,却整天想着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殿下,这种人就不应该让他当官,不如削了他的官职,让他回家算了。”

“他好歹也是你的兄长,去见见他,看他怎么说?”卢照辞笑了笑,挥了挥手。那崔莹莹无可奈何之下,只得出了房间。

“夫君,姐姐是不是也很为难啊!”李婉儿看的分明,扬起头来,小心翼翼的为道。

“人活在世上多有为难之事,只有胸怀宽广,人才活的更久点。”卢照辞亲了亲李婉儿那苍白的俏脸,淡淡的说道。他当然知道崔仁师此来的目的,不就是为了科举主考官位置吗?不过这个位置,卢照辞却是不可能给他的,现在不会,以后也是不会的。崔氏乃是当今最强大的世家门阀之一,族中读书人甚多,一旦让崔仁师主持科举,恐怕榜上的两百多人大多都是崔氏门中人,其他中举的也都是天下几大世家门阀中人,寒门士子一个都没有。

“见过大娘子。”崔仁师早就在后院偏厅中等候多时了,一见崔莹莹走了进来,赶紧站起身来拱手道。

“中书令不必多礼,请坐吧!”崔莹莹淡淡的说道:“你是本宫的兄长,日后在这里就以家礼相见就是了。”

“啊!”崔仁师闻言一愣,但是很快就明白过来,脸­色­大喜,拜道:“臣中书令崔仁师见过王妃娘娘。”

“起来说话吧!”崔莹莹神情极为冷淡,望着拜在地上的崔仁师眉头不经意间皱了皱。

“谢娘娘。”崔仁师一见崔莹莹自称本宫,顿时就明白,日后这汉王妃就是眼前的这个女人,一时间就想起刚刚在外面听到的许敬宗的话来,不由的对自己前来的目的感到一丝希望。

“中书令不在朝中主持政事,怎么到王府来了?”崔莹莹佯装不知道刚刚发生的事情一样,轻轻的问道。

“哦,王上已经准备开科取士,臣想写信至博陵和清河,想请两位老太爷准许我崔氏族人前来参加科举。”崔仁师赶紧说道。

“怎么,我崔氏族人也要参加科举不成?有你这个中书令在,到时候举荐一下不就成了。”崔莹莹故作不满的说道。

“国家抡才大典是何等的重要,这些人日后都是要位列朝堂,入则辅佐陛下,出则治理百姓,岂能随便为之,臣以为还是参加科举的好,以示公平啊!”崔仁师赶紧解释道。

“如此说来,你倒是有为朝廷效命之心了?”崔莹莹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来。

“那是,那是。”崔仁师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来,忽然又叹息道:“臣只是担心,那些主考官大多都是关中之人,或者与关中世家关系甚好,到时候,我关东士子前来考试,多为打压,甚至不取,这样就有失公允了。”

“那你的意思是?”崔莹莹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臣以为,这主考官中最好有一关东出身的官员在其中,这样才能做到公允。使的那些士子们不会乱嚼舌根。”崔仁师一见崔莹莹脸上并没有任何的不悦之­色­,胆子就更大了,当下就将自己前来的目的说了一遍。

“那个孔颖达博士好像是出自关东吧!更何况萧禹大人、岑文本岑大人严格来说都是出自江左,就算与关陇世家关系密切的,也只有萧禹大人一人而已,在这三位主考之中,仔细分起来,乃是关陇、江左、关东,三方面都是有人的,这很是公平啊!汉王殿下考虑的也是面面俱到啊!”崔仁师没想到不过片刻之间,崔莹莹就将科举之事了解的如此详细,一时间老脸微红,尴尬的低垂着脑袋。

崔莹莹见状如何不知道他的心思,当下叹了口气,道:“中书令的意思我是知道了。你是想做这任主考官吧!”

“不敢欺瞒王妃,臣确实是这么想的。如今天下虽然没有统一,但是大唐占据关中,就算日后突厥南下,也仅仅是占领山西而已,我大唐还有关中、巴蜀、江南,已经占据天下四之有三,统一天下也不过时间问题。若是这个时候,我崔氏再不行动的话,日后的机会就渺茫了,那些跟随汉王殿下的人,就会成为新的新兴世家,新老世家就会因此发生冲突。这些人拥有战功,非我等崔氏能够与之比拟的。所以臣想借着这次机会,为我崔氏争取一些机会。”

“你是为你自己考虑吧!”崔莹莹粉脸一变,冷冷的说道:“你是看不惯岑大人得了殿下的信任,又不满天策府众学士在殿下面前地位越来越高,所以你想借着这次开科取士的机会,在朝中广Сhā党羽,左右朝政吧!中书令大人,你问问你自己,当初我请你来辅佐殿下,你为殿下曾出过几次主意,玄武门之变以前,你可曾将殿下放在心上了。哼哼,你在殿下面前留了一手,殿下是何等的人物,百年也不见能出的了一位的,岂是你,哼,或者说你背后的那些人能够左右的了。没有你崔仁师,他照样还有岑文本。岑先生为了殿下,甘愿入齐王府,行内­奸­之事,挑拨太子党羽和秦王相斗,才有了玄武门。不要以为,你说动了成公公、马三宝等人就能居功一等,就算没有你,汉王照样能取的胜利。你妄做聪明,却不知道,殿下早就将你看透了,否则玄武门之变的谋划中怎么没见到你呢?他根本就没有将你放在眼中。如今让你做中书令,就是告诉你,汉王殿下不是一个忘本之人,你好歹也曾跟随过殿下一段时间,也曾帮助过殿下。所以才会让你做中书令。否则,你有何资格从一个左翊卫的长史成为中书令。你如今不小心翼翼的行事,还想着做主考官,你有那个能耐吗?萧禹萧大人乃是前朝老臣,威望甚高,你能比吗?孔颖达博士更是编写了《五经正义》,学子徒孙遍布天下,你能比吗?岑文本岑大人乃是闻名江南,聪慧敏捷,博通经史。一首《莲花赋》震动朝野,你能和他比吗?”崔莹莹的声音越来越大,那崔仁师低垂着脑袋,脸­色­通红,却是看不出任何喜怒来。

“王妃乃是崔家人,为何帮着别人说话呢?”好半响,崔仁师才反驳道。

“我虽然是崔家女,但是现在却是汉王妃。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个道理难道你都不懂吗?”崔莹莹冷哼道:“老老实实去做你的事,该是你的还是你的,不是你的,你就是强求也没有用。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碰就能碰的,日后若是出了事情,恐怕连我也保不了你。下去吧!”

“臣告退。”崔仁师面­色­青紫,拱了拱手,就径自退了下去,在他的身后,传来崔莹莹一阵幽幽的叹息声。

东宫之争第一百二十一回韦挺的谋划

第一百二十一回韦挺的谋划

“主公,李孝恭将在三天后到达商州。”卢照辞书房内。卢青云小声的禀报道。

“他与李道宗已经会面了吗?”卢照辞头也不抬,回答道。

“已经会面了。”卢青云弄不明白卢照辞为什么有此一问,但是又不敢不回答。

“好了,去吧!给孤盯紧了皇宫和东宫之事。”卢照辞挥了挥手,将卢青云赶了出去。那卢青云虽然心中有疑问,但是却不敢询问,只得退了出来,吩咐下人观察皇宫大内和东宫之事不提。

就在此时,一边的裴寂府上,车水马龙,大多为朝廷大员纷纷前来探望,众人都知道裴寂被卢照辞关在家中多达十余日,这个时候好不容易才放了开来,这些人还不前来问候一番。那韦挺等大大小小的京师权贵纷纷前来,不到片刻,裴寂面前的广场上,早就挤满了达官贵人,更为惊讶的是,在这些达官贵人旁边还有不少的文人士子,手中都执着许多书卷。这是在投卷。自从前隋开了科举到如今,要想取得好的名次。不但要求成绩好,还要要求有达官贵人的推荐,如今考期将近,这些士子都云集长安城内,一方面温习诗书,一方面行走在达官贵人府邸之内,拿着自己的代表作,以期望求的那些达官贵人的推荐。

裴寂府内,大厅宽宏敞亮,朱紫云集,各个脸上都露出一丝笑容,只是那裴寂显然神情不妥,脸上虽然带着一丝笑容,但是众人却明显的感觉到裴寂已经老了不少,脸上也显出许多皱纹来,与以前的裴寂相差甚大,显然是因为这几日担惊受怕的缘故,众人见状,心中在惊讶之余,心中也感觉到一丝快意。谁让你裴寂平日里仗着皇上的宠信是那样的高高在上,如今上面的主人已经换了一位,看你还如何得意。

“看看,这些士子们,都是想跃龙门之人。”韦挺抖动着手中的数十卷纸卷,一看就知道前来投卷之人,以期望能获得韦挺的支持。

“陛下曾说要开科取士,嘿嘿。这本就是那竖子提出来的,今日他却是借着陛下的话头实行,真是无耻。”裴寂老脸上露出一愤懑来。冷哼哼的说道:“当初老夫就曾禀报皇上,这开科取士要不得,这才是断了我们世家的根基。到日后,世家也要与那些乡巴佬一起为了争夺那百余个位置花费心机了。”

“哼,陛下也是的,那前隋之所以灭亡,就是因为这科举失去人心之故。难道陛下也要想我大唐灭亡不成?”说话的是韦思仁,脸上却一脸的骄横之­色­。

“住口。”韦挺闻言面­色­一变,冷喝道:“这话也是你能说的?”

“算了,算了。”裴寂摇摇头,道:“如今的天下虽然还是姓李的,但是过不了多久,恐怕这天下也要改姓了。”

“老大人,这应该不会吧!”韦挺惊讶的说道:“潼关可是有十五万大军啊!赵郡王李孝恭乃是宗室名将,岂会让卢照辞那个逆贼成就大业?”

“哼,你们这些蠢材,连这点都不知道。那十五万大军恐怕早就姓卢了,连带着江南的十数万大军也不再为朝廷所有。”裴寂冷冷的扫了一眼,坐在一边默不作声的裴矩。

“此话怎讲?”韦挺也不由的紧张起来。若真是如此的话,那莫说长安城属于卢照辞的了,就是整个大唐也都属于整个关中的了。

“李孝恭一旦离开江南南征大军,这南征大军的统帅是何人?那是李靖,李靖是谁,他是卢贼的同党。这南征大军不属于卢照辞又是何人的。卢照辞之所以这么痛快的任命李孝恭统领潼关大军,就是为了调李孝恭出江南,离开了江南大军的李孝恭什么也不是。哼哼,卢照辞麾下将领无数,三十名弟子也成长的的差不多了,有些人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为什么他的嫡系不派,偏偏让李孝恭前往统领大军,这就是问题。老夫不过被关了十数天之久,长安局势就变的不可收拾了,这个时候你们还笑话外面的士子们。”裴寂一想到这些,哪里能忍受的住,就在大厅内咆哮起来。众人见状,脸上都露出一丝羞怒来。弄成如今的现象,虽然也有众人的过错,但也有你自己的缘故。

“听说老大人家中有人朝定襄而去,不知道老大人,可有此事?”韦挺面­色­­阴­冷,冷冷的说道。

“哼!”话音刚落,那裴矩就站起身来,冷哼哼的扫了裴寂一眼。头也不回的就走了出去,显然不想过问裴寂之事。

“那是尹德妃之父尹老大人想去北方做皮货生意,老夫才派人跟随前后。我裴氏家资万贯,岂会在乎那点钱财。韦大人休要污蔑我裴氏。”裴寂眼中露出一丝慌乱来。其实当他知道卢照辞派兵包围住裴府的时候,就知道不妙了。这个时候被韦挺等人当着众人面前提了出来,心中更是惊慌了。

“看来长安城中的传言确实不假。裴寂老大人确实与突厥有所勾结,想献山西,作为对付汉王殿下的条件。裴老大人,你果真是厉害。”韦挺脸上露出一丝­阴­森来。

“韦挺,莫非你也想做这关陇世家之首吗?老夫看你还不够资格吧!莫非你也想着将你那族妹嫁与卢照辞为妾室,如此一来,你倒可以振兴韦氏。”裴寂声音尖细,老脸通红,显然这个时候他已经发现韦挺是来者不善,就是为了统领关陇世家的位置来的。不由的又羞又怒,指着韦挺就骂了起来。

“哼,我韦氏再怎么糊涂,也不会不知道突厥乃是中原的大敌,为了对抗汉王殿下,居然引突厥入关,哼哼,真是民族的罪人。想当年裴氏裴矩老大人,为隋炀帝平定西域,是何等的威风,英明远扬,今日他的同宗裴寂老大人。却要引突厥入侵中原,嘿嘿,好个裴寂大人啊!好个尚书左仆­射­,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哼,告辞。”韦挺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冷哼了一声,就朝外走去,在他身后,韦思言等人也纷纷紧随其后,而那些关陇大小世家见状,哪里还敢在这里停留。纷纷紧随其后,不到片刻,大厅内再无一人。虽然这些世家平日里为裴寂马首是瞻,但是这个时候却不一样,裴寂犯了忌讳,可以向突厥人屈膝相向,可以和突厥人合作,但是唯一不能的是,引突厥人入中原。如今整个长安城内,到处流传裴寂为了对付卢照辞,准备引突厥人寇山西,以威逼卢照辞。这就引的关陇世家不满了。

裴寂望着众人离去的背影,脸­色­苍白,脸上的铁青之­色­消失的无影无踪,仰天长叹。他感觉自己好冤枉啊!这件事情根本不是他愿意这么做的。而是李渊逼他做的,可是眼下好了,整个长安城的人都认为是他裴寂做,弄的不但满城百姓都对他唾弃,这下好了,连韦挺这个竖子也在这个时候与他玩起了花样来,好抢班夺权了。

“皇上啊,皇上,你害苦臣了。”裴寂不由的痛哭道。

且不说那裴寂在家中如何怨恨李渊,那韦挺等关中门阀此刻也聚集在城北韦氏府中,这个时候的韦氏还没有韦半城的模样,韦氏在朝野的权势也还没有达到中宗时期的模样来。但是院落规模很大。韦总、韦衮、韦冲、韦桃符等等韦氏宗族都聚在城北修真坊。

“裴阀已经不行了。汉王殿下掌握了朝政,派人看住了裴府这就是一个明证。哼哼,谁让他勾连突厥人,这可是犯了一个大忌讳了。我等世家高居朝堂之上,但是却不能在史书上留下恶名。诸位以为如何?”韦挺坐在首位上,面带笑意。关陇世家虽然一致对外,但是那也是指关东、江南等世家集团,而这关陇世家内部也是争斗着不停,那裴寂是占了李渊的信任才会成为关陇世家之首。如今局势变了,李渊已经被深锁皇宫之内,至于太子,也不过是个傀儡而已。君不见,朝廷的大事小事,都已经送到了汉王府内,汉王府的十八学士并着四大巨头解决朝中的要事,朝会已经有十几天都没有开过了。

“听说这科举考试乃是汉王殿下向陛下进言的,殿下此举莫不是要重视寒族?”韦挺认得那是关陇世家内部原本依附­阴­氏存在的班氏族长班贾,他是班固的后代,到如今也不过是一个小世家而已,在朝中只是担任一个员外郎而已,韦挺根本就看不上眼。

“怎么,班大人心中没底,与那些泥腿子们一起比试一番?”韦思言冷笑道:“我倒是以为殿下此举甚是高明,若是论文章策论,这天下哪里有比我们这些世家子弟更为­精­通的。哼哼,那些寒门士子不是常常说朝廷不公平吗?如今殿下给了他们公平的机会,就看他们能不能把握的住了。更何况,我认为殿下还是关心我们世家的,看看此次科举的主考官是何人,萧禹萧老大人,那萧老大人乃是江左名家,兰陵萧的后人,江左比关中更为讨厌那些寒族子弟。他老人家任主考官,恐怕到时候榜中尽是高门子弟。”

“此事还得与萧老大人打个招呼的好。”贺兰明秋一脸沉稳的说道。

“不错,确实是要与萧老大人说上一番不可。”韦挺与韦思言等人相互望了一眼,那韦挺接口说道:“既然如此,就有劳贺兰兄走上一遭了。”

“敢不从命。”贺兰明秋赶紧说道。

“如此,我等就恭候贺兰兄的佳音了,我等关陇世家子弟也可以趁着这次科举大考,重新回到朝堂之上,日后也能封侯拜将了。”韦挺哈哈大笑道。众多关陇世家子弟闻言脸上都现出一丝兴奋来。纷纷弹冠相庆,好像都已经榜上有名一样,大家又相互说笑了一通后,方告辞而去。

“难道就这样投靠卢照辞不成?”韦思言待众人离去后,面­色­­阴­冷,冷哼道:“韦大人不会不知道,这科举考试一出,朝堂上以后恐怕多是寒门书生了。加上卢照辞重用寒族士子,到时候,这朝堂还有我们世家的位子吗?”

“哼,我当然知道这一点了。所以才不能让他得逞。”韦挺恶狠狠的说道:“科举考试乃是杨坚提出来的,形成于杨广,当初陛下入关中的时候,并没有决定是不是实行科举来选拔官吏,就是因为卢照辞的劝说才会如此。如今卢照辞这个叛贼掌握了大权,他生怕我们这些关陇世家反对,所以才会借了陛下的名头,实心科举制度。若是让他得逞了,日后哪里还有我们韦氏家族的位置。所以只能让他这次科举考试名存实亡,这样才能显示出我关陇世家的力量,使他日后就是登基称帝了,也得小心翼翼,也得依靠我们。”

“不错。那卢照辞以为取得了军权就能使我们臣服,这次我们要让他看看,征服天下并不一定靠手中的刀枪,有的时候,一件小事也能使的他丧失一切。这次要他丧失的是他的民心,哼,若是让他如此简单的就登上了帝位,岂不是表明我关陇世家无能。”韦挺脸上露出一丝­阴­冷的笑容。道:“看来,这次让贺兰明秋前去找萧禹是不行的,我得亲自去走上一遭。”

“韦大人亲自走上一遭?这恐怕不妥吧!”韦思言赶紧说道:“还是由某走一遭吧!此事一旦被卢照辞察觉,可就不妙了。”

“你以为卢照辞察觉不到吗?”韦挺冷笑道:“说不得此刻我们在这里聚会,早就有人报与汉王殿下知道。他能在玄武门事变的前夜埋伏在玄武门附近,也就是说他有一支秘密队伍监察着长安城中的一切。那裴寂就是个老糊涂,如何不被汉王殿下知晓。”

“那我们今日?”韦思齐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担心来。

“放心,这四周是没有人的。他就是知道我们在这里聚会,但是却不知道这聚会的内容,怕什么?”韦挺双眼中露出一丝鄙视来。韦总之后居然是这种角­色­,难怪成不了大气候,只能靠着出卖妹妹来获取富贵了。一想到这里,忽然说道:“听说尼子尚在家中?”韦挺口中的尼子乃是韦总的孙女,韦思言的妹妹韦尼子,生的貌美如花,秀丽端庄。

“韦郎的意思是?”韦思言闻言心中一动,望着韦挺。

“回去告诉三叔,他会明白我的意思的。”韦挺望着韦思言,淡淡的说道。他口中的三叔指的是韦总的三子,前隋驸马韦园成,也是韦总仅留在世间的唯一子嗣了。如今韦总一支的大小事务都是由他来管理。

“你是想将尼子嫁与卢照辞?”韦思言忽然反应过来,惊讶的说道。

“不如此,那该怎么办?卢照辞如今不过是妻妾三人,他如今贵为汉王,想来不久之后,就会篡位称帝,他身边若是没有我们韦氏家族的人,日后我韦氏又如何立在关中?”韦挺不满的说道:“想来卢照辞算计数年之久,也是一个厉害的人物,岂会不知道要想彻底的统治关中,顺利的篡位称帝,是离不开我韦氏的支持的。前几天,卢照辞已经让长孙无忌将他的堂妹嫁给了卢照英,从而得到了秦王府昔日的文臣武将的效忠。这就是说明了卢照辞的心思了。他是会接受我韦氏效忠的。”

“可是刚才,你还?”韦思仁惊讶的指着韦挺说道。

“你是说科举之事吧!”韦挺笑道:“这是两个方面的,不一样的。卢照辞大势已成,就算突厥入了山西又能如何,他手下的大将南边的李靖,潼关的秦琼等人都已经为他所用了。天下大势他已经得了。这天下迟早都是他的,我们不能与他硬抗,但是可以从小的方面表现出我们的力量,让他不再小瞧着我们。皇家权力与我世家大族是相互依存的,权力平分,他做他的皇帝,享受无上权力,但是我们世家当治理国家,共同辅佐皇权,这才是最佳的方式,才不会造成隋末的那种情况。所以这科举要办也可以,但是也只能为了我们世家子弟提供上升的捷径。”

“哼,恐怕谁也没有想到李阀政权居然这么快就被他姓所取代。”韦思言不由的摇了摇头,他虽然很是嫉妒卢照辞,但是这个时候也不的认为卢照辞才能远在他之上。最起码他是没有那个本是夺取一个国家的政权的。

“李阀错就错在,不应该让卢照辞掌握军权。看看卢照辞多么聪明,他是不会让那些将领持久掌兵,兵权大多是在寒族子弟手中,这些人都是对卢照辞很是忠心的,也不会叛变的。”韦挺冷笑道:“也只有李孝恭那个蠢材,才会抱着一线希望前来潼关,还想着凭着潼关的军队反攻长安,重新恢复李氏荣光,却不想想,卢照辞岂会让他如愿的,若是猜测的不错的话,李孝恭恐怕只能乖乖的回长安,当个闲散宗室王爷了,从此以后,再也没有掌兵的机会了。那李道宗也是一样。李阀已经彻底失败了。”

东宫之争第一百二十二回长孙无忌出使突厥

第一百二十二回长孙无忌出使突厥

“臣裴寂拜见陛下。”承香殿内。李渊面­色­苍老,双目无神,眼袋下垂,却是苍老了不少。这个时候,大概也只有裴寂才来后宫来见自己了。李渊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裴监,请坐。”李渊微微笑道:“这个时候,恐怕也只有裴监才会来看朕了,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那卢贼可有什么异动?”李渊被困在后宫,虽然供给什么的都是按照以前的规范,但是人生自由却是受到了控制,前殿根本就不能去,朝中大事也自是不知,也没有人前来告诉他。这对他这个权力欲望甚强的帝王来说,简直是比死更难受。所以一见裴寂前来,赶紧询问道。

“臣无能,臣派往突厥的使者被卢贼发现了。老臣被他关在府门十数天有余,到今日才被放了出来。”裴寂一想到刚才韦挺等人的讥讽,顿时悲从心中来,不由的痛哭起来。

“什么,被他发现了?他可知道是朕的主意?”李渊焦急的问了起来。一边的张婕妤脸上也露出一丝紧张来。

“应该没有。”裴寂心中一动,赶紧摇头道:“卢照辞岂会知道这些。臣可以拿­性­命担保,绝对不会知道的。”话音刚落,却听见李渊一阵轻轻的叹息声,仿佛是松了一口气一样,一时间,面­色­微微一变,心中更是流露出一丝兔死狐悲的感觉来。他乃是李渊的重臣,一向为李渊所信任,这个时候,李渊也难免要让自己做个替死鬼来心中更是悲凉。

“臣听说,卢贼已经命赵郡王李孝恭北上至潼关,让他担任东征的主帅。”裴寂小心翼翼的说道:“同时长孙无忌也已经继承了他父亲的官位,出使定襄了,恐怕是为和亲之事。”

“这个孝恭啊!着了卢照辞道了,江南的数十万大军又落入卢贼之手了,连带着潼关的兵马也不为我大唐所有了。”李渊是何等的厉害,一眼就看出了卢照辞的算计,顿时面­色­一阵大变,瘫倒在矮榻之上。脸­色­却是更差了,若非张婕妤扶住,恐怕李渊早就躺在矮榻上。

“陛下所言极是。”裴寂赶紧说道:“卢照辞还派了萧禹为主考官、岑文本、孔颖达为副主考,担任八月的科举考试。臣想这个卢照辞准备施恩与天下士子,好为他篡位做准备。”

“科举考试?”李渊咬牙切齿的骂道:“当初朕怎么就听信了他的话,弄了个科举考试,这小好了,让这个贼子占了便宜。”

“臣更担心的是长孙无忌。当年长孙晟与处罗可汗有旧,会不会长孙无忌一去。陛下的计策恐怕就不能实现了。”裴寂小心翼翼的说道。

“哼,裴监,这突厥人不是你想像的那么简单。”李渊冷笑道:“朕当年就曾与突厥人打过交道,晋阳宫内的所有奇珍异宝都奉送给了突厥,才使的突厥不从背后偷袭我们。突厥人是不会看这中原被人统一的,这次又是朕亲自开口,他必定会借着这个机会­干­预中原的统一进程。就算长孙晟与他交往甚深,恐怕也不会改变这个事实。只要他起兵南下,卢照辞除非举大军迎敌,其他的无论是何种方法都是没用的。都将受到别人的诘难。”裴寂闻言却是默然不语,他此刻已经李渊失去信心了,这个江山已经轮不到李渊做主了。

这边君臣二人在探讨长孙无忌的时候,长孙无忌领着数十人的队伍行走在前往定襄的官道上。定襄是在雁门之外,定襄三面环山,境内四水灌流,实在是肥沃之地,不过此刻,这里乃是突厥的王庭牙帐所在,在这里居住的乃是东突厥的第三任君主。处罗可汗,原名阿史那俟利弗设,乃是始毕可汗的弟弟。其本来的牙帐并不在这里。但是后来迎了前隋皇后萧氏。又立了前隋齐王暕之子正道,册封他为隋朝皇帝。所以连带着他的牙帐也落在定襄。

长孙无忌的人马赶到定襄外的时候,早就被处罗可汗的人马发现。数百骑兵一拥而上,将长孙无忌等人围在中间,手中的弯刀闪烁着寒光,死死的盯着长孙无忌,显然只要长孙无忌一个回答不当,当场就将对方击杀当场。

“大唐使者长孙无忌拜见处罗可汗。”长孙无忌面对寒刀,面无惧­色­,手执节杖大声喝道。

“长孙无忌?”为首的突厥将领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又问道:“不知道贵使与神箭将军长孙晟如何称呼?”

“正是先父。”长孙无忌心中一惊,没想到自己的父亲在突厥居然有这么大的名声,十几年过去了,草原之上还有人记得自己父亲的威名。

“原来是神箭将军之后。想来大汗知道贵使前来,必然高兴。贵使暂且等待,待末将前去禀报大汗。”那突厥将军面­色­恭敬,命人护住长孙无忌等人,自己却是骑马朝城内飞奔而去。

“大人,没想到这个突厥也不全是野蛮人。”一个小侍卫面带欣喜的说道。

“那是这是先父的威风。”长孙无忌淡淡的说道:“突厥人是不会将这种事情放在心上的,这次能不能完成汉王殿下的任务还是不知道的。大家还是小心点为妙。”

这个时候,忽然炮声隆隆,就见城门大开,一队突厥铁骑缓缓行了过来,为首的乃是一个中年大汉,面­色­英武,双眼中­精­光闪闪,显然不是简单的人物。看其打扮,显然是突厥高层人物。长孙无忌见状,皱了皱眉头。

“大人。此人乃是处罗可汗之弟颉利。听说处罗可汗身体不适,日后有可能是此人继承东突厥可汗之位。”一边的一个貌不惊人的小卒在长孙无忌耳边小心翼翼的说道。

长孙无忌闻言点了点头,他知道身边的这位小卒乃是卢照辞手下锦衣卫所属,专门刺探情报的。只是没想到,卢照辞的锦衣卫居然发展到这种程度,都已经深入草原内部了。难怪当初在玄武门事变的时候,将秦王府的举动掌握的一清二楚。

“来者可是长孙郎?”颉利望着长孙无忌哈哈大笑道。

“外臣长孙无忌见过颉利王子。”长孙无忌虽然面对突厥大军,面­色­不卑不亢,朝颉利王子拱了拱手道。

“恩,不错。果真有神箭将军的遗风。”颉利从马上跳了下来,大步朝长孙无忌走去。

“无忌无能,愧对先父。”长孙无忌见状,也只得从马上跳了下来,迎了上去。

“哈哈,就是身体弱了点。”颉利拍着长孙无忌那略胖的身躯,笑呵呵的说道:“你的父亲可不同于你这样,他是高手。就是不知道你的箭术如何?”

“无忌惭愧,不擅箭术。”长孙无忌脸上略带一丝尴尬,老老实实的说道:“无忌幼年丧父,自小借居在舅父家中,仅通文墨。不过,我主汉王殿下手下倒有猛将不少,若是王子喜爱箭术。日后有机会到长安城中做客,无忌必请汉王殿下猛将为王子殿下表演一番。”

“哦,汉王殿下也有与昔日神箭将军相同的人物存在?”颉利王子脸上露出一丝不信来。他当年和处罗可汗曾见过长孙晟一箭双雕的,此刻一听见中原居然有人能一箭双雕,心中很是惊讶。

“那是自然。”长孙无忌略有自得的说道:“汉王殿下力大无穷,其名下的尉迟恭、秦琼、程咬金等等都是名将之选,大将军李靖更是兵家奇才,以一人之力,一万兵马就平定江南,此刻统领三十万大军坐镇河东,护卫京师。徐世绩将军统领十万大军坐镇潼关。猛将卢照英乃是汉王亲弟,力大无穷,将军统领二十万大军,坐镇太原。这些人都是神箭的高手。”那颉利王子闻言面­色­变了变,望着长孙无忌露出奇怪的眼神,周围的一­干­突厥将领,脸上都是一阵大变,没想到唐朝将领居然这么厉害。

“哈哈,大唐果真是人才济济啊!”颉利王子忽然哈哈大笑,道:“长孙郎,请。大汗可是早就想见到长孙郎了,当年他可是和令尊乃是好友啊!”

“外臣幼年的时候,也曾听先父提起过。”长孙无忌脸上也露出笑容,与颉利一起上了战马,径自朝城中的牙帐行去。

处罗可汗虽然占领定襄城,但是却不改突厥本­色­,在城中央设立牙帐,以号令突厥各族。牙帐金碧辉煌,银狼的图腾悬挂在牙帐之前,等到长孙无忌到达牙帐的时候,却见叶护、特勒(勤)、乙斤屈利啜、阎洪达、颉(俟)利发、吐屯、俟斤等诸多突厥大臣都站在牙帐口,迎接长孙无忌的到来,声势极为浩大,足以处罗可汗对昔日好友之子的爱护了。

“大汗正在病中,否则大汗必定会亲自迎接的。”颉利王子在一边解释道。

“外臣实在不敢劳大汗亲自迎接。”长孙无忌见状,脸上不但没有露出丝毫的喜­色­,反而脸­色­更加凝重了。

“见过大唐使臣。”众突厥高官纷纷行礼。

“外臣见过诸位大人。”长孙无忌当然知道,这一礼并不是给他长孙无忌的,甚至也不是给大唐的,而是给他死去的父亲的。

“大汗有请。”颉利王子引着长孙无忌就朝牙帐行去。那长孙无忌不敢怠慢,赶紧命人将卢照辞准备的一些奇珍异宝领进了大帐内。

“外臣长孙无忌奉唐皇之命,觐见大突厥可汗陛下。”长孙无忌进了大帐,手执节杖,按照使臣的规矩,朝处罗可汗行了一礼。

“长孙郎,起来吧!”好半响,才听见上面传来一个软弱无力的声音。

长孙无忌顺手望了过去。却见不远处坐着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只是面­色­苍白,但是从他那庞大的身躯上,可以感觉到昔日的强大,他就是东突厥的第三任君主处罗可汗,在他身边,一左一右坐着两个女人,其相貌端庄,身披锦裳,都是一副中原人的打扮。左边的正是突厥可汗的阏氏,前隋义成公主,本是始毕可汗的妻子,始毕可汗死后,处罗可汗继位,也就自然成了处罗可汗的妻子,而在右边者,更是长孙无忌感到惊讶,此人却是前隋炀帝之后萧氏。因为生的貌美如花,却又因为如此,才会饱受摧残。隋炀帝死后,被宇文化及所,然后又落入窦建德之手,窦建德又将她送与处罗可汗。辗转之间,其中辛酸是可想而知了。

“长孙郎,你可是没有你父亲的风范了。”处罗可汗望着胖胖的长孙无忌,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指着长孙无忌道:“若不是你的父亲,我又如何能做的了这突厥的大可汗。”当年处罗可汗在族中甚有威望,所以甚得沙钵略可汗的猜忌,所以才长孙晟结盟,归附大隋,这样才在沙钵略可汗及其叔侄兄弟达头可汗、阿波可汗、突利(处罗)可汗四人中最后取得了胜利,一统草原。此刻处罗可汗说起来,心中更是怀念当初和长孙晟度过的日子。

“侄儿惭愧,本事没有先父的十之又一。”长孙无忌见状,也趁机改了称呼。

“中原是个好地方啊!还有有名的火锅,我最近喜欢上的。”处罗可汗叹了口气道:“不知道你们大唐的公主会不会做?”

长孙无忌正待开口说话,忽然心中一动,赶紧说道:“大唐公主金枝玉叶,这些东西并不会做。大汗若是喜欢,外臣回朝之后,在大唐寻觅会做的人,让他来草原孝敬大汗。”

“你们大唐的公主这也不会,那也不会,那她会什么?她会伺候男人吗?哈哈!”这个时候,忽然一个粗鲁的声音大声笑了起来,其他的突厥将领也都哈哈大笑。笑声之中充斥着一丝轻蔑,一丝讥讽。

“我们大唐的公主会统帅军队,当初就曾与我朝汉王殿下一起平定关中,为我大唐立下了汗马功劳。”长孙无忌咬了咬牙齿说道。

“哦,居然有这么厉害,那我倒是很感兴趣了。”处罗可汗双眼中­精­光一闪。忽然又说道:“最近有一人自称是大唐使臣,前来我草原,代表你们皇帝向我提亲,让我迎娶你们的平阳公主,不知道你可知晓?”

“外臣不知。”长孙无忌摇了摇头,道:“据外臣所知,最近只有外臣一人奉了我皇之命,前来出使草原,以商议购买战马事宜。实在不知道和亲之事。更何况,整个大唐都知道,平阳公主与汉王殿下情比金坚,两人即将完婚,岂会让大汗提亲之事?想来,那人冒充大唐使臣,是来骗大汗的,外臣恳请大汗处决此人,以维护两家盟好。”

“是吗?无忌。”处罗可汗双眼中突然迸­射­出一道­精­光来,死死的望着长孙无忌,道:“我这里怎么会有你们唐朝皇帝李渊的亲笔书信呢?他上面可是清楚的写着,想将你们的平阳公主嫁给本可汗的呢?怎么到你这里就不一样了呢?莫非他后悔了。如此戏弄本可汗,难道他想试试我突厥的铁骑吗?”

长孙无忌闻言,心中暗暗叫苦,他没有想到李渊居然如此狠心,居然敢写信给处罗可汗,如今不管他怎么辩解,都不能摆脱眼前的事实。思索了片刻,方说道:“李渊无能,已经不能掌控大唐了,如今掌控我大唐的乃是汉王殿下。”

“汉王?哈哈,你们中原人果真是有趣。”处罗可汗脸上的讥讽之­色­更是浓了,冷笑道:“听说你们的汉王乃是李渊的女婿吧!怎么,李渊的女婿也造李渊反了?”

“天下有能者居之。”长孙无忌见状,不由的说道:“无论中原也好,还是草原也好,都是如此。想当年沙钵略可汗、达头可汗、阿波可汗还是大可汗您,不也是如此的吗?成王败寇,莫过于如此。”

“放肆!”长孙无忌话音刚落,就听见大帐内,突厥大臣将领纷纷发出一声怒喝声,更有甚者拔刀相向。

“长孙郎,这点你倒是和你的父亲一样,有胆略。”处罗可汗闻言却没有生气,只是摆了摆手,道:“若是本可汗要强取你们的平阳公主呢?”

长孙无忌闻言额头上露出一丝冷汗来,没想到处罗可汗居然如此的强势,连一句委婉的话都没有说出来,直接就问了主题。而且还是在这种情况下。

“听说几百年前,这里还是大匈奴的草原,他们有个单于叫做冒顿的,他曾经写信给汉朝的太后,想以阏氏之位来娶她。那平阳公主既然是你们未来皇帝的妻子,本可汗也想娶她做我的阏氏。长孙郎,你以为如何?”处罗可汗忽然问道。大帐内顿时又传来一阵哈哈狂笑声。

长孙无忌闻言脸­色­涨的通红,双目中喷出怒火来。这个时候,他恨不得杀回长安,将李渊斩于马下。若非有李渊生事,他岂会受到今日之辱。他发誓,若是日后有机会,他一定要将突厥人赶尽杀绝。

东宫之争第一百二十三回处罗可汗之死

第一百二十三回处罗可汗之死(一,求首章订阅啊!)

“草原铁骑无双。但是我大唐又雄兵百万,汉王殿下勇猛无比,也想与大汗会猎一番。”长孙无忌毫不犹豫的说道。

“他真的有这个胆子吗?据本可汗所知,这个时候中原可是四足鼎力,你们大唐虽然占据了优势,但是若是其他四家联合起来,恐怕就不是你们的汉王能够对抗的了。若是再加上我们打突厥的­精­兵,恐怕要灭你们的大唐不过举手之间而已。”处罗可汗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指着长孙无忌道:“长孙郎,你是代表你们的汉王向我大突厥宣战吗?”

那处罗可汗声音虽小,但是却震动整个金帐,金帐内众多突厥将领贵族纷纷望着长孙无忌,脸上都露出一丝向往过来。显然对于中原的花花世界很是觊觎。若非被杨坚打疼了,恐怕这个时候早就闹着起兵南下了。

“我大唐虽然四面受敌,但是却也不是纸扎的,就算可汗要兴兵南下的话,汉王殿下和无数大唐子民都会举起手中的刀枪,迎接可汗的到来。更何况,大汗以为在外敌入侵的情况下,中原的那些诸侯们会趁机起兵攻打大唐吗?不会,中原人虽然善于内斗。但是在外敌入侵的情况下,就会联合起来,一致对外。那幽州侯罗艺的十八铁骑就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一定会兴兵攻入草原,窦建德、王世充若是不想为天下人所唾弃,虽然不至于兴兵北上,但是也不会落井下石,起兵攻我大唐,至于江南的萧铣,已经被我大将军李靖攻打的快要灭亡了。如此一来,我大唐最起码能聚集五十万大军迎接大汗的到来。不知道大汗可有胆子与我大唐会猎一番?”长孙无忌面无惧­色­,仰头回答道。

“大汗,这大唐使臣无礼,蔑视我大突厥,臣请领兵为先锋,为大汗拿下长安城,让那平阳公主为大汗暖被。”说话的是一个面容刚毅的突厥贵族。

“执失思力,本大汗知道你很英勇,但是是否出兵灭唐,此事还要商议。”处罗可汗摆了摆手道:“长孙郎,你的意思就是你家汉王的意思吗?”处罗可汗的声音提高了不少,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潮红来。

“外臣作为使节,一言一行都代表着我家汉王。”长孙无忌这个时候也豁出去了。

“好,好,不愧是神箭将军的后代。”处罗可汗连连点头,朝颉利王子摆了摆手。

“请吧!”颉利可汗见状,站起来。对长孙无忌说道:“可汗请长孙郎暂做休息。至于处罗最后的决断,自然会通知长孙郎的。”

“长孙郎,你不同于你的父亲,还是老实呆在驿馆中吧!咳咳!”处罗可汗不由的咳嗽了两声,长孙无忌不经意间望了过去,却见处罗可汗嘴角露出一丝鲜红,心中一惊,不敢怠慢,赶紧跟随者颉利王子退出大帐来。

“王子,可汗这病已经多长时间了?”长孙无忌脸上露出一丝担忧之­色­来。

颉利王子望了长孙无忌一眼,双眼中露出一丝戒备之­色­,好半响才说道:“自打开年以来就开始了。巫师也看不好。哎!”

长孙无忌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欣喜来,又说道:“王子,以为可汗会出兵南下吗?”

“这个,我也不知。”颉利王子躲避着长孙无忌的眼神说道。

“哦。”长孙无忌双眼一动,忽然又说道:“无忌在长安的时候,曾听说草原上出了一位英雄,叫做阿史那.社尔的部族首领,不知道可在此处,无忌想去拜会他。”

“恐怕让长孙郎失望了。小王子尚在漠北牙帐,尚未归定襄。”颉利王子摇了摇头道。

“那是可惜了。”长孙无忌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惋惜来,好像心中真的感觉到惋惜一样。

那颉利王子也是一个善谈之人,一直到驿馆的路上,都是笑呵呵的与长孙无忌交谈着,只是两人却没有刚才那样和谐。那颉利可汗一直将长孙无忌送到驿馆内,方才告辞而去。

所谓的驿馆,其实也是前隋留下几间破旧的房屋而已。长孙无忌端坐在堂上,眉头紧皱,暗自盘算着今日的一切。仔细思考着处罗可汗言语之间的意思。终于叹了一口气,这处罗可汗或许真的有南下会猎中原的打算。若真是如此,大唐可就危矣!若是他这个时候突然死了就好了。忽然想起处罗可汗嘴角的那一丝鲜血来。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喜­色­。

“来人。”长孙无忌请请的喝道。

“大人。”一个侍卫走了进来。

“你是锦衣卫?”长孙无忌盯着来人问道。

“属下锦衣卫七五二一号,大人有何吩咐?”七五二一号锦衣卫恭恭敬敬的说道。

“你们能杀人吗?”长孙无忌迫不及待的说道。

“这,这个?锦衣卫所属乃是提供情报,并不承担杀人的事情。”七五二一号恭恭敬敬的说道。

“哦,那也就是说,还有其他人负责杀人了?”长孙无忌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好奇来。他这个时候才震惊于卢照辞手下力量的强大,眼前此人只有号码而没有名称,看其号码已经排在七千多号了,由此可见,这个锦衣卫属下人员数目已经到了一个相当大的程度了。

“大人想杀何人?”七五二一号锦衣卫轻轻的问道:“待属下将消息返回上级,再做定论。”

“处罗可汗。”长孙无忌双眼一眯,一道寒光一闪而过,道:“我要让他死的悄无声息,你能不能办的到。”

“当然能办的到。”忽然屋内黑影一闪,就见一个黑影现了出来,那长孙无忌见状面­色­一变,锦衣卫正待上前保护,忽然那黑影从坏类取了一个令牌来。令牌上刻着一只血­色­的知了。正是粘杆处的标志。

“奉主上之命,粘杆处三号奉命前来报到,遵从长孙大人调遣。”声音冰冷,如同寒冰一般,刺的长孙无忌肌肤发冷。更为重要的是心中发凉,从长安到定襄,其行程何止千里,这粘杆处三号在这个时候出现,显然早就隐藏在自己的身边了。一方面固然是为了保护自己,但是更多的是监视自己,可以想象,一旦自己有所异动,这粘杆处首先取的就是自己的人头了。

“主上命属下前来,早就有刺杀处罗可汗之心,刚才某听了长孙大人的言语才会现身。”粘杆处三号冷冷的说道:“粘杆处只是奉主上之命杀该杀之人,长孙大人可不在其中。”

长孙无忌闻言方才松了一口气,不管是不是真的,长孙无忌也不想沾惹上这个浑身充满着血腥气息的杀手。当下连连点头。

“长孙大人准备除掉处罗可汗吗?”粘杆处三号又冷冷的问道。

“此事非同小可,待某认真考虑后再做处置。”长孙无忌按住心中的激动,想了想才说道。草原可汗之死非同小可,万一事有不密,泄露开来,到时候。无论是何人做了可汗,为了树立威望,第一件事情就是兴兵南下,为老可汗报仇,只有这样,他才能坐稳草原霸主之位。才能收拾草原民心。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成为开启战端之人的。这粘杆处三号也只是一个杀手而已,闻言并没有询问多少,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就消失在长孙无忌面前,瞬间就隐入黑暗之中。那长孙无忌扫了一眼黑暗处。果见那里有一团黑影,只是若非刻意观察,根本就看不出那里还藏着一个人。

“你们说,到底要不要进攻中原?”处罗可汗躺在榻上,冷冷的说道:“这个卢照辞看来不是一个安分的人物,若是其他人,用一个女人来换取和平,这些中原人都是愿意的。当年大匈奴纵横草原的时候,就是如此。他们愿意用公主来寻求和平。这个卢照辞他居然情愿打仗,也不愿意以一个公主来寻求和平,这样的人我们要小心。”

“可汗,我认为卢照辞此人倒并不可怕。”说话的是始毕可汗的嫡子,处罗可汗、颉利王子的侄子。

“突利,你且说说。”处罗可汗浑浊的双眼中露出一丝­精­光来。

“当年汉朝人以公主来和亲,最后换来了什么,还不是战争,他们用公主迷惑了大匈奴的君臣,使得汉朝有了发展的时间,最后重创匈奴,这就是例子。卢照辞敢如此,说明他不同于中原那些皇帝的那样­阴­险狡诈。这点倒是和我们草原人想象。哼,那些中原皇帝们,表面上和你称兄道弟,实际上却是在背后下刀子。”突利眼中闪烁着一丝寒光。

处罗可汗闻言却是没有做声,而是望着颉利,他从突利的言语中感觉出一丝怨愤来。当年他就是和长孙晟联手夺取了草原可汗之位。也同样是表面称兄道弟,实际上再背后狠狠的给了他的兄弟一刀。

“二汗,你的意思呢?”处罗又问颉利道。

“我也认为不应该与大唐动刀枪,最起码现在不适合,不若等大汗病好了之后,在起兵南下。这个时候,想必那卢照辞已经和王世充、窦建德他们打的差不多了。力量损耗也差不多了。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趁着他们最为虚弱的时候,进攻中原,趁机一统天下。”颉利王子小心翼翼的说道。

“难道就这样便宜了对方不成?”执失思力不满的说道:“­干­脆让他们将公主送上来,否则,我们就起兵。”

“卢照辞初掌大权。若是再送上公主,恐怕他是不会愿意的。”颉利冷哼道:“难道就逼着他和我们决战吗?冬季即将来临,我可是听说了,卢照辞的亲弟弟卢照英正统领着二十万大军驻扎在太原,他们的大将军李靖率领三十万大军驻扎在河东,以护卫京师,我们要是出兵,对面迎来的将是五十万大军,一旦战争进入相持阶段,就要进入冬季了,到那个时候,能不能安全的退回到草原都成个问题呢!”

“难道就这样放了他们不成?那不是太便宜了他们了吗?”契苾何力站了起来,大声嚷嚷道:“大汗,若你出兵,我契苾何力愿为大汗前锋。”

“我薛延陀部也愿意为大汗拿下长安。”薛延陀部首领薛延陀处罗大声的站了起来,也声援契苾何力。

“对,攻下长安。”随着处罗的提议,突厥其他十几个部落的头领也都站了起来,纷纷叫嚣着要进攻中原。

颉利看的分明,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若他没有看错的话,这些人都是依附漠北牙帐阿史那.社尔的那些部族,显然这主意不是他们想到的,而是属于漠北的那位想到的。

“不行,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颉利望了突利一眼,却见他双眼中寒光闪烁,显然也是看见了这其中的奥秘。

“大汗身染重病,如何能行军打仗?”突利微微不满的说道:“执失思力,不若待大汗伤势好了之后,再兴兵南下就是了。那个时候,河水大概也已经上冻了,可以在上面行走马匹了。”

“我大突厥有战将无数,勇猛之士如同那牛羊一样的多,大汗不能领军打仗,不若另遣一能人指挥我们南下中原就是了。”执失思力笑道:“难道我大草原上还没有英雄不成?”

“你以为何人可以为帅?”处罗可汗扫了众人一眼,淡淡的说道。

“阿史那社尔可以为帅。”执失思力想也不想的就说道。

“果然。”颉利与突利相互望了一眼,两人脸上都露出一丝戒备之­色­。两人虽然对可汗之位觊觎很久了,但是两人面前还有一个强大的敌人,就是处罗可汗的次子阿史那社尔。虽然没有可汗之名,却是有可汗之实。这是在是两人面前的强敌。不得不防备。

“可汗,这南征之事关系重大,还是请可汗认真思量才是。”突利小心翼翼的说道:“孩儿听说那卢照辞生­性­勇猛,很是用兵,加上他手下的兵马不少,到时候我军一旦进攻不利,就会陷入战争的泥潭之中,那北方的室韦、乌罗护、铁利等部都对我大突厥怀有异心,一旦我军被卢照辞拖住,这些人恐怕就会趁机攻入草原,焚烧我们的家园,孩儿以为,不若先征伐了他们,再进攻南朝不迟。”

“不错,突利此言甚是。大汗,不可不虑啊!”颉利赞许的望了突利一眼。

“好了,此事我会认真考虑的,你们先退下吧!咳咳!”处罗可汗面­色­灰暗,右手无力的挥了挥,那颉利等人只得住了嘴巴,纷纷退出了金帐。

“哎,大汗的身体要是好起来就好了。这样就能统领大军进攻大唐了。”金帐之外,突利面有愁苦之­色­,轻轻的叹了口气道。

一边的颉利心中却是暗骂,这个时候,若是处罗可汗的病好了,日后哪里还有我的机会。不行,这件事不能让社尔得手了。他一旦领兵南下,失败了还好,一旦是胜利了,那就没有我的机会了,看那大汗模样,恐怕也没日子可活头了。这件事情得拖到他死了之后,才能定下来,要进攻南朝,也得等我统一了草原之后才行。眼下还不是时机。看来,得到长孙郎那里去走一遭了,那卢照辞显然也是不想在这个时候大战的,若是与当年一样,得到唐朝的支持,或许还有一线机会夺取大汗之位。颉利一想到这里,又看了一眼突利,当下笑道:“突利王子,不是想知道中原的繁华吗?不若你我到长孙郎那里走一遭,这个长孙郎不同于他的父亲神箭将军,喜欢读书,想必这方面说起来,很是动听,你我去听听。”

“那感情好。”突利双眼一亮,深深的望了颉利一眼。当下叔侄二人径自朝驿馆而来。在他的身边,大将军哥伦,大将芽儿斤护卫左右。两人怀着同样的目的,一同来到驿馆。

驿馆内的长孙无忌还在陷入沉思之中,计算着到底是不是杀了处罗可汗,若是平日,杀了处罗可汗,必然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但是此刻,却是不一样,处罗可汗正在生病之中,若是此刻毒杀了处罗可汗,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可这问题杀,杀了处罗可汗,下一任可汗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势,树立自己的威望,必然会找一个出兵的对象,来达到自己的目的,那就在旁边的大唐必然是出兵的目标,这可是与卢照辞的期望大不相符。哎,为什么文皇帝的时候,草原上各个部落勾心斗角,诸侯混战呢,离间计也实施的相当成功,到了自己的时候,这一切都变了呢?草原内部若是有几个狼子野心的人物就好了,就一个颉利恐怕还不够。而且这颉利还不知道会不会按照自己的猜测来走呢?

“大人,突厥颉利王子、突利王子已经到了驿馆了,请大人相见。”这个时候,护卫亲兵前来报道。

“哦,快请,哦,不,我亲自去。”长孙无忌双眼一亮,赶紧朝外迎了过去。这瞌睡都送枕头来了。他可不相信,这二人仅仅是为了传递处罗可汗的决定那样简单。

东宫之争第一百二十四回处罗可汗之死

第一百二十四回处罗可汗之死(二,求首章订阅啊!)

“两位王子,无忌有失远迎。恕罪,恕罪。”长孙无忌胖脸上堆满着笑容,笑呵呵的迎了上去。

“长孙郎。”颉利一见长孙无忌如此模样,心中一动,刚毅的脸孔上也露出一丝笑容来,所谓聪明人就是不一样,一见长孙无忌的态度就知道对方心中所想了,顿时对来意更是有把握了。

“两位王子真是太多礼了,若是有什么吩咐,无忌愿意登门求教,何必来此呢?”长孙无忌脸上闪烁着一丝奇光,将颉利和突利二人迎了进去。

“刚才父汗与诸位将军商议了一番。是否南征的事情还没有定下来。”两人坐好之后,突利与颉利二人相互望了一眼,方说道:“不过执失思力和薛延陀部首领等十位部族首领、长老都认为南下伐唐的好。虽然有我和颉利叔叔劝阻,但是效果却不是很明显啊!”

“如此多谢两位王子了。”长孙无忌闻言深深叹了口气,道:“不瞒两位王子,之所以有眼前的局势,那是我皇所造成的,家丑不外扬啊!说来惭愧。汉王殿下功高盖主,为陛下所猜忌,想除之而后快。汉王殿下无奈之下,才占据京师,总领朝政。”

“皇权之争向来如此。”颉利可汗一见长孙无忌将事情转到这上面,心中暗自惊喜,也点了点头道:“在我大草原上也是如此,突利乃是可汗嫡子,按理说这可汗之位也是应该是突利的,但是眼下看来,那社尔恐怕已经有夺嫡的声音了。今日那些主掌南征的都是他的仆从。如今可汗病重,此人若是取得了兵权,那必然会兴兵南下啊!想你我两国本是盟好,到时候就是刀兵四起,生灵涂炭啊!我实不忍为之。”

看着颉利那恳切的模样,长孙无忌心中感觉恶心无比。这些草原突厥人何时曾减少或者停止过对中原边境的­骚­扰的。这个颉利生的鹰视狼顾,顾盼之间,自有一番威严,显然也是一个难以对付的角­色­。幸亏,处罗可汗还有突利这个嫡子,否则若是让颉利登上了可汗的宝座,恐怕也是一个非常难对付的角­色­。

“不错,王子说的极是。”长孙无忌也点点头说道:“当初我朝皇帝陛下曾经与贵国可汗有过盟约,双方不行攻伐之事,这今日怎么会出尔反尔呢!实在是让人失望啊!若是大草原上,有您二位这样的可汗治理草原,就是贵我两国之福啊!”说着就朝二人望了一眼,却见那颉利双眼中­精­光一闪而过,而突利却是面­色­红润。一副激动的模样。当下心中了然,大致知道眼前这二人的心思了。

“哈哈,长孙郎说的极是。大王子突利生­性­淳朴,在大草原上甚是有威望,远在社尔之上。”颉利笑呵呵的说道。

“叔父过奖了。”突利闻听颉利夸赞他,年轻的脸孔上露出一丝尴尬来。

长孙无忌却冷眼旁观,心中暗自冷笑。到底是年轻了不少,心中实无城府,却是看不出颉利的心思。长孙无忌可以发誓,若是草原上最终发生大战的话,诸子争夺可汗之位,这个颉利绝对是笑到最后的。若不是为了解决眼下的麻烦,长孙无忌都有命人刺杀颉利的冲动了。

“汉王殿下在外臣前来的草原的时候,就曾命外臣给两位王子带来诚挚的问候,并送上他的祝福。”长孙无忌主意已定,就双手连拍了两下,就见两个随从为颉利和突利二人送上一份礼单。两人伸手接了过来,却见上面写着金银财宝、蜀锦纸张等等,几乎都是草原上难得一见的东西,让二人心动不已。

“多谢汉王殿下。还请长孙郎也为我叔侄二人给汉王殿下带上诚挚的祝福。”颉利见状,脸上的喜­色­更浓了。赶紧说道。突利也紧随其后。连连点头。

“当年神箭将军来到草原的时候,曾与处罗可汗交好,处罗可汗能在四面环敌的情况,登上可汗的宝座,中原的大隋王朝出力不少啊!”突利王子忽然开口说道。

“中原王朝虽然变更,但是有远见的,向往和平的帝王还是不少的。我汉王殿下生­性­仁慈,最不忍见的就是刀兵四起。两位王子无论是何人需要汉王帮助的,汉王殿下都会应允。”长孙无忌见对方总算是暴露了这次前来的目的,当下心中大喜,赶紧许诺道。也不管自己说的话日后会不会兑现,也不管对方心中是否认同这种看法,反正大家都是不是好鸟,为了共同的目标才会走到一起来。

“定襄虽好,但是这里不是大草原,苍狼的子孙应该奔腾在大草原之上。”颉利低着头,喝了一口烈酒,说道:“只是那室韦等部族不听苍狼的号令,让人心生厌恶。我们早就想讨伐他们,可是手中的弯刀已经生锈,箭羽也已经脱落。实在让我们为难啊!”

“哈哈,我中原别的没有,唯有锋利的弯刀与利箭。王子需要多少,外臣立刻让我家汉王为王子准备。”长孙无忌哈哈大笑道:“就是不知道两位王子敢不敢要?”

“草原上的狼王已经老了,需要年轻健壮的狼王来统治群狼了。”颉利扫了突利一眼,双目中闪现出一丝狠辣来。其神情让长孙无忌感到心惊。这草原之上哪里还有什么lun理可言,弟杀兄,子杀父者比比皆是。只是长孙无忌却没有想到,在中原。号称礼仪之邦的中原,历代王朝中这种事情也是时有发生,就在前不久,李世民与卢照辞还发起了玄武门之变,弟杀了兄,女婿逼了岳父的,其残忍程度丝毫不下于草原。只是一个挂着一张仁义的外衣而已。

“如此甚好。”长孙无忌思索了片刻,方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外臣就将此事报与汉王殿下,请汉王殿下早下决定。”那颉利和突利二人连连点头,于是三人又详细的谈论一下双方的利益所在,长孙无忌方送二人离开。

“大人,那刺杀处罗可汗的人任务还要不要执行下去?”长孙无忌送走二人之后,刚刚进屋,就见粘杆处三号从­阴­影中现出身来。

“要,当然要。如今我们还能多一个背黑锅的人,为什么不趁机杀了处罗可汗呢?更何况,我并不信任那个叫做颉利的家伙。若是可以的话,我恨不得这个时候也除了他。我现在可以预料,此人日后必然会是我大唐的劲敌。”

“那大人何不趁机也一起除了?”三号好奇的问道。

“此人不能除,若是除掉他,草原上的战争恐怕很快就会结束,突利不是社尔的对手。只有这个颉利在一旁帮衬着他,才会让突利支持的更久一点。也只有这个颉利存在,日后才会有草原上的混乱。这样处罗一丝,恐怕数年内,草原上到处是血雨腥风,不会停下来,也不会趁机对中原用兵。殿下才能安心的平定四方,一统宇内。才有时间最后和草原决战。”长孙无忌心中却是充满着斗志,暗思道:“也只有那样,我才能与我的父亲相齐名,长孙家族才会有兴起的可能。而自己才会因此而流芳百世。才能得到汉王殿下的重用。”

“这个萧皇后在这里。此人到底也是萧氏族人,若是能将她迎接回去,免的在草原受苦,或许,那个萧老夫子也会感谢汉王殿下的。”长孙无忌思索了片刻,就命人打听萧皇后居住的地方,准备前去拜访。

“叔父,难道真的要这么做吗?”突利脸上露出一丝彷徨来。

“你想被社尔所杀吗?”颉利冷冷的说道:“别看社尔外表谦和,但是实际上胸中暗藏利箭,他若是做了大汗,恐怕就会要了你我的­性­命了。你若不下手,他就会下手。大汗身体欠安,恐怕是难过这个冬天了,万一这军权也落入社尔之手,你就是为嫡长子,恐怕也做不了可汗。还会有­性­命之危。”

“万一这件事情要是传扬出去?那些长老们恐怕是不会放过我的。”突利脸上露出一丝害怕来。

“那你就说是唐人所做的。”颉利冷笑道:“唐人不希望可汗迎娶平阳公主,又不愿意我们兴兵南下,他们是最有可能杀掉处罗可汗的。”

“可是刚刚我们还和长孙郎达成盟好的。”突利脸上露出一丝迟疑来。

“哼,我大突厥何时会和敌人盟好的。”一边的哥伦将军不屑的说道:“我们突厥人是狼,中原人是羊,突利,你见过狼和羊结盟的吗?只有狼吃羊。”

“不错,叔父说的极是。”颉利冷笑道:“若是有朝一日,我肯定会率领我突厥的铁骑南下中原,也与那些汉人们争夺天下。每年我们都是南下劫掠,却是不知道长久的统治中原,让那些中原人成为我们的奴隶,为我们劳作。”

“王子殿下说的极是。”雅尔斤将军哈哈大笑道:“听说长安城内满地的金银财宝,美女如云,皇帝的后宫之中,佳丽三千,那些懦弱的汉人岂配享用这些,这些都应该是我们大草原上的英雄应该得到的。”

“好,雅尔斤将军,有朝一日,我肯定会与你一起南下,让你见识一下中原的繁华。”颉利哈哈大笑道。

“如此。就谢谢颉利王子了。”雅尔斤本就是粗人,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狂喜来。

一边的突利见状,脸上却是露出一丝忧­色­,这个身边的叔父恐怕也不是简单的角­色­啊!不要到时候赶走了社尔,身边又来了一头猛虎了。当下不由的朝身边的颉利望了过去,却见他意气风发,居然与当初年轻时期的处罗可汗有点相似,心中的担心却是更浓了。

就在颉利叔侄二人正在算计着处罗可汗的时候,在不远处的处罗可汗牙帐之中,处罗可汗面­色­苍白,丝毫没有刚才的­精­神头了。义成公主和隋炀帝皇后萧氏服侍在一旁。两女美艳多姿,身上流露出一种高贵的气息,十分的诱人,只可惜,眼前的一切,处罗可汗只能是看看而已,他的身子已经不能允许他继续征战沙场了,两女也只是看看而已,饱饱眼福而已。

“阏氏!你说我是应该南下,还是应该管束我手下的狼崽呢?”床榻之上,处罗可汗轻轻的问道。

“臣妾不知。”义成公主娇躯一动,赶紧说道。

“呵呵,你不是不知道,是不想说而已。”处罗可汗嘴角露出一丝笑容,道:“你乃是隋朝的公主,心中满腹韬略,不是我们这些草原人能够比拟的。你看的东西比别人要远的多。所以我想听听你的意见,还有隋朝的皇后。你也说说。”

“臣妾只是一个外人,如何能评论大事?”萧氏赶紧说道。这草原人野蛮不已,稍不留意,就算自己是个皇后,在这里可没有皇后这个称呼。要杀就杀。若不是自己还有一点姿­色­,恐怕早就被对方扔给野狼吃了。

“嘿嘿,你们是不敢说吧!”处罗可汗冷笑道:“想来你们心中也是不愿意我挥兵南下了?是因为你们是南朝人吗?”

“臣妾不敢。”义成公主闻言,知道不讲是不行了,当下面容一正,道:“不知道可汗可曾想到了身后之事?”

“此话怎讲?”处罗可汗闻言面­色­一变,不由的双目圆睁。

“可汗可曾看到今日请求可汗出兵的人,这些人都是社尔王子的追随者,而反对的都是突利王子的追随者,这就说明了其中的问题了。”义成公主拜道:“如今社尔在大草原中威望甚高,若是在领兵出征的话,恐怕下一步就是问鼎可汗之位了,这样一来,突利他能答应吗?也许就算是颉利也不会答应的。”

“在中原,为了皇帝宝座,就是父子也会反目成仇的。这大唐就是这种情况,汉王卢照辞就是为了皇权,才会将唐朝皇帝幽禁在皇宫之中。”萧氏脸上也露出一丝哀怨来。她自己不就是这种情况的吗?

“可是这倒是一个好机会啊!”处罗可汗脸上露出一丝沉思来,道:“社尔在草原上久有盛名,由他来继承可汗之位,也是可以的。”那义成公主和萧氏闻言,相互望了一眼,却是不再说话了。心中却是想着如何将这件事传了出去。

那萧皇后离了处罗的牙帐后,就朝自己居住的地方行来。她居住的地方并不是在牙帐之中,而是在处罗可汗所立的隋天子那狭小的皇宫之中,若是可汗­性­趣来了,才会命人召见萧皇后。

“臣长孙无忌拜见皇后娘娘。”萧皇后刚刚回到卧房,就见卧房内转出一个年轻胖子来。她认识对方正是大唐使臣长孙无忌。

“长孙大人不必多礼。我已经不是大隋的皇后了。只是流落突厥的可怜人而已。”萧皇后一见长孙无忌,顿时想到了自己的身世来,脸上顿时出现了悲戚之­色­。这萧皇后如今虽然已经有五十多岁了,但是保养甚好,看上去也不过四十许,仍然是那样的娇艳可人。加上脸上的悲戚之­色­,更是让人心疼不已。

长孙无忌自然明白萧皇后此刻的心思,脸上不由的也露出一丝惋惜来。这一国之母沦落到如今的模样,辗转之间,从江南流落到大草原,着实让人可怜。当下拱手道:“娘娘不必担心,无忌这次奉汉王殿下之命前来突厥,不但是为了和突厥商讨和亲之事,还有一个任务就是迎接皇后娘娘归国之事。待时机成熟,臣自然会向处罗可汗提出此事来。”

“汉王殿下有此心,我就已经很满足了。恐怕此事不是汉王殿下想象的那么简单。”萧皇后闻言脸上并没有任何的喜­色­。她知道无论是处罗可汗也好,还是其他的突厥可汗也好,都不会让她回到中原的,不光是因为她的姿­色­,更是因为她的身份。

长孙无忌闻言,眉头皱了皱,正待说话,忽然那萧皇后又说道:“长孙大人,你还是快些回去吧!处罗可汗已经决定了,准备立阿史那社尔为下一任突厥可汗,不久之后,他也会派出使臣去长安,询问和亲之事,若是同意尚可,若是不同意,恐怕数十万铁骑将会南下,与汉王殿下会猎与山西了。”

“这么快?”长孙无忌面­色­变了变,惊讶的说道。

“不错,他已经下定决心了。”萧皇后叹息道。

“看来此事得提前准备了。”长孙无忌双目之中,闪烁着一丝杀机,幽幽的说道:“皇后娘娘但请放心,这次无忌一定会带皇后娘娘回长安。臣告辞了。”说着朝萧皇后拜了一拜,就转身就走。

“长孙郎!”那萧皇后也不知道见到过多少宫廷之事,一见长孙无忌如此模样,心中哪里不知道这个长孙无忌恐怕要剑走偏锋了。心中不由的惴惴不安,但是又心怀期盼。

东宫之争第一百二十五回处罗可汗之死

第一百二十五回处罗可汗之死(完,求首章订阅啊!)

“锦衣卫七五二一可在?”一回到驿馆。长孙无忌赶紧召集锦衣卫所属。

“大人有何吩咐?”七五二一号应道。

“去,告诉突利和颉利,就说处罗可汗已经决定将大汗之位传与阿史那社尔了。然后设法在定襄城内传扬开来。”长孙无忌冷笑道:“告诉他们,明天我们见过处罗可汗之后,就会告辞而去。回长安了。”

“是!”七五二一不敢怠慢,赶紧去传信不提。

“你有把握无声无息的将那处罗送上路吗?”待七五二一号走了之后,长孙无忌忽然扭头对房内的一处黑暗处问道。

“当然。”粘杆处三号冷冷的说道:“莫非大人不相信我们粘杆处?”

“那倒不是。”长孙无忌赶紧摇了摇头,道:“只是此事关系重大,所以才要问一句。”

“大人准备什么时候动手?”粘杆处三号问道。

“明日我们就要告辞而去,就在今夜。”长孙无忌想了想说道:“我已经答应萧皇后,要带她回国的。”

“大人,你此举恐怕是没有得到汉王殿下的认可吧!”粘杆处三号嘴巴张了张说道。

“怎么,你想杀我?”长孙无忌一脸的恼怒之­色­,转身喝道。

“那倒是不会,我粘杆处杀人也是不是乱杀的,要杀你这样的大臣,就得有汉王殿下的命令。”粘杆处三号淡淡的说道。

“好了,下去办事吧!我要明天知道处罗可汗驾崩的消息。”长孙无忌冷哼道:“一群莽夫,岂会知道这其中的含义。要是让那颉利二人为汉王殿下效力,就杀了一个处罗可汗怎么能行呢?”

“大汗,今夜吃什么?”金帐内。一个面­色­苍老的突厥人,小心翼翼的走到床榻前,轻轻的问着处罗可汗道。

“本大汗口中无味,就吃点辣的吧!”处罗可汗对那老者说道。

“那小人给您来上一份中原人最近流行的叫做火锅的东西?”老者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道:“小人可是花了三天的时间,从那中原人那里学过来的,味道十分的独特,保证可汗吃了就喜欢,以后再也不用找汉人给您做了。”

“你能做到那个口味来?”一边的义成公主脸上尽是怀疑之­色­。

“阏氏太小看小人了。”老人不由的挺起胸膛大声说道。

“好,那你就做。若是做的好,本大汗就有赏,若是做不好,本大汗就将送到外面去喂野狼。[]”处罗可汗闻言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来。

“可汗,隋朝皇后有要事求见阏氏。”这个时候,帐外有亲兵前来报到。

“她有什么事情?”义成公主眉头皱了皱,道:“回禀皇后,我马上就到。”

“哎,可惜不能与阏氏一起享用那厮的火锅了。”处罗可汗脸上露出一丝惋惜之­色­来。轻轻的抚摸着义成公主,这中原的公主肌肤就是细腻,摸起来都舒服。不由的又想起了今天提到的平阳公主,心中一阵火热。若是能享用中原的两位公主,加上一个皇后,这是何等快意的事情啊!一想到这里,当下大声喝道:“传本可汗的命令,另阿史那社尔到定襄来听令。”瞬间,一队骑兵冲出定襄城,径自朝漠北的牙帐而去。

“看清楚了?”驿馆内,长孙无忌面带喜­色­。脸上露出一丝紧张之­色­。

“属下看清楚了,一队牙帐­精­兵正是朝漠北牙帐而去。”锦衣卫七五二一号点了点头说道。

“好,好,真是天助我也!”长孙无忌肥胖的脸孔上顿时笑成了一朵花一样,这比当初卢照辞让他袭了他父亲长孙晟的官位还要兴奋。

“你等着,我这就写封信去,告诉殿下,你立刻以最快的速度传到长安,交给殿下。”长孙无忌连忙取了纸张,将在这里的一切都仔细的说了一遍,又将自己的猜测、决定等等都详细的写在上面,放在密封的木盒里,递给一边七五二一号。不到片刻,就见有一骑快速的从定襄而出,朝长安而去。

“看来大汗确实是想让社尔出兵了。”颉利大帐内,颉利和突利端坐在几案之后,脸上露出一丝凝重来。

“世子,你若是不下定决定,日后你我可就没有肥美的牧场了。”颉利冷冷的扫了突利一眼,道:“这个时候,趁着对方消息刚刚送出去。想来社尔还没有什么准备,你我占领定襄,取的金帐兵权,挥军北上,回漠北牙帐,击败社尔,这样你就可以做我们突厥的大汗了。”

“可是,我们的力量还是不足的。”突利脸上露出一丝迟疑来。

“在这个世界上,有一样东西是最强大的武器,世子若是有了它,就能无往不利,就能夺得大汗之位。”颉利眼中露出一丝兴奋之­色­来。

“什么东西?”突利惊讶的问道。

“奇珍异宝。”颉利双眼冒光道:“这些东西都是那些突厥部落首领们不能拒绝的东西,只要有这些东西,世子就能收买到许多的部落首领为世子效力,就能在很短的时间内聚集大量的军队,与社尔想对抗。”

“我哪里有那么多的金银财宝啊!叔父也不是不知道,那些个部落首领们,各个生­性­贪婪,凭借我手中的财物如何能满足的了他们?”突利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黯然来,他了解大草原上的贵族首领们,都是贪得无厌的。每次南下中原,恨不得将中原的一切都搬到草原上来。凭着他的那些金银是不可能收买到更多的人为他效力的。

“我们是没有,但是并不代表着别人没有。”颉利冷笑道:“世子以为那大唐真的想和我们开战吗?不,他们并没有做好准备。若是此时开战,卢照辞要会损失许多的东西,还会被他的敌人围攻,所以他是不愿意的。若是不想我们出兵南下,那他就得付出点代价来。世子就可以用这些东西来收买社尔的麾下。若是世子不愿意出面。我颉利愿意为世子效命。”

“如此就多谢叔父了。”突利想也不想就回答道。

“好,我这就去找长孙郎。”颉利也知道事情已经到了危急时刻,哪里还敢在这里闲谈,就朝驿馆而来。

刚到驿馆,就见长孙无忌正待命人收拾行装,心中一惊,赶紧拦住道:“长孙郎,这是为何?莫非我大草原不好客不成?”

“王子殿下又何必瞒着外臣呢?大汗已经决定调阿史那社尔回定襄,显然已经确定了南下的领军人选,长孙无忌再不走,难道想为大军祭旗不成?”长孙无忌一脸的尴尬之­色­。

“长孙郎不必担心,大汗已经决定立长子突利为下一任可汗。突利可汗决定不对大唐用兵。”颉利赶紧说道。

“真是如此,那简直是太好了。”长孙无忌脸上露出一丝惊喜之­色­,道:“颉利王子,请,请!”说着就将颉利迎了进去。

“此事虽然定下了下来,但是长孙郎想必也是知道的,在我大草原上还有许多人都是心向着社尔的。突利王子想登上可汗之位还是很难的啊!”颉利坐好之后,又叹息道:“还有,大汗的即将领兵南下的事情也已经传遍了大草原,突厥的儿郎门也已经做好了出征的准备,这个时候突然又传出不出征大唐,这样一来。不利于突利可汗的威望啊!”说着就瞟了一眼长孙无忌。

“这个容易。”长孙无忌一下就明白了颉利的意思,当下就说道:“我大唐会全力满足突利可汗的需要的。不过。”长孙无忌脸上也露出一丝为难来。

“长孙郎莫非有什么为难之处?”颉利双眼中露出一丝疑惑来。

“王子殿下大概也知道,我大唐如今内部不稳,汉王殿下,若是就此就送与草原大量的金钱,恐怕会让朝臣们反对。外臣以为,不若这样,让外臣以巨额的金钱,赎回前隋皇后萧氏,这样一来,汉王殿下此举也不会引起他人的反对。而殿下也有了大量的金银财宝。不知道王子殿下以为如何?”

“长孙郎,原来你是打着这个主意啊?”颉利似笑非笑的看着长孙无忌。

“外臣以为,这大草原上需要的是一位英明之主,无忌来草原多日,遍观草原上下,唯有颉利王子才是如此人物。其他人物,嘿嘿,请恕无忌直言,恐怕没有什么人物能与殿下相比较的了。外臣情愿再献五千金、蜀锦百匹与王子殿下。”长孙无忌又笑道:“王子殿下与我家汉王殿下都是当世英雄,无忌可以代表我家汉王殿下与您结成兄弟同盟,相互支持,相互帮助,共结盟好。殿下以为如何?”

“汉王有长孙郎这样的臣子实在是他的福气。”颉利深深的望了长孙无忌一眼,脸上逐渐露出一丝笑意来。接着就是一阵哈哈大笑。而长孙无忌闻言,心中的一块大石顿时落下地来。

“大人,宫中传来急报,处罗可汗吐血不止,已经驾崩了。”这个时候,忽然驿馆外传来一阵慌张的叫嚷之声。

“怎么会这样?”长孙无忌脸上掩藏不住的是惊慌,突然转头望着一边的颉利,双眼中尽是惊恐之­色­。

“不是我!”颉利也是被眼前的消息给震惊了,一见长孙无忌望着自己,双目中尽是怀疑之­色­,哪里还不知道他的意思,赶紧反驳道。

“哦,不是殿下,想来殿下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长孙无忌连连点头。但是颉利却分明从他的眼神之中看到了一丝不信任,还是相当的不信任。一时间却是懊恼非常,这件事情却是不管怎么解释也解释不清楚的。

“难道是这厮下的毒手?”颉利忽然神­色­一动,也狐疑的望着长孙无忌一眼,但是很快就将长孙无忌排除在外了。这个驿馆是在定襄城内,他的属下也有不少每时每刻都在监视着驿馆,一旦有什么动静就会前来禀报,长孙无忌想出手,也是不可能的。原本他准备嫁祸长孙无忌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但是现在却是不可能了,甚至还会引起突厥众多部族首领、长老们的怀疑。那处罗虽然病重。但是也不是说死就死的,更是不会突然驾崩的,唯一的可能就是人害死了。在这个关键的时刻,要想害死一人,那也就只有突利和颉利二人。因为社尔马上就要回来了,这大汗之位,本是应该属于社尔的,颉利和突利不服,所以将可汗杀死,好自己登上可汗之位,这也是行得通的解释。

“殿下此刻若是不走,恐怕就迟了。”长孙无忌赶紧提醒道:“这始毕可汗传与处罗可汗,处罗可汗传与颉利可汗也是有可能的,更何况,这处罗可汗在这个时候驾崩也是不正常的。弄不好那突利一见老可汗命人请社尔回来,所以情急之下,咳咳,这人要是急了,什么事情都是能做的出来的。听说这大将哥伦将军、雅尔斤将军都是为颉利可汗您马首是瞻的啊!”

颉利闻言双眼一亮,猛的望着长孙无忌,道:“长孙郎智谋卓越,已经丝毫不在神箭将军之下了。若是可以的话,就留在草原,本可汗必会重用。”招揽之心,篡位之心昭然若揭。

那长孙无忌见状,掩藏住心中的惊喜,委婉的拒绝道:“父母坟茔尽在中原,不能远离故土,还请可汗见谅。”

颉利仿佛也明白长孙无忌的心思,也没有强求,只是说道:“还请长孙郎稍等几日,待大事定后,我当亲自送长孙郎和萧皇后回中原。”说着轻轻的拍了拍长孙无忌的肩膀,就急匆匆的朝牙帐走去。

“恭送可汗。”长孙无忌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如此终于完成了卢照辞交代的任务了。不但使的突厥不在发兵进攻大唐,更是赢回了萧皇后,也是大功一件。回朝之日,必有重赏。

“恭喜大人,贺喜大人,回朝之后,汉王殿下必有重赏。”这个时候,锦衣卫七五二一走了进来。

“不,还少了一把火。”长孙无忌双眼中­精­光一闪,嘴角露出一丝狰狞来。

“如今我大唐还要平定王世充、窦建德,这还需要时间,草原是不能让他们平静下来的,否则日后的颉利也会生事,也会向汉王殿下提出和亲之事来,到那个时候,我们就没有这样的好机会了,有一个即将病死的可汗供我们来杀,来转移目标的了。”

“大人的意思是?”七五二一不由的惊讶的望着长孙无忌,没想到这个胖胖的家伙,就想乡下的土财主一样,居然也有如此恶毒心机来。

“派人告诉阿史那社尔,就说颉利可汗准备在他到定襄的时候杀了他。”长孙无忌笑道:“这个社尔恐怕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否则不可能在草原上有这样的名声,哼哼,他一向以为这大汗之位,是探囊取物了。这下颉利突然抢了他的位置,他不起兵来进攻才怪呢。颉利也要坐稳可汗之位,就必须除掉社尔,两人没有一两年的时间是不可能平定草原的。若是我们再在其中放点火,弄不好还能拖上一个四五年,哪边势力弱了点,我们就帮助那个弱的。一直让他们打下去,等到他们打累的时候,我们的力量也许早就积累的差不多了,这样一来,就是汉王殿下平定草原之时。”

“小人以前曾听说大人的父亲也曾经出使大草原,为中原立下了汗马功劳。今日大人也为中原立下了如此巨大的功劳,足以名垂青史了。真是虎父无犬子啊!”锦衣卫脸上也露出恭敬之­色­。能将这件任务完成的如此出­色­,尽管其中有锦衣卫和粘杆处的功劳,但是若是没有长孙无忌的指挥,任务也不可能完成的如此出­色­的,更不要提,这个长孙无忌的下一步计划了。可以想象,只要长孙无忌的计划实现,中原最起码能得到五年的安定。足够使的卢照辞在这段时间内平定天下。

唐武德四年八月初一,东突厥第三任可汗处罗可汗崩于定襄,颉利可汗借口突利毒杀了处罗可汗,在宗室大将哥伦和大将雅尔斤的帮助下,废除了突利的继承权,从而夺得了可汗之位。并且大肆收买突厥各个部落贵族首领,得到数个大型部落首领的支持,又与唐朝使臣结成盟好,大唐也以二十万贯和十万帑的布匹换回了前隋皇后萧氏,连带着百匹上等的战马。

有了这些钱财布匹,颉利可汗在草原众部族中威望大增,麾下的兵马也越来越多。那本来最有希望继承汗位的阿史那社尔,在一些忠实随从的帮助下,在漠北牙帐也继承了汗位,并且整顿兵马,召集大军南下,要与颉利争夺汗位。双方在辽阔的草原上,展开了一场又一场的厮杀,整个草原都陷入腥风血雨之中,同时金山以西的西突厥王庭也在关注着东突厥之战,室韦、奚、契丹等族也趁机而起,草原之上的野狼们数年之内恐怕再也不能南下觅食了。而长孙无忌等人也护送着萧皇后,朝雁门关而去。等候他的是一条康庄大道。

东宫之争第一百二十六回第一任状元孙伏伽

第一百二十六回第一任状元孙伏伽(求首张订阅啊!)

如果说武德四年最让人关心的莫过于科举了。自从武德三年就传檄天下,李渊在卢照辞的劝说下,明确了以科举提拔人才的规矩。本来在那些世家子弟眼中,有无科举本就是不足轻重的事情。因为在李渊的朝堂之上,大多都是依靠荐举而上的官吏,大多都是高门贵族子弟,这些人也从来不把科举这件事情当回事,认为这不过是李渊用来糊弄天下人的一个招数而已,丝毫没有把他们放在心上。

但是现在不同了,李渊被锁在深宫大院之中,如今主持朝政的乃是卢照辞,汉王殿下。更为重要的是,这位汉王殿下不用于以前的皇帝陛下,不光说说就了事。看看这位汉王殿下吧!在终南山下建立了书院,专门招收那些寒族读书人,不但供给他们吃喝,还请人交他们读书,再看看吧!他在军中招收弟子,非寒族士兵不收,好家伙,一口气招收了三十名弟子。如今这三十名弟子已经遍布南征十数万大军,随便是哪一个都已经是领兵将领。

最为重要的是,今年的科举待遇大幅度上升,就凭借这主考官就知道,好家伙礼部尚书萧禹。这位老大人不光是经学大儒,更为重要的是名扬四海啊!剩下的主考官,孔颖达是何许人物,著作的《五经正义》奉为读书人的经典,门下弟子虽然没有三千,但是也有几百了,这样的人物也只能做个副主考,而还有一人,尚书右仆­射­岑文本,不但幼年的时候就名扬京师了,就这官位也是吓的死人。相比较而言,当初李渊仅仅只是派遣吏部考功员外郎申世宁主持贡举。这吏部考功员外郎虽然也是要害官员,但是品级和名声都是不能和前面几位相提并论的。由此可见,这位汉王殿下不光是嘴皮子说说而已,更为重要的是他已经在做了。这就让那些高门贵族感到不满,在这不满的同时也感到一丝惊慌了,而对于那些在仕途上到处碰壁的寒族子弟,却无疑是个福音,虽然大唐的疆域还没有统一天下,但是却无法阻拦这些士子们从全国各地涌向长安。一时间,长安人口大增。

“书中自有千钟粟,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有马多如簇,书中有女颜如玉。男儿欲遂平生志。勤向窗前读六经。”卢照辞在与人闲聊的时候,传出一首打油诗来,瞬间就传遍了整个长安城,成为那些文人­骚­客们竞相传颂的诗句。看看,这读书就是好,怎么个好法,这诗里面多有记载啊!

“殿下,你看看这些人,都是冲着这次科举来的。”在一家酒楼之上,东宫太子李智云领着李淳风望着酒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脸上不由的露出一丝沉思来。玄武门之变已经过了几个月了。他这个十六七岁的年轻人突然成为一个帝国的太子。这是他没有想到的,也从来不敢想的,但是事情真的就这样来了。

“所以说汉王此举正应民心。我大唐有这些人存在,自然会剿灭王世充等人,最终会一统天下。”李智云嘴巴张了张,也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不是真心话。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此刻应该以何等的心态去面的卢照辞。

“殿下,恐怕到时候统一天下的不是大唐,也不是殿下您,而是那­奸­贼卢照辞了。”在雅间立,李淳风毫不犹豫的对卢照辞进行着恶毒的攻击,毫不犹豫的劝说着李智云反戈一击。

“好了。此事就不要说了。”李智云显然不想讨论这件事情。他是在躲避,或者是在其他的。

“殿下,您知道前隋义宁天子是怎么死的吗?”李淳风并没有放弃自己的劝说,而是将前隋义宁天子的事情说了出来。

李智云闻言面­色­一阵苍白,瘦削的身躯一怔,他天­性­善良,但是却这并不代表着他的愚蠢,能在李阀之中立足,足可见他并非一个庸庸碌碌之辈。宫廷内的斗争,他也知道其中的血腥。义宁天子的死,也许当年他不清楚,但是现在却清清楚楚。那是被他老子害死的。在这之前,随文帝杨坚也曾经将他的外甥给毒死了。难道历代帝王篡位之前,都会将前一任帝王给杀了吗?

“你说兄长会杀我?”李智云脸上一阵苍白,紧张的说道,是在问李淳风,但是更像是在问自己。

“卢贼心狠手辣,玄武门之变,将殿下的三个兄长尽数诛杀,如今又幽禁了陛下,想那陛下还是他的岳丈啊!听说此人,对卢氏本宗兄弟也是极为苛刻。就是他的两个亲兄弟也是如此,不是打就是骂,看看,到如今,他已经封王有数个月有余,他的父亲卢昌青到现在还没有封王,由此可见,此人真是连禽兽也不如。殿下。难道你还将自己的­性­命寄托在此人身上不成,那卢贼只要时机一现,就会行篡位之事实,殿下的­性­命就将不保了。”李淳风鼓起了三寸不烂之舌,大肆游说。

“可是房先生的看法和你不同啊!他说兄长是被迫反抗的,父皇想要他的­性­命已经有很长时间了,而海陵王阵营中人也都不容忍兄长,息王麾下大将侯君集恨不得要了兄长的­性­命,至于东阿王更是与兄长有仇了,所以兄长才被迫反抗。而且玄武门之事,也并非和你说的一样,那海陵王和东阿王乃是息王所杀,并非兄长所杀啊!”李智云狐疑的说道。

“殿下,到现在你还相信那房玄龄,他早就投靠入了卢贼的阵营了,现在的中书令大人已经不是殿下的老师了,而是卢贼的心腹谋士了。”李淳风冷笑道:“殿下,您想想看,这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那卢贼大权在握,这个时候不去投靠他,难道还等到什么时候?”

“诶。不知道你听说了没有,当今皇上为了对付汉王殿下,居然想将平阳公主嫁给突厥人,然后请突厥人出兵,真是没有想到啊!”就在这个时候,隔壁忽然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

“不是说,这个主意是裴寂出的吗?怎么又扯到皇上身上去了,想那平阳公主也曾为我大唐立下了汗马功劳,为什么就这么忍心将她送给那蛮夷之地呢?”又有一个人悄悄的问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第一个开口说话的人,洋洋得意的说道:“听说这平阳公主在夫婿死后,就开始与汉王殿下并肩作战。平定关中,一男一女,珠联璧合,在这种情况下,自然会发生一点什么事情啊!嘿嘿,你说这皇上要是把汉王殿下的女人送给处罗可汗,这汉王殿下能答应吗?不答应的话,那么突厥就会起兵进攻我大唐,但是若是答应了,以后这天下还有人相信汉王殿下吗?看看,这连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住,如何能保得住江山呢?更何况,前朝千金公主之事尚且不远。所以这汉王殿下不论是答应也好,还是不答应也好,这一场战争是逃脱不掉了。”

“这是真的?”李智云惊讶的望着李淳风,他虽然也曾经听说和亲之事,但是却不知道其中的奥妙,这个时候却是从外人口中才得到这其中的因果,不由的又惊又怒。在李渊的那些子女之中,也只有李建成和李秀宁二人对庶子态度较好,其他的李世民、李元吉等人都视庶子与奴仆无意。更何况,李秀宁还为李氏江山立下了汗马功劳,没想到自己的父亲居然为了对付卢照辞,要将李秀宁嫁到草原去。

“殿下,这和亲之策自古就有之。那汉朝是何等的强盛,但是除掉武帝一代外,几乎都有和亲之事。如今我大唐外有王世充和窦建德等势力,而草原的突厥铁骑更是厉害无比,一旦他们要南下的话,我李氏江山不保。和亲也是上上之策。”李淳风皱了皱眉头,不屑的说道:“用一个女子换来天下太平,百姓安乐,这还是值得来的。”

“放屁!”李智云还没有说话,忽然另一边又传来一阵怒喝声。接着,两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见雅间的房门从外面打了开来,就见一个面­色­刚毅的中年文士闯了进来。却是一脸的怒火,在他的身后,还有几个年轻的书生士子也都冷冷的望着李智云二人。

“你们是谁?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谁让你们闯进来的。”李淳风扫了几人一眼,冷哼道:“还不与我退下去。”

“哼,看你也是一个避世之人,为何没有一点羞耻心?”为首的那位中年文士冷哼道:“汉王殿下有句话说的极是,帝国的尊严岂能用女人的胸脯来换。哼,你这个道士,若你有妻子女儿姐妹什么的,将她们送到草原去,让那蛮夷之辈羞辱一生,你愿意吗?”

“这,你?”李淳风面­色­大变。忽然冷笑道:“平阳公主深明大义,岂会不知道眼下的局势。就算皇上不提出来,恐怕她自己也会主动前往。那卢贼为了一己之私,不顾天下的安危,一意孤行,日后必遭报应。”

“深明大义?倒是一个好的借口。”中年文士冷笑道:“若非有人提出来,平阳公主会知道这件事情吗?哼哼,哪个女子不愿意嫁给一个自己喜欢的人。你这道士端的无耻。汉王殿下乃是世间伟男子,岂是你这个杂毛乱泼脏水的。”

“哼,他不顾人礼伦常,杀害自己的妻舅,幽禁自己的岳父,欺压自己的兄弟,这样的人物也能被称为世间伟男子,依贫道看来,简直就是一个畜生。”李淳风面­色­涨的通红,大喝道。听的一边的李智云眉头紧皱。

“哈哈,这天下本就是有德者居之,更何况这大唐的江山本就是汉王殿下打出来的,管李氏什么事情。当年汉王殿下以五百骑兵,纵横关中,如此才有今日的大唐。汉王殿下重开科举,使得天下寒门的读书人从此有了报效国家的机会,如此仁义之人,又岂是你这种人可以评论的。”中年文士脸上露出一丝不屑之­色­来。就是李智云闻言,脸­色­又不由的红了起来。

“敢问先生大名,可是参加这次科举的贡生?”李智云拦住正待分辨的李淳风,站起身来拱手道。

那中年文士打量了一眼李智云,见他面上虽然有稚­嫩­之­色­,但是风神俊秀,眉宇之间隐有一丝贵气,显然不是普通之人。中年文士不敢怠慢,拱手回道:“回阿郎的话,在下孙伏伽。正是前来参加这次科举的。”

“孙伏伽?某好像听说过这个名字。”李智云眉头轻皱,忽然拍手道:“曾经听我家兄长说过,京畿万年县有个法曹叫做孙伏伽的,为人刚正不阿,善于断案,在万年有点势力,莫非此人就是你?”

“正是某!”孙伏伽闻言惊讶的望着李智云,看他一脸贵气的模样,显然是出身高门大族没想到居然也认识自己。

“那你为什么要参加这次科举呢?”李智云好奇的问道。

孙伏伽闻言,脸上微微露出一丝尴尬来,拱手道:“不敢欺瞒郎君,某如今不过是一个法曹而已,因为秉­性­耿直,所以一向不为上司所喜,故此想来参加科举,以另觅他途。”

“怎么?像他这样的在职官员也能参加科举考试不成?”李智云点了点头,又好奇的对李淳风问道。

“朝廷倒并没有这一条规定,不过,按照常例,这是不允许的。”李淳风想了想说道:“公子若是认为不脱,告诉房先生就是了。”

“哈哈,原以为兄长办事全无遗漏,今日看来,也不是这么一回事。也还是有缺陷的。已经当官的人如何能参加科举呢?”李智云对孙伏伽刚才力挺卢照辞,蔑视李唐皇室也感到一丝恼恨,哪怕知道他说的事实,但是也还是心中气愤,不由的冷喝道。

“哦,不知道我哪里考虑不周啊!”这个时候,忽然门外传来一个中正平和的声音,接着就见一个年轻英俊的年轻人走了进来,不是卢照辞又是何人。在他的身后,紧跟着身材胖胖的卢青云。

“兄长,你怎么来了?”李智云俊脸微红,到底是在背后说卢照辞的坏话,更为重要的是还被他捉了个准。

“四处找你,好不容易才知道你在这里,所以就赶来了。”卢照辞扫了孙伏伽等人一眼,笑道:“这几个是来参加科举的士子?”

“臣孙伏伽拜见汉王殿下。”那孙伏伽一见卢照辞,赶紧拜了下来,他身边的几个士子一听到眼前之人就是大名鼎鼎的汉王殿下,面­色­又惊又喜,赶紧紧随其后,也拜了下来,口中直呼千岁。

“孙伏伽?孤知道你?”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道:“没想到你们居然与太子殿下在一起。”

“啊!”孙伏伽闻言面­色­一阵大变,忍不住惊叫起来。

“怎么,你们不认识太子殿下?”卢照辞好奇的问道。

“比不得汉王殿下,威名远扬,认识的人自然是多了。”李淳风不由的讽刺道。

卢照辞眉头皱了皱,却是没有说话,在他身后的卢青云却冷冷的扫了李淳风一眼,好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一眼。他主掌锦衣卫,东宫太子府又是重点监控的对象,对于这个李淳风自然是知根知底。

“怎么,你也来参加科举了?”卢照辞望着眼前的这个历史上的第一个状元,猛的拍了拍脑袋,笑道:“太子殿下的意思,臣是知道了。这倒是臣忘记了。孙法曹可是一位在职官员,按照道理是不能参加这次科举的,只是这次科举孤并没有明确规定,哈哈,倒是让你钻了一个空子了。”卢照辞好奇的望着这个历史上的第一个状元,没想到这个家伙也居然想弄个科班出身来。这种情况,也只有在后世才会出现。不是经过科举一途而当官的,都会受到同僚们的轻视。这大概是从孙伏伽开始的吧!

“汉王准备处置此事?”李淳风扫了一眼卢照辞冷笑道:“若是此例一开,日后必然有不少官员都会进入科举考场之中,这样一来,哪里有那些学生士子的机会。”

“哈哈,科举考试开始于前隋,时间较短,都是摸着石头过河,哪里能一下子能完善起来的。孙法曹此举可是点醒了我等,下一届科举考试可不会出现这种事情了。”卢照辞并没有看李淳风一眼,若非李智云对这个李淳风很是信任,恐怕卢照辞早就让粘杆处的人杀了此人了,又岂会允许他在自己面前大放厥词。

“多谢汉王殿下。”那孙伏伽闻言,就知道卢照辞已经准许他参加这次科举考试了,心中惊喜,赶紧拜道。

卢照辞点了点头,又询问了他身边几个士子的姓名,又勉励了几句,放让他们几个人告辞而去。

东宫之争第一百二十七回李渊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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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找智云可是有要事?”李智云见卢照辞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诘难。­嫩­脸上微微露出一丝尴尬来,待众人离去之后,言语之间却是好了不少。

“这是辅机传来的最新情报。哈哈,不愧是神箭将军之后,将危机都扼杀在萌芽状态,四五年内,草原无忧了。我大唐也可以专心地对付王世充和窦建德了。”卢照辞从衣袖里取出几张纸来,递给身边的李智云笑道。

“哦,居然有此事?”李智云闻言,脸上也露出惊讶之­色­,赶紧接了过来,就看了起来,看着看着,脸上的喜­色­却是更浓了。口中连连叫好。好半响才将信纸收了起来,连连拍手道:“这个长孙无忌果真是不凡,有大功。这下好了,三娘总算不用远嫁到草原上去了。突厥大军也不会南下了,真是国之幸事啊!”

“恭喜殿下,贺喜殿下,这真是吉兆啊!”李淳风忍住心中的嫉妒,脸上顿满着笑容。

“确实是吉兆。”一边的卢照辞也连连点头道:“此事确实要大肆宣扬。尤其是在这个时候,天下的文人士子都云集长安城内,此消息一出,天下大定,众人皆感太子殿下之德。太子威望日高,当继承天子之位,统御天下。”

那李智云本就听的极为高兴,只是听到后来却是面­色­大变,赶紧站起身来,连连摆手道:“兄长,此事不可,万万不可。”

“有何不可?”卢照辞微微冷哼道:“殿下即是太子,就能登基称帝,号令天下。又有何不可?难道还有人反对不成?”

“兄长,父皇尚在世,这个时候如何能轮到智云继位的,兄长莫要为难小弟了。”李智云连连摆手道。

“当年皇上能尊杨广为太上皇,今日殿下也尊皇上为太上皇就是了。这有何为难的。”卢照辞皱着眉头,不屑的说道。

“兄长想当当今不成?”李智云面­色­一变,顿时口不择言的说道。话音刚落,就感觉自己说错了话,一时间,小脸涨的通红,忐忑不安的望着卢照辞。那身后的李淳风脸上更是露出紧张之­色­,死死的盯着卢照辞,万一这卢照辞要是暴起发难,他也决定拼死保住李智云。

雅间内一时间寂静无声。仅仅之听闻三人的呼吸声,声音虽小,但是却让人难受无比,卢照辞深深的望了李智云一眼,双目中寒光一闪而没,好半响才叹了口气,轻轻的说道:“殿下还是早做准备吧!在科举考试之前,就登基称帝吧!至于其他,殿下还是不要问的好。”说着也不理睬两人,就站起身来,推开雅间的房门,就出了酒楼。

“呼!”李智云一下子坐倒在椅子上,感觉背后尽是冷汗。正待招呼李淳风,却见他早就瘫在地上,张开着嘴巴在那里不停的喘着气。额头上尽是冷汗,不停的滴了下来,瞬间就将一身的道袍给湿透了。

“殿下,以后这种话放在心里,或者在没人的时候数就是了,千万不要在卢贼面前说出来,也不要在他的党羽面前说出来。”李淳风紧张的说道。

“他能将我怎么样?”李智云想想刚才。也禁不住心中一阵害怕,只是被李淳风这么一说,年轻人心中的逆反心理不由的爆发出来,大声嚷嚷道。

“卢贼暂时倒不会将殿下如何,那是因为殿下还有点用处,但是以后就说不定了。”李淳风叹了口气道,深深的望着眼前的年轻人,感觉他跟卢照辞之间还差了很大的距离,要想斗的过卢照辞,恐怕还有一段的路要走,可是卢照辞会给他这么长的时间吗?这点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唯有走一步,算一步了。若是能找个机会杀了卢照辞,就万事大吉了。

“殿下,那太子殿下十分无礼,为何还要立他为帝,不若废掉,在李氏宗室中再选上一个就是了。更或者,殿下直接废掉李渊,登基称帝就是了,何必如此麻烦?”酒楼之外,卢照辞上了马车,卢青云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护卫左右,冷冷的说道:“还有那个李淳风,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楼观派的人也只是一些欺世盗名之人。”

“好了,孤与李智云还有一段香火情。更何况,禅让岂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如今大唐内部还没有稳定下来,还有不少人在观望之中,我们的时间本就不够。根基很弱,这个时候贸然称帝,会给有些人带来可趁之机的。”卢照辞淡淡的说道:“李孝恭和李道宗到哪里了,要小心的看住他们,不要让他们有任何的意外。”

“应该今天就能到潼关了。属下这就派人给徐世绩送信,让他护送两位王爷进京。”卢青云自然明白卢照辞言语之间的意思,赶紧说道。

“嗯。”卢照辞点了但头,道:“走,去皇宫。这个时候也该见见我的岳父大人了。”

“是。”卢青云赶紧对护卫的骑兵说道:“殿下有令,去皇宫。”霎时间,铁骑隆隆而响,护卫着马车,朝皇宫而来。

“臣拜见汉王殿下。”刚刚到朱雀门下,就见马三宝立在门下,早就恭候多时了。

“三宝,不必多礼。”卢照辞伸出头来,笑道:“看来你在这里等候多时了。说吧,想去哪里?雁门?还是其他的地方?江南,就不用去了,那里被祖明那几个小子收拾的差不多了,也不用你去了。”

“嘿嘿,还是殿下了解臣。”马三宝笑呵呵的说道:“臣想去雁门去杀敌。”

“既然如此,孤就给你指条路。”卢照辞想了想说道:“长孙无忌已经和颉利可汗达成了协议。他与我大唐建立了攻守同盟,孤升你做左骁卫大将军,你就领一万­精­兵去草原,去帮助颉利。和他一起进攻社尔。你明白孤的意思吗?”

“臣明白,两年,臣保证两年之内,为殿下送来五万匹战马来。”马三宝双眼一亮,一瞬间就明白了卢照辞的一丝。脸上露出一丝喜­色­。

“不,不是三万匹马,孤要三万骑兵。”卢照辞笑着摇了摇头,道:“孤会想办法拖住颉利三年。三年之内,你在草原上给孤训练出三万骑兵来,以后每年孤都会派人去草原。替换你的属下,三年内,你就给孤训练三万骑兵来。”

“是,臣遵旨就是了。”马三宝赶紧点头。

“好,你下去准备吧!回头你要什么人,都列出来,孤都答应你。”卢照辞挥了挥手。

“殿下此言当真?”马三宝双眼一亮,道:“臣想请殿下从您的三十个学生中抽调几人来帮助臣。”

“三宝啊三宝,看来你是早就有打算就是了。”卢照辞笑道:“看来你这个主意打的不是一天两天了。也罢!秦勇他们是不能给你的,孤回头从江南抽上一二人交给你使用。不过,你走后,这千牛卫大将军,你可有什么好的人选?”

“秦勇如何?”马三宝想了想说道。

“秦勇虽然忠贞有加,但是威望太低了,让他做个副手吧!”卢照辞想了想说道。

“那只有何兄了。”马三宝仔细思考了一番,又说道。

“何胖子?也行,那就他吧!让秦勇当他的副手。调何宝到孤身边来吧!”卢照辞想了想说道。

“是,臣这就去告诉他去。”马三宝与何潘仁也不知道合作了多少次了。自己升官发财了,自然不想忘掉自己的好兄弟。本来他想一开始就推荐自己的兄弟为千牛卫大将军,但是皇宫大内关系重大,一向就是为卢照辞的亲信用之,所以才先推荐卢照辞的嫡系,三十名学生之首的秦勇来担任此职位。

“去吧!”卢照辞点了点头,挥了挥手,就见马车咕噜噜的沿着夹道,朝承天门太极宫而去。

“老奴拜见殿下。殿下请随老奴来。”刚进承天门,就见成公公早就等候多时了。显然是已经接到消息了。

“父皇这段时间可好?”卢照辞下了马车,轻轻的问道。

“倒也不错,与两妃有说有笑的,丝毫看不出任何的异样来。”成公公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那倒是好自在啊!”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这个李渊恐怕这个时候正在看自己的笑话吧!哼哼,出了一个狠毒的主意,连自己的女儿的幸福都不要,难道就是为了重新获得自己的皇权吗?这样的人物,若是让他再在皇位上呆着,不但不会是自己的幸运。也不会是整个天下的幸运。只可惜的是,你恐怕不知道,这个长孙无忌与他老子长孙晟一样的厉害,杀伐果断,挑拨离间等等­阴­谋诡计玩的是滴溜溜的转,将整个草原弄的是血雨腥风,恐怕三五年内都不会有­精­力来关注中原了。李渊,你的谋划恐怕又要落空了。

“殿下,请这边走。”卢照辞顺着成公公所引的方向望去,却见是紫云阁的方向。

“怎么,父皇怎么又到尹德妃那里去了?”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这汉脏唐乱,尹德妃本是杨广所用之人,李渊是他表弟,但是也可以作为胜利者,占了对上的禁脔倒也说的过去,但是这尹德妃后来又与李元吉勾搭在一起,就那就有点乱了。如今更为惊讶的是,李渊明知道这其中的关系,没想到两人又回到了一起,这就让人惊讶了。

“陛下最喜欢的就是两个妃子,尹德妃生­性­狐媚,自然又走到了一起,这也没有什么奇怪的。”成公公低着头笑道:“那裴寂打了败仗后,陛下将他关了一段时间才放了出来,然后为了安慰他,曾经派尹德妃去安慰裴寂,次日清晨才回呢!”那成公公脸上露出一丝猥琐来。

“居然有此事?这倒是没有想到。”卢照辞脚步一顿,冷哼道:“父皇对这个裴寂倒是信任有加,连自己的妃子都可以共享了。哼,真是荒唐。”

“殿下所言甚是。”成公公脸上露出一丝谄媚之­色­,道:“这种不知羞耻之人,又有何资格称帝?”

“好了,去见他吧!”卢照辞见状,暗地里皱了一下眉头。这些去了势的人,也很是悲惨,但是有的时候也很是讨厌。若非萧禹、房玄龄等一些亲近的大臣屡次谏言,恐怕卢照辞早就废掉这一阶层,这些人留着都是有个祸害。在中国历朝历代中,恐怕也只有宋朝和清朝在这方面做的不错了。其余的诸如汉唐明都有宦官专政的事情发生的。

“殿下,请。”成公公久在宫中,早就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听着卢照辞的语气,如何不知道,卢照辞已经等的不耐烦了,也不敢多言,就将卢照辞请进了紫云阁。

那李渊正在观看和尹德妃跳舞,一见卢照辞前来,面­色­一阵大变,仿佛像是吃了苍蝇一般的难受。那尹德妃身上穿的本来就少,粉­色­的透明丝织衣衫上,可以清晰的看见里面雪白的肌肤,抹胸低开,行动之间,可以清楚的看见其中的沟壑。一见卢照辞突然闯了进来,不由的一阵惊叫,顿时就躲在李渊身后。

“卢照辞,你好大的胆子,这里也是能闯的吗?”李渊见状,不由的忘记了眼下的局势,站起身来,一声怒喝道。

“父皇在这里倒是好自在啊!”卢照辞看也没有看李渊一眼,而是瞪了一眼尹德妃,双目中寒光一闪,杀机毕现,冷笑道:“孤与父皇有事相商,你还不与孤退下。”

“是,是!”尹德妃早就被卢照辞惊的花容失­色­,一见卢照辞那凶恶的模样,哪里还敢在这里停留,径自出了紫云阁,也不知道是不是躲到承香殿里去了。

看着李渊那连连不­色­的模样,卢照辞心中感到好奇,这个李渊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嗜好,看看,这个尹德妃与裴寂有所勾搭,又与李元吉有所勾搭,这样的女子,怎么会让李渊如此的迷恋。

“咳咳,说吧,什么事情要来找朕!”李渊一见尹德妃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好不容易才正了正神,望着卢照辞冷冷的说道。

“这是辅机从定襄传来的情报。”卢照辞很快就将尹德妃之事抛在脑后了,又将长孙无忌传来的情报递给李渊。

那李渊一听见定襄二字,面­色­变了变,但是还是伸手接了过来,双眼在情报上扫了一眼,脸上顿时露出惊讶之­色­来,失声惊叫道:“不可能,不可能,这处罗怎么就死了呢?这突厥怎么就不南下了呢?”

“怎么,父皇,你失望了吧!”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俊脸上充斥着讥讽之­色­。

“失望,失望什么?咳,这可是一件大喜事啊!值得庆贺,值得庆贺。辅机做的不错。嗯,还是汉王有识人之明啊!”李渊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勾连突厥,陷害卢照辞的事情绝对是不能承认的。

“哈哈,父皇不愧能在杨广面前保住­性­命,反应也是足够的快。”卢照辞哈哈一笑道:“只是你不管怎么狡辩,那就拜托不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你要将平阳送给处罗那个病鬼,你要将山西送给突厥人,你要引突厥大军南下,你要使的我大唐生灵涂炭。”

“你放肆。”李渊被卢照辞揭开疮疤,顿时恼羞成怒,大喝道:“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你这个乱臣贼子,你不得好死。”

“哼,若是我卢照辞也是乱臣贼子,皇上恐怕也好不多少。你不但霸占了杨广的江山,甚至连他的女人都被霸占了。”卢照辞针锋相对的冷笑道:“如今你可是看到了,你的谋划失败了,长孙无忌不愧是神箭将军的后人,居然将草原弄的血雨腥风,使得颉利数年内不能南下牧马。皇上,又让你失望了。”

“哼,都是乱臣贼子,都是乱臣贼子。”李渊老脸上露出一丝潮红来,恶狠狠的骂道。双脚连动,将面前的几案上的奇珍异果,书籍奏本尽数踢了下来,弄的紫云阁内到处都是狼籍一片。

“好了,父皇,你也老了,该安享富贵了。平日里也不应该为这些繁琐的朝政所累。这个时代本就是年轻人的时代,不是父皇的时代。父皇还是陪同两个宠妃,安享余生吧!”卢照辞皱了皱眉头,淡淡的说道。

“你想怎么样?”李渊一脸的惊恐之­色­,望着卢照辞。

这个时候,他已经不是高高在上的皇上了,而是一个失去了权势的老头而已。满脸的尽是担心害怕之­色­。

卢照辞深深的叹了口气,道:“五郎也已经成年,可以承担国事了。父皇就学学当年的杨广吧!做个太上皇吧!平日里,可以在后宫内浇浇花,养养鸟什么的,平日里若是有闲暇的时候,孤或者裴寂等人都会前来陪父皇聊聊天。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你,你这个畜生。”打死李渊也不会想到,卢照辞居然给他来这么一招,也学着当年的自己一样,立了杨侑,尊奉杨广为太上皇。真是六月债,还的快啊!

其实不管李渊是反对还是还是赞成。在武德四年八月初八这一天,李渊终于禅让给太子李智云,而李渊自己做了太上皇。

新皇即位后,建号隆武,决定明年为隆武元年,又册封卢照辞为大丞相,以宣德殿为大丞相议事之所。大唐顿时又开始了一个新的纪元。

东宫之争第一百二十八回城门冲突

第一百二十八回城门冲突(求首章订阅啊!)

随着考试科举时期的临近。刚刚新帝登基的喜悦还没有度过,八月数九,这已经是考试的前一天了。按照大丞相府下达的命令,所有考生将在子时入场。分为明经、进士两科。明经者“先贴文,然后口试,经问大义十条,答时务策三道,亦为四等”;进士科者“先试时务策五道,贴一大经,经、策全通为甲等,策通四,贴过四以上者为乙第,另加试、赋各一篇”。由此可见,朝廷重进士而不重明经。所以在长安城内数千人参加的科举之中,考进士者为多数。

长安春明门,正是正午,就见远处飞奔来数骑,马上众人年轻英俊,个个身着锦衣,骑在马背上,高声喧哗。神情极为嚣张,哪怕是到了城门下也仍然是喧哗无比。那个几个守城门的兵将见状,正待上前阻拦,却又停了下来。能穿着锦衣,神情如此骄横者,无一不是达官贵人之后,这些人不是一个小兵可以前来阻拦的。

那几人正待进城门,忽然城内缓缓使出几辆华丽的马车来,却是将外面的几个年轻人挡在前面不得进。

“还不与小爷我退回去,小爷我要进城见我家兄长。”为首的一位年轻英俊的青年扬了扬手中的马鞭说道。

“什么人敢拦我家马车?”这个时候从马车后冲出一骑来,身着箭袍,背着一张长弓,马背上还有一副箭囊,显然是要出城打猎的。在他的身后,还有两个长的相似的年轻人,长雄健有力,能有如此行头的,必然不是简单的人物。

“你们是什么人?”手握马鞭的年轻人不屑的笑了笑,道:“这天下难道还有赶阻拦我们的人马?”

“在下千牛卫备身、世袭舒国公韦思言。不知道阁下尊姓大名?”原来是韦思言领着韦思齐、韦思仁出去打猎,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了这等事情,虽然感觉对方也是不平凡之人,但是却也没有将他放在心上,毕竟,卢照辞已经下旨将迎娶他的妹妹韦尼子为侧妃。整个长安城内,不管是哪家的达官贵人都会给他一点面子。

“兄长,是何人拦路?”这个时候,马车内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如同百灵鸟一般,又如同一汪清泉从心间流过,舒服无比。

“哈哈,这里还有一个可人儿,如此甚好,想我卢氏与你韦氏也算是名当户对,回头让我家兄长,到你韦氏下聘礼就是了。这个小娘就送给本公子就是了。”手执马鞭的青年闻言,双眼一亮,露出一丝贪婪来。

“卢氏?”旁边围观的众人闻言脸上都露出惊骇之­色­。如今整个大唐何人最为尊贵,并不是坐着天下的李氏,而是站着统治天下的卢氏。这几个人居然如此大胆,面对长安韦氏都面不改­色­,还调笑对方的小娘,由此可见,此人必然是丞相、汉王殿下的亲戚了,才会将韦氏不放在心上。

“敢问对面郎君与汉王殿下如何称呼?”韦思言皱了皱眉头,忍住心中的厌恶之­色­,拱手问道。

“汉王殿下真是某的嫡亲兄长。”手执马鞭的年轻公子得意的说道。原来来者正是卢照辞的弟弟卢照秉。

“在下卢照松(卢照青、卢照明、卢照辉)。”在他身后,四个年轻人分别拱手道。除掉最后说话的年纪较长的年轻人外,脸上无一不是得意洋洋的模样。

“卢氏宗亲?”韦思言的眉头皱了起来。如今整个大唐的所有人。对卢氏的称呼都已经从河东卢氏转为卢氏宗亲或者汉王宗亲这个称呼上来。因为自从朝廷册封卢照辞为大丞相这一刻起,大家都知道卢照辞称帝已经不远了,现在所走的就是和当年李渊所走的路一样。众人在外李渊等李阀感到惋惜的同时,也在观看着卢氏。是不是也和李阀一样,不过两代就会结束自己的统治。

“怎么,不知道小爷可有机会配的上车内的小娘否?”卢照秉哈哈大笑,就催动这胯下的战马,朝马车缓缓走了过去,手中的马鞭正待打开车帘。

“哼,等你成了汉王的时候就有资格了。”韦思齐见状,不由的大喝道。那韦思仁更是抽出腰间的长剑,只见一道寒光一闪而过,瞬间就将马鞭斩成了两截。

“怎么,你敢造反不成?”卢照秉吓的俊脸一白。

“哼,无能懦夫,与汉王殿下差的也不知道有多远。”韦思言冷笑道:“里面的坐的乃是汉王殿下的侧妃,卢照秉,你敢抢汉王殿下的侧妃吗?”

“啊!”卢照秉俊脸涨的通红,没想到自己居然调戏的自己嫂子,一下子脸上尴尬无比,就是身后的卢照松等人脸上如同开了染布坊一样,各种颜­色­相互变化着。

“什么人,聚集在城门口,还不散去。”忽然一声大喝声传了过来。众人转身望去,却见一个年轻将军,面­色­冷峻,手上执着一柄长枪,冷冷的盯着众人,在他的身后。却是清一­色­的玄甲骑兵,各个面­色­冷峻,手中也都是清一­色­的长枪。

“是金吾卫。”人群之中很快就人喊到。霎时间,周围的众人瞬间就散了开来。金吾卫乃是维持长安城中治安的,有的时候,还兼着抓捕盗贼之用。虽然权力较小,但是却无人敢在这些人面前放肆,因为他们的统领乃是汉王殿下三十名弟子中排名居首位的秦勇。听说即将成为御林军副统领,丝毫不下于那些名将之下。

“见过秦将军。”韦思言一见秦勇,面­色­一阵抽动,很快就露出一丝笑意。赶紧拱手道。在他的身后,韦思齐、韦思仁也都行了一礼。他们如此礼遇秦勇,不但是因为秦勇深得卢照辞信任,更为重要的是,秦勇此人虽然为卢照辞的弟子,但是恪守本分,生­性­刚正,办事也极不讲情面,长安城内的达官贵人犯在他手上的也不知道有多少。

“原来是舒国公,末将有礼了。”秦勇一见韦思言,也拱手还礼道:“国公不出去打猎,为何在城门处滞留不进?”

“哈哈,你就是大兄的学生吧!走。快带我去见我家兄长。”卢照秉一见自己调戏了自己家的嫂子,知道这个时候不走,恐怕更加尴尬了。

“小郎,难道就这样走了不成?你不是要取我家堂妹吗?”就在这个时候,马车内忽然传来一阵清冷的声音。

秦勇闻言煞眉一扫,扫了韦思言一眼,那韦思言见状暗暗叫苦,当下走到秦勇身边,小心翼翼的将两人的冲突说了一遍。又将马车内女子的身份说了一遍。原来,里面不但有韦尼子还有韦珪,几年前嫁给秦王作为侧妃的。如今秦王已死,故此又回到了家中。

“卢郎君,请到汉王府走一遭吧!末将无权处置你,只能请汉王殿下处置你了。来人,将他们拽下来,绑了。”秦勇面­色­­阴­冷。望向卢照秉的目光是何等的不善。心中暗思道:“汉王殿下是何等的英明,怎么会有这样的一个弟弟呢?”

“什么?你要绑我!”卢照秉面­色­惊讶之­色­,望着秦勇。不光他没有想到,就是韦思言与周围围观的众人都没有想到,秦勇居然有如此大的胆子,将汉王殿下的亲兄弟给绑了。

“你扰乱了城门秩序,某身为金吾卫将军,自然有权绑你。绑了,带到汉王府去。”秦勇面皮一动,狠狠的扫了自己属下一眼。那些属下不敢怠慢,赶紧跳下马来,走上前去,一把将卢照秉拉了下来,从腰间取了绳子,将卢照秉绑的结结实实。

“诶,你虽然是我家兄长的弟子,但是实际上也不过是我卢家的一个奴才而已,居然敢绑汉王的兄弟,你想死吗?”卢照松见状,面­色­大变,手中的马鞭就朝秦勇抽了过去。

秦勇面­色­一变,右手一出,闪电般的握住抽来的马鞭,一下子夺了过来,指着卢照松怒喝道:“抽打朝廷命官,给我绑了。”话音刚落,又见两名缇骑飞奔上去,将卢照松落下马来,也取了绳子将他绑了。众人见状,一阵大哗。

“秦郎,这,这。还是算了吧!”这下韦思言也惊住了,赶紧上前劝阻道。

“舒国公,末将还有事,先告辞了。”秦勇也不待韦思言说话,就挥了挥手,当下数十骑隆隆而响,就朝汉王府而去。那卢照青等人无可奈何,也只得紧随其后。

而韦思言见状,也深深的叹了口气,道:“今日就算了,二郎,你带着妹妹先回府,我去见汉王殿下。”

“兄长,这下可有好戏看了。”韦思齐望着秦勇那高大的身影,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不错,这汉王惩治了谁都不好使。”韦思仁也冷笑道:“若是惩治了秦勇,到时候,不但他的学生们心中有刺,就是日后,长安城内,金吾卫也算是没有什么威信可言了。若是惩处了那卢氏子弟,嘿嘿,这日后,卢氏子弟又有何人敢来辅佐他,帮助他。”

“哼,三郎,这你可就错了。”韦思言摇了摇头,道:“恐怕你不知道吧!卢照辞在玄武门之变前,曾与他的父亲卢昌青分家了。他所依靠的根本不是他的宗族力量,而是他的那般学生,还有终南书院中的那些穷书生们。哼哼,听说了吗?到现在,卢照辞还没有将科举考试的题目交给萧老大人,显然是害怕我们这些人在其中弄什么猫腻来,听说那萧老夫子如今可是吃喝都在汉王府中,就是为了害怕这试题泄露出去。所以要维护我关陇世家的利益,来­阴­已经是不行了,只有明对明的­干­。他这一代不行,那就在下一代来影响卢氏江山。好了,你二人好生照顾小妹,我这就去汉王府。”说着就打着骏马,跟着秦勇朝汉王府而来。

等他赶到汉王府的时候,随着卢青云朝银安殿而来,却见大殿外广场之上,秦勇跪在那里,动也不敢动。心中一动,暗自冷笑道:“这汉王殿下也是一个顾念私情之人。一个是嫡亲血脉,一个却只是一个学生而已,哪个更为重要分的却是很清楚。卢照辞也不过如此而已。”

“秦将军,这是为何?汉王殿下生气了?”韦思言佯作惊讶的问道。

“老师说秦某做错了事情,就应该罚跪着。”让韦思言没有想到的是,秦勇脸上不但没有任何的懊恼,反而是一脸的开心的模样。

“哼,秦郎,刚才你就应该在城门处给那两个家伙抽上二十鞭子,否则,你这个时候就不会跪了。”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一个粗壮的声音。

“见过乔国公。”韦思言心中一惊,赶紧转过身来,朝来人拱手道。

来者正是卢照辞的堂弟,刚刚被封为乔国公的卢照英。虽然同样是国公,但是地位却是不一样。韦思言这个舒国公不过是实领三百户而已,但是卢照英的国公却是实领五百户,可以想象,一旦卢照辞称帝,这个乔国公甚至有可能成为郡王,甚至亲王,韦思言是不敢怠慢的。

“韦将军,有礼了。”随着地位的上升,卢照英也改了当初莽夫的形象,最起码待人接物之间,也有了一番风范了。

“见过四将军。”秦勇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就是他也没有想到卢照辞会因为这个生气,倒是让自己好生后悔了一番。

“还在那里愣着­干­什么,滚起来,去接何潘仁的差事去。”这个时候,殿内传来一声怒喝声,却是卢照辞的声音。

“诶,谢老师。”秦勇一听,莫过于仙音一般,赶紧爬起身来,又朝卢照英拱手道:“多谢四将军了。”说着赶紧朝外奔去,很快就消失的不见踪迹了。看的韦思言惊讶不已。

“别看这厮一脸忠厚老实,可是心里可­奸­猾了呢!”卢照英哈哈笑道。

“国之­干­将。国之­干­将。”韦思言连连点头,心中却冷笑道:“还不是和你兄弟二人学的,表面忠厚,其实心中­奸­诈无比。有其师父必有其徒弟。都不是什么好鸟。”只是心中是如此想的,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只是跟着卢照英朝殿内走去。

等到进了大殿的时候,才发现刚刚在城门处见到的卢照秉等人都跪在地上,脑袋低的差点都能碰到地面了。只有那个叫做卢照辉的人年轻人没有跪下,但是坐在太师椅上,面上有尴尬之­色­,额头上尚可清晰的看见汗珠,ρi股不时的轻轻的动了动,好像那椅子上生着刺一样。倒是让韦思言感到惊讶,此人是何人?居然能坐着与卢照辞说话。但是也知道这不是他该问的,只是迎面拜道:“臣拜见汉王殿下。”

“韦卿来了。请坐吧!今日是委屈你了。”卢照辞淡淡的扫了韦思言一眼。对于这个大舅子,他可不会掉以轻心。对于关陇世家都是如此。

“臣有愧!”虽然心中感到不自在,但是口中仍然自称有罪。

“你也不必如此,事情是非曲直,孤自然知晓。”卢照辞淡淡的挥了挥手道:“按照朝廷规矩,此事当将其关入京畿大牢十五天。稍后,孤就会将这几个人送入长安大牢中去。”

“这?”韦思言没想到卢照辞居然如此狠心,连自己的亲弟弟都不讲情面。

“大兄,大兄,老太爷可是让小弟前来参加科举的,你可不能将我关进大牢啊!”卢照秉闻言卢照辞准备按照朝廷律法办事,顿时慌了神来。就是一边的卢照辉脸上也露出一丝尴尬来,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小妹受了惊吓,臣先回去探视一番,臣先告退了。”那韦思言这个时候也知道下面的事情肯定不适合自己这个外人听的,赶紧拱手道。

“也罢!韦卿先回去吧!”卢照辞想来想,又说道:“青云,赏韦卿金五十,上等蜀锦五十匹!”

“臣谢过殿下。”韦思言知道这些赏赐并不是给自己,而是给自己那个即将成为汉王妃的妹妹的,当下赶紧应了下来,跟着卢青云出了大殿。

“你要参加科举,你认为你现在还需要参加科举吗?”待韦思言走后,卢照辞指着卢照秉骂道:“你不是很厉害吗?天下没有人敢拦你,你好大的威风啊!你以为你是谁啊!当今皇上啊!”

“臣弟不是您的弟弟吗?”卢照秉仰着脑袋说道:“当今皇上也不是还有你敢拦吗?”

“放肆。”卢照辞一脚踹了过去,怒喝道:“你以为这话是捡起来就能随便说的吗?”

“大兄,这天下迟早还不是你的吗?有必要这么生气吗?”卢照松不满的说道:“还要把我们关入大牢,大兄,这有必要吗?”

“你知道这长安城内有多少人看着我吗?他们都在等着我犯错误,然后将我赶出长安城。”卢照辞冷笑道:“就你们也来参加科举,那这届科举就是为你们几个人办的,孤还能选到人才吗?哼,说,是谁主意?”

“是,是二叔。他说让我们与天下的士子们比试一番,让天下人看看,我卢氏不但能出现纵横天下的统帅,还能出名扬天下的经学大师。”卢照秉小心看了一眼卢照松一眼,小心翼翼的说道。

“哼。”卢照辞双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你们有必要参加科举吗?真是笑话。”卢照英冷笑道:“那萧老夫子一见你们前来,恐怕早就一甲前几名都让给你们了。而大兄却要受天下人的嘲笑。你们难道没有动脑子想一想吗?真是蠢材。”

“好了,将他们几个送到长安大牢里去,让他们好生反省一番。”卢照辞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至于以后的事情,孤自有安排。”说着也不待卢照秉几人的哀求,就有几个卫士,将卢照秉三人押送出了汉王府。

东宫之争第一百二十九回都来摘果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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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王殿下。”一边的卢照辉见状。脸上露出一丝羞­色­,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他当然明白卢照辞话中的含义。如今的卢照辞已经是汉王了,掌控朝政,那卢照秉等人来考科举,萧禹那个老东西再怎么固执,也得给卢照辞的面子。更何况,这卢照秉等人本就是卢氏族人,高门大户,只要你考的稍微还过的去,都是榜上有名的。弄不好还是一个好名次,所以说,这卢照秉等人是不可能,也是不能参加科举的。可是他卢照辉却是不行。因为他虽然是卢氏族人,可是却是范阳卢氏,而不是河东卢氏。

“你虽然是卢氏,与孤是同宗,按照道理,你也应该避嫌的,不应该参加这次科举考试的。”卢照辞望着卢照辉说道:“但是眼下朝廷的军队还没有攻到范阳,弄的孤想加封范阳卢氏都不敢。”

“那这次科举?”卢照辉试探道。

“考吧!他们不能考,难道你也不能考吗?”卢照辞摆了摆手。笑道:“孤也不能阻拦你,你想考就考就是了。反正,你考与不考都是一样要出来当官的,只是时间快与慢而已。一个起点低一个起点高而已。照辉兄,你想起步低点还是起步高点呢?”

“臣想一步一步的走。”卢照辉想也不想就回答道。

“哦!”卢照辞好奇的望着卢照辉,没想到他这个卢氏子弟居然有如此大的魄力,不要他的恩赐,情愿从基层­干­起,这倒是让他没有想到的。

“如此也好,不过,你这个卢姓?”卢照辞摇了摇头道:“若是不出孤所料,卢卿必能上榜,而且是排名第一的。你可敢与孤打这个赌?”

“臣信。”卢照辉面­色­一愣,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连连点头道:“殿下所言甚是。臣也是这么认为的。”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孤刚刚坐到这个位置,那些人都在看着孤呢!”卢照辞叹息道:“这科举制度也只能一步一步的来进行。我们这些高门大族还是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科举的公正­性­。萧老夫子虽然生­性­固执,但却对高门大族还是很照顾的,你不但是范阳卢氏,也是孤的堂兄,萧老夫子肯定会将你名列榜首的。不光萧老夫子会的,就是其他人也会将你名列榜首的。二郎他们孤还能命令他们不准本参加科举,但是你,孤却没有那个权力,最起码现在是没有那个权力的。”

“殿下的意思是?”卢照辉面­色­开始变了起来。

“暂时改个姓吧!待科举考试之后,再改回原来的身份吧!”卢照辞语气很淡,但是卢照辉却从其中感觉到一丝命令,一丝强制。卢照辉俊脸一红。却是有些不满之­色­。

“殿下?您此举?”卢照辉仰着头就准备反驳。

“你拒绝吗?就算你家老爷前来,他也会这么­干­的。”卢照辞深深的叹息道:“一支笔是写不出一个卢字的,不管是范阳还是河东,都是一家人。你应该明白的。这是你的考籍,就按照这个去考吧!”

“殿下,此举不公平。”卢照辉再也忍受不住了。姓名乃是父母所取,除非犯了当今皇上的忌讳,为了避讳,所以就会改了姓名,更或者是被当今皇上赐了姓氏,否则都不会改姓的。

“若是可以,孤会让天下的名门大族的考生都改了姓氏。”卢照辞冷哼道:“其实孤还有许多的办法,使的萧老夫子不知道你们这些人的姓氏,但是眼下却是不行的。更重要的是你姓卢。”

“难道姓卢的也有错吗?”卢照辉失声道。

“姓卢的是没有错,但是错就错在你这个时候前来考试。”卢照辞双眼圆睁,声音又微微提高了不少。

“殿下,臣以为此人不能参加科举。”这个时候,忽然殿外传来一阵清朗的声音,却见一个身着朱紫袍服的中年人立在滴水檐下,不是岑文本又是何人。

“先生怎么来了?”卢照辞惊讶的站起身来。

“臣接到大将军的奏报,大将军明日上午就能赶回长安了。”岑文本丝毫没有因为卢照辞的礼遇而有任何的得意之­色­。

“靖兄回来了。孤当亲自前去迎接。”卢照辞面­色­一喜。大声道。

“殿下。”岑文本又指着卢照辉道:“卢郎虽然乃是范阳卢氏,但是也是汉王旁支,也算是宗室,宗室弟子又如何能参加科举呢?若是让裴寂等人知晓,恐怕又要生事了。”

“这个?”卢照辞望了望卢照辉,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来,到底刚才虽然让他改姓参加科举本就是强人所难的事情,如今更是不让他参加科举,恐怕就更难了。只是此举乃是岑文本提出来的,不容的让他拒绝。

“仆­射­大人,这又是为何?”卢照辉冷冷的望着岑文本。却是丝毫没有将岑文本放在眼中。一边的卢照辞看的眉头紧皱,心中极为不喜。

“因为你姓卢。”岑文本静静的说道:“你现在去参加科举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证明什么吗?不是,若是本官猜的不错的话,卢郎此来并不是你自己的意思吧!”

“文本,此话怎讲?”卢照辞惊讶的望着岑文本,又望着卢照辉,却见卢照辉俊脸变了变,双眼却是望着他处。

“好了,卢卿,你去做三原做个县令吧!”卢照辞挥了挥手,道:“你走吧!”卢照辞面­色­冰冷,朝卢照辉摆了摆手,道:“写封信回去,告诉你家老太爷,待孤平定天下后,让他来长安吧!”

“臣遵旨,臣告退。”卢照辉俊脸一红,朝卢照辞拜了一拜,方缓缓的退了下去。

“哎!文本。你说孤是不是太心急了。看看,如今这卢氏本宗也欺负到孤的头上来了。”卢照辞指着卢照辉离去的背影冷哼道:“若是可以,孤恨不得将这些人都杀的­干­­干­净净。”

“殿下,说实在的,此刻殿下还是需要这些人来应付关陇世家啊!”岑文本也低着头叹息道:“殿下的那些学生还没有成长起来,还没有独当一面的时候。殿下还是需要忍啊!”

“所以孤就应了他家那个老狐狸。”卢照辞冷哼道:“宗正,他真是好大的胃口啊!居然想要这个位置。”

“殿下,臣为副主考,这次一定会为殿下多争取几个名额来。”岑文本自然知道卢照辞让他担任副主考的意义所在,就是为了那些寒门士子提供一点机会。好让这次科举办的名副其实,增加那些寒门士子的信心。

“这点孤自然知道。”卢照辞面­色­­阴­冷,淡淡的说道:“孤也没有想到,就在这件事上,孤也要与萧老夫子斗智斗力了。那些关陇世家恐怕也是不会让这次科举顺利办下去的。他们要借着科举的名头,来让自己的子孙后代名正言顺的进入官场,左右朝政的变化。”

“殿下,考试将近,那萧老夫子可是等的久了。若非殿下强势,恐怕萧老夫子早就自行命题了。”岑文本笑道。

“他已经回去了。想必,这个时候,他的府上肯定有不少人。”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先生,孤已经命令左翊卫大军护卫考场,里面连只鸟都飞不进去。孤倒要看看。他们是如何来算计这次科举。这是这次考试的题目,先生就拿去吧!孤会派粘杆处的人护送先生的。”说着拍了拍手,就见黑暗之中,现出四个面­色­冰冷的年轻人来。

“臣遵旨。”岑文本赶紧伸手接了过来。就朝外走去,却是去准备科举考试的事宜了。

刚刚走出殿外,就见崔仁师身着朱紫袍服,一脸得意之­色­的走了过来,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面­色­儒雅的年轻人,只是嘴­唇­较薄,双眼转动。显然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岑文本见状皱了一下眉头。

“哟,原来是岑大人,下官有礼了。”崔仁师一见岑文本手上捧着一纸卷从殿内走了出来,双眼一亮,­精­光一闪,就上前拱手道:“想来这就是这次科举考试的试卷了。”

“正是。”岑文本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来,道:“岑某奉殿下之命,作为此次科举考试的副主考,这次奉命前来恭请试卷的。不知道崔大人来此?”

“哦。下官也是向殿下推举人才的。”崔仁师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来,道:“不是下官放肆,这科举考试时间太过漫长,所耗费的­精­力较大,钱帑消耗过多。不是正途啊!先生有所不知,这次殿下为了赎回前隋皇后,几乎耗尽了国库的一半啊!这次又兴办什么科举,真是浪费啊!好不如这举荐来的好,知根知底,方便的很啊!”

“这位是?”岑文本心中暗自冷笑,脸上却露出一丝赞成之­色­来,指着他身后的那位年轻人问道。

“这位是博陵崔氏之后崔礼,说起来还是与王妃娘娘是同宗,生­性­聪慧,少有才名,博览群书,是个难得人才。”崔仁师哈哈大笑道:“我等位列宰辅,自当为国荐举贤才,否则就是我等的失职了,岑大人,您说是不是啊!”

“博陵、清河崔氏都是世之大族,族中人才济济,这为崔世兄想必是其中的翘楚了。”岑文本恭维道。

“不敢劳仆­射­大人夸赞。”崔礼赶紧拱手道。

“既然有中书令大人为你举荐,想来殿下也是不会拒绝的。但是为殿下牧守一方,并不是诗文做的好就好,更多的要体恤百姓,深知百姓的疾苦,这才是最重要的。”岑文本点点头说道。

“下官谨遵仆­射­大人教诲。”崔礼一脸的恭敬之­色­,好像真的是将岑文本的教训听进去了。如此模样。倒是让岑文本连连点头。

“中书令大人,岑某有要事,先告辞了。”岑文本拱了拱手说道。

“大人请便。”崔仁师赶紧回礼道:“大人之事要紧。下官就不打扰了。”

“告辞。”岑文本点了点头,就在四名卫士的护卫下,出了汉王府。

“哼!殿下对他倒是很好,居然派了四名卫士护卫左右。”崔仁师待岑文本走后,冷哼了一声,脸上尽是嫉恨之­色­。

“世兄,此人倒是很受殿下信任啊!”崔礼小心翼翼的说道。

“哼,我崔氏有王妃娘娘在,何惧他一个岑文本。倒是听说那范阳卢氏这次也派了人前来参加科举,恐怕萧老夫子必定会让名列榜首,殿下也会对他刮目相看,这倒是对你有点影响。”崔仁师皱了皱眉头说道。

“世兄,这范阳卢氏也算是宗室了,怎么也要参加科举了?”崔礼不满的说道:“殿下如今虽然还没有登基称帝,他这个范阳卢氏也不应该和士子们争夺那数十个名额啊!”

“他们现在不是还在罗艺的统治之下吗?”崔仁师皱了皱眉头道:“如今我们最担心的就是那些关陇世家了。这些人是挡不住殿下的,但是他们却想着抵制我们这些关东世家子弟,他们想左右朝政,就必须会阻挠我们进入朝廷。哼,待平定了王世充,我就劝阻殿下迁都洛阳。那洛阳经过杨广的一番建设之后,丝毫不在长安之下。更是远离关陇,殿下想必也很担心那些和李阀有勾搭的关陇世家,必定会答应我的迁都提议,这样一来,关陇世家在朝廷中所占据的份额也会小了许多。”

“世兄所言甚是。难怪殿下会如此倚重大人了。”崔礼在一边恭维道。

“那是自然,不要看岑文本位列尚书仆­射­,但是殿下最信任的还是我们这些出自关东世家的官员。”崔仁师脸上露出一丝得意来。

“那是自然。”崔礼也连连点头。

“记住,待会见殿下的时候,一定要小心翼翼,前往不可提到王妃娘娘。”崔仁师又叮嘱道:“殿下不喜欢我们崔氏老实拿王妃娘娘说话的。”

“礼记下了。”崔礼虽然心中好奇,但是却很识相的没有问多少。而是紧跟崔仁师身后,朝不远处的银安殿而去。

“臣崔仁师拜见殿下千岁。”崔仁师虽然在岑文本面前保持自己的身份尊严,但是在卢照辞面前却是不敢,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臣崔礼拜见汉王殿下。”不同于崔仁师,崔礼虽然是名门之后,但是到底是没有官位在身的,却是跪了下来。

“崔礼?”卢照辞刚刚还在为卢照辉之事而生气呢,没想到这个时候,又见崔仁师领着一个崔氏弟子前来,眉头不经意间皱了皱。

“殿下,此子见识不凡,博览群书,擅长经学,在族中甚有才名,听闻殿下招贤纳士,故而前来相投。”崔仁师赶紧解释道。

“博陵?或者是清河?”卢照辞并没有理睬崔仁师,而是淡淡的问道。

“臣乃是博陵崔氏之后。”崔礼恭恭敬敬的说道。

“那与王妃乃是本宗弟兄了?”卢照辞点了点头道:“站起身来回话。”

“谢殿下。”崔礼不敢怠慢,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站在一边。

“刚才范阳卢照辉来见过孤了。”卢照辞扫了一眼崔仁师,却见崔仁师脸上露出一丝惊讶来,又接着说:“孤给了他两条路,一条路,就是让他放弃科举,随便选上一个县,让他去治理,一条路,就是埋名改姓,去参加科举,能不能考中孤是不知道的。若是考不中,只能以后再分封了。今日,崔郎前来,孤也给你两个选择,你也任选一样吧!”

“这个殿下。臣以为这科举不过是做个样子而已,用来招揽天下读书人的人心而已。其实这天下有才能的人都是出自世家之中。殿下何不在依照九品中正制来选拔人才,这样不但能得到上等的人才,还能节省了好多时间。”崔仁师奏道:“那些泥腿子出身的人,哪里有多少真正的大才。更何况,这次殿下这次科举考试,前来报名的多是关陇人士,而殿下出自关东,这一旦让关陇世家子弟充斥了朝堂,殿下又如何能安心治理天下呢?”

“那你的意思呢?”卢照辞双眼中不经意间露出一丝杀机来,脸上却堆满了笑容,望着崔仁师说道。

“殿下何不征辟关中世家子弟,这样一来朝廷中多为关东世家子弟,用来对抗关陇世家,这些关东世家子弟必定会感殿下之德,忠心辅佐殿下…”

“好了!”卢照辞也不待崔仁师将话说完,就打断道:“那卢照辉孤让他到三原上任了,崔郎就去庆州弘德做一任知县吧!待三年考察期满,就可以做一个上县的知县了,不出六年,就可以出任一州刺史了。”

“臣多谢殿下厚爱。臣必定恪尽职守,为殿下效命。”崔礼赶紧拜了下来。官位虽小,但是也总算是进入大唐的统治阶层了,更何况还有卢照辞的保证,六年就任刺史,恐怕就是那些关陇世家的子弟也做不到这一步吧!崔礼却很是满足了。

卢照辞见状,脸­色­方才好了不少,方命崔仁师退了下去。

东宫之争第一百三十回李靖还朝

第一百三十回李靖还朝(求首章订阅!)

萧禹府中,这个时候。韦挺正与萧禹坐在书房中。科举开始制度毕竟是刚刚开始,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格,最起码,萧禹任主考的时候,不是那么严格。萧禹坐在那里,花白的胡须上都能看的出此刻的得意。看得对面的韦挺心中很是嫉妒。

看看,新君甫立,卢照辞就推翻了太上皇李渊的决定,将他萧禹任命为大唐第一人科举主考官,由此可见卢照辞对他的重视。虽然后来卢照辞一系列的举动,让他很是不满,但是相对于大势来说,他还是很满意的。尤其是对卢照辞的满意。

“萧老大人可是好福气啊!”韦挺嘿嘿的笑了起来,道:“汉王殿下有学士数十,人才济济,偏偏点了萧老大人为我大唐科举的第一任主考官,足见殿下对萧老大人的重视啊!”

“哈哈,韦郎也不必恭喜老夫了。倒是老夫要恭喜韦郎了。以后,韦氏就是与汉王殿下的亲家了。可喜可贺啊!”萧老夫子双眼微眯,脸上仿佛是笑了一朵花一样。

“不敢,不敢。”韦挺脸上露出一丝苦涩来。与卢照辞结亲,虽然也是荣誉,但是更多的是,却好像是被逼的一样。

“不知道萧老大人听说了没有,这次科举考试,听说关东方面都已经派人过来了。崔氏、卢氏、郑氏等等也都人过来了。”韦挺故作神秘的说道。

“我大唐坐镇关中,依赖汉王殿下的威名,这剩下的王世充、窦建德都是秋后的蚂蚱,也蹦跶不了几天了,眼看着汉王殿下就即将一统天下,这些人还不前来巴结一番,难道还要等到天下统一的时候再来吗?到那个时候,这朝堂之上,可就是没有他的位置了。”

“这僧多粥少啊!朝堂之上的位置可是没有多少啊!就是即将平定的江南,也容不下这么多的人啊!”韦挺长叹道:“听说这次科举考试,录取的人数比较少。”

“不错,进士科就五十人,明经科也就一百人。”萧禹点了点头道:“国家抡才大殿,岂是什么人都能录取的。那岂能被称为是国家的抡才大殿,这是我大唐第一次科举考试,更是要严格了。若非这次参加的人数多,恐怕老夫这次只录取几个人。”

“老大人此言甚是。”韦挺也连连点头,道:“这些日子,下官曾接了几个人的大作,也不过是如此而已,尤其是那些没名没姓的人,看看。是做的什么诗啊!这种人也敢出来参加国家的抡才大殿,莫要将殿下为国求贤的一片苦心给糟蹋掉了。”

“为郎所言甚是,天下名家莫不出自世家大族。殿下说要照顾那些庶族寒族的,也不过是安慰他们而已,这天下哪里有多少人能出现一个岑文本这样的人物来。”

“其实这岑文本也算是江左名门之一,只是郡望不高而已。”韦挺笑呵呵的说道。

“我说嘛!殿下用人,除掉那些武夫之外,剩下不都是高门大族子弟吗?这寒门中人能有几个呢?”萧禹哈哈大笑道。

“殿下用人多以才,而不是出身的门第,否则他也不会向太上皇献科举之策了。”韦挺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这个卢照辞出身世家,不考虑世家的利益,却为那些泥腿子谋出路,真是想不到。

韦挺不知道的是,这就是帝王和臣子的不同点,臣子们想着如何保护自己,如何保证自己升官发财,所以他们才会相互勾连,相互结盟,织成一个庞大的网络。但是帝王不一样,他所考虑的就是要如何的稳定自己的国家,使的自己权力更大。不为他人所左右,所以他要平衡。既然世家们已经联合在一起了,他就拆散世家,他就会为其他一部分的利益集体提供机会,创造机会,科举就是其中一个最有力的武器,用来平衡朝局所用的。卢照辞是不会允许世家们再来左右朝政,再来控制着国家的发展。

“我们世家中贤德之人也是不少的。这点,这次科举上必然会有所体现的。”萧禹言语的淡淡的说道。但是在韦挺的耳朵中,却仿佛比什么美丽的音乐都好听。这就是他来的第一个目的,为的就是为了探寻萧老夫子对这次录取人的态度。

“可惜这次江左萧氏没有来人啊!”韦挺佯作叹息状,道:“下官可是早就听说萧氏中人才济济,不下于关中啊!”

萧禹闻言摇了摇头道:“可惜了萧铣那个家伙,哼哼,若非太上皇闹了那么一曲,裴寂那个­奸­臣献的计策,恐怕李靖大将军也不会这个时候被召回来,弄不好,这个时候的江陵早就被攻下了。我萧氏族人也会随之北上参加这次科举了。”韦挺也点了点头,这萧氏虽然僭越皇位,但是在隋末乱世之中,这种情况还是很多的,卢照辞看在萧禹的面子上,也只是可能惩罚萧铣一脉,对于其他的萧氏宗亲还是会放一手的。

“不过江南的谢氏、陈氏等等还是有不少人才的。到底是汉室遗风,当年五胡乱华的时候,江南文风鼎盛,到如今更是更进一层啊!”萧禹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虽然这些人都不是萧氏族人。但是也算是江左名家,都是属于江南一脉。

韦挺闻言不由的望了萧禹一眼,这个老夫子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想提拔江左名门世家不成?这可不行,这关陇外面还有一个关东世家门阀,我关陇与关东可是世代不睦,为了左右朝政的事情,也不知道争夺了多长时间了,这个时候岂能将你们江左世家牵扯进来,到时候,莫要还没有撵走老虎,后面就进了一群狼来了。

“谢氏倒也不错,不过老大人,这谢氏可是没落已久了,自从谢庐陵亡故后,谢氏中的人才可是少了许多啊!”韦挺小心翼翼的说道。

“这个老夫自然知道,但是到底是数百年世家历史的,还是有几个人的。”萧禹不耐烦的扫了一眼韦挺,眼中的不满却是流露的清晰的很。

“那是,老大人所言极是。”韦挺听说其中只有几个人,却是心中松了一口气。暗自,这老匹夫要的还是不多的。如此算来,剩下的进士之中。恐怕大多数都是我关中诸多世家的了。也算是公平。

“殿下在终南山下建了一个庞大的书院,里面多是寒族子弟,其中有一两人得殿下青睐的,其才学确实不错,老夫也是认可的。”萧禹叹了口气,道:“殿下泽披天下,其德是值得我们去景仰的。”

“那是自然,否则殿下又如何能打下这么大的基业呢。”韦挺心中微微有些不满,但是却有没有办法反驳,只得点了点头。虽然只有一两人,可是这名额就只有这么多啊。一瞬间就被划出去数人了,再加上一些必要的人士,诸如范阳卢氏,还有崔氏等等,这些汉王的远房宗族,王妃宗族的人,加起来就是十数人之多了,这些人是拦也拦不住的,还真的只能让这些人上榜。

“要看的长远点。”萧禹好像能感觉到韦挺心中的不满一样,心中连连叹息道:“这关陇八大世家真的没落了。那李氏就不用说了,打下来的江山还被别人抢去了,元氏倒也不错,可惜跟错了主子,被王世充杀的差不多了,宇文氏出了一个宇文化及,名声也算是毁了,独孤氏也很不错,可惜的是独孤怀恩造反,差点害死了卢照辞,恐怕也是有数年爬不起来,剩下的众人之中,恐怕也没有出现什么厉害的人物,倒是眼前的韦氏,或许能借着汉王侧妃嚣张一段时间。其余的关东世家门阀,也没有什么杰出的人才,郑氏虽有,可是辅佐的是王世充,日后待平定了王世充,恐怕相是后悔也来不及了。难道这天下真的将进入寒族士子左右朝政的时刻了吗?不,我江左人才济济,岂会让这种泥腿子也敢上堂议政。”

且不说那萧禹在那里盘算着众多世家的家底,心中却是决定,这次考试要大肆提拔高门贵族弟子。那韦挺却是在一边也是暗生恼怒,虽然这次他前来找萧禹商议的事情也算是完成了大部分,但是他总感觉,缺少点什么。远没有当初想象的那样的痛快。

“大人,尚书右仆­射­岑大人已经前往考场了。他命人前来传信。他身上怀有殿下亲自授予的考题,就不来府上拜见大人了,请大人立刻前往考试地点,他在那里恭候大人。”门子前来报道。

“考题出来了?”萧禹眉头抖动了一番,忽然对韦挺说道:“韦郎,殿下决定在考试结束之后,征选前五十名者,亲自考试,考试地点在文渊阁内,称为殿试,真正的名次将会在那里由汉王殿下亲自公布,不再有礼部决定了。”

“这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啊!”韦挺面­色­一变,忍不住惊讶的叫道。本来考试到了礼部这一关就已经结束了,考试结束之后,就召见士子,授予官职,这次科举就算完工了。这样一来,无论你是考的好还是考的不好,只要有后台,说着是使用点银钱,就能外放一个好的地方。如今这最后一关并不是礼部的考试,而是在文渊阁内举行的殿试,而且是由卢照辞亲自监考,并且确定最后的名次,只要是人都能会知道这其中的奥秘。这个名次的确定必然会与官职有着很重要的关系。那些期盼着获得好的外放地点的世家名门弟子恐怕要落空了。

“哈哈,看看这个考题,老夫到如今还不知道是什么题目呢?”萧禹自我解嘲的说道:“殿下办事,非我等这些做臣子的能了解的。不过,你也不必担心,只要进了殿试的,就不会有刷下去的危险了。到时候,吏部授予官职的时候,还可以走走门路。”

韦挺闻言,面­色­方好了不少,如今的吏部尚书乃是裴寂。虽然不受卢照辞待见,但是只要皇帝没有撤掉他的职位,他就是吏部尚书,而吏部考功员外郎申世宁也算是关陇世家的一员,有他存在,这最后吏部受官的时候,还可以择优选择的。

“多谢老大人提醒,下官就不打扰老大人了。”韦挺要将此事赶紧告诉裴寂,要传遍关陇各大世家。

“请吧!”萧禹也没有阻拦,因为他此刻也到贡院里去,连场考试,他也要准备一番。虽然他是考官要舒服一点,但是到底是上了年纪,还是小心点为好。更为重要的是,他的姐姐要回来了。虽然不知道卢照辞将如何安置他的姐姐,前隋萧皇后,但是姐弟情深,他还是要准备一番的。

且不说,当夜随着一声号炮声响起,大唐第一次科举考试开始了,伴随着龙门的开启,数千名士子尽数涌入新建成的贡院之中,他们在这里要呆上数日的时间。直到考试的结束。

但是在考场之外,整个大唐的官场又开始硝烟弥漫起来,新任骠骑大将军李靖回来了。在李靖回来的同时,众人又想起了前几天李姓宗室中李孝恭和李道宗狼狈回到长安城。连日来,除掉进宫拜见过太上皇外,都是躲在家中不曾出来。

如今倒好,两人都是同时从南征大军中出来的,而且是所立的功劳大体相当,或者说李靖稍微引人注目一点,但是所享受的待遇却是不一样的。看看,李孝恭,却是显的极其愚蠢,卢照辞只不过玩了一个小小的调虎离山之计,就剥夺了他的军权,连潼关的一个行军总管的位置都没有得到,甚至还连累了李道宗,也借着贸然离开潼关的罪名,给剥夺了军权,如此一来,李姓宗室之中,最有用兵才能,最能保住李氏江山的两员大将也彻底的失去了作用了。只是得了一个左右宗正的位置,想堂堂的领兵大将,纵横他人国,摧毁他人宗庙,到如今只是得了一个有名无实的左右宗正,真是莫大的讽刺,但是形势比人强,那又有什么办法呢?

再看看那李靖,同样是姓李的,可是人家却是坚定的站在卢照辞的身边,为他鞍前马后的效力,说放弃手中兵权就放弃,将数十万大军送给卢照辞的弟子。卢照辞的一道诏命传来,让他单骑回京,他就回来了,左右不过十数骑兵,作为护卫之用。如此人物,才会得到当局者的信任。看看,卢照辞率领文武百官出迎十里,由此可见卢照辞对李靖的重视了。

正午时分,众多文武官员都等的不耐烦了,但是看着前面穿着一身衮服的卢照辞仍然站在那里,没有丝毫的不耐,也只能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

不过,很快,就见看见不远处飞起一股烟尘,接着就听见马蹄声滚滚而来,众人不由的松了一口气,如此在官道上行军的,恐怕也只有骠骑大将军李靖了。果然,眨眼之间,就见有一队骑兵飞奔而来,为首的骑士面容刚毅,约有五旬的将军立在马上,双目炯炯有神,顾盼之间神威自生,果真是一个不凡人,此人正是当朝骠骑大将军李靖。

“臣李靖拜见汉王殿下。”那李靖一眼就看见一身衮服的卢照辞,赶紧滚鞍下马,拜倒在地。这位纵横疆场,所向无敌的大将军,这个时候低下了高贵的头颅,心甘情愿的拜在地上。

“靖兄请起,靖兄请起。”卢照辞赶紧走上前,一把将李靖搀扶起来,哈哈大笑道:“靖兄,照辞可是等候靖兄多时了。”

“臣多谢殿下挂念。臣在江南也是无一日不想念着殿下。”李靖声音浑厚,虽然年过五旬,但是中气十足,声音之中更是有一番威严。到底是军中第一将,难怪卢照辞要授予他为骠骑大将军了,就是他的亲弟弟,用之为肱骨臂膀的卢照英也没有继卢照辞之后,成为军中第一人。这确实是有几分道理的。

“靖兄,你为我大唐平定江南,功高盖世,请。”卢照辞伸手牵出一匹战马来,李靖认识此马乃是卢照辞的坐骑乌云踏雪。

“殿下。”李靖脸上露出一丝疑惑来。

“好马当驰骋疆场,不应该老死在马槽之旁,照辞恐怕是不能亲临战场了,可是大将军不一样,尚有王世充、窦建德、罗艺、草原等等一大批敌人等着大将军去剿灭,若是没有一匹好马是不行的,今日孤就将这匹千里马赐予大将军。大将军,请上马。”卢照辞双目中充斥着一丝赤诚。李靖看的分明。

“臣多谢殿下赐马。臣愿为殿下征战天下,一统四海。”李靖也按住心中的激|情,拜倒大喝道。

“完了,这下李靖真的要为卢照辞所用了。”一些忠于李氏的官员见状,不由得仰天长叹道。

“皇上驾到。”忽然一阵尖细的声音传了过来,众人回头望去,却见一辆明黄|­色­马车从春明门缓缓而来。

东宫之争第一百三十一回分歧

第一百三十一回分歧(求首章订阅!)

“皇上也来了?”卢照辞见状。双眼一眯,冷冷的望了一眼,缓缓而来的明黄|­色­马车。在马车的周围倒是有数十个骑兵护卫着,马车的左右,有赵郡王李孝恭,新任火山令袁天罡,其余的还有李道宗、裴寂、李淳风等人,显然这些人都是铁杆的保皇派。其中多为李姓宗室。

“皇上怎么来了?”李靖收回放在马镫上的右腿,惊讶的望着卢照辞说道。

“孤也是不知道。”卢照辞摇了摇头,迎了上去,拱手道:“臣不知陛下将来,有失远迎。还请陛下恕罪。”

“哈哈,如今朝廷大事都是取决于丞相之手,丞相自然是不会将这些事情都告诉陛下了。”李孝恭面容冷峻,双眼中尽是冷峻之­色­。这段时间,他是感到前所未有的失败,没想到事情居然会有这样的结果,刚刚如日中天的李阀,居然会被一个外姓人给夺了江山。不但自己的军权丢了,更为重要的是,如今的皇帝居然成了卢照辞的傀儡。这是他更是不能忍受的。

“丞相,下官近日推演天机,知道护国大将军正在此刻到达长安,所以下官就请陛下前来迎接护国大将军。”袁天罡趋马上前,脸上露出得意之­色­。

卢照辞闻言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这哪里是什么推演天机,恐怕是那楼观派的情报组织已经探得李靖的行踪,所以飞马告诉李智云,才会演了这出戏,好用来拉拢李靖为他所用。只是这李靖是这么容易拉拢的吗?

“骠骑大将军何在?”车帘一转,就现出李智云那消瘦的身影来,略显幼稚的眼神在人群中扫了一眼,一见卢照辞,却是将双眼转了过去,不敢与之相对峙。

“臣李靖拜见陛下。”李靖很快望了一眼卢照辞,却见他脸上并无任何异样,方走上前去,拱手道:“恕臣甲胄在身,不能全礼了。”众大臣面­色­一变,那李靖刚刚下马的时候,虽然身着甲胄,但是仍然是按照君臣之礼参见了卢照辞的,这个时候却说自己甲胄在身,不能行礼,这明显是两种态度。其中的含义就不言而喻了。

李智云虽然初登大宝,但是也是世家出身,一见李靖如此模样。哪里不知道其中的缘故,一时间小脸涨的通红,但是猛的想起临走的时候李渊的话来。

“这江山是我李氏的,而不是他卢照辞的。你要忍,忍常人所不能忍,这样才能击败卢照辞,夺回属于我李氏的江山。”就在那一瞬间,李渊那双赤红的双目浮现在自己的眼前来。当下轻轻的吸了口气,上前把住李靖的双臂,笑道:“汉时有细柳营周亚夫,朕以为大将军就是朕的周亚夫。”

“陛下,这个周亚夫的比如还是不要打的好。”这个时候,在一边的崔仁师挤了上来,笑道:“当年周亚夫功高盖世,为汉景帝平定了七国之乱,最后却被汉景帝给赐死了。骠骑大将军功劳甚大,丝毫不在当年的周亚夫之下。如今陛下以周亚夫喻之,莫非也想最后逼死大将军不成?”端的恶毒,恶毒的已经不能再恶毒了。周围的众大臣闻言面­色­一阵大变,就是李靖冷峻的脸上也变了变。那李智云没想到自己的一番话居然被崔仁师解释成这种意思。稚­嫩­的脸孔上不由的露出一丝慌张来。双眼习惯­性­的朝卢照辞望了一眼。

“中书令大人,不得如此无礼。陛下天真浪漫,此话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不必较真。想来陛下对靖兄尊敬有加,岂会赐死大将军的。退下吧!”卢照辞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道。那李智云闻言方松了口气,望向卢照辞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尴尬来。

“臣望文生义,误会陛下了,还请陛下恕罪。”崔仁师也很是听话,卢照辞一声令下,他立马向李智云认罪。只是脸上的表情是那样的无所谓,显然是没有将李智云这个皇帝放在眼中。好像是一个普通人一样。

那李智云看的心中怒火燃起三千丈,连带着看着卢照辞的目光也变了起来,哪里还有刚才的尴尬与内疚来,分明是生死仇敌一样。

卢照辞见状,深深的叹了口气道:“大将军一路鞍马劳顿,还是早些回去休息的好。若是陛下有事,明日早朝之上,再询问大将军也不提。”言下之意,现如今你也该回去了。

李智云闻言微微冷哼了一声,冷冷的望着李靖,却见他面­色­低沉,脑袋微低,却不是在望着自己的这个皇帝,心中更是又羞又怒,身后的大氅一甩,径自上了马辇,回了宫中。这一轮却是李智云输了,而且输的很惨。

“靖兄,走。照辞可是等了许久了。”卢照辞见李智云已经离去,顿时脸上露出欢喜之­色­,拉着李靖笑道。

“殿下,请。”李靖也点了点头。

“走!回府。”卢照辞也不推辞,就上了战马,也不予理睬那些官员,径自朝汉王府飞奔而去,在他的身后,李靖一马当先,也朝汉王府而去。众臣见状,纷纷摇头,也都散了开来。不到片刻,春明门前的众多官员就散的一­干­二净。

“靖兄,请。”汉王府的后花园的凉亭内,卢照辞亲自烧着红泥小炉,煮着沸水,为李靖冲了一杯自制的炒茶,笑呵呵的说道。

“殿下,这么快的将臣从江南调回来,恐怕是有要事吧!”李靖看了面前飘渺直上的浓香,面­色­冷峻的问道。

“确实如此。”卢照辞将李渊当初设的计策说了一遍,最后又解释说道:“没想到辅机与他父亲神箭将军一番的厉害,居然替孤解决了这件事情。倒是让靖兄跑了一趟冤枉路了。”

“此事却是好险啊!”李靖闻言轻轻的松了口气,道:“幸亏有长孙大人在,否则就是臣与殿下一起联手,恐怕也不是那突厥人的对手。太上皇此举却是做错了。”

“靖兄,休息两日,再回江南吧!”卢照辞笑道:“凭那几个小家伙,恐怕还不能平定江南,还得靠靖兄出马啊!”

“江南臣就不用去了。”李靖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说道:“殿下可是小瞧您的那些徒弟了,若是能有机会磨练一番,不久之后。都能独当一面了。这江南萧铣实力不够,正好能给祖郎他们作为磨刀石。”

“真的如此。”卢照辞当然知道李靖的为人,他是不屑于骗人的,更是不会欺骗卢照辞的,那也就是说,祖明与甘冲二人确实是个打仗的天才。或许这次剿灭萧铣之后,也可以独挡一面了。

“不错。”李靖点了点头。冷峻的脸孔上罕见的露出一丝赞许之­色­,道:“殿下的那些用兵策略已经给了他们成长的条件,而萧铣的大军也给了他们成长的机会。所以,殿下不必担心江南的局势,最长三个月,最迟半年,殿下就能的接到他们的好消息了。”

卢照辞闻言笑道:“孤这段时间虽然也曾接到他们的奏报,但是一直以为这些都是靖兄早已安排好的。没想到这两个家伙居然是自己完成的,倒是让孤很是惊讶。”

“长江后浪推前浪,殿下,臣发现臣真的老了。”李靖长叹道。

“靖兄,你不老,廉颇八十了都说自己不老。”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孤还准备再和靖兄一起并肩作战呢。你岂能老下去?靖兄,既然江南你是不去了,那就换个地方,去潼关吧!帮孤灭了王世充,如何?”

没想到李靖闻言摇了摇头,道:“殿下,潼关又徐世绩在,此人用兵之能不在臣之下,殿下只要授予全权,恐怕半年之内,他就能为殿下取得洛阳。臣想去三原。”

“靖兄这是为何?莫非怪孤将靖兄从江南召回来?如今这天下还没有平定,难道靖兄就想撂挑子不成?”卢照辞脸­色­涨的通红,猛的站起身来,不满的说道:“虽然我卢照辞被别人骂为曹­操­,但是对靖兄你却是相当信任的。”

“哈哈,殿下误会了。”李靖哈哈一笑道:“殿下之心,臣自然明白,但是臣之心,殿下却没有明白。”

“靖兄。请讲。”卢照辞冷冷的说道。

李靖见状,却只是摇了摇头,道:“臣以为宇内虽然有王世充和窦建德,就算加上一个萧铣吧!这些人恐怕都不放在殿下眼中,殿下,臣说的可对?”

“不错,这些人虽然看上去强大,但是要灭他们也不是什么难事。若非孤要坐镇长安,恐怕早就提兵灭了他们了。可是这与靖兄要去三原又有什么关系呢?”卢照辞不屑的说道。

“臣担心的是北边的草原。”李靖深深的叹息道:“长孙郎虽然使了计策,坏了草原。但是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用兵之道,当奇正相辅,当顺势而为,借力打力。这个时候要趁着那颉利可汗尚且需要我们的时候,多了解草原局势。为日后做准备。要是为以后做准备,首先要做的就是豢养战马。在关中,恐怕也只有三原那里能养战马了,更何况,三原地处京畿,若是殿下有命,臣也可以立即赶到。”

“靖兄果真是孤的知己啊!实不相瞒,孤已经派马三宝去草原了。”卢照辞笑道:“他答应在三年内给孤训练三万骑兵来。”

“三万?”李靖闻言又摇了摇头,道:“太少了,最起码要十万骑兵。想当年汉武帝出兵大草原的时候,就是用了这么多骑兵,这个时候,突厥的实力不在当年的匈奴之下,麾下铁骑约有三十万之众,要想对付这些人,就必须要用骑兵,三万骑兵是太少了。”

“靖兄,还是不要急嘛?”卢照辞笑道:“靖兄还少算了一人,若是能得一人,这十万骑兵就能召之即来了。也就不用靖兄如此劳苦了。”

“殿下说的可是幽州罗艺。”李靖双眼一亮。

“不错,若是能的罗艺麾下的幽州铁骑,或可以与突厥一战。这些年,别看罗艺与窦建德的战争中都是落在下方,但是罗艺此人一直是被草原上的那群野狼所忌惮。他麾下的燕云十八骑在草原上可是家喻户晓啊!”卢照辞笑道:“能得罗艺,我们对阵突厥,也能增加不少胜算了。不若靖兄先替孤平定河北窦建德,然后再平定罗艺,到那个时候,靖兄再去养马或者其他的,孤也不管了。靖兄以为如何?”

“臣是担心时间不够啊!”李靖深深的望了卢照辞一眼,道:“臣更担心的是草原。依照殿下告诉臣的情况来看,这个颉利很是厉害,恐怕我们这边刚刚平定王世充和窦建德,他那边也就已经一统草原了。”

“靖兄,恐怕没有那么快吧!”卢照辞一脸的惊讶之­色­。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那颉利大军南下是在贞观年间,这个时候,想统一草原没有那么容易吧!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李靖想了想,还是坚持防患于未然。

“攘外必先安内。靖兄,不如先平定王世充和窦建德吧!”卢照辞皱了皱眉头。李靖这口好钢就得用在刀刃上,尤其是自己不能离开京师的情况下,还需要李靖平定天下。更何况,若是单单凭借一个大唐的实力,是不足以对付草原的。历朝历代,都会面临来自北方的威胁,鲜有以一隅之力平定草原的,都是以一国之力消灭来自北方的威胁的。无论是秦始皇或者是汉武帝,都是如此,以全国之力去击一隅,这才是真正的取胜之道。

“也罢!殿下所言也不是没有道理。”李靖想了想,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臣就遵旨就是了。不过潼关就不去,臣想率领一万­精­锐去井陉关。”

“这一万是不是太少了。”卢照辞惊讶的说道:“孤会从江南调集五万大军来,供大将军指挥。窦建德雄踞河北,大将军虽然用兵如神,但是相差甚大。孤很是担心啊!”

“若是殿下增派了五万大军,恐怕臣要击败窦建德所耗费的时间还更长一点。”李靖笑道。

卢照辞神情一愣,笑道:“既然靖兄有此把握,孤就给你一万如何。”

“多谢殿下。”李靖肃容道。

东宫之争第一百三十二回千娇百媚萧皇后

第一百三十二回千娇百媚萧皇后(求首章订阅)

长安城内,科举考试已经进行完毕。到处都是考试后心情放松的学子们,这些学子们或是四处周游于酒肆之间,或者提诗在名胜古迹之中,或者踏青于山林之间,或是埋读在书院之中等等,大街小巷中,随处可见,居然也成为长安的一道风景。

而在武英殿内,在这里,萧禹、岑文本、孔颖达等为首的科举考试评审小组们,就在这里连日带夜的工作着。这里有数千士子的答卷就在这里,等候他们去巡阅,在其中抽取优秀者,送到卢照辞面前,使得确定这次科举考试的初步获胜者。

“哈哈,老大人虽然上了年纪,却是如此的­精­力充沛,倒是让晚生佩服啊!”岑文本望着正在审阅的萧禹,脸上露出一丝温和来。

“你也不错啊!”萧禹罕见的朝岑文本点了点头,到底当初曾经辅佐过萧铣的,也算是与江南萧氏有点渊源。萧禹对岑文本这个卢照辞麾下首席谋臣倒还客气。

“听说萧皇后即将到达长安了?”岑文本笑道:“下官就在这里恭喜老先生了,十数年姐弟终于重逢。”萧禹因为反对出征高丽而得罪隋炀帝,被贬为河池郡守,离开京畿,告别萧皇后,却是有十数年姐弟两人都没有见过面。

萧禹闻言朝汉王府方向拱了拱手道:“这要多谢汉王殿下,否则老夫就是算是死了,恐怕也见不到阿姊了。”

“萧老大人对汉王忠心耿耿,天地可鉴,萧皇后乃是女中豪杰,上天自会保佑的。”岑文本恭维道。

“两位,莫要说闲话了,来看看这位试卷来。老夫觉得此人言辞犀利,有古人之风啊!可以做状头了。”一边的孔颖达忽然摸着下巴下的胡须说道。

“是哪一家的弟子,居然能的孔先生如此夸赞的。”萧禹闻言不由的双眼一亮,就问道。身边的岑文本也紧跟了上来。

“是一个叫做孙伏伽的人。好像是清河的郡望吧!”孔颖达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清河孙氏?”萧禹眉头皱了皱了,并非当今五姓七宗之列,但是也算是小有名气的郡望了,若是此人得了状头,那崔氏、卢氏等人能答应吗?

“这里有崔氏或者卢氏的吗?”萧禹皱了皱了皱眉头,问了问大殿内众人。他可是记得在考试的名单之中有崔氏和卢氏的子弟参加科举的。

“回尚书大人的话,那崔氏和卢氏的人是不会参加科举的。”孔颖达摇了摇头,道:“他们也是不需要参加科举的。岑大人,你说是吗?”

岑文本笑了笑道:“卢氏乃是汉王宗亲,自然是不用参加科举的,这崔氏吗?崔氏乃是汉王妃的娘家,中书令崔仁师崔大人一直对科举鄙薄。恐怕崔氏就是有利害的后生,他也会亲自向汉王殿下举荐的。也用不着参加这次科举了。”

“哼。”萧禹闻言面­色­微怒,冷哼道:“汉王宗室不参加科举,直接授官倒也说的过去,这崔氏又有何资格直接授官的,崔仁师此举就是坏汉王殿下的名声。”

“那此人该如何处置?”孔颖达指着手中的书卷说道。

“能进进士榜吧!这状头可不是我们能点的,就交给汉王殿下吧!”萧禹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失落来,道:“这些人还要参加一次殿试呢!这才能定下最终的名次,清河郡望孙氏倒也不错,就是不知道汉王殿下会怎么决定。这就是不是我们能猜测的到了。”

“萧老夫子,萧老夫子。”忽然殿外又人在叫喊着。

岑文本回头望了过去,却见识卢青云之子卢庆正站在外面,当下走了上前,问道:“卢庆,汉王殿下可是有什么吩咐的?”

“回岑先生,长孙大人快要到春明门了,连带还有前隋萧皇后,小人奉汉王殿下之命,前来请萧大人前去春明门。”卢庆虽然是卢照辞的亲卫之一,但是面对岑文本这个汉王肱骨之臣,却是不敢怠慢。小心翼翼的说道。

“辅机回来了?”岑文本脸上的笑容更浓了一些,显的很是亲切。

“是。听说还带了上百匹上等的战马呢。可厉害了。”卢庆脸上露出一丝向往来。

“是吗?”萧禹也闻了声音敢了过来,道:“长孙郎立下如此功勋,看来神将将军也算是后继有人了。岑大人,既然殿下喊我去春明门,这里的一切就叫给大人了。”

“好,老大人放心就是了。”岑文本点了点头,望着萧禹离去的身影,脸上露出一丝沉思来,好半响才反应过来,摇了摇头,嘴角露出一丝苦笑,顿时又走回大殿内,继续批阅考卷不提。但是他的心却早已飞向春明门十里外不提。

十天内,卢照辞已经两次来到春明门了,第一次因为大将军李靖归来,他亲自前来相迎,因为李靖是他的左膀右臂。这一次,他照样亲自前来相迎,因为长孙无忌为他解决了燃眉之急,保证了他的地位,保卫了他的王朝,所以他亲自前来相迎。

“胖子,这次你可是成名了。”前来护送长孙无忌和萧皇后的乃是尉迟恭,嘴巴虽然是在和长孙无忌说话,但是双眼却不时的望着身后不远处的一辆华贵的马车,黝黑的面孔上却是露出一丝好奇来。

“尉迟将军说的哪里话,无忌不过是仰仗汉王天威,才勉强将汉王交代的任务完成。至于立功之说。却是不敢强求了。”长孙无忌脸上也露出一丝得意来。能让大草原陷入如此模样,除掉他父子二人外还有何人呢?能够拯救大唐,拯救卢照辞的,除掉他长孙无忌之外还有何人呢?这已经足够他长孙无忌名垂青史了。

“嘿嘿,看看,你们读书人就是虚伪。”尉迟恭却是看不得长孙无忌的那副谦虚谨慎,晃了晃脑袋说道:“汉王殿下和你以前伺候的李世民、李渊不一样,功就是功,过就是过。长孙胖子,这回依我大老黑看来,汉王殿下最起码会给一个尚书做做,这可是天大的好处啊!”

长孙无忌皱了皱眉头,这个匹夫虽然说的话很伤人,但是也不是没有道理。这种功劳,若是在李渊当政的时候,或许虽然有奖励,但是也不大,因为李渊是重视门阀,重视资历的。看看他的朝廷,除掉卢照辞这个以军功笑傲朝堂之人外,其余的人大多都是四旬以上之人,整个朝堂暮气沉沉,没有一点生气。就像他的帝国一样,也是没有一点的生气,难怪最后被卢照辞所替代。

可以想象,卢照辞若真的封他做了尚书的话,一方面固然是拉拢以自己为首的秦王府旧势力,更为重要的是在朝堂之上,安Сhā自己的人手。改变整个朝堂的格局。长孙无忌一想到这里,心中也不由的露出一丝向往来。

“看,殿下的大纛。”尉迟恭忽然指着远处的一处金黄说道。

长孙无忌顺手望去,却见远处停着一彪人马,为首之人雄姿英发。面如冠玉,面带笑意,不是卢照辞又是何人。

长孙无忌见状,不由的心中闪过一丝激动,猛的想起当初自己出发之时,那卢照辞拍着自己肩膀所说的话来。

“辅机归来之日,孤必当亲迎十里之外。”

如今卢照辞果真是迎了十里之外了,并没有废弃自己的诺言。有这样的主上或许是一件不错的事情。长孙无忌默默的想着,身形却随着车马缓缓而行。

“辅机。”一声清朗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顿时将长孙无忌惊醒过来,抬眼望去,却见卢照辞早就立在马下,显然等候多时了。当下吓的赶紧跳下马来,拜倒道:“臣长孙无忌奉命出使定襄归来。”

“辅机请起。”卢照辞哈哈大笑,走上前去一把拉起长孙无忌,拍着长孙无忌的肩膀说道:“孤应该谢谢你,若非你,孤这个时候恐怕早就是千夫所指了,哪里还会在这里来迎接你。”

“臣不敢居功,若非殿下相助,臣恐怕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一个问题。”长孙无忌也是明白这次定襄城中的发生的一切,自己在其中虽然起着重要的作用,但是若是没有卢照辞的安排,没有锦衣卫传递消息,没有粘杆处的帮助,也不会有他今日的成功。

“好,好。”卢照辞闻言拍了拍长孙无忌的肩膀,脸上露出一丝欣慰来。如此居功各不自傲的臣子还是很少见的,也是相当难得的。卢照辞心中自然很是高兴的了。

“臣在定襄城中见到了萧皇后和义成公主,臣妄自做主,将萧皇后迎了回来。”长孙无忌偷偷的望了一眼卢照辞,毕竟此事当初并不在卢照辞允许之内,是他自己妄自做主的。按说是要治罪的。

“随机应变,辅机,你很好。”卢照辞拍了拍长孙无忌的肩膀,想了想还是朝马车走去,拱手道:“卢照辞见过萧皇后。皇后一路辛苦了。”

“妾身多谢汉王殿下援手之德。妾身感激不尽。”

好半响。车厢内才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如同酥糖一番侵入人心之中,饶卢照辞两世为人,更是在前世电脑上听了无数首歌曲,但是都没有眼前这个声音如此甜美,如此的清香,让人沉醉其中。

这还是五十多岁的老女人嘛?简直就是一个刚刚成熟的水蜜桃,刚刚经过雨水滋润的。卢照辞惊讶的望着不远处的长孙无忌,却见长孙无忌脸上也露出一丝尴尬来,显然这种事情他不是第一次经过了。

“殿下。”长孙无忌小心翼翼的提醒了一声。

卢照辞猛的惊醒过来,赶紧说道:“皇后娘娘不必担心,此处乃是大唐国土,您回家了。”声音沉沉,说不出的沉重。想那萧氏贵为一国之后,先是嫁给杨广,虽然与杨广相敬如宾,但是到了最后,却落的个如此下场,丝毫不下于当初汉末的蔡文姬了。

“啊!”一阵痛哭声从马车内传了出来,是那样的凄苦,是那样的无助。

“辅机,我们走吧!诸位大人可是等候多时了。”卢照辞想了想说道:“皇后娘娘,萧老大人也在前面等候。”马车内的萧皇后闻言顿时停了哭声,却是显然不想将自己的这种模样让她多年不见的弟弟看见。

车马粼粼,在官道上缓缓行走,渐渐朝长安城而来,长孙无忌跟随在卢照辞身后,面上露出一丝激动之­色­。若是在以前还担心卢照辞责怪他。想来,入了长安之后,也是如同尉迟恭所讲的那样,确实是要升官了。

那春明门城下的众多大臣见长孙无忌紧随卢照辞身后,脸上都露出一丝复杂之­色­,就是崔仁师也是如此,众人心里都明白,恐怕这一次过后,这个长孙无忌就会青云直上,直入馆阁了,从此也算是进入大唐高层了。

不过他们很快就将长孙无忌之事抛之脑后了。因为在他们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女人,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一个光照明月的女人,一个仪态万方的女人,一个让众生颠倒的女人。她就是前隋皇后萧氏。

“见过皇后娘娘。”卢照辞一下也晃了神,他也没有想到,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居然生的如此模样,看她面­色­红润,仿佛能滴出水一样,神光四­射­,居然如同三十多岁的女人一样,简直就是一个不老的妖孽。在后世恐怕也只有那个白素贞才有如此的能耐吧!

“见过娘娘!”萧禹等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拜倒在地。虽然是前隋皇后,但是辈分甚高,这些人也不得不按君臣行礼。

“臣妾见过汉王殿下。”萧皇后恭恭敬敬的朝卢照辞拜了一拜,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虽然是皇后,但也是前朝的皇后。卢照辞乃是汉王,也许很快就是日后的皇帝了。她也不得不行礼。她这是第一次见到卢照辞,既惊讶于卢照辞的外表,同样更惊讶于卢照辞的年轻。没想到李渊那样心机深沉的长者,居然会败在他的手中,确实让人惊讶,由此可见此人的不凡。萧氏更是不敢放肆了。

“皇后娘娘请起。”卢照辞赶紧将萧皇后扶了起来,确实感觉双手如同摸在软玉上一般,清香无比,让卢照辞顿时失神,好半响才清醒的过来,轻轻的咬了一下嘴­唇­,勉强压住心中的绮念来,才笑道:“娘娘千里回大唐,值得庆贺,待见过陛下之后,娘娘可居住在秦王府中,大长公主也住在秦王府内,如此母女二人相逢,也是一件难得的事情。”

“臣多谢殿下厚爱。”萧禹在一边闻言,赶紧拜谢道。

“老大人,这下你可放心了吧!”卢照辞笑道:“你也多年未曾见过娘娘了,今日就准你休沐,明日再去评阅科举的试卷吧!”

“臣遵旨。”萧禹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世家之内亲情较轻,但是也不是没有,最起码这萧禹姐弟二人之间还是有感情的。更何况,当年若非有萧皇后在杨广身边,萧禹恐怕早就被杀了许多次了。这个时候,萧皇后回归大唐,他心中却是最高兴的。

“好了,孤先走了。你们去见陛下吧!”卢照辞忽然笑道:“大将军可是已经等候多时了。辅机。”

“臣在!”长孙无忌没想到卢照辞现在连早朝都懒得去的。赶紧应了过来。

“从现在起,你就入宣德殿,任吏部右侍郎。处理吏部之事。”卢照辞指着萧禹道:“萧老夫子的考卷可快要出结果了,殿试之后,就是授官之事,你最近可是要多忙一伙了。”

“臣定当恪尽职守,为殿下效力。”长孙无忌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喜­色­。吏部右侍郎是何等重要的官位。朝廷虽然有三省六部,但是这最重要的还是吏部。所以李渊就将吏部尚书这个位置交给他最信任的裴寂,裴寂也因此广收钱财,这个时候,让长孙无忌做吏部右侍郎,显然是想让自己日后接替裴寂做吏部尚书的。自己以前乃是秦王臣属,对秦王忠心耿耿,作为一个降臣,能不卢照辞如此信任,也是相当的难得了。

卢照辞点了点头,拍了拍长孙无忌的肩膀,在尉迟恭等人的护送下,很快就消失在众人面前。那萧禹等人见状,心中直叹气。又望了一眼站在身边的长孙无忌,若是没有此人,恐怕这朝堂之上又会变了一副模样吧!难怪卢照辞一口气将吏部右侍郎的位置留给他了,实在是因为此人帮了他一个大忙,为他卢氏王朝立下了汗马功劳。如此就算他当初是李世民的大舅子,也照样能得到卢照辞的信任。位列吏部右侍郎,以后的吏部尚书,总领整个大唐的官员升迁变化,手握重权,从此进入卢照辞统治的核心。

“老大人,先去见陛下吧!”长孙无忌扫了萧禹那复杂的眼神,自然明白其中的奥秘,并没有说话。这一切是他应得的,所以就安然领受。看着那卢照辞的模样,显然专权已经到了一定的地步了。恐怕篡位之心不远了,这个时候若不进入他的核心阶层,以后就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且不说那李智云对卢照辞亲自册封长孙无忌为吏部右侍郎之事感到愤怒不已,但是却有无可奈何。只得下了圣旨,按照卢照辞的命令,册封长孙无忌为右侍郎,一时间,卢照辞再次名正言顺的掌控了大唐的吏部用人权力。

“母亲。”秦王府内,萧皇后抱着李恪我,望着对面的萧皇后,一时间百感交集,跪倒在地,痛哭不已。多年以来,她也不知道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嫁给了自己的仇人,又为另一个仇人生下了一个儿子,更是让她尴尬不已。

“起来,起来,我的好女儿。”萧皇后见状,也想到自己的遭遇,上前一把抱住杨宁儿,痛哭不已。让听着无不辛酸,无不落泪,那长孙无垢见状,也暗暗的留了下了一行清泪,悄悄的离了开来。

“这就是李恪?秦王的儿子?”一边的萧禹望着一边宫女手中的李恪,忽然面­色­变了变。

“正是李恪。舅父。”杨宁儿望着萧禹,笑道:“可聪明了呢!”

“走,进去说。去,将李恪带下去。”没想到萧禹听了脸上并没有任何的喜­色­,反而凝重了不少。对那抱着李恪的宫女冷哼道。吓的那宫女赶紧将李恪抱了开来。

“怎么了,萧禹。”萧皇后停住了哭声,凤目微红,望着萧禹问道。

“舅舅,怎么了?”杨宁儿见状,心中极为惊讶,赶紧问道。

“进去说话。”萧禹眉头抖动,花白的胡须颤动着不停,一双老目中­精­光闪烁,冷哼哼的望着杨宁儿。看的杨宁儿胆战心惊,但是又没有想到自己到底是何处得罪了萧禹这个亲舅舅了,赶紧领着两人领进自己住的地方。

“说,这是息王的孩子吗?”刚进宫殿,萧禹指着刚刚走出去的李恪问道。

“萧禹,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萧皇后惊讶的望着杨宁儿问道。

“你问她啊!”萧禹嘴­唇­直哆嗦,冷哼道:“没想到我萧氏居然有这样的女人来。”

“你是说这个孩子?”萧皇后在隋廷后宫中能稳坐皇后之位,不但是因为她是杨广的原配,更重要的是,她也是有手段的,否则岂会在杨广那么多后宫佳丽中立足。后宫之中,也不知道有多么的肮脏,一听的萧禹的话来,一瞬间就明白了这其中的奥秘来,也惊讶的望着杨宁儿。

“汉王殿下的?”萧禹到底是人老成­精­,初一见李恪,就能从其相貌上看出了与卢照辞相似,不由的张口就说道。

“汉王?”萧皇后脑海中顿时回想起卢照辞的相貌来,又与刚才的李恪的模样来,居然真的发现这两人有着很大相似之处。心中更是惊讶。

“不错,正是他的儿子。”杨宁儿脸上露出一丝讥讽之­色­,冷笑道:“那李渊杀了我弟弟,难道我就不能报复一下吗?那卢照辞乃是灭我大隋的罪人,哈哈,原以为能在合适的时候,让他和李世民相互残杀,没想到啊,没想到啊,这卢照辞棋高一筹,居然这么快就占据了上风,马上也要篡位了,哈哈,李渊啊,李渊,这就是报应啊!哈哈!”听着杨宁儿的狂笑声,萧皇后和萧禹见状,均是不寒而栗。没想到杨宁儿居然如此仇恨李渊与卢照辞。

东宫之争第一百三十三回上品无寒士

第一百三十三回上品无寒士(求首章订阅)

“哎!真是没有想到。”萧皇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并没有责怪杨宁儿,而是上前一把抱住杨宁儿,将她深深的揽进自己的怀里。那一边的萧禹脸上也露出一丝落魄之­色­,虽然他不喜杨宁儿的这种做法,但是却也为杨宁儿的这种无奈感到难过。乱世之中,一个弱女子能­干­什么呢?

“过段时间,我会亲自向殿下说明这件事情的。”萧禹叹了口气道。

“这有这个必要吗?”萧皇后迟疑的说道。此事一旦传扬出去,必然会有损杨宁儿的名声,而且李姓宗室也会借着这件事情大做文章的,使的萧氏更处在被动之中,这不是她萧皇后想看到的结果。

“这个时候不跟他说,难道想让李恪身上永远挂着李姓宗室的名字吗?”萧禹冷哼道:“大厦将倾,覆巢之下无完卵,难道这个道理都不懂吗?汉王殿下篡位之心早就是传的沸沸扬扬,只是这个时候,朝中还有一定的反对势力,那关陇世家还没有彻底的投靠到汉王身边,还有一些人抱着李姓的大腿,汉王殿下不想给了王世充他们的机会,可以想象,待不久之后。剿灭了王世充、窦建德之后,就是汉王殿下登基之时。你没看见,今日汉王殿下任命了长孙无忌为吏部右侍郎,那就是为自己所准备的。准备接管裴寂的。哼,否则,凭他今日所立下的功劳,还不足以让他达到这个成就。”

“这让李恪认祖归宗,这万一汉王殿下?”萧皇后脸上露出一丝迟疑来,虽然不知道卢照辞在大唐内的地位到底如何,但是今日在城门处的嚣张已经给了她足够的压力了。她如今已经不是皇后了,国破家亡,身边的亲人也只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女儿了,富贵如同浮云,名利如过眼云烟,对于她这个年过半百的人来说,已经无所求了,唯一希望得到的就是家人的平安了。她是生怕卢照辞知道此事之后,就会大发雷霆。

“你以为他不知道吗?你以为当初乱军冲入秦王府,怎么唯独死了长孙无垢所生的李承乾了。哼,告诉你,汉王殿下谋逆之心恐怕早就有了。听说他的麾下有锦衣卫和粘杆处两只爪牙,锦衣卫探查情报,天下的每个角落无处不存在,这就是当初在玄武门的时候,他为什么能那么及时的将太上皇的三个子嗣一网打尽的原因,至于粘杆处,那是个杀人的机构。你说。汉王岂会不知道李恪的存在?”萧禹冷哼道:“汉王殿下登基称帝只是时间的问题,但是关东、关中的几大世家都已经暗自在行动了。汉王殿下对世家的印象并不好,尽管他是出自世家的。但是却不能掩饰他重视寒门的事实。但是这种现象又一时间改变不了,所以他还要倚仗世家们,如今崔氏就不用说了,王妃就是他们的后台,一旦诞下世子,就是他们拥护的对象,看看,那韦氏也迫不及待的将自家的女儿送给卢照辞,就是长孙无忌也将自己的堂妹许给了卢照英那个匹夫,他们都在努力,我们萧氏难道就在你我手中败落下去吗?我们的希望就是李恪。李恪有两朝皇室血脉,身份高贵,那岑文本也曾今辅佐过我们萧氏想必他也会辅佐李恪的,封德彝等人也都是前隋重臣,想必也是乐意看着李恪成为汉王世子,日后的皇太子殿下,所以不管怎样,这李恪必须认祖归宗。这样不但可以保证李恪的­性­命,还能为以后做准备。”

“这?”杨宁儿脸上微微有了一丝意动。那一边的萧氏却是深深的叹了口气。若是能选择,她是不会同意这个说法。李恪是隋炀帝之后是不错的,但是有的时候,这个尊贵的血脉并不一定是好事,但是一见自己女儿脸上的喜­色­,顿时也就不再说话了。

“此事待科举考试名单出来之后,趁着汉王殿下高兴,到时候老夫会亲自向汉王殿下说的。你们就安心就住在这里吧!”萧禹想了想,方说道:“我先回宫了,争取早日将那些贡生的试卷选出来,递给殿下,岑文本是奉了汉王之命前来的,轻视豪门,而重视寒族,这是不行的。”说着朝萧皇后行了一礼,就径自告辞而去。

西市洛水酒肆内早就云集了许多前来赶考的书生,不时的可听见一首首华丽的诗句在大厅内响了起来。而在靠窗的一张几案上,由几张竹帘挡住了外面的喧闹。卢照辞和李靖当面而坐,长孙无忌小心翼翼的呆在一边。在这两个人面前,他这个吏部右侍郎是没有地位的。一个当朝汉王,一个当朝大将军,汉王最信任人之一。他是来向李靖介绍草原上突厥的情况的。

“看来,这个颉利可汗倒是个人物,日后必定是我大唐的最大的敌人了。”好半响,李靖才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若非此人被突厥可汗之事拖住了步伐,一边的突利也因为他夺了可汗之位,在一边掣肘他,恐怕他早就南下入中原了,和殿下争夺霸主了。”

“大将军所言甚是。臣当时就想让粘杆处杀了他,可是,转念一想,那突利为人虽然有些小聪明,但是心无大志,声望和手段都不能和社尔相比较,恐怕他不是社尔的对手,也只有颉利才有这个手段维持草原上的纷乱,所以就没有杀他,臣也不知道此事应不应该。”

“辅机不必如此,有舍必有得,月有­阴­晴圆缺,更何况我们做事呢?哪里有什么十全十美的事情。眼下最紧要的是将王世充击败。”卢照辞宽慰道:“只要中原平定,大不了,耗费一定的时间对付颉利就是了。只要中原统一,就算是力量再怎么小,那北方草原也不是我们的对手。”

“道长,听说你是京师你有名的铁口神断,当年前隋的时候,也有人在你这里算过,你每断皆准,那你且说我这次是否有中举的命。”这个时候,外面一个难听的声音传了过来。其中充斥着一丝­奸­猾与高傲之气。在里面的卢照辞听的不由的皱了皱眉头。长孙无忌见状,心中一动,却是没有说话,只是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说话声。

“姓名,籍贯。”出乎长孙无忌意料之外的,算命的道士要的不是生辰八字,却是要姓名籍贯,这就让人有点惊讶的。一想到这里,不由的扫了卢照辞和李靖二人一眼,却见他二人脸上也露出一丝惊讶来。

“阳夏,谢文方。”那老道士轻轻的念着纸上的五个字。双眼中­精­光一闪,道:“若是郎君这些都是真的话,那就恭喜郎君,今科公子必中,必为进士二甲二十名之上。”

“道长此言当真?”那个叫谢文方的学子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喜­色­。要知道这科进士只取五十人,一甲唯有十名,二甲三十人。而且不同于明经科,这进士科难考,所以很有含金量,一旦外放,必然是个县令什么的。可以说一步登上龙门。焉有不喜之理。

“哈哈,若是老道算错了,你大个将我送入长安县衙,请使君治我的罪就是了。”老道士却是很有信心,哈哈大笑道。

“道长,你且给在下算上一卦。”

“给我也算上一卦!”

…………

那酒肆内的学子一见老道士有此信心,不由的也来了兴趣,也纷纷挤了上前,请求老道士为自己算上一卦。

“这厮真的如此厉害。”卢照辞扫了李靖和长孙无忌一眼,道:“莫非宫中有人将中举的名单泄露出来了?否则这个老道士如何能做到铁口神断。”

“萧老大人应该不会如此吧!”长孙无忌皱着眉头解释道:“按照道理,就算是出了名单,还得交给殿下过目,这才出榜让那些中举的学子贡生们准备殿试。萧老夫子应该不会如此莽撞吧!”

“辅机,你亲自去走上一遭,那名单现在该出来了,你且进宫,拿来给孤看看。”卢照辞皱着眉头说说。

“臣立刻就去。”长孙无忌虽然很是好奇为什么卢照辞对一个算命的道士居然如此重视,但是既然是卢照辞的命令,他自然去执行了。

“殿下,这不过是一个骗人的道士,来此骗人,糊弄口饭吃,为何要如此重视呢?”一边的李靖惊讶的问道。

“靖兄,这个道士可不简单啊!若是孤没有猜错的话,此人所说的恐怕能猜中十之八九。”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来。

“这么厉害,臣不相信。”李靖摇了摇头道。他可不相信,一个走江湖的道士居然有如此厉害。能算的出科举考试的结果来。

“你不相信?”卢照辞哈哈一笑,道:“何宝,将那道士请进来,孤有事要问他。”

“臣遵旨。”那何宝一听,顿时来了兴趣,赶紧走到外面喝道:“道长,我家阿郎请你进去为他算上一卦。”

“你是何人?难道不知道先来后到的道理吗?”这个时候一个士子不满的问道。

“哼,我家阿郎有请,去不去乃是道长的事情,与你有何­干­系。”那何宝到底是跟随在卢照辞身边,随身所带的气势非普通人可以比拟的。更何况,在这长安城内,达官贵人不少,何宝一出,就知道此人的不凡。

“不知道郎君在何处。老道愿意走一遭。”老道士走江湖惯了,一见何宝如此模样,更是不敢怠慢,朝四周拱手道:“劳诸位郎君稍后,老道出去便来。请了,请了。”

“道长,请吧!”何宝见状,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请。”老道士按住心中的忐忑不安,就来到卢照辞和李靖的面前。却见面前两人一老一少,少者面­色­俊朗,雍容华贵,显然非同一般人,在一边的老者,面容冷峻,两道钢眉之间,充斥着一丝煞气。更是让老道士震惊,这眼前的两个人恐怕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老道长,刚才在下在里面听了老道长铁口直断,很是好奇,所以请你也来为在下断上一断,你看如何?”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宽和来。

“凭借阿郎的风范,恐怕也不屑于参加科举了。”老道士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没想到居然惹了这等麻烦。

“我家阿郎这次正是前来参加科举的,好请老道长算上一算,如何?”李靖一见卢照辞来了兴趣,加上自己心中也很是好奇,当下也笑问道。

“也罢!还请阿郎说说阿郎的姓氏和祖籍何在?”老道士低着脑袋说道。

“河东张择端。”卢照辞忽然说道。

“今科阿郎必中。”那老道想也不想的就说道:“二甲二十名之后。”

“这是如何?”李靖闻言不由的好奇的问道。

“哈哈,老道士,若是卢氏,范阳卢氏呢?”卢照辞哈哈大笑,双目中神光一闪,不由的又问道。

“今科状头。”老道士闻言吓的一下跪在地上,面­色­苍白,额头上布满了冷汗,显然就在一瞬间,隐隐的猜到卢照辞的身份。

“殿下,这是?”李靖也惊讶的问道。

“靖兄,你难道没看出来吗?无论是阳夏的谢氏,还是河东的张氏,更或者是范阳的卢氏等等,这些都是什么,都是世家子弟,阳夏谢氏有郡望,乃是江左世家,如今的主考官为萧禹,也是出身江左世家,所以他必中,而且是二甲头十名,河东张氏,虽然也是世家,但是却不如阳夏谢氏,勉强算是一个世家,所以才会是二甲二十名开外,但是也是能中的。而范阳卢氏就更是简单,那是孤的族人,不是状头那是什么。道长,孤说的可是有理。”

“圣明莫过于殿下,殿下说的一点都没错。”那老道士终于确定了卢照辞的身份,赶紧回答道:“不论是前隋,还是如今,都会是这种情况的,自古以来,高门无寒士。四百多年来,这种规矩就没有改变过。”

“可是殿下如今不是开了科举,为那些穷苦读书人留了一条道路啊!”李靖皱着眉头说道:“难道萧老大人会不顾殿下的心思,尽数录取那些高门子弟不成?”

“殿下,殿下,这是萧老夫子刚刚整理出来的新科进士名单。”这个时候,长孙无忌急急忙忙的闯了进来,看也没看那道士一眼,而是惊讶的望着卢照辞。

那卢照辞伸手接了过来,看了几行,狠狠的丢给了李靖,那李靖接了过来,大略的扫了一眼却见上面果真是如同老道士推测的那样,那个刚刚叫做谢文方的家伙确实中了进士,而且是进士科一甲第九名。而在他之后,凡是被老道长算过的,基本上都是上了榜,甚至连明经科中举的进士榜上,也有数人是被他铁口直断的。更为重要的是的,这些中举的人,大多都是豪门世家之后,居然和卢照辞所说的一模一样。

“靖兄,走吧!让萧禹来见我。”卢照辞面­色­­阴­沉,对一边的何宝冷冷的说道:“辅机,去找岑文本,让他终南书院中学子试卷调出一二十份送来,孤要亲自查看,还有这些世家子弟的试卷也调出来。孤就不相信,这些世家子弟的试卷做的都是花团锦绣一般。”

“臣遵旨。”长孙无忌和何宝赶紧应道。

“赏他一贯银钱。”卢照辞刚走一步,忽然停了下来,冷冷的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老道士,冷哼道:“这件事不要传出去,否则孤就要你的­性­命。”

“小人遵旨,小人遵旨。”那老道士闻言吓的浑身发抖。接着就听见一阵清脆的声音从头顶落下了下来,砸在自己的面前,金光闪闪。老道士知道那正是赏赐的一贯银钱,但是此刻却是不敢将他捡了起来,好半响才听见卢照辞等人的脚步消失在眼前,这才捡起赏钱来,老脸上顿时笑出一朵花来。

汉王府内,李靖面­色­冷峻端坐在一旁,萧禹也端坐另一边,双目微闭,如同老僧盘坐一般,岑文本、孔颖达、长孙无忌三位却是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只是毕恭毕敬的站在卢照辞的对面,看着卢照辞那­阴­沉的面孔,不由的暗自担心来。

“孔先生,这两篇文章孰优孰劣?”卢照辞面前拜访这数十张文卷,随便扫了一眼,从其中选了两张出来,仔细的读了一遍,扫了一眼,忽然发出一阵刺耳的冷笑来,将两份考卷丢在孔颖达面前。

孔颖达将两份答卷捡了起来,却见上面一人乃是李达的人物,乃是钱塘人士,虽然是国姓,不过却是一个寒族。另一个乃是姓王的人物,叫做王灵光,乃是并州人士,乃是王氏的偏房。

一人写的乃是新楷体,模仿是虞世南的字体,而另一人却是写着萧体,模仿的乃是萧禹的字体,几乎已经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了。孔颖达根本不用看,就知道此事的结果。不管怎么样,这个李达的人物恐怕写的最好,恐怕也会被刷的­干­­干­净净,至于这个王氏偏房,写的再差,也能取得好的成绩,就是因为他姓王。

东宫之争第一百三十四回君子欺之以方

第一百三十四回君子欺之以方(求首章订阅!)

“萧禹,你也看看这两份卷子。你还有什么话说?”卢照辞抓起面前的两张试卷丢在萧禹面前,冷哼道。

“殿下,臣按照古礼阅卷,并没有什么过错。”萧禹见状仰着脑袋答道。

“这就是古礼阅卷?”卢照辞怒极而笑,手中的试卷花花作响,冷哼道:“看看这试卷,这个李达的才气远在王灵光之上,那为什么孤在上面没有见到李达的名字,却见到王灵光的名字?”

“古礼?什么古礼?孤怎么不知道啊!”卢照辞冷冷的说道。

“百姓分三六九等,这才成礼。国家才能秩序井然,以贵族治国自汉以降莫不如是。老夫行的只是古制,并没有愈规啊!”

“殿下,中书令崔仁师殿外求见。”这个时候卢庆走进殿来,报到。

“他来­干­什么?让他进来吧!”卢照辞眉头轻轻皱了皱。

“臣拜见殿下。”崔仁师扫了大殿内众人一眼,行礼道。

“你有何事?”卢照辞冷冷的扫了一眼崔仁师。

“殿下,臣听说这次科考的进士名单已经出来了,所以就前来看看。”崔仁师看到了卢照辞面­色­并不好,­干­笑道。

“哦,你也看看这些试卷吧!萧老夫子阅的考卷可真有意思呢?”卢照辞指了指几案上的考卷说道。

那长孙无忌赶紧将李达和王明光的试卷取了出来,递给崔仁师,崔仁师接了过来。看了半响道:“殿下,臣以为王明光文理通达,见识深远,可以录取。”

“王明光?”岑文本和长孙无忌二人惊讶的望看崔仁师一眼,又看了看面­色­发青的卢照辞,却是不敢说话,脑袋低垂。

“你们都是这个意思吗?”卢照辞按住心中的怒火,扫了众人一眼。

“臣以为崔大人所言甚是。”萧禹一见崔仁师和自己的意见相似,不由的说道:“古制如此,由此可见,这个李达就是不应该上榜的。”

“世易时移,殿下统御四方,这古制也是可以改一改的。”长孙无忌这个时候,小心翼翼的说道:“这些高门大姓子弟,世世公卿,不识稼穑,专好卖弄魏晋遗风,就说这个王明光的,辞藻华丽,多有浮夸之­色­,这样的人,让他们去充任各级官吏,那国家怎么能大治呢?更何况,这次科举所录取的人才,大多是派送到江南各级州县之中充任重要位置的,江南文风奢靡,魏晋遗风更是充斥文坛。多为无病呻吟,言辞无物。臣以为正本方能清源,眼下国家正急需治国人才,殿下,臣以为这科场的风气必须涤新了。臣以为这个李达可取,王明光弃之。”

“几百年来,贵族豪门乃是国家的栋梁,要抛弃他们等于自毁廊柱啊!”萧禹闻言辩解道。

“萧老大人只给了高门子弟做为国家柱石的权利,可是如果给寒门子弟这样的一次机会,老大人怎么就知道他们不能作为国家的柱石呢?看看这个李达的,寒门之中像这样的人何止成千上万,难道都要将他们抛之在外吗?难道让殿下失去这样的治国能臣吗?”长孙无忌诚恳的说道:“殿下,臣以为这次我们必须要重新阅卷,这样才能在万千士子之中寻找到真正的人才。”

“长孙大人初入官场,有些事情考虑的还不是很周到的。”崔仁师轻笑道:“辅机,你可知道这些试卷花费了萧老大人他们多少时间吗?十天的时间啊,若是再重新阅卷,那还是让那些在长安城中的士子们等候多长时间啊!长安为京师,居之不易,那些寒门士子们哪里有那么多的时间和金钱再在这里等下去,臣以为。这次就依照萧大人的,等到下一颗考试的时候,再给这些寒门士子一些机会就是了。”

“下一次,崔大人可知道下一次要等到什么时候吗?三年,根据殿下所定下的科举考试规矩,要三年以后才重新开科举。崔大人,这人的一生有几个三年啊!”长孙无忌言语中充斥着一丝急切来。拱手道:“殿下,臣建议立刻重新阅卷,哪怕是再等上十天半个月,最起码也比等上三年的好啊!”

“嗯,辅机之言并非没有道理。既然如此,就重新阅卷吧!”卢照辞想了想,点了点头道:“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啊!若是等到下次,还要等上三年,大将军平定江南,江南官吏缺乏,孤也等不了那么久了。否则,江南没有人治理,恐怕再有心人的下,又会重新起来造反,难道还需要大将军再下一次江南吗?”

“江南百姓苦战乱已久,臣以为殿下应该早派官员下去治理为好。”李靖也站起身来说道。

“殿下,臣无能,耽误了殿下和长孙大人的大事,这个主考,老夫就还给殿下吧!”说着就要取下头上的乌纱帽来。

“萧老大人且慢。”一边的岑文本却拦住,笑道:“萧老大人还是这副脾气,火气可是大的很啊!”

“仆­射­大人又有何话说?”萧禹冷哼道。

“殿下。萧老大人,臣倒是有一策,既不用推翻前面考试的结果,还能给江南带来大量的官吏。”岑文本脸上又露出一丝谦和之­色­来。

“哦!文本,你且说说。”卢照辞好奇的问道。

“殿下既然下令重新阅卷,那就重新阅卷,不过只阅那些寒门子弟的试卷。在其中选取优秀者,充斥江南官场,至于萧老夫子已经录取的人数那就不变了。”岑文本说道:“殿下只要扩充一下这次科举考试录取的人数就是了。”

“好,如此甚好。”卢照辞双眼一亮,道:“既然如此,就按照岑先生的主意来,再增加五十人,如此就劳烦萧老大人在这些寒门子弟之中,再选上五十人充斥江南官场吧!萧老夫子,你选的人一个都不变,这下你可满意了?”

“长孙大人不是在这里吗?一切都听他的吧!我还有什么用处啊!”萧禹言语之中,却好像是个小孩一样,还耍着脾气,惹的众人哈哈大笑。

“萧禹啊!这要说阅卷,主持科考,还得需要萧老夫子这样的当世大儒啊!”卢照辞哈哈大笑道,不经意却是拍了萧禹的一个马屁。

“臣谢殿下。”萧禹也乐的下了一个台阶来。

只是一边的崔仁师却扫了一眼岑文本。眼中露出一丝也不甘和嫉妒来,连带着看着长孙无忌的眼神也都不好起来。

“好吧!萧禹,你先回去阅卷吧!别让那些考生们等急了。”卢照辞并没有看见崔仁师的异样来,而是催促萧禹道。

“臣先告退了。”萧禹见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也不愿留在这里,就退了出来。

“岑大人好厉害啊!”李靖忽然笑道:“好一招将计就计啊!”

“靖兄,此话怎讲?”卢照辞好奇的问道。

“萧老大人所提的名单中,虽然大多数都是高门大姓子弟,但是也有几个是寒门士子,恐怕这里面就是殿下终南书院中的弟子。这是萧禹看在殿下的面子上才给他们的。这下又让萧老大人重阅寒门士子的试卷,那么剩下的五十个名额就尽是寒门学子的了。那么这一场科举考试下来。寒门士子的数量都在高门大姓的学子之上了。君子欺之以方,岑先生可是给萧老夫子下了一个套啊!”

话音刚落,岑文本那脸上那特有的谦和的笑容消失的不见踪迹了,有的尽是尴尬之­色­。那崔仁师更是用杀人的眼神望着岑文本,他没有想到岑文本这只笑面虎居然如此­阴­险,看着好像是给了萧禹很大的面子,很大的一个台阶,但是实际上,却是帮助了卢照辞,帮助了寒门子弟。实现了寒门子弟在录取的人数上罕见的超过了高门子弟。枉自认为自己智计过人,没想到在这里也居然被他所设计了。真是奇耻大辱啊!崔仁师感觉自己的脑袋仿佛是要爆炸一样,双目血红,恨不得将岑文本除之而后快。

那长孙无忌闻言也深深的看着岑文本,与崔仁师所不同的是,他的双眼中露出的尽是敬佩之­色­,当然还有一丝忌惮。人聪明到这种程度,恐怕也是很难得的。看来,若是想达到岑文本这种程度,还是要有一段很长时间,要有这无数的阅历才能做到的。

不过,岑文本此举虽然是在保护了汉王殿下的成果,但是同样,却是将自己推到了关陇世家门阀的对立面了。这些世家门阀虽然不屑于一个进士名额,但是却不想让卢照辞得到这个机会,把那些寒门书生都送上了官场这条道路上来,统治者都是少数的,只有他们高高在上,才能享受掌控众生的权力,这权力本就是很少,如今多了这么多的寒门士子,一下子从他们手中分走了这么大的一块,他们还不会找那些寒门士子们拼命吗?这本来是计划的很好的事情,可是如今倒好,一下子被岑文本一招妙棋给毁的­干­­干­净净,可以说,这次科举考试,是世家大族彻底的打了一个败仗。唯一的胜利者就是站在眼前的这个年轻的男人。

“殿下。有些事情还是不能­操­之过急的,更是不能将那些关中世家的逼的太狠了。更为重要的是如今大局未定,还是不要生事的好。”一边的李靖望着萧禹离去的身影说道:“萧禹萧大人虽然为人古板,但是在朝中素有威望,又是江左文坛领袖,殿下有此人,还可以平衡关陇和关东的局势。免得他们一家做大。”

“靖兄的意思是?”卢照辞疑问道。

“状头,甚是一甲都给他们,殿下要的是,培养那些进士们,让他们到下面郡县中去,一步一步的往上爬,至于那些高门大族弟子,就留在京中就是了,花点银钱,将他们养起来就是了,这样一来,殿下得到了权利,而那些高门大族又得到面皮,一举两得,想来他们也不会反对的。”李靖又接着说道。

“也罢!就依靖兄。”卢照辞想了想说道。

“这是什么事情嘛!这进士人数说扩大了一倍就一倍,而且还是给那些乡巴佬的,是可忍孰不可忍。”韦挺府内,关中世家云集在此,就是连河东的张氏也在其中。

这已经是金榜张挂的前夜了,虽然最终的名次还需要经过殿试之后才能确定下来,但是进士名单却是已经出来了,明经科两百人,进士科一百人,人数都已经扩大了一倍,而让韦挺他们忍受不了的是,在这三百人的名单之中,居然发现寒族进士的数目居然超过高门世家大族的子弟。也就是自东汉以来第一次出现这种事情,一时间,关中世家群情奋起,纷纷云集在韦挺府中。

“萧老大人到底是老了,居然没有察觉出这种事情来。”一个关东世家的家主叹息道。

“倒非萧老大人老了,而是岑文本太过佳狡猾­奸­诈,想那萧老夫子乃是至诚君子,哪里能斗的过岑文本这个­奸­诈小人呢?”陈叔达一身朱紫,端坐在上首,神情淡淡的说道。

“不错,还有那长孙无忌,若非他提出什么重新阅卷,使得萧老夫子没有觉察到其中的诡计,才落的一个如此地步,也是一个­奸­诈小人。”韦思言冷哼道:“这下好了,那卢照辞本就对寒门士子网开一面,­精­心培养以用来平衡朝局,对付我们这些世家大族,如今有了这数十位爪牙,他倒是可以占据上风了。”

“那也说不定。”韦挺一脸的­阴­冷,冷哼道:“天下寒门士子苦世家久已,这些人只所以孜孜不倦的想着考科举,不是为了寒门,而是为了自己。他们羡慕我们,羡慕高门大族。就是连封德彝这样的老家伙也想着娶上五姓七宗之后做媳­妇­,更何况那些乡巴佬呢!这些人恐怕也是做梦都想吧!”

“韦大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韦思仁冷哼道:“莫非要让我们这些世家也招这些为女婿不成?贵庶不得通婚,这是数百年以来留下的规矩,岂能被打破?难道让我们这些世家子女去伺候那些泥腿子不成?”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只有将这些进士们都变成我们的人,这样一来,他们就会为我们说话,就算是外放为官,也会照顾我们家族的,若是屹立在朝堂之上,更是会为我们所呐喊。只有成为我们的一份子,他们就会享受到荣华富贵,只有成为我们的一份子,他们才会升官发财。这种诱惑不是每个人都能受的了的。只要他们成为我们的一份子,就算汉王殿下再怎么扩大进士的人数,也不过是白费心机而已。受益的还是我们这些人。”韦挺面­色­­阴­冷,冷冷的说道。

“韦大人好算计啊!”陈叔达双眼一亮,猛的一拍手道:“此计甚是厉害。汉王殿下能管天下任何事情,但是却不能管天下的婚姻嫁娶之事。汉王殿下之所以重开科举,不就是因为忌惮我们这些世家大族的吗?他所以看中那些寒门士子,不就是因为他们在朝中毫无根基,只有听从殿下的安排吗?若是这些人与我等联姻,诸位以为汉王殿下还会信任这些人吗?”

“不错,汉王智谋甚远,与当年的魏武帝相当。一旦发现他­精­心培养的寒族士子成为我们世家中的一员,他恐怕再也很难相信这些人了。”韦思齐得意的哈哈大笑道。

众人也都连连点头,这些人所言的魏武帝指的就是当年东汉末年,开创魏家天下的曹­操­。此人不但专横跋扈,与如今的卢照辞几乎一模一样,更为重要的是,曹­操­多疑。卢照辞这个时候刚刚掌握大唐,群臣之中还有不少是忠于李阀的,这个时候只要有点风吹草动,就能引起卢照辞的警觉。没看见,到现在为止,潼关徐世绩的东征大军还没有出发吗?这就是为了防止长安城内,有人密谋生事。

“既然如此,那汉王殿下如此重视这批进士,我等也要出一份力才是啊!”陈叔达也点了点头道:“明日,老夫就派人上街去选女婿去。”

“不错,老夫也命小女在进士中抛绣球,来选一位进士女婿。”老将殷开山也出言道:“只是这个吴兴陈光蕊倒是不错的,老夫前段时间曾在魏征府中见过此人。很的魏征欣赏啊!”

“陈光蕊?这个人老夫倒是听说过。”陈叔达也点了点头道:“此人生的面如冠玉,文采飞扬,有魏晋遗风,萧老大人也对此人赞赏不绝,只是不知道这次殿试之中,能排的第几名。”

“哼,我殷开山的女婿就的做个状头。汉王殿下若是不允许,老夫就到汉王殿下那里闹去。”殷开山老脸涨的通红。

“哼,汉王殿下总不会将这状头之名让给那些乡巴佬吧!”韦思仁冷笑道:“若是那样的话,可是我大唐的千古笑话了。”

“想来还是不会的。”韦挺皱了皱眉头,说道:“他现在还是需要我们的,所以是不会和我们翻脸的,这次状头肯定会是会落到我们关陇世家手中的。”言语之中虽然有些迟疑,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是让人深信不疑。

东宫之争第一百三十回李渊再出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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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院门口,数百位御林军看护。一面影壁之上,有金榜一面,上面书写着这次参加科举考试的明经、进士两科中举名单,两者加起来有三百人之多,更为重要的是寒族士子居然占据了大半,尽管大多都是二甲开外的,但是这也是开了历史的先河,一时间,长安城都轰动了起来,那些寒门士子纷纷朝汉王府方向叩首不已,以感念汉王给予寒族士子们的机会。而更让人惊讶的是,就在众多进士正在为自己通过礼部考试而欢呼的时候,忽然那些长安城内的达官贵人纷纷找上门来,要求招自己为婿的,更有甚者两家还有为了争夺一个好女婿而相互打架争吵的,这其中还有一些高门大第,诸如与汉王府结亲的河东张氏、韦氏等等,一时间,那些落榜的考生对于考中进士榜的同窗们更加的羡慕了,纷纷发誓三年以后再来参加科举。

而就在此时,卢照辞当年无意之间说出来的几句打油诗也瞬间就在长安内走俏起来。“书中自有千钟粟。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有马多如簇,书中有女颜如玉。男儿欲遂平生志,勤向窗前读六经。”看看,这里面的东西都被证实了。

“殿下,臣以为这是关中的那些世家们对殿下的反击。”汉王府内,岑文本、长孙无忌等汉王府的谋士都坐在锦凳之上,只有许敬宗站在大殿之上,双目微垂,但是口中说出的话是那样的锋利无比。听的崔仁师等人面­色­一阵大变。

“哈哈,延族,此话怎讲?”卢照辞心中一动,脸上却笑呵呵的说道。

“殿下,这些人与那些新科进士联姻,其主要的目的就是拉拢这些新科进士为自己所用,其次就是离间殿下和这些新科进士之间的关系,使的殿下手中有人却是不敢用,最后还得用那些名门高姓子弟。”许敬宗面­色­不变,淡淡的说道。

“不错,数百年来,贵族和寒族是不通婚的,这下整个长安城的贵族们都争相拉拢那些新科进士为自己的女婿,这就是有问题了。想当年宋武帝时期,他的小舅子乃是寒门,但是并没有因为他是皇上的外戚,皇后的弟弟而被那些贵族门街接待,就是举行宴会,也是让他在外面呆着。更就不要提什么联姻了。臣看这些人如同许大人所说的那样,别有用心。”长孙无忌也站起身来说道。

长孙无忌的话音一落,许敬宗那微闭的双眼猛的睁了开来,望了前面的长孙无忌一眼,脸上却是露出一丝奇异之­色­,但是却没有说话。

“殿下,臣以为两位大人都太过敏感了。”崔仁师出言说道:“移风易俗,当年也未曾有寒门士子进入朝堂,乃是前隋文皇帝创立了科举制度,如此才有了今日寒门士子不但高中举人,还能进入朝堂,参与朝政,辅佐君王治理天下的举措。既然如此,为什么就不能有贵庶通婚之事发生呢?臣以为,这正是那些贵族已经发现,他们独占朝堂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所以才会选择贵庶通婚,以借机扩大自己的影响,保证自己的权力。臣还以为,殿下如今所要求的并不是马上消除那些关陇世家对朝廷的影响,因为一场科举是不可能消除数百年都存在的习俗。这是不可能发生,也是不可能做到的。”

“殿下,新的廊柱还没有竖起来,难道就拆除旧的廊柱吗?那这个房屋又怎么样才能遮风挡雨呢?”岑文本也在一边说道:“臣以为,事情只有一步一步的做,既然关陇世家们已经打破了贵庶不得通婚这一条,那么,日后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就会失去更多的原则,等到最后,就会退出历史的舞台。”

“不错,两位先生说的很是有理。”卢照辞拍了拍手道:“辅机,延族,事情要一步一步的来嘛!才子佳人,才子佳人。大登科后小登科,那也是人生的一大幸事嘛,这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但是有一点要谨记,若是在家中已经定亲或者成亲的,还要被那些达官贵人们招为婿的,这样的人是不能用的,要剥夺他们进士资格。”

“殿下圣明。”岑文本等人大声喝道。

“三天之后,就是殿试,诸位爱卿与孤一起参加殿试吧!”卢照辞哈哈笑道:“我大唐第一次科举考试终于要结束了。辅机,那些好魏晋之风的人,就让他们做个翰林庶吉士吧!或者入太学、国子监都行,反正是不能让他们到江南去的,一旦让这些人去当官,莫要把孤臣下的子民被这些人给治理的傻了。”

“这个倒好办,唯有一人不好。”长孙无忌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

“何人?”卢照辞惊讶的问道。长孙无忌是什么人。他是知道的,能让长孙无忌感到为难的人肯定不是常人。

“陈光蕊。是魏征举荐的。”长孙无忌脸上露出一丝畏惧来,又说道:“听说将被殷开山招为女婿。”

“陈光蕊?”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奇异的笑容来,问道:“魏征可是准备将他推荐到江州的?”

“殿下如何得知?”长孙无忌惊讶的问道,岑文本等人脸上也露出一丝好奇来。魏征推荐一个进士本就是不凡,此人­性­格刚直吗,很少能得到他认可的人,没想到,这个时候居然学会了推荐进士了。更为重要的是,卢照辞居然对这个陈光蕊很是熟悉。

“江州,江州可是一个好地方。就是匪患太多了。”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陈光蕊一个书生能行吗?何宝,何宝,你过来。”

“殿下。”在外面护卫的何宝听了卢照辞的喊声,赶紧小跑了进来。

“不久之后,新科进士陈光蕊要到江州上任,江州匪患过多,你领着一个百人队,护卫陈光蕊上任吧!顺便将江州的匪患给剿灭了。莫要让陈进士费心啊!”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

“臣遵旨。”何宝闻言双眼一亮,跟随卢照辞身边虽然风光,但是立功的机会比较少,卢照辞让他领兵去江州,虽然只是一个百人队,虽然只是去剿灭匪患。但是也是立功的机会,何宝岂会放过,赶紧应了下来。

只是何宝不知道的是,这种立功的机会在周边的众人眼中,却是大有文章。要知道这次科举考试有三百名进士,虽然还没有过殿试,但是名单却是不可能改变了,能改变的只是排名而已,所授的官职而已。陈光蕊撑死也是一个状头,但是却能得卢照辞钦点百人队护送至江州,这其中就是有很大的问题了。是给魏征的面子。更或者是给殷开山的面子?众人宁愿是相信后者,可是卢照辞为什么要花这么大气力来讨好殷开山呢?这就容易让别人引起无限的遐想了。众人都知道这殷开山是追随李渊的老臣了,对李阀忠心耿耿,对卢照辞这样的人物一向是敬而远之,甚至可以说仇恨的恨不得将卢照辞斩成了两段,这个时候卢照辞去讨好他,难道是要对李渊的那些老臣子进行拉拢了?众人不由的不怀疑起来。

“好了,今日就到这里吧!三天后,孤要亲自在文渊阁见一见这三百名进士,看看何人能得这状元头衔。”卢照辞哈哈一笑道:“陈光蕊,陈光蕊,嘿嘿,不知道是这个陈光蕊厉害,还是那个孙伏伽厉害。”众人闻言纷纷按住心中的惊讶,这满城的进士数百,学子成千,为什么这日理万机的汉王殿下唯独能记得这二人?众人纷纷按住心中的好奇,纷纷退了出来,待出了汉王府的时候,纷纷派出下人打听这二人的消息。一时间闹的满城风雨,陈光蕊和孙伏伽的名声也越来越高涨,尤其是陈光蕊,不但生的面如冠玉,成为殷开山的女婿,更为重要的是,汉王殿下已经决定派出一支百人队护送这位新科进士去上任了。这是何等的荣耀啊!一时间,陈光蕊所住的酒肆被那些落榜的考生围满了,以期望沾点陈光蕊的灵气。就是殷开山在府中听说了此事,也乐的哈哈大笑,连带着对卢照辞的印象却是好了几分。

太液池边西风亭内,当今隆武天子李智云陪伴着太上皇李渊端坐在亭中,那李渊望着脚下的太液池,又淡淡的望着垂立在一边的李智云,深深的叹了口气。

“父皇。”李智云见状,脸上不由的露出一丝担心之­色­来。自从中秋之后,李渊的身体就大不如以前了。所以李智云才会按下心中的惧怕,亲自前来陪同李渊。加上朝政都是掌控在卢照辞手中,他只是一个傀儡而已,朝中大小之事都是经过宣德殿众位宰辅处置之后,再呈交卢照辞审阅,然后再行至天下,根本就没有他李智云什么事情。

“卢照辞倒确实是个人物。他在拉拢殷开山那些老臣了。”李渊抚摸着李智云的脑袋,心中满是懊悔之­色­,当初就应该不顾天下口舌,随便找个借口,将卢照辞斩首,否则也不会有今日之事了,只是如今已经迟了。

“陈郡公跟随父皇久矣!忠心耿耿,又岂是卢照辞小恩小惠可以收买的,父皇就不必担心了。”李智云不屑的说道。

“哎,你还是太­嫩­了一点。”李渊扫了一眼李智云,眼中尽是担忧之­色­,道:“润物无声,这种小恩小惠虽然不上台面,但是却是最让人心慰的。殷开山已经是郡公了,年纪也大了,升无可升了,也该是养老的时候,老人最担心的是什么,那就是身后之事,子女之事。殷娇乃是他的掌上明珠,更是关心了。一见卢照辞如此关心他的女婿,如何不高兴。”李渊到底是­精­于权谋,自然能分辨的出这种小恩小惠在关键的时候的作用。

“儿臣无能,看不出其中的奥妙来。”李智云­嫩­脸通红,却是羞愧不已。

李渊见状苦笑道:“这些是书上学不到的,这是父皇数十年的经验,你现在才多大的年纪,自然不知道这其中的道理。哎,怪就怪卢照辞掩藏的太深了。当初他让房玄龄做你的老师,朕本以为他是为你好,今日看来,他早就在那个时候就开始谋划,准备推你上位,想来房玄龄教你的都是圣人之道,对权谋之道,帝王之道都没有涉猎吧!”

“孩儿当初也没有想到那么多,房师也曾传授儿臣权谋之道,帝王之道,但是孩儿当时没有注意,房师看儿臣不敢兴趣,后来就没有教了。”李智云倒也老实,将房玄龄当初如何教导自己的事情说了一遍。

“房玄龄倒是一个有用之人,只是你自己当初并没有把他放在心上。”李渊苦笑道:“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卢照辞当年也曾说过此事,房玄龄乃是宰辅之才,他一见你没有进取心,自然是不想辅佐你,加上你沉迷于道学,更是不愿意为你所用。所以待卢照辞掌握朝纲的时候,他就成了他的肱骨之臣,如今朝政多是为房玄龄、岑文本等人处置,至于裴监、陈叔达等人都已经是靠边站了,如今连长孙无忌也投靠到他的麾下,日后也是接替裴监的人物。五郎,卢照辞这是在逐步的篡夺我大唐江山啊!”

“都是儿臣无能,才让房师成了卢照辞的人了。”李智云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来。

“这也不怪你,也不怪你。”李渊笑道:“说实在的,这一切都是朕的错,要是当初朕要多关注你一下,就不会有今日的事情了。这个时候,朕最佩服的是卢照辞,当初朕以为他要立一个年幼的,这样一来,他就可以顺势掌权了。他若是这样做了,朕拼死也会反对的,没想到他后来居然提出了让你做太子。朕原以为他想的不过是做曹­操­,不想篡位,朕就答应了他,没想到他早就知道你生­性­暗弱,并不是他的对手。如今看看他,他可以肆无忌惮的掌控朝政,时机一到,他就可以废帝自立。”

“父皇,那儿臣该怎么办?”李智云脸上露出惊慌之­色­。

“不要担心,不要担心。”李渊老脸上露出一丝哭笑之­色­,道:“父皇当年连杨广都骗的过,更何况如今的卢照辞。卢照辞虽然百年难得一出的人物,但是到底是年轻人,有些事情做得不地道了,朝中反对他的人还是有的,他虽然出身世家,但是却根本不了解世家的生存之道。你回去之后,下旨调回王珪,那王珪是仇视卢照辞的,太原王氏也是不会允许一个出动关东世家的人来当皇帝的。王珪机敏练达,他可以帮助你出谋划策。还有一个人,他更是厉害,那就是裴矩,此人在西域经营多年,居然将西域弄成了大隋的天下,虽然老了,但是却忠于大唐,忠于朕。有此人在你身边出谋划策,朕也放心了不少。”

“裴矩?”李智云脸上现出狐疑之­色­,道:“儿臣听说在前隋的时候是有名的­奸­佞之臣。当初杨广临幸江都的时候,就曾强征江南女子配与军中将士的,弄的江南民怨沸腾,这种人物岂能用之。还听说他擅长于溜须拍马,这种人放在儿臣身边,岂不是为天下人耻笑儿臣与昏君杨广无异吗?”

李渊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失望之­色­来,眼前的这个儿子到底不是明君,若是李世民在这里,恐怕自己随便一句话都能点醒对方。一想到这里,李渊的心脏仿佛是被一把利刃慢慢的割开的一样,鲜血淋淋,当初若是立李世民为太子的话,那卢照辞哪里有这个机会,篡夺了大唐的江山来。

“帝王之道在于平衡,忠臣有忠臣的用处,­奸­臣也有­奸­臣的用处,各种臣子各安其职,各守本分,帝王居中调配,如此才能实现天下大治。在百姓眼中,在士大夫眼中,这臣子有忠­奸­之分,但是在帝王眼中,臣子并没有忠­奸­之分,而是分为有用和无用之分。帝王对于臣子只有利用,而没有亲近。更是没有信任。就算有信任,但是也是短时间内的信任,若是长时间的信任这个臣子,那这个帝王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帝王。那裴矩是­干­了坏事,这朕也知道,但是朕更加知道的是,这个时候你最大的敌人就是卢照辞,要以除掉卢照辞为首要的任务,至于裴矩这样的臣子,用完了之后,就不用就是了,因为他是对你的皇位是没有威胁的。可以随便找个借口将他杀了。这样朝野上下又会称赞你的圣明。”李渊缓缓的道出自己的经验来,道:“想想刘文静,他为什么会死,他是忠臣吧!但是却对我李氏江山产生威胁,所以朕将杀了,想象裴寂,这个老东西收受贿赂,家中的房子建的是那样的金碧辉煌,不下于朕的皇宫,但是朕从来没有责怪他,那是因为此人对朕有用,关键的时候,可以为朕抵挡来自别人的进攻。这种人物,一旦天下大定,不需要的时候,一道圣旨就能杀之,百官就会赞赏你这个皇帝的。所以,你想真正的成为一个皇帝,这个裴矩,你就得用之。你可以封他做太傅,想来他是不会拒绝的。”

“儿臣遵旨。”李智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东宫之争第一百三十六回野心家裴矩

第一百三十六回野心家裴矩(求首章订阅)

文渊阁正殿上,当今隆武天子端坐在御案之上。面无表情,看着大殿之上数百位进士在默默的写着答卷。

文渊阁的侧殿之中,卢照辞领着自己的一般文臣谋士,却是没有观看这些进士们的答卷,而是在商量什么。

“皇上决定调王珪回来,担任礼部左侍郎,册封裴矩为太傅,你们怎么看?”卢照辞看着手中的朱批奏章,淡淡的扫了面前的众人。

“倒是大手笔啊!”崔仁师双眼一亮,道:“陛下此举就是在拉拢太原王氏和河东裴氏了。只是裴矩那老东西极其狡猾,更为甚者,这名声这么差,皇上居然封他做太傅,难道不怕他的名声又损吗?”

“玄龄,你怎么看?”卢照辞看了看人群之中,脸­色­并不好看的房玄龄来。本来他在李智云为楚王,为太子的时候,一直以他做老师的,如今做了皇帝,他也是帝师,等到机会一道。这个太傅的位置就是他的了。如今倒好,皇上不声不响的就让裴矩这个炀帝前最有名的­奸­臣,阿谀之臣做了太傅,这是他没有想到的。虽然他如今为卢照辞效力,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几年的时间与李智云在一起,师徒之间还是有很深的感情的。虽然李智云的个人让房玄龄很是失望,但是还是在一定的程度上维护李智云的利益,但是这下李智云的行为一下子让他伤心不已。

“陛下天­性­仁慈,崇尚正义,号仁君之道,对于那些谄谀之臣想来是厌恶不已,按照道理,他是不会让裴矩这种人来到他身边的,更不用提做他的老师了。”房玄龄叹了口气道:“至于王珪,虽然是个书生,但是也是号纵横之术,也非王道,与陛下的为人不相符,臣以为陛下既然让这二人回到他身边,恐怕这都不是他自己的主意。在他的背后,恐怕还有一人教他。这是臣的一点愚见,请殿下乾纲独断。”

“他的背后有人?”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沉思来,轻轻的敲了一下桌子,道:“卢青云,看看陛下最近见的异常举动拿过开看看。”

不到片刻,就见卢青云身着浅红袍。手上捧着一叠纸张,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那魏征看的分明,暗自皱了皱眉头,正待上前说话,却见旁边的岑文本拉住自己,对他摇了摇头,指了指卢照辞。魏征眉头紧皱,面­色­顿时黑了不少,冷冷的哼了一声。又退了回去,却是不再说话。崔仁师在一边看的分明,脸上露出一丝异样来。

“呵呵,恐怕是太上皇的主意了。这个李淳风恐怕是想不出来这种主意来的。”卢照辞翻了翻情报,以手指敲了敲桌子,嘴角露出一丝奇异的笑容来。

“看来太上皇还有点不甘心啊!”许敬宗冷笑道。

“他不甘心也正常的很。”魏征冷哼道:“至高无上的权力被别人夺走了,换做许大人恐怕也不甘心吧!”许敬宗闻言脸­色­涨的通红,扫了卢照辞,却见卢照辞脸上平淡不惊,顿时知道这个魏征在卢照辞心中的地位也是非比寻常的。只得按住心中的愤怒。

“殿下,这要答应陛下吗?”岑文本小心翼翼的问道。大殿内顿时一片寂静,众人纷纷望着卢照辞。等待着他的决定。

“殿下,这是第一位交卷的人。”这个时候,侍中陈叔达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手中正捧着一张卷轴。

“这么快就有人完成了策论?”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惊讶来。虽然这次殿试也仅仅是一篇策论而已,但是这么快就完成了这篇策论的人,已经是相当难得的。

“来,看看,这篇文章。奇文共欣赏啊!”卢照辞并没有回答岑文本的话,而是指着面前的策论,说道:“看看,子读诗经,闻玉玲过耳,­嫩­寒潜心,又见横绝六合,扫空万古,天道苍茫不识…此人倒是好奇才啊!待孤看看,是何人能做出如此文章来,咦!传殷开山。”

“殿下,难道是陈光蕊的试卷?”岑文本惊讶的说道。

“正是此人。”卢照辞点了点头,道:“没想到这个陈光蕊不但是第一个交的试卷,而且写的文章是如此的花团锦绣,更重要的是,还是如此的大气。横绝六合,扫空万古,天道苍茫不识。好句啊!殷老将军得了一个好女婿啊!”

“哈哈,多谢殿下夸奖。”这个时候殿外传来一阵朗笑声,只见一个老臣面­色­红润,须眉之间隐隐有一丝英气,正是跟随李渊征战疆场多年的殷开山。

“老将军。他日令爱成亲之日,可得邀请孤走一遭啊!看看,大登科后小登科,人生四大喜事都碰到。难得啊难得啊。”卢照辞拍了拍几案上的试卷笑道。

“敢问殿下,这人生四大喜事是何喜事?”长孙无忌如何看不出来,这卢照辞准备拉拢殷开山,就着话头问道。

“这人生四大喜吗?他乡遇故知,久旱逢甘霖,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哈哈,这个陈光蕊刚好是占了后两个条啊!”卢照辞笑道:“若是后面的进士写不出如此好的文章来,这个状头恐怕就得给这个陈光蕊了,老将军,恭喜啊!”

“臣多谢殿下。”殷开山也是老大开怀,摸着花白­色­胡须哈哈大笑道。

“殿下,这是第二份试卷。”这个时候陈叔达又传来了第二份试卷。

卢照辞接了过来,仔细看了看,笑道:“这是孙伏伽的,嘿嘿,只是不知道这二人到底哪个可以为状头啊!玄龄,你来看看。”说着就将试卷递给房玄龄,自己却是没有再看了。

那房玄龄看了片刻,方说道:“臣以为陈光蕊可以排在一甲第一名。孙伏伽可以排第二位。”说着又将孙伏伽的试卷递给其他人。其余的诸如岑文本等人也拿起两人的试卷比较一番,也纷纷点头称是。

“好。若是不出意外了,就列这二人作为第一、第二吧!”卢照辞拍了拍手道。

“臣遵旨。”岑文本点了点头。

“剩下的人就交给你们审阅吧!孤累了,先休息一会。都退下吧!”卢照辞扫了众人一眼,却是将李智云的朱批圣旨握在手中。众人见状,都相互望了一眼,缓缓地退了出来。

“殿下。殿下。”这个时候,卢青云又冒了出来。

“说吧,可知道太上皇和陛下说话的内容来?”卢照辞面­色­­阴­冷。他感到很累,因为李渊在背后耍­阴­谋,他又何苦留在长安城中。早就领着千军万马,去进攻洛阳了,平定天下也是指日可待。

“这个,两人是在太液池中的西风亭内说话,避着那些宫女太监的,说话的内容也只有他们父子二人知晓,臣等并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只是,陛下回到太极殿的时候,曾经抱怨不应该使用裴矩作为自己的老师。”卢青云低着头回答道。

“哼,难道就凭借这二人就想夺回失去的权力吗?”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冰冷,冷哼道:“裴矩虽然厉害,可是他已经老了,已经不想在掺和这些事情了。既然你不怕有损自己的名望,那孤答应你又如何,看看,你还有没有别的能耐。青云,听说太上皇上次病了?”

卢青云面­色­一变,身形一震颤抖,脑袋更是低的很厉害了,点了点头道:“回殿下的话,太上皇是病了,而且病的很重,现如今他的­精­神头显然不能和往日相比较了。”

“人老了,就应该好好休息,何必管这么多的事情­干­什么呢?难道还能从太上皇变成皇帝?”卢照辞嘴角发出一声冷笑,却是摸出玉玺,在圣旨上盖了一方大印,又取了案上的朱笔,写了一封圣旨,却是任命裴矩为太傅的诏书。

“是,臣也认为太上皇应该好好休息了。”卢青云也连连点头。只是在卢照辞听来,这声音是如此的怪异。

“你想­干­什么?”卢照辞抬起头来,死死的盯住卢青云冷喝道。

“让太上皇好好休息啊!”卢青云不解的说道。

“愚蠢。”卢照辞双眼中寒光闪闪,冷哼道:“你想死吗?这件事也是你管的。去,传旨,命王珪进京,为礼部左侍郎。加封裴矩为太傅。快去传旨。”卢照辞冷哼道。

“是,是,臣这就去。”卢青云吓的面­色­苍白,赶紧退了下去。

“哼,岳父大人,你又何必如此呢?”大殿内,卢照辞深深的叹了口气。虽然他曾有过谋反之心,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自己的谋反是李渊等人逼迫的结果,他以前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为防止狡兔死走狗烹的结果。最后没有想到的是,狡兔还没有死呢,李渊就准备磨刀霍霍,要杀自己了。自己不得不奋起反抗。

城西,裴矩府上,裴矩端坐在太师椅上,手中握着刚刚颁布下来的圣旨,这是册封自己为太傅的圣旨,太傅是一品大员,虽然是个虚职,但是足够显耀当今了。这是大唐第一次册封太傅这个官位的,按照道理,裴矩已经很是高兴了。但是现如今的他根本就不高兴。

“哈哈,恭喜老大人了。”这个时候门口传来一阵尖细的笑声,却见裴寂缓缓从门外走了进来,脸上露出一脸的笑意,裴矩甚至还能从其中感觉到一丝嫉妒。

“这是你的主意?”裴矩一见裴寂将手中的圣旨一把砸在裴寂的脸上,须发张扬,如同一个暴躁的老狮子一样,冷哼道:“你想­干­什么,想将我们裴氏逼死不成?”

“老大人何必如此,我河东裴氏屹立在世间也不知道多少年了。岂会说亡就亡的,看看,老大人当初在隋炀帝时当差时的模样来,天下人恨不得食老大人的­肉­,喝老大人的血来,可是最后怎么样,我裴氏还不是照样屹立在天下世家之中。无论是老大人还是我裴寂不是活的好好的吗?”裴寂满不在乎的说道:“如今陛下想让当五郎的老师,就是为了借助老大人的聪明才智,重立正统,再造乾坤。”

“再造乾坤?”裴矩冷笑道:“你倒是说的好听,这卢照辞岂是那样好惹的,到时候,莫说是推翻他,恐怕连你的­性­命都难保了,这些年,你以为你­干­的事情能瞒的了他吗?听说他刚出山的时候,卢氏就将金鹰堂交给了他,如今就不要提,比金鹰堂更加厉害的锦衣卫了。你们的一切都是在他的掌握之中。”

裴寂闻言脸­色­一僵,但是还是说道:“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但是这天下还有一块地方,他的锦衣卫实力还没有达到?”

“什么地方?”裴矩面­色­一变,双眼中露出一丝警觉之­色­来,冷冷的望着裴寂。

裴寂却若无其事的说道:“老大人知道为什么这次陛下要将王珪那家伙调回中枢吗?”

“哼,你们之间的事情,老夫怎么知道?”裴矩冷冷的说道:“老夫已经老了,已经没有几天好活头了,你们这些事情也就懒的理睬了。”

“我虽然看不上王珪那家伙,但是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厉害。”裴寂冷笑道:“我虽然也是裴氏的一员,名义上也是裴氏的族长,但是到底不是闻喜本宗,嘿嘿,老大人,到如今才知道,河东根本不是我裴氏的根基所在,老大人不愧是高人,能够糊弄的杨广那个多疑的家伙,将他玩的是团团转。居然将这个秘密留到现在,若非王珪那家伙无疑中有所发现,恐怕还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才会发现呢。我裴氏根基不在河东,而在西域。二十年啊,二十年,老大人花了二十年的时间,将我裴氏根基从河东转到西域,自己空顶着一个闻喜县公的名头,实际上,却是将裴氏转移到西域。真是好手段啊!裴寂真是没想到老大人居然有如此手段,高昌、吐火罗、龟兹等西域各国都为老大人所用,一声令下,就的数十万兵马,真是没有想到,我裴氏居然还有如此实力。”

“不错,你都知道,这也没有什么奇怪的。老夫当年在西域二十年,就是为了我裴氏留的一条后路的。”裴矩一见裴寂已经解开了谜底,脸上也放松了不少,淡淡的说道:“老夫虽然伺候杨广数十年,上承帝心,下接民意,如何不知道这天下迟早都要乱的,我河东裴氏不能在乱世中有所影响,所以才将裴氏大部分的实力都迁往西域。你说的西域各国能为我所用也是正确的。”

“老大人,你有如此实力,为何要躲在家中呢?”裴寂闻言脸上露出喜­色­,道:“如今太上皇要借用老大人的实力,重整朝纲,老大人只要将这股力量交出来,老大人就会名垂青史,他日封为西凉王也是有可能的。”

“哼,老夫都已经老成这样了,还需要什么西凉王吗?太上皇也太小瞧老夫了。更何况,你莫要忘记了当初的那个李轨是怎么死的。他可是也曾经做过西凉王的。”裴矩老脸上露出一丝讥讽之­色­。

裴寂是何等的人物,一听见裴矩言语,顿时知道裴矩其实心中已经有了意动,只是自己所提的筹码不够,当下赶紧说道:“老大人想要什么条件,裴寂必会回去向陛下说明,一定会满足老大人的。”

“你这个蠢材。”裴矩闻言一巴掌甩在裴寂的老脸之上,冷哼道:“看来,你是比那卢照辞是差远了,他就敢以一姓来取代国姓,你这个蠢才怎么就做不到呢?你知道西域是什么地方,那里勾连丝绸之路,来往客商无数,西域各国,虽然有的国小民弱,但是多是富贵之国。我裴氏如今在西域大行其道,正是时候,所差的就是一个名义而已。你这个蠢才难道还不知道吗?”

“老大人的意思是要?”裴寂双眼中露出惊讶之­色­。

“哼,他卢照辞能做到的,为什么我们裴氏就不能做。”裴矩冷哼道:“西域天高地远,大唐的兵锋远不能至,西域各国很是弱小,吞并起来很是简单。你回去告诉李渊,老夫可以帮助他解决卢照辞,但是你要他写下圣旨,西域之地永为裴氏所有,大唐的一兵一卒都不得踏入西域半步。大唐和我裴氏永为兄弟之邦。”

“难道您就不怕太上皇事后要找我裴氏算账吗?”裴寂吞了口气吐沫,他没有想到裴矩这个老大人居然有这样的心思。

“那个时候,他还有­精­力来管我们裴氏的事情吗?”裴矩冷笑道:“我们要是战胜卢照辞,卢照辞麾下的那么兵将怎么办?北方的突厥就已经让李渊头疼了,还有机会来管我们。他是没有这个­精­力了。”

“这个?”裴寂闻言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来。

“没有什么为难的。”裴矩冷笑道:“李渊是个明白人,以一个不是他自己的地盘换上李阀的未来,他还是很满意的,不会为难的。”

“是,下官这就去。”裴寂点了点头说道。

望着裴寂离去的身影,裴矩冷哼道:“想染指天下的并不是只有你李阀,也不只是你卢照辞,还有我裴矩。等了数十年的机会,终于来了。哼,失去了李世民的李阀还是叫李阀吗?”

东宫之争第一百三十七回罗艺反了

第一百三十七回罗艺反了(求首章订阅)

“混蛋,这个老不死的而居然还想列土封疆。那和卢照辞又有何区别。”承香殿内,李智云满面­阴­森,在他面前,裴寂低垂着脑袋,却是不敢说话。裴寂刚刚从裴矩府中赶来的,告诉了李渊裴矩的条件。虽然有李智云在一边怒火冲天,但是裴寂却没有把他放在心上,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年轻人而已,真正做主的却是上面端坐着的李渊,这位­精­力大不如以前的皇帝。正用一双冰冷无情的眼睛望着自己,仿佛是要看穿自己的心脏一样,让裴寂心中发冷,低着头不敢说话。

“西凉本就不是我大唐的国土,其中高昌、龟兹等国都是立国数百年了,占据丝绸之路,西突厥更是在那里虎视眈眈,朕连东突厥都要小心翼翼,卢照辞何其神勇,也只能学着长孙晟的计策,分裂大草原,更何况是朕了。既然你们裴氏在西域经营了二十多年,恐怕连自己族中的­精­兵都有不少了。攻打西域,统治西域也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既然如此,朕就承认你们对西域的统治,两家永世盟好,互不攻伐。”李渊淡淡的说道,声音中却没有一丝情感,冰冷无比,好像数九寒冬一样,冻的裴寂浑身发冷。

李渊轻飘飘的言语之中,虽然同意了裴矩的要求,但是同样,他知道,只要解决了卢照辞,下一个要死就是他们裴氏了。当下哪里还想着以后的事情,赶紧拜道:“陛下,臣可是对陛下忠心耿耿啊!”

“裴监,你起来吧!朕知道你的忠心,可是这个裴矩!哎!”李渊望着跪在地上的裴寂,脸上露出一丝柔和来,他知道裴寂是没有那个胆子敢背叛他的。

“陛下,想来您也知道,那裴矩当年经营西域的时候,臣还在家中赌钱,根本就不知道裴矩那个老匹夫的事情,若非王珪来信。恐怕臣还不知道西域的事情。”裴寂老脸一红,裴矩来到长安之后,交出了裴阀的族长之位,可惜的是裴寂这个家伙只知道搂钱,哪里知道裴阀的一些核心机密,到了最后,居然还是通过其他人才知道裴阀早在二十多年以前,就在西域经营了偌大的地盘来。

“裴监,朕不怪你。”李渊见状脸上这才露出一丝笑容来,轻轻的说道:“既然裴矩要西域,那就给他就是了。只是朕感到好奇的是,裴矩如何能帮助五郎除掉卢照辞呢?”

裴寂摇了摇头,脸­色­涨的通红,尴尬的说道:“裴矩此人­阴­险狡诈,臣并不知道这一切。”

“你去告诉他,朕已经答应他了,剩下的就看他的了。”李渊也很了解裴寂,一见他这模样,就知道裴矩根本就没有告诉他具体的事情,心中只是微微露出一丝失望来,但是也对裴寂亲近了不少。

“臣这就去。”裴寂是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呆了。赶紧溜了出去。

“父皇,这个裴寂还能相信吗?他也是河东裴氏的一员啊!”李智云担心的说道。

“君王是谁都不能信的。”李渊叹了口气道:“不过裴寂这个时候还是相信的,他本就没有什么才能,除掉朕他还能相信谁。他一方面是不会允许卢照辞还留在关中的,更为重要的是,卢照辞不久之后就会向他开刀。”

“父皇为什么这么确定?”李智云惊讶的问道。

“因为长安城内的闲人太多了,那些前朝没有本事的人太多了,朝廷养不起了。卢照辞要想维持他的统治,就得将那些没有用处的人都给裁撤了。裴寂就是其中的一员,这裴寂若是离了朕,他还能有如今的风光吗?还能有人送钱给他吗?不,没有,西域虽然是裴氏的,但是也是裴矩和他子孙们的,而不是他裴寂的。所以他只能依赖朕!朕在他就在,朕要是失去了权柄,他也是一样,长孙无忌可是盯了他的位置好久了,已经都快要等不及了。”李渊淡淡的解释道。脸上却露出一丝讥讽之­色­。

“父皇,您说那裴矩会用什么样的方法来对付卢照辞呢?”李智云好奇的问道。

“裴矩此人虽然在前隋炀帝面前阿谀奉承,是个十足的­奸­佞之臣,但是有一点是不可否认的,他花了二十年的时间,硬是让西域成为大隋的一份子,西域诸国年年来敬奉,奉我中华为正宗,这其中就有裴矩的功劳。就看他能左右西域的局势,使的西域成为裴氏的又一块根本之地就看的出来,此人很有能耐。既然他说能帮你除掉卢照辞。恐怕是大有希望的。”李渊脸上露出一丝沉思来,道:“如今最重要的是,这个裴矩莫要是另一个卢照辞。”

“那裴矩都如此大的年纪了,就算夺了朕的江山又能的几年呢?”李智云不屑的说道。

“哼,愚蠢,当年前隋文皇帝登基多大年纪了。江山如血,那张椅子谁都想坐,如今我李阀没有能克制裴矩这样野心家的人了。要是世民在就好了。莫说裴矩,就是卢照辞也不敢妄动三分啊!”李渊深深的叹了口气。可怜李阀以前人才济济,如今倒好,自从李世民死后,李氏人才匮乏,好不容易有两个宗室将领,还被对方削了军权,成了一个闲散宗室了。可怜的李渊父子二人也只能坐困皇宫,相互长叹,却是无可奈何。

“哎,父皇,如今那些大臣们见着卢照辞权力日益高涨,各个都投靠了他的麾下了。他们哪里还会听父皇和儿臣的。”李智云脸上露出一丝绝望来。

“哼,这些世家大族最不是东西的,只要符合自己的利益什么事情­干­不出来的,看看吧!只要朕占了上风。这些人就会趁机对卢照辞进行痛打落水狗。若是我们再次失败,看看吧!那些家伙恐怕就迫不及待的拾掇着卢照辞上位,他们好再做一次开国功臣呢!”李渊冷哼道。脸上一脸的不屑之­色­,却是忘记,他李氏也同样是世家之一,而且还是大世家,所行之事与这些长安城内的达官贵人们没有任何的区别。

“这几日陛下倒是好繁忙啊!”宣德殿内,长孙无忌看着手中的情报,脸上露出一丝冷笑来,在他的身边,还有岑文本等人都是聚集在一起办公的。自从科举考试结束之后。剩下的就是分派官吏,根据卢照辞的吩咐,这批新科进士大多是被分派到南方刚刚收复的城池中,担任县令等职务。由于江南地大,城池较多,居然这三百个进士还有不少的名额。如此连带着宣德殿内丞相府事务繁多,也只有卢照辞此刻手下人多,才能如此不紧不慢,谁让这些人都是处理政事的高手呢!

“还能­干­嘛!本官可是听说了,那裴寂出入宫禁也是相当频繁的。辅机,看来那个老东西对你这个吏部右侍郎很是冒火啊!”崔仁师双目中露出嫉妒之­色­来。最近,他可是深刻的感受到眼前的这些家伙分了他不少的光芒,使的他在卢照辞面前,风光不在了。

“哎!只是不知道王妃这次能不能给殿下诞下麟儿,若是真是一位世子,哼哼,好歹本官也是娘家舅舅,殿下登基之后,他就是太子,对我这个舅舅还不是尊敬有加,到时候,看看你们有什么资格在本官面前耀武扬威。”崔仁师一想到这里,脸上露出得意之­色­来。

“下官的这一切都是殿下给的,他裴寂又有何本事找下官麻烦的。”长孙无忌脸上露出一丝讥讽之­色­来。

“对了,辅机,当初薛万彻他们逃出长安城后,有没有抓到啊!”一边处理国事的岑文本忽然抬起头来问道。

“薛万彻?”长孙无忌霎时间脑门之上冲血,一股怒火凭空而起,差点就将宣德殿烧的­干­­干­净净,就是这个薛万彻领着数千东宫与齐王府的卫队,攻下了秦王,不但杀了侯君集领着的两千玄甲铁骑,更为重要的是,还将李承乾给杀死了,累的自己的妹妹到现在还沉浸在丧子之痛之中。长孙无忌恨不得将这些人碎尸万段。只是可惜的是,到如今还没有找到他们的踪迹。

“倒是有人在终南山中看见了他们。”长孙无忌咬牙切齿的说道:“可是终南山何其大也!根本就查不到他们的踪迹。”

“这些人到底是个祸害。”房玄龄皱了皱眉头说道:“终南书院还在终南山脚下,其中的士子们多是手无缚­鸡­之力。薛万彻等人当初都是跟随燕郡王罗艺手下的猛将,如今手中还有百余人,万一他们要是袭击了终南书院,我等的罪过可就大发了。下官以为,立刻命令左翊卫大军派出­精­­干­人员,手中终南山的下山通道,然后画出图像,发动山中的猎户、樵夫进行搜索,一旦发现这些人的踪迹,就报与官府。”

“这点倒是其次,下官最担心的是薛万彻等人当初都是来自燕辽军的恶,当年罗艺与海陵王交好,薛万彻等人才成了海陵王麾下的将领,这些人如今不满殿下,当初是趁乱逃出长安城,这个时候若是逃到了燕辽军中,我们想捉拿他们可就困难了。”许敬宗眼珠流转,扫了众人一眼。众人闻言面­色­一变,燕辽军是个忌讳,无论是李渊还是到现在的卢照辞都是一样。在正常的场合下,都从来不提到燕辽军。

提到燕辽军,就不得不提到一个人,那就是罗艺,这厮很是幸运,罗艺出身将门,父亲曾任隋朝监门将军。但罗艺的­性­格却不是很好,桀黠且刚愎不仁,但他勇于攻战,善­射­,能力出众。所以罗艺从军后,因战屡立功官,在大业中期升为虎贲郎将。隋大业八年,隋炀帝发兵攻打高丽,命罗艺督军北平郡治新昌,受右武卫大将军李景节度。罗艺带兵号令严整,所部颇有战斗力,但他本人任气纵暴,每次凌侮李景,多为李景所辱,于是便对李景怀恨在心,后来还曾诬陷李景谋反,但没有成功。

隋朝末年,隋炀帝杨广统治残暴,骄奢荒yin,连年大兴土木,不断对外用兵,繁重的徭役、兵役使得田地荒芜,民不聊生,各地不断爆发农民起义。罗艺也借机自立,自称幽州(治蓟县,今北京城西南)总管,统辖幽、营二州,成为东北地区一大割据势力。后来各方势力都与他罗艺拉拢关系,分析过形势后,罗艺决心投唐。唐高祖时,唐廷赐罗艺姓李,封为燕郡王。此人的燕辽军大多是当年炀帝征讨高句丽的时候,留下的老兵,乃是­精­锐中的­精­锐,麾下的燕云十八骑更是厉害无比。在卢照辞的心中,这个罗艺从头到尾都算是一路军阀,根本就不是大唐的一员,对于他,只有征伐才能用之。

“罗艺此人虽然是大唐的一员,但是却从来没有上书向殿下臣服过,殿下也曾想征讨此人,只是还不到时候而已,手中的兵力又有限制。所幸的是,此人还没有公开叛乱,否则这乐子可就大了。薛万彻等人若是真的逃到了罗艺军中,恐怕殿下就算是知道了,也只会睁一眼闭一只眼了。”房玄龄叹了口气道。众人也连连点头,大殿内顿时一片寂静,只剩下一片翻阅公文的声音。

而岑文本等人不知道的,就在他们谈话的那一瞬间,一辆马车缓缓而行,出了长安城,径自朝终南山而来。令人惊讶的是,马车上却没有任何的标记,好像那些贫民们使用的马车极其相同。只是若是有心人,就会发现,这辆马车的轮轴却是用软木制造的,很是有弹­性­,非一般的马车可以与之比拟的。

“老大人,这终南山何其大,我等如何能寻找到薛万彻等人的踪迹呢!”马车内,忽然伸出一个面­色­­奸­猾的老者来,不是裴寂又是何人。

“放心,这些人无论是躲在哪里,都不会逃过我的手心的。”马车内又传来一阵深沉的声音,正是裴矩。

“这些人真的听老大人您的吗?听说那罗艺生­性­残暴,与前隋炀帝差不多,别到时候他们算计隐太子的帐来了。”裴寂脸上还是露出一丝担心之­色­。

“放心,他们是不会杀了你的。毕竟他们想要离开终南山到达幽州还是需要你的。”裴矩皱了皱眉头,心中暗想着要这个人前来帮助自己是不是一个失误,毕竟这种事情讲究的机密二字,一旦要是让卢照辞发现了,恐怕自己也要吃不了兜着走了。从长安到西域千里迢迢,沿途都是卢照辞的心腹,只要他一道命令下来,就能将自己置之死地。

“那就好,那就好。”裴寂脸­色­这才好看起来。

“哼!”裴矩冷哼了一声,却是不再说话了,只听着马车缓缓而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没入终南山那崇山峻岭之中,一直等到天黑的时候,才从山中缓缓驶了出来,又融入了长安城中。

“殿下,殿下。罗艺反了,罗艺反了。”卢照辞正在宣德殿内批阅奏章,忽然就见封德彝一路小跑了进来,挥舞着手中的告急文书,脸上一脸的惊慌之­色­。这也亏着这位老大人,跑的如此之快。

“什么,罗艺反了?”卢照辞脑袋一个大啊!一下子走上前,从封德彝手中抢过奏章来,却是山西道行军总管李靖命人传来的,上面写着果真是罗艺谋反的消息。

“这个李大恩是­干­什么的。居然连罗艺反了都不知道,若非李靖接到锦衣卫密报,恐怕还不知道罗艺反了呢?他的两万大军是­干­什么吃的。让他监视罗艺,监视罗艺,小心对方将兵马都调到幽州,这下好了,打的孤一个措手不及,这从幽州涿郡到雁门关,骑兵也不过十数人距离。等到大军到达雁门关的时候,恐怕雁门关都已经失守了。还有,这个薛万彻、薛万均等人都做了罗艺的先锋了,这些人是怎么通过黄河的,怎么出的终南山的。”卢照辞脸­色­涨的通红,扬着手中的情报大声咆哮着,那岑文本等人各个低着脑袋,不敢说话。长孙无忌脸­色­更是涨的通红,卢照辞命令他捉拿薛万彻等人,这下好了,居然让他们逃到幽州去了。将大唐的虚实一下子泄露给罗艺,难怪这厮敢起兵造反。

“殿下,这罗艺早就有了造反之心。”岑文本扫了众人一眼,深深的叹了口气,这个时候,也只有他才会有如此的能耐,将卢照辞的怒火平息下来。当下劝说道:“这个时候罗艺反,总比以后我军正在关键时刻,这个罗艺造反的好。臣如今最担心的并不是罗艺这个外敌,臣最担心的却是内贼。”

“此话怎讲?”卢照辞一下子就被这个内贼给惊醒了过来,忍不住说道。

“殿下,这个薛万彻等人是如何闯过我军重重围堵,这就是一个例子。”岑文本本来是想转移卢照辞的怒火的,但是话一说出来,连他自己也惊醒了起来,面­色­一怔,道:“殿下,臣以为,这其中必有问题。”

“不错,文本说的不错,沿途各级官府对薛万彻等人都是画图抓捕,但是还是让给他们给逃脱了,还是有这么多人一起的,由此可见,没有人帮助显然是不可能的。”卢照辞猛的惊醒过来。

“给孤查,给孤狠狠的查,看看是何人有如此大的能耐。”卢照辞咬牙切齿的说道。

“殿下,恐怕这个时候查已经是查不到了。”杜如晦想了想说道:“薛万彻他们离开终南山到幽州,加上罗艺起兵反叛,这中间没有一个月是不可能做到的,一个月的时间,已经足够让人将所有的痕迹都掩藏起来,所以臣敢判断,殿下就算再怎么查,都不会查出什么结果来。”

“不错,克明所言甚是。”房玄龄也说道:“不管怎么样,这些人最终的目标都只有一点,那就是皇宫中的那位,看看,这罗艺的起兵檄文,就是矫诏而出,矛头直指殿下。臣以为,其实他这个并不算是矫诏,除掉没有用上印玺外,其中的口气就是太上皇的语气了。所以臣以为,这次罗艺起兵,就是太上皇的手段。”

“难道他以为凭借一个罗艺就能夺回他失去的一切不成?他是不是太天真了。”卢照辞冷笑道:“传命大将军,让他去雁门关,准备率领那里的军队去拦截罗艺,孤倒是要看看,这个罗艺能不能扭转乾坤,看他能不能击败大将军。”

岑文本与长孙无忌两人闻言,相互望了一眼,只听岑文本说道:“殿下,臣以为这次大将军不易出动,还是殿下亲自出征的好。”

“亲自出征,有这个必要吗?”卢照辞惊讶的望着两位重臣,疑问道。

“臣附议。”

“臣附议。”

这次说话乃是房玄龄和杜如晦二人,却见两人脸上露出一丝凝重来,显然是将这件事情当做一件大事了。

“罗艺虽然厉害,但是想来还不用殿下亲自出手吧!有大将军出手就是了,若是兵力不足,可以从潼关调遣兵力就是了,反正祖明和甘冲二人已经平定江南,南征的数十万大军已经在回军的路上了,潼关若是兵力不足,等到南征大军回军之后,再出兵剿灭王世充就是了。”崔仁师有些不屑的说道:“如今这长安城虽然还是很平静,但是这偌大的长安城若是没有殿下坐镇,天才知道那些人会有有什么举动来。臣以为殿下不应该轻离长安,应该坐镇长安,至于边防之事,殿下拥有战将千员,难道还要亲自出征不成?大将军、徐世绩、秦琼、罗士信等人都是大将之才,殿下可以从其中选上一人领军就是了,或者请四将军出征,也是可以的。”

“好了,你们先下去吧!”卢照辞挥了挥手,道:“文本、辅机、玄龄、克明,你们四个人留下,孤又话要吩咐。崔卿,你去传命徐世绩,让他备两万大军备用。”

“臣遵旨。”崔仁师扫了岑文本几人一眼,脸上闪过一丝嫉妒之­色­来。

东宫之争第一百三十八回引蛇出洞,汉王离京

第一百三十八回引蛇出洞,汉王离京(求首章订阅)

“四位爱卿,这里也没有他人了。说说吧!”卢照辞扫了四人一眼,方坐了下来。他知道这罗艺大军虽然厉害,但是先天不足,就是连窦建德都打不过,更不可能要卢照辞亲自出手了,只要李靖指挥雁门两三万人马,就足以将罗艺拦截在雁门关外,不让他入山西半步。这四个人显然是知道这一些的,但是偏偏还要卢照辞亲自出马,这其中就是有问题的了。只是当着崔仁师等人面前不好说出来,所以卢照辞才会将众人解散开来,只留下四人,也好问个明白。

果然那岑文本等人相互望了一眼之后,就听见岑文本说道:“臣以为,这是一个局,一个针对殿下的局,但是臣等眼下却不知道,这个局到底是何人所设,而且是其中又有什么样哦­阴­谋诡计,所以臣等就建议殿下出京,这样一来。对方必定会有动作的,我等也能通过对方的动作才能察觉出其中的奥秘来。”

“引蛇出洞。孤是明白了。”卢照辞思索了片刻,也确实想不出对方有些什么动作来,不由的摇了摇头道:“也罢,孤就答应你们几个,孤就出京去对付罗艺去。”

“不,殿下不能去对付罗艺,或者说,殿下挂名去对付罗艺,但是实际上却是不能对付罗艺。”房玄龄赶紧说道。

“也罢!把你们想的都说出来,孤照做就是了。”卢照辞见状微微一笑道:“有你们在,孤也就不用动脑筋了。”

“臣等以为殿下不应该远离长安,但是却又要做着远离长安的样子,这样一来,就能让对方放心的实施下面的手段。只要对方耍出手段来,被臣等知晓,殿下就可以回长安坐镇了。给对方来个里应外合,一网打尽。”杜如晦解释道。

“孤明白了。这样吧!孤明日就出京。若是这真是对方的­阴­谋的话,孤在合适的时候会回来的,若是其中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孤就趁势灭了王世充。”卢照辞双眼一亮。

“臣请殿下留四将军在京城。”房玄龄又说道。

“照英?这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啊!”卢照辞面­色­一变,自己一走,留卢照英在京师,对方所有的手段都会对准卢照英,这不由的不让他有些担心。

“这个?”长孙无忌等人面­色­微微一皱,显然他们也是知道其中的危险的。

“不入虎|­茓­焉得虎子,臣以为只要提醒四将军。想来也没有什么大问题的。”岑文本小心翼翼的说道。

“也罢!孤回头会跟他说的。”卢照辞黯然的点了点头,道:“文本每天处理的政事较多,就不麻烦他了,孤就将锦衣卫交给你,你给孤小心的盯着长安城内的一切,莫要让对方伤了尔等。至于粘杆处,孤会让粘杆处配合你的。”

“臣领旨。”长孙无忌心中一热,锦衣卫是何等的机构,他在草原的时候就曾知道,这锦衣卫就是卢照辞的立身之根本,而粘杆处就是他的最后保障,这下居然在这个时候,将锦衣卫和粘杆处交给自己,足见他对自己的信任了。这个时候,长孙无忌才彻底的融入了卢照辞的阵营之中,李世民的身影也逐渐消失在自己的脑海中了。

次日,罗艺起兵反叛的消息顿时传遍了朝廷,卢照辞主动请命领一万­精­兵,加上雁门关守军三万人,东进抵御罗艺。

隆武天子李智云当朝下旨,命卢照辞领军出征。又欲严惩定襄王李大恩,却被裴寂等人阻止,念其为宗室之长,贬其为灵州都督。有命在卢照辞出征期间,又尚书仆­射­岑文本、中书令房玄龄、中书令崔仁师、侍中陈叔达四人负责宣德殿政事,命卢照英负责长安城防务,秦勇负责额皇宫防御。朝廷之事却是安排的妥妥当当。直到三日后,卢照辞在校场誓师出征,隆武天子李智云亲自送出春明门,满朝文武也云集在春明门而下。

“总算走了!”望着远去的大军,李智云英俊的脸孔上露出一丝笑容,深深的叹了口气。有卢照辞在的长安城,虽然是那样的雄伟,但是同样是那样的令人压抑,尤其是令李智云很是压抑。如今这卢照辞总算是走了,李智云也放松了不少。

一边的崔仁师看的分明,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虽然不知道卢照辞当日将自己等驱走后,与岑文本等人到底商量了什么事情,但是依照他的经验来看,这其中必然是有猫腻的。卢照辞这个野心家,可不同于一般的野心家,一向是一招接着一招,从来就没有有断地方。尤其是在现在,京师中看似平静,实际上暗潮涌动,没看见,卢照辞连准备了大半年的东征都给停了下来,自己都是坐镇长安。就是为了防备那些李阀的遗老遗少们的。突然在这个时候离开长安了,这本身就是有问题的。更何况,在崔仁师看来,罗艺虽然厉害,但是却不是李靖他们的对手,只要在众多将领中抽调出一员出来,足够让罗艺喝上一壶的,哪里需要卢照辞出手的。可是卢照辞偏偏是离开了京师,这就说明其中的问题了。

哼,这就是一局,就看看你们中到底有谁跳出来了。只是可惜了,不知道锦衣卫是落在谁的手上,若是落在我的手上,那才叫有意思呢!崔仁师又仿佛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又­阴­暗了下来。

“老大人,你说这卢照辞是不是真的离开了长安城呢?”裴寂小心翼翼的问道:“按说卢照辞身边人才济济,这种情况应该是可以看的出来的。”

“你认为你是卢照辞,他能看的出来吗?”裴矩冷哼道:“或者你是说老夫的计策太简单了?要不,你来给老夫出个主意?”

“这个我自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罗艺虽然很是强悍,但是他手下能独当一面的将领却是不少的,李靖、徐世绩、秦琼都是厉害角­色­,就是秦勇等三个泥腿子也是勉强可以独当一面的。这些人都可以和罗艺碰撞一下,可是他为什么自己亲自去呢?”裴寂狐疑的问道。

“他不是去对付罗艺的。一个罗艺恐怕还不值得他出手。”裴矩冷笑道:“他自以为如今长安城内都是他的手下了,看看他临走时候的安排,岑文本他们坐镇宣德殿,处理丞相之事,卢照英亲自掌握左翊卫大军,控制整个长安城,秦勇乃是他的弟子,掌控皇宫大内,至于他自己府内还有数千汉王卫队,都是­精­锐之士,潼关还是数十万将士。有这些人存在,长安可以说是万无一失。所以他出发了,因为他迫不及待的要统一天下,他已经等不及了。”

“老大人的意思是说,他是要亲自对付王世充或者窦建德了?”裴寂惊讶的问道。

“不错。”裴矩冷哼道:“原本若是他要亲征的话,必然会引起窦建德和王世充的警觉,两人也许会联起手来对付卢照辞,但是这次,罗艺反了,卢照辞就散下烟雾,要先铲除这个叛贼。暗中却是要对付窦建德和王世充。”

“那老先生以为,卢贼这次会对付谁呢?王世充或者是窦建德?”裴寂脸­色­凝重道:“若是此人要是对付王世充,就会坐镇潼关,潼关到长安城,不过几个时辰的时间啊!这样是太危险了。”

“放心,老夫早就派人去跟着他了。”裴矩冷哼道。

“老大人真是神机妙算,神机妙算。”裴寂闻言脸上现出一丝笑容来。裴矩却是脸上现出一丝冷笑,只是静坐在椅子上,等候着卢照辞的消息前来。

天渐渐地暗了下来,裴寂脸上也露出一丝不耐烦来,只是看着裴矩仍然是一副轻松的模样来,只得按下自己的不耐烦,还在那里等候着。

“怎么还没有来。老大人,是不是被卢照辞给发现了,我可是听说了卢照辞手下有利害的角­色­,专门是用来杀人,听说那处罗可汗之死,就是卢照辞手下下的毒。”裴寂终于等的不耐烦,猛的站起身来。

“怎么,这就等不急了。”裴矩慢悠悠的说道:“老夫看来,这种情况才是好消息。若是马上就得到的消息,那才是坏消息。”

“这是为什么?”裴寂惊讶的说道。

“来了。”裴矩浑浊的双眼­射­出一道­精­光来,望着前面的庭院。果然庭院中现出一个黑衣人来。飞快的走进了大厅,在裴矩耳边轻轻的说了几句。只见裴矩挥了挥手,那黑衣人才出了大厅,瞬间就消失在裴寂面前。

“怎么样?有什么消息?”裴寂迫不及待的问道。

“这个卢照辞果真是狡猾,若非老夫训练出来的人物擅长于刺探情报。差点就被他骗了,难怪如此年纪轻轻的,就将你们这些人玩于鼓掌之上,因为他不但善于骗别人,更为重要的是善于骗自己人。”裴矩面有得意之­色­,道:“到底是年轻人,耐心还是有限的,比不上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人。”

“老大人!您怎么会老呢?”裴寂脸­色­虽然焦急,但还是拍了一下裴矩的马屁。双眼却是露出一丝可求之­色­。

“卢照辞率领的一万大军,中午时分到达黄河渡口,然后突然朝潼关而去。”裴矩双眼闪烁着冷芒,如同是一条毒蛇一般,躲在草丛之中,等候着猎物的经过。

“卢照辞真的去了潼关?”裴寂双眼中露出一丝失望来。潼关离长安甚近,长安城内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瞒不过潼关大军。裴寂等人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是不敢在长安城内生事了。

“一个时辰前,潼关内有三万大军朝北而去。为首之人就是卢照辞。身着金甲,手执方天画戟,胯下朱龙。不是他又是谁?”裴矩又淡淡的说道。

“走了?”裴寂一下子跳了起来。脸上惊喜之­色­更浓了,若是有过山车的话,此刻裴寂的心情就像那过山车一样,随之起伏。

“不错。”裴矩站起身来,脸­色­凝重,道:“此子居然连自己人都敢骗。先是假装出征罗艺,后来突然转入潼关,让人以为他的主攻方向是潼关,一旦长安有事,恐怕他就能突然出现在长安,打的人一个措手不及。哼哼,还能威慑我们一番。哼,只是没有想到的是,老夫的探子居然有如此耐心,否则真是被他给骗了,错过了一个好机会。”

“看来,他是去进攻窦建德了。凭借他手中的数万人马能挡的过窦建德吗?”裴寂狐疑道。

“所以他才会采取这种计策,先是麻痹我们,然后就是让王世充紧张,使的王世充派人向窦建德求救,使的窦建德大军离开河北,这样一来,他就有机会率领大军突袭河北了。若是不出所料的话,三天,三天后,潼关之上,就会出现卢照辞的旗号,大军就会出兵东征。实际上,恐怕卢照辞此人的已经度过黄河,到达山西了,等到王世充的求救信一到,卢照辞就能到达井陉关。窦建德大军一出发,卢照辞大军就会出井陉关,进攻河北。”裴矩脸上露出一丝傲然之­色­。略显得意的说道:“裴寂,你说这样的计策,你能看穿吗?”

“下官是看不出来的。”裴寂老脸一红,露出一丝尴尬之­色­来。这种计策显然不是他裴寂这种水平人能看的穿的,所以面对裴矩的讥讽之­色­,却是不敢回击。

“所以说此人很是厉害。”裴矩摸了摸下巴花白的胡须冷哼道:“告诉罗艺,一旦卢照辞进攻窦建德后,让他不要理睬李靖或者是来自雁门关的威胁,直接度过易水,进攻卢照辞,要让他在那里给我支撑半年。”

“半年?这恐怕是不行的。”裴寂想也没有想就脱口而出,道:“罗艺不是卢照辞的对手,更何况,卢照辞的身边还有一个李靖,更是不可能了。”

“他有临朔宫,临朔宫内粮草无数,兵甲齐备,当初他投降太上皇的时候,这些东西都没有进献给陛下,恐怕还藏在临朔宫内,有了这些东西都不能支撑半年时间,那他这个燕王的爵位能得到吗?”裴矩冷笑道:“他若是不能拖住卢照辞,我们这边也是不可能成功的。”

“好,我这就派人去告诉他。”裴寂见事情已经完成,再也不想在这里呆了。飞快的出了裴府。

而就在这个时候,让裴矩没有想到的是,在远处的潼关内,城守府内警卫森严,府外士兵更是有大量的士兵守卫。而府内大厅上,众将云集,徐世绩、秦琼等等将领都出现在城守府内。

“末将等拜见汉王殿下。”卢照辞高坐在几案之后,众将见过礼之后,屹立两旁,等候卢照辞的吩咐。

“诸位将军,这次孤前来,就是为了眼前的洛阳城而来,想必这段时间内,诸位将军恐怕都已经等急了吧!”卢照辞扫了众将一眼。

“殿下,请下令吧!臣等早就想打那王世充那老东西了。”罗士信越众而出,此人个子虽矮,但是生­性­勇猛,更为重要的是,此人要马与不要马都是一样,能日行千里,丝毫不下于千里马。

“怎么,罗总管想报那夺马之仇吗?”卢照辞哈哈大笑道。大厅内,众将闻言也都哈哈大笑起来。

“罗矮子,你那匹千里马若是被俺老程夺来了,你可就不要想了。”程咬金声音如雷,震动了整个城守府。

“哼!”罗士信狠狠地瞪了程咬金一眼,却是没有说话,但是双眼中的杀气却是让人心惊。惹的众人不敢与之相对峙。

“懋功,这次孤只是挂个名头而已,具体的指挥还是你来吧!不过,三日之后,你这城头上的大纛要换成孤的。”卢照辞扫了众将之首的徐世绩说道。

“殿下既然来到军中,就是军中的统帅,臣自然是甘领末座,听候殿下指挥,臣是不敢擅自指挥的。”徐世绩闻言面­色­一变,赶紧说道。

“懋功,实话告诉你吧!孤要你三日之后再换大纛是有原因的。”卢照辞冷笑道:“实话告诉诸位将军,罗艺反了。孤怀疑是朝中有人撒下的钓饵,其目的就是孤。他们要孤离开长安。孤就依着他们,离开长安。但是这长安乃是我们的根基所在,孤是不能远离这里,所以才会命人率领万余大军,让人扮成孤的模样,去了山西,那些人放松戒备,好出招啊!”

“那殿下让末将悬挂殿下的大纛,这不是告诉别人,殿下还在潼关吗?”罗士信狐疑的问道。此人虽然有些韬略,但是也只是以勇猛为主。哪里知道其中的道道。

“实则虚之,虚则实之。殿下此举符合用兵知道。”秦琼在一边说道:“若是臣没有猜错的话,这次设计殿下之人必然是一个厉害角­色­,殿下随便一个行动,他都会小心翼翼的求证,而殿下行光明正大之事,反而让他怀疑。这潼关中若是悬挂殿下的大纛,恐怕他还会确定殿下已经离开了潼关了。这样一来,他就能放心大胆的行事了。”

“秦二哥所言甚是,恐怕不久之后对方就有动作了,哎!”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不忍之­色­来。众将见状脸上露出一丝好奇来,只有徐世绩明白其中的缘故,恐怕这个汉王是不想再杀戮了,尤其是那些昔日的臣子。一想到这里,赶紧笑道:

“殿下,这若是潼关上要是悬挂了您的中军大纛,恐怕那王世充要吓的狼狈而逃了。连慈涧都不守了,­干­脆就退到洛阳去了。”

众将闻言皆哈哈大笑,卢照辞却深深的望了徐世绩一眼,自然明白徐世绩已经看出了自己的心思,心中更是暗叹此人的不凡,难怪到后来能做到辅政大臣之一,确实是有几把刷子。能这么快就看出自己的心思来,更为重要的是还转移了话题。

“若是孤的大纛真的有如此功劳,那可是好事啊!免了将士们又要厮杀一场。”卢照辞也趁势说道。

“那臣等就托殿下的洪福了。”徐世绩也笑说道。

“懋功,今日众将云集,你就说说这仗是怎么打吧!”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

那徐世绩一见卢照辞确实是有心思让自己指挥这场战争,心中一阵激动,这种机会,在如今卢照辞的麾下,恐怕也只有李靖能享受的了。当下拱手道:“殿下,臣以为东都洛阳坚固无比,乃是杨广当年苦心经营的地方。密公以前也曾数次进攻洛阳,但是都没有攻下来,由此可见洛阳的城防是何等的坚固,非力战能下的。”

“是啊!殿下,俺老程也曾王世充手下­干­过,这个洛阳城确实很坚固,若是要强攻的话,必定是损失惨重。”程咬金也出言说道。

“懋功,你的意思呢?”卢照辞点了点头,东都洛阳的坚固程度卢照辞早就在情报中得知了,想当年瓦岗寨最为鼎盛的时候,李密就数次进攻洛阳,都败在王世充手中,由此可见洛阳的坚固了。

“臣以为,先扫其四周,剿灭洛阳城周围的城池,断其粮道,使的洛阳城成为一座孤城,困死王世充。”徐世绩面­色­冷峻。

“也罢!恐怕也只有这种方法了。”卢照辞想了想,也只能黯然的点了点头,道:“懋功,留五千­精­兵在潼关,剩下的你就带走进攻洛阳吧!”

“五千?”徐世绩面­色­一变,道:“殿下,这五千是不是太少了点?”

“五千已经不少了。放心吧!祖明和甘冲马上要回军了。到时候,自有他们来护卫孤的,再说,孤又五千大军,可以纵横关中了,谁能拦的住孤。”卢照辞双眼中露出­精­芒,意气风发,仿佛天下在手,众将为之一惊。如此人物,恐怕昔日的秦王李世民在他面前也为之失­色­吧!

三天后,潼关上悬挂起卢照辞的中军大纛,王世充见状果然舍弃了慈涧,领着­精­兵狼狈逃回洛阳,一边紧守城池,一边派人至河北,请窦建德率军援救。

东宫之争第一百三十九回死道友不死贫道

第一百三十九回死道友不死贫道(求首章订阅)

洛阳城内,王世充面­色­­阴­沉。在他面前,大将单雄信、太尉张镇周、御史大夫郑颋等等都聚集在勤政殿中,显然是因为卢照辞率领大军前来的缘故。

“卢贼篡夺李阀江山,如今又来打朕的主意了,诸位爱卿说说怎么办吧!”王世充话音刚落,目光却是朝郑颋望了过去。郑颋乃是荥阳郑氏族人,在郑氏政权下,担任御史大夫,本就是为纠察朝臣过错的,只可惜,这位御史大夫本就是阿谀谗臣,只要你送上金钱,就算有再大的过错,他也会替你遮掩的。但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就是因为在他的背后有一个庞大的郑氏在支撑着他,王世充也对他无可奈何。

“洛阳城坚固无比,前隋杨广花了数十年的时间,由大匠宇文恺设计监工而成,乃是天下第一雄城,卢照辞就算再怎么厉害,恐怕也不可能攻破这洛阳城。更何况,陛下已经邀请窦建德前来相助。”郑颋冷笑道:“如今陛下与窦建德乃是­唇­亡齿寒的道理,他必定会前来相助的,有他前来,卢照辞虽然厉害,但是想来也不是我们两家联手的结果。陛下,如今的天下大势就是如同三国时期的魏蜀吴三足鼎立,陛下只要和窦建德联手,就能抵挡卢照辞的大军。”

“郑大人的话末将不敢苟同,这个卢照辞­阴­险狡诈,臣以为此人必定会舍弃洛阳坚城而不顾,转攻其他的城池,使的洛阳成为孤城一座,活活的困死我们。臣请陛下明察。”张镇周面­色­冷峻,冷冷的扫了一眼郑颋,一脸的不屑之­色­。

“恩,太尉所言不得不考虑。”王世充这个时候又恢复了枭雄本­色­,郑颋虽然是代表着郑氏,但是却不是他的嫡系。更不是一个会打仗的人,张镇周跟随他已经很久了,他更是相信张镇周。当下说道:“命魏王王弘烈守襄阳,荆王王行本守虎牢关,宋王王泰守怀州,朕与太子守洛阳。告诉他们,除非在有利的情况下才能出战,否则都给朕坚守城池。”

张镇周一见,却见发现王世充也没有什么好的计策。说白了就是摆了一个乌龟阵,专门用来防守的。张镇周虽然不同意这种做法,但是唐军势大,卢照辞麾下也不知道有多少的­精­兵强将,自己更是闻名宇内,与他打仗的人,此刻不是降了,就是已经死了,这些人都做了卢照辞的踏脚石。张镇周自己也知道,王世充麾下包括王世充都不是卢照辞的对手。所幸的是洛阳旁边的每个城池都是易守难攻的坚城,硬打的话没个一年半载是很难成功的,这一年半载的世家内,谁都不能保证会发生点什么。也只有拖垮卢照辞。虽然这种战略很是不高明,等于将除了几个据点外的所有地盘拱手让人,让卢照辞一方拥有了战略主导权。王世充下达了一系列的命令之后,郑颋等人也默默的退了下去。

洛阳积善坊,荥阳郑氏在洛阳的分支,如今乃是御史大夫郑颋的宅院,那郑颋从皇宫内刚刚出来,就急匆匆的冲进了后院。

“家主,家主。”郑颋进了后院。迫不及待的喊道。

“何事如此慌张?”对面的定远堂内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接着就见一个中年人丛堂内走了出来,郑氏家主郑善果,在他的一边,还有他的儿子郑偐。

“王世充已经制定了御敌策略了。”郑颋脸上露出一丝讥讽之­色­,乐呵呵的笑道。

“什么策略?”郑善果双眼一亮,冷哼哼的说道:“恐怕就是他的防守策略吧!”

“家主所言甚是,正是如此。”郑颋冷笑道:“那厮让他的几个兄弟儿子把守各处要道,诸如襄阳、虎牢关等等重要城池,大概就是为了与卢照辞打消耗战。”

“哼,这个王世充若是论权谋之道,或许他还能与卢照辞比较一番,但是若是论行军打仗,他可是比卢照辞差的太远了。”郑善果冷笑道。

“父亲,王世充此举也是没有办法啊!”郑偐一听郑善果在称赞卢照辞,不由的眉头皱了皱,道:“孩儿倒以为王世充此举乃是上策。这洛阳本就是四战之地,非常容易受到进攻,对于西面来说,要做到御敌于国门之外,就必选抢占潼关,或者在宜阳之地,依靠有利地形,以重兵把守也行,可是这些重要地方如今都是落在卢照辞手中,其二,我军战马不足,远不如得了西凉诸多马场的卢照辞,听说最近卢照辞更是让人在边境组建大量的骑兵。卢照辞拥有这些骑兵之后。机动力有了大量的提升,再看看王世充,他与李密拼的元气大伤,战马更是严重不足,也很难获得补充。如此一来,无论怎么比,都是王世充落了下风,王世充就是以空间换取时间,等候窦建德的大军来援,集合两家的势力一起对付卢照辞。”

“你以为这场战争何人会笑到最后?”郑善果并没有理睬自己的儿子,而是望着郑颋问道。

“颋以为最后获胜的还是卢照辞。”郑颋闻言毫不犹豫的说道:“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卢照辞坐镇关中,有前秦之势,出关必能一统宇内,横扫六合。刚才族长也说过,若是论权谋之道,王世充或许能和卢照辞相提并论,但是若是论行军打仗,恐怕不是卢照辞的对手了,更何况,王世充坐镇洛阳,让看洛阳周围的城池。看上去好似很是稳妥,但是实际上已经失去了先机。主动权已经掌握在卢照辞的手中了。窦建德虽然厉害,但是在窦建德的背后还有一个罗艺,还有一个李靖,这二人都不是简单的人物,尤其是李靖,只要窦建德一出兵,李靖必然抄其后路,窦建德连自己的老巢都保不住,岂会前来帮助王世充。所以王世充必败。”

“郑大人恐怕还不知道吧!罗艺已经反了,兵锋已经直指雁门了。恐怕这个时候。李靖已经没有机会去抄窦建德的老巢了,而是是去防备罗艺去了。”郑偐俊脸上露出一丝冷笑来。

“看来,这个王世充是要败了。”郑偐面­色­一变,因为这次说话的是他的老子郑善果。

“父亲大人,为何有此言语?”郑偐不由的问道。

“看看,罗艺起兵反叛是什么时候的事情,王世充居然都不知道。由此可见,王世充是多么的无能。”郑善果脸上露出一丝不屑来,冷笑道:“兵法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王世充不充分的利用对自己有利的情报消息,一心只知道消极防御,让开了大量的地盘与卢照辞,将主动权送到对手的手中,由此可见,王世充已经失败了一半了。郑颋,你是正确的。王世充不是卢照辞的对手。看来,我荥阳郑氏恐怕又要做一次选择了。”

“听说族长的堂妹已经嫁给卢照辞的父亲了?”郑颋小心翼翼的问道。

“是不错,可惜的是,河东卢氏对卢照辞的影响极小,恐怕不能为我郑氏说话。”郑善果摇了摇头,叹息道:“好了,郑颋,你就小心伺候王世充吧!待我再想想办法,看看有没有别的方法。”

“是!”郑颋扫了郑善果和郑偐一眼,方退了下去。

“父亲大人,如今该如何是好?是不是要出动另外一粒棋子了,听说他在关中混的不错,深的卢照辞的信任。”郑偐小心翼翼的问道。

“深得卢照辞的信任?痴儿,卢照辞若是真的信任他,恐怕这个时候,王世充都已经入主关中了。”郑善果冷笑道:“玄武门之变的时候,他就劝说卢照辞登基称帝,好激发李氏宗亲的反感,到那个时候,北有李大恩,东有李道宗,南有李孝恭等人。足够将关中打的支离破碎,王世充也能借机占到大便宜,可惜的是,如此诱惑,卢照辞居然能忍得住,硬是没有称帝,就是到现在还维持着李氏江山的模样,足见此人的雄才大略不是王世充可以比拟的。我们关东世家这次可是选错人了。”

“难道就这样向卢照辞称臣不是?”郑偐不满的说道:“孩儿可是听说了,姑姑在卢氏里的日子并不好过,表弟也不受卢照辞待见,毕竟当年曾将卢照辞欺负了遍了,这个时候,我郑氏投过去,恐怕也好不了哪里去啊!不像他崔氏,好歹有个汉王妃在那里支撑着。远比我郑氏风光啊!”

“那就试试吧!”郑善果想了想还是说道:“我关东世家共进退,当年的杨广都能被我们逼到江南去,如今这卢照辞内部还没有稳定起来,虽然打仗有一手,但是也不是会打仗的人就会统治天下。命人传命给崔氏,这个时=时候,也该他们行动了。”

“就怕他们不愿意行动啊!”郑偐脸上露出为难之­色­。

“他们会的。”郑善果冷笑道:“那卢照辞开了科举,上次科举的时候,录取的寒门子弟数量居然还超过贵族子弟,显然此人虽然是卢氏子弟,但是一旦他当了皇帝,考虑的就不是卢氏这个宗族了,而是卢氏的天下了。这宗族利益与天下的利益是不一样的。卢氏宗族是不能让寒门子弟掌权的,但是卢氏江山就需要这些寒门子弟了。那崔氏也是一样,他要的也是一个世家支撑的朝廷,而不是一个由寒门子弟支撑的朝廷。王世充虽然生­性­多疑,但是有一点是正确,那就是是他重世家,看看,程咬金、秦琼、罗士信他们都是名将之选,但是都寒族子弟,所以得不到重用,还有郑颋,有什么本事,但是照样做御史大夫。而是卢照辞就不一样,宣德殿内,岑文本亲近寒门、房玄龄、杜如晦也是一样,唯一的算是高门子弟的长孙无忌也是亲近寒门的。”

“好,孩儿这就去传消息去。”郑偐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喜­色­来。

望着自家儿子离去的身影,郑善果深深的叹了口气,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决定是不是正确的。

“这是最后一次了,真的不行,那就投靠卢照辞也是没错的。”郑善果叹了口气,道:“世家之大,世家之多,卢照辞难道都想灭了不成?毕竟像柴氏那样的家族还是很少的。当年关东、关中世家联合起来,一起动摇了大隋的江山,如今你一个卢照辞难道能将我们世家都灭绝了不成?大不了,再次隐匿一段时间就是了。世家是不可能被消灭的,只能是被削弱。”

而就在郑偐通知清河、博陵崔氏的时候,洛阳的局势再次发生了变化,徐世绩深得用兵­精­要,一边命令领着十余万大军占据北邙山上,依靠着汉家历代皇帝的陵墓,一边命令秦琼领着万余兵马从宜阳出发,攻占龙门(今河南洛阳南),切点洛阳和南面襄阳的联系,派部将刘德威翻越太行上,围歼怀州,隔断洛阳与北方和东面虎牢关的联系,又派王君廓切断洛口仓向洛阳的粮道,以黄君汉南下何­阴­,进攻回洛城,断绝了洛阳和回洛仓的联系。大军从北邙山上呼啸而过,一只只队伍拔地而起,向四面八方而动,虽然王世充知道对方已经分兵,但是被卢照辞打怕了的王世充却是不敢出兵挑战,只得坐看着周围的城池一座座实现,却又是无可奈何。

“看来,懋功是准备让自己死死的看住王世充的本部了,想将他变成一只死乌龟了。”潼关内,卢照辞看着手中徐世绩送来的战报,嘴角露出一丝得意之­色­。

“这个王世充真是成了一个死乌龟了。”护卫在一边的尉迟恭脸上也露出兴奋之­色­来,黑脸发红,双手成拳。

“怎么,敬德,你想去走一遭?”卢照辞看的分明,不由的笑问道。

“这个,殿下在哪里,我尉迟恭就在哪里,”尉迟恭赶紧拍着胸脯说道。

“好了,这种机会还是有的。”卢照辞笑道:“不过,你不是在这里,而是去大将军那里去。大将军那里缺人手,你就去吧!顺便教训一下罗艺。”

“那殿下这里?”尉迟恭脸上现出一丝迟疑来。

“哈哈,能杀我的人还没有出世呢?你去吧!”卢照辞挥了挥手。

“殿下,京中急报。”尉迟恭正待说话,忽然外面闯进来一个身着绣衣使者,腰间有一柄绣春刀,面­色­­阴­沉,尉迟恭认识这就是卢照辞麾下的情报组织,深入大唐各个角落的锦衣卫,心中一惊,赶紧住了嘴,悄悄的退到了一边。

“哼,果然是他。”卢照辞接过锦衣卫手中的情报,扫了几眼,双眼一眯,寒光闪烁,看的一边的尉迟恭浑身发冷。他知道这个时候,卢照辞心中已经有了杀机,只要一声令下,就会有人人头落地,只是不知道这次人头落地是何人。

“殿下,是谁惹了您了,待末将去取了他的脑袋。”尉迟恭在一边大声喝道。

“这里没你的事情了,你先下去准备一番,去大将军那里,听候大将军的调遣。”卢照辞摆了摆手道。

“是,末将这就去,殿下还请保重。”尉迟恭见状,不敢怠慢,赶紧退了出去。

“来人,将这个传给岑文本。”卢照辞低着头,取了纸笔,飞快的写了一封密令,以蜡封号后,盖上大印,又从怀里取了一块令牌来,递给一名锦衣卫,道:“去将这个递给岑文本,让他按令行事。”

“属下遵令。”那名锦衣卫不敢怠慢,结果密令后,飞快的退了下去。

长安城内,崔府中,黑夜之中,书房内仍然是灯火通明,烛光照耀下,与白昼无异。到底是崔仁师的府上,中书令大人位高权重,更是汉王殿下的外戚,何人敢说崔仁师奢侈。

不过这个时候的崔仁师双眉紧皱,双目血红,脸上露出一丝疲惫之­色­来。他感到很为难,在他的面前摆放着一封书信,这是崔氏族长寄来的书信,或者说是转交过来的更是合适点。信正是郑善果亲自书写的,上面列举着洛阳城内的一切,更是将卢照辞的一举一动分析了一番。言下之意,却是说辅佐王世充比辅佐卢照辞得到的好处更动。最后重点点名了关东几大世家共进退之事。

“王世充如今已经成了瓮中之鳖了,难道还去辅佐这种人吗?”崔仁师也是不明白崔氏族长的意思。如今卢照辞大举东进,对窦建德和王世充同时发起进攻,显然已经准备一统天下了,局势已经很是明朗了。更为重要的是,此刻自己已经位列中书令,若是投靠了王世充,还有这样的好事吗?恐怕是不可能的。郑善果所说的那些虽然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他所提的都是郑氏即将面临的情况,而不是他崔氏即将面临的情况,崔氏还是有很大希望的,这个希望就是如今的汉王妃以及以后的汉王世子身上。一想到这里,崔仁师不由的冷笑道:“死道友不死贫道,不能为了一个郑氏而将我崔氏也搭进去。”说着取了纸笔,飞快的写了起来,随后就命人快马送了出去。

他不知道的是,片刻之后,他的庭院中,有几道人影飞快的消失在墙头上。

东宫之争第一百四十回背后黑手

第一百四十回背后黑手(求首章订阅)

汉王宫内,岑文本手中握着卢照辞的密令。脸上露出一丝迟疑之­色­来,卢青云小心翼翼的伺候在一边,卢恩面­色­冰冷,站在­阴­暗处,双眼闪烁着冷芒,好像是在盯着卢青云,一股浓郁的杀气弥漫大殿,让卢青云面­色­发白,只有岑文本若无其事的看面前的几案上的书信。若是崔仁师在这里,必定能看见,这封密信乃是自己刚刚命人送出去的。

“某说当初此人为什么一心盼望着殿下称帝,本官还以为他是想落个开国功臣,原来并不是这个样子,这关东世家居然会有这么个计划,真是没有想到啊!若非殿下有大智慧,恐怕还真的被这个崔仁师劝说成功,称帝做了皇帝。这样一来,大唐内部就会刀兵四起,给了王世充一个好机会了。”岑文本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来。

“此人端的可恶。”卢青云冷哼道:“先生何不将其除掉,这样也是少了一个政敌啊!”

“放肆!”岑文本脸­色­一变,冷喝道:“这事也是你能Сhā手的吗?莫要忘记了。锦衣卫的职责是什么,仅仅是探听情报,而不是擅自抓捕、刺杀,殿下已经有严令,锦衣卫与朝政不得搅和在一起。你虽然是锦衣卫统领,但是也是殿下的家臣,而不是朝中大臣,朝中之事是你能决定的吗?莫要忘记,此人乃是朝廷大员,中书令,为殿下也是立过功劳的,是随便能杀的吗?就是殿下要杀他,也要认真考虑一番,更莫说是你我了。”

“是,是,小人知罪。”卢青云被岑文本怒喝的脸­色­发白,赶紧低着头说道。

“本官也是为了你好。”岑文本叹了口气道:“看看,这上面写的,中书令之所以没有同意郑善果的意见,就是因为一样东西,就是王妃娘娘已经有身孕在身,若是女倒也没什么,但是若是为男,那就是世子,日后也许就是太子,崔仁师就算有错误,但是也是崔氏的一员。崔宏道的堂侄,你说日后未来的太子殿下知道你杀了他的舅舅,你还能留着这张脑袋吗?”

“谢先生指点。”卢青云吓的面­色­苍白,赶紧拜道。

“你我一起辅佐殿下,不必如此。”岑文本淡淡的说道:“记住自己的职责,安守本分,这才是最重要的。”那卢青云闻言连连点头,刚刚被岑文本教训了一顿的他,本来还有一点怨愤之心,但是此刻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哪里还敢放肆,乖乖的退在一边。

“此人日后还要多加监视。不过最近一段时间,你们锦衣卫要关注的就是裴寂,还有那些宗室王爷。殿下如今不在长安,我们就得小心点。”岑文本从几案上取出一叠空白纸张来,将崔仁师的书信又重新誊写了一遍,方才将原来的信件装好,递给卢青云道:“将那送信的人弄醒,让他继续讲崔仁师的信件送到博陵去,这封信是本官所写的,派人快马送到潼关。交给殿下。”

“好,小人这就去。”卢青云不敢怠慢,双手赶紧接了过来,转身就走,而在一边的卢恩,却早就隐入黑暗之中,也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了。

“锦衣卫,锦衣卫。”岑文本脸上现出一丝忧­色­来,叹息道:“用好了乃是国之利器,若是用的不好,恐怕是国之灾难啊!如今殿下尚且能控制的住,可是日后的历代帝王能不能控制的住这些锦衣卫就很难说了。能不能将这锦衣卫运用到正途也是很难说的了。这可真是一个麻烦啊!”

“主人,已经查清楚了,在北邙山中为主帅的乃是徐世绩,里面并没有卢照辞的身影。”裴矩府内,烛光照耀下,裴矩那不显苍老的面容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那井陉关呢!里面可有卢照辞的身影。”裴矩望着不远处的黑暗,冷哼道。声音居然有些急迫,这不是裴矩应该有的态度。

“也没有看见卢照辞,不过,在一次偶尔的机会里,属下等人看见了一个秘密大帐。只见有人送食物,因为守卫严密,所以看不出里面到底是何人,每天只有李靖一人进出其中。”黑暗之中,有一人声在说道。

“这厮居然躲的这么深?”裴矩皱了皱眉头,冷哼道:“若是不查出卢照辞在何处,老夫的计划又如何实施呢?”

“给老夫盯紧了北邙山和井陉关的一举一动,一定要找到卢照辞此人在何处。”裴矩寿眉抖动。这是他的一次豪赌。当年隋末乱世之中,他是没有机会赌,这次就不一样了。李阀虽然厉害,但是如今的李阀人才短缺,不但给了卢照辞一个机会,同样也是给了自己的一个机会。只要自己的大军前来,哪里还在乎什么卢照辞。那卢照辞能做到的事情,他裴矩也能做的到。

“属下这就去。”黑暗中人影一闪,顿时就消失在烛光之中。

“都已经快要半年了,想来恭道和宣机这个时候也已经到达灵州了。灵州离这里不过十几日的路程,也该发动了。先将卢照英这头猛虎调出长安城再说。”裴矩皱了皱眉头暗思道:“这个卢照英虽然只是一个猛将,但是到底是听卢照辞吩咐的,卢照辞不让他离开长安,恐怕他就是不会离开长安的。得想个办法让他离开长安才是,真的不行,只有先杀了他了。哼,先试试看。若是能不惊动他那自然是最好了。”裴矩想了想,眉头轻轻的皱了皱。

长安平康里位于光华门,也省称北里。这里是长安城有名的游乐场所,多时文人士子来的地方,官ji、私ji大多都云集在这里。这些青楼之中,最著名的莫过于明月楼、倚翠楼、香绮楼等等,这些青楼不但女子教养极好。生的国­色­天香,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更为重要的是还有不少来自四面八方的女子,诸如高句丽、日本、新罗、高昌、西域等等女子,都能在这里能找的到,可以满足各种需求。在这些有名的青楼之中,背后自然是有一批的高门大姓在背后照着,只是外人并不知道而已。

不过,今日平康里的风光都被明月楼给抢了过去,三天前,就有消息出来。明月楼中来了一个国­色­天香的女子,身带异香,出自西域,有天山明月之称。这天山明月将在今日举行梳妆之礼,一时间长安城内有钱商贾、有才的士子、有势的公子哥等等都云集在明月楼中。

天­色­刚晚,就见明月楼的大厅雅座上早就坐满了人群,纷纷望着面前不远处的高台。而高台正前方,摆放着一张圆桌,圆桌上此时正围坐这几个锦衣公子。端坐在中间的那位,面­色­英俊,面­色­­阴­霾,寒光闪闪,显然是一个­阴­狠的角­色­,在他的另一边,也都是几个俊朗不凡的年轻人,这些人中隐隐以那面­色­­阴­霾的年轻人为首。

“二殿下,再稍等片刻,佳人就会出现在您的面前。”一个年轻人小心翼翼的在那个年轻人耳边小心翼翼的说道。

“张明玉,那个西域小娘真的号称是天山明月吗?可不要糊弄本王哦,否则就算你是我夫人的弟弟,我卢照秉也会要了你的脑袋。”原来这个面­色­­阴­霾的年轻人正是被关在长安大牢中的卢照秉,前些日子好不容易才放了出来。那张明玉领着京师内有名的几个纨绔子弟就准备为卢照秉接风洗尘,美名其曰是除掉身上的晦气。卢照秉见众人如此巴结他,也乐意前来,口中更是自称殿下。好像此刻卢照辞已经登基,大封宗室诸王一样。那张明玉等人虽然心中鄙夷,但是脸上却不敢有半点的不满。毕竟这也是迟早的事情。

“殿下放心,小人已经打听过了,绝对是国­色­天香。”张明月赶紧赌咒发誓道。身边的几个纨绔子弟也纷纷出言。

“好,那就看看。”卢照秉脸上露出一丝骄横之­色­来。这些人哪里知道什么是低调啊,声音极大,片刻之间,整个明月楼内的众人都知道这楼下有一位宗室王爷在此,并且是冲着天山明月来的,看着那副骄横的模样,恐怕也是一个仗势欺人之辈,一时间。众人脸上都露出愤怒之­色­来。

过了好半响,卢照秉正在等着不耐烦的时候,忽然一阵琴音传入众人耳中,清音飘渺,让人失神,忍不住沉醉其中。忽然,一道香风顿时席卷了整个大厅。只见一个妙龄少女,一身西域打扮。身着蓝底粉边的薄纱裙,长长的裙摆如云般飘撒在身体周围,彰显出女子迷人的曲线。如云的秀发似黑­色­瀑布般洒在女子高耸的胸前。只见她肌肤如雪般洁白,与中原女子不同的是,眼眶略往里凹,天生一双柳叶眉,眼睛大而明亮,仿佛一汪深邃地湖水,漆黑水润中还隐隐带着一抹深蓝,如同天空般的纯净。

“天山明月!”卢照秉双眼发直,冷不住站起身来,惊叫道。而身后的众人也忍不住发出一阵欢呼声。

“她是我的,谁也不能跟本王抢。”卢照秉俊脸通红,双目中寒光闪烁,凡是与他相对的人,无不被他眼中的煞气所惊讶,纷纷不敢与之相对视。

“真是一个狂妄之徒,居然敢称王,就是那卢照辞在大局未定的时候,也不敢如此狂妄。龙兄鼠弟。真是愚蠢。”就在这个时候,二楼的一扇窗户悄悄的打了开来,露出一丝冷芒来,冷冷的望着下面的卢照秉。

“孤乃是汉王殿下亲弟,怎么,还有人跟我抢这天山明月吗?”卢照秉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的走上台来,转过身来,冷哼哼的说道。

“啊!他就是汉王殿下的弟弟?”

“这可是不能惹的!”

………

一时间大厅内议论纷纷,原本有些人还准备争取一番,但是一听到卢照秉的身份,顿时就偃旗息鼓了。如今的大唐,最大的不是皇上,而是汉王殿下。这李氏宗亲虽然很是尊贵,但是最尊贵的却是汉王宗亲,更何况眼前之人还是汉王的弟弟,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简直是活的不耐烦了。

可怜那明月楼老鸨,原本以为推出以为绝代佳人,可以得到巨额的梳妆费,这下好了,引来了一头狼,弄不好还是一头吃人不吐骨头的狼,不由的面­色­苍白,心中懊悔不已。但是却又没有办法,只得强装了笑脸迎了上去,拱手道:“小王爷您来了。这天山明月自然是服侍小王爷您了。小王爷,您请。”那老鸨自然是不敢怠慢,谁都知道,这长安城的主人不是李氏皇族,而是卢照辞的。谁敢忤逆卢家人,那简直是不想活了。长安的左翊卫大军不到半个时辰就会找上门来。

“不错。”卢照秉闻言得意的哈哈大笑。也不管那天山明月拒绝,居然一把抱起天山明月,就朝二楼走去。丝毫不理睬,身后那些杀人的眼光。张明玉等人见状,也只是用羡慕的眼神望着卢照秉那离去的身影,谁让他们没有一个好的兄长呢?

“走吧!我们也去乐呵呵,明天一早,再来唤醒殿下也不迟。”张明玉拍了拍身边的几人说道。

“就是,就是。”众人也连连点头,当下各自拥着一些美­色­朝阁楼罗帐行去,却是去翻云覆雨了一番。

到了次日,众人因为胡天胡地的弄了一番之后,到了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是大亮了。那张明玉等人在堂下等了一个时辰之后,却不见卢照秉出来,命人去唤,没想到到了昨夜那西域美女处,却是已经不见了踪迹,当下骇的面­色­发白,心惊胆战,赶紧招过老鸨询问一番,却不曾想到,那老鸨也不曾知道这西域胡女的来历,只是因为此女心慕大唐繁华,千里迢迢前来长安,没想到为他人所贩卖至明月楼,哪里曾想到会有今日之事。

那张明玉见此模样,知道是坏了事,哪里还敢怠慢,赶紧朝汉王府而去,报与汉王府总管卢青云。

那卢青云一听这个消息顿时如同晴天霹雳一番,自家的少爷居然在长安城内被丢了,他这个锦衣卫统领恐怕也不用做了。当下更是不敢怠慢,命人背了马车,朝宣德殿而去,一边命锦衣卫在长安城内详加查访。

“总管,锦衣卫可有消息?”宣德殿内,岑文本等文臣都聚集在一起。虽然这卢照辞对自己的弟弟并没有多少感情,但是毕竟是他的弟弟,卢氏家族的人。更是在长安城中在,在自家的地盘上,居然汉王的弟弟被人捉走了,岂不是打了这些留守大臣的脸吗?

“现在还没有。”卢青云愁眉苦脸的说道:“岑大人,你可得想想办法啊!这万一殿下要追究起来,那如何是好啊!”

“不要着急,不要着急。、”岑文本皱了皱眉头,扫了众人一眼,道:“诸位大人怎么看这件事情?在下总认为这其中有什么玄机?”

“不错,二公子早不失踪,晚不失踪,居然在这种情况下失踪。这其中必有缘故。”房玄龄也出言说道:“可命长安县令对明月楼进行封锁、审讯,看看能不能查出点什么来?”

“要不要在全城内搜索啊!”许敬宗一脸慌张的问道。

“不可,不可。”杜如晦赶紧阻拦道:“此事不可伸张,天知道长安城内有多少有心人。如今恐怕也只能让锦衣卫出查找了。我等千万不能有任何的异样来。”

“这二公子在殿下心中地位很低,这点天下人都知道,可是这些人为什么会在明月楼失踪呢?连带着那位西域女子也一起失踪了。到底是争风吃醋或者是其他的,诸位大人想清楚了没有?”长孙无忌皱着眉头说道。

“那辅机的意思是?”岑文本惊讶的问道:“你是说二公子之所以失踪是因为争风吃醋的缘故?恐怕这个长安城内没有有这么大的胆子吧!”

“那倒不是。”长孙无忌笑道:“下官只是以为,在汉王不在京师的情况下,出现了这种事情,我们受命留守京师的人都会脸上无光,既然是脸上无光,那就得为此事出力,以期望早日找到二公子。”

“不错,慌乱之下,难免会出现错误,一旦出现错误就会给别人留下可趁之机。”房玄龄点了点头道:“看来对方是想让我们乱起来。”

“诸位大人,你们先不要说这个了,还是早些将二公子找到吧!”卢青云在一边哭丧着脸说道。

“慌什么。难道一个二公子能与汉王殿下的大业相比较吗?”长孙无忌冷哼道。

卢青云闻言一愣,这个时候才知道,这些人乃是卢照辞的臣属,而不是卢氏的臣属,一个卢照秉并不能引起这些人的重视,这些人重视的是卢照辞的江山,与他卢青云不同,说到底,卢青云只是一个内臣而已,为卢照辞甚至可以说是为卢氏家族负责,这卢照秉就是他负责的对象。如今这卢照秉失踪,倒霉的不是岑文本这些人而是他卢青云,若是找不到卢照秉,恐怕他就要承受卢氏家族的怒火了。一想到这里,不由的又急又气,惶然而不知所措。

东宫之争第一百四十一回黑手初现

第一百四十一回黑手初现(求首章订阅)

“一动不如一静。”房玄龄轻轻的扫了一眼卢青云。淡淡的说道:“对方既然抓住了二公子,若是为情,想必也不会为难二公子,顶多是受点委屈的;若不是为情,那这里面就得小心了,说明对方还有后手,所以不可慌乱,看看对方还有其他的手段。”

“玄龄说的不错。”杜如晦点了点头,道:“下官倒以为此举后者为大,能将二公子捉住,连锦衣卫都察觉不出来,由此可见,背后之人身份是绝对不简单的。手下拥有的实力远在我等猜测之上。能做的如此天衣无缝的必然是那些世家大族。我等的目标不如放在这上面。卢总管,第一,你派人监视长安城内的各大世家,诸如韦氏、李氏、裴氏、独孤、宇文等世家,看看他们是不是有什么异动;第二,长安各处城门也是关注的对象,以防备这些人将二公子运出长安城,若是那样的话,恐怕要找二公子可就是大海捞针了。”

“好。好,小人这就去。”卢青云连连点头,赶紧退了下去,命锦衣卫的人广撒渔网,以搜寻卢照秉的消息。

“恐怕此事只是一个引子而已,在此事的背后恐怕还有文章。”长孙无忌脸上露出一丝冷笑道:“殿下已经离开了京师,这些人想必也难以忍受了,想动起来了。”

“究其根本,一切都是出自宫中,可以派人对宫中的那两位加大防范。”崔仁师今日自从进入宣德殿,总感觉岑文本望着自己的目光有些异样,心中很是惊讶,但是到底是不敢询问,但是这个时候,却也是不好不发言的。

“宫中的那两位倒是不担心,因为他们手中没兵没权,就是连皇宫都出不了,他们所起的作用还是比较小的。老夫倒是担心的是长安城中的世家大族,这些人久在长安城中,根深蒂固,家族私兵较多,若是聚集在一起,恐怕是一个非常强大的实力。万一作乱起来,依靠左翊卫大军和御林军恐怕很难弹压下来。”封德彝颤巍巍的说道。

“封老所言甚是。”岑文本脸上带着一丝恭敬。

“那就让他们将手中的私兵都交出来。”长孙无忌冷哼道:“长安城中的世家没有一千,最起码也有五百了。一家只要有一百私兵,也是相当骇人的数目。更何况那些大的世家更是不能猜测了。这些私兵留在长安城内,绝对是个祸害。爆发起来。恐怕不是我们能够抵挡的。”

“不错。”房玄龄站起身来,冷声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殿下将政事交给我等,若是我等连长安城都保不住,日后如后面对殿下。”

“此事恐怕会引起那些世家们的反弹吧!”崔仁师小心翼翼的说道。

“那又怎么样,就说这些人是用来统一训练的,待殿下归来之日,自会放他们回家。”长孙无忌脸上隐现杀机,冷笑道:“若是他们不愿交出来,趁着他们还没有串联在一起,先除掉一些人,将祸害灭杀在事情发生之前。岑大人,你认为呢?”

“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收了这些私兵之后,就将他们交给四公子看管,想来也不会出什么事情。”岑文本想了想说道:“我这就去韦氏。有劳萧老夫子前往裴氏,封老大人前去宇文阀、独孤阀。其余大小世家就劳烦拍秦勇领兵去劝吧!命何潘仁紧守皇宫,任何人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出入皇宫。哪怕是当今皇上也是一样。”

“好,老夫这就去。”萧禹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萧氏在京师中有五十人的侍卫的,但是卢照辞的弟弟被捉之事十分的蹊跷。不排除是那些大世家门所为,这个时候谁家留着私兵,都是岑文本这些人怀疑的对象。此事虽然有损世家门面,但是总比被不清不楚的灭了族的好。看那卢青云的模样,好似死了亲爹一样,只要有个怀疑的对象,恐怕也会向疯狗一样的咬向对方。毕竟,卢青云与自己这些人不一样,他是卢照辞的家臣,卢照秉同样是他服务的范围。此人一旦出了事情,卢氏是不会放过他的。到时候,就算有什么过激的举动,卢氏也不会怪罪他的。

“主人。”裴矩府内,管家裴安小心的走了进来。

“什么事情?”裴矩沉声问道。

“听说宣德殿刚刚下令,命长安城的各大世家交出手中的私兵,一起参加左翊卫大军的训练。”裴安小心翼翼的说道。

“可说了什么原因吗?”裴矩一下子站了起来,双眼中­精­光闪烁,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的模样来。

“说是汉王府的二公子失踪了,怀疑是被人抓了。”裴安小声的说道:“那岑文本亲自到韦氏家去的,韦挺倒也光棍,一句话都没有,就将家中一千私兵都交了出来,接着宇文、独孤等世家都交出了手中的私兵,就是连崔氏、萧氏也是一样,手中的百人护卫队交了出去。”

“裴寂那里呢!”裴矩急忙问道。

“是萧禹去的。还带着兵。想来裴大人也是不得不交了。”裴安又说道。

“看来,对方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啊!看来这长安城是不能呆了,得把他送出去才是。”裴矩挥了挥手,淡淡的说道:“你先下去吧!备车,去宗圣宫。”他倒是不担心。他这里却是没有多少的私兵,根本也不怕对方找上门来。但是对方这一手,却是打乱了他的布局,让他不得不重新谋划一番。

马车缓缓而行,裴矩坐在车内,耳朵边不时的可听见一阵阵喧哗声,还能听见一阵阵整齐的脚步声,不用看就知道,这肯定是长安城的守军或者是那些世家大族家族私兵行军的声音。岑文本可是打的长安城内世家们一个措手不及,就是连裴矩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岑文本确实有一手,出手狠辣果断,那些世家连一点反应都没有,就被迫的交出了私兵,更是重要的是,对方给了一个很重要的理由,看看,连汉王的弟弟都失踪了,在长安城内能做的出来的,只有这些世家了,你要不交出来,显然是心中有鬼的,更何况。看看,朝廷重臣亲自来劝说,岑文本、萧禹、封德彝等人,哪个不是名满天下的人物。这些人亲自上门劝说,已经给了对方足够的面子,若是再不答应,恐怕就是等着左翊卫大军上门了。

“弄不好,要做两手准备了。”裴矩是一个谨慎的人,轻轻的敲了一下车厢,就见旁边闪现一个相貌普通的中年人来。

“关注一下卢照英的动静。”车厢内传来裴矩那苍老的声音。

“主人,宗圣宫到了。”片刻之后。就听见裴安的声音。

宗圣宫乃是李渊为了感谢楼观派在起兵的过程中所起的巨大的作用,专门为楼观派所建立,地处长安城的繁华之处,建造的道观金碧辉煌。这里也就是作为楼观派在终南山外的住所。里面所住的就是楼观派掌教师弟马延,不但­精­于道家经典,更是一位技击高手,也因此能得到这个位置。

“贫道见过老先生。”马延早就领着手下的一­干­弟子在宫门外迎接裴矩的到来。在一边也有一些进出宗圣宫的达官贵人什么的,一见裴矩到来,也都纷纷行礼。到底这位老家伙虽然没有什么官职,可是也闻名天下的人物。

“马道长,请。”裴矩也计较,就朝观内行去,一直到了静室方才停了下来。那马延命了弟子守在门口,自己却与裴矩进了静室。

“是老夫失了算计。如今岑文本已经命各大世家交出手中的私兵,显然是防备着这些世家在作乱了。”裴矩摇了摇头道:“看来,老夫的第一个计划被打乱了,道观虽然超出世俗之外,但是那卢青云如今像一头疯狗一样四处寻觅,恐怕不久之后,这些道观寺庙就是他的怀疑对象了。还是早些将他送到终南山去吧!锦衣卫虽然厉害,但是只要出了长安城,加上我的人,想来他们是不会那么快就能找的到的。”

“老大人,西域情况怎么样了?”马延忽然问道。

“放心,老夫的五万人马已经过了灵州了,还有十天的时间,就离京师不远了。”裴矩笑道:“这次恐怕还要劳烦道长了。”

“想­干­什么?”马延问道。

“五天后,杀掉卢照英。五天,恐怕长安西北出现五万大军的消息就藏不住了,那个时候,长安城内群龙无首,长安城必定会落入陛下之手了。”裴矩脸上现出一丝红光来。

“好,贫道答应老大人就是了。”马延想了想点了点头道。

“好,既然如此,老夫先告辞了。”裴矩站起身来,道:“这个时候,卢青云的锦衣卫正在四处搜索。老夫不能在这久等了。”

“老大人,请。”马延也不阻拦,就站起身来,将裴矩送了出去。

庆州,弘德。夜­色­笼罩。

崔礼在府衙内走来走去,眉头紧皱,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他乃是崔氏嫡系子弟,不同于崔仁师。他明白崔氏的意思,所以这个时候他陷入危难之中。

“城外五万大军啊!五万大军,多是由西域人组成的军队,居然深入大唐千里之地,还没有让人发现,这显然是不可能。”崔礼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灵州都督李大恩乃是宗室亲王,实际上却是负责西域诸事的,难道这五万大军前来,他一点消息都没有?或者是他故意为之?”

“大人,宇文大人来了。”崔礼正在犹豫之时,忽然手下的衙役前来报道。

“宇文大人?可是宇文颖飞大人?”崔礼惊讶的问道。

“正是宇文大人。”衙役不敢怠慢。

“我亲自去迎接。慢,去将宇文大人从后院引进书房来。”崔礼忽然转身说道。天­色­已晚,宇文颖飞居然连夜赶来,恐怕所为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是!”衙役不敢怠慢,赶紧将宇文颖飞从侧门引了进来。

书房中,崔礼终于见到了宇文颖飞,眉头紧皱,脸­色­慌张,一见崔礼仿佛是见到了亲人一样。

“宇文大人,你不在庆州,怎么到下官这里来了。”宇文颖飞自从庆州之乱后,投靠了卢照辞,被任命为庆州刺史。

“哎,还有什么庆州啊!庆州已经被人攻占了。”宇文颖飞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来。

“何人这么厉害,使君怎么这么快就将庆州丢失了?”崔礼也吃了一惊。

“定襄王李大恩,还有裴矩的两个儿子裴恭道和裴宣机二人领着六万大军已经攻下了庆州了。若非老夫跑的快,恐怕早就被李大恩所杀了。”宇文颖飞痛哭道:“没想到,李大恩这个宗室亲王居然起兵反叛。崔世兄,这该如何是好?”

“起兵反叛,恐怕不是了。”崔礼脸上露出一丝冷笑道:“他们这是在反叛汉王殿下,他们是以趁着汉王殿下出征在外,才会引兵作乱,恐怕是早就蓄谋已久了。”

“那还等什么,快点飞马告诉汉王啊!”宇文颖飞紧张的说道。

“飞报汉王?”崔礼双眼中也露出一丝迷茫来。

“崔世兄,你不会想着投靠李渊吧!”宇文颖飞见状,不由的疑问道:“崔世兄,不是老夫年长几岁,倚老卖老,你我如今已经是汉王殿下的人了,身上都打着汉王殿下的标签,想改也改不了了。更何况,你是崔氏子弟,汉王妃乃是世兄的堂妹,世兄难道还能有所改变吗?崔氏一族的利益可都是寄托在汉王殿下身上啊!而不是其他人,不是李渊,更不是王世充、窦建德之流。”

“不错,宇文大人所言甚是。下官这就派人飞报与汉王殿下已经宣德殿内诸位大人。”崔礼双眼一亮,坚决之­色­一闪而过。

“好。”宇文颖飞却是松了一口气。

长安朱雀大街,卢照英手执长槊,身披重甲,行走在大街之上,胯下的乌骓马,马蹄践踏在青石之上,发出一阵阵清脆的声音,在他的四周,百余名左翊卫士卒紧随左右,小心翼翼的防备着周围的一切。最近几日,长安城中风声甚紧,汉王弟弟卢照秉在长安城中失踪之事早就传的到处都是,锦衣卫到处搜寻,左翊卫大军防守长安城,也变的小心翼翼的了,连卢照英亲自领着亲兵巡逻四方。

“昂,昂!”一阵马嘶鸣传入卢照英的耳中,却见胯下的乌骓不停的喷着气息。四足在大街上不停的转动,就是不想前进。

“小心戒备!”卢照英见状,面­色­一阵大变,豹眼死死的搜寻着四周,手中的长槊也取了出来,护在胸前。

“卢照英,受死吧!”卢照英话音刚落,就听见四周屋顶上现出无数道寒光来,一阵厉啸声传了出来。

“弩箭!”卢照英脸上露出惊惧之­色­,手中的长槊却是舞的泼不进风雨来,纷纷将弩箭挡在身外。

他倒是无所谓,到底是武艺高超,手脚利索,但是他身边的卫士却是不同,弩箭不但速度极快,更为重要的是力道奇大,穿透力强,五十步内能穿铠甲。加上卢照英麾下士兵猝不及防,就算训练有素,但是在这些弩箭的进攻下,眨眼之间,就惨叫声连连,死伤过半。

“啊!将军,有毒。”这个时候一个士兵发出一声惨嚎声。

卢照英闻言脸顿时如同锅底一番,看来对方是想将自己置之死地。不但准备充分,更为重要的是弩箭上还下了剧毒。一想到这里,心中隐隐有一些担心。这些人处心积虑的要置自己于死地,显然不只是要自己死的那么简单,其最终的对象还是直指长安城和远在潼关的卢照辞。所指的乃是卢氏江山。

“手弩!”卢照英一声怒吼,震动了整个长安城,就见众多士兵左手一番,就翻出一张手弩来,一阵厉啸飞出,就见数十点寒光飞出,只听见对面数十声惨叫声传来,显然也伤了对方不少人。手弩乃是卢照英亲兵必备的武器之一,本是在战场上偷袭用的,没想到在这里发了利市。只可惜的是,这种武器和弩箭一样,都只能­射­出一波,装填起来很是困难。

“咦!怎么是剑!”卢照英望着面前的数十人的杀手队伍,面带黑巾,根本看不出对方是何方神圣,唯一让卢照英感到惊讶的是对方用的居然是剑,而且是清一­色­的长剑。显然是一些擅长技击之士的人物。

“你们是什么人?给我杀!”卢照英忽然面­色­一沉,一声怒吼,手中的长槊顿时向一条毒蛇般的朝领头的杀手刺了过去。

“刺!”随着卢照英一身令下,身后的数十名士卒举起手中的长枪,朝前刺了过去,凭空现出一个枪阵来。

“卑鄙!”那领头的刺客一见卢照英问话,刚准备回答两句,没想到这个卢照英下一个动作居然就是长槊一刺,让他猝不及防之下,差点吃了大亏。若非他武艺高超,这个时候恐怕就被卢照英所伤了。

东宫之争第一百四十二回兵临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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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呛!”一道寒光闪过。就见一道匹练凭空而现,瞬间就挡开了卢照英的必杀一击,将长槊挡在一边,接着一道冰冷的寒光浮现在大街之上,化成万道寒光朝卢照英当头照了下来。果然不愧是­精­通技击之法的刺客,居然有如此高手。

“好!”卢照英豹眼一睁,脸上现出一道喜­色­。一看就知道,对方的技击之法高超无比,与自己正是将逢对手,不但没有任何的畏惧之­色­,反而激起了体内的血­性­,一声怒吼,如同虎啸,手中的长槊闪出三道寒光,朝面前的寒光刺了过去,只听见数声金铁交鸣之声,两阵闷哼之声传了过来,却是两人同时后退了两步。

“好厉害的对手。”

“卢氏猛虎果真是名不虚传。”

两人死死的盯住对方,手中的长槊长剑寒光闪闪,死死的罩住对方的要害,只要对方有丝毫的破绽。就会发出凌厉的一击。

而在他们的周围,那剩下的刺客早就将数十名士兵围在中间,手中的长剑发出一阵阵金铁交鸣之声,口中却是寂静无声。只有那些士兵们发出一阵阵怒吼之声,手中长枪形成一个个枪阵,以抵挡对方的进攻。只可惜的是,己方虽然是形成了军阵,但是到底是人数较少,枪阵并不能有效的发挥实力。而对方的技击之士在军阵面前的效果很差,可是仍然有不少人受伤甚至毙命。一时间惨叫声连连。

“暗器!”那为首的黑衣人见状,心中微微有些着急,毕竟这是朱雀大街,长安城中不但有金吾卫,更为重要的是还有左翊卫大军,时间拖的越久,对己方就越不利。只有痛下杀手,才有可能完成任务。

果然,话音刚落,就听见一阵脚步声,脚步声中还有一阵金铁交鸣之声。在寂静的黑夜之中,这种声音很是响亮,传的甚远,显然是有大股军队赶来。

那为首的黑衣人见状,心中更急了,再也忍受不住,手中的长剑带起一阵阵寒光,道道剑气纵横而出。尽数击在卢照英的要害之处。卢照英虽然号称卢氏狮虎,但是也被这一阵痛击,引的一阵手忙脚乱,被长剑击的连连后退。

而那些左翊卫士卒也在瞬间被对方以暗器击中,发出一阵阵惨叫声,却是死伤无数。只见这些人身上鲜血淋漓,伤口无数,是为各种兵器所伤。那一边的卢照英看的双目赤红,死死的盯着对面的黑衣人,恨不得将对方砍杀成碎片,好为部下报仇。

“想报仇,恐怕你是没有这个机会了。”那名黑­色­刺客仿佛是察觉出来卢照英的心思一样,脸上露出一丝狰狞,­阴­­阴­的说道。

“就算本将今日死在这里,也要将你的­性­命留下来。”卢照英豹眼圆睁,手中的长槊舞的虎虎生威,居然是一副不要命的打法,朝那黑衣刺客刺了过去。

“想拼命,那得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哼,若是卢照辞在这里。倒是可以将贫,将老夫收拾在这里,你,那就不行了。”为首的黑衣人如跗骨般的在卢照英身边转了起来,手中的长剑招招不离开卢照英的要害。

“哼!那就试试看。”卢照英忽然脸上现出一丝痛苦之­色­,却是左臂中剑,一股腥臭之­色­弥漫空间,只见那伤口处流出的并不是鲜红的血液,而是黑­色­的鲜血。

“有毒,真是卑鄙。”卢照英一阵闷哼,感觉伤口处一阵酸麻,接着整个手臂都麻木的没有任何的知觉,不由的面­色­大变。

“那是自然。伏虎当然得有伏虎的手段了。”黑衣人见状脸上不由的露出得意之­色­,道:“面对堂堂的大将军,卢氏狮虎中的卢照英,若是不耍点手段,如何能杀的了你。”说着手中的长剑再次将长槊挑了开来,顺手一刺。那卢照英身上的毒液早就顺着血脉流了开来,半边身子都酸麻起来,哪里还有什么力气能挡对方的一击。一下子正中右肩,连带着手中的长槊都握不稳,跌落在地。

“受死吧!”黑衣刺客,脸上露出一丝喜­色­,不由的屈身上前,手中的长剑脱手而出,正中卢照英胸口,剑柄直没胸口,那卢照英见状,脸上露出一丝不可置信的模样来。双手紧紧的握住长剑。黑衣上前抽了抽宝剑,却没想到一下居然没有抽回来,正待用力再抽的时候,却见远处有一队火把现了出来,正是金吾卫赶来,当下哪里还有时间取回自己的宝剑,赶紧喝道:“撤!”当下数十人纷纷跳入爬上四周的墙头,身形顿时没入黑暗之中。

“啊,大将军,大将军遇刺啦!”

声音尖利高亢,直上云霄,整个长安城霎时间就被惊动了。一时间,整个长安城中都陷入了混乱状态,就算有金吾卫镇压也是一样,那些达官贵人更是急的纷纷赶往汉王府,等候着里面的消息。

卢照英乃是卢照辞的手足不说,更是长安的留守重臣,这样的人在长安被刺,这是何等的大事。只要稍微有点头脑的人都明白,恐怕暴风雨要来了。

“可查出来了?”汉王府银安殿内,崔莹莹挺着一个大肚子,面­色­­阴­沉,望着地上的尸首。在她面前。岑文本、长孙无忌等人朝廷重臣都云集于此,各个面­色­­阴­沉,眉头紧皱。

“正在查找。”长孙无忌望着眼前的女人,小心翼翼的说道。

“哼,若非崔礼和宇文颖飞送来情报,恐怕我们都还蒙在鼓里了。长安城是怎么陷落的都不知道。”崔莹莹凤目含威,冷冷的望着众人。

“怎么样了,怎么样了。”忽然后宅之中传来一阵朗声,却见一个豹眼黑腮的家伙闯了进来,不是刚刚死去的卢照英又是何人。

“回四将军的话!当场死亡。”岑文本面­色­微冷。

“这么厉害。”卢照英脸­色­骇然,双目中微微露出一丝胆怯拉。有些不好意思的望着岑文本。当初接到崔礼的紧急情报,岑文本就猜测出对方必然是冲着长安城来的,而作为长安城的守将卢照英或许就是下一个目标。杀之而使的长安城内群龙无首。果然,对方的连环计出手了,目标果真是卢照英。若非在军中寻了一个替代,恐怕卢照英也同样逃脱不了对方的杀手。

“刀剑有毒。”岑文本伸手将尸体上的宝剑拔了出来,一股腥臭之气就弥漫空气中,许敬宗赶紧挥袖将腥臭之气驱散开来,生怕伤害了崔莹莹。那崔莹莹见状,赞许的点了点头。

“咦!是松纹古剑。”岑文本惊讶的望着手中的宝剑。

“什么是松纹古剑?”崔莹莹见状惊讶的问道:“莫非这柄宝剑有什么蹊跷不成?”

“回王妃的话,这松纹古剑一般都是为道士的佩剑。”房玄龄在一边解释道:“从此剑的锋利程度看来,能佩带此剑的必定非普通的道士。”

“回主母的话,这柄剑我们锦衣卫有印象。”这个时候卢青云在一边小心翼翼的说道。

“什么来历?”崔莹莹凤眼一瞪,冷冷的说道。如今长安城内出现这种事情,锦衣卫其罪难逃,若非崔礼和宇文颖飞在庆州发现对方有异动,恐怕不但卢照英必死无疑,就是她崔莹莹也是难逃一死。

“宗圣宫掌教马延。这柄松纹宝剑正是他的佩剑。”卢青云赶紧说道。

“楼观派!”崔莹莹和岑文本闻言心中一惊。

“看来,宫中两位陛下也参与此事了。”房玄龄深深的叹息道。楼观派乃是李渊的铁杆支持者,当年就曾支持李渊起兵的,此人手下多时技击之士,难怪有此能力杀了百人队,加上一个卢照英的替身。要知道卢照英本是勇猛之将,做他的替身又岂是简单之辈。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玄龄,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岑文本拍了拍房玄龄的肩膀说道:“眼下最要紧的是,定襄王李道宗已经起五六万大军进逼长安了,裴矩这个老匹夫也会趁机在里面作乱,楼观派甚至会里应外合,打开城门,那些世家们一旦听到四将军身亡,或许也会动摇立场,这样对我们是很不利的。”

“岑先生,如今剩下的事情就靠你们了,本宫累了。”崔莹莹见状,淡淡的说道。

“恭送王妃。”毕竟崔莹莹所怀的弄不好就是汉王殿下的嫡子,众人更是不敢惊扰。赶紧将命人将崔莹莹送了回去。

“难道整个西北诸郡都已经荒废了不成。怎么让定襄王一直打到了长安城下了,还没有察觉?”崔仁师不满的说道:“这天下兵马没有汉王的指令,何人敢调动?”

“玉玺是在殿下手中是没错的,可是要调动兵马也不一定要圣旨的。”岑文本叹了口气道:“整个大唐不仅有传国玉玺,还有天子六玺,当初殿下所取的只是传国玉玺而已,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天子在定襄王临去灵州的时候,必定赐予了诏书,所用的恐怕就是天子六玺中的皇帝信玺,用来召集大臣和发兵所用的。除掉皇帝信玺外,还有节杖,都可以除掉传国玉玺和虎符以外,节制兵马的。只是节杖所用的几率比较小。”

“哼,那个小皇帝用的恐怕就是天子信玺了。”长孙无忌冷哼道。

“现在关键是如何退兵?”封德彝不满的说道:“对方里应外合,显然是趁着汉王殿下不在,想图谋长安。我等可不能让他得逞了。”封德彝等人已经投靠了卢照辞,为他摇旗呐喊,若是李阀再次掌握权柄,倒霉的就是这些人。封德彝这个时候恨不得马上就推翻李阀,故此也就相当的卖力了。

“不就是杀个人吗?我这就去将裴矩那个老家伙给杀了,还有楼观派的人。”卢照英豹眼圆睁,不由的冷哼道。

“这些人是要杀的,但是不能由大将军去,得换上一个人。大将军这个时候可是不能出现的。”岑文本赶紧拦住道:“大将军一旦出现,天知道裴矩他们会不会有什么同党,大将军只能等到该出来的时候再出现。”

“那派谁去呢?”卢照英不满的说道。

“秦勇!”岑文本喊道:“领一千­精­兵,给我除掉楼观派。”

“嘿嘿,先去香台寺走一遭,想必那些老和尚听到这个消息后,会比我们更加卖力的。楼观派中多有技击之士,亡命之徒,士兵是抵挡不住的,只有香台寺和那些佛门寺庙之中,有武僧可以助我们一臂之力。这些武僧也是一个祸害。­干­脆让他们去厮杀就是了。”长孙无忌忽然说道。

“不错,长孙大人所言甚是。”封德彝老眼中闪烁着一声­精­光说道。

“末将这就去。”秦勇脸上露出一丝兴奋之­色­来。他乃是卢照辞的大弟子,虽然此刻的官位是在三十名弟子中占了首位,但是他却是认为那是卢照辞的恩惠,而不是他真刀真枪拼出来的。如今祖明、甘冲等人都在南方耀武扬威,打的萧铣都投降了,而他却在长安城当个御林军副统领,难怪他心中难受,这个时候一见有叛军进攻长安,知道自己立功的机会已经来临,心中更是兴奋了。当下领着一千弟兄,先去请了慧空和尚,这才宗圣宫杀了过去。

“仆­射­大人,这裴矩和裴寂怎么办?”萧禹在一边说道。

“这两人还有点用处,恐怕二公子的消息还得在他二人身上找出来才是啊!”岑文本笑道。

“怎么是他二人?”崔仁师脸­色­不好看了。

“那明月楼就是裴阀在后面支撑的,而裴矩当年经营西域二十年,要想找一个国­色­天香的西域女子是何等的简单。这个时候,又有他的两个儿子在李大恩的军中,足够能反映问题了,先将二公子捉住,以使的我等自乱阵脚,转移视线,好让他的大军沿路杀来;其二,再让楼观派高手出动,击杀四将军,使我等军中无领军将领,不能抵御李大恩的兵马,其三,若是没有猜错的话,明日的早朝之上,恐怕宫中的那位陛下还有一招,那就是宗室掌军,赵郡王和任城王可是等了好久了。”岑文本冷笑道:“只可惜的是,我们棋高一着。裴矩,这个人倒很是厉害,差点让他成功了。所以我想见见他。卢青云,去请裴矩来。至于裴寂,明天早朝上,再捉他也不迟。”

“是,小人这就去。”卢青云赶紧说道。

“老主人,外面有人自称是汉王府总管卢青云前来请主人去汉王府,说是尚书仆­射­岑文本有不决之事请老大人指教。马车已经停在外面了。”裴矩府内,裴安小心翼翼的说道。

“岑文本?有要事找老夫请教?”裴矩眉头一动,暗自寻思道:“这个卢照英刚死,他会有什么事情找老夫呢?难道是发现了什么?应该不会吧!那也是宗圣宫出的手,与老夫无关啊!”

“主人,要不要回了他们?”裴安见状赶紧问道。

“不,老夫这就去。”裴矩想了想,自认为自己并没有留下什么破绽来,想了想还是说道:“既然这位仆­射­大人要找老夫,老夫若是不去,恐怕他真的要生疑了。走吧!”裴矩决定自己还是亲自走一遭。

“小人卢青云奉仆­射­大人之命,前来请老大人有事相商。”府外,卢青云站在马车之外,脸上堆满了笑容说道。

“走吧!没想到仆­射­大人居然想起我这个老头子,老夫是老了,哪里还能给他出什么主意呢?”裴矩见状,老脸上露出一丝柔和的笑容来。

“大人虽老,但是国之士,朝廷和汉王殿下都是缺少不了的。”灯笼之下,卢青云肥胖的脸上露出一丝奇异的笑容来。

“过奖了,过奖了。”裴矩摇了摇头,在卢青云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径自朝汉王府行来。

“老大人,您难道就不想问问四将军怎么样了?”快要到汉王府的时候,卢青云终于忍受不住了,小声的问道。

“四将军?”裴矩脸­色­终于变了,双目一眯,一道寒光闪过,朝四周扫了扫,却见四周尽是­精­兵强将,手执兵刃,寒光四­射­,他深深的叹了口气,却是笑道:“莫非是四将军出了什么事情了吗?老夫从不出府,倒是不知道这四将军会出什么事情啊!”

“裴老大人,等你见了仆­射­大人的时候就知道了。”卢青云冷哼道。

“哈哈,老夫确实不知道卢总管在说什么。”裴矩双眼一动,脸上露出一丝慈祥的笑容来。

“哼,先别嘴硬,我虽然说不过你,但是岑先生可就不一样了,但愿明天早上,本总管还能见到你。”卢青云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又将裴矩请了下来。

那裴矩也不生气,跟着下了马车,扫了扫周围,却见已经到了仪门之外,但见两边有数百金甲武士,他认识这些人都是卢照辞的护卫亲兵,能够与李世民的玄甲铁骑相媲美的军队,几乎每人最低都是什长级别的人物,勇力非凡,不是他能够逃的了的,当下也熄了逃跑之心,若无其事的在卢青云的监视之下,朝银安殿走去,岑文本将在那里接见他。

东宫之争第一百四十三回图穷匕见

第一百四十三回图穷匕见(求首章订阅)

“哈哈,裴矩见过仆­射­大人。”银安殿内。岑文本端坐在右侧首席之上,脸上不变的是那谦和的笑容,淡淡的望着裴矩。在他的身后,还有四个面­色­­阴­冷的护卫。裴矩不由的皱了皱眉头,他是不喜欢这样的岑文本的,也不愿意和这样的人谈话的。因为他总是感觉在岑文本那谦和的笑容之下,仿佛掩藏着一把利刃,随时刺进对方的心脏之中。

“听闻老大人当年在文帝的时候就关注西域之事,到了炀帝的时候,就在西域方面花费了二十年的时间,才使的西域臣服于大隋,也使的丝绸之路重新开张,为我中原带来了汗血宝马,带来了西域文明,当然同时也给我中原的商人带来了丰厚的利润,晚生很是佩服。”岑文本罕见的没有请裴矩坐了下来。

“哈哈,不劳仆­射­大人夸赞。”裴矩见状,脸上也堆满了笑容,指着岑文本对面的座椅,笑道:“听说这种太师椅乃是汉王殿下为他的祖父所制作的,老夫见了感觉很是舒服啊!汉王殿下虽然位居王位。但是也是尊老爱幼之人啊!”说着就径自坐了下来。

那岑文本闻言,点了点头,道:“老大人所言极是,汉王殿下不但尊老爱幼,就是对自己的兄弟更是青睐有加啊!不但是四将军卢照英,就是二公子照秉也并非像外人所说的那样,还很是关心的,若是知道二公子被他人所俘,恐怕整个长安城都得翻各个了。”岑文本也不计较对方没有经过自己同意就坐了下来,更是没有计较对方暗骂自己不尊敬老人。

“怎么,二公子还没有找到?”裴矩眉毛一抖,故作惊讶的说。

岑文本见状,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这裴矩到底是老­奸­巨猾,心机深沉,数十年的宦海沉浮早就造就了他一番临泰山崩而面不改­色­的心态来,不是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能让他露出破绽来,对付这样的人,不应该是用嘴巴来的那样简单了。

“老大人,请看。”说着从身边几案声取出一封信来,递给身后的护卫。那名护卫接了过来,就朝裴矩行来,裴矩见他动作敏捷,双臂修长,走路无声,知道并非普通的人士,恐怕乃是技击之士。

当下结果信封。笑道:“怎么,素称汉王殿下肱骨第一臣的岑文本岑大人也是一个怕死鬼,还怕一个即将进入坟茔的老翁不成?”

“裴老大人纵横西域二十年,使的西域分裂成大国数十,小国数百,又岂是简单的人物,晚生还是小心点为好。”岑文本神情淡淡,却是承认自己的胆小。

“咦!呵呵,没想到,你居然得到消息了。”裴矩老脸上忽然面­色­变了变,但是很快有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神情变化之快,让岑文本为之赞叹,深思没有数十年的养气绝对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不错,这是宇文颖飞和崔礼派人送来的密报。”岑文本点了点头,道:“老大人藏的真深,晚生也没有想到,在长安城内居然藏有这么一个人物,不声不响的,这西域数千里土地居然是老大人所控制的,在西域这么一块地方,居然还藏有这么多的军队。更是没有想到的是,罗艺居然听从老大人的安排,让他起兵就起兵,让他打哪里就打哪里,那定襄王李大恩也居然会听从老大人您的调遣,放开西域数千里防御,让老大人的队伍直取长安,真是好魄力,晚生自愧不如。”

“不敢当,不敢当,这些都是被你家汉王殿下逼的。”裴矩哈哈大笑道:“令老夫没有想到的是,你岑文本居然仅仅是凭借一封信就想到了这么多。不过可惜的是,你知道的太迟了,我的两个儿子并着李大恩的数万­精­锐大军离长安不过五十里地了,明天早上就能到达长安城下,而据我所知,卢照辞的大军一部分压在洛阳,一部分压在江南,一部分压在河北。卢照辞要是想调遣军队过来,恐怕需要十天的时间,这还不包括那王世充的阻截和罗艺的进攻。长安城群龙无首,兵力又少,如何能抵挡老夫的数万大军,长安城还是老夫的,岑文本你这样的人才老夫很欣赏,不如归降老夫吧!老夫会继续重用你的。”

“哈哈,老大人,您知道您与我家殿下最大的不同是什么吗?”岑文本摇了摇头道:“那就是太过于自信了,这天下聪明的人也不是您一个人。您手中的这封信是两天前收到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裴矩脸­色­开始变了起来。

“两天前我们就知道您老人家的儿子在李大恩军中。稍后稍加推测就知道您的计划了。”岑文本笑道:“知道二公子好­色­,所以就派了一个西域女子yin二公子上钩,将他抓起来,让我们去四处寻找,好转移我们的视线,也许以后散步假消息让四公子出城,这样一来,大战来临的时候,城中群龙无首,没有指挥,就算有了指挥,或许就是宗室的两位王爷来指挥,嘿嘿,这样一来长安城就顺顺当当的落在你的手中了。后来发现我们根本就没有理睬二公子,实现并没有转移,所以­干­脆就使用了另一招,除掉四公子。啧啧,就是这个。”岑文本朝背后招了招,就见一个侍卫取了那柄松纹古剑。

“老大人,这大概就是马延的佩剑吧!”岑文本笑道:“可惜的是,不久之后,老大人就能见到他了。”

“依照你这么说,卢照英并没有死?”裴矩脸­色­铁青。

“我若是死了。岂不是让你得逞了。”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一阵冷哼声。那裴矩望去,却见卢照英面­色­冰冷,双目中闪烁着冰冷的杀机,在他的身后,还有数人押解着一个道士,正是宗圣宫掌教马延。

“卢照英?马延?”裴矩面­色­大变,老脸之上再也没有原先的平静了。双目中露出一丝惊恐之­色­,望着岑文本的眼神更是一丝疯狂,一丝绝望来。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裴矩惊讶的问道。

“你虽然机智不俗,但是有一点你忘记了。你的情报,你的消息太过落后了。”岑文本笑道:“我家汉王殿下有锦衣卫为耳目,有粘杆处为爪牙,长安城中的各个角落都知道的清清楚楚,之所以之前没有动你,就是因为要引更大的鱼上钩,你也太小看锦衣卫了,汉王殿下以柴氏数十年的财富堆积而成的锦衣卫,又岂是你能猜的到的。”

“那是,长安城内角落旮旯,边边拐拐,哪里不是我们的人,就包括你派人关注汉王府的一切,我们都知道。”这个时候,卢青云也一边拐了进来,笑道:“你将二公子关押的第二天,小人就知道了消息,但是为了迷惑你们,我就是连王妃都瞒着。哼哼,不瞒着自己人,怎么能骗得了你这个老狐狸。”

“不错,不错。你们能做到这一点已经很不错了。”裴矩哈哈大笑道:“可是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算计都是虚妄。几位年轻人,知道为什么老夫能统治西域,但是在中原却仍要做孙子吗?那就是因为老夫当初没有实力的缘故,等有了实力的时候,关中又是大局已定。无论我怎么算计,也不能如愿。如今你们也是一样,就算知道了这些又有什么用处呢?御林军加上左翊卫大军不过两三万人马,如何能守的住长安城。嘿嘿,那卢照辞志向高大,一心想统一天下,两线作战,使的京师兵力空虚,才让老夫有了这个机会,哈哈,真是上天保佑啊!”

“哈哈。老大人恐怕这就让你失望了。”岑文本脸上露出谦和之­色­来,淡淡的说道:“汉王殿下神机妙算,对于今日的这种状况早就有了防备,令郎不来则已,一来必死在长安城下,这长安城恐怕老大人是拿不走了。”

“岑文本,你也不必自欺欺人了。长安城虽然很是雄伟,但是在没有外援的情况下,恐怕是低档不住老夫的数万­精­锐的。徐世绩若是想回军的话,恐怕那王世充也是不会答应的。”裴矩摇了摇头道。

“哼,谁说一定要调遣徐世绩来回防了。”一边的卢照英冷笑道:“恐怕这个时候我家兄长领着江南十数万大军已经驻扎在潼关了。左武卫大军也逐渐向庆州移动了,李大恩和你家的两个儿子也已经是瓮中之鳖了,想逃都逃不了了。”

“怎么可能,卢照辞不是在河北的吗?老夫可是亲眼在河北看到了尉迟恭了。”裴矩面­色­一阵大变,站起身来,指着岑文本和卢照英说道:“你们以为老夫是吓大的吗?被你们这么一吓就会投降吗?简直是妄想。”

“哼哼,我家兄长的手段又岂是你能猜的到的。”卢照英嘴角露出讥讽之­色­道:“当初你们想方设法的想让我家兄长亲征罗艺的时候,我家兄长就怀疑其中的问题了。所以才将计就计,随了你们的意思,果然是你们的诡计,哼哼,告诉你吧!你这个老匹夫,我家兄长从来就没有离开过潼关半步,嘿嘿,相信不久之后,你就能见到他了。”

“不可能,不可能的,你们骗我!”裴矩仰天大叫,声音凄厉无比,就在这一瞬间,脸上的皱纹居然增加了不少。

“来人,将他带下去吧!好生看管。”岑文本见状,叹了口气,挥了挥手说道。

“岑先生,此人该怎么办?”卢照英又指着跪在地上的马延说道。

“请求一死了之。”马延神情灰白,他虽然本领高强,擅长技击之术,但是在来的时候,早就被粘杆处的那些人挑断了手筋、脚筋,哪里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若仅仅只是一个死亡,岂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岑文本在一边淡淡的说道:“有的时候,想死亡都是很难的。”

马延闻言脸­色­苍白,双目失神,一下子瘫倒在地上,也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口,满脸的绝望之­色­。他当然知道,他此刻所代表的已经不是他一个人了,在他的背后,还有一个庞大的势力,就是因为他的一系列的行动,才会给他身后的势力带来了灭顶之灾。

果然,那岑文本叹了口气,方说道:“你们楼观派当年就曾经辅佐太上皇,帮助过汉王殿下平定关中,入主长安,但是教派到底是个教派,在这个世上,有些事情你们是不应该Сhā手的。这皇权斗争就是其中之一。说实在的,你们若仅仅是支持李氏,汉王殿下也不会将你们怎样的,看看佛门,汉王殿下不喜欢佛门,但是他并没有下令灭佛。汉王殿下这不但是仁义,更重要的是,他只有有些东西是灭不了的。你们楼观派在关中,甚至是整个北方都是有很大影响力的,所以这就注定着汉王殿下是不会轻易对付你们楼观派的,但是没想到的是,你们居然敢刺杀汉王亲弟弟,当朝的大将军,这就违反了汉王殿下的底线了。汉王是不会允许你这样的教派留在汉王的治下的。像你们这样的人,与那些不遵守法纪的游侠有何区别。楼观派因为你,注定着从此之后,将仅存在史书之上了。”

“哈哈,你们能杀的了我,能灭的了楼观派,但是能灭的了正义吗?卢照辞永远都是一个篡位的贼子。”马延脸上露出一丝疯狂来,不由的哈哈大笑道。

那岑文本闻言,不由的摇了摇头,道:“历史永远是由胜利者书写的。这点都不懂,还敢参与到皇朝斗争之中,真是愚不可及。来人,将此人关入天牢,小心照看,不要让他死了,待破了城外的大军之后,再找楼观派算账。”

“先生,那个叫做袁天罡和李淳风的该怎么办?要不也一起抓起来。”卢照英小心翼翼的问道。

“袁天罡有点本事,还是先看管起来吧!至于李淳风,恐怕杀他就有点难了。”岑文本摇头苦笑道:“这个我们先不考虑了,待殿下回来之后再做打算吧!”

“也好。”卢照英想了想,忽然点了点头,笑道:“先生,这也不早了,先生还是早点休息吧!明天朝堂之上,恐怕还要费些口舌呢!”

“也好!”岑文本点了点头,道:“四将军还是早些休息的好,剩下几天可得靠你了。殿下恐怕是要等到李大恩大军锐气尽失的时候才会出现的。长安的城防就要靠殿下了。”

“先生放心,这个李大恩,我可是没有放在眼中。”卢照英摆了摆手道。

“如此甚好。”岑文本点了点头。当下两人才分别回去歇息了不提。

次日,天­色­刚明,就听见宫中景阳钟声响起,长安城顿时开始了新的一天。隆武天子也驾临太极殿,升朝议事。文武百官也纷纷进了太极殿,个个面­色­紧张,这些人能够站在太极殿上,无论哪一个都是人­精­,看着今日朝堂两边众多的卫士,又想到昨夜喊杀声,心中顿时有些忐忑不安起来。

“长安县令何在?”李智云扫了大殿内群臣一眼,却见其中并未见到卢照英,心中一喜,以为事情已经成功,不由的开口问道。

“臣在!”长安马志和赶紧出列道。

“朕昨夜在宫中,听的长安城内喊杀声震天,可有此事?”李智云面­色­冷峻,声音冰冷,冷喝道:“长安城乃是京畿之地,首善之区,为何有喊杀声啊!”

“这个,这个?”马志和忐忑不安的望了岑文本一眼,却是吓的不知道该如何说的好。

“陛下,此事臣倒是知道一些。”岑文本面­色­谦和,从锦凳上站起身来,躬身说道。

“哦!仆­射­大人,那你且说说。”李智云见他如此平静,心中暗自冷笑。

“陛下,昨夜汉王之弟,冠军大将军卢照英被人刺杀。昨夜的喊杀声,是汉王府卫队在追杀凶手的结果,没想到惊扰了陛下,实在是该死。”岑文本不慌不忙的说道。

那李智云闻言,心中暗喜,正待询问结果的时候,忽然殿外传来一阵惊慌的声音,却见是赵郡王李孝恭、任城王李道宗闯了进来,大声说道:“陛下,陛下,李大恩反了,他领着十万大军不知为什么居然到了长安城下了。”

“什么,居然有这种事情。”李智云心中大喜,但是脸上却做着吃惊的模样,问道:“他在灵州,怎么赶到长安来了,千里之路,难道是飞来的不成?这如何是好,汉王又不在朝中,冠军大将军又已经遇刺身亡,又有谁能抵挡李大恩的十万大军呢?”

“什么。李大恩居然反了!”

“还十万大军!”

“怎么一夜之间就从灵州杀到了长安城下呢!难道是神仙不成?”

“啊!冠军大将军遇刺身亡了?”

“这如何是好啊!又有谁能抵挡李大恩的十万大军呢?”

…………

一时间,太极殿内,乱哄哄的如同菜市场一样。混乱无比。只有一些聪明的家伙才能感觉到这其中的不寻常,纷纷闭上了嘴巴,却是不说话。

东宫之争第一百四十四回黯然退朝

第一百四十四回黯然退朝(求首章订阅)

“岑大人,你是尚书仆­射­。丞相临走的时候,让你署理丞相府事务,你看此事当如何是好?”李智云扫了一眼文官之首的岑文本忽然说道。

岑文本闻言,心中暗笑,口中却说道:“李大恩远道而来,粮草不足,攻城器械也是不足的。他能这么悄悄的到达长安城下,恐怕也是因为沿途的官吏不明真相所导致的,只要陛下下一道圣旨,宣布除掉李大恩的宗室身份,剥夺其爵位,宣布其为叛贼,派人传说关中各处,如此一来,李大恩就会成为瓮中之鳖,再也成不了大的气候,更何况,内无粮草,外无援兵。不过数日对方就会四下溃散而去。长安城也就能解围了。”

“不错,仆­射­大人所言甚是。”许敬宗是何等的人物,这种­阴­谋诡计最是擅长。一听岑文本的话,他就知道对方想­干­什么了,不就是想看看李智云的笑话吗?当下也赶紧出言道。

“不可,不可。”裴寂站了起来,赶紧说道:“陛下,那李大恩乃是朝廷宗室,宗室造反岂能诏之天下,臣以为还是派出猛将击退李大恩,将其抓之斩首示众就是了。”

“倒是裴监老成谋国,此言甚是有理。”李智云闻言,也不待岑文本等人说话,赶紧说道。

“陛下既然认为裴大人此言有理,那就敢问裴大人,当以何人为将呢?”长孙无忌冷眼旁观,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来,冷哼哼的说道。

“自然是名将了。”裴寂看也不看长孙无忌一眼,笑道:“长孙大人难道连这一点都不知道?又有何资格立在朝堂之上,卢照辞识人真是不行,像你这样不忠不孝,无才无德之人也能与我等并列,真是笑话。韦大人,你说呢?”

“这个,这个,臣不懂军略,并不知道这些。”韦挺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来。他今日可是看明白了,恐怕李智云是趁着卢照辞不在朝中,要对汉王一党发难了。这个城外的李大恩恐怕也不是什么叛逆。而是来铲除卢照辞一党,若是平日里,韦挺一听见卢照英遇刺身亡后,立刻就会站出来,附和裴寂,对卢照辞一党进行大肆进攻,但是,此他老是感觉岑文本等人在掩藏着什么。哪里敢轻易的表明态度。宁愿自贬也不愿意掺和其中来。

“你,哼!”裴寂老脸一怒。望着韦挺的目光中充满着怒火,韦挺见状,双眼却是躲了开来,裴寂更怒了,他没有想到,韦挺居然真的投靠了卢照辞。

“臣以为汉王弟子,御林军副统领秦勇可以担当重任。”岑文本出言道:“秦勇乃是汉王弟子,与大将甘冲、祖明都是同窗同学,其才更是远在这二人之上,由秦勇担当此任,必能保住京师,击败李大恩。”

“秦勇,嘴上没毛的家伙居然也能抵挡李大恩?”裴寂冷笑道:“岑文本。莫要忘记了,这里不是江南,所面对的也不是萧铣的那个酒囊饭袋,而是李大恩,就是连突厥人在他手上吃过大亏的,秦勇跟随卢照辞只学了两个多月,能打败李大恩吗?万一要是抵挡不住,使的长安城失守,这个责任你能承担吗?”

“嘿嘿,裴老大人,秦勇虽然不堪,但是守住长安,等候汉王殿下回军还是可以的。”长孙无忌冷笑道。

“回军,为什么要回军呢?”裴寂脸上露出一丝惊讶来,忍不住说道:“如今汉王殿下正纵横河北,一旦回军,那以前所做的努力不就白费了吗?不若选一员良将,不但能守住长安城,还能击溃李大恩,这样一来,汉王殿下就能安心消灭窦建德了。这岂不是两全其美之策吗?”

“裴监此言甚是有理,我大唐又良将千员,汉王殿下虽然乃是我大唐的顶梁柱,但是也不能万事都依靠汉王殿下,汉王虽然厉害,但是到底是没有分身之术啊!”李智云接口问道:“裴监,你认为朝中何人可以为将?替朕除掉李大恩这个叛贼。”

“回陛下,臣以为赵郡王李孝恭、任城王李道宗都是良将之选,若是此二人为帅必能平定李大恩。保住长安城。”裴寂一见岑文本等人默不作声,更是以为大局已定,不由的笑道:“若是冠军大将军还在的话,恐怕也就不用两位王爷出手了,就一个冠军大将军就能解决这个李大恩了。”说着脸上的得意之­色­更是浓了。

“这个老匹夫,看来这次他是先走一步了。”韦思言冷哼道。双眼中尽是嫉妒之­色­。虽然不知道昨夜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看这裴寂如此嚣张的模样,也能猜测的出,这里面必然有问题,弄不好裴寂还能打了一个翻身仗。一想到这里,不由的对裴氏的不仗义而感到一丝恼火,正待站起身来,紧随其后,好占的便宜的时候,却见官袍微动,却见韦挺对自己摇了摇头,食指朝岑文本等人指了指。

那韦思言顺手望了过去,却见岑文本等人面­色­平淡,好像根本就没有将裴寂刚才的话放在心中一样。心中不由的一动,刚刚站起的身躯又坐了下来。这几个家伙都是杀人不见血的家伙,智谋出众,天下间都难寻的家伙,天知道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陷阱什么的。还是小心点为好,免的被卖掉还为这些人数钱呢?先看看再说。与韦思言打着同样主意的还有许多,陈叔达等人与裴寂也是老朋友了,可是他仍然坐在那里,脑袋低垂,双眼微眯,好像是在睡觉一番,根本就没有听清楚外面的一切一样。

“依照裴老大人的话,若是冠军大将军尚在人间的话,想必这统帅之位就是冠军大将军的了?”岑文本脸上仍然是谦和之­色­,双目含笑。扫了裴寂一眼。

“这,咳咳,这个自然。”裴寂心中一慌,但是一想到昨夜马延派人送来的情报来,顿时咳嗽了两声,仰着头说道。

“呵呵,这就让本官感到好奇了。”岑文本扫了长孙无忌等人一眼,笑道:“本官不知道是何人传言冠军大将军遇刺身亡,今日早朝的时候,先是一口断定冠军大将军遇刺身亡,如今又是裴老大人断言冠军大将军遇刺身亡。再看看,赵郡王和任城王,啧啧,居然前来禀报李大恩率领十万大军直指长安城下,哼,两位王爷,这件事应该不是你二人应该禀报的事情吧!驻守长安的自然是有左翊卫大军前来禀报,两位王爷又如何知道李大恩手下有十万大军。;两位王爷,这又作何解释呢?”

“这,这。”李孝恭闻言脸上微红,却是不知道如何回答了。他二人哪里会想到岑文本听到十万大军兵临城下,居然还如此镇定,还能发现自己言语中破绽,一时间立在大殿上,不知如何是好。

“哼,岑文本,你也不用虚张声势,掩藏你心中的惊恐。实话告诉你吧!定襄王也不是叛贼,而是奉皇上诏命,进京勤王来的。”裴寂脸­色­狰狞,冷哼道:“那卢照辞杀害皇室亲王,威逼皇上,企图篡位,罪大恶极,当诛九族。岑文本,你也是智谋之士,只是受了卢照辞的蒙蔽而已。你若是投降,陛下既往不咎,饶的你的­性­命。哼哼,你若是敢反抗,恐怕今日就是你的丧命之时。”

“啊!”

这个时候大殿内众大臣脸上露出一片惊讶之­色­,没想到这其中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一时间望着李智云和裴寂,脸上露出一丝慌乱之­色­来,有些人双眼转动,想着用什么样的方法来保住自己的官位来。只有韦挺等人静静的看着大殿上的一切,神情不变,好像是看戏一般。

“怎么,这是陛下的主意吗?陛下要杀我们吗?”岑文本面­色­不变,脸上露出一丝讥讽之­色­来。

“这,这,只要尔等日后忠心辅佐朕,朕对尔等自然是既往不咎。饶得尔等­性­命。”李智云从宝座上站了起来,脸上露出一丝不忍之­色­。

“那汉王家属又当如何呢?”崔仁师又问道。

“杀无赦!”一声怒吼声从后殿传了过来,却见李渊身着帝王袍服,大踏步的走了过来,见他面­色­红润,意气风发,龙行虎步之间,哪里有外间传闻的那样正在病中。

“臣裴寂拜见陛下,陛下万岁。”裴寂一见李渊出现,赶紧拜道。

“裴监平身。”李渊哈哈大笑,就上了丹陛之上,那李智云见状,赶紧退在一边。李渊一ρi股就坐在宝座之上。

“岑文本,你难道还想顽抗吗?”裴寂站起身来,神情极为嚣张,哈哈大笑道。

那岑文本脸­色­平淡,正待说话,忽然旁边冲出一人,指着裴寂的老脸就是一巴掌,怒喝道:

“裴寂,你这个老狗。居然还敢在这里放肆。”

众人看去,居然是韦挺站出来,心中更是大吃一惊,在这种情况下,韦挺还敢出来甩裴寂的嘴巴,难道这韦挺真是死心塌地的跟着卢照辞这条即将沉没的破船不成。

“韦挺,你好大的胆子。”裴寂双眼圆睁,死死的盯着韦挺,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来。显然他从来没有想到韦挺居然在这个时候还敢支持卢照辞,更是在太极殿内,文武百官面前打了自己一巴掌。

“哼,汉王殿下是何许人也!也是尔等要杀就杀的。”韦挺怒视着李渊,冷笑道:“太上皇,我韦挺想问你一句,这大唐的江山是何人打下来的。是你吗?显然不是,那是汉王殿下打下来的。汉王殿下英明神武,乃是不可多得的明君。而你,又有何资格继续做这个皇帝呢?为了我大唐,你没有立下半点功劳,你嫉妒贤能,想除掉汉王殿下而后快,这样的君主谁敢为你效力,你为了夺回权势,居然要将自己的亲身女儿嫁给突厥人,好让突厥人引兵南下。哼,你又有何面目御极天下。我汉家天下,自有汉王统领,此乃是天命。识天命者,自能为天命所佑,逆天命者,必将为天所弃。”

“不错。汉王殿下天命所归,岂能让鲜卑人占据我汉家江山呢!”韦思言见状也顿时反应起来,也站起身大声喝道。

太极殿内,文武百官看着眼前的这两个人,难道这两个人是疯子是不成,看看,李渊太上皇都出来,显然是大局已定,难道是想找死不成?众人一时间都被眼前的情况给惊呆了。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那李渊早就气的面­色­涨的通红,­干­枯的手指指着韦挺说不出话来,这厮骂人骂的太狠了,太过无耻了。李智云更是双目怒视着这韦挺和韦思言二人,恨不得将这二人碎尸万段。

“老臣也以为还是派秦勇领兵御敌的好。”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却见是老将屈突通,这位老将军已经很久都没有上朝了,若非景阳钟声响起,恐怕他是会来上朝的。虽然他已经很老了,但是人老心不老,冷眼旁观之下,很快就发现了其中的问题了,这岑文本等汉王府属下脸上并没有任何的忧­色­,这并不是装出来的。既然如此,那事情就很简单了,他们是试探朝中大臣的反应,看看这些人哪些是忠于李唐的,而哪些是风吹两边倒的,还有哪些是忠于他汉王的。虽然不知道此举是卢照辞授意的,还是岑文本他们自己弄出来,但是该表态的还得表态,该站队的时候就得站队,而且还得赶紧。随着屈突通的表态,那些武将们也紧随其后。

“哼,既然你们都想死,那就别怪朕心狠了。”李渊双拳紧握,死死的盯着众人,冷喝道:“孝恭,将他们都关进大狱吧!等卢贼回来之后,一起处斩吧!”

“臣遵旨。”李孝恭赶紧应道:“来人,将这些人都押下去!来人,来人。”却见大殿外却没有一个卫士走了进来。李孝恭顿时慌了起来,想他带进来的卫士都是他的亲兵卫队,岂会不听他的号令,但是到如今还没有出现,那就是外面出了大问题了,不由的脸上现出一丝惊慌之­色­。

“哈哈,李孝恭,你是再喊本将吗?”忽然大殿外传来一阵怒吼声,却见一个豹眼黑腮的家伙,身披铠甲,手执长槊缓缓的走了进来。

“卢照英!”

“是冠军大将军!”

………

李渊面­色­苍白,一下子倒在宝座之上,李智云脸­色­也吓的苍白。裴寂双眼发直,指着卢照英惊叫道:“你,你不是死了吗?怎么又出现了?”

“哈哈,你以为楼观派的那几个杂毛道士能杀的了我卢照英吗?你以为你们的那些­阴­谋诡计能瞒的过岑先生吗?能瞒得过锦衣卫吗?”卢照英冷笑道:“你们的一举一动都是在锦衣卫的监视之下,连这点都不知道,还居然还想杀我。真是好笑。来人,带上来。”

就见数名卫士压着裴矩和马延走了进来,那裴寂见状脸上顿时露出死灰之­色­,人顿时像是老了几岁一样。

“哈哈,你们赢了又怎么样,你们能解决这城下的十万大军吗?”李渊站起身来冷笑道:“恐怕这个时候,徐世绩还与王世充纠缠其中,而卢贼恐怕还远在河北吧!”

“昨夜也是有人问了这个问题。”岑文本笑道:“其实殿下此刻在潼关,在潼关的还有回朝的南征大军祖明、甘冲二人。殿下早在罗艺谋反的时候,就已经感觉这里面有问题了。然后接到宇文颖飞和崔礼的紧急书信,才知道太上皇的谋划。天意在汉啊!”

“看到没有,岑文本这几个人早就有把握了,就看这哪些人望里面跳呢!”韦挺悄悄的对韦思言说道。

“大局已定,没想到这样的算计都被卢照辞化解了,真是不敢想象。”韦思言也出言说道。

“这也是李氏最后的机会,不得不冒险一搏。”韦挺扫了人群之中的王珪一眼,道:“太原王氏数十年的谋划也在此刻毁于一旦了,卢照辞恐怕这次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了,一个新的是时代要来临了。”

“这卢照辞称帝,好不知道如何对方韦氏呢!”韦思言脸上露出一丝担心之­色­来。

“世家和皇权总是相生相克的。”韦挺毫不在意,漫不经心的说道:“卢照辞再怎么强势,也是需要世家的,就算他要打压世家,也不过几十年的时间而与,我们世家有足够的耐心和时间,他若是不成,那就看看下一代君王。多年来我们不都是这么走过来吗?这历史上没有千年的王朝,但是却有千年的世家。那卢照辞虽然厉害,但是难道凭他一人之力能灭掉天下的世家不成?莫要忘记了,他自己也是世家之一。这世家是灭不掉的。看看,要退朝了,李阀是彻底的没希望了。”

果然,随着韦挺的话音刚落,就见李智云宣布了退朝,脸上尽是黯然之­色­,却仍然坚强的扶着李渊朝后宫而去。让人惋惜不已。

东宫之争第一百四十五回着急的萧禹

第一百四十五回着急的萧禹

除掉陈叔达等人脸上还有点悲伤之外。其余的高官贵族哪里还在乎这些。帝国的兴衰成败自有其道理和规律,这些人最关心的还是自己的官位和权力。如今李智云退位已经成了定局,新任君主自然是卢照辞,如今卢照辞虽然不在长安,但是长安城内,还有他的许多亲信,只要和他们拉上关系,自然是不愁自己的官位了。只可惜的是,岑文本根本不给这些人机会,见李智云退入后殿之后,就赶紧宣布退朝。众大臣见如此模样,只得退出大殿来。

“韦大人。”岑文本忽然叫住正在望外走的韦挺,看他脸上的谦和之­色­似乎是更浓了。

“下官在!”韦挺虽然心中不喜这个岑文本,但是这个时候也只有低下脑袋这一途了。而且神情更是恭敬无比。

“劳烦韦大人将今日朝堂之事公之天下。”岑文本沉声说道。

“这…下官领命就是了。”韦挺脸­色­变了变,但是还是应了下来。他没想到岑文本会给他这个差事,这哪里是什么将今日之事传遍天下,其实上就是在历数李渊父子的罪行,当然这里面有些罪行还是值得商榷的。这是在给卢照辞篡位铺路啊!可是这种事情怎么可以让我来做呢?难道我与那华歆是一样的人物吗?那岂不是会在史书上会留下浓浓的一笔?一想到这里,忽然想到当初卢照辞和李秀宁二人之事来,同样也是由他在长安城中散播谣言的。这下好了,这回轮到自己了。真是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啊!这下报应来了。韦挺一脸的苦涩。却又是没有办法。

“四将军,你可提马延和裴矩二人去城楼,晓谕李大恩,先灭了他的士气再说,让他无力攻打长安城,然后待其锐气消失后,殿下就会从后而出,彻底的解决这个最后的后患。”岑文本哪里想到韦挺心中所想,只是走到卢照英跟前说道。

“末将领命。”卢照英这下可是彻底的服了岑文本了,看看,这家伙,一举荡平了摆在卢照辞面前的一切障碍。

“来人,将这两个家伙带下去。”卢照英眼中闪烁着一丝兴奋之­色­来。他已经很久没有打过仗了,但是因为卢照辞的命令,他又不得不留守京师。他知道自己的兄长身边实际上并没有多少信任之人,尤其是这长安城,非他卢照英不可。没想到的是,那李大恩居然领兵来犯,真是给了他一个很好的机会。

“大人,这下可好了。”长孙无忌满面春风,脸上更是露出一丝兴奋之­色­来,数日的辛苦今日总算是可以收获胜利的果实了。

“辅机,如今倒是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相反,岑文本脸上并没有任何的轻松之­色­,而是皱了皱眉头,显然是有不决之事。让长孙无忌心中惊讶不已。

“大人,何事如此为难?”许敬宗也出言问道。

“楼观派!”岑文本出言说道:“楼观派这次参与了此事,按说是要连根拔起,将楼观派一网打尽的,但是楼观派在关中、河北都是有根基的,想铲除他们很是困难的,尤其是现阶段,河北还没有控制在自己的手中,想做到这一点更是困难了。更何况,要是把他们杀绝了,恐怕那些信徒们心中是不会舒坦的。”

“哼,那些贱民们难道还能将我等如何?殿下英明神武,不支持殿下者都得死。”许敬宗不屑的说道:“听说这楼观派在关中有田产无数,佃户更是不计其数,观中更是有金银财宝无数,依下官所见,就应该收没他们的田产为朝廷所有,重新分配那些佃户,将那些金银财宝赏与将士为军用。”

“不光是那楼观派,还有其他佛门寺庙,还有其他道观都是一样。”长孙无忌在一边说道。

“此举关系重大。还是待殿下回来之后再做计较吧!”岑文本双眼一亮,但是很快又冷静了下来,宗教之事也是关系国策的,他们这些做臣子的是有建议权的,但是没有决策权的。更何况,卢照辞这个帝王并不同于其他的帝王的,根据岑文本对卢照辞的了解,这位君王恐怕是很难伺候的,尽管他功劳甚大,但是他也在时刻的告诫自己,让自己不可妄自尊大,否则倒霉的必然是自己。

当然,不光他明白这个道理,就是长孙无忌等人也点了点头,不再讨论这个问题。这种事情还是小心点为妙。

“咦!萧老大人。”众人刚刚出了大殿。却见萧禹站在大殿之外,正在来回走动,显然是在等候自己这些人,作为众臣之首的岑文本赶紧喊了一声。

“岑大人,老夫有事与你商议一番。”萧禹脸上却是露出一丝羞恼之­色­,但是很快有恢复了原来模样来,看的岑文本等人心中暗笑。

“哼,不要以为老夫是想巴结你们。”萧禹一见众人模样,心中顿时怒火冲天,冷哼道:“老夫是为卢照辞而来。”

“大胆。”崔仁师面­色­一变,这个时候谁还敢喊卢照辞的姓名,恐怕也只有卢照辞的祖父和父亲了。

“怎么,崔大人想杀了老夫不成?”萧禹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来。

“萧老大人,请。”岑文本见状,朝崔仁师摆了摆手。恭恭敬敬的走到萧禹身边来。

崔仁师见状,心中微怒,但是却只是冷哼了一声,看着萧禹与岑文本小声的交谈起来。

“什么?”忽然听见岑文本一声惊叫起来。众人面­色­一动,这岑文本是何等的人物,无论是发生什么事情,此人脸上都会是一脸的谦和之­色­,曾几何时,会有这种情况,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失态的。

“长孙大人,请到一边来。”岑文本在众人中扫了一眼,忽然落到长孙无忌脸上,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来。

“岑大人,何事?”长孙无忌心中也好奇无比,还不曾想到这其中还会关系到自己身上来,脸上不由的露出惊讶之­色­来。

“这个,这个。”岑文本尴尬的笑了两声,忽然说道:“长孙兄最近可曾出入息王府的?”

“这个自然,下官那苦命的妹妹居住在那里,蒙殿下恩准,无忌可以自由出入息王府。”长孙无忌点了点头,道:“大人。是不是这其中有什么问题了。或者说,里面女眷过多,下官前去有所不便,若是如此,下官以后就将无垢接回家中来。”

“这个,倒不是这个。”岑文本摇了摇头道:“岑某的人的意思是说,你可曾见到李恪了,就是前隋大长公主所生育的那个孩子了。”

“见过了,长的很像大长公主,伶俐不凡,日后后必成大器。”长孙无忌双眼一亮。虽然已经投靠到卢照辞麾下,但是他与李世民相交二十多年,这种感情岂是一两年就能淡薄的。

“咳咳,萧老大人刚才说那李恪并非息王亲子,乃是,乃是殿下之后。”岑文本终于将萧禹传来的消息说了一遍。

“什么?”长孙无忌面­色­大变,一脸惊讶的望着岑文本。

“咳咳。当年前隋义宁天子为了离间殿下和太上皇,曾想将大长公主嫁给殿下的事情你也是知道的。”岑文本解释道:“咳咳,就是这样,两人在香台寺中,殿下一个把持不住,咳咳,于是就有了李恪了。”

长孙无忌闻言双目失神,当初大长公主和卢照辞之间的事情,长安城中谁人不知,卢照辞出征的时候,杨宁儿更是大张旗鼓的送别卢照辞,那义宁天子更是将杨宁儿嫁给卢照辞,只可惜的是卢照辞抗旨了,被李渊狠狠的教训了一顿。没想到最后居然是这种结果来,杨宁儿所怀的孩子居然不是李世民的,而是卢照辞,这是何等的讽刺,不但江山被卢照辞夺了过去,就是连女人也被卢照辞夺了过去,还生了一个孩子。长孙无忌脑海里回想起李恪的模样来,居然真的发现李恪是与卢照辞是那样的相似。

“这如何是好,如何是好。”长孙无忌嘴巴里吐着这几个字来。他可是知道自己那妹妹的心思,自己的儿子死了,可是还有一个李恪,在她心里,这李恪就是李世民的血脉,虽然不是自己所养,但是却是成了她唯一的寄托,若是将此事告诉她,天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结果来。一想到这里。不由的更是让他心中难过了。虽然不知道这卢照辞为什么会与杨宁儿在一起生了李恪,但是从杨宁儿和义宁天子的举动来看,恐怕这其中必然有问题,不过这一切都已经不是很重要的,关键是眼前的情况,该如何度过。

“萧禹是想让李恪认祖归宗?”长孙无忌双眼圆睁,带着一丝怒火,望着远处的萧禹,哪里还有一丝尊老爱幼的局面,更像是生死仇敌一番。

“咳咳,辅机,你也知道,这次只要殿下归来,就会登基称帝,这李恪若是还不认祖归宗的话,日后这麻烦就大发了。”岑文本脸上露出为难之­色­。他也不知道萧禹会告诉他这个消息。这事关卢照辞,这种事情乃是君王的私事,哪里是轮到他管的,但是偏偏卢照辞这个时候并不在长安,而等到卢照辞一回来,恐怕就是准备登基之事,哪里会有时间处理这件事情。所以,萧禹就将此事告诉了自己。

“哼,他哪里是在为殿下着想,那是在为他萧氏着想,是在为他萧禹着想。”长孙无忌大声怒吼道:“他就是想李恪成为太子,日后好继承殿下的皇位。萧禹啊,萧禹,没想到,你这么卑鄙。”长孙无忌口不择言的指着萧禹鼻子骂道,一时间房玄龄等人都听的明明白白,都惊讶的望着三人。岑文本见状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这种事情本是帝王的私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但是好了,经过长孙无忌这么一喊,恐怕不久之后,整个长安城都知道了,事情更是不好处置了,弄不好还会对卢照辞的名声是个很大的打击。

“够了,辅机,回宣德殿。”岑文本面­色­冰冷,扫了周围的护卫一眼,冷哼道:“此事不得传扬出去,否则本官就要了你们的­性­命。”一­干­护卫连忙应了下来。

“我那可怜的妹妹。”宣德殿内,众人端坐在太师椅上,岑文本坐了首席,萧禹坐在一边,面­色­­阴­沉,双目微闭,却是不说话。

“咳咳。此事关系到殿下,属于内廷之事,下官以为此事还是交给殿下处置才为恰当。”房玄龄也是一脸为难之­色­,望着萧禹的目光中有所不善,虽然知道这萧禹也是没有办法,但是这种事情确实不是一个外臣能够说的。

“下官也以为此事应该交给殿下。”崔仁师也点了点头,微微不满的扫了萧禹一眼,道:“更为重要的是,此事不能为王妃知晓,要知道这王妃即将临盆,万一此事触动了王妃,那我等就是百死也恕其罪。”

众人面­色­一变,就是萧禹也睁开了双眼,死死的望着崔仁师。认祖归宗之事虽然很大,但是哪里能比的上汉王嫡子的出世呢?弄不好此子还是日后的太子,更是不能怠慢了。大殿内一时间再次冷静下来。

“若是王妃和世子出了什么事情,恐怕在坐的各位就是有再大的功劳,也不够殿下砍的。”崔仁师面­色­­阴­冷,扫了众人一眼。众人心中虽然生气,但是还是识相的没有做声。

“对,对,此事还是缓些时候再说。”长孙无忌连连点头,道:“更何况,认祖归宗之事是何等的重大,岂能因为大长公主的一面之词,咳咳,还是等殿下回来再说吧!”长孙无忌迎着萧禹那杀人的目光,赶紧改口说道。

“对,对,此刻城外有李大恩的大军,我等还是关心一下城外的战况为好。”岑文本又叮嘱道:“萧老大人,这是可不能让王妃知晓,老大人,此事你但且放心,我岑文本就是拼了一身的­性­命,也要为萧老大人办成这件事情。”那岑文本正待起身就走,忽然想起萧禹那副臭脾气来,赶紧叮嘱道。

“在岑大人眼中,老夫就是那个不识大体之人吗?”萧禹冷哼道:“王妃和世子的安全,老夫还是知道的。哼,不过,若是此事办不成,仆­射­大人,老夫可不会善罢甘休的。”说着袍袖一甩,径自出了宣德殿。

长安城楼上,卢照英满面威风,望着城下黑压压的一片,脸上不见有丝毫的惊惧之­色­,还笑嘻嘻的指着城下的一名面­色­俊朗的中年武将笑骂着。

“定襄王,你千里行军没想到到了长安城下,还进不了长安吧!看看,这是皇上给你下的圣旨,从今天起,你就不能姓李了。被削除了宗籍了,只是不知道从此之后,你姓什么呢?姓李,好像是不行了,要么你就­干­脆姓卢吧!本将自会禀报我家兄长,让你入我卢氏宗祠。”

“大将军,那是不是要赐予他为国姓啊!”这个时候,秦勇在一边也Сhā话道。

“国姓?”卢照英脸上露出一丝惊讶来,望着秦勇,脑袋顿时摇的像拨浪鼓一样,道:“那怎么能行?哎呀,定襄王,这下你到底姓什么呢?”

“卢照英,你也莫要如此得意,看见本王麾下的儿郎了吗?西域­精­兵,就是他们的个头都能将你压死,依本王看来,你还是乖乖的打开城门。”李大恩双眼微眯,望着城头上的卢照英。他很是郁闷,千里行军,在有皇帝信玺和节杖的情况下,沿途也没有任何的阻拦,但是没想到到了长安的时候,情况突然急转直下,不但是没有进入长安,反而被告知自己已经不是李氏族人,顿时让他感到不对了。

“就你?”卢照英招了招手,就见手下士兵押解这裴矩和马延挡在城墙垛上。

“父亲!”

“裴老大人!”

城下顿时响起了裴恭道兄弟二人和李大恩的惊叫声。

“哈哈,李大恩,你没有想到吧!你们的­阴­谋诡计已经被我家兄长识破了,你还有何资本在本将勉强嚣张放肆的。看看,你们虽然能千里行军,悄悄的赶到长安城下,难道还能悄悄的回到西域不成?在你们的身后,再无粮草支援,有的只是我军无穷的­骚­扰和进攻,你的数万­精­锐恐怕是要丢在这里了。”卢照英冷笑道:“实话告诉你,左武卫大军已经驻扎在庆州了,你就是想回去也是不可能的了。”

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打击的李大恩面­色­苍白,裴恭道面有死灰之­色­,裴宣机面有绝望。那些跟随的部将更是如此。

李大恩手执长槊,指着长安城大声喝道:“眼下我等只有三日的存粮,在我们的身后,还有数万大军正在向我们逼来,在我们面前虽然长安城墙坚固,但是其中却只有数千兵马,我们唯一的出路就是攻下长安,只有攻下长安我们才能活。”

“攻下长安!攻下长安!”

“攻下长安!”

……………

这个李大恩不愧是能够击败突厥骑兵的人物,其才远在李孝恭和李道宗之上,就这一手鼓舞士气的本领,恐怕就不是李孝恭之流能够做的出来的。

东宫之争第一百四十六回攻城战

第一百四十六回攻城战

“进攻!”随着李大恩一声令下。就见数万将士抬着简易的攻城梯冲了上来,这些西域人大多是异于中原人的,身材高大,生的金发碧眼,神情极为威猛,如同野兽一般,还有一些昆仑奴更是面皮黝黑,手上执着狼牙­棒­,力大无穷,唐军士兵见状,心中倒是有些害怕,有的胆小的连手中的兵器都握不稳。

“哼!看本将的。”卢照英看的分明,双眼一亮,豹眼中­射­出一道­精­光,就从身边的一员弓箭手中抢过弓箭来,张弓搭箭,就见一声厉啸破空而出,在万军之中居然也是如此的震动人心,利箭径自朝李大恩­射­了过去。

“大帅小心。”李大恩身边的一名亲兵见状,赶紧朝李大恩撞了过去,李大恩一个猝不及防顿时被撞下马来。正待教训那名亲兵的时候,却听见背后传来数声惨哼,朝后望了过去,就看见数名亲兵护卫胸口上都是血迹斑斑,一个血洞出现在胸口之上。李大恩见状,面­色­吓的苍白无比。

这些亲兵卫队的护卫装束虽然不如自己,但是身上的盔甲都是清一­色­的明光铠甲,铠甲内穿着丝绸衣衫,就是为了保护自己不被弓箭所伤,没有想到卢照英这一箭居然有这么厉害,不但能穿透明光铠甲,穿透丝绸,置人于死地,更为恐怖的是,对方的弓箭能穿透数人。这才是让人恐惧的,可以想象,刚才若不是这名亲卫撞了自己一下,恐怕自己也会被这支弓箭所­射­死。到时候,莫说要取的胜利,就是这些数万士兵也是必死无疑。一想到这里,李大恩额头上露出一丝冷汗来,身形不由的朝后躲了过去,再也不出现在前面了。

城楼上的唐军看的分明,见状不由的大声欢呼起来,纷纷张弓搭箭朝叛军­射­了过去,一时间叛军死伤无数,惨叫声连连。只有那卢照英却是暗自感到可惜。若是能将李大恩一箭­射­死。恐怕这仗也就不用打了。不过,能振奋军心,也还是不错的。

“四将军,好神­射­。”这个时候,岑文本等人也赶了过来,各个朝卢照英拱手道。

“诸位先生怎么到这里来了。弓箭无眼,还是小心点好。”卢照英见状,不由的有些紧张的说道。

“若是不来,岂能看到大将军的神­射­?”许敬宗在一边笑道,脸上隐隐有一丝阿谀之­色­。众人见状暗中鄙视一番。

“不敢当。”卢照英却拱手说道。

“四将军,这长安城能守到多少时间?这边我等守的时间越长,到时候殿下就能省下不少的力气。”长孙无忌扫了城下一眼,却见弓箭横飞,厮杀声不断,更是有不少的弓箭都是对准敌楼上的,吓的赶紧将脑袋缩了回来。

“长孙大人但且放心,这些人虽然生的高大,但是除掉那一批人外,其他的都是乌合之众,不足挂齿。”卢照英指着远处的一片红­色­队伍说道。

“那里大概就是裴矩在西域训练的­精­兵了,约有五千之数。”岑文本望了望远处一眼。思索了片刻说道:“人数虽少,但是都是­精­锐人马,与这些西域骑兵确实不能相比。”

“可惜,我手中的兵马较少,否则我就去冲杀一阵了。”卢照英脸上露出一丝惋惜之­色­,双眼中却是闪烁着一丝强悍的战意。

“大将军,这可是不行的。”岑文本赶紧说道:“大将军,这个李大恩恐怕正等着大将军出城与他野战呢!大将军,请看。”

卢照英顺着他的右手所指的方向望了过去,却见右方不远处有尘烟四起,显然大队人马埋伏在此,很大可能是为骑兵。显然是想趁着自己出城与其野战的时候,突袭自己的后方。当下点了点头,道:“这个李大恩还是有几分水平,差点中了对方的计策了。岑先生提醒的是。”

“下官倒是担心的正是那股黑烟。”长孙无忌脸上露出一丝担忧来。

“怎么讲?”岑文本惊讶的问道。

“仆­射­大人没有去过草原,若是去过草原就知道,突厥人之所以那么厉害,不是因为他的骑兵多,更重要的是他的骑­射­。李大恩抵御草原骑兵多年,突厥人的骑兵战术恐怕他也是学到手了。若是下官没有猜错的话,对方的骑兵若是等不到大将军出城,那么就会到城下来,会以突厥人进攻的方式来对付我们了。”

“突厥骑­射­?”卢照英面­色­变了变。

“真的有如此厉害?”许敬宗脸上露出一丝畏惧之­色­来。

“不错,突厥人的骑­射­很是厉害。”房玄龄也点了点头道。

“他们来了。”杜如晦脸上乌云密布,望着右边的那股升起的黑烟说道。众人望去,果见黑烟缓缓而来,接着大地一阵震。众人站在长安城的城墙上,都能感觉到城墙的晃动,接着就见入眼而来的都是玄黑­色­铠甲的骑兵。手执弯刀,得胜钩上悬挂着弓箭,其状多为突厥人装束,除掉一身的玄黑­色­明光铠甲外,其人数约有万余众。

“怎么会有这么多?”岑文本等人脸上露出惊讶之­色­来,相互望了一眼,李大恩手下的兵力多少,早就有情报传入岑文本等人手中,但是没有想到,他的手下居然有如此多的兵力,最重要的是这里面的善于骑­射­的骑兵居然有如此之多,不由的让人惊讶。

“这恐怕就是李阀隐藏的兵力了。”岑文本脸上露出一丝忧­色­,道:“当初李大恩被贬灵州的时候,我们的情报只是关注长安城的情况,而失去了对李大恩的关注,我们可是都没有想到李大恩的手下居然还有这样的一支军队。”

“注意隐蔽!”卢照英黑脸上露出一丝焦急之­色­来,忍不住大声喝道:“诸位大人,还是离开城头的好。”

岑文本等人闻言,点了点头,道:“如此就有劳四将军了。”当下众人赶紧下了城楼,毕竟在城楼之上,这些人的存在都是一个累赘,还需要有人保护。导致本就缺兵少将的长安城更加的紧张了。更何况,这卢照英也是久经沙场之人,战场的一切远比众人来的厉害。

“哧!”忽然一声厉啸声传了过来,卢照英望了过去,却见黑衣箭队中为首的一位戴着狼­性­头盔的将军,手中握着一张金黄|­色­长弓来,接着一只利箭破空而出,其对象正是指着敌楼上的卢照英。

“鸣镝!”卢照英面­色­一阵大变,口中大喝道:“举盾!”声音凄厉无比,直上云霄,震动的岑文本等人脸­色­都变了变。

鸣镝。秦末汉初,冒顿做了匈奴太子后,其父又和所爱的女人生了一个弟弟,于是他失宠,并且,父亲想废掉他,把他送到月氏国做人质。刚到了月氏国,他的父亲就向月氏国发动了攻击。明摆着父亲这是要置他于死地。他偷了匹快马侥幸逃回。回来后父亲明里没有摊牌,让他做了万骑之首。于是冒顿乃作鸣镝,鸣为响声,镝为箭头,鸣镝就是响箭,它­射­出时箭头能发出响声。鸣镝所­射­而不悉­射­者,斩之,于是又­射­其马,­射­其爱妻,左右皆跟其发­射­。最后冒顿和父亲打猎,用鸣镝­射­杀之,左右跟从­射­杀之,“遂尽诛其后母与弟及大臣不听从者”,自立为单于。

那卢照英一见对方­射­出了鸣镝,顿时明白了对方进攻的方向,他虽然自恃勇猛,但是却不敢自认为能在这万余支弓箭中能留住­性­命,当下赶紧命人起盾防御,以抵挡即将到来的弓箭。

“砰!”一阵牙酸的声音响起,就见长安城楼上现出了一片乌云,尽数朝卢照英当头罩了下来。

“啊!啊!”无数声惨叫在卢照英的耳边响起,显然虽然有木盾防守,但是仍然有不少人都被弓箭所伤,甚至­射­杀。听的卢照英豹眼发红,面对这种情况,居然除了被动防御之外,再也没有任何的办法了,这让卢照英这个崇尚进攻的暴力份子感到憋屈。

“砰!”又是一阵巨响在长安城下响起,又见一朵乌云凭空出现,砸落在敌楼之上。瞬间又是死伤无数。

“弃盾,放箭!”终于两轮箭雨过后,再也没有什么巨响了,有的只是一阵马蹄声,卢照英顿时知道,因为战马速度的缘故,所以,在很短的距离之内,只能­射­出两轮箭雨,当下赶紧抓住这段空隙,抵挡即将攻上城楼的敌军。

果然,不过两轮箭雨的时间,城墙之上,现出了许多的云梯,无数叛军随着云梯爬了上来,这些人口中衔着弯刀,双目中闪烁着一丝嗜血的光芒,死死的盯着城墙垛子。

“放!”卢照英这个时候应该感谢长安城的坚固与高大,这些攻城梯虽多,但是有个唯一的缺点,那就是根本就够不着城墙垛子,所以左翊卫大军的弓箭手们能轻易的杀死云梯上的叛军。一时间可以清晰的看见,不少叛军从云梯上落下来,砸在地上,一动也不动,显然是死了不能再死了。

“哧!”又见一声鸣镝声传了过来。

卢照英狠狠的又低下了脑袋来,那些士卒这个时候也积累了一点经验来,将盾牌遮着脑袋,整个脑袋都低在城墙垛子下面。以挡住头顶上的飞箭。

“砰!”忽然一声巨响从敌楼上传了过来,卢照英望了过去,脸上露出惊骇之­色­,原来这次倒霉的倒不是那些士卒,而是身后的敌楼。如今这座敌楼上,在上两轮箭雨中早就被­射­成了刺猬了。这次又有一阵箭雨飞来,顿时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了,呼啦啦的倒了下来,顿时又砸死了不少的士卒,连在城下不远处的岑文本等人也是面­色­大变。

“好厉害的骑­射­。”岑文本脸上露出一丝忧­色­。

“这样下去,恐怕四将军是很难坚守了。”房玄龄也皱着眉头说道。

“城中的兵力本就缺少,就算这种奔­射­并不能伤害多少我军将士,但是对士气也是一个很大的打击啊!”杜如晦摇了摇头道。众人闻言连连点头,毕竟这种打法是何等的憋屈,自己连一箭都没有发,就被对方压着打,这种情况是对士气最大的打击。

“嘿嘿,这种奔­射­虽然厉害,但是有个缺点。”长孙无忌却笑道:“那就是耗费箭支。箭袋之中,最多是十二支箭,这些人顶多是可以­射­十二轮,至于李大恩军中,不但是缺少粮草,更为重要的是缺少箭支。他远道行军,哪里能带到那么多的辎重。奔­射­虽然厉害,但是若是没有箭支的奔­射­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不错。”岑文本也点了点头,道:“恐怕这种奔­射­,他李大恩也用不了几次了。”

就在与众人一门之隔的李大恩,也是眉头紧皱,他不可否认这种进攻方式能让自己在短时间取得很大的战果,但是太费箭支了。他所携带的箭支本就稀少,如今后路被断,辎重粮草都很缺少,这些箭支就是用一只少一只了。恐怕到时候,这长安城还没有打下来,自己的箭支就已经告尽了。失去了奔­射­的保护,他李大恩还不知道能不能攻下长安呢!

“收兵!”李大恩终于下达了收兵的命令,若是这样的进攻长安,显然是不行的。李大恩顿时处在进退两难之中,但是到底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就算是身处逆境之中,也得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冷静的思考眼前的一切。

“总算收兵了。”城楼之上的卢照英叹了口气,一下子瘫倒在城墙之上,脸上露出疲惫之­色­。不光是他,这个时候,城墙上的将校士兵各个都靠在城墙垛子上,,怀里抱着兵器,脸上都露出一丝劫后余生的神情来。虽然这场战争持续时间很短,不过一两个时辰的时间,但是其中的凶险恐怕是左翊卫大军自从跟随卢照辞纵横关中以来最厉害的一次。看看,这城墙上遗留下来的袍泽尸首,居然有千余众,再这么下去的话,恐怕要不了多久。

“大将军,仆­射­大人请大将军速至汉王府。”这个时候,就见汉王府内一个仆人小跑了过来,对卢照英说道。

“岑先生?”卢照英面­色­一动,暗自寻思道:“这岑文本神通广大,­精­于算计,或许能让他想出一点办法来对付李大恩。”当下不敢怠慢,赶紧命秦勇接管城防,自己骑着战马,朝汉王府走去。

当卢照英尚未进银安殿的时候,就听见大殿内传来一声咆哮声,卢照英听的出来,正是刚刚解救出来的卢照秉的声音。

“岑文本,你快将明月还与本王,否则本王就诛你九族,就是大兄在这里,也不会阻拦本王的。”卢照秉大声的吼道。在他的身边,卢照松等人也是口出狂言,对岑文本进行言语攻击。

卢照英终于知道为什么岑文本要自己赶紧赶过来,原来是卢照秉等人在闹事。到底是卢照辞的弟弟,岑文本也是不好处置的,只有让卢照英前来了。一想到这里,卢照英顿时怒火冲天,黑脸上透着红光,周身杀气涌动。

“放肆!”卢照英一声怒喝,顿时将大殿内众人给惊呆了。那身处数人之间的岑文本顿时松了一口气,这些家伙都是纨绔子弟,若是其他人,岑文本自然不怕,但是他们都是卢照辞的兄弟,岑文本就不好擅自做主了。

“四郎回来了!”卢照秉一见卢照英前来,俊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来。卢照松等人更是畏惧的朝后躲了躲,不敢与之对视。

“岑先生是何等身份,就是大兄也得以师礼待之,你有何资格对他大呼小叫,还不与我退下。”卢照英面­色­大变,指着卢照秉大喝道。

“四郎,莫要忘记了,我也是你的兄长之一。”卢照秉面­色­大变,指着卢照英怒骂道:“长兄如父,如今兄长不在,这里就由我做主。”

“你是什么东西,若非大兄在,你也不过是卢氏的庶子而已,又有何在我面前放肆。”卢照英看也不看卢照秉那扭曲的俊脸,反而朝岑文本拱手道:“家门不幸,让先生见笑了。”

“有劳四将军了。”岑文本脸上现出一丝苦笑。对于这样的人物,他虽然号称卢照辞门下的第一谋士,但是也无可奈何。毕竟对方的身份太过敏感,乃是卢照辞的弟弟,身份极为尊贵,也不是岑文本能处置的。

“不敢当,不敢当。”卢照英赶紧说道。

“四郎,这个明月不过是一个倚门卖笑的而已,并没有参与裴矩的造反行列之中,是可以放出来的。四郎,你又何必认真呢?”卢照秉笑嘻嘻的说道。

“哼,你说轻巧,若非岑先生智高一筹,恐怕这个时候长安就已经落入对方之手了,而这一切就是从此女开始的。你还好意思为此女开脱?难道一个女人还比我卢氏的江山还重要吗?你这个蠢材。还想找岑先生的麻烦,难道还想进长安监狱一次吗?”

东宫之争第一百四十七回炮灰

第一百四十七回炮灰

“四郎,好歹我也你兄长。如今大兄不在长安城内,这长安城就是我说的算。”卢照秉闻言面­色­一变,指着卢照英冷喝道:“不要以为你如今是大将军,可是不要忘记了,这个江山是我卢氏长房的,而不是你的。”

“二公子这话说错了。”岑文本闻言淡淡的说道:“这个江山是属于汉王殿下的,而不是卢氏的,也同样不是卢氏长房的。”

“这有区别吗?”卢照秉冷笑道。

“汉王殿下的江山以后传给二公子吗?”岑文本冷哼道:“这句话在汉王府讲讲倒也可以,若是在外面讲,尤其是被魏征听见了,恐怕二公子有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好了。就不要在这里丢人了。我还有事情与岑先生商量,你就先回我府上去吧!”卢照英对外面喝道:“卢青云,以后没有我的命令,二公子不得进入汉王府内。”

“四郎,你,你好大的胆子。”卢照秉面­色­又羞又怒,指着卢照英骂道:“你等着,你等着,老太爷即将来长安了,到时候,我自会将今日之事报与老太爷的。让他老人家来处置你。”

“老太爷要来?”岑文本和卢照英面上一变,相互望了一眼。

“二公子,老太爷来长安,事先怎么没有通知礼部,也好派人去迎接啊!”岑文本疑问道。

“怎么,老太爷前来长安,还需要告诉你们吗?哼!”卢照秉见状,仰着头,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来。也不理睬二人,径自领着卢照松等人出了汉王府。

“岑先生,这厮是什么意思啊!老太爷来长安了,怎么不通知大兄一声?就这么悄悄的来了,这是所为何事?”卢照英望着卢照秉离去的身影问道。

“不过是一些跳梁小丑而已。”岑文本冷笑道:“如今这江山已经落到汉王殿下手中了,汉王殿下之上还有一个老太爷,还有一个父亲大人,有些人恐怕是不想汉王殿下登基了。”

“大兄若是不登基,谁还有资格坐上那张椅子呢?”卢照英惊讶的说道。

“老太爷!”岑文本笑道:“有些人会让老太爷登基称帝,这样一来,又能有东宫和秦王之争了,有的人想浑水摸鱼啊!只可惜的是,这江山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坐的,这些人不过是妄想而已。”

“二叔!”卢照英双眼一眯,冷哼道:“就他那种货­色­也想当皇帝,简直是找死。真是不知道,老太爷怎么也会同意此事。”

“老太爷恐怕是二爷给蒙蔽了。”岑文本淡笑道:“四将军,不知道现在城防如何?”

“器械虽然充足,但是唯一担心的事情就是士兵太少。”卢照英摇了摇头。说道:“对方的奔­射­太过厉害,我军死伤太众,若非对方箭矢过少,恐怕长安城早就守不住了。”

“这是个问题。”岑文本点了点头,一脸的沉思之­色­,好半响,才说道:“四将军不必担心,下官会给四将军提供足够的兵力的。”

“如此,甚好。”卢照英脸­色­一松,点了点头说道:“如此就有劳先生了。”

“将军巡视城防吧!下官这就去帮将军提供足够的兵力去。”岑文本拱手说道。

“先生,告辞。”卢照英拱了拱手道。

“卢昌宗!哼哼,若是天下就这么容易得到,岂不是太过于儿戏了吗?真是愚蠢,这上天赐予的神器岂是你这种人物能够得到。哼!”岑文本冷哼道:“锦衣卫何在?”

“锦衣卫十号见过先生。”殿外忽然出现一个中年锦衣卫,身穿绣衣,腰挎绣春刀,正是锦衣卫装束。

“去,查一查这个卢昌宗。”岑文本从怀里取出一块令牌来。

“属下遵命。”锦衣卫十号扫了那块令牌一眼,确定乃是指挥锦衣卫的令牌,赶紧应了下来。

而在此时,河东郡城外的官道之上。数十辆马车正停在马路上,周围还是有五百士兵护卫左右,为首的一辆马车华丽无比,一看就知道是非常人所有。

“这是何人家的车队,居然有如此阵势,真是猖狂啊!好像这条路都是他家的一样。”旁边有路人望着这些马车,脸上不由的露出嫉妒之­色­来。

“这条路说是他家的也是可以的。”又一个路人指着马车上的旗杆道:“看见了吗?这旗杆上的标记,可是汉王殿下的,有可能是日后的皇帝陛下,你说这条路不是他家的是谁家的。”

“汉王殿下。”路人闻言面­色­大变。双眼中露出畏惧之­色­,再也不敢说话。

而在马车之内,卢氏老太爷闭目而坐,在他的对面卢昌宗面上有得意之­色­。只听见他说道:“父亲大人,过了河东,渡过黄河,就进入关中了,到时候,让照松前来迎接你。”

“不是有照辞吗?怎么让照松来接我了。”卢思成老眼微睁,眉头皱了皱不满的说道。

“照辞不是在打仗吗?听说这个时候,他领军四处征战,准备平定王世充和窦建德呢!”卢昌宗脸上微微露出一丝尴尬之­色­来。

“哎!如今天下未定,老夫来长安实在不是时候。”卢思成摇了摇头道:“在霍邑待的好好的,照辞又没有传来书信,也未让我们启程,这样不好,照辞会不高兴的。”

“照辞能有如今的成就,那还不是我们卢氏的功劳。”卢昌宗笑说道:“照辞只不过是我河东卢氏的马前卒一样,就比如,比如那李阀的李世民和李建成一样。对,对,您老人家请看,这照辞和照英不就是我卢氏的狮虎吗?那李渊就是靠他两个儿子打天下的,继位之后,封了一个太子,一个天策上将军。如今照辞和照英打了天下,就应该,应该您老人家登基,也给他们封个王什么的。”

“这话不要乱说。”卢思成摇了摇头,笑道:“照辞打下来的天下,就应该是他来坐,怎么让我这个老头子来坐了,这话以后就不要说了。”

“父亲,大郎若是没有我卢氏的支撑,他哪里能取得天下呢!”卢昌宗闻言面­色­变了变,道:“河东卢氏是何人所创,那还不是您老人家的功劳吗?所以孩儿认为这天下本来就应该是您老人家来坐。至于照辞,您到时候封他做个皇太孙就是了,反正,这江山日后还是要给他的,只不过迟上一段时间而已,最起码。也得让您老人家也尝尝这做天子的滋味来。”说着脸上露出一丝红光来,双眼中尽是向往之­色­。

“去,将你大兄唤来。”卢思成扫了卢昌宗一眼,双眼中却是露出一丝意动来。

“这是还要与大兄商量吗?父亲大人说上一句就是了,照辞是您老人家的孙子,他岂会反对您的话。”卢昌宗一见卢思成已经有了意动,微微有些不满的说道。

“毕竟他是族长,还是招呼一下吧!”卢思成摇了摇头道。

“好,孩儿这就去。”卢昌宗脸上露出一丝畏惧之­色­来。毕竟这种事情对谁都不好受。一想到这里,[]脸上也露出一丝忐忑不安来。

卢昌青的马车离卢思成的那辆马车其实并没有多少路,中间直隔着一辆马车而已。卢昌宗不过是走了几步路而已,正待招呼卢昌青的时候,但是马车里面的话却让停下了脚步来。

“阿郎,你是老太爷去长安城,为什么也不使人通知一下大郎啊!”说话的是卢昌青的继室郑氏。

“哼!恐怕这是老2的主意,不就是想打大郎一个措手不及吗?真是愚蠢,他还以为照辞什么都不知道呢!其实最蠢的就是他。”卢昌青冷笑道:“我可是听说了,大郎手下有锦衣卫、粘杆处,尤其是这锦衣卫,只要稍微有点名头的大臣家中,都会有锦衣卫的存在,长安城内的旮旯角落,没有什么地方是锦衣卫不知道的。我们卢氏南下,恐怕这种情况早就传到照辞身边了。”车外的卢昌宗听的面­色­死灰。

“那大郎怎么连个人都没有派来呢?”郑氏微微有些不满的说道:“就算他要当皇帝了,可是你还是他的父亲呢!”

“愚蠢。”卢昌青冷哼道:“记住了,日后见到照辞,不得像今天这个样子,以后再也不要喊他大郎、照辞什么的了,最起码也得喊陛下了。就算我这个做父亲的也是一样,也只有像老2这个愚蠢的家伙,还以为我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呢!就他那个样子,也还想当皇帝,也不想想,就算他想,那照辞手下的那些官员会让他当皇帝吗?莫说是他,就是我卢氏的老太爷想都不要想,安心做个富贵王爷吧!若不是以后,都是要进长安的,我是不愿意这个时候去长安的。别看老2跳的越是开心,日后就越没好果子吃。这个时候的照辞已经不是当年的照辞了。当年的照辞,看见老2,也许会顾及一番,因为家规虽大,但是若是想将老2置之于死地,但是还是要经过官府的,更何况,老2也是他的长辈。但是现在却不同了,大郎高高在上,就是我作为他的父亲,也得小心翼翼,他是不会也是不敢杀我的,但是老2就不同了,随便可以找个理由杀了他的。”

马车外的卢昌宗听的脸­色­苍白,额头有上尽是冷汗。虽然他很讨厌卢昌青,但是这个时候也不得不认为卢昌青言语的正确­性­。一直以来,他总是小瞧着卢照辞,还是将他当做以前的傻子,却忘记了,人是随着身份的变化而变化,卢照辞已经上升到了巅峰,成为帝王的不二人选,再也不是他能够算计的人物了。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犯了一个的错误。想到这里,哪里还敢与卢昌青商议什么,赶紧躲到自己的马车中,连卢思成那里都没有回复。因为他害怕了。

也确实像是卢昌青所说的那样,远在潼关中卢照辞在卢氏刚刚启程南下的时候,就已经接到了锦衣卫的报告,只是因为战事紧张,虽然长安城中也有一套班子在处理这日常事务,但是大政方针却是要卢照辞亲自来制定,锦衣卫每天都往返于长安、潼关、洛阳、河北等地,也只有锦衣卫这个强大的情报系统能快速的将大唐各处的情况都反应到卢照辞的身边。

“一群跳梁小丑而已。”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冰冷之­色­,对于卢氏的处理,他本就在犹豫之中,说实在的,他虽然出自卢氏,但是到底灵魂却不是卢氏之人,对卢氏的感情是极为淡薄的。若是卢氏没有出触及他的底线的话,也许还能相安无事,大不了封上几个王,好生生的供养着他们,但是事实表明,人的欲望是何其的强大,这卢氏中人也是一样,到了如今,还有人敢自不量力的挑战自己的权威,挑战自己的底线,这不是自己能够忍受的。

“来人。”卢照辞冷哼道。

“殿下!”进来的却是一位年轻将军,面­色­冷峻,正是南征归来的大将军甘冲。

“传旨!卢氏昌宗狂悖,不尊父兄,着令其反家思过,令霍邑太守严加看管。写好之后,命人快马赶到河东,想来他此刻已经在河东了。”卢照辞面­色­冰冷,话音刚落,就从怀里取了传国玉玺,递给甘冲,那甘冲不敢怠慢,赶紧将卢照辞的话写了下来,用上玉玺,就命人快马送至河东。

“甘冲,命左武卫大军看紧了前往西域的道路。莫要让李大恩的军队逃掉了。”卢照辞转身笑道:“整顿兵马,后天日我等就回长安,事情也该有个了断了。”

“真是太好了,末将早就等的不耐烦了。”甘冲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

“不错,看来跟随大将军历练一番,是可以独挡大局了。”卢照辞赞许的点了点头,道:“回头就去山东吧!哪里需要有人配合大将军。”

“臣谢过殿下。”甘冲大喜。

长安城内,卢照英望着校场内数万士兵,这些士兵平日里他是看不上眼的,因为这些士兵并不是真正的士兵,而是长安城内各个家族的私兵,前段时间被岑文本他们给收了回来,以防长安城出现内乱,以做了内应。如今大局已经定,这些长安内的那些家族都知道,这个时候,恐怕卢照辞并不是像以前所说的那样,卢照辞领军平定罗艺,身在千里之外,弄不好早就埋伏在长安城外的某个地方,等候着适当的时机,给叛军以致命一击。这些世家之中,就算是有什么异心,这个时候也得小心的藏起来。而当岑文本要这些私兵收为己用的时候,众人虽然心疼,但是也不得不将他们亲自送到卢照英的手中。

“大将军,下官可是将这数万送到将军之手了。”岑文本脸­色­谦和,指着面前的数万将士道:“这些人都是长安城内那些世家们的私兵,平日里倒也没有几分手段,但是胜在人多,在关键的时候还是能有几分用处的。可不,叛军大军压境,我军死伤惨重,兵员缺乏,正好用这些人前来充数。虽然离上阵杀敌或许还有点距离,不能与左翊卫大军相比较,但是张弓搭箭倒也是可以的,更为重要的是,下官已经将他们打乱,以方便将军指挥啊!”

“多谢先生了。”卢照英点了点头,道:“虽然不能与左翊卫大军相比,但是用在守城上还是可以的。有了这些人,加上长安城内的防御,李大恩就算是本领再大,恐怕也攻不下长安城。先生,您就放心吧!”

“好,好。”岑文本拍了拍卢照英的肩膀,说道:“这些人,大将军可以放心的使用,放心的使用。”说着就是一阵哈哈大笑,出了校场。

“怎么回事?”卢照英好奇的对身边的秦勇说道:“岑先生这是怎么回事,平时不是这个样子的啊!”卢照英看了看自己的肩膀一眼,又望着岑文本那离去的身影,甚是好奇。

“大将军刚才您可注意到了岑先生的言辞了。”秦勇小心翼翼的问道。

“什么言辞?”卢照英豹眼圆睁,惊讶的问道。

“放心使用。”秦勇解释道:“岑先生刚才还说这些人平日里没有什么本事,但是在关键的时候,还是有几分用处的。前段时间,长安城内内忧外患,岑先生他们害怕长安城内的那些世家们趁机作乱,所以才强行收了他们的私兵,您说,下一次再遇见这种情况时候,若是没有收他们的私兵,那么这些私兵能­干­什么?”

“内外勾结,起兵作乱。”卢照英双眼一亮,冷哼道:“原来岑先生是不想归还这些私兵了。哼哼,也是,长安城内有我们左翊卫大军就行了,哪里需要这些私兵。走,让他们上城墙,给老子杀敌去。嘿嘿!”想一想,卢照辞就是卢氏的那些私兵起家的,长安城内有如此多的私兵,留在长安城内就是一个巨大的祸患,所以岑文本才想着趁着李大恩进攻长安的机会,借他的手一举将这些私兵都葬送掉,让那些世家是有苦说不出。

东宫之争第一百四十八回君威赫赫

第一百四十八回君威赫赫

“从今天起,你们就是左翊卫大军的一员了。在享受无上荣光的同时,还要为这个帝国浴血奋战,只有这样,你们才能得到你们想要的一切,金钱、权力、女人。”卢照英望着面前黑压压的人群,大声喝道:“城外有数万缺少粮草,缺少箭矢的叛军,举起你们手中的刀剑,夺取属于你们的一切,汉王殿下将在不远的地方看着你们,立功者赏,不力者斩。将士们,汉王殿下和我们同在。”

“誓死效忠汉王!”

“誓死效忠汉王!”

…………

校场之上,传来一阵阵怒吼之声,如同猛虎下山一般,震动了整个校场,震动了整个长安,就是连城外的李大恩也能感觉到校场之上的那股杀气。

“从此世家大族再也没有私兵了。”韦挺望着远处已经进入亢奋状态的数万将士,这些人虽然装束都不一样,有的衣服袖的是裴氏的,有的是韦氏的。但是这个时候,韦挺能清楚的感觉到吗,这些人从此之后再也不属于自己的了。

“韦大人太过悲观了吧!”一边的韦思仁不满的说道:“汉王殿下再怎么专权跋扈,但是世家豢养私兵的事情乃是常事,几百年都是这样过来的,无论是前隋文皇帝,还是太上皇,都从来就没有想过不让我们世家不豢养私兵的,那河东卢氏也还有五百私兵的呢!”

“看看这些人,或是被卢照英的一番话所感染,在城墙上将会浴血奋战,最终就会死在李大恩的奔­射­之下,有的人也许会顾念故主,但是一旦入了战场,这些人也会身不由己,或是成为战场上的炮灰,或是被自己人所杀。”韦挺淡淡的说道:“岑文本出手,岂会是那样简单的事情,这些人本来就是充做炮灰的,一个是主动当做炮灰,一个是被动的当做炮灰,其实都一样,这些人,我们是收不回来了。”

“真是可恶!”韦思仁面­色­大变,狠狠的捏了一个拳头,冷哼道:“待汉王归来之日,我一定会参奏这个岑文本。汉王都未曾下令,说我等世家不得豢养私兵,他岑文本有何资格让我们取消这数百年以来的传统。”

“哼,你要是向汉王告状,恐怕卢照辞真的是一纸诏书下来了,他就会借着这个机会彻底的将私兵这个词从世家中分离出来。”韦挺冷哼道:“看看这里,都是长安城内大大小小世家的私兵组成的,数万人之多,这些人平时不会有什么事情的的,但是一旦时机来了,这些人足够颠覆一个朝廷。卢照辞是何等的人物,他会不知道这些,岑文本之所以不经过卢照辞的同意就敢­干­出这种事情来,就是因为岑文本知道卢照辞心中所想,所以才会肆无忌惮。”

“难道就这样算了不成?”韦思仁不满的说道。

“那当然不会就这么算着的。”韦挺笑道:“这些人乃是我们世家辛辛苦苦才建立起来的。如今都被卢照英用在抵挡李大恩的进攻上,也算是我们世家出了一份力气。卢照辞归来之后,只要我们什么都不说,他心中也会感到不好意思的,那就会补偿我们的。总比不准许我们豢养私兵的强,只要他不下令,那么我们就能继续豢养。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真是好不甘心啊!”韦思仁脸上露出一愤恨之­色­。

“赫赫君威从今就要开始了。”韦挺双眼一眯,望着东方,淡淡的说道:“卢照辞与李渊或者其他的历代君王都是不同的,他强势,他霸道,他英明,数百年来,从未有人如此快的建立一个王朝,也就是此人,年纪轻轻就击败了前隋末年以来所有的诸侯势力,此人非同小可,在此人的治下,我们这些世家大族都得小心翼翼。毕竟柴氏的例子尚未去远。我怀疑当初柴家的那老太爷携带的巨额财产就是落到了汉王殿下手中,否则汉王殿下哪里有那么巨大的财力建起了锦衣卫,哼哼,就凭借河东卢氏,那是远远不行的。”

“你是说柴氏是被他所灭?”韦思仁吓的一下子跳了起来,惊讶的说道。

“恐怕就是他了。”韦挺冷哼道:“他与柴氏有仇,当时驻扎在霍邑附近的也只有他的左翊卫大军,谁能那么快速、有效的销毁证据,除掉军队还有谁?更何况,据我所知道的,自从那一战过后,左翊卫大军的将士可是富得流油。得了不少的好处。左翊卫大军也因此为汉王惟命是从,就是当年的李世民都指挥不了。”

“这世上巨­奸­、巨狠者,莫过于汉王。”韦思言淡淡的说道。双眼中露出一丝畏惧之­色­。

“走吧,有了这支生力军,恐怕长安还能撑的更久,李大恩是失败了。他的粮草顶多能管三天。弓箭器械等等也是支撑不了很久了。汉王殿下就要回来了。”韦挺深深的望着不远处的数万将士,也不再说话,就上了自家的马车,朝自家行去。在他的身后韦思言兄弟三人也各自上了马车,也朝韦府而去。

而在这个时候的黄河岸边,卢思成等人也都下了马车,在他们面前的是滔滔黄河,黄河渡口上一片繁忙,蒲州刺史独孤谨一听见是卢氏老太爷要进京,赶紧命人疏通了渡口上的一切,又亲自陪同在卢思成和卢昌青的身边,一脸小心谨慎的模样,这伙人是谁啊!都是王族啊!日后还是皇族呢!

“使君是说长安被围困了?”卢昌青好奇的问道。

“不敢当使君称呼。”蒲州刺史独孤谨赶紧说道:“王爷但请放心,那李大恩虽然有数万­精­兵,但是深入我军腹地,缺少粮草与兵器,弓箭更是不足,长安城城高池深,不是任何人都能攻的下来的。更何况,长安城内还有四将军坐镇,殿下领军在外,想必不过三五日长安城就会解围的。”

“使君分析的如此透彻,果然是不同凡响啊!”卢思成在一边惊讶的说道。

“呵呵。不敢当老太爷夸赞,下官才能浅薄,哪里知道这些,倒是犬子知道一些,这些都是犬子随口说的,故此下官能记得一些。”独孤谨倒也实诚,居然自己承认这一切不是他能说出来的,而是他家儿子所说的。

“不知道令郎如何称呼?”卢昌青却是来了兴趣了。老子狗熊儿好汉,在这个时候倒是一见很新鲜的事情,他卢昌青就认为自己不如自己的儿子,毕竟他连卢氏这个家族都玩不转。更不用提卢照辞能玩转一个朝廷了。

“犬子独孤谋!”独孤谨赶紧说道。

“独孤谋!好名字。”卢昌宗在一边也接过话茬来。

“顽劣小童一个,顽劣小童一个。”独孤谨连连摇头,但是脸上的笑容却是告诉他对他那个儿子感到是何等的自豪。一见此模样,卢昌宗脸­色­倒是不好看了。看看卢氏三子的儿子,老大卢昌青更是不用说了,卢照辞即将成为皇帝了,就是连老三卢昌定也生了一个厉害的家伙,位列大将军,日后必然是宗室王爷,权威赫赫。

“哼,少年虽好!就是不知道以后会如何?这件事谁又能知道呢!”卢昌宗不由脱口而出。

“三郎,不得无礼。”卢思成眉头皱了皱,冷喝道。

“老太爷不必动怒,下官也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想的。”独孤谨虽然心中不喜,但是也只得如此说道。

“大人,有人自称是汉王使者前来传令了。”这个时候忽然有蒲州衙役前来报道:“他问我们是不是护送汉王家眷来的。”

“汉王使者!”独孤谨双眼一亮,赶紧道:“快,快请。”

“老太爷,准是汉王知道您老人家已经到达蒲州,所以派人前来迎接了。”独孤谨朝卢思成拱手道。

“不知道照辞派了何人前来迎接啊!不知道是几品,可是朱紫大员?”卢昌宗凑了上来,笑道:“孩儿可从来没有当过朱紫大员的迎接的,这次可是跟着照辞身后,享受过一次。”卢思成也连连点头,脸上露出一丝自得之意来。

那独孤谨见卢昌宗张口照辞,闭口照辞,心中很是恼怒。不由的拱手道:“这位大人,汉王殿下的姓名乃是避讳,您老这么称呼汉王,若是被朝中群臣知晓,就逃不了一阵参奏了,就算你是汉王至亲,恐怕也是难逃一阵惩处了。”

“放肆,那卢照辞乃是我的侄子,难道我就不能这么称呼他吗?”卢昌宗闻言面­色­一阵大变,指着独孤谨骂道。

“汉王圣旨到!卢昌宗接旨!”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大喝声传了过来,却见数匹战马飞奔而来,为首一人身披盔甲,腰间一柄长刀,脸上满是风尘之­色­,但是威武之气蓬勃而出,凛凛煞气犹若刀枪,让众人忍不住后退了几步。

“请问汉王殿下有何旨意?”卢昌宗见状,面­色­一变,忍不住小心的问道。

“你就是卢昌宗?”传令兵从怀里取出一圣旨来,冷喝道:“还不跪下接旨!”

“跪下?”卢昌宗脸­色­一变,露出一丝迟疑来,但是在那如刀剑的目光中,只得跪了下来。而身边的卢思成等人却是面面而觑,不知道如何是好,而独孤谨等人早就跪在一边了。那传令兵大概也是知道卢昌青等人的身份,也并没有为难他们。而是展开圣旨大声的念道:

“卢氏昌宗狂悖,不尊父兄,着令其反家思过,令霍邑太守严加看管。钦此!”

“啊!怎么会这样呢?”卢昌宗面如死灰,一下子瘫倒在地上。他未曾想到,这卢照辞称帝在即,所以才会拾掇着卢氏上下好尽快启程,一方面或是阻止卢照辞称帝,最好是将卢思成捧上皇位,他自己也好有机会染指太子之位,可是自从在河东官道上听了卢昌青的一番话后,再也没有想起过要染指这太子之位了,只要能封上一个王位也是好的,如今倒好,卢照辞一道圣旨就将自己从九重天打了下来,打的卢昌宗猝不及防,打的卢昌宗面如死灰,打的卢昌宗心中流血,颜面无存。

“父亲大人,卢照辞这是在报复孩儿,父亲大人,你得替孩儿做主啊!”卢昌宗不由的抱着卢思成痛哭起来。

“放肆,汉王名讳其实你能叫的。当斩!”那传令兵一听见卢昌宗张口喊着卢照辞的名字,顿时面上大变,哪里还管到那么多,抽出腰间的佩刀,就朝卢昌宗当头斩了下来。

“刀下留情!”卢昌青见状赶紧大声喊道。

“你又是何人?”传令兵一下子收住佩刀,饶是如此,那凌厉的刀锋仍然将卢昌宗头上的发髻斩了下来,弄得卢昌宗披头散发如同一个疯子一样。

“在下乃是照,哦,汉王殿下的生父。”卢昌青一想到卢昌宗的模样,赶紧住了口,转口却是称汉王殿下。

“末将秦四宝,乃是汉王亲卫,拜见老王爷。”哪里知道卢昌青话音刚落,那名传令兵赶紧拜了下来。态度之差别犹如天地之间,让人看的口瞪目呆,就是卢昌青也没有想到。

“哦,秦将军,请起,请起。”卢昌青赶紧将秦四宝扶了起来,笑道:“这个照,汉王殿下如今在什么地方?”

“回老王爷的话,殿下尚在潼关。”秦四宝笑道:“末将跑了四匹马才赶到这里的,末将还要赶回去呢!”

“这么快就走?”卢昌青惊讶的问道。

“汉王殿下准备明日出潼关,好解决李大恩这个叛贼,所以末将得赶回去,否则就捞不到军功了。”秦四宝笑着解释道。

“哼,就算他打了胜仗又如何?还不是六亲不认之人,这种人物岂配御极天下,真是让人笑话。”一边传来一阵苍老的声音,不是卢思成又是何人。此刻的他正铁青着脸,冷冷的望着众人。显然是因为卢昌宗之事感到很愤怒。

那独孤谨见状,却是低着头不在说话。这是卢氏的家事,没有人知道卢照辞与卢氏的关系如何,但是从今天这种情况看来,卢氏内部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团结。卢昌宗是卢照辞的亲叔父,连自己的亲叔父都敢软禁,而且还是在卢照辞即将登基称帝的这个关键的时候,这卢照辞登基之后,必然会大封宗室,这个卢昌宗最起码也是一个宗室亲王,但是今日却下了这么一道圣旨,不由的让人惊讶了。也由此可见,卢照辞对此人的痛恨了。

“父亲大人,照辞这么做肯定是有一定的道理的,我们就不要管了。”卢昌青走上前来,小心翼翼的说道。

“有什么道理,不就是当初与你争夺家主之事吗?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如今他是贵为汉王,即将登基称帝的人了,难道还计较当年的事情吗?如此胸怀,日后这天下还有何人为他效命。”卢思成气的花白的胡须连连颤动起来。显然是非常生气了。

卢昌青闻言面­色­一红,却是说也不好,不说也不好,神情极为尴尬。只得搓了搓手,朝一边的卢昌定望了一眼。

“父亲,既然汉王殿下已经下旨,金口玉言是收不回去的了。父亲大人若是生气,到时候见到汉王殿下再分说也不迟。到时候,只要汉王殿下同意,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吗?”卢昌定也走了过来解释道。

“哼,如今你家的儿子跟随照辞,已经位列国公了,日后你三房就是两个宗室亲王了。你们倒是好了,可是二郎呢?难道你们就让他成为千古的笑柄吗?”卢思成冷哼道:“今日老夫就要带二郎进京,你们谁敢拦住老夫。二郎,我们走!”说着就将卢昌宗扶了起来,就准备朝渡口走了过去。

卢昌青等人见状,面­色­微变,但是却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相互望了一眼,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若是不加阻拦,可以想象,卢照辞面对来自亲人的挑衅,反对,那就将承受忤逆之罪,若是不反对,日后又有何权威来面对群臣,面对天下。

独孤谨见状心中也暗自着急,扫了众人一眼,最后落在秦四宝身上,赶紧走上前去,悄悄的在秦四宝耳边说了几句话。

只见秦四宝他双目血红,额头上流出冷汗,右手连连颤抖,手中的钢刀也跟着颤抖着不停,在他的身后,两名护卫也都将配刀抽了出来。

“卢昌宗,你将陷老太爷于不义吗?”秦四宝冷喝道,声音如九天的寒冰一样,浸入骨髓。让人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冷颤。可惜的是,卢昌宗自以为是得了一个靠山,却是不接话,只是跟在卢思成身后,快步的朝渡口行去。

“赫赫君威,敢抗旨者,杀!”秦四宝声震如雷,猛的一声大喝,就见手中的刀光如雪,如同一条匹练一般就朝卢昌宗斩了过去。

“小心!”卢昌青和卢昌定二人见状,面­色­大变,没想到这个兵痞真的敢动手杀人,赶紧提醒道。

“我去,我去。”仿佛感觉到背后的寒冷一番,卢昌宗终于忍受不住了,大声的喊道。

“哼!君威赫赫,也岂是你能反抗的。”秦四宝刀势一收,到底是卢照辞的亲卫,如此收刀居然如此的­干­净利索。

东宫之争第一百四十九回酒

第一百四十九回酒

今天已经是李大恩到达长安城下的第二天了。他眉头今紧皱,望着远处的高大的城墙,又看了看身边健壮如牛的西域大军,脸上没有半点的喜­色­。军中的粮草和消耗过多的箭矢已经开始困扰他了,这奔­射­虽然厉害,但是太过消耗箭支了,使得自己军中的箭支即将告尽。沿途虽然有不少官府也提供了兵马器械,但是随着李智云的一道圣旨下达,周边的县城也开始不配合了,或者­干­脆是斩杀使者,让李大恩又气又怒,却又无可奈何。他知道,他必须马上占领长安,否则那支躲在暗处的人马就会随时向自己发起致命的一击。他知道这样的进攻长安城,顶多是一个消耗战,或许等到自己攻下长安城的时候,手中的数万大军也所剩无几了,但是只要攻下长安城不就是太代表大功告成了吗?当下李大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手中的令旗一挥,就见中军大纛舞动起来,战鼓声隆隆而响。震动云霄,惨烈的攻城战再次打响。

长安城内,天­色­刚亮,校场之上,数万士兵正在享用这早餐,早餐很是丰盛,不但有平日难得一见的羊­肉­,更为重要还有酒。军中历来禁酒,但是今日身兼着左翊卫长史的崔仁师一早就命人备下了烈酒,给新加入左翊卫大军的数万将士接风,赐予了上千旦美酒,虽然每人只能喝一碗,但是望着那些没有美酒伺候的原左翊卫大军,这些新兵们满足了,纷纷发誓效忠汉王殿下,只是却没有发现长史崔仁师那嘴角露出的一丝冷笑。

“吼!吼!”一声声怒吼声响彻云霄,吃了美酒的将士们士气高昂,发出一声声怒吼之声,纷纷拍着胸膛,或是敲打着兵刃,发出一阵阵金铁交鸣之声。然后再火长、队长、副尉、都尉的带领下,纷纷上了城墙。只见他们双目赤红,手臂上青筋暴跳,仿佛就在这一瞬间,他们已经成为一个合格的左翊卫大军。

“咦!怎么多了这么多的士兵了。看这些家伙的­精­气神,显然不是普通的士兵,难道卢照辞已经回来了?”李大恩望着城头上的众多士兵。脸上露出一丝怀疑来。长安城有多少兵马,李大恩早就通过裴矩等人得到了详细的情报,而岑文本他们虽然也知道李大恩前来进攻长安,但是得到的消息实在是太晚了,仅仅是平定了长安城内部的隐患,但是对于防守的兵力他们确实是毫无办法,总不能变出­精­兵强将来吧!

“长安城哪里有这么的­精­兵强将?看那架势,恐怕有数万之众啊!啧啧,这要是一阵箭雨下去,恐怕能死伤上千。”裴恭道打马赶了过来,望着城墙上的人影面上露出惊讶之­色­来。

“箭雨?”李大恩皱了皱眉头,再看了看城楼上的士兵,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道:“都说卢照辞仁义,但是本帅看来,这卢照辞麾下将领恐怕都是一些残暴之徒。”

“王爷何出此言?”裴宣机好奇的问道。

“看见城楼上的那些士兵了吗?看看他们有什么不同的地方?”李大恩冷笑道:“服装不同,手中的兵器也有所不同,这些人是卢照英临时组织起来的,恐怕是长安城中的­精­壮,是来消耗我们的箭支的,哼哼,他想用人命来消耗我们的箭支。真是打的好算盘啊!”

“那王爷准备!”裴恭道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惊恐来。

“卢照英虽然找到了好办法,也知道了我军的缺点,但是他们也是有缺点的。”李大恩脸上露出一丝洋洋得意来。

“不知是何缺点?”裴宣机也趁机问道。

“一个强悍的军队不是兵强马壮,而是能使一些人相互配合,从而发挥最大的战斗力,这些人虽然足够的多,但是却不能发挥最大的战斗力,恐怕一阵箭雨之后,这些人心胆惧裂,哪里还有什么心情继续战斗的。到底只是­精­壮,没有经过训练的。”李大恩冷笑道:“卢照英虽然是猛将,但是到底是年轻了许多,不知道用兵之诀窍啊!”

“王爷所言甚是,不愧是宗室第一将,连强悍的突厥人在王爷面前也是铩羽而归啊!有王爷在,卢照辞、卢照英算个屁啊!王爷威武。”裴恭道和裴宣机二人相互望了一眼,脸上顿时堆满着笑容,一起恭维道。到底是裴矩的儿子,跟着裴矩别的东西也许没有学到,这恭维人的本领却是学了十成。看看,恭维的李大恩脸上尽是笑容,乐的差点找不到北了。

“传命,两轮箭雨,给我狠狠的打。”李大恩意气风发,手中的令旗一展,就见从北边奔来一股黑­色­的烟尘。

“砰!”一朵乌云凭空现在城楼之上,万余支利箭破空而出,纷纷砸了下来。

那些呆在城墙上的士兵以前不过是大家族的私兵,哪里曾经见过草原上的奔­射­。一见箭雨到来,想躲避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只有那些接受过昨日血雨洗礼的左翊卫大军赶紧筑起了盾墙,如此才护住了自己。只是那些世家私兵却是死伤无数。

“砰!”那些守军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空中又现出一朵乌云,却是第二轮箭雨又­射­了下来,城墙之上霎时间有倒下了一片。

“吼!”忽然,一个身上Сhā着四五只利箭的世家私兵猛的站了起来,脸­色­血红,双目凸出,手臂血管蹦出,手中的钢刀却是不停的敲打着城墙,发出一阵阵啪啪的声音,却是雄壮无比,丝毫没有将身上的伤势放在眼中,看的身后的左翊卫将士们惊讶不已。

“可以进攻了。”李大恩并没有注意这些细节,这也是一件相当遗憾的事情,也由此可见,李大恩虽然能屡次击败突厥人,但是到底不是名将之选。细节决定成败,他并没有意识到这一切,当他注意到这一切的时候,已经很迟了。

数万叛军随着李大恩的一声令下朝长安城蜂拥而至,云梯、破城锥等等攻城武器一一使了出来。这是李大恩所有的家底了。他知道若是今日不能攻下长安,那自己就是想撤回灵州都很困难了,沿途的官府恐怕都会拼死抵抗,所以李大恩也就不留后手了,所有将士都压了上去,身边只有数千李阀铁军护卫中间,而那万余骑兵却是游走周围,以防止来自卢照辞的偷袭。就是连裴氏的五千军队也都压了上去,做了攻城的炮灰。

“吼!”仿佛感觉到战场上庞大的杀气一般,世家私兵发出一阵阵狼嚎之手,手中的钢刀拼命的斩着云梯。有的人甚至伸出上半身来,用双手将云梯推开,丝毫不防备来自城下的弓箭,那叛军哪里想到对方居然如此又血­性­,加上己军已经是背水一战了,哪里还在乎那么多,反正都是一个死,­干­脆也就不要身上的防护了,爬的更快了。很快就爬上了城墙,可惜的是他们即将面对的是一群虎狼之师,刚刚上城墙垛子,就见数条寒光破空而出,将自己斩为数段,血淋淋的尸体从云梯上滚了下来,又砸了自己的数位袍泽。当然也是有非常勇猛的叛军冲了上来,但是很快又被厮杀了下去,城墙之上,到处是喊杀声。

“王爷,打的很是惨烈啊!”裴恭道望着城墙上的厮杀,不由的吞了口吐沫,略带紧张的对身边的李大恩问道。

“攻城战自然是很惨烈的。裴世兄,等你带兵久了,自然也就习惯了。”李大恩笑了笑,道:“不过,今日这些世家私兵倒很是勇猛啊!难道这天下的世家私兵都这么勇猛不成?”

“应该不会吧!”裴宣机在一边摇了摇头,道:“这天下世家的私兵出来陛下麾下的数千­精­锐外,就是我裴氏的­精­兵了,其余的都不过是土­鸡­瓦狗而已,又有何德何能当­精­兵称呼?”

“不,还有卢氏的汉王府卫队。”李大恩摇了摇头道:“也只有那些有大志向的家族才会重视自己的私兵。只是这长安城内难道有这么多的家族都是这样吗?以前本帅进京的时候,也曾见过那些人家的私兵,也没有这么厉害啊!”李大恩脸­色­顿时凝重起来,他已经感觉到一丝不对了。

“大帅,我们已经死伤了近三千人了。”这个时候一个亲兵报道。

“这么多?”李大恩闻言面­色­一变,这才进攻多长时间,不过一个时辰而已,居然就死了这么多的人。

“是啊。对方真的如此的厉害?”裴恭道脸上惊讶之­色­更浓了,还隐隐有一丝惧怕之­色­。

“去,给本帅弄一具对方的尸首来,本王倒好看看,对方的士兵为什么如此勇猛。”李大恩指着一个亲兵说道。

“是!”那名亲兵飞快的应了下来,很快就见一个百队红­色­的骑兵破阵而出,尽数朝长安城而去,过了片刻,就见数十个士兵抬着一句尸首飞奔过来,一个百人队瞬间就只剩下几十人了,由此可见战况的惨烈。

“王爷!你看,啧啧,都成这个模样了,都是死不瞑目。真是厉害,果然是不怕死。”裴宣机取了长槊,在地上的尸体上捅了一捅,脸上露出惊讶之­色­。

“不,他们不是不怕死,而是忘记了身上的痛苦而已,整个人都处在亢奋状态。”李大恩脸­色­铁青,指着地上的世家私兵,说道:“看看,这人身上的利箭,足有五只之多,虽然多是不在要害之上,但是却是已经不能再作战了,但是对方最后是怎么死的呢,是死在长刀之下,也就是说,他中箭在前,还与人厮杀了许久,才被对方所杀,也就是说他们已经忘记了痛苦。再看他们的肤­色­,肤­色­血红,血管胀大,双目充血而凸出,神情狰狞而疯狂,这些都足以显示,此人是被人下了药物,使的自己神经长期处在亢奋状态,战斗力也因此大增。”

“王爷是说他们是被人下了药物之后,才不惧生死的?”裴恭道面­色­苍白,双目中尽是惊慌之­色­,没想到对方对自己人居然使用这种手段,真是骇人听闻,裴恭道这个公子哥哪里曾经听过这种事情,一时间更是难以接受。

“这些人战前就喝过酒。恐怕就是那个时候下药的。”李大恩面­色­冰冷,冷哼道:“这必定是卢照辞麾下的那些谋士的计策,一方面固然是为了消耗我们的战斗力,但是另一方面同样是在让我们替他们铲除这些世家私兵,行的是借刀杀人的计策。这些人好生狠毒,明知道长安城内有这些存在,就会时刻处在危险之中,所以借着这次机会,借我们的手除掉他们。真是好计策啊!只是可怜那些世家都被他们玩于鼓掌之上了。”

“那如今该怎么办?难道就任由他们消耗我等的实力不成?”裴宣机面­色­­阴­冷,冷哼道:“这些长安城的世家大族们怎么就甘心情愿的把自己的私兵给卢照英呢?恐怕这场仗打下来,这些世家的私兵也就不可能存在了。”

“这正是卢照辞那些谋士们的计策。他们是不会让长安城内有另外一股势力影响到卢照辞的统治。长安城内的那些人都是太天真了,他们以为卢照辞不会破坏数百年的传统,收了世家的私兵,却不知道卢照辞此人本来就是一头野狼,他会在乎世俗的看法,看看,他连自己的岳父都敢软禁,更何况其他的事情了。”李大恩冷笑道。

“看来,现在我们也只能按照他的部署进行了。”裴恭道脸上现出一丝沮丧来。

“哼,就算本王失败,但是也能让卢照辞好看。”李大恩面­色­冰冷,手中的马鞭指着长安城冷笑道:“本王不成功,便成仁。大不了就是一死,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传命众将,能登长安城楼这赏千金,本王会禀报陛下,在宫中选取最美丽的宫女许配给他。”

“是!”身边的亲兵赶紧将这个消息传与三军,片刻之后,就听见长安城下传来一阵欢呼声,本就疲于厮杀的叛军顿时再生勇气,举起手中的刀枪,奋勇长安城杀了过去。

长安城墙上,卢照英看着蜂拥而上的叛军,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对身边的秦勇说道:“看来,李大恩已经着急了。否则不会这么拼命了。”

“他们越是疯狂,这长安城就越是安全。”秦勇忽然小心翼翼的说道:“大将军,为什么这些人那么不怕死呢?看看,那个家伙,身上Сhā了三只箭了,还能继续战斗,看看,这力道,就是末将对上他,也得小心翼翼啊!”

“这个,听说长孙无忌昨夜给岑大人出了一个主意。”卢照英脸上微微露出一丝尴尬之­色­,道:“他告诉我说,这长安城内的世家太多了,世家一多,这世家的私兵也多了。所以我也就答应他了。”

“大将军,你是说?”秦勇双眼睁的老大,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来。

“他们就是炮灰。是该死的。”卢照英豹眼中杀机隐现,冷哼道:“这些渣滓,平日里都是给那些纨绔子弟充当打手,让他们为长安城做点贡献,已经是抬举他们了。秦勇,你要记住,只要能保存自己的属下,那就要利用一切能利用的,凡是不是我之盟友者,那么一切都可以利用。眼前这些人对于长安城来说,是一个巨大的隐患,所以就得死。”

“末将明白了。”秦勇点了点头。

“这李大恩也曾屡次打败突厥人,怎么明知道不可为而为之呢?他若是投降的话,依照大兄的爱才­性­格,或许不会杀了他的,必定他也是对付突厥人的能手。”卢照辞疑问道。

“将军,末将以为他姓李,就算是殿下仁义,不会杀了他,但是他自己,或者殿下麾下的那些谋士们是不会放过的,就是城中的那些世家大族们也不会放掉他这个杀掉自己家族私兵的前朝王爷的,所以他是必死无疑,既然如此,何不疯狂一把呢!”秦勇在一边解释道。

“可惜的是胜败已经有了定论,就算他进攻的再怎么疯狂又能如何呢?”卢照英脸上现出一丝感伤来,道:“战争的胜败有的时候并不一定就是在战场上决定的,有的时候,在战场之外,就已经决定了。千里偷袭本就不易,李大恩能借的李家五郎的节杖和信玺行军千里本就很难,可是偏偏让宇文颖飞和崔礼二人发现到其中的缘故,这个时候,就已经失败了。孤军前进,最怕的就是粮草不足,器械缺乏,李大恩两者都缺少了,焉能不败。”

“他的气魄还是不足的,若是末将领兵,就­干­脆纵横关中,然后以自己的­性­命来使的李阀再次掌控关中。”秦勇小心翼翼的说道。

“纵横关中?秦郎真是好气魄啊!”卢照英脸­色­一动,盯了秦勇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言语之中看不出他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只是看的秦勇却是忐忑不安,等到抬起头来的时候,却发现卢照英已经在关注攻城战了。

东宫之争第一百五十回绝望

第一百五十回绝望

“可有卢照辞的消息?”夜幕垂垂而下。叛军大营中虽然灯火通明,但是同样却是惨叫声一片,今天的惨烈厮杀使的雄伟的长安城墙上血迹斑驳,箭簇击的城墙上现出了无数的伤疤,还有城墙更坍塌了不少。数万大军经过浴血奋战之后,给对方带来了数倍于己的伤亡,但是自身也损失了大部,就是连那万余骑兵也损失了近两千人。如今李大恩手下的士兵不足三万人,由此可见,今天的厮杀是何等的惨烈,是何等的悲壮。

“没有。”裴宣机脸­色­黯然,摇了摇头。

“这厮没想到躲的这么深,长安城都喊杀声震天了,数次都差点落入我等手中,他都如此沉的住气,确实很难得。”裴恭道恶狠狠的将手中的夜光杯砸在地上,那价值百金的夜光杯顿时被砸的粉碎。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战友。李大恩扫了裴恭道兄弟二人一眼,双眼中露出一丝轻视之­色­来。这个裴氏子弟就是猪一样的队友,连这点都不知道。裴氏好歹也是关陇世家之一,名门大族。这关陇世家或者可以说是关陇军事世家。这些世家子弟学文习武。远比关东世家子弟要优秀的多,但是这一切特点好像在裴氏兄弟身上并没有遇见,难怪李大恩很是鄙视鄙视这二人了。

“卢照辞就在这周遭。”李大恩双眼­精­光闪闪,深深的叹了口气,道:“这里已经不能呆了,命人立刻收拾行装,连夜回西域。”

“这个时候走?”裴恭道双眼一愣,不满的说道:“这个时候,将士们刚刚才下了战场,这个时候走,恐怕将士们会反对的。更何况,卢照辞就算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连夜突袭我军的,王爷太过急躁了,末将以为,不若明日在行撤退,反正,长安城内已经没有力量对我军进行反击了。卢照辞这个时候恐怕还远在河北呢!”

“蠢材,若是卢照辞这个时候还在河北的话,那你家父亲也就不可能被抓了。”李大恩越想越是紧张,猛的站起身来,大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若是不想死的话,就听本王的,我们立刻就走。”

“那伤兵如何是好?”裴宣机问道。

“连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了,还能保护他们吗?”李大恩狠狠的瞪了裴宣机一眼,冷笑道:“我们带着这些伤兵还能走的了吗?那些沿途的州县恐怕更会借着机会与我们厮杀一段时间。到时候我们是想走也走不成了。”

“对,我们这就走。二郎,快收拾行装。”裴恭道仿佛是想到什么似的,拉了拉裴宣机的衣袖道。

“好,王爷,末将等这就收拾行装。”裴宣机也跟着说道。

“越快越好。”李大恩摆了摆手,道:“擂鼓,聚将。”霎时间,军中鼓声隆隆而起,震动长安城。

“中军聚将了。”正准备躺下休息的叛军将领见中军鼓响,心中一惊,虽然好奇,但是仍然挣扎着爬起来,穿了衣甲,就朝中军大帐而去。

“怎么回事?这个李大恩他想­干­什么?”长安城楼之上,卢照英好奇的望着着不远处的一片灯火,如隆隆而响的战鼓声。

“不知道。”秦勇也疑惑的摇了摇头。

“不会是想跑了吧!”卢照英笑道:“这个时候跑,这个李大恩倒也是大胆而果断,居然连手下的那数万伤兵都能抛弃得掉。”

“楼上是哪位将军当值,汉王殿下有令至此。”忽然对面一阵马蹄声传来。城下顿时传来一阵叫喊声。

“咦,怎么像是甘冲那小子?”卢照英朝下望去。只见数根巨大的火把照耀下,果见甘冲领着数骑停在城楼之下。

“果然是甘冲!”卢照英双眼一亮,兴奋说道:“大兄终于传令过来了,看来,马上就可以决战了。”

“上面可是四将军否?末将甘冲给您见礼了。”甘冲一听上面的叫喊声,就知道必定是卢照英在其上,当下赶紧拱手道。

“快,快打开城门,放甘冲进来。”卢照英笑呵呵的说道:“走,秦勇,去见见你的师弟去。这小子如今可是不同反响,好歹也是统领过十数万大军的人物了。”

“四将军,请。”秦勇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道:“这还不是殿下教导的功劳,否则我等三十人都不过是火长或者队长级别而已,哪里会有今日的成就。甘冲,这小子无论是何等人物,都是老师的弟子。”

“好,好。”卢照英闻言停了下来,拍了拍秦勇的肩膀说道:“你很不错,能记住自己的地位,容易知足的人永远都是安享富贵的。”

“师叔?”秦勇闻言一愣,好奇的朝卢照英望了一眼,却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时候卢照英会和他说这件事情,只是再想问的时候,卢照英已经下了城楼,无奈之下,只得按住心中疑问,也跟了下去。

城门缓缓开启。就见甘冲冲了进来。仍然是那样的雄姿英发,立在马上,到底是有几分大将军的样子,看的秦勇心中一阵羡慕,心中隐隐也有一丝嫉妒,但是猛的想起卢照英刚才说的话来,这种嫉妒之心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四将军,殿下有令,言李大恩恐怕今夜要逃走,要四将军伺机拖住李大恩。”甘冲立在马上,脸上现出一丝风尘之­色­,望着卢照英说道。

“大兄什么时候回长安?”卢照英赶紧问道。

“明日就回。”甘冲赶紧说道:“四将军,末将还要回殿下帐下听令,就先告辞了。驾!”说着也不待卢照英反应过来,又冲出了长安城,消失在黑夜之中。

“没想到李大恩这老小子真的要跑了。嘿嘿,既然来了,就不要想逃走了,走,秦勇,我们等也点齐兵马,与那李大恩­干­上一场,咦!秦勇。你的脸­色­怎么差!”卢照英哈哈大笑,忽见秦勇面­色­铁青,心中好奇的问道。

“那个竖子无礼,该诛!”哪里知道秦勇双目望着对面的黑暗说道。

“为何?”卢照英眉头皱了皱,好奇的问道。

“大将军是何等人物,乃是汉王手足,先不说其爵位远在他甘冲之上,就是凭您乃是殿下的亲弟这一条,也足够我们那三十名学生尊敬的了,甘冲这厮不但打马冲撞了大将军,更是敢立在马上对大将军说话。这就是对大将军的不敬,也就是对汉王殿下的不敬,此人该杀。”秦勇冷冷的说道。

“哈哈,就这事啊!”卢照英摇头笑道:“甘郎也是有要事,他传的是大兄的命令,立在马上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军情紧急,自然是无暇理会这些俗礼了。你我都是军人,军人是不会计较这些的。那甘冲与祖明率领十数万大军纵横江南,乃是我卢氏的有功之臣,有功之臣,哈哈,这点小事有什么好计较的。”

“哼!竖子就是该杀。”秦勇满面­阴­沉。

“好了,好了。”卢照英嘿嘿的笑道:“与其在这里生气,还不如帮我想想如何对付这李大恩的实在。若是让这厮跑掉了,我可是不好见大兄了。哎,若是我军还有当初那样的实力的话,出去进攻一番也是好的,可惜,如今长安城的守备力量不足,莫说进攻了。还是相当困难的。秦郎,你且说说,有什么办法不?”

“既然实力不行,那就诈!”秦勇双眼一眯,冷笑道:“若是末将猜的不错的话,殿下明日就能到达长安城下,好一举平定李大恩,也就是说今夜是关键,大将军只要能将李大恩拖住一夜就是我们的功劳了。”

“是倒是这个理,可是怎么诈呢?”卢照英与秦勇一边上着城墙,一边说道。

“四将军,您看对面的李大恩他们在­干­什么?”上了城墙之后,秦勇见卢照英不想再提刚才的那件事之后,也就识相的不再说了,而是手指着对面的大营,只听见灯火通明,鼓声震天。不由的问道。

“中军聚将!”卢照英双眼一眯说道。

“正在撤军。”秦勇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李大恩大概是猜到殿下率领着大军就在附近,他如今已经是不可能攻下长安,想保住­性­命,一方面之后撤到西域去,一方面入蜀,借道吐蕃入西域。”

“那你的意思是?”卢照英又问道。

“哈哈,既然对方也在擂鼓,那我们也擂鼓,吓吓他们。”秦勇哈哈大笑道。

“不错,不错。”卢照英双眼一亮,不由的说道:“老子既然不能进攻你,那就吓吓你们也好是好的。”

“不,大将军,我军每隔半个时辰就擂鼓一通,召集没有受伤的兄弟们,发出一阵阵喊杀声,他李大恩必然是没有信心撤军了,必然加紧防备,生怕我军趁势偷袭,如此一两次之后,恐怕他也会息了撤军的念头了。”秦勇又解释道。

“好。”卢照英大喜道:“你去召集兄弟们,我就在这里擂鼓。哼哼,他若是不上当,老子就亲自带兵上前偷袭一番,反正是不会让他们今夜安生的,更是不能让他们今夜逃跑了。”

“大将军触类旁通,末将佩服。”秦勇双眼一亮。

“嘿嘿,小子,不能让你看遍了本将军了。”卢照英得意的拍了拍秦勇的肩膀说道:“去,召集弟兄们吧!这几天老子可是憋足了气了,老实被对方按着打,肚子里生了一肚子的火了,若是不发泄一番,如何得了。”

“末将这就去。”秦勇也点了点头,就朝城下走去,在他身后,有鼓声隆隆而响,在夜幕之中,震动了整个长安城。

“什么声音?”李大恩正在中军大帐中吩咐撤军之事,忽然听见长安方向鼓声隆隆而响,面­色­顿时一变,忍不住站起身来问道。

“殿下,长安城门忽然大开,城楼上鼓声隆隆而响,喊杀声震天,隐隐有大队人马朝大营冲来。”这个时候,营门守将闯了进来,大声禀报道。

“卢照英这是在偷袭我军,趁着我军今日大战了一天,士兵们多是疲惫不堪,所以才会在这个时候偷袭我们。殿下,我们可是要反击啊!”裴恭道忍不住站了起来大声说道。

“住口。一阵喊杀声就将吓成这样了?”李大恩转身冷喝道。然后却是小心的翼翼倾听着营外的动静。

“哼哼,这点小计居然也敢在本王面前放肆,难道这卢照英忘记了本王是出自哪里了,本王在草原上和突厥人厮杀的时候,早就练成了一双顺风耳,只要认真倾听一番,就知道对方有多少人来,这卢照英要是想诱敌的话,却不知道真真假假,多派些士卒来装扮一下,或许本王还真的上当。他倒好,不过是敲上几通鼓而已,喊杀一阵而已,就想吓唬本王,也真是太小看本王了。接着议事,就让他们去玩弄吧!”大帐内众将闻言,都嘿嘿的笑了起来,脸­色­也松了不少。

“这厮倒是沉得住气。”卢照英在城头上呆了许久,一见对方大营中并没有任何的动静,脸上顿时露出一丝懊恼之­色­来。

“大将军,莫要担心,既然对方不上当,那就变虚为实,然后再离对方一箭之地的地方,又抽身返回,这样一来,就算对方追出来,也是需要一定的时间的。然后虚实相结合,看看,那李大恩还是不是这番冷静。”秦勇面­色­­阴­冷的说道。

“好。”卢照英想也不想的就回答道:“本将亲自去扰敌,看看那厮是不是还能坐稳中军大帐。”卢照英也很是生气,冷着一张脸,取了长槊,就急匆匆的下了城楼,点了三千­精­锐士兵,悄悄的朝对方大营摸了过去。

“咚咚!”忽然鼓声又响了下来,喊杀声又响了起来。

叛军中军大帐内,李大恩眉头皱了皱,正待取笑一番,忽然面­色­一阵大变,说道:“敌袭,敌袭!”

“敌袭?”裴恭道面­色­一变,惊讶的望着李大恩。

“蠢材这,这才是真正的敌袭,还不快去准备。”李大恩知道对方是有备而来,更为重要的是,己方士兵经过一天的大战之后,已经疲惫不堪,这个时候正是对方发动袭击的最好的时候,只要攻入营门之中,炸营之事也不是不可能的,数万劳累的士兵根本不可能承担对方的进攻,唯一的办法就是依靠营寨,将对方抵挡在营寨之外,这样的话,还是有一线生机的。所以当下也顾不得许多,赶紧命人迎敌,将对方抵挡在大营之外。

“若是撑不过眼前,明日就是我等的死期。”李大恩扫了大帐内众将军一眼,冷哼道:“我们的将士很是劳累,但是对方难道就不累了吗?不是,他们比我们更加劳累,他们之所以连夜进攻,就是要拖住我们,好让卢照辞大军前来,消灭我们,所以只有消灭眼前的这支敌军,我们就能从容摆脱追兵,进入繁华的蜀地,或者是占据蜀地以自立,或者就是经过吐蕃回转西域。本王与吐蕃赞普有旧,他必然会同意本王的请求的,让我们回西域,只要回到西域,卢照辞鞭长不及,这样一来,西域就是我们的天下,西域广袤无比,在坐的诸位到了西域之后,都是一城之主,可以裂土封王。不过若是我们不能度过眼前的局面,那就会死无葬身之地,就是连自己的宗族也会被人灭掉。”

“谨遵王爷号令。”裴恭道等人闻言心神大振,脸上无不显出荣光,裂土封王是何等的荣耀,更何况是西域之地,西域虽然多为沙漠,但是只要是绿洲之地,无一不是繁华之所。有丝绸之路在,何愁没有富贵之所。

“进攻!”裴恭道等人纷纷呼啸而出,朝营门而去,却是指挥大军进行反击。

“咦!怎么会没人?”裴恭道等人到了营门之后,却发现大寨之外却是一片黑暗,不见有半个人影,不由的惊讶万分。

“怎么会这样?”裴恭道等人相互望了一眼,掩藏不住心中的惊讶。

“哼!他想拖死我们!”李大恩一见这种情况,心中一动,更是又惊又怒,他如何不明白这种情况,更是知道,想来自己的计划被对方知晓,为了给卢照辞提供时间和机会,才会想到这种方法来,死死的将自己拖在此处,不让自己连夜逃走。这种计策虽然很是卑鄙,但是不得不承认,这是一种相当有效的方法。李大恩虽然与突厥战争中屡战屡胜,但是却不知道如何面对这种情况,而且是在自己处在不利的情况下,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一想到这里,李大恩脸上顿时露出一丝绝望之­色­来,整个人都显的老了几分。

“走!我们连夜就走。”李大恩忽然说道。脸上露出惊慌之­色­,转身就走,看的众将心中更是绝望。

“走!快离开这个鬼地方。”裴恭道脸上现出一丝疯狂,身形踉跄,跌跌闯闯的没入黑暗之中。

东宫之争第一百五十一回大胜与落幕

第一百五十一回大胜与落幕

“轰隆隆!”天边好像有炸雷声传了过来。又听见鼓声隆隆而响,李大恩双眼望去,却见长安城墙上火光冲天,就见卢照英等人领着大军立在城墙之上,冷冷的挂观看着远处的一切。两人的目光仿佛能穿透黑暗的夜空一样,李大恩甚至能清晰的看见卢照英嘴角露出的那一丝讥讽之­色­。

“今夜是逃不掉了。”李大恩心中暗思着,脸上却是没有露出任何的异样来,他是李阀中人,如今李阀江山即将面临颠覆的状态,他必须站出来,让他去投靠卢照辞,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当他接到李智云密令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丧身长安城下的准备了。如今撤军既然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那也就不要撤军了。

“传命让弟兄们好好休息吧!明日我们撤军,这卢照英今夜是不会前来偷袭的。”李大恩脸上露出一丝轻松的笑意来。好像是放下了什么东西一样,一边的裴宣机见状,面­色­一愣,居然也点了点头,脸上也露出一丝轻松来。

“卢照英只是不想让我们离开这里而已,并不是想来偷袭我们。因为凭借他手中的兵马是不可能占到多大的便宜的,甚至连自己都有可能都陷在我军营中。所以是不会来偷袭的。”李大恩对身边的人解释道。

虽然众军都是半信半疑,但是一见李大恩既然下了命令了,也只得遵守。留下一部分看守营门,防备卢照英偷袭外,也都按照李大恩的吩咐,进来营帐内休息。令人惊讶的是,这个时候,长安城上的战鼓居然真的没有响起来,让担心了许久的叛军士兵逐渐的放下心来,这松口气,顿时感觉疲惫如山般的压的下来,叛军很快就陷入沉睡之中。

“砰!”也不知道何时,战鼓声再次响起,接着整个大地都发出一阵阵颤抖,仿佛末日要来临的一样,一阵阵喊杀声将叛军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卢照辞杀过来了?”李大恩从行军榻上爬了起来,双目无神,望着对面的行军地图说道。这个时候天­色­刚亮,天际朦朦,一缕阳光将升未升的模样,正值是人运动的最佳时刻。卢照辞就统领大军前来,足见此人用兵之能。

“报,大帅,对面有人送来信件一封,说是交给殿下的。”这个时候,亲兵递上一张白布来。

“怎么,这个时候还想招降本王吗?”李大恩嘴角露出一丝冰冷来。伸手接了过来,却见此信正是卢照辞亲笔所书,上面写的并不是招降的消息,而是让李大恩率领部下饱食一顿,与他光明正大的一战。

“嘿嘿,这个卢照辞不愧能夺我李氏江山,确实有点本事,有点胸怀,居然还让本王的军队饱食一顿,不想让本王饿着肚子死。本王倒是要感谢他的。”李大恩苦笑道。

“外面还有人运来了大量的羊­肉­大米,王爷,要不要让他们运进来。”亲兵又小心翼翼的问道:“外面的兄弟说,那里面有毒,所以不想运进来。”

“是啊!这个卢照辞狡诈无比,必定在那些饭菜食物里放了毒药,好毒死我们。这样就能不费一刀一枪就能除掉我们了。”这个时候裴恭道兄弟二人也闯了进来,面带愤怒之­色­。

“不必了。”李大恩摇了摇头,苦笑道:“卢照辞这次倒没有你二人想的那么­奸­诈,这次他倒是好心给我们吃食的。因为他想利用我们来威慑城内的诸多世家,他想光明正大的击败我们,给那些世家大族们看看。给他们以教训。放心的吃吧!放心的吃吧!”

“是!”裴恭道等人闻言脸上不但没有半点喜­色­,反而面­色­平淡,因为这个时候卢照辞大军已经赶来,也是说明自己等人想跑是跑不掉了,除非在乱军之中,夹带着败卒的时候,或许有机会逃走的。不过在逃跑之前,是要吃饱的,这点他也是不反对的。当下叛军上下也就安心的享用着卢照辞运送来的食物来。当然在食用之前,还是找来一些伤马来检验一番,看看里面是不是被下了毒了。

叛军大营之外,卢照辞身着金甲,金甲冰冷无比,大纛之下,卢照辞面­色­冷峻,但是眉宇之间却是有这喜­色­。在他的周围,祖明、甘冲护卫左右。

“殿下,这为什么要运送食物给这些叛军呢!吃完了东西,他们可更是有了力气了、若是弟子来的话,就算不放点毒药什么的,也得放点巴豆什么的,不害死他们,也得拉死他们,这样一来,我们杀起来就不用费多少力气了,伤亡也就少了不少了。”祖明笑呵呵的说道。脸上却是一脸的狡猾之­色­。

“祖郎,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殿下是在示威。”甘冲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拱手道:“殿下是在向城内的高门大族示威,让他们看看。我军的威风,在这种情况下,赐予他们食物,光明正大的消灭叛军。让那些城内的高官们再也不敢起什么心思。哼哼,天威所向,兵锋所指,当攻无不克,摧毁眼前的一切,又有何人敢抵挡。殿下,末将说的对吗?”

卢照辞并没有点出自己给李大恩送了食物的原因所在,只是仔细的倾听这自己的两名弟子的交谈。脸上一脸的笑容。

“殿下,四将军和秦将军来了。”这个时候,祖明在忽然指着不远处飞奔过来的两骑说道。卢照辞望了过去,果见是卢照英和秦勇二人,当下笑呵呵的赢了上去。

“臣卢照英(秦勇)拜见殿下。”那卢照英二人一见卢照辞赶来过来,赶紧滚鞍下马,拜倒在地,大声说道。

“起来吧!哈哈,老四,你可是不放过一场大战啊!”卢照辞用手中的长槊轻轻的敲了敲卢照英,哈哈大笑道:“上马吧!让你坐镇京师,恐怕你是想打仗想疯了吧!”

“嘿嘿,还是大兄了解小弟。”卢照英闻言脸上露出兴奋之­色­。赶紧飞身上马,跟在卢照辞身边,那祖明乖乖的让了一个距离,与秦勇在一起,师兄弟二人有数年不见面了,都是欢舞不已。

“刚才祖郎问孤,为什么在大局已定的情况下还送给李大恩他们食物,还让他们吃饱了再出来与孤拼命。你们且说说这是为什么?孤已经好长时间都没有跟你们探讨军事了,今日看看你们有没有长进。恩,都来说说,谁说的对。孤有赏。甘郎和祖郎刚才已经说过了,就不要说了。”卢照辞扫了身后周围一眼,这数十人多是他的学生,如此各个身居校尉、将军了。都是跟随李靖身后立下的军功,或者因为卢照辞地位的提高,而地位得到的提高。这个时候听的卢照辞在考验众人,还有赏赐,当下心中极为高兴,就是一边的甘冲和祖明二人也是暗生后悔,不该早些出口,应该认真思考一番,或许能得到赏赐。这卢照辞虽然没有说什么赏赐,但是也可以知道,这赏赐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那自然是为表示老师乃是仁义之君,仁者无敌,我军将士知道殿下此举,必能奋勇杀敌,击败敌军。”卢照辞望了过去,却见是学生何冲,面­色­刚正,眉宇之间有正气。

“仁者至大至正,大而无畏,正而无惧。何郎说的不错,有所长进。不过是没有点子之上。赏宝剑一柄。”卢照辞赞许的点了点头。

众将一见何冲一出口,没有说到点子上,照样被奖赏了宝剑一柄,无不是­精­神大振,各个都张口说了出来,卢照辞也都一一点评,各有奖励。

“秦郎,你跟随老师身后,想必所学比我与祖明都多,你怎么不说话了。”这个时候甘冲忽然看见一边不说话的秦勇,不由的笑问道。

一边的祖明闻言眉头微微皱了皱,正待说话,那秦勇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道:“秦某愚钝。虽然跟随在老师左右,但是却没有学到老师的半点本事,诸位同窗都已经将能说的都说了,秦某哪里还能说到什么呢?”

“秦勇,我们都是军人,何必这么婆婆妈,既然甘冲让你说,你就说说看看。”一边的卢照英不满的说道。

那秦勇闻言望了望卢照辞,却见卢照辞也点了点头,眼光中隐有一丝期待之­色­,当下心中一热,拱手道“殿下,末将以为殿下此举除了诸位同窗所说的原因外,一是为了震慑长安城中的大小官吏,殿下用兵,用的是王者之师,光明正大,此次出兵乃是平叛,更是应该如此。其二,为了瓦解对方敌人的斗志,让那些底层的士兵心无战心,自然是不敢与我军对敌。”

“还有吗?”卢照辞又问道。

“还有一点,弟子也不知道对不对。”秦勇忽然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来。

“哈哈,你就说说看,孤且看看你说的有没有道理。说的对了,孤让你做李靖将军的副将,去河北对付窦建德,如何?”卢照辞忽然笑着说道。

话音刚落,周围的众人纷纷望着秦勇,要知道李靖乃是从一品骠骑大将军,何冲等人那是宣威将军,乃是从四品,作为卢照辞三十名学生中的秦勇等人都是正四品下的怀化中郎将,若是卢照辞这次登基的话,众人的品阶又能升上一级了。可是若是秦勇做了骠骑大将军的副将就不一样了,那或许就是日后卢家王朝除掉卢照英外的领军大将军,可以独当一面了。一时间,众人都纷纷盯着秦勇,等待着他的答复。

“回殿下,末将以为,人若是吃饱了,反而自身的力气用不到十分了。”秦勇面­色­微红,小心翼翼的望着卢照辞,却是不敢说话。众将也紧张的望着卢照辞和秦勇,若是众人刚才所说的话,都是符合兵家要点的,但是到了秦勇这里,却与吃饭有关,众人不由的好奇无比。

“哈哈!传旨,加封秦勇为忠武将军。”卢照辞忽然哈哈大笑,指着秦勇道:“秦郎,你也可以独当一面了。”众人闻言心中一变,都用炽热的眼神望着秦勇,没想到秦勇凭借这一句话,再次领先其余的二十九名同窗,成为正四品上的忠武将军,待卢照辞称帝后,就能成为从三品的归德将军,上朝的时候,也是可以身着朱紫的了。成为卢照辞麾下弟子中第一位身着朱紫服饰的人了。

“弟子谢过老师。”秦勇心中一下,一下子跳了下来,拜倒说道。

“起来吧!这是你应该得的。”卢照辞哈哈一笑,对身边的弟子说道:“为将者要识天文,晓地理,通­阴­阳,明地势,知奇门,如此尔等都能做到,但是若是若是想秦郎如此这般,能通晓人体结构,用力之技巧,并且将其融入军事之中,这就是相当的困难了,没有一定的灵­性­是很难做到的。”众人闻言,皆连连点头,都用复杂的眼神望着秦勇,都不曾想到,自己等人在外征战获取军功,秦勇只是留在京中,并无军功可言,原以为由此可以超过卢照辞门下的首席弟子,没想到,对方在长安城中也没有懈怠下来,看看,一出口,就能得到一个正四品的高官来,官位再次在众人之上,如此一来,卢照辞门下弟子就成了一龙二虎加群狼的局面了。

“大兄,这李大恩出来了。”一边的卢照英忽然指着对面的叛军营门大喝道,神情极为振奋,连带着的胯下战马呼雷兽也变的暴躁不安。

“哈哈,看见对面的李大恩了吗?谁能擒住他,孤仍然不吝赐赏。”卢照辞将众弟子表情看的眼中,不由的暗自笑道,手中的长槊指着李大恩再次许愿道。

“谁也不能与我抢这桩功劳了。”一­干­弟子闻言心神一振,脸上露出一丝喜­色­,正待说话,却听见一声怒吼声传了过来,就见一道黄黑­色­闪电破空而出,却见卢照英手执长槊,一马当先,就杀了过去。

“殿下,冲吧!”甘冲和祖明见状,也紧张的说道。

“全军冲锋。”卢照辞毫不犹豫的下达了总攻的命令,十万­精­锐的南征大军如同下山猛虎一般,呼啸而起,喊杀声震天,一起朝刚刚立足的李大恩冲了过去。

这个时候,长安城墙上众多官员早就知道今日汉王殿下要对李大恩发起总攻了,纷纷云集在长安城墙上,观看着卢照辞的用兵,望着长安城墙下的十数万大军决战,不由的看的面­色­紧张,心中激动。这些人养尊处优,何时经历过浴血奋战,刀枪箭雨的生活来,就是当初李渊进攻长安的时候,四面攻打,虽然很是惨烈,但是却没有今日这般宏大。各个看的面­色­发白,双手紧紧地按在城墙垛子上,双眼却死死的望着城下的决战。

相比较而言,岑文本等人却是平静了不少,这些人虽然都是才智超群之人,各个也都能独当一面的人物,但是不可否则的,这些人是需要一个首领,只有有个首领,他们才能各安其分,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而这个人就是卢照辞,看着卢照辞的大纛出现,众人脸上都露出一丝轻松来,就是脚下有十数万大军的厮杀,也能谈笑风生。倒是让周围众人羡慕不已。

“看,李大恩出动了,只是手下的那些士兵速度慢了不少,呵呵。”许敬宗笑呵呵的说道。手指指着远方,一副指点江山的模样,如今大胜就在眼前,许敬宗也就不再害怕了。

“大局已定,自然是不用着急了。”老夫子萧禹也接口说道。倒是让许敬宗惊讶不已。无论是在秦王府还是现在的汉王府,他的人缘都是不好的,萧禹这个老夫子更是不屑于自己交往,没想到这个时候,萧老夫子居然能主动与自己说话,不由的让他惊喜不已,莫说是他,就是正在笑看风云的岑文本和长孙无忌等人也惊讶不已,两人相互望了一眼,顿时明白了对方心中所思,却是有默契的没有说话。

崔仁师见状,不由的眉头一皱,瞬间就明白了萧禹心中所想。不就是让杨宁儿和李恪重归汉王府而已。若是以前,崔仁师也许会同意的,但是眼下却是不行,卢照辞即将登基,这太子之位就是重中之中,­阴­世师乃是卢照辞亲手击败,也就等于­阴­氏家族乃是卢照辞亲手葬送的,与­阴­氏更是一桩孽缘,所以是不可能立­阴­氏为皇后的,别看卢照辞长子叫做承嗣,但是也只是庶长子,也是不可能成为太子的,因为在他的身后是没有人支持的。但是这个李恪就是不一样了。他有着前隋皇室血统,隋炀帝虽然残暴,但是文皇帝在民间却是有着很好的名声,更何况,萧禹乃是他的叔外公,封德彝也是前隋大臣,岑文本也是与萧氏有着重要的关系,这些人都是卢照辞麾下的重臣,若是他们都支持卢承嗣的话,这太子之位也未必不会落到他头上去的。这是崔仁师并着关东世家都不会允许的。

“岑大人,依下官看来,这种场面是何等的壮观,万军从中,汉王殿下雄姿英发,世间之雄,天下之间无人能及,就是这看客少了点。”崔仁师忽然说道。

“崔大人的意思是说?”岑文本脸上现出一丝犹豫来。

“当今陛下,呵呵,就称作陛下吧!年轻识浅,就被汉王殿下捧上了皇帝宝座,见识不足,下官的意思,还是请陛下前来观战,必能使的士气大振,助汉王殿下早日解决战斗。”崔仁师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笑呵呵的说道:“太上皇已经许久没有经历这种厮杀了,往日的金戈铁马的日子也已经过去许久了,想必,他这个时候,也是很向往这种日子的。若是能请他前来,必定能帮他记起往日的荣光来。”

“这个,太上皇听说正在病中,这样做恐怕不好吧!”长孙无忌皱了皱眉头,有些为难的说道:“这太上皇好歹也是殿下的岳父,这样做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成王败寇,又有什么可以猖狂的。这段时日已经够优待他们的了。”崔仁师不满的说道:“那个李志云居然还以为自己是皇帝,哼哼,上次本官,咳,上次有人让他主动禅让帝王与汉王,他居然不答应,这次不让他出来见识一番,如何能甘心的让出帝位来。”

“你自己去的?”岑文本等人面­色­一变,拉着崔仁师悄悄的说道。他们是何等人物,崔仁师刚才虽然改口了,但是还是被他听出了一个大概来,不由的问道。

“咳咳,事情总得有人做的,两位大人平日里忙于国事,这种骂名自然是让我们这个平日里没什么事情的中书令来做了。”崔仁师面­色­微红,有些尴尬的说道。这种鄙人退位的事情,虽然会在史书上留下一定的污点,但是同样的是,所得到的也会是很多的。看看,当年汉末的时候,曹丕篡汉,用的就是王朗,这个老匹夫没有本事,就是因为逼迫了汉献帝,所以才会被曹丕升做了三公中的司徒之位。崔仁师这个时候去逼迫李智云而不与众人商议,显然是想独得这份功劳了。这个时候,被岑文本等人知晓,难免有些尴尬来。

“此事关系重大,汉王殿下也确实不好出手。”让崔仁师没有想到的是,岑文本和长孙无忌并没有自己独占功劳而生气,相反的言语之中露出一丝赞赏来,倒是让崔仁师惊讶无比。脸上反而露出一丝惊讶来。

“那两位的意思是?”崔仁师惊讶的问道。

“其实请陛下前来观战也不是一件坏事。毕竟这种场面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这种机会。”岑文本和长孙无忌相互望了一眼,方说道:“只是这太上皇,已经在病中,还是不要敦请的好。”

“也好。”崔仁师想了想,也点了点头,就领着数人下了城楼。毕竟要逼迫的乃是李智云,而不是躺在床上的李渊。自从自己的谋划被岑文本这班卢照辞的手下联手破坏之后,李渊顿时病倒在榻上,再也没有往日的­精­气神了。这个时候若是将李渊引来,恐怕弄不好还一命归西了呢!这种后果不是他崔仁师能够承担的。

而这个时候城下的战争已经处在白热化的阶段了,李大恩一见对方对己军发起总攻,虽然阵脚未稳,但是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应战,为了防止布下的残兵为卢照辞的大军所吓,当下命李阀­精­兵与裴氏­精­锐私兵,攻击万人一起迎了上去,以挽救战场上的颓势。

“挡我者死!”一声怒吼声,就见战场之上,一个黑脸豹眼的猛将手执长槊在乱军中杀进杀出,挥手之间却是没有一合之将。神勇无比,正是大将军卢照英。

“乱箭­射­死他!”李大恩一眼就看见了乱军中的卢照英,他像一支长矛一样,在乱军之中厮杀的浑身是血,好像是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一样,让李大恩心中紧张不已。都说卢照英能在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同探囊中取物,这厮如今的举动正是朝着自己的中军大纛杀了过来,显然是想击杀自己的。当下心中大怒,哪里还在乎什么,当下就让人以乱箭­射­之,准备将卢照英­射­死在面前。

“喝!”就在卢照英杀的正爽的时候,忽然面前一空,就见无数支利箭破空而出,兜头朝自己­射­了过来。心中大怒,手中的长槊挥舞的风雨不透,只听见一阵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如同雨打芭蕉一般,卢照英虽然神勇无比,但是面对如此多的利箭,也感觉到手臂一阵酸麻,一阵思索之后,双腿一夹,坐下的呼雷兽早就与主人心意相通,扭头就走,瞬间就没入乱军之中,李大恩手下的弓箭手见状,生怕伤害了自己的同袍,赶紧手中的弓箭。

“哼,没想到跑的如此之快,便宜你了。”李大恩见卢照英转身就走,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

“殿下,你看。”忽然亲兵指着侧面的一处乱军战场惊叫道。

“怎么回事?卢照英!”李大恩面­色­一变,双眼一眯,寒光闪烁。

却见不远处,人影横飞,血光冲天,怒吼声、惨叫声阵阵,却见一头黑豹在乱军中纵横,手中的乌黑的长槊此刻早就变的血红无比,仿佛本来就是由鲜血铸造的一般,闪烁着一阵阵凶光,让人不寒而栗。

“怎么又来了?怎么这么勇猛?”李大恩心中涌现一丝寒意,忍不住惊叫道。

“杀来了!那家伙又杀来了。”裴恭道双眼中露出恐惧之­色­来,惊叫着指着远方的卢照英。那厮在乱军中纵横已经有一个时辰了,但是却仍然不知道疲惫一样,看看,那长槊挥舞之间,是那样的有力道,是那样的准确而迅猛。仿佛全身有着无穷的力道一样,仿佛是一头不知疲倦的野兽一样。

“弓箭手,给我­射­死他!”李大恩眼见着卢照英又将突破防御了,赶紧挥手怒喝道。

“哼,老子再走!”卢照英在乱军之中看的分明,脸­色­微微一变,也不与对方纠缠,在乱军中再次抽身就走,他才不会计较对方设下的重重箭阵,只要能调动对方的布置,那就说明自己已经成功了。至于战功,他还需要这种战功吗?

果然,随着卢照英的四处厮杀,本来就已经脆弱不堪的叛军防线逐渐被卢照英所调动起来,变的破败不堪。

“挥动大纛,命秦勇、甘冲、祖明,率军冲阵。”正在观战的卢照辞看的十分清楚,面­色­一喜道:“大局已定,李大恩在劫难逃了,如今就是不知道是何人能够活捉李大恩了。”

随着中军大纛的挥动,正在乱军中厮杀的秦勇等人顿时明白战机已到,赶紧率领本部兵马径自朝李大恩的中军主阵冲了过去。

城墙上的岑文本看的分明,脸上又现出喜­色­来。众臣相视一笑,接着城头上响起一片哈哈大笑声。

“太上皇,皇上驾到。”就在这个时候,城楼下顿时响起一阵万岁之声,却见黄罗伞盖过处,就见李智云搀扶着李渊缓缓的走了上来。而崔仁师却是紧随其后。

“怎么回事?”岑文本与长孙无忌见状,脸上露出狐疑之­色­。这个李渊怎么也过来了。李渊年纪已老,又患病在身,一旦见到这种情况,使他最后的希望被卢照辞击的粉碎,天知道他能不能承受的住这种打击。

“见过皇上,见过太上皇。”岑文本等人按住心中的惊疑,还是朝李渊和李智云二人行了一礼。

“都免礼吧!”出乎岑文本等人意料之外的是,李渊不但没有任何生气的迹象,反而面­色­红润,面带笑容,一副满面春风的模样来。

“难得能亲眼看看汉王的威风,朕倒是要前来看看。”李渊哈哈大笑道。岑文本等人见状,脸上不但没有任何的喜­色­,反而面­色­变的更加凝重起来。若是这个时候,李渊面­色­冰冷的话,众人心中也许还能心中有底的,但是一见这种模样,心中反而是没底了。

“难得太上皇如此高兴。”崔仁师在一边­干­笑道:“哟!臣刚去一会,这战场上的形势就是大变啊!看来,汉王殿下很快就能拿下叛贼李大恩了。”众臣闻言连连点头。

李渊原本充满笑容的面孔闻言一暗,脸上现出一丝潮红之­色­来。却又连连点头道:“崔卿说的极是,像这样的乱臣贼子,就应该乱刃分尸而死。”

崔仁师面­色­一僵,他也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李渊所说的对象,口中的乱臣贼子根本不是说李大恩,而是指的是卢照辞,甚至还包括像崔仁师等人一批的臣子,这些人都是李渊口中的乱臣贼子。周围的岑文本等人也听的清清楚楚,脸上也微微露出一丝尴尬来,但是都是当做没有听到,各个都转首望着城下的战场。只有许敬宗在李渊父子身上扫了两眼,双目中的讥讽之­色­却是难以掩藏的。那李渊看的分明,双目一阵怒视,到底是做过几年皇帝的人,顾盼之间自有一种威仪,盯的许敬宗不由的将脑袋缩了回去。

“喝!”就在这个时候,就听见一阵欢呼声传入众人耳中,顿时将众人的眼光收了过去。就是李渊也紧张的看着城下的大战。

只是这个时候战场上的情况已经很是明显了,十万南征大军都是历经了无数次的搏杀,都是­精­锐之事,在秦勇等人的进攻下,被分割包围成几块,本身兵力就不足,加上刚刚吃了饱了饭,经过一阵剧烈的厮杀之后,胸腹疼痛,哪里还能有­精­力杀敌,不过一两个时辰,就死伤无数。

而在远处,卢照英也要因为秦勇等人的进攻,李大恩无奈之下,只得将手中的兵力尽数派了出去,虽然身边还有数百亲卫,也都是跟随他李大恩与突厥人交战后剩下的勇猛之士,但是在卢照英的进攻之下,亲卫已经死伤了不少。

“陛下,臣无能!有负陛下重托了。”李大恩见此情况,面如死灰,心中沮丧,双眼中尽是绝望之­色­来。手中的长槊也跌落在地,猛的抽出腰间的长剑就朝脖子上抹了过去。

“想死?哪里有这么容易的事情。给老子下来。”忽然一股巨力从背后传了过来,李大恩顿时感觉到背后一痛,就跌落在地。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一柄长槊指着自己的肩膀,将自己按在地上,抬头望去,按住自己的人正是卢照英,不由的深深的叹了口气。

“捉到李大恩了,活捉了李大恩了。”霎时间,战场之上,传来了一片欢呼声,瞬间就传遍了整个战场,长安城墙上众人听的清清楚楚。岑文本等人哈哈大笑,毕竟占据上风是一回事情,抓获对方统帅,彻底的击败眼前的数万敌人这才是最重要的。

如今卢照英捉住了李大恩,这就表明着李阀最后一支嫡系力量彻底的消失了,至于罗艺,此人野心甚大,就算没有裴矩的挑拨,此人迟早也会反的。他并不是真正的效忠于李阀,而李阀也从未相信过此人。并不像这个李大恩,乃是纯粹的李阀中人,除掉效忠李阀再也寻找不道其他的效忠对象了,也不会起兵自立,否则的话,李阀最­精­锐的力量也不会让他掌管,也不会到最后时刻,才会动用的力量。可惜的是,这一切都随着卢照辞的到来而彻底的失败了。李阀再也没有成功的可能­性­了。

“逆贼!”忽然城墙上传来一阵怒吼声,接着就见一道血雾喷了出来,砸落在城墙垛子上,是那样的鲜艳,是那样的夺目。

岑文本等人望了过去,却见李渊那枯瘦的身形缓缓地倒了下来,在他身边,李智云早就吓傻了,幸亏在他身边的李淳风手脚利索,动作迅速,一下子将李渊接了下来。

“快,送到宫中,,快传御医。”岑文本面­色­一变,赶紧吩咐道。其他的几位大臣见状,也是不敢怠慢,赶紧命随行太监将李渊抬下城楼,送到宫中,请御医前来诊治。

“真是天意啊!”许敬宗忽然在一边轻轻的说道。

“不错,确实是天意。”崔仁师闻言一愣,扫了许敬宗一眼,也点了点头。

“哎,确实是天意。”岑文本望着远去的龙辇,脸上露出一丝惋惜来,轻轻的叹道:“有王者兴,自然有王者落,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汉王秉承天命,上天自有垂兆。”长孙无忌等人闻言双眼一亮,相互望了一眼,一瞬间就明白了各自心中所想,眼中尽是兴奋之­色­。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有一队黑­色­的骑兵飞奔而来,在他们身后,还有一大队骑兵护卫着一个金甲将军缓缓而来,在金甲将军之后,有一明黄大纛,大纛之上绣着一个斗大的“卢”字,正是卢照辞驾到。

“汉王殿下驾到,快开城门。”亲兵卫士呼啸而来,仰头大声喝道。

“开城门。”岑文本大声喝道:“诸位大人,随本官下去迎接殿下吧!”说着就率先而走,在他的身后,崔仁师、房玄龄、长孙无忌等人紧随其后,纷纷下了城墙,去迎接卢照辞去了。

“臣岑文本领文武百官恭迎殿下圣驾。”岑文本领着众人跪在城门之下,用的却是君王之礼。萧禹等人虽然感觉不妥,不符合礼制,但是这个时候却也没有反对什么,紧随岑文本之后,也跪了下来,瞬间城门处就跪满了人群。

“哈哈,岑先生,哈哈,仁师、辅机、玄龄、克明,还有诸位大人都起来吧!”卢照辞从马上跳了下来,一把将岑文本扶了起来,面带微笑的笑道:“孤不在京的日子,有劳诸位了。”

“为殿下效命,乃是分内之事。”岑文本脸上现出谦和之­色­,又上前走了几步,小声的说道:“刚才太上皇在城楼上观战,突然吐血,已经送到宫中,请太医医治了。”

“怎么会这样?”卢照辞面­色­一暗,不满的说道:“走吧,这里不宜说这些话,进宫,先派人设下酒宴,准备犒赏之物,送给刚刚厮杀了一阵的兄弟们享用。”

“臣遵旨。”岑文本点了点头。

那卢照辞正待上马,忽然就见成公公领着两个宦官走了过来,当下又迎了上去。

“殿下,太上皇已经醒了,说是想见殿下。”成公公不敢怠慢,赶紧拜道。

“太上皇身体怎么样了?”卢照辞皱了皱眉头问道。

“太上皇身体本就不好,这次又吐了血,身体恐怕是更差了。”成公公赶紧说道。

“太医怎么说?”一边的岑文本忽然问道。

“陶太医说太上皇福星高照,必定神灵护佑。”成公公赶紧说道。

“福星高照?神灵护佑?”岑文本和长孙无忌两人相互望了一眼,脸上露出一丝惊讶来,甚至还有一丝喜­色­。

“殿下,恐怕太上皇已经支撑不住了。”岑文本小心的说道。

“走!孤去见见他。”卢照英面­色­一暗,也不理睬众臣,径自上马就朝皇宫而去。

东宫之争第一百五十二回李渊最后的请求

第一百五十二回李渊最后的请求

等到了承香殿外的时候。忽然听见整个大殿之中,传来一阵呜咽之声,卢照辞面­色­一变,心中暗呼不好,赶紧进了承香殿,却见李智云并着张、尹二妃跪在地上,而一边太医令陶成志并着两个太医脸上露出一丝恐惧来。

“太上皇怎么样了?”陶成志一见卢照辞前来,正待跪下相迎,却见卢照辞摆了摆手,轻轻的问道。

“太上皇洪福…”

“孤要听真话。”卢照辞面­色­冰冷,挥了挥手,就打断了陶成志的话来,让陶成志尴尬无比,却又没有任何的办法。

“太上皇身体本就虚弱,昔年又征战疆场,身上留下了不少的暗伤,加上心情沉闷,郁闷于胸,今日情绪激动,想必是受了刺激,一下子爆发出来了。臣等实在是无能为力了。”陶成志小声的解释道。

“是照辞来了吗?”这个时候,躺在床榻上的李渊轻轻的说道。

“见过岳父大人。”卢照辞心中一动,朝陶成志等人指了指李渊,那陶成志等人不敢怠慢,赶紧走上去,准备给李渊诊治。

“你们都下去吧!我有话跟我的女婿说。”哪里知道李渊并没有让陶成志他们诊治,而是淡淡的说道。说来也是奇怪,这个时候,李渊的声音很是洪亮,充满着一丝慈祥,卢照辞见状,不但没有任何高兴的神情,反而心情更是沉重了。

回光返照!

卢照辞深深的叹了口气,道:“你们都下去吧!我与我的岳父谈谈。”

“好,好。”李渊一下子从床榻上坐了起来,面­色­红润,双眼中­精­光闪闪,那尹德妃和张婕妤见状,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从床榻上取了一个靠枕,放在李渊身后,让李渊靠在上面。那李渊也不拒绝,轻轻的靠在上面,然后方对李智云说道:“你们先下去吧!”

“父皇!”李智云脸上露出一丝担心之­色­。

“为父不过是在和你姐夫说话,有什么好担心的。”李渊望着李智云笑道。眼神之中充满着慈祥。

“是!”李智云见状双眼通红,转首狠狠的等了卢照辞一眼,而卢照辞却没有任何的表示。看着李智云从自己的身侧消失。

“照辞,坐吧!你我翁婿二人可是很久都没有这么坐着说过话了。我真想回到以前啊!”李渊一声长叹道。望向卢照辞的目光中充斥着一丝复杂来。

“照辞也想回到以前。”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也许这个时候他自己都知道这句话是不是自己的真心话。

李渊也没有反驳,只是点了点头,道:“五娘还好吧!她身子娇弱,虽然她喜欢奢华,但是­性­格却很平淡,不擅长后宫争斗。哎,这些年来,我这个做父亲的却是亏待她了,先是让她嫁给了一个命薄之人,然后却是嫁给了你。嘿嘿,很久都没有见过她了,也不知道最近她有没有做什么好的诗文不?”

“回头,孩儿就让五娘过来看您老人家。”卢照辞接口说道。

“三娘命苦,当年我为了李阀大业,也是为了自保,才让她嫁给了柴绍,柴绍死后,明知道你二人两情相悦,但是又为了平衡朝局。硬是让你们二人分开,一个孤独深宫,一个娶了自己不喜欢的女人,都是我的错。”李渊脸上露出一丝懊悔之­色­来。这个时候,他已经不是昔日的皇帝,而是一个父亲,在与自己的女婿诉说着什么。

“这点孩儿知道。”卢照辞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李渊当初的决定是什么意思。只是淡淡的说道:“孩儿理解岳父大人,若是孩儿处在你那个位置,也会这么做的,毕竟我当时手中的兵权太大,一旦与三娘在一起,就足以对太子和秦王的势力产生不小的影响,无论孩儿是帮助何人,何人都能问鼎太子之位。朝政也因此动摇,所以岳父当初才会如此,但是又怕孩儿离心离德,所以又将五娘嫁给儿臣,让儿臣对大唐忠心耿耿。”

“恩。”李渊赞许的点了点头,道:“你很聪明,这也是我李渊为什么要防范你的原因。只是可惜的是,太子不是你的对手,就是秦王也不是你的对手。让你成功了。这也是天意。朕虽然恨你,但是也明白,天下有能力者居之。你就是这样的有能力之人。”

“谢父皇。”卢照辞心中虽然好奇李渊此刻的态度,但是还是谢了一声。

“若是可以的话,就将三娘有娶了吧!她也是个可怜人。朕看的出来,她这些年并不痛快,脸上挂着寒霜。心中也是一样的痛苦,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对不起他。”李渊忽然仰天长叹道。神情却是在一瞬间灰败了不少。

卢照辞面­色­变了变,上前走了几步,正待喊太医,但是最终却是停了下来。认真的看着李渊,却是没有说话。

“照辞,你心还是太软了,这样不好。”李渊看的分明,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来,认真的望着卢照辞。

“我是人,人心总是­肉­长的。”卢照辞苦笑道。

“帝王的心不应该是­肉­长的。”李渊言语之中,蕴藏着一丝劝慰来,说道:“帝王关心只有两件事,第一件事情就是自己的皇位江山,第二件事就是子嗣传承。至于别人的死活,哪里会放在心中。只要能危害到自己江山的,无论他是谁都是皇帝铲除的对象,哪怕是自己儿子女婿也一样,这一点,你是不如我的。不过,你现在还很年轻,等你等上了皇位,这种事情就会经历到。诸子夺嫡,并不是我李渊一个人有的,在这之前,在这之后,都会有的,你卢照辞也会遇到的。或许你已经遇到了。”

“谢父皇提醒,儿臣明白了。”卢照辞拱手说道。

“我是不行了,你准备如何安排我身后的事情?”李渊轻轻的问道。

“高祖武皇帝。”卢照辞想了想说道。

“智云呢?”李渊点了点头,又紧张的问道。

“楚王。”卢照辞笑道:“父皇刚才不是说儿臣心态软吗?父皇但请放心,这国号仍然是大唐,儿臣继承的乃是父皇的皇位。至于,五郎,五郎好道,只要他不危害江山,儿臣是不会拿他怎么样的。”

“咳咳,你可知道义宁天子?”李渊脸上露出一丝奇怪的笑容来。

“儿臣知道,他死的不明不白。”卢照辞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父皇,你太小瞧儿臣了,儿臣说了不会杀五郎就是不会杀五郎的。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铁打的江山的,儿臣从来就没有想过我卢氏的江山能存在万万年,更不会像秦始皇那样想着二世、三世,万万世那样延续下去,在儿臣的后代,也许会有像杨广那样的人物存在,照样能葬送儿臣的江山,儿臣如果现在杀了智云,诛灭李氏一族,也许在几百年之后,又有一个人会像儿臣一样,将卢氏宗族诛杀的­干­­干­净净,儿臣想为他们做榜样,厚待前朝宗室,这样,他们也会后代儿臣的子孙。给别人一线生机,也同样给自己一片生机,父皇,您认为呢?”

“哈哈,照辞,不管你的想法是不是很天真,但是你的胸怀让朕很佩服,这点,朕不如你,不如你。”李渊哈哈一笑道:“既然你这么说,朕也就放心了,你放心吧!五郎。以后不会威胁到你的江山了,你先出去吧!让五郎他们进来,朕要叮嘱他们一番。”

“儿臣告退。”卢照辞见状,心中一松,拱手道。

“殿下!”刚出承香殿,就见岑文本领着众多大臣等在外面,脸上尽是担心之­色­,就是连卢照英的一身盔甲都没有脱下来。显然都是害怕自己中了李渊的暗算。卢照辞见状,心中一暖,有如此的臣属兄弟,还有什么可以阻挡呢!

“五郎,你们进去吧!”卢照辞望了旁边的李智云等人一眼,双眼上露出一丝平和来,挥了挥手道:“父皇有话要说。”

“哼!”李智云并没有因为卢照辞那平和的语气而改变自己的态度,双目中仍然是充满着仇恨之­色­。但是却因为担心李渊的身体,转身就进了承香殿,而在他身后的李秀宁仍然是面­色­冰冷,看也没看卢照辞一眼,但是从她瘦削的身材,苍白无­色­的面容上可以看得出来,她最近过的并不好。

“哎!”

卢照辞在心中深深的叹了口气,王朝更替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卢照辞如今走到这一步,已经是不可能回头了。因为在他的身后,已经站了一堆人,他代表的不仅仅是他自己,也不仅仅是卢氏,更是一个集体,这种集体利益是不可能允许卢照辞后撤的,否则,第一个受到反噬的必定是他自己。这是他不想看到的。

“殿下,这太上皇?”岑文本小心翼翼的说道。

“庙号高祖,谥号武皇帝。”卢照辞深深的叹了口气道。

“高祖武皇帝?”岑文本与长孙无忌等人见状,相互望了一眼,却是不说话了。

“殿下,此举恐怕不妥。”萧禹站了出来,拱手道:“按照礼制,前朝皇帝的庙号多是为在世天子所立,但是如今天子乃是李氏五郎,他不过称帝不足一年,又是一个即将禅让位之人。若是认真算起来,这李唐最后一任皇帝,只能算是李渊。若是立他为高祖武皇帝,恐怕不妥。”

“谁说这李唐智云乃是最后一任皇帝了?”卢照辞面­色­冰冷,冷哼道:“孤出身河东卢氏,并不是范阳卢氏,河东昔年也是属唐的,孤并没有打算更改国号的,仍叫大唐。孤继承的乃是高祖武皇帝的皇位。岳父的皇位传给女婿,这也是能说的通的。文本,你说呢?”

“殿下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岑文本毫不犹豫的说道。

“既然如此,就这么办吧!”卢照辞心中并不好受,淡淡的说道:“还有,智云的事情,让他做楚王吧!所有的一切就按宗室亲王的规矩定吧!文本,升为尚书左仆­射­,辅机,裴寂已经不能担任吏部尚书,你就做吏部尚书吧!”

“臣遵旨!”

“臣谢过殿下!”

卢照辞扫了众人一眼,又看了看卢照英道:“老太爷可是到了长安了。”

“臣弟已经将老太爷是送到汉王府了。”卢照英回道:“臣弟在追那些叛军的时候遇到的,若非是有五百家族私兵,恐怕情景也就不妙了。”

“哼,孤还没有派人去接,就赶了过来,真是着急啊!”卢照辞边走边说道。声音虽小,但是一边的岑文本他们却是听的清清楚楚,心中暗自吃惊,更是不敢出声,就好像没有听见的一样。那卢照英也是满面通红,嘴巴张了张却是没有说话,只是紧跟在卢照辞的身后,护卫着卢照辞出了宫。

“听说汉王殿下在潼关下了一道旨意,将卢家二爷从黄河边赶了回去。”许敬宗挤上前来,悄悄的说道。

“许大人,殿下的私事也是我等这些做臣子的能议论的?”长孙无忌面­色­一变,冷冷的喝道:“小心你这张嘴,若是管不住你这张嘴,日后肯定会死在这张嘴上。”

许敬宗面­色­一阵大变,双眼朝四周望了一眼,最后吸了口气,又愤怒的望着长孙无忌,心中暗骂道:“以前你有个妹妹为秦王妃,我这才忌惮你一番,如今,没有亲王妃,看你又有何资格在本官面前放肆。哼哼,殿下就是不公平,居然让你做了吏部尚书,这论才能,我许敬宗岂会少你半分?”

“许大人不必烦恼,汉王殿下胸藏宇宙,岂会为此等小事而生气的。”一边忽然传来崔仁师的声音,那许敬宗双眼一亮。

“下官要恭喜崔大人了。”许敬宗哈哈一笑,拱手道:“听说王妃娘娘即将诞下麟儿,崔大人也将成为国舅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哈哈,同喜,同喜。”崔仁师其实这个时候,心中并不高兴,因为刚刚卢照辞将岑文本从尚书右仆­射­提升做了尚书左仆­射­,而尚书左仆­射­这个官位却没有象意料之中落到他的手中,甚至连吏部尚书这个重要的位置,也都让给了长孙无忌,而不是他崔仁师,不由的让他心中很是恼火。一见许敬宗对长孙无忌不满,心中暗喜,赶紧前来拉拢许敬宗。

“对了,许大人,你知不知道前朝义宁天子?”崔仁师忽然说道。

“义宁天子?”许敬宗双眼一亮,但是很快又暗了起来,摇了摇头,道:“天子高高在上,岂是凡夫俗子可以见到的,许某不过是个凡夫俗子而已,不知真龙啊!更是不知道真龙之心啊!国舅大人,您说是不是啊!哦,家中有事,下官先行告辞了。”说着赶紧拱手,一路小跑的出了皇宫,生怕背后的崔仁师唤住了自己。

“哼,老狐狸。这件事总得有人做的。整个朝臣之中,除掉你还能有谁呢?”崔仁师冷哼道:“不过,你说的也是有几分道理,真龙之心,并不是我能猜测到的,不知道汉王殿下意思如何?听他的意思,弄不好还要厚遇这个李智云,这可是不好的。不行,我得去劝劝汉王殿下,免的留下了祸害来。天下的有心人不少,天知道日后会留下什么后患来,即使如今的李智云会老老实实的做他的楚王,但是李智云的后代就不一定了。到时候,弄不好还会­阴­沟里翻船呢!这汉王殿下平日里是何等的英明,怎么这次糊涂呢?给自己或者是子孙后代留下祸害呢!”说着也不理睬许敬宗的逃跑,也朝汉王府行去。

汉王府内,大殿之上,卢照辞的三位妃子都坐在椅子上,正妃崔莹莹已经有八个多月的身孕了,本来是不应该出来的,但是这次来的不但是有自家的阿翁,更有卢氏的老太爷,所以虽然身子不便,但是仍然还是坚持着出来的。原以为这次卢家老太爷来到长安,心情极好,也只是招呼一番后,就回去休息,却是没有想到,已经坐了半个时辰了,卢家老太爷仍然是黑着脸坐在太师椅上,一动也不动,崔莹莹无奈之下,只得忍住身上的不适,坐在椅子上,幸亏椅子上垫了厚厚的羊毛,否则,崔莹莹早就忍受不住了。不过,饶是如此,崔莹莹鼻尖上还现出几滴汗水来,看的李婉儿和­阴­明月担心不已。

“阿翁,王妃有孕在身,还是让她回后宅休息吧!”郑氏在一边也看的清楚,赶紧说道。

“哟!王妃娘娘,真是好大的架子,是不是要我这个老头子给你下跪啊!”卢氏老太爷一听到王妃娘娘这个称呼来,不由的火冒三丈,不由的狠狠的以拐杖击打着地面,发出一阵清脆之声来。

“那倒不用了,老太爷乃是长辈,若是下跪的话,也是孤给你老人家下跪的。”这个时候,忽然一阵冰冷的声音传了进来,众人面­色­一动,纷纷站了起身来,就是卢氏老太爷面­色­一阵僵硬,但是还是站了起来。那崔莹莹更是脸上露出一股激动之­色­来。

东宫之争第一百五十三回家与国

第一百五十三回家与国

只见银安殿外走进一个俊朗青年来。神情冰冷,仿佛是万年寒冰一样,银安殿内气温陡然降了下来。此人不是卢照辞又是何人。

“汉王!”崔莹莹赶紧迎了上来,神情极为激动,到底是自己的丈夫,更何况自己又怀孕在身,被卢思成羞辱,更是让她难堪,一见卢照辞,仿佛是寻到了一个依靠一样。

“你有孕在身不必如此多礼。”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温柔来,一把将崔莹莹扶了起来,又拍了拍卢承嗣的小脸蛋笑道:“承嗣又是长大了不少了。”

“爹爹!”卢承嗣望着卢照辞,小脸上露出一丝欢快的笑容来,就朝卢照辞扑了过来。

“看看,孤的儿子,哈哈!”卢照辞一把抱住卢承嗣,旁若无人的哈哈大笑,却是丝毫没有将众人放在眼中,让卢氏众人尴尬不已。

“照…汉王殿下。”卢昌青脸­色­微微一红,却是在关键处改了口。

“孩儿拜见父亲大人。”卢照辞一见卢昌青,当下又将卢承嗣放了下来。朝卢昌青拜道。

“哼!没想到你还认我卢氏,还知道是卢氏子孙。哼哼,很好。”卢昌青没有说话,那上首的卢思成面­色­铁青,冷喝道。跪在卢昌青面前的卢照辞面­色­一变,双眼中­射­出一道寒光来,很快又恢复了原来模样。

“照辞,起来说话。”卢昌青却是看的清清楚楚,心中一惊,赶紧将卢照辞扶了起来,轻轻的说道:“老太爷还在为你二叔之事生气呢!”

“卢昌宗?”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冰冷来,双眼中尽是讥讽之­色­。他没有想到卢家老太爷居然如此宠着这卢昌宗,而且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

“来人,送王妃下去休息。”卢照辞并没有理睬卢思成,而是朝侍候一边的侍女说道:“好生,照料王妃,若是有丝毫差池,孤王要灭了你们的九族。”

“真是好大的威风啊!”卢思成老脸一变,怒气冲冲的说道:“你怎么也不灭了老夫的九族呢!哼哼,好个汉王,连自己的亲叔叔都敢软禁,还说杀就杀。”他是本就是老­奸­巨猾,自然能听的出,卢照辞的一番话乃是冲着自己来的,更是又气又怒。

“先下去吧!晚上去你那里。”卢照辞并没有理睬卢思成,而是轻轻的拍了拍崔莹莹说道。

“臣妾告退。”崔莹莹脸上露出一丝红润来,凤目更是水汪汪的如同一汪清水一样。说着在几个侍女的服侍下。就婷婷袅袅的朝掬花走去,那李婉儿和­阴­明月脸上虽然有失望之­色­,但是还是朝卢照辞拜了一拜,也紧随其后,就准备朝后院而去。

“慢着。”这个时候一个­阴­冷的声音传了过来,却见一个英俊的年轻人站了出来,不是别人,正是卢昌宗的第二个儿子卢照明。众人见状心中一惊,纷纷望着卢照辞,却见卢照辞面­色­平静,脸上根本就看不出任何的喜怒来。

“照明,你想­干­什么?”卢照辞身后的卢照英赶紧站了出来,冷喝道。

“老太爷都没有答应让你们离开,谁也不准离开。”卢照明冷笑道:“这个卢家可不是谁都能做主的,只要老太爷还在世上,那就是老太爷做主。”

“难道这江山归属也应该由老太爷来定不成?”卢照英冷笑道。

“那是自然。”卢照明脸上现出一丝得意之­色­来,道:“这江山本就是我卢氏的江山,这皇帝之位本就应该由老太爷来坐。”卢照英闻言,脸­色­冰冷,双眼中露出一丝死人的眼神来。

“殿下,臣请诛此人。”卢照辞尚未说话。忽然殿外走进一人,只见此人面­色­狰狞,手中执着一柄宝剑,不是崔仁师又是何人。

“中书令崔仁师!”卢照英双眼一亮。

“崔仁师?这是我卢家之事,你崔家之人如何能Сhā足我家族之事来?”卢照松也跳了出来。

“无知小儿,汉王殿下身负天下安危,汉王就是天下,天下就是汉王,天家从无私事,我崔仁师乃是朝廷的中书令,只要涉及天下的安危,就是我崔某人能管的事情。你是个什么东西,朝廷大事也是你能做主的。这天下乃是汉王的,可不是你卢氏的,连这点难道都不分不清楚吗?还居然敢在汉王面前如此嚣张,简直就是找死。”

“你?”卢照松面­色­一变,转身就朝卢思成跪倒道:“还请老太爷为孙儿做主。”

“汉王殿下,难道你想让此事弄的天下皆知吗?”卢思成双目入电,满脸的­阴­冷之­色­。

卢照辞见状,心中一阵苦笑,一阵凄凉,这难道就是世家吗?在权力面前,连这点亲情都保不住,居然如此狼子野心,被一张皇位冲昏了头脑,若是天下都是这样的好取,凭借礼仪伦常,就不会有玄武门之变了。天下世家都已经没落到这种地步了,真是可悲可叹啊!

“中书令。”卢照辞轻轻的说道。声音虽然很是平淡。但是却又让人听出了彻骨的寒意,那卢昌青等人不由的打了一个冷颤。

“臣在!”崔仁师也是面­色­一变。脑袋不由自主的低了下来,脸上露出一丝畏惧之­色­。这种情况是崔仁师从来没有感受到的。这个时候,他终于知道,眼前的这位年轻人已经不是以前的大将军了,而是一位君王。君王自有君王的威严,敢于阻挡者,都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将这两个竖子送回霍邑,交当地官府严加看管。孤不想再见到他了。”卢照辞面­色­冰冷,冷哼道:“传旨,加封卢氏族长卢思成为简恭王,卢昌青为昭武王,卢昌定为安王。”

崔仁师神情一愣,但是很快就明白,若是没有猜错的话,一旦卢思成死后,他的谥号就是简恭皇帝,而卢昌青就是昭武皇帝,从此也是断了卢思成想凭借自己的身份登上帝位的妄想。当下赶紧应了下来。

“卢照辞,你这个六亲不认的畜生,你将不得好死。”那卢照松猛的反应过来,顿时就朝卢照辞撞了过来,吓的崔仁师赶紧指挥着汉王府的护卫。将卢照松抓了起来,按在地上动也不能动。

“若非看你是卢氏子孙,与孤有点关系,恐怕这个时候,你和你的兄弟,还有的你的父亲,连叫的资格都没有了。”卢照辞言语­阴­森,面­色­冰冷,冷哼哼的说道:“就你这副模样,也还想染指孤打下来的江山,简直是妄想。真是天真,江山若是这样就被人夺的,天下就不会有战争了。真是不明白,同样是人,同样是卢氏血脉,怎么会有你和你父亲这样的蠢材,难道连天下大势都看不清楚吗?不要以为孤是个傻子,你说这傻子能夺得天下吗?哼!真是愚蠢,蠢的该杀,孤的江山若是有你这样的王爷,恐怕也会像文皇帝、李渊那样,传了两世就会被别人夺取了。来人,压下去。非孤之令,谁敢放他们和他们的父亲出来,诛他九族,就是孤的亲戚也是一样,敢放他,孤就杀了他。哼!老太爷你也累了,早些休息吧!王妃,我们走吧!”说着也不理睬众人,亲自扶着崔莹莹吗,并着李婉儿和­阴­明月呣子二人,离了银安殿,朝掬花走去。

“四郎,将老太爷接到你府上去吧!青云,将父亲大人送到别院休息。”大殿内传来卢照辞那冷漠无情的声音。

“臣领命!”卢照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望着大殿内的众人,见众人都是尴尬无比,就是那卢思成也是面­色­青白相间,嘴­唇­直哆嗦,却是气的说不出话来,他也没有想到卢照辞居然连他的面子也不给,两三句话一完,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原以为凭借他的身份,虽然这帝王之位是想不到,但是能将卢昌宗拉出来。然后封个什么王爷什么的,还是很简单的事情,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卢照辞不但没有给面子,还将二房的两个孙子都给拉了出来,要终身监禁在霍邑那么一个鬼地方,更是让心生怒火了。

“父亲,走吧!”卢照英望了不远处的卢思成一眼,脸上露出一丝畏惧之­色­,他倒是不敢上前请这个老头子,赶紧对一边的卢昌定说道。

卢昌定见状叹了口气,他自然是明白自己儿子的意思,叹了口气,走上前去,扶着卢思成到:“父亲大人,您今天是也累了一天了,还是早些回去休息的好。”又见卢思成一副不满的模样,悄悄的在卢思成耳边说道:“帝王一怒,尸横遍野啊!”卢思成闻言心中一动,深深的叹了口气,身形陡然的松了下来,任由卢昌定扶着,出了汉王府,朝卢照英的府邸走去。

在他的身后,卢昌青却是叹了口气,又朝一边的卢照秉狠狠的瞪了一眼,道:“还不随我去见你的兄长。哼,不争气的东西。”那卢照秉哪里曾想到卢照辞居然如此心狠,连老太爷的帐都不认,哪里还敢嚣张的起来,一见卢昌青要领着他去见卢照辞,脸上反而露出一丝惧怕来,看的郑氏心怒不已。

“大郎,你且坐下,父亲有话要问你?”卢照英的府邸就在汉王府旁边,众人不过片刻时间就到了,卢昌定命人将卢思成送入后宅,自己却拉着卢照英进了书房内。

“父亲大人请问?”卢照英好奇的望着自己的父亲。

“你可知道汉王准备如何对付李渊和前唐宗室?”卢昌定紧张的问道。

“大兄已经加封李智云为楚王了,想必也不会将他如何的。至于,至于太上皇,恐怕是活不过今日了。”卢照英话音刚落,就听见整个长安城中钟声响起,却是显得暮气沉沉,充斥着悲伤之意。

“太上皇驾崩了。”待钟声响起,卢照英猛的站其身来,脸上露出一丝惊慌之­色­。

“大郎,你还是辞掉军职吧!安心做个富贵王爷吧!”卢昌定脸上露出复杂之­色­来,深深的说道:“只有辞掉大将军之位,才能保证你的平安。”

“父亲的意思是说大兄要杀孩儿?”卢照英惊讶的说道。接着又摇了摇头,道:“父亲大人,你恐怕是误会大兄了,大兄可能会杀许多人,但是却不会杀孩儿的。可以说,要不是二伯他们太过分的话,想染指皇位的话,恐怕大兄也不会计较昔日之事。哼,这些人也太天真了,若是皇位都是这样就能取得的话,天下也不会有战乱之苦了,更是不会有什么玄武门之变了,若是没有玄武门之变,也就没有我卢氏的机会了,大兄也是不会成为皇帝了,归根结底,就是他们太过分了。至于老太爷,也不看清楚形势,帝王一怒,血流成河,他还当他是卢氏的族长,不过以前卢氏是一个族而已,但是如今的卢氏已经不是一个宗族了,而是一个天下,能主天下者都是皇帝,而不是族长。他这是自取其辱。”

“你说的不错,正因为他已经不是卢家子,而是统治天下的帝王了,为父这才让你辞掉军职。”卢昌定深深的叹了口气道:“以前他深入李阀内部,需要人帮助,你就是他的手足,所以他相信你,可是如今他即将成为皇帝了,就要防备着手下的拥兵大将,而你不但手中有兵,更重要的还是宗室,你说他能不防着你吗?自古以来,伴君如伴虎,汉王若不是棋高一着,恐怕早就被李渊给杀了。哪里还有今日,大郎,听父亲的没错。听说,汉王还给你结了一门亲事?”

“是新任的吏部尚书长孙无忌的族妹。生的十分的端庄、美丽。”卢照英脸上露出一丝幸福来,拱手道:“孩儿很是喜欢。打算待大兄称帝后,就迎娶她,大兄也已经同意了。”

“这你就更加要辞掉军职了。”卢昌定赶紧说道:“宗室是不能结交朝臣的,尤其是你这样的掌兵宗室更是不可以了。”

“父亲大人,没有这么严重吧!”卢照英脸上有些不满的说道。

“竖子,一门双王,你还想怎么的?”卢昌定恶狠狠的说道:“听父亲的是没有错的。否则,你我以后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好吧!”卢照英思索了片刻,方点了点头说道:“此事孩儿还的想一想,还得得到大兄的同意,不然孩儿是不会辞掉军职的。”

“如此甚好。”卢昌定闻言松了一口气。

这帝王的心思谁又能猜的准,天知道有一天他会不会改变主意,既然如此,我就­干­脆不要军职,安心做个王爷,看你怎么找我麻烦。卢昌定当年在卢氏内部之中,就是抱着这种心态,这个时候,卢照辞坐了江山,卢昌定还是这种脾气。

而在隔壁的汉王府内,气氛却远没有这边的和谐,只是因为卢昌青领着卢照秉进了卢照辞的书房,父子三人虽然是在说着家常话,但是话里话外却是让卢照辞心中极为不舒服。本来就对卢氏没有多少归属感的卢照辞,经过卢氏几次闹过之后,更是对卢氏的态度更加恶劣了。看着卢昌青的模样来,心中永远盯着是卢氏那个小家,思想上还没有从卢氏这个家族转变到国家上了,开口卢氏,闭口卢氏,这让卢照辞很是无奈,却又不好发火。

“好了,父亲,以后你也是宗室亲王了,已经不单单是卢氏的族长了,平日没什么事情,可以呆在王府之中,或者就住到兴庆宫去,若还是不满足,孩儿可以仿当年汉高祖刘邦之事。您老人家到这里来,都说着有半个时辰了,有什么话您老人家就吩咐得了。何必拐弯抹角的呢?”卢照辞不耐烦的说道。

“为父倒是不担心自己,而是你的弟弟。”卢昌青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来,指了指一边的卢照秉。说道:“我是担心他给你惹了祸端。”

“父亲倒是个明白人。”卢照辞脸­色­一动,淡淡的说道:“知道这厮刚进长安城的时候,就与韦氏的几个家伙闹了冲突,张口本王,闭口孤的。你以为你是谁啊?你家兄长是王爷,你也就成了王爷了?”

“那是自然,大兄都要称帝了,自然要封照秉做个王爷什么的了。”卢照秉小心翼翼望了卢照辞一眼,不满的说道。

“天下的王爷都是如你这般的好拿,也不会有那么多的英雄豪杰为之拼杀了。老太爷、父亲、三叔都是我的长辈,我登基称帝,自然要封他们为王,还有,你可知道四郎这个大将军之位是怎么来的吗?是浴血奋战而得到的。封他一个王爷,也是应该的。可是你有何本领,立下了何等的功劳,也想做个王爷呢?”卢照辞冷冷的说道。

卢照秉面­色­一变,卢昌青却是心中一动,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道:“大郎说的极是,若是这样的就封了二郎一个王爷,却是让人数闲话,但是若是不封的话,恐怕也有人会说你的闲话的,毕竟你刚刚囚禁了你的二叔和两个弟弟,这样对你的名声不好。以礼治国,以仁治国,大郎,你虽然聪明睿智,但是世间之事,有的时候,就算你不愿意,但是也不得不挂张面皮啊!”

东宫之争第一百五十四回孤只要土地

第一百五十四回孤只要土地

卢照辞闻言一愣。吃惊的望着卢昌青,他听的出来,虽然卢昌青言语之中有维护卢照秉之意,但是却也是为自己考虑,倒是手心手背都是­肉­,卢昌青也是不好办。当下思索了片刻,当下淡淡的说道:“既然如此,就封个郡王吧!年俸银五千两,禄米五千石。待日后立下功劳后,再加封也不迟。”

“才五千两啊!”卢照秉闻言脸上露出一丝不满来。

“蠢材,你去看看那些穷苦百姓一年才得多少银钱。”卢照辞面­色­一变,冷喝道:“取天下之财,养你一人吗?莫说是你,就是孤都感觉不好意思。做人要知足,告诉你,这是看在父亲的面子才给你一个郡王之位,若是你日后稍微犯下什么过错,别以为孤不敢惩罚你,大不了,就得个刻薄之命又怎么的,只要我卢氏江山稳定。再大的罪名孤也能承受。哼!从此之后,宗室子弟一旦到了读书年纪,就得上南书房学习,十六的时候,就得给孤进军校,给孤当三年的兵,才会根据军校成绩,授予爵位。孤不想孤辛苦打下来的江山,落在那些无能人之手。这条规矩就从你开始。”

“是!”卢照秉吓的面­色­苍白,再也不敢说话,而一边的卢昌青却是连连点头。

“在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千年的王朝,没有一个王朝到后来不是被推翻的。只有保证下一代的英明神武,不但能使自己的王朝统治的更久一点,更也是国家百姓之福气。照辞此举甚是有理。二郎,待你家兄长登基之后,你就去军中效力。”卢昌青淡淡的说道。

“父亲,这战场之上,刀枪无眼,万一有个闪失那该如何是好?”卢照秉脸上露出一丝惊慌来。

“那你就做一个闲散的宗室子弟吧!自己营生,从此与皇家无关。”卢照辞淡淡的说道:“又想要富贵,又不想拼搏,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自古皇室人员,不知进取,只知玩乐,以天下芸芸众生,却是来供养一家一族。何其不公也!我卢氏即将成为皇室,那么土地就留下必要的私产,其他的都交出来吧!”

“交出土地?”卢昌青面­色­一变,猛的站起身来,惊讶的望着卢照辞。

“父亲以为隋末或者­干­脆说历代王朝在末期的时候,都会有起兵造反的根源是什么吗?”卢照辞并没有理会卢昌青那惊讶的眼神,只是自顾自的说道:“除掉天灾人祸,皇帝昏庸无能,­奸­臣当道之外,还有一个最根本的事情,那就是土地,没有土地,就说明没有了生存的根本。土地不应该为世家所有,而归朝廷所有。所以要收回土地。或者重新丈量土地,重新分配土地。”

“不行,这绝对的不行。”卢昌青脸上并不好看,望着卢照辞冷冷的说道:“汉王,这件事情恐怕不但我卢氏不会答应,就是天下的门阀都是不会答应的。”

“孤从来就没有想过你们会答应的。”卢照辞淡笑道:“所以孤会有补偿的。父亲大人,您知道西域有多大吗?”

“西域广袤,幅员千里。西域之西还有国家,这个我自然知晓。”卢昌青不满的说道:“为父虽然待在霍邑,但是也知道天下之事。”

“那就好。”卢照辞点了点头,道:“天下世家之中,有七宗五姓,范阳卢、博陵崔、清河崔、荥阳郑、赵郡李、太原王还有一个李阀,孤想将西域给他们。孤会在西域建成七座城池,分封给他们,让他们去经营。条件就是让出中原,孤要中原的土地来赏赐给孤的将士们。”

“分封西域?”卢昌青双眼睁的老大,­精­光闪烁,就是一边的卢照秉也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来,心中也是蠢蠢欲动。西域何等的广大,莫说是建立七座城池,就是七十、七百座城池也是可以的,西域丝绸之路繁华无比,只要占据其中的一座城池,就可以抵挡一个家族数百年的长久富贵,远比在中原待的要舒服的多。

“莫说是西域,就是日后的大草原都是可以的。”卢照辞双目放光,脸上现出一丝激动之­色­来,声音微微有些激昂。

“大唐剑就应该为大唐夺取更多的土地和人口。”

“铁骑所至,即是大唐。”

“大郎好威风!”卢昌青鼓掌而哈哈大笑道。

“这么说,父亲大人是答应了?”卢照辞笑问道。

“这个,这个,此事为父一人不能做主,还是应该与其他世家商议一番才能做出决定。”卢昌青脸­色­一变,有些尴尬的说道:“为父到底是不能代表七大世家的,还需要一定的时间。一定的时间。”

“如此也好。如此也好。”卢照辞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任何的不悦之­色­,一副理解的模样来。卢昌青见状,心中也好了不少。

“父亲,分封西域之事还是不要传出去的好,此事关系甚大,弄不好有的人还以为孤要再现西周的分封制度了。到时候天下再次大乱了。”卢照辞轻笑道:“此事只有我们父子三人知道,至于分封西域的事情吗?还是等六大世家的代表来了之后,孤再亲自与他们说吧!”

“这个自然。”卢昌青又对卢照秉叮嘱道:“二郎,此事关系我卢氏江山的安定,切不可传出去,否则,你大兄要治你的罪,为父可是不会救你的。”

“孩儿领命就是了。”卢照秉一副乖巧的模样来,只是他双眼转动,却是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对了,前些日子,赵郡李范前来提亲。”卢昌青笑说道:“为父认为张氏到底是小门小户,与我卢氏不配,想让二郎休了她,然后取赵氏,或者,让张氏做个小妾。你看如何?这也是赵郡李氏向我卢氏示好。”

“二郎既然已经有正妻,就不要休掉了,孤可是听说那张氏很是贤惠,也没有什么大小姐的脾气,对你和郑姨娘都很不错。休掉她没有理由啊!这赵郡李氏若是真的想示好的话,就嫁过来做个妾吧!”卢照辞双目一寒,淡淡的说道。

“做妾?这恐怕有些不妥吧!”卢昌青眉头皱了皱,不满的说道:“嫁过来的可是长门嫡女啊!做妾他们是不会答应的。”

“不答应那就不娶了。”卢照辞面皮一怒,冷哼道:“难道我卢氏子还娶不到女人吗?好了,这事就这样吧!父亲大人一路奔波辛苦,先回去休息吧!二郎。扶父亲大人去休息去。”

“你,哎!就听你的吧!”卢昌青摇了摇头。儿子大了,也就由不得自己了。更何况还是一个即将当皇帝的儿子。

望着卢昌青父子离开的背影,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这些凭借着先辈荣光占据社会上层的人物,卢照辞是相当反感的。这些人不但占有这大量的钱财,更是连百姓赖以生存的土地都不放过,大肆侵占土地,让那些百姓们成为他们的佃户,不但是的朝廷的财政减少,更是借了机会扩大了自己的影响这样的人,卢照辞岂会饶的过他们,至于吩咐西域更是卢照辞想都没有想过的事情,西域是何等的重要,岂能落到这样的人手中。

“父亲大人,孩儿认为汉王恐怕是不想我们与赵郡李氏联姻,甚至他还是很反对世家之间相互联姻。”卢照秉扶着卢昌青,边走边说道。

“应该不会吧!婚姻之事,讲究门当户对。这个时候,能与天下七宗五姓门当户对的,除掉皇家之外,就只有七家自己了。照辞应该很明白的。”卢昌青皱着眉头摇了摇头道。

“父亲,您说大兄要分封西域,是不是说,大兄准备大封宗室与功臣,与当年西周之事相同,实行分封制?”卢照秉双目中闪烁着奇光,说道:“父亲大人,您看这李氏王朝如此轻易的就被我卢氏所替代,不就是诸侯王手中无权吗?只要大兄占据京师,就能将李氏上下一网打尽,若是当初李渊能够大封诸侯王,这个时候,大兄恐怕也不会如此轻易的就能占据京师,建立我卢氏王朝。”

“怎么,你想你加大兄采取分封制吗?”卢昌青嘴角露出一丝讽刺来,笑道:“你家大兄是何等人物。岂会采取分封制,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还是老老实实的按照你家大兄的名了那个,去终南山下报道去,只要稍微立下点功劳,你又是宗室,你家大兄还会在乎那个王位吗?”

“是,父亲大人,孩儿知道了。”卢照秉双眼游离,是不是真的知道了,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卢昌青却认为卢照秉真的是知道了,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王爷,中书令崔大人在外面求见。”书房内,卢青云小心翼翼的说道。

“让他进来。”卢照辞心中一愣,但是还是摆了摆手道。

过了片刻,就见崔仁师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刚一进来,就大礼参拜,口中直呼万岁。卢照辞却是哈哈大笑,指着崔仁师,笑道:“崔卿,若是那许敬宗这个时候呼孤为万岁,孤倒不怎么奇怪,怎么,今也来这套了,坐吧!”

“谢殿下。”崔仁师站了起身来,道:“早喊总比迟喊的好。”

卢照辞闻言一愣,好半响才点了点头,道:“还是暂时称殿下吧!孤不习惯。崔卿此来恐怕是有要事吧!你且说吧!”

“臣遵旨。”崔仁师闻言又跪了下来,道:“殿下,臣刚才在承香殿外,听说殿下要册封李氏五郎为楚王,以宗室亲王待之,臣以为不妥。”

“怎么不妥了?”卢照辞惊讶的说道:“孤也不准备再立国号,孤以为这个叫做唐朝的很好,开国皇帝叫做高祖武皇帝,孤继承的乃是我岳父的江山,虽然不是开国皇帝,但是也是开国皇帝。楚王乃是孤的兄弟,当个闲散的宗室王爷也是不错的。”

“殿下,斩草除根,这个道理殿下不会不明白的。”崔仁师又说道:“殿下,虽然殿下拥有天下,天下为殿下马首是瞻,但是却不能不保证,这些臣子之中,还有人心向着李氏的,若是不除掉李智云,恐怕日后会再生波澜,其次,就算殿下能保证李智云能安心做个闲散的王爷,可是李智云之后呢?殿下毕竟是夺令李氏的江山,李智云的后代中若是有野心的人,必定会记得今日之事,这样一来,会给殿下的子孙留下了无穷的祸害,臣请求殿下,为家国天下计,斩草除根,仿效李渊之事,除掉李智云。这李渊即将离世,殿下可以借口李智云因思念李渊过度而亡。天下人也就无话可说。”

“天下人口中是不会说什么,但是你知道天下人的心中会说什么吗?”卢照辞幽幽的说道:“若是可以的话,孤宁愿李渊长命百岁,健健康康,最起码不会是现在就驾崩。孤虽然能马上得天下,但是却不能马上治天下。史书上会如何记载孤,孤是不知道的,但是孤却知道,李渊一驾崩,天下人就会说是孤杀了自己的岳父。崔卿,当初孤在霍邑的时候,昭武王告诉孤说,天下有千年的世家,而没有千年的王朝,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我卢氏的江山是不可能传承千年的,日后,卢氏之中必定有不孝子孙,照样会葬送我卢氏的江山。你今日杀了前隋、李氏族人,他日他们也会杀我卢氏族人的。孤想给后来人留个榜样,也是给我卢氏留条出路而已。”

“臣明白了。”崔仁师低垂着脑袋,虽然感觉卢照辞的话有些理想化,但是也不得不认为卢照辞说的有点道理。后代前朝宗亲,在一定程度上,是能为新朝挽回不少的民心。

“好了,就不必说了。”卢照辞站起身来,淡淡的说道:“此事到此为止吧!孤的岳父去世了,孤要亲自前去吊念。”

“臣也去。”崔仁师站起身来。

“也好!”卢照辞站起身来,走了出去,就见卢青云手中捧着白­色­的孝服,亲自给卢照辞换了上来。

“崔卿,荥阳郑氏最近还在和你联系吗?”卢照辞忽然说道。

崔仁师闻言,扫了一眼正在给卢照辞穿孝服的卢青云一眼,脸­色­忽然一变,猛的跪了下来,失声道:“臣有罪,臣有罪。”

“起来吧!”卢照辞淡淡的说道:“孤要处罚你,也不会等到现在了。”

“谢殿下。”崔仁师面­色­苍白,小心翼翼的低着脑袋。

“知道孤为什么升了岑文本的官,而没有给你加官了吧!”卢照辞冷哼道:“因为你做错了一件事情,但是幸亏你回头是岸,否则,现在你也不会站在孤的面前了。崔氏恐怕也会少了一个英才了。”

“臣谢过殿下。”崔仁师吓的额头上流出一丝冷汗来,这个时候,他才真的感觉到死亡原来是距离自己这么近。

“殿下,当初前隋末年的时候,关东几大世家就有约定,何人能攻占洛阳,就拥立何人。”崔仁师苦笑道:“后来王世充占了洛阳,荥阳郑氏多与王世充交好,我等关东世家无奈之下,只得拥立王世充了。”

“长安、洛阳。呵呵!”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奇异的笑容来,笑道:“崔卿,恐怕你也想孤日后将京师迁到洛阳去吧!”

“咳咳,臣以前确实有此打算。”崔仁师脸上现出一丝尴尬来。

“迁都之事劳命伤财,还是少做的好。派人将洛阳宫殿随便修一修,每年去住上一段时间了。”卢照辞淡淡的说道:“关东、关中都是孤的天下,何来东西之分。好了,走吧!边走边说。”

“是!”崔仁师赶紧低着头跟在卢照辞身后。

“徐世绩已经将洛阳城围的好几个月了,看来,攻陷洛阳是迟早的事情,那荥阳郑氏既然想在孤的后院弄点动静来,也就是说明他们已经死心塌地的跟着王世充了,这样的家族,孤也是不需要了。”卢照辞微微有些不满的说道。

“这个郑氏乃是天下名门,闻名于天下,也不知道多少人与这郑氏有着关联,若是贸然将他们灭族,恐怕会引起天下的震动的,臣以为不如缓缓图之。或者留下一线生机。”崔仁师心中骇然,赶紧劝说道。

“留下一线生机?”卢照辞好笑道:“孤也没有说要杀他们。崔卿找什么急啊!”

“那殿下的意思是?”崔仁师小心翼翼的问道。

“土地。孤要郑氏的土地。”卢照辞面­色­­阴­冷,说道:“孤可是听说荥阳郑氏拥有荥阳郡八成以上的土地,其余的世家大族分了一成半,还有半成才是那些百姓的,他们拥有这么土地,肚子也能撑的下吗?也不怕撑的慌,你去告诉他们,若是不想灭族的话,就交出所有的土地,只留下少量的土地,按照他郑氏族人的数量给。哼哼,有一人冒名顶替的者,诛杀其一族。他郑氏的那些商铺什么的,孤也不要,留着他郑善果自己用吧!”

“是,是。臣立刻就去办!”崔仁师被卢照辞那满脸的杀气给吓住了,连连点头,心中也同样掀起了滔天巨。

东宫之争第一百五十五回年号贞观

第一百五十五回年号贞观

“陛下,今日霍邑太守来报。贾胡堡方向有凤鸣之声,其光入斗,显然是有凤凰降落,乃是大吉大利之兆。”

“陛下,火山令刘奎报昨夜三更时分,有金星直入中宫,紫薇星光照耀晋地,乃是吉兆是也。”

“陛下,庆州刺史宇文颖飞报,庆州三天前有黄龙升天。百姓见之,莫不欢呼雀跃。”

“陛下…”

太极殿上,李智云满脸的悲­色­,双目却是赤红,望着下面的群臣,恨不得上前将他们一一诛杀了一般。这些家伙的都是喂不熟的狼,看到李氏没落,卢氏将起,各个都去抱着卢照辞的大腿,为其鼓吹,为其游说,使其篡位篡的有凭有据。好像上天真的要以卢氏来替代李氏一样。李智云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望着身边不远处的一张椅子,那张椅子乃是汉王卢照辞在太极殿内所坐的椅子。只不过今天椅子上却没有坐任何人,他已经告了病假了。哼哼,那卢照辞壮如牛,哪里有什么生病的迹象,这一切都是为了方便眼前这些人而已,哼,朕就不让位,你能将朕如何?难道还能杀了朕不成?

李智云心中一狠,不由的淡淡的说道:“国家将兴,必有祥瑞,此事由宣德殿的几位大人处理,然后报与汉王府与朕就是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国家兴亡自有征兆,祥瑞起自霍邑,正是与汉王殿下相应正,臣等以为汉王功高盖世,泽被天下,正是明主之相。上天故此才降下征兆来。”岑文本出言说道。

“正是。”许敬宗越众而出,冷哼道:“国家兴亡,君王更替都是有征兆的,如今征兆已显,当时贤主出世,登九五之位。陛下若是顺应天命,尚不缺王者之位,否则,就是想得平安也是很难的了。”言语之中。威胁之意流露其中。让李智云听的恨不得咬死许敬宗。

“哼,各位也是饱读诗书之人,明圣人之道,当知君臣之礼,如此行为,难道就是你们应当恪守的君臣之礼吗?”李智云冷笑道:“我大唐高祖皇帝奋起于山河之间,才有了今日的局面,如今尸骨未寒,你们就想夺权篡位,难道就不怕死后难见高祖皇帝吗?”

“哼,皇上,你说这些好意思吗?”崔仁师冷笑道:“如今天下谁不知道,这大唐的江山乃是汉王打下来的,东南西北,哪一块领土不是汉王领着麾下将士浴血奋战而得来的。陛下只是坐收成果而已。这江山本就是汉王的,如今也只是收回汉王自己的东西的而已。陛下,汉王仁慈,不会像当年高祖对义宁天子一般,必定会保你众生富贵。嘿嘿,你本来就不是当天子的料,是汉王硬是将你捧上去的。如今将皇位还给汉王也是应当的。你就当从来就没有坐过这张位子就是了。”

“告诉你们。这是妄想。”李智云气的浑身发抖。

“哼,当年你家老子不也是这样逼迫义宁天子的吗?”许敬宗面­色­狰狞,冷喝道:“天下本来就是汉王打下来的,他却坐了好几年,让汉王垂首听命,哪里有这样的好事情,本官今日就算为汉王所责罚,也要除掉你这样的恬不知耻的人物。御林军护卫何在?”

“在!”只听见一声大喝声传了过来,就见数名满面煞气的御林军将士闯了进来,太极殿内顿时弥漫着一股杀气。

“许敬宗,你不得好死。”李智云哪里还忍受的住,冷哼的就朝后殿跑去,神情仓皇无比。那岑文本等人见状都叹了一口气,冷冷的扫了一眼许敬宗。虽然这种事情确实需要人来做,但是到底是逼迫一个年轻人,众人心中也是十分不忍的。

“为了汉王的大业,就是不得好死又如何?”许敬宗扫了众臣一眼,众臣眼中的蔑视他也不是没有看见,但是却是冷冷一笑,恶人总的有人来做的,居然如此,还不如让他来做,汉王也是需要这种恶人的。这个时候不表忠心,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呢?这些人自诩仁义之明,但都是虚伪之徒,心中巴不得李智云立刻退位,然后想着各种办法来斩草除根,但是大庭广众之下,却装作伪善之人。真是无耻。

“陛下心中有气,有点想不开,不知道哪位大人愿意去走一遭。哎!就怕陛下想不开啊!”封德彝叹了口气道。

“既然如此,老夫就走一遭。”萧禹忽然转口说道:“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了,殿下那边可准备好了吗?”

“按照古礼,当有三让,应该是准备好了。”陈叔达在一边说道。

“汉王的家眷是何封号可曾准备好了?”萧禹又问道。

“汉王已经下了旨意,老太爷封了简恭王,生父封了昭武王。”崔仁师接过话来说道。

“那后宫呢?王子呢?”萧禹又问道。

“后宫?王子?”崔仁师闻言一愣,惊讶的望着萧禹,这些东西只有皇帝亲自下旨,这些做臣子如何好问的。

“萧老大人的顾虑也是应该解决了。萧老大人可以去劝说皇上,恪王子之事,下官亲自去走一遭。”岑文本在一边很快就明白了萧禹的意思,他还是担心的是杨宁儿,以及杨宁儿所生下来的李恪。

“既然是岑大人去,老夫也就放心了。既然如此,老夫就去承香殿了。”萧禹点了点头,慢慢的朝后宫而去。而其他大臣也渐渐的散了开来,纷纷准备卢照辞登基之事,大殿内,只剩下尚书省、中书省、门下省的几位朱紫官员了。

“仆­射­大人。这是汉王殿下的私事,我等这些做外臣的能管吗?”崔仁师这个时候神情也紧张起来,焦急的说道:“汉王妃即将生产,这个时候,将这种消息传出去,让汉王妃知晓,万一出了事情该如何是好?”

“此事关系重大,李恪是不是天家血脉,必须要得到认可。一旦真是真龙血脉,就必须要认祖归宗,岂能流落在外。”封德彝不满的说道。

“什么天家血脉。什么是流落在外了?”崔仁师不满的说道:“那是海陵王府,等到陛下登基之后,再却确认也不迟。”这不迟是不迟,可是这效果可就大大的降低了。

“天家血脉是何等重要,岂能呆在海陵王府中?”封德彝不满的说道。

“这个,这个,汉王妃生产在即,下官以为还是拖延些时日吧!”长孙无忌小心翼翼的扫了众人一眼,最后低下了脑袋。

“岑大人,你的意思呢?”封德彝又转首望着岑文本说道。

岑文本见状,脸上也露出一丝为难之­色­来。这些人所打的主意他是知道的,无论是萧禹或者是崔仁师之所以争论,就是为了一个太子之位而已。多了一个李恪,太子之位那可就有点玄乎了。崔莹莹乃是汉王正妃,她这次若是诞下麟儿,或许就是明日的太子,而李恪身后有前隋大臣,甚至弄不好还有昔日的秦王府学士也会支持他的。若是将李恪在卢照辞登基之后再接进宫来,这效果就不一样了。在外人看来,那就是卢照辞纳了前隋公主,然后认下李恪为其子,这样就可以将李恪排除在皇位继承人之外。就算这李恪乃是卢照辞的亲生子也是一样。崔仁师所打的主意就是这样,就是将李恪排除在太子人选之外。而长孙无忌之所以反对,那是因为他的妹妹的缘故,生怕李恪的离开,影响他的妹妹。要知道这个时候,长孙无垢还以为这李恪乃是李世民的骨血,这下好了,发现李恪居然是卢照辞的骨­肉­,岂不是更加的伤心。偏偏这崔仁师的顾虑也是有道理的,万一这崔莹莹不能接受李恪之事,影响到生育,那不是他岑文本可以承受的。

“帝王子嗣非同小可,就算是有再大的困难也是要克服的。”房玄龄在一边说道:“我等作为臣子的,是不能为王上作出决定的。此事下官以为一定要报与殿下知晓,至于殿下有什么样的决断,那殿下的事情。可是我等若是不将此事告诉殿下。那就是我等这些做臣子的失职。诸位难道想承受失职的过错吗?”

“这个?”崔仁师面­色­一变,扫了一边的许敬宗一眼,却是让许敬宗开口说话,却不知道许敬宗是何等的无耻,他一眼就看出其中的奥妙来,东宫之争,关系甚大,双方都是有相当大的势力的,这些人都不是许敬宗这个流氓文人能够与之相对抗的。更为重要的是,还不知道卢照辞心中都到底是怎么想的,这就是许敬宗不敢押宝的原因之一。

“玄龄说的很是有道理。此事关系重大,非我等能够决定的。还是告诉殿下的好。”杜如晦也出言说道。

“汉王殿下,私德不检,愧为人君,此事是汉王殿下惹出来的,自然要汉王殿下自己解决。”忽然人群之中,一阵冷哼声传了过来,众人望去,却见是魏征,一脸的怒容。

众人脸­色­一变,却是没有说话。半响之后,岑文本才说道:“既然如此,诸位随我去汉王府吧!”那崔仁师和长孙无忌见状,也只得点了点头,当下众人出了皇宫,坐上马车,朝汉王府行去。

“王爷,几位大人来了。”成公公小心翼翼的说道。他已经从皇宫大内转到汉王府来了,来调教汉王府的一群太监们。

“他们这个时候来­干­嘛?”卢照辞皱了皱眉头说道。

“或许是为殿下劝进来的。”一边的正妃崔莹莹脸上露出一丝母­性­光辉来,让她更添了几分风采。让人心醉不已。

“劝进?恐怕不是?恐怕是什么不决的事情来了。”卢照辞摇了摇头道:“你先回去休息吧!孤先去见见这些人,看看到底是什么事情。”

“殿下身兼天下安危,实在不应该留恋宫闱之事,还是处理国家大事要紧。”崔莹莹面带笑容,轻轻的说道。

“不错,有几分一国之母的纷风范了。”卢照辞赞许的点了点头,又在崔莹莹那粉­嫩­的脸颊旁亲了一口,也不理会崔莹莹那害羞的神情,就笑呵呵的出了后院。

“娘娘,王爷可是视您为掌中之宝了。”一边的宫女略带恭维的语气说道。

“王爷是天下的王爷。我们走吧!”崔莹莹站起身来,旁边的几名宫女赶紧服侍在左右,护卫着崔莹莹,深怕出现了一点问题。

“怎么回事?”银安殿内,卢照辞望着眼前的众人,与以前不同的是,这些家伙自从进了银安殿,就不曾说话,而是小心翼翼的相互望着,好像有什么为难的事情不好说出口一样。

“魏征,你生­性­刚毅,不善于弄那些拐弯抹角的事情,你且说说。”卢照辞心中暗自好奇,指着人群中的魏征说道。

“殿下私德有亏,臣不敢开口。”哪里知道魏征这个时候也是不敢说了。

“哟,连魏征都不敢说了。还说孤私德有亏,真是有趣。那你们谁说啊!”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来。笑呵呵的说道:“说吧,孤私德如何有亏了,是冒犯了哪条礼制了。”

“咳咳,这个殿下还记得前隋大长公主吗?”岑文本作为众臣之首,无奈之下,只得站了出来,小心翼翼的说道。

“大长公主?杨宁儿?”卢照辞面­色­一动,死死的盯住岑文本,冷哼道:“仆­射­大人,此话怎讲?这就是孤私德有亏?”

“殿下,成王败寇,此事倒也没什么?”封德彝站了出来,颤巍巍的说道:“关键是那长公主当初和殿下春风一度,已经诞下麟儿,被误认作是海陵王之后,赐姓李,名恪。如今海陵王已死,殿下即将登基即位,这天家之子,真龙血脉,岂能沦落在外,所以臣等恭请殿下,准许李恪认祖归宗。”

“文本,你去见过李恪?”卢照辞面­色­一变,心中剧震,不由的望了岑文本一眼。若真是如封德彝说的那样,那事情可就大条了。

“臣去过。”岑文本点了点头。

“既然你都已经来了,看来,此事是真的了。”卢照辞摇了摇头,自己与李世民长的一点都不像,只要看看李恪的相貌就可以断定这一切。这岑文本乃是谨慎之人,他既然说了出来,那铁定是的了。

“殿下,臣以为此事暂且不可说出来。王妃可是即将诞下麟儿啊!”崔仁师紧张的说道。

“殿下,天家血脉岂能流落在外。”封德彝淡淡的说道:“天下女子何其多,殿下如今仅仅是四妃,加上即将进宫的韦氏,也就是五人而已。远没有达到帝王后宫应有的人数,臣以为,殿下登基之后,应该在民间大选美貌女子,充斥宫廷。要知道,李氏之所以被殿下所取代,这子嗣就其中的关键之一,若是李渊子嗣甚多,多是如同海陵王那样的人,殿下取天下会如此容易吗?”

“封德彝,你放肆。”崔仁师面­色­大变,大骂道。

“哼,帝王选秀女充斥宫掖,这也是历代传下来的规矩,封大人并没有说错。”长孙无忌冷哼道:“倒是你崔大人,汉王殿下尚没有说话,哪里轮到你说话了。你虽然为中书令,但是封老大人也是侍中,也是你能喝三喝四的。”

“好了。”大殿内一声冷喝声传了过来,却见卢照辞满面乌云,一股庞大的压力凭空而生,压的众人不敢说话,就是吵的眼红脖子粗的长孙无忌和崔仁师也都停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望了卢照辞一眼,却是不敢说话。

“此事孤已经知道了,你们都退下吧!”卢照辞淡淡的说道:“辅机,你陪我去海陵王王府,孤要见一见,见一见李恪。”

“臣遵旨。”那封德彝等人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喜­色­来。而崔仁师却是失落无比。

“此事不得让给王妃知道。”卢照辞又冷冷的说道:“还有,刘奎告诉孤三天后乃是黄道吉日,你们都下去准备吧!”卢照辞挥了挥手,让众人都退了下去,这其中的意思,众人自然是明白的,既然三天后是黄道吉日,那也就是说,三天后,卢照辞就要登基称帝了。这其中的一些规章礼仪等等一切都要在三天内准备妥当。

“陛下既然不愿更改国号,那敢为陛下准备用何年号?也好让礼部的人好生准备,登基用什么样的马车,也好让殿中省好生准备。”封德彝赶紧问道。

“年号,就用贞观。”卢照辞想也不想的就说道:“至于其他的,你们就看着办吧!”

“八卦成列,象在其中矣。因而重之,爻在其中矣。刚柔相推,变在其中矣。系辞焉而命之,动在其中矣。吉凶悔吝者,生乎动者也。刚柔者,立本者也。变通者,趣时者也。吉凶者,贞胜者也。天地之道,贞观者也!”孔颖达闻言不由说道:“天覆地载之道以贞正得一,故其功可为物之所观也。陛下这个年号起的好。就用贞观。”众人也都连连点头。

东宫之争第一百五十六回人之贪欲

第一百五十六回人之贪欲

隆武元年四月十五日。黄道吉日,卢照辞在太极殿登基称帝,国号仍为大唐,年号贞观,以隆武二年为贞观元年,册封正妃崔莹莹为皇后,李婉儿为贤妃,韦尼子为德妃,­阴­明月有子,特赐为惠妃,前隋长公主杨宁儿为静妃。庶长子卢承嗣为江夏郡王,此子卢恪为庐江郡王。

又册封李智云为楚王,岑文本为齐国公,崔仁师为赵国公,长孙无忌为魏国公,房玄龄为谯国公,杜如晦为燕国公,魏征为郑国公,李靖为大将军卫国公,卢照辞晋为凉王车骑大将军,徐世绩为骠骑大将军英国公。秦琼为翼国公,尉迟恭为鄂国公,程咬金为胡国公,其余诸将皆一一受到封赏,诸如秦勇为汾阳郡公,甘冲为武安郡公,祖明为信都郡公等等,诸位文武百官都升了一级,一时间,长安城内文武百官都皆大欢喜。

“陛下,最近城中有人传言陛下要分封有功之臣?不知道可否是事实?”储秀宫内,崔莹莹依靠在卢照辞身上,脸上露出一道奇光来。

“你在宫中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卢照辞面­色­一变,但还是淡淡的说道。

“中书令崔大人昨天来看望臣妾的时候提的。”崔莹莹小心翼翼的望了卢照辞一眼,说道:“臣妾看他也是有那个心思了。”

“你怎么看?”卢照辞脸上根本看不出心中到底是有何想法。

“臣妾的意思,崔氏之人不得担任任何的官吏,就算要担任官吏的话,也不应该如此高的官位。至于分封,臣妾以为以陛下的聪明睿智是不可能答应此事的。”崔莹莹仰着头说道。

“你猜错了,朕确实是说过分封之事的。不过分封的不是有功之臣,更不是中原之地。”卢照辞笑呵呵的说:“是西域,是草原,分封的是当今天下的五姓七宗。”

“陛下是说,有人故意如此传播这种消息的。”崔莹莹面­色­一变,她是世家中人,世家之内尚且勾心斗角,更就不要提皇宫之中了。勾心斗角之事更是厉害了。如今卢照辞后宫嫔妃较少尚且还好。但是日后那就不一定了。

“他的心太贪婪了。”卢照辞轻轻的叹息道:“皇后知道朕拥有四海,即将统一天下,但是你知道朕最需要的是什么吗?是亲情。但是帝王是没有亲情的,或者说,朕从小就没有过亲情。河东卢氏,嘿嘿,他们从来就没有给过朕家的感觉。你知道吗?有的时候,朕感觉不是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朕没有一个相信的人。帝王是孤独的。”

“陛下!”崔莹莹心神大震,没想到卢照辞在她面前会说出这些话来,却是再也不好说什么了。

“后宫之中,以你为主。”卢照辞淡淡的说道:“按照礼制,你主内,朕主外。朝廷中事你就不要­操­心了。你临盆在即,还是注意身子吧!”

“臣妾遵命。”崔莹莹点了点头。

“人心不足啊!”卢照辞仍然像往常一样,轻轻的在崔莹莹脸颊上亲了一口,方叹了口气,出了储秀宫。

走到宫外,望着头顶上储秀宫的牌匾,忽然对身边的成公公说道:“传旨。改太极宫为乾清宫,改储秀宫为坤宁宫,为皇后居所。”

“奴婢领旨。”成公公不敢怠慢,赶紧命人记了下来。

“传旨锦衣卫统领卢青云到来见朕。”卢照辞淡淡的说道。自己却朝太液池边的西风亭走了过去。

西风亭中,卢照辞面前香烟袅袅而上,这是极品的龙涎香,乃是贡品,也只有卢照辞这样的皇帝才能够享受,在面前的石桌上,拜访这时令水果瓜脯。

“臣卢青云拜见陛下。”只见卢青云身材还是如以前一样肥胖,只是如今身上却是穿着绯红袍,腰间系着金鱼袋,也是四品大员了。

“最近长安城中在传什么?”卢照辞冷冷的说道。

“回陛下的话,似乎有人在传分封之事。”卢青云赶紧说道。

“怎么早不来报?”卢照辞冷哼道。

“陛下恕罪。”卢青云赶紧跪了下来,道:“原本臣准备等查清楚之后再来报与陛下。”

“那你现在查清楚了吗?”卢照辞双目中杀机一线。

“臣查清楚了。”卢青云小心翼翼的说道:“是皇父不小心传出去的,还是其他人传出去的。更或者是其他几大世家传出去的。”

“是二公子。”卢青云一见卢照辞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赶紧说道:“臣还见到二公子府上还有不少的道士和尚出没。”

“和尚道士?他想­干­什么?真是愚蠢之极。”卢照辞面­色­冰冷,双目中寒光闪烁,一股杀气凭空而出,吓的卢青云一下子跪倒在地。

“陛下,魏征来了。”这个时候,忽然见成公公神情慌张的跑了过来。

“魏征?他来­干­什么?”卢照辞惊讶的问道。

“他穿着一身的丧服。”成公公小心翼翼的说道。

“丧服?”卢照辞惊讶的问道。

“让本官过去,让本官过去,我要见陛下。”这个时候,一声怒吼声传了过来,卢照辞望了过去,果见魏征一身的丧服,刚毅的面孔上露出一丝怒­色­。

“让他过来。”卢照辞冷哼道。

“陛下,陛下!”魏征手握的笏板都差点打到卢照辞的鼻尖了。

“怎么回事?魏征。你怎么这副打扮就跑到朕这里来了。”卢照辞面­色­冰冷,心中暗怒道。

“哼,我大唐将亡,所以臣自然是穿着这身丧服来了。”魏征丝毫不畏惧卢照辞的怒意,面­色­平静,言语之中,讥讽之­色­很是明显。

“我大唐怎么就要亡了,你且说说看。”卢照辞闻言心中一笑,这些古代铮臣说客一般都喜欢先吓吓你。也罢!我就满足你。

“陛下要仿效周天子分封有功之臣,这难道不是我大唐将亡的先兆吗?”魏征一脸的冷笑道。

“魏征,你也是有功之臣,若是朕要分封有功之臣的话,你也是在其中。你难道不想立宗社,传承子孙吗?”卢照辞好奇的问道。

“哼,臣不要。”魏征冷哼道。

“魏征啊,魏征,你几时见到朕下旨要分封有功之臣了吗?”卢照辞摇了摇头道:“朕就算再蠢,也不会蠢到这种地步的。你先回去吧!”

“陛下真的不裂土分封?”魏征还是有些不信的问道。

“朕绝对不会的。”卢照辞苦笑道:“看看,岑文本他们,他们就比你明白朕,所以就没有来烦朕,这御史台虽然是风闻奏事,但是也不要专门奏一些没影子的事情吧!魏征。你应该好好去民间走一走。查一查,当地的官府。不要老是将目光盯着朕,朕还有到那种昏庸的程度。”

“既然如此,臣就告退了。”魏征脸上也现出一丝尴尬之­色­来。扫了跪在地上的卢青云一眼,嘴巴张了张,却是没有说话。赶紧退了下来。

“青云,看来这个魏征对你的印象可不大好啊!”卢照辞在一边看的分明,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来,淡淡的说道:“起来说话吧!”

卢青云赶紧站了起来,道:“能为陛下效命,就是挨点骂也是心甘情愿的。”可不是吗?锦衣卫如今在整个朝廷中臭名远播了。要不是这锦衣卫在情报方面确实有两下子,长安以及刑部有什么为难的事情,都会找上锦衣卫帮忙的话,恐怕魏征等人早就上书要撤掉锦衣卫了。饶是如此,这些大臣见到卢青云等人,都懒的和他打眼­色­的,尽管他是卢照辞的家臣也是如此。

“好了,你的功劳,朕会记住的。”卢照辞摆了摆手道:“你的人都已经掌握证据了吗?”

“臣已经掌握证据了。那二公子府上的人,基本上都是我们锦衣卫的人。想掌握这些证据还不是很容易吗?包括二公子和那些道士和尚之类的人说的那些话,臣等都记录在案。”卢青云又为难的说道:“这里面倒是有一人,臣不好下定决心。”

“什么人?”卢照辞惊讶的问道。

“许敬宗许大人。”卢青云赶紧说道“听说他准备将自己长女送给二公子做小妾。”

“哼哼,真是亏他想的出来。”卢照辞摇了摇头,道:“这种人不要理睬他,他没有坏心思的,对朕还是很忠心的,传旨,罚俸半年,惩戒他一番。”

“臣遵旨。”卢青云点了点头。

“将那些卷宗都拿来吧!朕倒想看看朕的这个好弟弟,到底是想­干­什么?”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阴­狠来,冷哼道:“真是喂不熟的狼,也不知道他是如何想的。哼!”卢青云闻言心中一惊,脸­色­吓的苍白,连脚都软起来,当下哪里还敢在这里呆,赶紧亲自去取在锦衣卫中关于卢照秉的卷宗了。

“呵呵!我这个弟弟这几天倒是很繁忙的啊!比朕还要忙,啧啧,灵空道长、苦悲大师,啧啧,还有天台上人,还真多啊!”卢照辞一张张的翻阅着面前足有中指厚的卷宗来,脸上尽是讥讽之­色­。而卢青云却站在丈远,脸上尽是冷汗,他当然知道这些卷宗上记载着什么,但是越是这样,越是不敢说话。越是胆战心惊。因为他不知道,本来就对卢照秉印象不好的皇帝陛下会如何惩罚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

“啧啧。写了一个十二,就是一个王字,就说朕这个弟弟一定能列裂土封王了。若是再写了一个白字,那不就是个皇字了吗?难道还能当皇帝。这个天台上人真是会说啊!”

“啧啧,看看,这个灵空道长真是厉害啊,居然能沟通天地,为我那弟弟祈福,还说他是紫微星下凡,哼哼,怎么不说他是个皇帝的命呢?”卢照辞一声怒喝,面前的情报顿时砸在地上,有的甚至落入太液池中。吓的卢青云与身边服侍的太监宫女纷纷跪在地上,不敢动弹。各个吓的浑身发斗。

“传旨,清华郡王­阴­谋篡逆,十恶不赦,夺其爵位,交宗人府严加看管。”卢照辞恶狠狠的说道。

“哼,人之贪欲无穷无尽,这个卢照秉就是这样,居然还妄想当皇帝,怎么不去死呢!”卢照辞面­色­铁青,周身杀气环绕,冷哼哼的出了西风亭,那卢青云等人哪里敢上前劝阻。只得下去传旨不停。

一时间,长安城内,一­干­大臣就见到了这种情况,皇帝刚刚登基十天还没有到,就将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剥夺了爵位,投入了宗人府内。如今的宗人府宗正正是卢氏的老三卢昌定,这下好了,顿时让他为难起来。

“大兄,你说陛下这是为什么?都是卢氏兄弟,他为什么就对卢氏子弟下此狠手呢?”卢昌定赶紧找到卢昌青,愁眉苦脸的说道:“看看,二兄和两个侄子都被他送到了霍邑,让霍邑太守看着,恐怕这日子也好不了哪里去,如今更是不明白了,这二郎到底是犯了什么错误,就是连一身的爵位都给剥夺了,关入了宗人府内,这该如何是好?下一个不会轮到照英了吧!”

“四郎是不会的,他是不会对四郎如何的。”卢昌青脸上露出一丝懊恼之­色­来,淡淡的说道:“当年,那些人对照辞太过狠毒了,如今又被他抓住了痛脚,自然要倒霉了。”

“大兄,你说那二郎?”卢昌定惊讶的问道。

“虽不中也不远矣!哎,人心不足啊!”卢昌青深深地叹了口气,冷笑道:“一个君王之位还不够,居然还想着闹什么分封,想自立门户,称王称帝,哼哼,照辞经历了多少的腥风血雨,才打下了这片江山,岂会将这片江山让给别人了,就是我这个做父亲的也不行,更不用说他的二叔了,所以将他们父子三人关起来了。至于分封之事,更是不可能了,最起码现在是不可能,那二郎真是天真,当初在书房的时候,听说照辞有意要分封几大世家,以为机会来了,所以将事情传了出去,准备借那些功臣之力达到分封的目的,但是可惜的是,那些功臣们都是跟随照辞一路走来的,那位文臣更是各个­精­明似鬼了,岂会看不清楚天下大势,没有一个出头的,听说魏征还进了宫,差点用笏板砸了照辞呢!还有何人敢面对魏征的怒火啊!二郎,这个蠢东西,你不知道,今日本来为兄准备去找照辞的,但是他却让卢青云给我带来了一叠纸张,哼哼,看看那上面,这家伙连称帝的心都有了,你让我能说什么?”

“锦衣卫?”卢昌定惊讶的问道。

“除掉锦衣卫还有谁有这么大的本事,知道的居然如此的详细。”卢昌青摇了摇头道:“他这么一来,连累我都好进宫了。”

“你说陛下会不会这样。”卢昌定右手做了一个下劈的姿势来,言语之间的意思却是很清楚的。卢昌青倒吸了一口气,却是没有说话,顿时陷入沉思之中。

“王爷,成公公来了。”这个时候王府管家卢富小心翼翼的说道。

“走吧!看看他想­干­什么?”卢昌青站起身来,从身后的供桌上,取了一个金杖来,不过数尺长短,卢昌定知道,这是卢照辞特地赐给卢思成和卢昌青的,就是免除卢思成父子二人向自己行君臣之礼,他这个做三叔却是没有。不过,依照卢昌定这个小心谨慎的­性­子,恐怕就是卢照辞真的赐给了他金杖,他还不敢收呢!

“这是怎么回事?”大厅内,兄弟二人脸上一脸的惊讶之­色­。原来,成公公的身后,站着三个相貌端庄秀丽的年轻女子,看其装扮,显然是来自宫中,当下一脸的好奇之­色­。

“陛下见王府内服侍老王爷的人实在是太少了,所以让皇后娘娘在宫中选取了几个姿­色­出众的宫女来服侍老王爷。以全陛下孝道。”成公公小心的解释道。

“不知道安王可有?”卢昌青忽然问道。

“这个做奴婢的就不知道了,陛下来时好像并没有说过。”成公公恭敬的说道。

“好了,你先回去吧!告诉他,他的心思我明白了。”卢昌青摆了摆手,招呼卢富说道:“告诉王妃,给这些人安排好住处,就说是皇上赏赐的。哎!”

“大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卢昌定好奇的问道:“你刚才怎么问起皇上可曾赏赐宫女给小弟了。”

“他要下杀手了。”卢昌青叹息道:“照秉恐怕是难逃这一劫了。你知道他将宫女赏赐给自己的父亲是­干­什么的吗?”

“­干­什么的?”卢昌定惊讶的问道。

“繁衍子嗣的。哼哼,儿子给老子纳妾,真是天大奇闻。”卢昌青苦笑道:“我算是看出来了,他对我河东卢氏是不满意啊!卢氏这么多的宗族子弟,能入他眼的,恐怕只有一个半人。一个就是四郎,还有半个就是你了。四郎为大将军,不但是宗室王爷,还是手握重兵,由此可见他对四郎的信任了。你生­性­谨慎,权力欲望小,所以他让你掌宗正,也就是这个缘故。”

东宫之争第一百五十七回大商人窦义

第一百五十七回大商人窦义

“你可察觉出来什么了?”韦挺府内。王珪等关陇世家首脑都聚集在此,面上露出一丝笑容,冷哼道:“儿子给老子纳妾,这件事情可是透着有趣啊!”

“那是陛下不信任卢氏本宗了。”王珪神情黯淡,他虽然保了一条­性­命,但是却是丢了官职,成了闲人一个。

“不错,我看着卢家的那几个家伙也很讨厌。”韦思言一想到当初城门口之事,冷哼哼的说道:“也难怪陛下要处置那几个家伙,看看,如今的陛下的那些兄弟叔伯们,只有皇父和安王封了王位,四将军也封了王位,其余的一个人都没有封,还软禁了几个人。”

“陛下行事非我等能预料的。大手笔啊,大手笔。”王珪淡淡的摇了摇头道:“杀伐果断,比昔日的李姓宗室可是厉害的多,为了铲除卢氏内部的蛀虫,连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也要杀了。就是为了保住卢氏江山。”

“杀掉卢照秉?应该不会吧!”韦思齐不由的打了一个冷颤。

“哼!不然陛下为什么为皇父纳妾的。”王珪冷笑道:“就是让卢氏本宗昌盛起来,而且这些人将由陛下亲自教导,免得又出现卢照秉这样的人物。陛下倒是好魄力,行常人不能行之事。这种人当皇帝简直就是我等世家的噩梦啊!”

“是啊!听说陛下已经下旨,让郑氏交出多余的土地来。否则就有灭族的危险。我思量这其中必有缘故。”独孤伤皱着眉头说道。

“听说郑氏当初妄图在关中兴风作浪的,陛下已经很是生气了。到如今,这个郑善果、郑善愿这两个老东西,居然还不曾派人前来关中,由此可见,他们是一心要跟着王世充走下去了。那自然就不能怨陛下心狠了。”韦挺冷笑道。众人也都连连点头,关中、关东世家不对头的事情已经由来已久了,但是关东世家的底蕴远在关中世家之上,关中世家大多都是由北魏的筑国大将军们组成的,而是关东世家传承多是有千年之久。这个时候,若是关东世家之中,若是少了一个郑氏,实力就会大减,这对关中世家可是一个好消息啊!

“当年陛下还是大将军的时候,就曾和裴寂与关东世家一起算计柴氏,如今既然郑氏也成了陛下打击的对象,不如我们也一起行动就是了。郑氏可不同于柴氏啊!可是一个大家族,家中的产业涉及到各个方面,若是能吞下他们,我们的实力也可以增加不少。更为重要的是,陛下恐怕也会乐观其成的。”韦思仁忽然说道。随着他的话音刚落,大厅内尽是急促的呼吸之声,显然这个提议得到众人的许可,郑氏家族是何等的庞大,就是他的两个堂号中随便一个堂号都远在关中世家之上。能得到郑氏的财富,足可以使的关中几大世家的实力再上一层楼了,只是这么大的一块烙饼能吃的下吗?这才是真正的问题。

“相比较郑氏,我最担心的是皇帝,这位陛下与其他人不同,看看,他一系列的手段,扶持寒族对付贵族,让关中、关东世家相互厮杀,自己好坐收渔人之利,最为重要的,收回了河东卢氏的土地,准备分给那些有功的士兵。哼哼,那些有功的士兵,还不是寒族吗?还不是那些下溅的百姓吗?如今,他又将手伸到了郑氏,要的是郑氏的土地,你们说他还会不会将手也伸向关中门阀世家,也会找我们要土地,实行新的土地政策?”王珪脸上露出一丝­阴­笑来。韦挺等人闻言,高兴的心情顿时失落起来。虽然对卢照辞准备打压世家之事早就有准备,但是,一向以来,当皇权强势的时候,世家就会自动的选择避让,等到皇权暗弱的时候,再来掌控朝政。皇权是不可能消除世家的,就是因为他们根深叶茂,就是因为他们拥有土地,你们可以杀人,但是不会收回土地,只要有土地存在,那些世家大族们就能有兴起的机会。可是一旦土地被收回,世家等于大树除掉了根,等着枯萎的时候了。所以说,这土地才是时世家的根本,世家的最后一丝底线。

“应该不会吧!”独孤伤张大了嘴巴,怀疑道:“陛下也是世家出身,他自然明白世家的根本是什么,这土地乃是世家的根本,他要是收回世家的土地,这不就是逼着我们再次造反的吗?他可是知道,他能有这个机会登上皇帝的宝座,与我等这些世家可是有不小的关系的。他要是真的收回这些土地,那杨广可就是他的前车之鉴啊!陛下是何等聪明睿智,想来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

“此事不可大意,下官以为还是派人去陛下那里听听风声的好,免的到时候,手忙脚乱。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更何况,如今私兵都被岑文本借口收了,陛下也没有允许我们继续蓄养私兵,这可是不妙啊!”韦挺皱了皱眉头说道。

“也好。”韦思言点了点头,道:“能办成此事的人,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中书令,嘿嘿,崔氏的土地可是远在我等之上啊!我这就去告诉他,我们每家都愿意献出千顷土地与陛下,用来奖赏有功的将士,看看陛下是如何回答的。若是陛下答应了,说明陛下着实重视土地,日后或许真的会夺我等的田地,那我等可就要好生准备了。”

“此计甚妙。”众人连连点头道。当下各自分头准备不提。

“陛下,臣听说陛下有意要收归那些世家的土地?”

乾清宫也就是以前的太极宫,包括共有十六座大殿,其中,太极殿、两仪殿、甘露殿和延嘉殿称之为四大殿。此外还有中书省、门下省、舍人院、宏文馆,以及凝­阴­阁和望云亭等重要建筑。其中的太极殿如今也改成了太和殿,是作为朝会的地方,而两仪殿改成了宣室,是卢照辞接见亲信大臣的地方。

宣室内。岑文本一脸的谦和之­色­,坐在锦凳之上,手上捧着一叠奏章,在他面前,卢照辞正在仔细的翻看这由尚书省递上来的全国重大事务。

“陛下,听说您准备要收回世家的土地?”岑文本小心翼翼的说道。

“怎么,文本,你有不同的意见?”卢照辞抬起头来,笑呵呵的说道:“前隋末年之所以爆发大规模的起义,与杨广是有着一定的关联,但是实际上。这一切都是世家在背后­操­纵的,他们不满意杨广的统治,所以才会想办法推翻杨广的统治,这些人朕都是不喜欢的。他们手中有土地,既然有了土地,那就能养人,能养人,就能组成一定的兵力,有了军队,他们­干­什么事情都会肆无忌惮了。还是文本当初厉害啊!借了李大恩之事,收了长安城内世家的私兵,让朕轻松了不少啊!”

“还是陛下教导的好。”岑文本赶紧恭敬的说道:“只是这私兵与土地不同,臣是担心那些世家被陛下逼的太急了,也会像对付隋炀帝那样,陛下刚刚登基称帝,帝国也不过是刚刚建立,根基不稳,而那些世家根深叶茂,陛下的科举制度刚刚实行,那些进士们恐怕短时间还不能掌握地方政权,世家在地方上有着很大的实力,一旦他们也仿效前隋末年那些造反派那样,我大唐各地就会烽烟四起,不利于陛下的统治。”

“那你的意思呢?”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思索来。

“臣听说当初陛下平定京师的时候,皇宫之中,满院的都是珍宝,而那隋炀帝对此还不满足,不停的向民间索取美女和珍宝,还发动了对高句丽的战争,闹的民怨沸腾,所以才会导致了灭亡。臣以为治国犹如栽树,本根不摇,则枝叶茂荣。臣以为,这个时候天下尚未平定,不易再在内部生出祸端来。”岑文本的声音在大殿内响了起来,卢照辞的脸­色­也逐渐凝重起来。

“文本,但是天下的老百姓。之所以造反,那是因为手中无田,口中无食啊!那些田地都是掌握在世家手中,朕若是不给土地给那些百姓,那些百姓都会饿死,朝廷也会因此收不到赋税啊!”卢照辞皱了皱眉头道。每个阶层都是有利益共同体的,卢照辞代表的是统治阶级,就应该保证统治阶级的利益。

“这个好办!”岑文本笑道:“如今大唐境内的世家多是臣服于陛下的,但是关东世家中,还有不少是支撑其他人的,陛下何不取了他们的土地来分给其他人呢?”

“陛下,陛下,大喜啊,大喜啊!”这个时候,殿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却见崔仁师闯了进来。

“中书令,是何喜事,居然如此兴奋。”卢照辞笑道:“莫非是徐世绩攻下了洛阳了?”

“陛下,那倒没有,是关中的各大世家听说陛下无土地犒赏有功将士,故此相约着给陛下送来了一份厚礼,各大世家根据各自的家产,各自奉送了千顷和百顷土地不等,以做军资之用。陛下,这可是一件大喜事啊!”崔仁师赶紧将手中的地契捧了上来。

卢照辞面­色­一喜,正待伸手接过,却见岑文本在朝自己摇头,当下右手指着崔仁师笑道:“朕富有四海,金银财宝不计其数,难道连犒赏将士们的东西都拿不出来吗?好了,你回去告诉他们,他们的心思朕已经知道了。这些东西都是他们的历代祖先辛苦所得,朕不能夺人先祖留下来的东西的,只要他们能安心为朕,为朝廷效力就可以了。这些东西朕是不要了。来人,给这些世家每家赏金十两,以示嘉奖。”

“这个,臣代他们谢过陛下了。”崔仁师脸­色­一红,赶紧拜道。

“陛下出身世家,当与世家共治天下,只要他们能忠于陛下,陛下不吝赐赏,但是若是三心二意,恐怕那柴氏、郑氏就是他们的榜样了。”岑文本在一边笑呵呵的说道。

“对,对。看来这些世家还是忠于陛下的。”崔仁师双眼暗怒,但是脸上却堆满了笑容。

“好了,中书令,你回去吧!”卢照辞挥了挥手,道:“这些家伙把朕当做杨广了。”

“确实如此,这些家伙都该罚。”崔仁师也连连点头。笑道:“臣这就去骂他们一顿。”

“好了,好了,下去吧!”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中书令,皇后娘娘临盆在即,让我那岳父大人也来一趟吧!”

“是,臣这就去派人去请。”崔仁师赶紧退了下来。

“哼!若非文本阻拦,朕真的将这些田契给接了过来了。”卢照辞冷哼道:“这些世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陛下,刚才做的很对。”岑文本点了点头,道:“如今世家实力很大,陛下要想造福苍生,还得忍耐才是啊!只有平定了天下,这样一来,世家才是能暗弱一阵,到时候,再来实施新的土地政策也是不迟的。”

“朕知道了。”卢照辞摆了摆手,道:“好了,岑先生,待皇后娘娘诞下麟儿之后,朕就要御驾亲征洛阳了,到时候,长安城就靠你了。”

“臣遵旨。”岑文本见卢照辞眉头紧皱,显然还是在为土地之事而心烦,但是他确实是没有什么好办法,只得退了下去。

“土地兼并,如何能防止土地兼并呢?”卢照辞待岑文本离开之后,望着眼前的奏章,眉头紧锁。土地问题是一件大问题,困扰了华夏历史上的无数统治者,历代王朝到了后期,都会不可避免的出现土地兼并的问题来,然后使的那些百姓毫无立锥之地,这样一来,加上天灾人祸,农民起义就不可避免的爆发了,就算平定了农民起义,帝国的实力也受到了严重的损耗。再也支撑不了多少年了。卢照辞知道若是任由世家在继续发展下去的,恐怕要不了多少年,整个大唐的那些生活在底层的百姓,也会没有可耕之地,无奈之下,只得成为那些大户人家的佃户,朝廷的赋税也会因此大减。更加不利于朝廷的统治。

“来人。”卢照辞深深的叹了口气,淡淡的喊道。

“陛下。”成公公赶紧走了进来。

“换身衣服,随朕出宫。”卢照辞挥了挥手,那成公公不敢怠慢,赶紧命人替卢照辞换了一声衣服,自己也脱了太监袍服,领着御林军的几个卫士护卫着卢照辞,径自出了宫门。

“阿郎,想到哪里去?”成公公小心翼翼的问道。

“哪里热闹啊!”卢照辞笑呵呵的问道。

“那自然是东市和西市了。不知道陛下想去那个市。”成公公赶紧问道。

“那就去西市吧!”卢照辞坐在马车内,淡淡的说道。

“是,去西市。”成公公赶紧对赶车的卫士说道。一行数人径自朝西市而来。

西市,四面各开二门,市内有四条大街,把该市分成九个方形区域。街宽各百步,两侧有衣肆、药材肆、坟典肆、鞧辔行、绢行、秤行、麸行、帛行、寄附铺,经营各种商品交易的商贾近千家。大街四周又设有很多旅舍、旗亭酒肆及饮食摊点。通过丝绸之路来到长安经商的西域及中亚、西亚等地的“胡人”也多聚集该市,经营金银珠宝,并购买有中国特点的丝绸、瓷器等运回国去转卖。这个时候,西市虽然还不如东市的繁荣,但是也差不了哪里去了。卢照辞坐在马车里,听着旁边的喧闹声,心中的烦恼不由的消失了不少。

“停车,朕要下来走走。”卢照辞忽然敲了敲车厢,马车顿时停了下来,卢照辞掀开车帘,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又在几个卫士的护卫下,在热闹的西市中行走起来。

“咦!这地方以前好像是一片臭水沟啊!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卢照辞忽然指着秤行旁边南边十余亩的土地惊讶的问道。秤行的南面以前是长安西市有名的垃圾之所,号称十余亩坳下潜污之地,为旗亭之内,众秽所聚。但是如今到这里来却见是繁华无比,酒楼、酒肆等等都无比显示着这里的不平凡之处。

“呵呵,这位郎君指的这可是这窦家店,看来,郎君起码有好几年都没有来长安了吧!”这个时候路边的一位老人笑道。

“老人家,为什么这里又叫做窦家店呢?”卢照辞走上,好奇的问道。

“郎君有所不知,这里以前就是倒赃物的地方,后来,那个大商人窦义买了这里,花了三万文钱就买下了这一片十亩之地。窦乂在水洼中立一木杆,杆顶挂一面小旗。再围绕着地沿塔起六七座临时小房,雇人制作煎饼、团子等食物。召呼小孩投掷石块、瓦片击木杆上面的小旗。击中的,奖给煎饼或团子吃。两街的小孩争相前来投掷。不到一个月,居然有上万人次来投掷石头、瓦块,池子迅速填满了。窦乂在填平的这块地皮上,建造了铺面房二十间。租出去,每天单房租就可以收取几千钱,获利甚多。这个地方由此得名‘窦家店’。”

“哈哈,这个窦义的确实是个奇人。老人家,知道这个窦义住在什么地方吗?”卢照辞顿时来了兴趣了。

“就在前方,西市中最大的那套宅子就是他家的了。”老人家乐呵呵的说道。

“好,如此有劳老人家了。”卢照辞扭头就说道:“走,去见见窦义。”

东宫之争第一百五十八回本与末

第一百五十八回本与末

窦义的府邸外表看上去并不奢华。甚至可以说很破旧,这与他的身价是十分不相符合的。但是卢照辞却点了点头,财不露白,这是古往今来的明理,只是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并不多,窦义,一个小小的商人,也许他拥有很多的钱财,但是在这个社会上,却是生活在社会的底层,除掉衣食无忧外,社会地位是很低的。士农工商,从这上面就看的出来,商人的地位是何等的低下。

望着这稍微显得有些破旧的府邸,卢照辞叹了口气,此刻他的脑海里却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但是又觉得迷雾重重,却又像是没有想到什么似的。

“走,进去。”卢照辞摇了摇头,看看这个窦义有什么本事,数十年的时间。居然做出了如此大的规模来,这种人物要是放在二十一世纪绝对是个非常强悍的CEO了。

“去,送上拜帖。”卢照辞指了指成公公说道。

“拜帖!”成公公闻言一愣,他可是没有带什么拜帖什么的,天下之大,有能让卢照辞出示拜帖的吗?

“怎么,没有?”卢照辞惊讶的说道。

“主子,奴婢没带。”成公公不安的说道。

“那就告诉他,后学末进唐龙前来拜见窦前辈。”卢照辞想了想说道。

“唐龙?”窦义府上的几个下人看着卢照辞一眼,却见他面­色­英俊,气度不凡,随从都孔武有力之辈,知道并非普通人,加上窦义生平低调,只要稍微有点身份的人,也会出来接见的。当下不敢怠慢,赶紧进去禀报。

“唐龙?”大厅之内,窦义好奇的望着面前的门子。他虽然是个商人,但是也不是普通的商人,这要拜见人就必须有拜帖的事情他还是知道的,眼前之人居然连个拜帖都没有,还理直气壮的让自己的门子前来禀报的。

“主人,此人,此人甚是不凡。”那门子小心翼翼的说道。

“哦!”窦义闻言更是来了兴趣了,自己的门子是何等的眼神,他是知道。居然能一眼让自己的门子觉得是不凡的人,那自然是不凡。一想到这里,不由的站起身来,笑道:“既然如此,我窦义就去看看,到底来的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说着就朝外走去。

大门之外,卢照辞打量着眼前这个略显破旧的大门,心中也是好奇,这个只花了数十年的时间就能挣下偌大家产的家伙到底是有何本领。

“主上,这厮居然如此大胆,让主上在外等候,简直是做死。”成公公脸­色­微怒,有些不满的说道。

“成公公,回头将你的家人接过来吧!朕马上要亲征洛阳了。”卢照辞忽然说道:“听说你在老家有个儿子,朕就准许他继承郑氏的一切。你觉得怎么样?”

“陛下,您!”成公公惊讶的望着卢照辞。

“这事就这么定下吧!看看,窦义他来了。”卢照辞不容拒绝的说道。

成公公扫了一眼大门深处,果见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快步的走了过来,看他脸上的笑容,就知道此人大概就是窦义了,当下也不敢再说了,赶紧应了下来。

“窦公。这位就是我家主上。”成公公一见窦义前来,赶紧介绍道。

“啊!”却不知道窦义一见卢照辞吓的面­色­苍白,一下子跪倒在地,失声道:“草民窦义拜见陛下,陛下来此,草民有失远迎,死罪,死罪。”

“窦义,你如何认识朕的?”卢照辞也好奇的问道。

“陛下当初为大将军的时候,得胜还朝之时,草民有幸得见天颜,故此能识得陛下。”窦义不敢隐瞒,赶紧说道。

“哈哈,不错,不错,有眼光。”卢照辞点了点头,道:“起来吧!”

“谢陛下。”窦义赶紧站起身来,脸上虽然露出喜­色­,但是更多的却是迷茫,因为他不知道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为何到他这个小商人家里来了。当下赶紧将卢照辞亲自迎了进去。又亲自捧上上等的香茗与卢照辞。那些下人们一听面前的居然是当今的皇上,早就下的趴在地上了。

“窦义。”

“草民在!”

“朕刚刚在外面听说你那窦家店,看了你如今的模样,心中好奇,你能告诉朕你是怎么走到今天的这个地步的吗?呵呵,百万家产,丝毫不下于朕身边的那些世家大族了。你一个商人能在短短数十年间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恩,当初那柴氏是凭借左道手段才聚敛了大量的财富,今且告诉朕。如何走到这一步的。就告诉你的第一桶金是怎么赚过来的吧!”卢照辞好奇的问道。

“草民遵旨。”窦义脸上微微露出一丝不安之­色­来,站在卢照辞面前,恭敬的回道:“草民在十三岁的时候就开始经商了,当初草民的一个族叔带回来十几双的安州丝鞋,分送我们这些子侄辈们。大家都争抢挑拣,唯草民不动。等大家挑完,剩下一双较大的一双,草民并没有穿,而是将其拿到集市上出售,换到五百钱,再去铁匠辅打制了两把小铲。陛下您也知道,五月的长安,榆钱黄熟、满城飞落,草民又扫聚到榆钱十余斗。草民又请我那大伯让草民在于嘉会坊庙院中读书,那里有榆钱树,所以草民白天用两把小铲在庙院里挖沟、打水、浇灌,播种榆钱,晚上也睡在庙里。等到秋天,长出小树苗万把多株,高一尺多。到了第二年,榆树苗已长到三尺多高。草民间伐树苗,挑选枝条茁壮直挺的留下来。间伐下来的小榆树,共有一百多捆。粗二尺,每捆卖钱十多枚。第三年秋后,榆树苗有的已长成­鸡­蛋那么粗。草民又间伐榆柴二百多捆,卖后获利数倍。五年后,当年植种的小榆树苗已经长大成材。盖房屋用的椽材一千多根,卖得三四万钱。而造车的木料,超过一千多根。如此一来,总之五年种树,草民至少积累下了十万钱。”

“十万钱?”莫说是卢照辞身后的成公公了,就是卢照辞也是一惊。十万钱也许在一个国家面前是一个很小的数字,但是在私产中。却是一个相当强大的数字。更为重要的是,挣得这么多钱的人,还是一个十八的年轻人,那就更是了不起了。

“窦义,你是个经商奇才。难怪短短数十年的时间内,你居然弄出了如此大的家产来。”卢照辞赞叹道:“如此人物,不应该藏在市井之中。”

“陛下说笑了,草民哪里有什么本事,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商人而已。不敢劳陛下夸赞。”窦义听的卢照辞的夸赞,脸上不但没有任何喜­色­,反而露出一丝不安来。

“谁说商人卑贱了。”卢照辞面­色­微微一怒,扯了扯身上的衣服,笑道:“若是没有你们这些商人,朕的衣服又从何而来。商业如同帝国的血脉,只有血脉流动,人才有了力量,帝国才能强大起来。所谓的士农工商,本就没有本末之分,就算是孔子坐下的七十二位贤达之人,也是有商人的。窦义。,莫要妄自菲薄,经营国家其实上是和经商没有区别的。商人不是卑贱之人。现在不是,以后更不是。”

“草民代天下的行商者谢过陛下了。”窦义闻言双目含泪,嘴­唇­直哆嗦,满脸的激动之­色­。一直以来,农业为本,商业为末的观点统治着世间的一切,就算他窦义再怎么有钱,在长安城内,仍然是别人瞧不起的对象,就是连自己家的大门也只是弄了一个二手的破旧大门,生怕被那些达官贵人惦记上了。如今终于有人认可了商人的地位,而且这句话还是从皇帝陛下的口中说出来的。更是让人激动了。

“哈哈,起来,起来,窦义。”卢照辞哈哈一笑,指着窦义笑道:“放心。朕不久之后,就会提高商人的地位,从今以后,就不会有人说商人都是­奸­猾之人了。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就算是做官的人,也是为了一个利字,朕以为商人逐利本就是天生的。没有什么可耻的。”

“谢陛下理解。”窦义赶紧说道。

“哈哈,窦义,朕问你,当你赚了钱之后,你接着­干­嘛?”卢照辞好奇的指着周围的东西说道:“朕看你大厅里面的东西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啊!就是你这身袍子恐怕也是旧的吧!虽然朕看你为人低调,但是也不会低调到这种程度吧!”

“不敢欺瞒陛下,草民赚的钱都买了田地了。”窦义忐忑不安的扫了卢照辞一眼,略带得意的说道:“草民等到老的时候,就关了这些买卖,雇人回家伺候田地去,这样一来,草民的后人也能考科举了。”

“买地?”卢照辞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沉思之­色­,好半响,才叹了口气道:“朕明白了,窦义,朕明白了。”

“陛下。”窦义小心翼翼的望着卢照辞,却见卢照辞面­色­­阴­晴不定,吓的再也不敢说话了。

“窦义,和你一般,是这种想法的人很多吧!”卢照辞忽然幽幽的说道。

“回陛下的话,都是和草民一样。”窦义虽然不知道卢照辞会有如此想法,但是还是很老实的说道:“陛下,商人地位低下,为他人所不耻,就算有万贯家财,但是都挽回不了自尊来。所以大多赚了钱后,就去乡下购置房产田地,虽然这样一来,赚的钱少了,但是却也不为他人所看不起。”

“是啊!你们拥有万贯家财,但是却不为他所看不起。所以就会购置房产田地,虽然赚的钱财少了,但是却很安心。”卢照辞站起身来,神情有些落魄,淡淡的说道:“可是你们想过没有,正是因为你们这样的人存在,手中的大量的钱财都用来购买土地,于是乎,越有钱者,土地占有量就越大;土地占有量越大,收取的地租就越多;收取的地租越多,个人的财富就越多。所有获得的财富除一部分用于消费外,其余部分就再用来买田置地,以维持扩大再生产的需要。如此循环,造成了土地兼并现象愈演愈烈,最终是大地主、大官僚广置美宅良田,而占人口绝对多数的农民却无‘立锥之地’,社会财富愈来愈集中到少数大地主、大官僚手中。”

那一边的窦义听的,面­色­苍白,浑身颤抖不停。他虽然不知道这“消费”、“扩大再生产”等词汇的意思,但是也知道,自己的这种方式不被卢照辞的认可,甚至还牵扯到其他。这下窦义连死的心都有了。皇上驾临这本是天大的喜事,但是让皇上察觉到自己的错误,这就是比杀头更严重的事情了。

“陛下,草民死罪。”窦义一下子拜了下来

“窦义,你并没有错。要错,也是这个社会错了。你起来吧!”卢照辞终于明白土地兼并的原因所在,其根本不是人­性­的贪婪,而是观念的局限­性­。就是统治阶级的抑商的思想。封建社会的经济形态是自然经济。这种经济形态的特点是以一家一户为单位、分散的个体农业和家庭手工业相结合。它是封建地主阶级统治的经济基础。这种经济基础的生产资料所有制形式是土地的私有和允许自由买卖。由于自然经济的实质就是农业经济,封建统治阶级出于维护封建地主阶级统治的需要,必然维护其统治的经济基础,必然维护农业经济,因而提出了“以农业为根本”的思想,作为主要的经济指导思想,这种经济指导思想表现为经济政策上的“重农抑商”行为。重视农业的发展,本身无可厚非,相反,它有利于农民的生产、生活的安定,有利于封建国家经济的发展,但是,抑制商业却严重阻碍了封建社会商品经济的发展,阻碍了社会的进步。在这种经济政策下,原本成为社会经济一个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的商业成为“末业”、成为被人瞧不起的下等职业,经营商业都被认为是“­操­手游食之徒”,封建统治者向其征收重税,迫使他们从事“本业”。在这种情况下,土地就理所当然地成为封建社会个人财富的象征,官僚、地主甚至包括经营有方、略有盈余而致富的个别农民,都把土地作为唯一的投资对象,纷纷买田置地。这就造成了那些普通的贫民百姓就无地可种了,也就造成了土地兼并。

“谢陛下。”窦义勉强按住心中的害怕,站起身来。

“窦义,窦义。”这话时候,忽然大门处走进一个身着浅绿­色­的官袍的中年人,一脸的刁钻­奸­猾之相。

“署令大人。”窦义脸­色­有些难看,但是还是拱手道。

“陛下,想必是西市署的官员。”成公公小心翼翼的解释道。前隋时期,西市管理设有两个机构,一个是西市署,一个是平准局。平准局负责管理物价。西市署则从八个方面对西市进行管理,包括开市时间、闭市时间等。西市署的人员共有十八个,最高官员是从六品。根据“日中而市”的规定,到正午的时候,以“击鼓三百声”开市;日落前七刻,以“击钲三百声”闭市。眼前的这个官员身着浅绿­色­官袍,显然是七品官员,恐怕是西市署令下第二号人物。

“窦义,这个月的钱该交了。”那名官员大踏步的走进大厅,只是淡淡的扫了卢照辞一眼,就对窦义说道。神情极为嚣张张狂,丝毫没有将窦义这个家财百万贯的人放在心上。

“大人,这次小人要交多少银钱?您看这个月因为大军进攻洛阳,漕运中断物价上涨,小人这个月实在是亏了不少,还请大人手下留情。让小人少交点赋税。”窦义忐忑不安的看了卢照辞一眼,却见卢照辞面上没有任何异样来,心中才放下心来。

“窦掌柜,谁不知道你窦义是个大能耐人,在那秤行旁边的房子,每天收的租金都有数千之多,岂会因为洛阳商路断绝而亏本,少罗嗦,三千金。”那名西市署的官员一脸的不耐之­色­,张口就是一千金。

“一千金?这么多?”卢照辞惊讶的是说道:“窦义,这是几税一?”

“哼,多?这些商人不思劳作,十税一已经便宜了他们了。”那名官员冷哼道:“对于这样的人,就应该征以重税。窦义,快点交钱吧!”

“十税一,真是厉害。要是朕,恐怕也会做生意,经商了,也转行购置田地。”卢照辞自言自语的说道。这个时候,大唐王朝还是实行租庸调制,但是与前朝不同的是,大唐是重役轻税。并且从征收对象看,租庸调的课征对象是丁,主要是均田农民,而王公贵族、豪强地主,多享有免税免役的特权,不交纳租庸调。更何况,真的不行,还可以花钱免除役。这远比当着商人划算。

“窦义,谢谢你了。”卢照辞站起身来,叹了口气,也不理睬众人,就出了窦府。

“草民恭送陛下。”窦义不敢怠慢,赶紧拜道。

“陛下?”西市署的那位官员吓的不由的瘫倒在地上。

东宫之争第一百五十九回摊丁入亩

第一百五十九回摊丁入亩

“成公公,陛下心情如何?”宣室外。岑文本等国之重臣小心翼翼的问道。他们是连夜被卢照辞召来的,虽然宣德殿内也是有人值班的,若是万一皇上有旨意或者有疑问的,这宣德殿内的值班大臣就会前来禀报,但是如同像今日这样,岑文本、崔仁师、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魏征,被人称为宣德殿六执政的重臣一起前来的现象却是极少的。

“陛下今日去了长安西市,见了商人窦义。”成公公不敢得罪岑文本等人。他乃是卢照辞身边的人,虽然是个太监,但是也是地位尊贵,一些大臣都会巴结自己。但是在眼前的这六个人眼中,他还是不敢放肆的。赶紧小心翼翼的说道。

“窦义?”长孙无忌面­色­一动,惊讶的问道:“可是号称西市首富的那个窦义?”

“怎么,长孙大人认识这样的­奸­猾之徒?”崔仁师故作惊讶的问道。

“陛下也认识此人呢?”长孙无忌冷笑道:“更何况,市井之中也是有英雄豪杰,这个窦义就是一个不简单之人。”

“长孙大人所言甚是,陛下也是这么说的。”成公公领着众人朝宣室内行去,一听见长孙无忌的言语,也随声附和道。

“哦。本官知道了。”岑文本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异样来。

“岑大人知道了什么了?”崔仁师赶紧问道。

“呵呵,见到陛下自然知道了。”岑文本并没有说出什么来。而是淡淡的说道,让崔仁师碰了一个软钉子,让崔仁师心中有气不敢发,只能冷冷的哼了一声。

半响之后,众人才进了宣室内,见过礼之后,却见卢照辞端坐在几案之后,面上隐隐有一丝疲惫之­色­来。

“陛下心忧国事是好的,但是龙体要紧啊!”岑文本小心翼翼的说道。

“朕还年轻,现在还有­精­力,但是若是老了,恐怕想这样­操­心都没有条件了。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啊!诸位,坐吧!”卢照辞虽然脸上一脸的疲惫之­色­,但是心情也很愉悦,指着面前的几个锦凳,笑呵呵的说道。

“谢陛下。”岑文本等人不知道卢照辞为什么如此高兴,但是既然皇上高兴,也就是代表着自己等人不会倒霉,当然了,这也得看看自己的造化,诸如魏征这样的人,有他在,有的时候,一场本来很是欢快的气氛,到了最后也会弄的不欢而散。但是偏偏又不能缺少魏征这样的人存在。

“当初长安城中,有人传言要分封有功之臣。呵呵,他们只是传对了一半。朕当初确实想分封。”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摆手道:“不过不是想分封有功之臣,而是分封世家,将西域分给他们。”

“陛下聪明睿智,既然想分封世家,恐怕也是有所求的吧!”岑文本脸上谦和的笑容却是没有变化,而是淡淡的说道。

“不错,朕当初想要的是土地,朕赐给他们以国公之位,西域七城。但是他们得必须让出土地来。”卢照辞微微一笑,道:“朕是太天真了。”

众人闻言心中一动,脸上虽然不敢表示出来,但是心中也确实是如此想的。天下世家的土地何止千万,恐怕整个天下的六成的土地都是掌握在世家的手中。就是岑文本这些大臣们手中也是掌握着不少的土地。一旦有了多余的钱财,多是为了购买天地。渭河边肥沃的土地,多是大官僚的。西域虽然很是富有,皇上给予的条件也不是不厚,但是若是交出手中的土地,这样的条件还是有待商榷的。能不能同意还是一个未知数。卢照辞此举确实说天真也不过分。只是众人不敢说而已。

“陛下仁慈,想必是怜那些贫民百姓手中无田吧!”房玄龄闻言说道。

“玄龄所言甚是。”卢照辞点了点头。道:“百姓手中无田,就无法生存啊,可是这田地多是为世家所占,就算是朕手中都没有多少的田地可分配,万一灾荒之年,朝廷又无力赈灾,加上有心人一挑拨,这样一来,农民起义之势就会在起,重蹈隋末之事,七十二路烟尘,三十六路反王,搅的大好河山一片煞气。天下的百姓就会再次陷入战乱之中,这是朕不想看到的。”

“陛下此举虽然仁慈,恐怕是行不通的。”卢照辞面­色­变了变,但是却没有说话。岑文本等热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刚才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谏议大夫魏征。此人­性­格耿直,说话直来直去,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说话技巧来。有的时候,就是让人下不了台来。

“朕知道行不通,所以才没有颁诏。”卢照辞没好气的说道。这个老匹夫,难怪历史上,在他死后,李世民硬是借着侯君集之事,将他的墓碑给打碎了,恐怕就是为了报平日让皇帝下不了台的恨意吧!

“那陛下的意思是?”长孙无忌小心翼翼的问道。

“既然这条路行不通,那就换条路。”卢照辞言语中露出一丝兴奋来,笑道:“朕今天去了西市。那里有个大商人叫做窦义的家伙,这家伙很有能耐,数十年的时间所置下的家产,恩,恐怕有些世家大族都是比不上的。”

众人闻言却是不说话,虽然这些人都是儒家出身,但是也不像萧禹、封德彝、陈叔达等人一样,读书读傻了,张口礼制,闭口礼制的家伙,对商人虽然也很是轻视,但是却也没有说不能有商人,更何况这个时候,卢照辞突然提出这个窦义来,显然,另有下文,这个时候,更是不能贬低商人,既然如此,那就不说话。静静的听着卢照辞的下文。

“此人当初是凭借着一双织鞋起家的,到如今,都有窦家店了,欸。辅机,你号称这长安城中无论哪个犄角旮旯都知道的人物,想必这个窦义你也知道了。”卢照辞指着长孙无忌说道。

“臣知道此人,乃是一个大商人,家产万贯,相当的富有,不过为人十分的低调。所经营的种类很多,同样也是一个大粮商。”长孙无忌点了点头说道。

“此人是个经营天才。”卢照辞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就在朕就要走的时候,来了西市署的官员,啧啧。前来收税,不多,千金。一个月千金。嘿嘿,文本,朕记得当初给了你五千进,你将他送给了裴寂,裴寂让做了齐王府的主簿了吧!”

“正是。”岑文本点了点头道。

“千金啊!诸位,一个月的税收千金。朕听他们说是十税一,朕当时还以为是到了前隋炀帝的时候,十税一,那窦义就是再怎么有本事,一个月千金的税收,就足够他们吃上一壶的了。”卢照辞脸上虽然带着笑容,但是众人都能听的出来,其中的冷意。

“陛下,商人逐利,不知廉耻,不事生产,就应该收以重税。”说话的又是魏征。

“魏征,你这身衣服乃是蜀锦所织的,朕问你,若是没有商人,你这蜀锦能从蜀地千里迢迢运到长安来,然后制成官袍吗?没有商人,长安城百万人口吃什么?商人逐利本就是天­性­,莫说是商人,就是当官的又能怎么样,在为百姓谋福利的同时,不也是有官员为了钱财的吗?读书人中不知道廉耻的人也是很多的,为什么就是商人呢?”卢照辞面­色­一变,冷喝道。

“陛下,臣有话说。”岑文本也站起身来,面­色­冷峻,拱手道:“陛下的心思臣明白,就是想将那些世家大族的注意力都转移到经商上来,好让他们有了多余的钱财之后,将钱财再次用在商业上来。不再去购买田产,这样一来,那些百姓也就有田产了。就不会再有前隋末年之事了。”

“岑卿所言甚是,朕就是这么考虑的。”卢照辞点了点头,道:“朕准备降低商业税赋,凡是商人只要在所在地交税,货物在其他的城池就不用交税,税率按照依照货物种类的不同分别征收赋税,珠宝等物为奢侈品,可以征收高的税收,其余的日常所用的税率可以低些。这样一来,就能鼓励那些商人们扩大自己的商业规模,他们就不会前去购买田地,与百姓争地了。”

“陛下,这些商人有了钱财之后会­干­什么?他们就会要权,商人本就是贪得无厌的,他们有了钱,有了权之后,就会要的更多,就会与那些世家一样,甚至能左右朝政,左右王朝的更替,难道陛下还没有从前隋末年的战乱中接受教训吗?”魏征站起身来大声喝道。口中的涂抹都差点喷到卢照辞的脸上了。

“陛下,魏大人的话虽然有些过了,但是说的却是事实。”岑文本也出言说道:“商人本就是逐利,他们在获取大量金钱的同时,就会想着做人上人,那些世家大族就是个例子,他们不甘心自己不能穿上绫罗绸缎,他们的子孙不能够参加科举等等权力,都是他们想要的。陛下的初衷是好的,但是却是不知道到底能不能取的好的效果,这才是最重要的。臣建议陛下妥善行事。”

“辅机,你怎么看?”卢照辞皱了皱眉头,他并没有反驳岑文本和魏征的观点。这两人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在历代先贤中,不乏有大智慧的人,自然能看的清楚这其中得利与弊来。但是仍然采取重农抑商的政策。

“陛下,臣以为收以重税,固然迫使商路不通,商人大肆兼并土地,但是相比较来说,王朝的兴衰岂能让这些商人世家来决定。”长孙无忌想也不想的说道:“臣以为陛下可以降低赋税,但是也仅此而已。”

“陛下,臣以为辅机说的极是。可以降低赋税,但是国策却是不能改变的。我华夏数千年来,都是事实重农轻商这个政策的,其中必然有其道理,岂能胡乱改之。”房玄龄拱手说道。

“那土地兼并?”卢照辞想起后世来,那美国的国家政策不就是由那些大的财阀掌握的吗?至于总统什么的,都是每个财阀的代表,他们­操­纵着美国的对内、对外政策,总统的选取,也是被他们­操­纵。

“陛下以前曾说过帝国的弓箭就是为了帝国的百姓提供耕种的土地吗?”岑文本说道:“只要陛下开疆扩土,使的帝国有广袤的土地,一旦灾民出现,或者土地兼并严重,陛下就可以移民,让那些无土地的百姓重新得到土地。”

“你们怎么看?”卢照辞吸了口气。岑文本这种方法虽然不能解决根本,但是也不是不行。

“每逢大灾之年,陛下可在灾民中选取­精­壮之士,编入军中。”杜如晦拱手说道。

“陛下,臣以为可以改变税赋制度。”长孙无忌说道:“我朝的税赋制度,乃是在高祖武皇帝时候制定的,乃是租庸调制,租指田税,规定每丁每年纳粟两石;调指绢税,规定每丁每年缴绢二丈,或布二丈五尺,另加绵或麻若­干­;庸指以织或布代替力役,规定每丁每年要服徭役二十天,如不服役,每丁可缴纳绢三尺或布三尺七寸五分,代替徭役。而实行这些的基础就是均田制。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均田制一旦打破,土地兼并一旦严重,租庸调制就会失去作用。既然如此,陛下何不将这税收从人丁转移到土地上来,根据土地的多少来收税,这样一来,土地多的人就多收税,土地上的人可以少收。这样就能避免土地兼并的可能­性­,或者不能避免,也能延缓。”岑文本等人闻言脸上也都露出思索之­色­来。

“摊丁入亩?”卢照辞双眼一亮,猛的想到历史上清朝雍正皇帝实施的土地税收政策来。

“陛下真是大才,摊丁入亩,确实是这种说法。”长孙无忌闻言双眼一亮,岑文本等人也惊讶的望着卢照辞。

“辅机,你知道何摊丁入亩配套的是什么吗?叫做官绅一体当差。”卢照辞淡淡的说道:“按照如今我大唐的政策,九品以上的官员都不用缴纳赋税的,更是不用服徭役的。你说这能行吗?若是不行,摊丁入亩制度一出,恐怕兼并的情况,更是严重了,那些为了躲避徭役的人,就会整家整户的加入那些世家大族之中,以来逃避徭役。”众人闻言一愣,面面相觑,他们倒是没有想到这种情况。

所谓刑不上大夫,这官绅一体当差,一体缴纳赋税徭役自从有了官这个词语以来,就没有实现过了。这些人当官,不就是为了享受特权的吗?一体当差,一体缴纳赋税徭役,那当官又有什么意思呢?所谓的为国为民,那也是有限度的。

“看看,怎么样,连你们都反对。”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到了这个位置的时候,他才能体会到历史上的雍正皇帝是如何的大气魄,敢与天下的官绅对着­干­。他敢于与历史挑战,改变官场上规矩,是个令人敬佩的家伙。

“陛下这个时候不打定主意,恐怕后世的帝王更是不敢如此了。”岑文本叹息道:“结果就是如同陛下所描述的那样,富家更为富有,穷人没有立锥之地,朝廷的赋税越来越低,土地兼并更加严重,穷人也没有活命的机会,就会揭竿而起,天下就会大乱。”、

“陛下,这个时候不实施,恐怕待天下平定之后,全天下的世家勾连在一起,更是不好实施了,臣愿意接这个差事,行摊丁入亩、官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之事。”长孙无忌却站起身来,拱手道。肥胖的脸孔上却是露出一丝兴奋来。可以想象,更改千年来的赋税制度,这是一次改革,无论改革成功还是失败,都足够让长孙无忌名垂青史了,更何况,在长孙无忌的背后,还有一个卢照辞,这位雄才大略的皇帝是不会允许这次改革失败了,他必定会支持自己。既然如此,何不奋起一搏呢?

“陛下,此事还是等待朝议的好。毕竟此事关系重大,不能轻举妄动啊!”崔仁师闻言,脸上现出紧张之­色­,赶紧站起身来说道。一旦摊丁入亩、官绅一体当差纳粮之事实施开来,第一个受损的就是那些世家大族的利益。长孙无忌这一招真是毒啊!他说的不错,这个时候,朝廷之中,也只有关中世家,至于关东世家,实力仍然弱小,若是反对的话,力量还不能与皇权相抗争,如此一来,只有拖,拖的天下一统,这样一来,天下世家就会为了此事联合在一起,抵制这个政策的实施。到时候,就算卢照辞本领再大,也不得不考虑天下世家的意见。

“陛下,臣赞同长孙大人意见,此事宜早不宜迟。”岑文本也出言说道:“同时,陛下可以下旨,增加百官薪俸。以嘉奖百官。”

一边的崔仁师闻言顿时倒吸了一口气,这厮更是毒了。一下子就将世家与百官集团割成了两份,看看,官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这下好了,增加了薪俸,大不了,可以将这增加的薪俸去抵消当差和纳粮就是了。那么这次倒霉的就是世家和那些大户了。

“好,那就增加百官薪俸,给他们再加一成。”卢照辞点了点头,又对长孙无忌说道:“辅机,百官的差役可以用银钱抵消。”

“臣遵旨。”长孙无忌是何许人也,自然能看清楚岑文本关于加薪的意思,不由的感叹对方的­奸­猾。那崔仁师见大局已定,只得暗自叹了口气,但是望向长孙无忌的眼神中却是充满着­阴­狠之意。

东宫之争第一百六十回致命一击

第一百六十回致命一击

“辅机,这个差事你不应该接。”太极宫的广场之上。岑文本轻轻的叹了口气道:“这是得罪人的差事,日后恐怕你的门庭再也不得安宁了。”

“这个下官自然知道。可是陛下之事关系到千秋万代,关系我大唐的江山社稷,此事总得有人去做的。岑大人乃是国之栋梁,陛下肱骨之臣,大人自然是不能做的,下官不过有些微功,才智不足,这种事情就应该让下官来做。”长孙无忌叹了口气道:“再说。陛下为明主,自然会在背后支持下官的。”

“长兄兄,此事利在千秋,若是办成,我大唐日后的历代君王都会感谢你的,就是我大唐的百姓也会如此的。”魏征冷哼道:“那些世家大族,世代公卿,不纳赋税,哼哼,朝廷的那邪恶赋税早就被他们吞噬大半了,也该动一动他们了。”

“哼,魏征,你也是说说好看。不要忘记了,这天下乃是世家支撑起来的,而不是那些平民百姓,就是陛下也是世家中的一员。本官看陛下今日之所以行此事,就是被你们几个拾掇的,看看吧!等着那些世家大族找你们算账吧!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一体当差。长孙无忌,你真是聪明,这天底下也不是只有你一个聪明人。你知道你们这么做,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吗?恐怕你出门都有人拿石头砸你。”

“崔大人,你难道不认为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一体当差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吗?”长孙无忌脸上露出一丝讥讽之­色­,若非这些世家大族,陛下又何必如此的麻烦,不断的改弦更张,不断的寻找解决农民起义的源头,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些世家大族的存在,他们的力量已经让皇上感到恐惧,感到可怕。他们能左右朝政,他们能改变朝局,甚至他们能使朝代变更,他们已经触及到皇上心中的那一根底线了。迫使皇上不得不采取各种办法消弱世家的力量,可以想象,尽管这次变革会使的大唐短时间不能够实现全国统一的问题,但是不可否认,它能够给将来的变革带来好处。

“你动摇了帝国的基础。长孙大人,你说好与不好。”崔仁师双眼中能喷出火来,眼前的这个长孙无忌真是可恨。不断的冲击着世家大族的底线,扰乱了千百年来的传统,这种人物岂能留他在朝堂之上?此人若是在这么继续­干­下去了,恐怕我崔氏要不了多少年,甚至天下的世家大族要不了多少年,就会沦落成一般的官绅子弟了。

“长孙兄,哎,好生保重吧!”杜如晦摇了摇头道。房玄龄等人也都叹了口气,显然众人都不看好长孙无忌提出的改革。

“辅机,其实倒是有一个办法,使你摆脱这种状况。”岑文本忽然说道。

“岑大人,下官知道你要说什么,此事关系到陛下的治国大计,舍我除谁。下官先告辞了。”长孙无忌闻言眉头一皱,赶紧转身就走。

“辅机,辅机。哎!”岑文本见对方不理睬自己,顿时深深地叹了口气。

“这个辅机,还以为我要阻挡他一样。”岑文本闭目长叹道。摇了摇头,也只能是上了自己的马车,朝自己的府邸行去。

次日,就见卢照辞降下圣旨。加长孙无忌为尚书右仆­射­,专门主持摊丁入亩、官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之事。

圣旨一下来,整个朝廷之中顿时掀起了轩然大,至于降低商业税收,实行分类收税等等商业措施,都已经没有人在意,长安城中到处都在传播着,摊丁入亩和官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之事。

“我说他怎么不要我们主动送上去的万顷良田呢?原来早就在这里等着了。”韦府大厅内,包括裴寂等人都在这里,几乎云集了长安城内的大大小小的世家都在这里。

“看看,九品以上的官员,薪俸都涨了一成,也可以用抵押劳役,可是我们世家中田地呢,却也上交上大额的赋税,哼哼,就是冲着我们这些世家来的。”韦挺在大厅内走来走去,脸­色­却是涨的通红,一副想要杀人的模样来。

“诸位,你们可能错怪陛下了。”这个时候,大厅外走进一人来,正是崔仁师。

“崔大人怎么也来了?”裴寂­阴­冷的说道:“莫非是因为这尚书右仆­射­的位置被长孙无忌拿走了,心里不舒坦了?”

“哼,老大人以为长孙无忌这个尚书仆­射­能做的久吗?”崔仁师面­色­­阴­冷,指着大厅内的众人,笑呵呵的说道:“恐怕不要本官出手,诸位的怒火就能足够将长孙无忌烧死。”

“长孙无忌乃是奉皇上之命行摊丁入亩之事的。我等又怎么敢与陛下对着­干­呢?”韦思齐冷笑道:“倒是崔大人,您难道不着急吗?若是论家中田地。崔氏的田地可是远在我等世家之上啊!”

“诸位,我自然是着急了,但是越是着急越是不行的。只有大家群策群力,才能度过这次难关。”崔仁师冷冷的说道:“这次陛下原准备去前线亲征洛阳的,但是也因为此事,决定留在长安了。那个长孙无忌倒也是很厉害,生怕日后天下统一之后,天下世家联合在一起,阻挠他行此事,所以才请陛下此事在大唐境内行此事,有大量军队的支持下,就是诸位反对,也没有任何的办法,然后天下统一之后,我关东世家就是想反对,也得跟随大势了。”

“崔大人说的轻巧,此事有陛下在他的背后支撑着,谁敢去对付长孙无忌。崔大人,你敢吗?”独孤伤冷笑道。

“其实说陛下在他背后支撑着也是假的。”崔仁师笑呵呵的说道:“陛下也是没有办法。昨夜陛下将我等召入宣室之内,原本是研究土地兼并之事的,陛下原本是提高商人地位,降低商税,以引导天下人都来经商。以避免土地兼并之事,可是被我们给否决了。后来长孙无忌就出了个主意,叫做摊丁入亩,按照个人所拥有的土地来收税,这下好了,倒霉的人就变成了我们世家了,谁让我们世家拥有大量的田地呢?陛下是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才同意这件事情的,若是诸位谁能找到比长孙无忌更好的办法来,陛下就不会行此手段了。诸位有吗?”

众人闻言,各个面­色­微红。世家占有大量土地之事。各个都知道,但是若是要改变这种情况,那就得交出手中的土地,可是,几代人甚至几十代人辛苦经营的土地就这么让给别人,谁都不会同意的。

“怎么,没有人有主意吗?”崔仁师面­色­冰冷,这些人都是嘴巴上说说而已。

“崔大人,你要尚书仆­射­之位,我们要保住我们的土地,有什么计策,那你就说吧!”裴寂冷哼哼的说道。河东裴氏照样有着不少的土地,那裴寂当初在李渊的照顾之下,关中、河东、巴蜀到处都是裴氏的土地,而且是上等水田。一旦摊丁入亩制度实施,裴寂可就要大出血了,这是他不能忍受的。

“长孙无忌。只要让长孙无忌丢官弃爵,陛下就再也无人替他主持摊丁入亩之事了,诸位就能保住诸位的荣华富贵了。”崔仁师咬牙切齿的说道。

“而你也能再进一步,成为尚书仆­射­了。”裴寂最叫露出一丝讥讽之­色­。

“哼,本官倒没有那个想法,实在是陛下用了长孙无忌之策,天下就会再次动荡,再次陷入纷争之中,我大唐江山就会陷入混乱之中。陛下数年的苦心经营,就会付之东流。我等做臣子的岂能为了自己的富贵,而让陛下陷入困境呢?”崔仁师满脸悔恨的说道:“当初在宣室之中,岑文本等人为了自己的清明,为了迎合陛下,宁愿让长孙无忌­阴­谋得逞,真是罪不可赦。”

“哼!莫要说的如此冠冕堂皇。”韦挺也冷哼道:“不过,这次看在你我有共同的目的的份上,你我双方再合作一次也不迟。不过,你可确定,皇上是不会支持长孙无忌的,是在观望之中的。”

“那是自然。”崔仁师拍着胸脯说道:“事关国本,陛下是不会轻易表态的。他还在观望呢?一旦摊丁入亩出现了问题。他就会及时阻止的。只是你们就这样找上门去,恐怕事有不妥吧!还会引起陛下的反感的。”

“这个自然,既然陛下已经下旨,我等自然是遵从陛下的旨意了。”韦挺想也不想的就回答道:“上面自然是长孙大人为首,下面自然有群臣辅弼,完成陛下的摊丁入亩制度了。”

“如此甚好。”崔仁师闻言点了点头,拱手道:“既然如此,本官就告辞了。”

“哼,看来这陛下麾下的六大重臣也不是铁板一块啊!”韦思言冷笑道:“这下可够长孙无忌喝上一壶的了。”大厅内顿时传出一片笑声来。

其实,不要他们出手,这个时候长孙无忌已经身处水深火热之中了。长孙府上,高士廉端坐在椅子之上,在他面前,长孙无忌额头上布满着冷汗,他和他的妹妹从小都是高士廉养大的,然后将长孙无垢许配给李世民,长孙无忌也进入李世民麾下效命,可以说,高士廉对长孙无忌的恩情丝毫不亚于给了长孙无忌身体和生命的长孙晟。

“舅舅,您老人家不要生气。不就是交了点税吗?对于舅舅来说,也没多少银钱。”长孙无忌笑呵呵的说道。

“竖子,你以为老夫是为了那么点银钱吗?老夫担心的是你的前程,担心的是你的­性­命。”高士廉手中拐杖狠狠的击在长孙无忌的肩膀上。

“知道商鞅吗?”高士廉冷哼道:“秦之所以能统一六国,商鞅功不可没,可是他最后是怎么死的,车裂而死。摊丁入亩制度好吗?好,官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好吗?好,可是他它注定着得罪一大批人。你想过没有,有朝一日,陛下不想保你了,有朝一日,这变革之中,有个什么事情发生,天下人就会群起而攻之。你有那个本事能保全你自己吗?”

“陛下乃是一代明主,岂会不知道此事关系大唐兴衰,他岂会允许改革的失败?”长孙无忌不满的说道:“陛下亲口告诉无忌的,让无忌大胆的去做。”

“老夫自然知道此事的利弊,但是此事绝对不能让你去做。”高士廉叹息道:“朝中有人好做官,你要办成此事,就要后宫有人。崔仁师的背后乃是皇后娘娘,弄不好还有日后的太子殿下,他来做这件事,一旦失败了,日后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你要是来做这件事,就算陛下如今保住你的­性­命,可是你还有再起的机会吗?若是如今是世民在位的话,我这个做舅舅的绝对不会拦着你。你应该知道,论才能你在昔日的秦王府中并不算最厉害的,可是为什么仍然是你排在第一位啊!那是因为有无垢在。所以他们都给你的面子,如今,你的后宫无人,他们目标不敢对准着陛下,那就只有对准你了。辅机,老夫沉浮宦海半生,什么事情没有经历过,你赶快进攻将此事给推掉,否则,日后必有祸端。”

“舅舅,既然无忌已经接下了这个差事,更何况,这个主意还是无忌说出来的,那无论如何也得做下去的。”长孙无忌肥胖的脸孔上露出异样的光芒来,朝皇宫方向拱了拱手道:“既然陛下封无忌为尚书仆­射­兼吏部尚书,足见对无忌的器重了,无忌若是不能为陛下分忧解难,又如何做陛下的臣子。”

“哎,跟你的父亲一样。”高士廉闻言,站起身来,摇摇头道:“你回头派人到我府上来吧!老夫会将老夫的田地账簿报与你的,你拿去吧!反正老夫也已经老了,虚名对于老夫来说也没有什么用处了,就算我这个做舅舅的帮你的吧!”

“谢谢舅舅。”长孙无忌拜了下来。

次日,整个大唐都围着长孙无忌动了起来,尚书省、中书省等等机构部门,以及个州、县等随着长孙无忌的一声令下,开始了丈量土地,实行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一体当差的变革中来,而听了高士廉劝告的长孙无忌也时刻防备着关中世家的反扑,但是出乎长孙无忌意料的是,关中世家不但没有任何反扑的迹象,反而是相当的配合,让长孙无忌丈量土地,态度让人惊讶。长孙无忌见状,心中松了一口气,以为,在大唐强大军队面前,这些世家也只能接受卢照辞的一系列的命令和圣旨,原本奔驰的神经也缓缓的放松了下来。

“仆­射­大人,不好了,不好了。”尚书省一个官员闯了进来。

“何事如此慌张?”长孙无忌皱了皱眉头,不满的问道。

“大人,三原县,三原县出了大事了,死人了,范兴弄死人了。”那名官员紧张的说道。

“怎么回事?”长孙无忌面­色­大变,范兴是他举荐的官员,负责三原县丈量土地的事情。没想到居然在他那里出了事情了。

“大人,那里有人说摊丁入亩不但没有使他的负担减少反而增加了不少,就上吊自杀了。”那名官员小心翼翼的解释道。

“那怎么说是范兴弄死人了。那个叫三原县令叫做什么卢照辉在哪里?”长孙无忌赶紧问道。

:“他难道就没有出告示吗?”

“卢县令告假回家娶亲了。”身边的官员赶紧解释道:“如今县里的一切都是由县丞范兴范大人主持的。”

长孙无忌身形一晃,他终于知道,对方已经发动了,而且是必杀的一刀。范兴是自己举荐的,而且又他主持的地方出了人命,还是在三原这个靠近长安的地方,恐怕明天一早,就会有奏章传入中宫。那些以魏征为首有风闻奏事权力的御史台的官员们,是不会放掉这个成名的机会,来大肆打压长孙无忌,连带着这个摊丁入亩、官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的制度来。

“走,去见陛下。”长孙无忌猛的想了起来,赶紧静下心来,就朝宣室而来。

“大人,这个时候,陛下能相信你吗?”这个时候,身边的一个官员解释道。

“陛下乃是圣明之主,肯定有洞察乾坤之力。”长孙无忌脸上露出一丝强笑来。这个时候,卢照辞就是他唯一的希望。

宣室之外,长孙无忌老远就看见成公公站在那里,赶紧拱手道:“成公公,陛下可在里面?”

“陛下正与锦衣卫统领说话呢?长孙大人,稍等。”成公公小心翼翼的说道:“长孙大人,不是奴婢说你,你也太不小心了,怎么让范兴这样的一个马夫去做一个县丞呢?这下好了,让别人捉到辫子了。”

“陛下也知道了?”长孙无忌惊讶的说道。

“怎么,­干­了坏事还怕别人不知道啊!”这个时候,忽然一个清朗的声音传了过来,却见卢照辞不知道何时出了宣室来。在他身后,卢青云小心翼翼的站在身后。

“陛下,臣让陛下烦心了。”长孙无忌一见卢照辞走了出来,知道事情也已经过去一半了,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脸上也露出尴尬之­色­来。

东宫之争第一百六十一回卢承祖

第一百六十一回卢承祖

“你是让朕烦心了。”卢照辞深深的叹了口气道:“不过也是替朕受过。起来吧!”

“谢陛下。”长孙无忌声音中有些哽咽。这个时候,他不由的想起了李世民,若是李世民的话,这个时候,为了大局,恐怕是要牺牲自己了。与卢照辞想必,李世民更像一个帝王,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而眼前的这位,却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帝王。

“青云都已经对朕说了。”卢照辞将长孙无忌召进宣室,淡淡的说道:“这些家伙就是不死心,就算你长孙无忌再怎么厉害,恐怕也是防不胜防。更何况,辅机你也是大意了。”

“那陛下准备将摊丁入亩之事停上一段时间吗?”长孙无忌紧张的说道。

“停?为什么要停?”卢照辞好奇的说道:“你是害怕朕半途而废?辅机,这个时候要是停下来,日后对方还会有更多的办法来对付朕,阻挠朕的一切决断,朕能退第一次,就会退第二次,这些人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干­预朝廷大事。简直是可恨至极。把朕当做杨广了,把朕当做高祖皇帝了。朕岂会是那样的好欺负的。”

“陛下,若是不停下来,恐怕会有人会趁机闹事的。”长孙无忌低着头说道。

“辅机,要来闹事的也是那些世家大族,你知道为什么那些贫民百姓也出来闹事吗?”卢照辞轻轻的问道:“那是对朝廷的政策不熟悉,以为新政会损害他们的利益,然后经过别人的挑拨之后,就会起来阻挠新政的实施。记住,要让下面的人悉心的为那些贫苦百姓讲清楚新政的好处,只有这样,你们才能得到一大部分人的支持,才能避免那些世家大族们的反击。”

“臣考虑不周,让陛下为难了。”长孙无忌闻言如同拨云见日,一下子就明白了其中的诀窍,脸上现出一丝喜­色­。

“好了,听说你家后院中有一片桃林,此刻桃子已经成熟,朕很喜欢吃,明日想到卿府上去享用,不知道卿可欢迎啊!”卢照辞忽然说道。

“臣谢皇上。”长孙无忌面­色­大喜,赶紧拜道。自古皇上很少到臣子家中去的,自从卢照辞登基以来,从来就没有到过哪个臣子府上的,卢照辞这个时候去,不是为别的,而是为了给长孙无忌撑腰的。是做给群臣们看的。长孙无忌如何不高兴。

“好了,你先回去吧!”卢照辞笑呵呵的摆了摆手。

“臣告退。”长孙无忌脸上堆满着笑容,退了下去,却是出宫回府准备不提。

“陛下,那卢照辉回家成亲,是不是太过巧合了?”卢照辞的身后,卢青云小心翼翼的说道。

“那是自然。”卢照辞满面­阴­云,冷哼道:“这一次关东世家和关中世家已经联合在一起了,铁心的是要反对朕的新政了,这些家伙,吃人不吐骨头,也不想想,自己已经得了那么多了,就不想给百姓一条活路吗?”

“听说中书令曾到韦挺府上去过一次。”卢青云低声说道。

“他也是呆不住了。”卢照辞冷哼道:“传旨,罚他半年的俸禄,让他没事的话,就在家里看看书也是好的。”

“是,臣这就去。”

“陛下,坤宁宫派人来报说娘娘开始阵痛了,恐怕即将临盆了。”卢青云正待告退,就见一个美貌女官走了进来。报道。卢青云扫了一眼,识得正是卢照辞的幼年侍女柳儿,此刻做了后宫的女主管了。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卢青云赶紧说道。

“这么快,走,过去看看。”卢照辞虽然已经两个儿子了,但是一个儿子是酒醉后的产物,一个儿子是意外之喜,这个儿子却是崔莹莹所生,按照封建王朝的传统,这个儿子才是嫡子,若是不出意外的话,这个儿子有可能是帝国的继承人。当然,要是女儿那自然是另当别论。

“青云,传旨,让中书令崔仁师也来一趟吧!”卢照辞右脚刚刚抬了起来,忽然又转首说道。

卢青云神情一愣,赶紧应了下来。

坤宁宫早就是慌乱不已,不少的宫女挤在宫外,各个都担心的望着宫内。里面的主子可是身担心着天下的安危,更是关系着自己的身家­性­命,一旦出了什么事情,天知道皇上大怒之下,会不会要了自己的­性­命。

而等到卢照辞来的时候,发现李婉儿等人也都赶了过来,连带着卢承嗣、卢恪也在母亲的带领下,聚集在坤宁宫中。众人一见卢照辞的到来,赶紧拜下迎接。那卢照辞哪里还在乎这个,摆了摆手。让众人都起身来。

“陛下,太医、产婆们都进去了,皇后娘娘富有天命,自然能安然无恙。”杨宁儿拉着卢恪小心翼翼的说道。

卢照辞点了点头。女人生产本就是一个很危险的事情,更何况,在这个年代,技术远没有未来那样发达,因为生孩子死去的母亲还少吗?一旦难产,就说明已经去掉了半条命了。而一旦是大出血,那就表明着回天无力了。

“去,通知锦衣卫,在长安城中找找有没有一个叫孙思邈的道士,此人­精­通医术。看看,他是不是在长安城内。”卢照辞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赶紧说道。

孙思邈?成公公闻言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赶紧转身就跑,却是去通知锦衣卫去了。

“臣崔宏道见过陛下。”

“臣拜见陛下!”

这个时候,就见崔仁师领着一个相貌儒雅的中年人走了过来,朝卢照辞行了一礼,卢照辞扫了一眼,淡淡的点了点头,道:“岳父大人来了啊!皇后正在里面呢!”

“陛下不必忧心。想来皇子吉人天相,自有上天保佑,必然能保佑我大唐子嗣昌盛,陛下后继有人。”崔宏道脸上却没有任何的紧张之­色­,开口就是皇子,闭口就是子嗣,丝毫没有提上自己的女儿一个字眼。听的卢照辞皱了皱眉头,却是没有说话。

“陛下,魏征大人求见。”这个时候,就见一个太监小心翼翼的说道。

“不见,让他退下吧!”卢照辞想也不想就说道。

“是!”小太监一见卢照辞如此模样。哪里还敢说话,赶紧退了下去。

“怎么还不没出来。”卢照辞眉头紧皱,由于隔音效果很好,外面根本就听见不见里面的动静,只见有不少宫娥紧张的进进出出,若不是崔宏道父子阻拦,卢照辞恐怕早就闯了进去。

“陛下,陛下,不要拦着我。”这个时候,忽然一阵大喝声传了过来。就见魏征手执笏板闯了进来,一边的几个太监想拦也拦不住。

“魏征,你想死吗?”卢照辞心中正是烦闷,一见魏征居然闯入后宫来,不由的面­色­大变,胸中怒火朝魏征席卷而来。

“陛下,三原…”

“明天再说。”卢照辞想也不想就摆了摆手。

“陛下。”魏征煞眉一动,正待再继续说的时候,一边的崔仁师赶紧在他耳边轻轻的说了几句。

“哼!事关朝廷社稷,陛下为天下之主,岂能为一个女子而不理国事。”魏征猛的一推崔仁师,正待上前再说的时候。

“传旨,将魏征打入天,送回府上,严加看管。”卢照辞眼露寒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才将一身怒火息了起来。

“陛下,陛下。你说过言者无罪的。言者无罪啊!放开我,放开我。”魏征的声音几乎几不可闻,很快就消失在坤宁宫前的广场之上,卢照辞却是面­色­平静,好像根本就没有听见魏征的叫喊声一样,而身后的崔仁师脸上却露出一身异样来。

也不知道多久,就听的一声“啊!”婴儿啼哭声传了过来,顿时驱散了坤宁宫上空的乌云,侍候在卢照辞身边的宫女太监们顿时松了一口气,纷纷拜倒,口中山呼万岁。就是崔仁师脸上也露出笑容来,丝毫没有刚才被罚俸半年郁闷的模样来。崔宏道脸上也露出一丝轻松之­色­。

果然,片刻之后,就见坤宁宫的宫门大开,一对宫女跑了出来,拜道:“陛下,皇后娘娘已经诞下麟儿,是个王子。”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崔仁师脸上顿时笑的像一朵花一样,双眼中露出兴奋之­色­,那崔宏道脸上也堆满着笑容,双眼­精­光闪闪,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赏!”卢照辞想也没想就挥了挥手,面上露出一丝愉悦之­色­来,大踏步的就朝坤宁宫行去。

“皇后辛苦了。”坤宁宫内,卢照辞小心翼翼的望躺在崔莹莹旁边的新生婴儿。

“陛下!是个男孩。”崔莹莹苍白而疲惫的脸孔上露出一丝笑容来,充斥着母­性­的光辉。让卢照辞心动不已。

“是个男孩。”卢照辞也点了点头。对一边的崔仁师道:“传旨所有臣工,与民同乐。”

“陛下圣明。”崔仁师乐呵呵的说道。

“从此帝国有后了。此乃是我大唐兴旺之兆也!陛下当与民同乐。”崔宏道也笑呵呵的说道:“看此子龙凤之姿,天日之表。与陛下十分的相似啊!日后必能继承陛下的英明睿智,将我大唐推向鼎盛。”

“呵呵,岳父大人谬赞了。”卢照辞闻言神情一动,仔细的端详这新生的婴儿一眼,却是没有看出点什么来,至于龙凤之姿,天日之表更是无稽之谈了。这个老家伙恐怕是话里有话啊!到底是个老家伙,与崔仁师不同,话里话外之间,都是想让此子做太子。但是却又没有开口明说。

“父亲大人却是说笑了。小家伙刚刚出世,哪里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样子。陛下英明神武,数百年都未曾出现一人。又有何人能比的上陛下的。”崔莹莹不愧是冰雪聪明,一见卢照辞的模样,就知道他心中所想,心中虽然有些失望,但是仍然笑着给卢照辞解了围。

“父皇,儿臣能看看弟弟吗?”这个时候,一个小声音传了过来,却见杨宁儿怀中的卢恪转动着黑珍珠般的眼睛,忐忑不安的望着卢照辞。

“啊!”殿内众人面­色­一惊,惊讶的望着这个相貌酷似卢照辞的家伙。那崔仁师更是满脸的­阴­云,双眼转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可以,可以。哈哈!”卢照辞哈哈一下,朝卢恪招了招手,却见那卢恪在杨宁儿怀中挣扎了一番,方被杨宁儿放了下来,望着他小心翼翼的朝卢照辞歪歪斜斜的走了过来,终于牵到了卢照辞的大手,一下子扑在卢照辞的怀中,歪着小脑袋我,好奇的望着躺在床榻上睡着的小dd。

“不错,此次甚是聪慧。”卢照辞笑呵呵的摸着卢恪的脑袋说道。

“呵呵,到底是身负两朝皇族血脉,自然是不同凡响了。”崔宏道也在一边笑呵呵的说道。脸上仍然是一脸的慈祥来。

“对,对。”卢照辞面­色­微微一变,点了点头笑道,又朝卢恪笑道:“恪儿,以后长大以后,保护你这小dd如何?”话音一出,崔宏道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而杨宁儿却是面­色­一变,冷冷的扫了一眼崔宏道。

“好啊!好啊!”卢恪哪里知道,就在这瞬间,崔宏道的一句话,彻底的改变了自己的命运,作为小孩子的他还是沉浸在好奇之中。

“皇上,还没有给孩子起名字呢?”崔莹莹轻轻的摇了摇卢照辞的手臂。

“对,对。”卢照辞连连点头,道:“恩,就叫卢承祖,承祖,就叫卢承祖。传令宗正刻玉牒以存档。”

“承祖。”崔莹莹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

“对了,崔卿,辅机府上有一片桃林,听说他家种出的桃子又大又甜,明日朕想去尝一尝,你也一起去吧!”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

“啊!臣遵旨。”崔仁师脸­色­一僵,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赶紧说道:“能与陛下一起去吃桃,臣真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万年才修来的福气啊!”

“上次崔礼立下了功劳,朕不能不赏,他在庆州也是有短时间了,朕也听说他的事情,就让去泽州吧!做个一任刺史。”卢照辞又说道。

“臣代崔礼谢过陛下。”崔仁师脸上又堆满着笑容来。那崔宏道也点了点头。

“陛下,中书令房玄龄求见。”这个时候,就听见成公公前来报道。

“皇后,你也累了,好好休息吧!朕晚上再来看你。”卢照辞眉头皱了皱,握着崔莹莹的玉手说道。

“陛下,国事要紧,臣妾无事。”崔莹莹淡淡的说道。

“也好,也好。”卢照辞点了点头,道:“岳父大人,崔卿,你们也回去吧!先让皇后娘娘休息吧!”

“臣遵旨。”崔仁师原本还想再说话,却见崔宏道轻轻的摇了摇头。赶紧将口中的话又吞了回去,跟着崔宏道一起出了坤宁宫。

“叔父,这个时候,趁着陛下高心的时候,将太子之位定下来,岂不是好事,一旦过了今日,恐怕就有变数了。”坤宁宫外,崔仁师不满的说道。

“不要着急。今日已经击败了一个对手了。应该感到满足了。”崔宏道摸了摸胡须,淡淡的说道:“陛下非是一般的人主,不能做的太明显,否则就会引起他的反感的。”

“叔父只得是那个卢承嗣?”崔仁师双眼一亮,道:“此子乃是­阴­氏所生,想继承皇位的话,恐怕还轮不到他身上吧!仁师倒是觉得那个叫卢恪的不简单,小小年纪,居然如此的机灵,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在他身后,又有萧禹、封德彝等人的支持,甚至连岑文本也会支持他的,可是一个大敌啊!”

“蠢材,最不可能继承皇位的就是这个卢恪。”崔宏道冷笑道:“没听见陛下怎么说的吗?让他照顾皇子殿下。这就说明着问题。他到底身上有前隋炀帝的血脉,陛下岂会让他继承皇位。想都不要想。”

“这样一来,陛下岂不会立殿下为太子呢?承祖,承祖,这其中的含义可就大发了。”崔仁师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道:“若是立承祖殿下为太子,我崔氏必能成为除掉河东卢氏的第一大世家了。”

“哼,不要高兴太早了。”崔宏道冷哼道:“陛下可不是简单的人物,承祖,承祖,一个名字能代表什么,至于什么天下第一大世家更是不要想了。按照陛下如今实施的治国方略来,恐怕是不喜欢世家。否则,也不会实行什么摊丁入亩和官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了。更是准备明日去长孙无忌府上吃桃了。陛下富有四海,想要什么样的桃子没有,为什么偏偏去长孙无忌府上吃桃子,这是做给你们看的,不要为难长孙无忌了。”

“这个侄儿知道。”崔仁师双眼中闪过一丝嫉妒之­色­来。

“不要嫉妒他。毕竟我们的希望不是在陛下身上,而是在太子身上,只要辅佐承祖殿下登上太子之位,我们后退几步又能如何呢?陛下难道真的能万岁吗?”崔宏道冷笑道:“不过几十年的时间而已,我们崔家还是等的了的。”

“是,侄儿知道了。”崔仁师点了点头。

东宫之争第一百六十二回长孙无垢

第一百六十二回长孙无垢

“针对长孙无忌的事情要停止。”崔宏道淡淡说道:“我们崔氏需要帮手。长孙无忌就是帮手。陛下虽然经过我一番话之后。暂时的打消了立卢恪为太子的可能­性­,但也不是没有可能立他为太子的,毕竟,年纪如此幼小,就能表现出如此聪明来,也是相当难得的。萧禹那些人一旦知道此事,必定会推动立太子的进程来,无论是立长还是立贤,眼前的这个卢恪都是有可能的。所以你不能掉以轻心,一个尚书仆­射­的位置并不重要,只要承祖王子能够被立为太子,你日后就是国舅,一个区区仆­射­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但是若是你此刻就算挣到了仆­射­的位置,可是太子之位被卢恪这个小东西抢走了,你这个仆­射­的位置也坐不了多久。所以你需要在朝中结成一党,这个长孙无忌就是最重要的。”

“可是陛下要推行摊丁入亩、官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制度,这对我们世家的打击很大啊!侄儿已经和关陇世家约好了,要抵制这种制度。”崔仁师为难的说道。

“蠢材,世家最注重的是什么,那就是利益。”崔宏道冷冷的说道:“就此抵制陛下的改革或许能使得陛下屈服,但是同样也能引起陛下的反感。对立太子就会产生很大的威胁。若是这个时候顺着陛下。虽然得罪了关陇世家,但是不要忘记了,只要有军队在,关陇世家是占不到便宜的。哼哼,杨广之所以流落江都,那是因为他没有军队在,你再仔细看看陛下的军队,有多少是掌握在世家手中的,就是连京师都是掌握在凉王手中,谁敢放肆。再说了,你想过没有,关陇世家自从前隋就开始经营了,这几十年时间里,他们的进展是太快了,已经威胁到我们崔氏了,这个时候,也该杀杀他们的威风了。”

“是,小侄记住了。”崔仁师点了点头,道:“小侄一定会在朝会上声援长孙无忌的。帮陛下度过这场难关。”

“如此甚好。”崔宏道点了点头,道:“陛下让我进京,大概就是陪皇后娘娘,过些日子,老夫就该回去了。王世充已经抵挡不住了,大概等陛下亲征的时候,洛阳就会落入陛下手中,天下三分的局势就会打破,窦建德也是抵挡不住大将军的兵锋的。这样一来,我崔氏很快就要重归大唐的怀抱。摊丁入亩、官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之事也会在关东实行,我崔氏也得有点举动了。哼哼,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嘛!陛下的政策是起不来多大作用的,只要想一想,很快就有漏洞可以钻的。”

“是,是,小侄回去认真思考一番。”崔仁师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忽然又说道:“叔父,这洛阳即将落入陛下手中,若是陛下迁都洛阳。那?”

“那对于我们关东世家来说,可是一个上好的消息啊!从此我关东也可以压关陇一头了。”崔宏道脸上露出一丝兴奋来。自从关陇与关东两大世家门阀一起出现在历史舞台开始,双方都成了相互竞争的对手,都是以王朝都城所在地为中心展开了无数次的交锋,或为长安,或为洛阳。所以这也是关东世家以前支持王世充的原因之一,谁让王世充建都洛阳呢?这明显是代表着关东世家利益的,只可惜的是,大唐是太强悍了,打的王世充是一点脾气都没有。逼的关东世家之中,如今只有一个郑氏在死死的支撑着王世充,其余的赵郡李、范阳卢,博陵崔、清河崔都已经彻底的投靠到了卢照辞这边了。好歹河东卢也是范阳卢的一支不是。

“小侄必定劝说陛下迁都洛阳。”崔仁师也点了点头,这个主意他打的不是一天两天了。

“事在人为,但是也看天意如何。”崔宏道宽慰道:“陛下英明神武,不会看不其中的缘故的,你要在妥善的时间进言此事,否则就会引起陛下的反感。”

“小侄明白。”崔仁师连连点头,叔侄二人渐渐远去,声音几不可闻。

而在长安城内,崔仁师等人不知道的是,随着嫡子卢承祖的降临,长安城内大小世家的态度又开始变了起来,更随着卢照辞将在次日与中书令崔仁师驾临长孙无忌府的消息传了出来,长安城内更是一片哗然之声。

“中书令大人恐怕是改变主意了。”韦挺府上,韦挺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望着众人说道:“皇后娘娘已经诞下麟儿,赐名为承祖,中书令大人要当国舅了。他想在大臣中选取同党了,要支持三王子做太子,尚书仆­射­大人正好是他结好的对象。”

“不错。”韦思言摇了摇头道:“恐怕整个关东世家都会站在三王子的后面,还是他们看的远啊!当今皇上杀伐决断,一看就知道不是一个好惹的主,那崔氏一看陛下如此模样,恐怕就准备再隐藏着几十年,等到三王子登基之后,在卷土重来啊。算盘倒是打的不错。”

“没有关东世家的支持,恐怕我们这次又要失败了。”韦思齐摇了摇头道:“我关陇世家占的土地虽多。但是哪里有关东那些世家们多,千年积累,可是一个恐怖的数字,就算交几十年的重税,也伤害不了他们的根本。”

“天下哪里有这样的好事。说退就退的。那长孙无忌逼死了人,难道还让他这个尚书仆­射­再当下去吗?”韦思仁冷哼道:“难道就看着我们关陇世家被一个长孙无忌欺负不成?”

“不是被长孙无忌这个小儿欺负,在他的背后是皇上。”韦挺不满的说道:“陛下明日去长孙无忌府上,嘿嘿,说长孙府上有成片的桃林,这个时候桃子熟了,所以想去尝个新鲜的,我的天啊!陛下想吃什么东西吃不到,非要到他长孙无忌家中,这明显是给长孙无忌撑腰的,听说今天魏征想去参奏长孙无忌,被陛下软禁在自己的府上了。”

“陛下这是堵塞言路,这是不行的。”韦思齐眼珠一转,顿时说道:“御史台的那些言官是­干­什么吃的,连谏议大夫都给关起来,他们难道就一点举动都没有吗?那个叫孙伏伽、权万纪号称刚正不阿的人,怎么这个时候也不见踪迹了。哼!都是那长孙无忌­干­的好事情,我们应该联名参奏他,让他下台。让裴,哦,让萧禹萧老大人为仆­射­,辅佐陛下,行新政。”

“萧老大人?”韦挺双眼一亮,笑道:“听说今日在坤宁宫的时候,卢恪殿下小小年纪就想照顾承祖王子,陛下甚是喜悦。到底是两朝皇家血统,不同凡响啊!”

“卢恪?这能行吗?”韦思言皱着眉头说道。卢恪的身世问题一直困扰着江左世家,虽然得到了卢照辞的承认,但是却也是一个软肋。

“重要陛下承认。那就没有问题。”独孤伤笑道:“若是德妃娘娘这个时候也诞下龙子,我等也推举韦大人为仆­射­了。”

“后宫有人就是不一样。”韦挺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他当然知道崔氏突然退出对新政的进攻是怎么回事,不就是因为后宫皇子的出现,他们已经将目标锁定在下一任皇帝身上,至于新政之事,就看关陇世家如何了,成,那自然是好事,不成,倒霉也是关陇世家,与关中世家没有半点关系,甚至,他们还会跟着落井下石。毕竟,论起真正的实力,关陇是无法和关东世家相提并论的。

“言官,看来也只有这样了。”韦挺摇了摇头,历朝以来,有多少皇帝能真的做到言者无罪的,就是卢照辞看上去很是英明,但是这件事情,到底会不受言官们所逼迫,这还是另外一回事情,但是也只能做到这一点了。

且不说韦挺等人准备让孙伏伽等人上书言政,那长孙无忌回到府中之后,就招呼下人们准备迎驾之事。这卢照辞自从登基以来,第一次驾临臣子家中,长孙无忌早就请了长安令,安排护卫之事。虽然不是大肆铺张,但也是小心谨慎,深怕有什么意外发生,就是接驾的礼仪也是慎之又慎。

“夫君,王妃来了。”这个时候,长孙无忌的夫人李氏脸­色­不安的走了过来。

“哪个王妃?”长孙无忌手执书卷,惊讶的望着自己夫人,这位赵郡李氏出身的大户小姐,此刻脸上却露出一丝忐忑不安来。

“息王王妃。”李氏轻轻的说道。

“妹妹!”长孙无忌闻言,脸上欣喜之­色­更浓了。一下子就丢掉手中的书卷,朝外迎去。

半响之后,才见长孙无忌扶着长孙无垢走了进来。这个时候的长孙无垢,经过近一年的恢复之后,脸­色­也好了不少,又恢复了当初的雍容华贵的模样来,面带一丝笑容,是那样的美丽多姿。

“听说兄长近日遭人陷害了?”长孙无垢望着自己的兄长,脸上露出一丝复杂之­色­来。

“都是兄长无能,让妹妹担心了。”长孙无忌在长孙无垢面前也没有隐瞒什么,当初在长孙晟死后,两人因为是庶出,所以遭受长孙家族人的欺负,兄妹二人离开长孙氏,到了高士廉府上,虽然高士廉对兄妹二人极好,但是到底是寄人篱下,兄妹二人相依为命,感情极深。所以当着长孙无垢的面,长孙无忌自然是无话不说。

“若是二郎在,恐怕你也不会有这种事情了,那些世家子弟也没有这个胆子来陷害你了。”长孙无垢脸上露出一丝悲伤来。

“咳咳。”长孙无忌脸上露出一丝羞愧道:“让妹妹见笑了。”

“兄长不必如此。无垢并没有怪罪兄长的意思。”长孙无垢面­色­淡淡,神情有些落寞,叹了口气道:“兄长肩负着长孙家族的兴衰,与我们这些做女子的不同,要振兴家族,就必须放弃忠臣,若是兄长这个时候还在怨恨卢照辞,做妹妹的反而要劝兄长了。”

长孙无忌闻言却是暗自松了口气,轻轻的叹息道:“当今陛下乃是难得的一雄主,与世民,与世民相当,十分的信任为兄。”

“不错,否则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明诏来长孙府了。”长孙无垢点了点头,道:“只是,兄长,你以为你这样一来,就能躲避暗处的敌人吗?那关陇世家可不是简单的人物,他们还会有更多的办法来阻拦你的。”

“这个为兄自然知道。”长孙无忌点了点头,道:“当初舅舅就曾劝说过我,说我后宫,说关陇世家是不会放弃到手的利益的。”长孙无忌忽然改口说道。

“舅舅大概是说兄长后宫无人吧!所以他们才会肆无忌惮的攻击你了。”相反,长孙无垢脸上露出一丝祥和来,淡淡的说道:“舅舅说的很对,若是世民还在,小妹在后宫之中,那些关陇世家是不会找你麻烦的。”

长孙无忌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来,摆了摆手道:“舅舅虽然­精­于世故,沉浮于宦海多年,也不是每件事情说的都有理。就算这个时候,你在后宫之中,甚至乃是后宫之主,摊丁入亩之事,实在是­干­系甚大,你也帮不了我的。”

长孙无垢并没有说话,只是扫了一眼周围,淡淡的说道:“如今的息王府只剩下妹妹一人了,十分孤单,妹妹想在兄长府中住上几日,兄长可否答应妹妹的请求?”

“无垢,你?”长孙无忌闻言脸上­阴­晴不定,惊讶的望着长孙无垢。

“兄长以为小妹要杀卢照辞不成?”长孙无垢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道:“兄长,李氏江山都已经成了过去了,以前的事情都已经成了过去。成王败寇,自古都是如此,只要涉及到王位争夺,都是如此,那卢照辞不杀掉二郎,二郎继位之后,也会杀了卢照辞的。这就是天意。无垢不敢埋怨上天。”

“那你?”长孙无忌脸上浮现一丝狐疑之­色­来。

“息王府很是孤单,如今只剩下小妹与韦氏了。”长孙无垢苦笑道:“听说韦思言等人准备将韦氏接回府中。以后,息王府日后就剩下小妹一人了。”

“无垢,若是可以的话,也回来吧!”长孙无忌想了想,叹了口气道:“世民已经走了,你还年轻,承乾也被乱军所杀,李氏也已经成了过去,要不,为兄也像韦氏兄弟那样,将你接回来就是了。”

“兄长也是想将小妹再嫁?”长孙无垢紧紧的盯住长孙无忌,那长孙无忌面­色­微微露出一丝尴尬之­色­来。显然是让长孙无垢说中了心思。

“为兄也是替妹妹着想啊!”长孙无忌叹了口气,道:“母亲去世之后,你我相依为命,兄长希望你能开开心心的。息王府日后只有你一个人了。兄长也是不放心的。”

“兄长是想让小妹再嫁给谁?”长孙无垢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道:“如今天下之中,能娶李世民女人的人,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当今的皇上卢照辞,胜利者抢失败者妻子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更何况如此一来,兄长在朝廷之中,说话也是有分量的,恐怕再也不会有今日之事,还需要陛下驾临府中,这样才能解除你的困境。”

长孙无忌脸­色­更红了,虽然他以前是没有这个打算的,但是与长孙无垢说着说着,这种想法就是如同雨后春笋一般的冒了出来。脑海之中,总是记得高士廉说的那些话来。高士廉说的一点都不错,若是李世民当政的时候,他还会遭到别人的陷害吗?后宫之中有个人替自己说上句话,就算是不说话,也是没人敢如此的算计自己。但是此刻长孙无垢一下子点了出来,心中不由的有些羞愧起来。站起身来,朝长孙无垢拜了拜,深深的叹了口气道:“妹妹莫怪,是兄长官迷心窍了,还请妹妹休怪。”

“兄长。”长孙无垢见状,也站起身来,凤目微红,一下子托着长孙无忌,哽咽道:“兄长之苦,妹妹自然是知道。兄长肩负长孙世家兴旺发达的重任,又想有个施展心中所学,但是却被现实所逼,无可奈何之下,才有了这种心思,妹妹不怪你,怪只是怪妹妹命苦而已。”

“不,不。我长孙无忌再怎么无能,也不会做出出卖妹妹的事情来。”长孙无忌赶紧摇了摇头道:“妹妹既然不想嫁,那我们就不嫁。当今陛下乃是英明之主,岂会因为一个­妇­人而重用某个人的。依照为兄的才能,陛下岂会有不用之理。看看,这次关陇世家陷害为兄,陛下亲自前来支持为兄,由此可见为兄在陛下心中的地位,岂是需要后宫之人帮助才成。”

“兄长说的极是,是妹妹误会兄长了。”长孙无垢站起身来,道:“兄长,小妹还想在府上住上几日。”

“好好,妹妹想住上多少时日都行,为兄这就派人收拾一番。”长孙无忌闻言赶紧点头,说道:“只是,妹妹,明日陛下驾临府上,你,你还是不要出来吧!”

东宫之争第一百六十三回群谏

第一百六十三回群谏

“兄长暂且放心。无垢不会见他的。”长孙无垢面带一丝苦笑道:“兄长如今是无垢的唯一亲人,无垢岂会如此不知道大局,坏了兄长的好事。更何况,二郎已经去了,真的说起来,卢照辞并没有多大的过错。”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长孙无忌感觉口中一阵苦涩,双眼却是望着别处,不好与长孙无垢相视的。因为他知道自己妹妹心中的痛苦,她与李世民也算是青梅竹马,夫妻二人恩爱无比,远比其他人。此刻,李世民被杀,她心中所承受的痛苦远超众人。一想到自己心中所掩藏的主意来,长孙无忌真是感觉自己是个禽兽。

“兄长去忙吧!妹妹也来看看这满园的桃林。”长孙无垢脸上现出一丝顽皮与天真来,笑呵呵的说道:“当年兄长为了偷两个桃子,差点还挨了别人的打的。嘻嘻,兄长,不知道你还记得的否。”长孙无垢说着说着,身形逐渐没入桃林之中,让长孙无忌脸­色­羞的通红。仰天一阵长叹,他不知道这种情况,对自己的妹妹来说,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是沉浸在李世民死亡的痛苦之中,还是另寻新欢,过着新的生活的好。但是不管怎么样,他都要自己的亲妹妹过着幸福的生活。

次日,晴空万里,长孙无忌府前早就有长安令和左翊卫大军派出了大量的兵力来护卫长孙府上,因为贞观皇帝即将驾龄长孙府上,长孙无忌虽然表面上很是高兴,但是暗地里也很是紧张,毕竟,皇上驾临府上是何等的荣耀,像卢照辞身边的重臣,当以岑文本为首,但是现在为止,卢照辞都没有明诏下旨要到岑府上的。这个荣誉居然被长孙无忌要了过来,这不由的不让兴奋,当然,万一皇帝在长孙府上出了事情,那就不是他长孙无忌能够承受的住的了。而左翊卫大军和长安衙门的衙役的到来,也使他有了几分底气。

“长孙大人,崔某可是嫉妒你啊!”崔仁师脸上是赤luo­祼­的是嫉妒,他是皇上的小舅子,这种荣誉都没有得到。偏偏还是让长孙无忌得到了。若非昨日皇后诞下来卢承祖,恐怕他此刻脸上早就是乌云满面了。

长孙无忌见状,心中一奇,但是很快就明白为什么崔仁师如此直白,有的时候直白能让人下不来台来,但是有的时候,直白却能拉近两个人的关系,眼前的这个崔仁师就是后一种,他的直白就是想拉近两人的关系。长孙无忌一想到昨日皇上嫡子降世,顿时就明白了崔仁师的打算,当下轻轻的将身形离开了少许,拱手道:“陛下隆恩,做臣子的只有万分愧疚啊!”

崔仁师皱了皱眉头,但是却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一见长孙无忌与自己拉开了一段距离,心中虽然不悦,但是仿佛又想到了什么,忽然悄悄地在长孙无忌的耳边说道:“辅机兄,不是小弟没有提醒你,今可得小心点了。韦挺那些人可不会让你如此轻松的就过关的。哎!这些家伙就是不知道陛下的雄才大略,只知道家族的利益,却不知道为国家为朝廷想想。辅机兄,小弟,你放心,下官虽然不才,必定会站在你这边的。”

长孙无忌闻言,心中一阵冷笑,暗思道:“若真是有这种事情,恐怕你不落井下石就已经很不错了,还会帮我说话。不过,韦挺等人真的会在陛下来的时候生事吗?那恐怕就不妙了,连累了陛下也不好处置了。”当下双眼一转,就在想着什么方法来,只可惜,短时间内,哪里能想到什么办法来阻止这些人。

“看,陛下到了。”崔仁师指着远处说道。

长孙无忌望了过去,果见有一对对金瓜武士开道,有一面面幡旗等物,又有宫女提着香炉,捧着御扇,有六匹白­色­骏马拉的龙辇,在一队队英武的御林军护卫下,缓缓而来。周边御道旁边早就跪满着人。那长孙无忌和崔仁师等人见状,赶紧迎了上去,拜倒在地。

在他们的身后,有长子长孙冲,次子长孙涣、三子长孙浚长孙府家人都跪在其后。那卢照辞下了龙辇。望着长孙无忌和崔仁师,笑呵呵的说道:“两位爱卿起来吧!”声音中正平和,隐隐还有一丝喜­色­,显然是因为昨日皇后诞下了龙子的缘故,跪在地上的长孙无忌和崔仁师见状,心中暗自高兴。

“你就是长孙冲吧!”卢照辞看了一眼,跪在长孙无忌身后的小家伙,笑呵呵的说道:“年纪小了点,做个富春县子吧!”

“臣代犬子谢过陛下。”长孙无忌闻言一下子跪倒在地,在一边的崔仁师双眼中掩饰不住是赤luo­祼­的嫉妒。如果原先本就是羡慕的话,如今更是变的恨不得以己身所代替。要知道卢照辞自从继位到如今,虽然封赏了功臣,但是却从来恩荫过功臣之后的,长孙无忌又有何资本,不但让皇上亲临府上,更是能恩荫了长子,容不得崔仁师不嫉妒了。

“起来吧!”卢照辞哈哈一笑,伸手来讲长孙冲牵在手上,笑道:“若是朕又女,必选一人嫁与此子。”

“陛下真是慧眼如珠,长孙大人的长公子虽然年纪幼小,但是深得父风,可惜的是。陛下膝下暂且无公主,否则必然是一段佳话啊!”崔仁师赶紧在一边说道。

“怎么,崔卿,这么说,你膝下有这样的小娘子了?”卢照辞心情一高兴,不由的接口说道。话音一落,顿时面­色­微微变了变。

果然,那崔仁师拍掌笑道:“陛下果真是神机妙算,臣正有一女,与长公子年纪相仿,正想与长孙大人结成亲家。不知道长孙大人如何?”说着就紧紧的望着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见状,脸上现出一丝为难之­色­来。这种情况,他是不好拒绝的,可是一旦答应了呢?那也是不好的,当下不由的迟疑起来。

“怎么。崔卿是在和朕抢女婿啊!朕方才可是说了啊!有女必嫁此子。哈哈,金口玉言啊!不容更改啊!”正在这个时候,走在前面的卢照辞忽然开口了,笑道:“朕虽然眼下没有女儿,但是并不是代表以后没有女儿,哈哈,辅机,你这长子就是朕的驸马了。哈哈,你可不许拒绝啊!”

“臣谢陛下厚爱。”长孙无忌闻言不由的松了口气。若非卢照辞接下了话头,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崔仁师呢?一旦答应了崔仁师,恐怕日后就会有烦。经历了玄武门之变后,对于皇家夺嫡之事很是敏感,如今皇后已经诞下龙子了,但是仍然不见卢照辞颁布圣旨,要册封太子,更何况,就算册封了太子又如何,李建成就是一个例子,卢照辞是何等的英明神武,他的儿子又岂会差到哪里去,日后这东宫的位置必然是一个引子,席卷了整个朝廷,这个时候的长孙无忌已经不同于当年的长孙无忌了,他已经没有投资的对象了,既然如此,还不如效忠卢照辞,这样一来,就算新皇帝登基后,对自己这些老臣子也不会做的太过分,但是一旦站错了对,长孙家族就会断送在自己的手上,这是长孙无忌不愿意面对的。皇上如此接口,显然也是想清楚了其中的道道。所以才将长孙冲抢在手中。

“呵呵,陛下既然要招长公子为驸马,臣就不敢与陛下抢了。”崔仁师神情一愣,脸­色­一红,略带一丝尴尬的说道。

“这就对了。辅机,你家的桃林在哪里,快带朕前往。”卢照辞仿佛是想起了自己前来的目的了,赶紧招呼长孙无忌道。

“哦,臣真是该死,陛下这边请,这边请。”长孙无忌赶紧说道。

“国舅,走,走,哈哈,朕可是很久没有吃过桃子了。”卢照辞哈哈大笑道。好像根本没有将刚才之事放在心上一样。那崔仁师也连连点头,心中却是后悔不已。没想到自己自作聪明,白送了一个公主给长孙无忌了。不过,哼哼,你得过了今日这道关才说。韦挺这些人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就饶你。哼哼,既然你不答应本官,就别怪本官无情了。先让你吃吃苦头,看看你们这些人想保持中立的人如何面对关陇世家,没有我关东世家,难道陛下真的能保住你吗?

“陛下,到了,您看到了。”众人随着长孙无忌进了一个小院,院中确实中了数十株桃树,形成了一片桃林,桃林中间有一个亭子,亭子中间的石桌上早就摆放着几个­精­美的篮子,篮子中间隐约可见几颗红透透的桃子。崔仁师见状,心中一笑,暗思道:“这个长孙无忌真是有趣,还真以为陛下到你府上来是来吃桃子的。皇上在宫中什么没有吃过,居然到你这里来吃桃子,真是好笑。”

“不错,辅机。”卢照辞看着眼前的桃子,虽然没有现代那么大,那么甜,到底是无污染、无公害的绿­色­食物,也不管众人的惊讶模样,伸手抓起一个来,就吃了起来,还练练点头,看的崔仁师惊讶无比。

“陛下,臣还准备了一些歌舞,陛下您看?”长孙无忌在一边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哦,那传上来看看。”卢照辞脸­色­一动,点了点头道。

“臣遵旨。”长孙无忌赶紧拍了拍手,瞬间就听见乐声起,又见一队舞女现了出来,为首一人脸带白­色­丝纱,身形高挑,显得雍容华贵,美丽多姿,眉宇之间隐隐有一丝英气。领着一群舞女就在眼前的桃林中舞了起来,就见长袖飘飘,香风席地,舞姿端的不凡。

卢照辞远远看的眉宇之间十分眼熟,但是也没有在意,只是不时的点了点头,不得不承认,在舞蹈这方面,古人远超今人。看这舞舞的就让人忍不住沉醉其中,只是不知道这群舞娘长孙无忌是如何培训出来,看那领舞的,已经远在宫廷教坊司那群人之上了。

“辅机,不错,不错。”卢照辞连连点头,笑呵呵的说道:“辅机,那领舞之人不凡,不凡啊!”

“陛下既然如此喜欢,就让长孙大人送进宫去就是了。”一边的崔仁师也不待长孙无忌开口,就说道。

“这个,这个有些不好吧!”卢照辞脸­色­微微有些尴尬来。虽然在权贵之间,相互赠送婢女什么都是很正常的,但是卢照辞到底是身份不同,岂能让长孙无忌赠送婢女给自己。那自己跟那李渊、裴寂之流又有何区别呢?

“陛下,臣看她舞姿不错,不如让她入教坊司让她教宫女跳舞也是好的。”崔仁师见卢照辞有些意动,当下又说道。反正入了教坊司就是入了宫,到了宫里之后,还不是一回事。风声一过,封个婕妤、才人之类,外廷岂会在意。

“长孙大人,长孙大人,你说呢?”崔仁师忽然推了推身边的长孙无忌。

“啊!陛下恕罪。”长孙无忌早就是脸­色­涨的通红,隐有一丝尴尬之­色­。让卢照辞惊讶无比。

“辅机,那领舞乃是你府上的人士,到如今还让你如此沉醉,朕也就不夺人之所好了。”卢照辞摆了摆手,笑道:“朕还准备让她入教坊司,让她教宫人跳舞呢?既然你不愿意,朕也就不勉强了。”

“诶,长孙大人,不就是一个舞女吗?这又有什么舍不得的。”崔仁师推了推长孙无忌,轻声说道:“辅机,不是我说你,你看看陛下的后宫,不过才五位娘娘而已,后宫稀缺,不符合天道至理,陛下­精­心国事,不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我等做臣子的可得将此事放在心上,皇后娘娘也不知道嘱咐下官多少次了。看看,陛下好不容易才看中了一人,你我总不能扫了皇上的兴吧!”

可怜那长孙无忌也是有口说不出来,一听见此话,赶紧说道:“崔大人,不是下官扫陛下的兴头,你知道那是谁吗?那是下官那苦命的妹妹,息王妃啊!”

“长孙无垢?”崔仁师面­色­一变,顿时再也说不出话了,神情有些紧张之­色­来。若真是长孙无垢可得小心点了,要知道她与李世民情深意重,这件事长安城谁都知道,这卢照辞可是亲手杀了李世民的,若是让长孙无垢进了宫,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一想到这里,原本想算计长孙无忌一道的崔仁师也不再说话了。

“陛下,臣看这此女舞姿也不过如此,陛下若是喜欢看舞蹈的话,臣回头从府上选上几个好的,送进宫去。”崔仁师小心翼翼的说道。

“算了,朕平日要处理国事,哪里有心情欣赏歌舞,这种事情以后就不要提了。”卢照辞摆了摆手手。那长孙无忌和崔仁师见状,如何不知道卢照辞心中已经不高兴了,两人相互望了一眼,面上都露出一丝懊悔来。

“长孙无忌,出来,长孙无忌,出来。”

“清君侧,诛­奸­佞!”

“长孙无忌,出来讲清楚!”

………

忽然府外一阵喧闹声传了过来。

“怎么回事?”卢照辞心情正是郁闷之时,忽听见府外一阵叫喊声,顿时怒火冲天,哪里还有心思看歌舞,一下子将盘碟砸在地上,吓的长孙无忌等人一下子都跪在地上。

“崔仁师,出去看看。”卢照辞指着崔仁师怒喝道。

“臣这就去。”崔仁师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与畏惧来,其实心中早就是高兴万分了。他知道这必定是韦挺等人已经发动了。

“陛下,恐怕是因为三原之事。”长孙无忌抬起头来,小心翼翼的说道:“臣听出声音来了,是御史权万纪。”

“陛下,是御史台的那些官员们,还有国子监的学生们?为首的是御史孙伏伽和御史权万纪,都是御史台中的中间力量。”片刻之后,就见崔仁师跑了回来,小心翼翼的说道:“他们都是为三原之事而来,说是请陛下惩处长孙大人,还请陛下废除摊丁入亩和官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之事。”

“他们想­干­什么?想造反吗?”卢照辞脸­色­铁青,就准备望外走。清君侧,诛­奸­佞,这些家伙果真是大胆。这些话在历史上都是那些诸侯王们为了造反,对付中央散布的话来,汉景帝的时候吴王刘濞用过,在后世之中,燕王朱棣用过。这如今居然用到了自己的头上,如何不让他愤怒。

“陛下。陛下,您不能出去。”这个时候一个冷声传了过来,卢照辞神情一动,朝声音来源处望了过去,却见是刚才领舞的那名女子,不由的皱了皱眉头。

“朝廷之事,岂是你能管的。”声音低沉,隐隐有一丝杀气,可以想像,若非有刚才的一场舞蹈做铺垫,恐怕这个时候早就被盛怒之下的卢照辞给杀了。那跪在地上的长孙无忌和崔仁师却是暗暗叫苦。没想到这个时候,这个主居然如此大胆。

东宫之争第一百六十四回出众风流长孙无垢

第一百六十四回出众风流长孙无垢

“陛下,这个时候。外面的人恐怕更是希望陛下前往,亲自安抚他们。”哪里知道此女不但没有因为卢照辞的恐吓而有丝毫的变化,轻轻的走了上前。那崔仁师虽然趴在地上,但是香风席卷,莲足轻抬,一点裙角现了出来,他还是知道的,心中大惊,赶紧爬了过来,挡在卢照辞和对方之间。

“陛下,舍妹无知,还请陛下饶恕舍妹。”长孙无忌见状,心中一动,面­色­大变,赶紧也学着崔仁师的模样,也趴在卢照辞身前,隐隐将卢照辞护在前面。

“你妹妹?长孙无垢?”卢照辞闻言神情一动,惊讶的望着眼前不远处的女子,却见对方轻轻的取下脸上的丝纱来,露出真面目来,可不就是昔日的秦王妃。如今的大唐尚书仆­射­的妹妹长孙无垢吗?

“无垢冒昧,还请陛下饶恕臣妾兄长。”长孙无垢盈盈下拜,声音虽然清冷,但是卢照辞仍然从其中感觉出一丝悲苦来。

“你们起来吧!”卢照辞指了指长孙无垢,说道:“辅机,让息王,让令妹坐下吧!朕想听听小娘子是怎么看待此事的。”长孙无忌闻言,不敢怠慢,赶紧请了长孙无垢坐了下来,只是一边的崔仁师眉头动了动,双眼在卢照辞和长孙无垢身上转动了片刻,嘴角露出一丝奇异的笑容来。

那长孙无垢粉脸一红,露出一丝羞恼之­色­,银牙一咬朱­唇­,脸上的薄怒之­色­很快就消失的不见踪迹了。盈盈的端坐在锦凳之上。他是坐了下来,可是长孙无忌和崔仁师却是不敢坐下来,而是小心翼翼的站在一边,长孙无忌脸上更是露出一丝担心之­色­来。

“陛下,您应该知道,这些人虽然是冲着家兄来的,实际上却是冲着陛下的新政来的。”长孙无垢轻轻的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来盯住卢照辞说道。

“你二人先退下吧!”卢照辞并没有回答长孙无垢的话来,而是挥了挥手,命令长孙无忌和崔仁师退了下去。那长孙无垢见状,粉脸闪过一丝红润,自己这个秦王妃与卢照辞这个皇上,在桃园之中。凉亭之内,孤男寡女之下,这是­干­啥?他想­干­啥?长孙无垢就是教养再好,心中也是翻滚着不停,若非考虑这卢照辞是皇帝,若非考虑着长孙家族,恐怕早就将面前的茶水泼到卢照辞的脸上了。但是一想起,面前这个可恶男人的身份,又不得不按下心中的愤怒,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那长孙无忌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忧­色­,正待说话,一边的崔仁师却早就拉着长孙无忌出了凉亭。那长孙无忌连连叹气,无奈之下,只得跟着崔仁师出了后院桃园。

“嘿嘿,长孙大人,恭喜了。恭喜了。”两人出了桃园,崔仁师小心翼翼的回头望了一眼,朝长孙无忌连连拱手道。神情要多暧昧就有多么暧昧了。

“崔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我长孙无忌岂是为了区区一个官位而出卖自家亲妹妹的人吗?”长孙无忌脸红脖子粗,不满的说道。

“长孙大人,崔某人可是没说啊!”崔仁师赶紧摆手道:“实在是令妹仪态不凡。已经深深的吸引了皇上了。听听,从息王妃改口为令妹,啧啧,长孙家的小娘子,这难道不能表达皇上的心思吗?”

长孙无忌闻言深深的叹了口气,他本身就是一个聪明机警的人物,卢照辞在凉亭内的表现,早就落入他的眼中,在为难的同时,也不得不说心中也暗藏着一丝窃喜。卢照辞虽然不是好­色­之人,后宫中的佳丽也是很少的,就是李渊那个老头子,后宫中的佳丽也远在卢照辞之上。但是自己妹妹是何等的风采他长孙无忌是很明白的。卢照辞的一番表现,足够说明了一切。一想到这里,长孙无忌不由的朝凉亭内望了望。却见两人仍然如同刚才模样,长孙无垢正在说着什么,心中更是一叹,自从长孙无垢献舞的时候,他就感觉出长孙无垢的心思了,心中甚是后悔昨日答应长孙无垢之事来。心思虽好,但是已经超出了长孙无忌预想的范围了,已经不是一个女子所能解决的事情了。

而在凉亭之中的卢照辞,却丝毫没有将外面的群臣纳谏之事放在心上,而是好奇的望着眼前的女子,美丽多姿,就是皇宫之中的崔莹莹等人都隐隐有些不如,更让卢照辞惊叹的是,此女的聪明机智,加上历史上对此女的描写。让卢照辞更是感到好奇了。所以当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历史上闻名的贤后,不由得停了下来,好奇的望着长孙无垢,人也坐了下来,静静的听着长孙无垢那美妙的声音。

“陛下,不可否认,您心中恐怕早就有了决断,否则不可能家兄说了一句摊丁入亩之后,您就能说出官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之事来。”长孙无垢望着眼前的英俊男子,看着他那种懒懒的表情,恨不得扑上去将他咬死。

“不错,所以朕这不就来了长孙府上,给辅机压阵的吗?”卢照辞毫不掩饰自己心中早就有的主张来,点了点头道:“这种事情也只有辅机能做。满朝文武之中,与关中、关东、江左诸世家没有什么关系的,也只有辅机了,辅机乃是一个良相,朕很是重视,也只有他才能勇往直前,劈荆斩浪,为朕行此新政。”

“皇上太看的起家兄了。”长孙无垢闻言,脸上非但没有一点喜­色­,反而悲伤之­色­更浓了。无数的历史证明,一般充当这种角­色­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的,诸如商鞅等等一大批春秋战国时期的改革家们,诸如汉朝的晁错等等,深受皇上信任,但是皇上一旦死后,都会被那些旧的势力们算总账,这才是长孙无垢最担心的地方。

“哈哈,辅机若是没有这个能耐,朕击就是想扶他也没有这个本事啊!”卢照辞哈哈一笑,好像丝毫没有听清楚长孙无垢言语之间的意思一样。笑呵呵的说道:“长孙娘子。你…”

“请陛下称呼臣妾为息王妃。”长孙无垢终于怒了,她也是一个身份的人,也是一个世家子弟,世家中所讲究的高贵她也是深得其中三味,但是经过卢照辞屡次挑衅,她怒了。也不顾卢照辞的身份,张口就说道。话音脱口而出,虽然心中有些惊惧,但是脸上仍然是一片平静。冷冷的望着卢照辞,样子要多吸引人就有多吸引人,只可惜的是,这种样子也只有卢照辞能看的清楚,或许就是长孙无垢自己也不知道。

“息王妃,息王妃。”卢照辞点了点头,脸上的笑意却是出卖了他丝毫没有将这个息王妃的名分放在眼中。让长孙无垢又羞又气。

“不知道陛下准备如何处置家兄?”长孙无垢神情一变,又恢复了刚才的冰冷的模样来,神情有些复杂的望着眼前的这个杀夫的仇人。

“处置?为什么要处置?”卢照辞好奇的问道:“辅机忠于王事,朕奖赏还来不及,为什么要处置朕的肱骨之臣呢?难道在长孙娘子…”

“息王妃!”长孙无垢再次纠正道。

“哦,对,难道在息王妃眼中,朕就是无道的昏君吗?”卢照辞连连点头,道:“长孙娘子,哦,息王妃,朕恐怕还没有到老眼昏花的程度吧!”

对面的长孙无垢已经被卢照辞的长孙娘子和息王妃这个称呼弄的无力争辩了。当下疑问道:“那陛下准备如何应付外面的那些大臣呢?”

“咦!刚才朕准备外去的时候,不是长孙娘子叫住了朕了吗?”卢照辞脸上故作惊讶的疑问道:“朕还以为长孙娘子有什么好的主意呢?那长孙娘子为什么叫住朕?长孙娘子,你这可是欺君之罪啊!欺君之罪可是诛九族的啊!看来,辅机也是在劫难逃啊!”

“不是,臣妾有话说。”可怜的长孙无垢已经被卢照辞给糊弄晕了过去,早就失去了分寸,一见卢照辞逼迫,赶紧说道:“这些人之所以在外面吵闹,就是为了让陛下出去,只要陛下出去,事情就再也难以挽回了。这些人肯定会逼着陛下除掉家兄。陛下若是不答应,这些人就会将所有的罪名一起推到陛下身上。连带着家兄的罪名就更大了。”

“那按照你的意思,朕就不该出去了,那外面的那些官员,那些国子监的学生怎么办?”卢照辞苦笑道:“这些人可都是国之铮臣,朕岂有不管的道理。”

“那陛下就应该废掉刚刚推行的新政吗?”长孙无垢面­色­一变,以为卢照辞要妥协,赶紧说道:“若真是如此的话,陛下如何又有何威严来治理国家,这些大臣们更会肆无忌惮,在他们身后的世家大族们只会拍手叫好,不断的欺压着皇权,直到稍有不如意之处,就会像隋末一样,推翻炀帝的统治。难道陛下也想大唐江山仅仅两世就垮了吗?大好河山再次陷入战火之中吗?”

“放肆!”卢照辞面­色­一变。双眼冷冷的望着长孙无垢,这种话岂是能说出口的。

“陛下恕罪。”长孙无垢也感觉自己的言语过分,赶紧低着头说道。

“算了,你也是关系你的兄长。”卢照辞摆了摆手,道:“朕实话告诉你,在朕的麾下有五大重臣,岑文本、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魏征,如此而已,这几人朕是十分信任的,因为在他们的身边没有世家的影子,在朕的有生之年恐怕是不能消除世家了,但是为了江山社稷,朕也要想尽一切办法消弱世家,将他们消弱到最低点。所以朕借着科举,大肆提拔寒门子弟,你家兄长上次提出摊丁入亩,所以朕又借着机会提出官绅一体纳粮、一体当差的事情来。外面的那些人都是一群只知道死读书的书呆子,哼哼,被那几个世家所激,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陛下这个时候是你不能妥协的,一旦妥协不但前功尽弃,更为重要的是对陛下的威望是个打击,日后就要为那些世家所逼迫了。”长孙无垢脸上闪过一丝英气,说道:“若是陛下愿意的话,臣妾愿意接这个差使,这些人劝回去。”

“哦,你有办法?”卢照辞惊讶的问道。

“陛下可是不相信?”长孙无垢嘴­唇­微翘,微微有些不满的说道:“陛下可是瞧不起我们这些女人?”

“呵呵,长孙娘子,朕拭目以待。”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喜­色­。

“陛下,陛下,岑大人他们也在外面。”这个时候崔仁师和长孙无忌闯了进来,那崔仁师进来之后,好朝长孙无垢行了一礼,也许在崔仁师看来,这个长孙无垢日后也是要进后宫的角­色­,不如现在就打好关系。

“知道了。长孙娘子,你若是再不出去,恐怕这功劳就被岑大人他们抢走了。”卢照辞眉头皱了皱,微笑道。他对岑文本可是相当有信心的。

“陛下就让臣妾这么出去?”长孙无垢站起身来,扫了卢照辞一眼。

“恩,这么出去是不妥。”卢照辞点了点头,道:“朕封你为,封你为知制诰,辅机,去给令妹换上一身男装吧!”

知制诰。长孙无忌和崔仁师闻言相互望了一眼,崔仁师脸上诡秘之­色­更浓了,而长孙无忌却是一脸的尴尬。知制诰乃是起草诏令的,乃是皇上的近臣,卢照辞以知制诰这个官位加与长孙无垢,其心昭然若揭,如何不让长孙无忌尴尬。

“知制诰?也罢!”长孙无垢却是没有想到这些,她以为卢照辞仅仅是为了方便自己行事而已。加上又让她穿男装,不由的让她更是好奇了。当下赶紧与长孙无忌下去换男装不提。

“走,我们也去看看,这长孙小娘子如何说服这些人。”卢照辞哈哈一笑,那身后的崔仁师也是好奇无比。

“无垢,你怎么能答应陛下的知制诰的官位呢?”一路上,长孙无忌皱着眉头埋怨道。

“不就是暂时的官位吗?等解决眼前之事后还与他就是了。”长孙无垢满不在乎的说道。她虽然也是出自官宦人家,熟悉官场勾当,但是到底是没有做过官,到底是女儿身,历史上,曾经有几个女人被封了官位的了。这下被从来不按常理出牌的卢照辞猛的封了一个官位,倒是引起了她的兴趣了。

“陛下金口玉言,话一出口,就是不能改变了,你这知制诰乃是陛下的近臣,哎,都是为兄无能。”长[]孙无忌却是明白这其中的道道,忍不住埋怨起自己来。

“兄长,眼下还是退了府外的那些人的好。”长孙无垢赶紧催促道:“去,找几个锦衣卫来。看陛下如此轻松的模样,恐怕陛下早就料到了。小妹要靠他们来撑腰呢!”

“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长孙无忌摇头叹息道。只得领着长孙无垢换了一身男装,走了出来,倒也是英姿勃发,只是显的瘦弱了不少。

长孙府外,孙伏伽等人正领着一批热血青年围着岑文本的马车,嚷嚷着不停,那岑文本脸上仍然是一脸的谦和之­色­,连连点头,口中连连说是,仿佛是在同意着众人的话语一样,但是却没有任何的表示和支持之­色­。真是你有刀枪剑阵,我就是乌龟壳一块,我就是不动,让你们去说,你们总有说累倒的时候吧!

“哗啦!”这个时候,忽然听见背后长孙府府门大开,众人见状纷纷冲了上去,正待挤进去,忽然就见几个绣衣使者,护着一个俊俏的年轻人走了出来。孙伏伽、权万纪等人见状面­色­微微一变,他们认识那几个绣衣使者,就是大名鼎鼎的锦衣卫,专侦查朝廷官员隐私,敌方情报等等事务的,更是皇上的贴身卫士。这个年轻人能得锦衣卫护卫,显然非同一般的人。

“下官知制诰孙无垢,奉陛下命前来问孙伏伽、权万纪的话。”长孙无垢声音清越,神情雍容,与那些世家公子哥十分的相似,更何况,知制诰一般都是与翰林学士是同一人担任,不但为皇帝写圣旨外,也兼着顾问的差事,并不算是实权人物,那孙伏伽等人哪里会认识这样的人物。更绝的是,长孙无垢生的俏丽,而长孙无忌却是一个胖子,若不是长孙无忌介绍,恐怕也没有人相信,眼前的这个英俊小哥不但是个西贝货,更是孙伏伽等人眼中的­奸­佞之妹。

“臣孙伏伽、权万纪听旨。”一众人先是被锦衣卫所吓,接着又被长孙无垢抓住了首脑,一瞬间,长孙府外顿时静了下来,就是岑文本也认真看着长孙无垢怎么发挥。他是卢照辞的心腹,掌管尚书省,自然知道卢照辞身边有没有这个知制诰的人物。一见此人如此面生,心中也很是好奇。所以也静静的待在一边。

东宫之争第一百六十五回邸报

第一百六十五回邸报

“孙伏伽,孟子云民为贵。君为轻,社稷次之,这句话你还记得吗?”长孙无垢淡淡的说道。

“臣记得。”孙伏伽恭恭敬敬的说道。

“朕再问你,既然你是饱读诗书之人,明明知道摊丁入亩那乃是减轻贫苦百姓的负担,为什么又要反对新政呢?难道你平时读的书都读到狗身上去了吗?忘记了圣人的教诲了吗?”长孙无垢冷哼道。

“臣并没有反对新政,臣反对是长孙无忌草菅人命。”孙伏伽脖子一扬,双目圆睁,大声说道。反对新政这都无所谓,但是若是说不想减轻百姓负担,忘记圣人教诲这句话来,这帽子可就大发了。就算心中是冲着新政过去的,但是表面上也不能说出来。

“长孙无忌草菅人命,你可有证据吗?”长孙无垢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既然你不想扯着主要矛盾,那就是你输了一半了。

“全长安城的人都可以作证,长孙无忌任用­奸­臣孙兴,才导致三原惨案的发生,臣请诛长孙无忌。”孙伏伽仰着脖子冷哼道。

“孙伏伽,这些都是你自己亲眼所见的吗?”这个时候一声怒喝声传了过来,却见长孙府门大开。卢照辞一脸的­阴­云,却是不理睬外面的山呼声,这些铮臣不可否认的是,他们在历史上起着重要的作用,能指点帝王过失,能纠察百官言行,但是有的时候,却是容易被他人所利用,成为他人手中的棋子,所以这些人都是为帝王又恨有喜之人。但是文人多喜欢以此为荣,眼前的孙伏伽等人就是如此。

“臣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是有正义之士亲眼所见。”一边的权万纪一见卢照辞出来,就接口说道。

“没有实地考察,如何知道事情的真相,有的时候,你所见到的并不一定是真的,亲耳听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卢照辞扫了众人一眼,笑道:“孙伏伽、权万纪,若是朕没有说错的话,你们所说的都是昨夜有人告诉你们的吧!昨夜时分是不是有人望你们府上扔东西啊!还有你们,若是朕没有猜错的话,你们都是从他人之口,或者收到一些莫名其妙的书信,或者是有人做可怜状,说是受了极大的冤屈,求告无门的时候,你们才动了恻隐之心的吧!”

“陛下。您是怎么知道的?”权万纪和孙伏伽面­色­一变,惊讶的问道。身后的众多官员和学子们闻言都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那些人还让你们召集御史台的官员们,还有国子监的学生们一起来长孙无忌府上来见朕吗?对朕实行群谏吧!”卢照辞又问道。

“陛下,您?锦衣卫!”孙伏伽和权万纪相互望了一眼,脸上露出惊讶之­色­来。

“你二人也是饱读诗书之人,你孙伏伽甚至还是前朝的状元,但是为何连这种计策都看不出来呢?根本就是有人想借你们的手行逼宫之事,逼迫着朕改弦更张,答应他们的要求,然后再不断的压着朕,也让朕学着前隋炀帝那样,躲到江东去,这样一拉,他们就可以再立新皇帝,行谋逆之事。孙伏伽、权万纪,你们难道想当他们的同党吗?”

“陛下,臣等实无谋反之心。”这次不但权万纪和孙伏伽,就是那些身后的御史台官员和国子监学生们都吓的跪了下来。经过卢照辞的一番分析,这些人猛的发现,自己知道的这些事情要么是从别人口中得知的,要么就是收到莫名其妙的书信得到的。但是当时激愤之下。哪里想到这些,如今经过卢照辞此番分析,隐隐也感觉其中有问题,哪里还敢质疑长孙无忌之事。

“臣等有罪,中了他人算计,冲撞了皇上,还请陛下恕罪。”孙伏伽和权万纪两人相互望了一眼,脸上露出死灰之­色­,一下跪地上。

“都起来吧!都起来吧!你们也是忠心为国,忠于王事,才会如此,朕赦你们无罪。”卢照辞哈哈一笑,亲自走上前去,将孙伏伽和权万纪二人扶了起来,笑呵呵的说道:“朕知道你们是忠臣,朕也不是昏君,朕岂会有诛杀忠臣的道理。更何况,你们说的也没有错,此事虽然错不在辅机,但是三原县的两名主官却不得不惩处,来人,传旨,贬范兴为草民,至于那卢照辉,既然他是回去成亲去了,那就永远不要回来了,让他沉于温柔乡里罢!也算是给朕这个族兄一点恩遇吧!至于你二人,进御史左右丞吧!”

“谢陛下。”孙伏伽和权万纪二人也没有想到,最后的结果居然是这个样子。皇上不但没有治二人之罪,反而还奖赏这二人,如何不让二人激动。

“辅机。”卢照辞又招过长孙无忌。

“臣在!”

“新政虽好,但是用人是关键。如何为百姓谋福利才关键。你要小心斟酌。”卢照辞嘱咐道:“关于新政之事,一定要做到那些百姓都明白,都知道,都了解,这样一来,他们就不会抵触新政了。”

“臣记下了。”长孙无忌赶紧应道。

“知制诰,随朕走吧!”卢照辞忽然对长孙无垢笑道。

“是,啊!”长孙无垢猛的想起自己兄长所说的话来,粉脸涨的通红,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却又感觉身后传来一阵推力,让自己情不自禁的朝龙辇而去。回头看去,却见长孙无忌朝自己露出一丝苦笑来,心中不由的暗自后悔。

“陛下,你是怎么知道那些人都是有人在背后指使他们的啊?”龙辇很大,长孙无垢忐忑不安的坐在卢照辞面前的锦凳之上,忽然开口问道。

“哼,因为指使他们的人,不但有关陇的那些世家,还有朕。”卢照辞嘴角一阵­阴­笑。冷哼道:“这水已经浑了,朕就­干­脆将它搅的更浑一点。就算那些世家们不出手,朕也会出手的。只有将水弄浑了,朕才不会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陛下,你,你真是狡猾。”长孙无垢凤目中露出惊讶之­色­,恐怕谁也没有想到,这具闹剧居然是卢照辞自己导演的。

“哼,此事还是不会过去的。”卢照辞冷笑道:“那些关陇世家是不会让自己的利益有丝毫的损害的。哼哼,若非他们势大,朕真想将他们一网打尽。”

“陛下是不可能在短时间内以一种势力来替代另一种势力的。”长孙无垢深深的叹了口气。道:“当初二郎在的时候,对世家也是如此。”说着连望向卢照辞的目光也复杂起来。虽然不是同一个人,但是却有着同样的观点,更为重要的是,两人还是生死仇敌,真是有趣。

“英雄所见略同。”卢照辞脸上也露出一丝缅怀来,淡淡的说道:“若他处在朕的这个位置上,也许比朕做的要好。可是天意如此,长孙娘子莫要怪朕。”

“生死有命,这也是天意。”长孙无垢叹了口气,忽然透过车窗朝外望了一眼,淡淡的说道:“陛下还是放臣妾下去吧!”却是不愿意进宫。

“听说长孙娘子文采斐然,朕有一事,想请长孙娘子帮忙?”卢照辞忽然止住说道。

“陛下富有四海,麾下惊才绝艳之士数之不尽,萧老夫子、孔博士、虞世南等等哪个不是饱读诗书之人,哪里需要用到小女子的呢?”长孙无垢粉脸上露出一丝薄怒来,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

“新政。朕想请长孙娘子为新政出份力。不知道长孙娘子可否愿意?”卢照辞忽然说道。

“新政?”长孙无垢不由的停了下来。新政虽然是卢照辞登基以来第一件大事,但是同样,也是他兄长成为尚书仆­射­后的第一件大事。今日风波虽然过去了,但是也如同卢照辞所说的那样,恐怕那些关陇世家是不可能放弃自己的利益的,日后肯定还会用不少的诡计来暗算自己的兄长,不一定每次卢照辞都能帮助自己的兄长。但是若是加上自己的话,也可以帮自己兄长出点力气了。一想到这里,莲足不由的收了回来。卢照辞见状,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隐隐有一丝得意之­色­。

“陛下准备让小女子做什么?”长孙无垢淡淡的说道。虽然答应了为新政出力,但是也并没有答应要跟随卢照辞进宫。

“邸报。”卢照辞双眼一眯,道:“朕想控制天下的舆论,这种舆论不应该掌握在世家大族手中,朕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朕想让那些普通百姓都明白朝廷的政策,每天发生的大事情。这样一来,就不会有人胡乱的解释新政之事,也不会有人因为不了解新政而闹得自杀了。”

“这可以吗?”长孙无垢虽然惊讶于卢照辞的举措,但是却说道:“这些都是朝廷的机密大事。能说出去吗?能让那些贫民百姓都知晓吗?”

“那为什么不行。”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更何况,这些邸报也不一定都是为了新政之事,你今日难道就没有发现,这些国子监的学员们很无聊吗?不如让他们在邸报上议论一下朝政,给他们发表一下意见,人一多,意见自然是不同,若是不同,就会争论,一旦争论开了,哪里还有心思想着关注别的事情,哪里还有那个心思做别的事情,自然也不会给你家兄长添麻烦了。不能让他们在朕的面前吵,那就让他们在邸报上吵吧!”

“这倒是一个好主意。”长孙无垢又摇了摇头,道:“邸报一旦发行天下,可是需要大量的银钱的,国库能掏的出来吗?”无论是谁,若是能有一个平台施展自己的才华,都是一件很高兴的事情,长孙无垢也是这样。

“呵呵,这个简单。”卢照辞微微一笑,顿时将后世报纸的方面常识都说了出来,说的长孙无垢双眼发亮,连连点头。到底是由于观念的束缚,长孙无垢虽然是奇女子,但是对于这种报纸可是闻所未闻,好奇无比。一个美­色­当前,说的开心,一个听闻新知识,听的开心,不知不觉之间,龙辇就进了皇宫。等到长孙无垢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迟了。

“长孙娘子,贤妃好诗文,你可与贤妃商量一番。”卢照辞下了龙辇,招呼长孙无垢说道:“平常无事,也可以进宫来。你暂时可在崇文馆内办公,哈哈,当然,最好还是这身男装,嗯,很是不错。”

“谢陛下。”长孙无垢这次倒是真的感谢卢照辞。她冰雪聪明,自然知道卢照辞让她主持邸报之事,固然是为了新政之事,但也是为了帮助长孙无忌。

“臣杜如晦拜见陛下。”命龙辇将长孙无垢送往关雎宫贤妃李婉儿出,自己却朝宣室而去,刚刚进了宣室,杜如晦捧着一叠奏章走了进来。

“克明,有什么重要的事吗?”卢照辞望着杜如晦那青白­色­的脸孔,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朕已经派人到蜀地寻找孙思邈了,克明,你平日也不要过多的劳累。”历史书上有记载,看着杜如晦如今的模样,卢照辞也是担心不已,恰好,上次因为担心崔莹莹之事,命人在长安城内搜寻孙思邈,却得到消息说孙思邈曾在蜀地出现,卢照辞只得又派人去蜀地寻找孙思邈,有此人在旁边,身体上的事情也就不用担心了。

“多谢陛下关心,臣一时半伙还没事的。陛下,这是徐世绩的战报。”杜如晦取出一分奏报来,说:“攻打洛阳的时机已经成熟,他询问陛下什么时候驾临洛阳?”

“洛阳城被围了大半年了,也该是收取的时候了。”卢照辞伸手接了过来,仔细看了看,方点了点头道:“看来王世充是支撑不住了。”

“洛阳城已经成了孤城一座,最重要的是洛阳城周围的粮仓已经被我们攻占下来,洛口仓等等都已经与洛阳失去了联系,仅仅凭借洛阳城内的粮草,根本支撑不了多长时间,能到如今已经是个奇迹了。”杜如晦也赞成的说道。

“也罢!朕就走一遭。”卢照辞点了点头,道:“兵贵神速,朕明日就走,朝廷非大事,都由你们六个人做主吧!”

“臣领旨。”

东宫之争第一百六十六回逼迫与拉拢

第一百六十六回逼迫与拉拢

隆武元年八月初三。卢照辞领­精­兵五千亲征王世充,虽然这次只是走走过场,毕竟洛阳战局大势已定,卢照辞此去象征­性­的意义大于实际上的意义。卢照辞也仅仅只是带着御林军出征而已。而在京城内,除掉岑文本、长孙无忌、崔仁师、房玄龄、杜如晦和魏征六位辅政大臣之外,还下了圣旨,还封嫡子卢承祖为河东郡王,命其监国。一下子,大唐王朝的太子殿下好像在这一颗就被确定了一样。刚刚因为新政之事闹的满城风雨也因为此事渐渐的消停下来。

而在此时,长安城的市面上逐渐流行一个两大张纸组成的邸报,邸报的名称据说是卢照辞亲自提名为“大唐”。这种邸报上记载着朝廷的大政方针,还有山川地理,诗词歌赋,连长安市面哪个酒肆的酒很有名等等一一刊登其上。让人好奇无比。

春明门下,韦挺等人望着站在众官员前列的长孙无忌等人,双目掩藏不住的是愤怒。以前虽然众人都是暗地里说宣德殿内六位辅政大臣,乃是朝廷官员中最顶端的存在,如今卢照辞终于下旨明确了朝廷众官员之首的存在,宣德殿的六位位置成了众人之首,更为重要的是,长孙无忌这个后来者。居然排名第二,还在国舅崔仁师之上,这是关陇世家们不能允许的。这可是赤luo­祼­的背叛。不就是因为新政的缘故了吗?否则他岂会爬的如此之快的。

“知道我们这位长孙大人的妹妹到哪里去了吗?”一边的韦思言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阴­冷的目光却是望着长孙无忌。

“息王妃?”韦挺惊讶的说道。

“不,过不了多久,我们也要称某某娘娘了。”韦思言言语之中充斥着讥讽之­色­,冷呵呵的说道:“听说,昨日陛下驾临长孙府的时候,息王妃亲自献舞,陛下龙心大悦。诶,听说了吗?陛下准备出一种邸报,叫做大唐的。就是息王妃的主意,呵呵,看看,我们的陛下不担雄才大略,就是在玩女人上也是远超李渊父子,那李渊父子会为了一个女人­干­出这种事情来吗?听说,陛下专门让她穿男装,住在崇文馆内,啧啧,离陛下可是没有多远啊!陛下,真是厉害。”

“她必然是为了长孙无忌,为了她兄长才会接近陛下的。听说当年她曾与李世民恩爱无比,在长安城内都是有名的,如今为了她的兄长,居然投入杀夫仇人的怀抱,真是有趣。”韦挺嘴角露出一丝­阴­冷之­色­。淡淡的说道:“你说崔大人他能允许长孙无忌在宫内有人吗?”

“韦兄,此事还真不好讲。”韦思言指着了指前方,却见崔仁师和长孙无忌二人有说有笑的,摇摇头,道:“看见了没有,崔氏已经没有将岑文本放在眼中了,他们才是生死仇敌。听说前些时候,陛下在坤宁宫内举行家宴的时候,静妃娘娘想为庐江郡王选取老师,头一个点就是岑文本,然后房玄龄、杜如晦都名列之中,啧啧,庐江郡王才多大,就要选老师,而且一选就是六大辅政中的三个,真是大手笔。”

“陛下答应了吗?”韦挺扫了韦思言一眼,知道他的这种消息乃是韦尼子从后宫传了出来的,否则不可能知道的如此清晰的。

“陛下是何等的人物,岂会看不出静妃的心思来,当时就一口拒绝了。只是,借口是庐江郡王年纪尚幼。而非其他。”韦思言笑道:“也没有彻底的拒绝。啧啧,看看,崔大人正在拉拢长孙大人呢!”

“监国,可不是太子啊!这位崔大人高兴的太早了。陛下年纪轻轻,杀伐决断,非常人可以比拟的。所以只立下监国,而不立太子。崔大人还是沉不住气啊!”韦挺望着崔仁师那红光满面的脸孔,忽然转首,对韦思言笑道:“德妃娘娘美丽多姿,温柔和善,端的不凡啊!”

“那是自然。”韦思言一听,顿时明白韦挺的意思了,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就是进宫时间太短了。”

“陛下尚且年轻,不出意外的话,将会御极天下数十载,还是有机会的。”这个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Сhā了过来,却见识宇文伤Сhā了进来。两人拱了拱手道。

“陛下此去,必定克定洛阳,大唐的江山又扩充了不少了。”宇文伤笑呵呵的说道:“大胜之后,天下必然欢喜,恐怕有的人想双喜临门,请陛下册封太子了。”

“老大人是说?”韦挺望着不远处的崔仁师脸­色­一变。

“听说大将军纵横河北,打的窦建德是痛苦不堪,本来还想支援王世充,这个时候,也是自身难保了。统一天下的日子不远了。”宇文伤冷哼道:“关中之事还是早做决断的好,到底是与陛下对着­干­。还是暂时屈服在陛下之下,自己少上几十年时间,为日后的斗争做准备,诸位可曾想清楚了。”

“不错,此事是要考虑清楚。”韦挺也点了点头。望着远处的一片黑影,深深的叹了口气。心中现出百般念头,历代王朝莫不如是,数百年,皇权和世家相互利用,相互斗争,难道这此又世家落了下风不成?

“恐怕这个时候,萧老大人也很为难啊!”韦思言若有所思的望着六位重臣之后的萧禹和封德彝二人,这二人在前隋的时候,相互之间争权夺利,但是如今到了大唐,两人关系反而是好了起来。

“他不着急,又有何人着急了。”宇文伤冷笑道:“江南地广无边,人口稀少,陛下就是行摊丁入亩制度,实际上,对世家大族的利益并没有多大的影响,但是我们关陇就不同了,关陇地少人多。损失可就大发了。而江左世家靠海,珍珠、玳瑁等等宝物都是独家经营,陛下最近又降低了商税,这些可是无量的金钱,足够江左世家们挥霍的了。至于摊丁入亩所损失的钱财,也不过是九牛之一毛而已。当初在对付长孙无忌的时候,他们坐山观虎斗,这次也轮到我们坐山观虎斗了。嘿嘿,卢恪可是好资质啊!背后的实力不凡,陛下英明神武,岂会不明白。”

“走吧!走吧!”这个时候。前面的六位重臣各自散了开来,至少外人看起来是各自散开的,其实里面的到底是有什么异样来是不知道。

“咦!萧老夫子和封大人进了岑文本的马车了。”忽然韦思仁轻轻的扯了扯韦挺的衣袖说道。那韦挺闻言望了过去,果见萧禹和封德彝二人在下人的搀扶下,进了岑文本那宽大的马车。这种马车虽然外表看不出什么来,但是韦挺却知道,这是卢氏作坊特制的马车,里面不但宽敞而且舒适,就是再坏的路,行走起来,也感觉不了多大的震荡,这种马车六大重臣都有,还有一些年纪大的老臣也是有,可惜的是韦挺是没有的。

“这下有好戏看了。”韦挺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来,笑呵呵的说道:“我们也走吧!”说着也上了马车,缓缓的朝城内走去。

“哼!”崔仁师看的分明,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对身边的长孙无忌冷笑道:“看到没有,萧老夫子可是老当益壮啊!”

长孙无忌闻言脸上堆满着笑容,却是不再说话,眉宇之间却是隐隐有些忧­色­,忽然看来不远处的房玄龄一眼,双眼一亮,向崔仁师拱手道:“崔大人,下官还有点事情要找房大人,先告辞了。”说着也不理睬崔仁师,赶紧唤住房玄龄,两人相互拱了拱手,就一起上了房玄龄的马车,让身后的崔仁师面­色­青白变幻着不停。

房玄龄马车内,长孙无忌深深的长叹了一声,对面的房玄龄笑呵呵的说道:“辅机可是受累了。”

“哎,玄龄,日后这种日子,何时是个头啊!”长孙无忌深深的吸了口气。指着前面,笑道:“岑大人可就是受苦了。萧老夫子和封大人都不是好糊弄的角­色­。”

“哼,只要陛下没有发话。量他们也不敢当面说出来。”房玄龄不满的说道;“这个时候就开始争是不是早了点。”

“这倒是不早了。”长孙无忌苦笑道:“陛下这次进攻洛阳,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而在河北,大将军也是所向披靡,若非因为罗艺在身边,恐怕早就时平定河北,击败窦建德了。陛下这次大胜,崔大人必然催促着陛下早立太子。所以,萧老大人就很着急了。”

“哼哼,无论是崔大人或者是萧老夫子,恐怕这回都是失算了,据下官猜测,陛下恐怕不愿意过早的立下太子。”房玄龄摸了摸胡须,笑道:“陛下到底是年轻人,岂会立下太子,来分君权。这些人的谋划到底是一场空,反而还会引起陛下的反感。”

“不错。”长孙无忌笑呵呵的点了点头,道:“只要我等勤于王事,陛下岂会亏待我等。”

“陛下其实是不愿意我等掺杂到东宫之争中去的。”房玄龄叹了口气道:“玄武门之事才发生多长时间,当年的事情,陛下记忆犹新,他是不愿意的。”长孙无忌闻言面­色­一变,却是没有说话,马车里一片寂静之声,只听见长安大街上的喧嚣之声。车内的两人都是寂静不语,都是在想着各自的心思。

而在他们前面不远处的马车内,岑文本这个卢照辞头号谋臣首次感到一丝慌乱来,在他面前的萧禹或者封德彝,无论是哪一个都与关系甚深。凭着岑文本的脑袋,一看就知道二人前来的目的。而正是这个目的,让他难以选择,也难以决定。

“两位老大人,据晚辈看来,陛下恐怕是不会立下太子的。两位老大人此举恐怕会引起陛下的反感啊!”岑文本小心翼翼的说道。

“巩固国本,这不是陛下所能左右的。”萧禹那花白的胡须颤动着,面­色­冷峻而无情,冷哼哼的说道:“再说,恐怕这个时候,有的人早就等的不耐烦了,看看,那个小辈,到处拉拢群臣,所商议的就是此事。”

“文本,我等都是江左出身,岂能被关东世家所领先,你位列中枢,乃是我江左官员的代表。你要知道庐江郡王资质不俗,正是我等的希望所在。自从晋以来,江左世家一直领袖群伦,为天下世家之首,乃是正宗的汉人衣冠,就算关东世家也比不上我等纯正,那关陇更是鲜卑民族后裔,陛下当初为汉王,就是要立汉家血统,也是要重视江左世家,可是江左世家在前隋的时候,被关东和关陇两大势力打压,才会有今日的没落,这个时候,文本,可就看你的了。”

“庐江郡王可不是纯正的汉家血统啊!”岑文本心中一阵腹诽,但是却没有说出来,这眼前的两位老大人却是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就是卢照辞也很不好得罪这两人的。他岑文本更是他二人的晚辈,没想到的是,这两人一起逼上门来,逼着他自己表态,让他不知道如何是好。

“陛下年纪尚轻,岂会这个时候立下太子?”岑文本忍不住说道:“看看这次三原之事,陛下可曾退让的。两位老大人,陛下可是在上面看着呢?崔大人在下面做,陛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两位老大人还是不要管的好,要知道玄武门之事才过去多少时间,陛下是不会允许自己的儿子自相残杀的,对于在背后的官员更是不满。”岑文本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

“那为庐江郡王师的问题?”萧老夫子又问道。

“陛下自有主张。”岑文本想也不想的就说道:“陛下准备将诸王子集中起来教育,老大人就不必为此事担心了。”

“集中起来教育。”萧禹惊讶的说道。

“陛下还是不想玄武门之事发生啊!”岑文本半真半假的说道。

东宫之争第一百六十七回帝王无情

第一百六十七回帝王无情

正在行军的卢照辞并不知道长安城中发生的一切。或许就算是知道了,也不会在乎什么的,毕竟这个时候他已经不是当年的他了,无论卢承祖或者是卢恪,也许日后会给他这个父亲,甚至这个帝国带来无穷的麻烦,但是都不是现在,现在他的主要任务乃是平定天下,尽快实现他伟大的理想。

从长安到洛阳的官道很是齐整,这本就是一条重要的官道,虽然因为大唐和王世充之间的战争中断了好长时间,但是随着徐世绩将洛阳团团围住,大唐又占据了绝对优势的地位,这条官道又逐渐繁华起来,一路行来,可以看见走南闯北的商人。不过这些人一见雄壮的御林军,各个都吓的躲在路边,让御林军先过。虽然猜测不到这是何人领军,但是一见这种情况,也知道领军之人不凡,也都议论纷纷起来。

“陛下。徐世绩正在潼关恭迎陛下呢?”这个时候,充当前军的甘冲闯了过来。

“这家伙迎驾都迎到潼关来了。真是大胆,难道他就不怕王世充前去偷袭不成?”卢照辞笑骂道。

“陛下,那王世充此刻已经被徐将军打的毫无还手之力了,他还有那个­精­力来偷袭徐将军?”祖明笑呵呵的说道:“可惜了,这次只能打个顺风仗了。”

“怎么,小子,不要小瞧你的任何一个对手。这是我军占了先机,否则哪里有这么容易就能击败王世充啊!”卢照辞手中的鞭子轻轻抽了祖明一下。

“陛下,您看,徐世绩将军正在前面迎接圣驾呢?”这个时候,甘冲指着远方的一队人马说道。

“走吧!莫要让大将军久等了。”卢照辞望着远处高耸巍峨的潼关,望着远处的一队人马,满意的点点头。在野史之中,都说这徐世绩乃是李靖的徒弟,但是在历史之中,他们虽然没有师徒之名,但是实际上却是有师徒之实。李靖曾经不止一次的指点过徐世绩,而在卢照辞看来,徐世绩打仗也许不能和李靖相比,但是有一点却是和李靖相差不了多少的的,那就是谨慎。不但打仗谨慎,就是做人也是谨慎,看他出迎潼关就知道了。

“臣徐世绩拜见陛下,陛下万岁。”徐世绩老远一见卢照辞身着金甲,赶紧跪了下来,在他的身后。罗士信、程咬金等诸将都拜在其后。

“大将军,诸位将军免礼平身。”卢照辞见状,心中一喜,也从马上跳了下来,将徐世绩扶了起来,笑呵呵的说道:“大将军,朕这次可是来抢功的了。”

“陛下说笑了。”徐世绩顺势站了起来,拱手道:“臣等能有今日的功劳,其实都是陛下所授,若非陛下声威,那王世充岂会被臣等逼在洛阳城内不敢出来。”

“不错,不错。”卢照辞连连点头。这徐世绩却是很厉害,难怪在历史上能成为李世民的托孤之臣,这番话虽然有点拍马屁的嫌疑,但也说明此人不居功自傲。

“陛下,如今洛阳城下乃是秦琼、李君羡将军统领大军,想来,那王世充等人无法突破两位将军的防线,必然是困守洛阳城,臣以为陛下不如在潼关休息一阵,明日再去洛阳也不迟。”徐世绩将卢照辞等人迎进潼关府衙说道。

“兵贵神速。大将军,末将以为陛下还是早日驾临洛阳的好,听说那王世充狡猾无比,天知道此人会不会有其他的手段。一旦突破秦琼将军的防线,直至偃师、虎牢,然后扼守住虎牢关,依靠关东势力,恐怕等又要空欢喜一场了。”说话的是甘冲。

卢照辞皱了皱眉头,很快有又笑道:“秦琼将军是何等的厉害,当初跟随张须陀将军之后,乃是行军打仗的好手,王世充虽然厉害,但是在这种情况下,甘郎你以为王世充还有还手的力量吗?徐世绩大将军办事是何等的谨慎,岂会不明白其中的道理,既然他让朕在这里休息一天,自然是大将军的道理。你只是一个晚辈,又有资格怀疑大将军的决定。懋功,朕就在潼关内休息一日就是了。”

“谢陛下。”徐世绩淡淡的扫了甘冲一眼,虽然知道甘冲乃是卢照辞的弟子,但是弟子就是弟子,还是不能和师傅相比较的。更何况,眼前的这个弟子,看其模样,桀骜不驯,神情极为嚣张,恐怕是立过大功的,不过,徐世绩却不看好此子。但是还是拱手问道:“这位将军见识不凡。敢问将军大名。”

“不敢,不敢。”甘冲也还礼道:“末将乃是陛下弟子甘冲。”

“甘冲?可是跟随大将军平南的甘冲?”徐世绩惊讶的问道:“那还有一位祖明将军可在?”

“末将祖明拜见骠骑大将军。”侍候在一边的祖明赶紧站了出来。

“不错,不错。”徐世绩笑呵呵的对卢照辞说道:“陛下,我大唐可是后继有人啊!两位将军英姿不凡,能得陛下传承,臣也很感到欣慰啊!”

“多谢大将军夸赞。”甘冲闻言赶紧拱手道。卢照辞见状眉头皱的更是厉害了,却是没有说话,而是淡淡的转过身去,进了府衙之内。

“朕累了,就不要打扰朕了。大将军,好生准备,明早就起程去洛阳。”卢照辞声音淡淡,很快就消失在众人耳中,徐世绩见状面上微微变了变,却是没有说话。只有祖明隐隐知道其中之事,扫了甘冲一眼,微微皱了皱眉头。

“大将军,陛下每日只休息两个时辰,恐怕是真的累了,还是让陛下休息一阵才好。”在一边的成公公小心翼翼的解释说道。

“好吧!”徐世绩虽然心思敏捷,但是这个时候却不知道其中的缘故,也只得点了点头,去安排卢照辞的宿卫不提。

“陛下可是对大将军不满了?”一边的何冲忐忑不安的说道:“末将刚才看陛下的眉头紧皱。神情有不悦之­色­。”

“哼,大将军功高,但是却妄想给陛下安排住所,给陛下定下行程,这本就是僭越之罪,陛下只是怜他功劳甚大,所以不便发作而已。”甘冲冷笑道:“祖郎,你说呢?”

“陛下心思,又有何人知道。”祖明心中虽然明白,但是却没有点了出来。

“祖将军,陛下召将军进去议事。”这个时候。成公公忽然领着几个太监走了出来,对祖明说道。

“哦!”甘冲脸­色­并不好看,笑道:“成公公,不知道陛下可有其他的令谕?”

“回甘将军的话,陛下只召了祖将军。”成公公脸上堆满着笑容,仍然一副恭敬的模样,让人根本看不出他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

“祖郎,既然陛下相召,你就进去吧!”甘冲神情淡淡的说道。

“好。”祖明点了点头,拱手道:“麻烦成公公了。”

“好好!”成公公脸上顿时笑的像一朵花一样,连连点头,将祖明引了进去。

看的身后的甘冲面­色­发青,冷哼哼说道:“一个太监而已,有什么好嚣张的,祖明也是的,乃是陛下的弟子,身份尊贵,居然对一个太监低三下四的,简直是丢了陛下的脸,本将耻与此人为伍,你们呢?”甘冲狠狠的扫了一眼何冲、葛明这些人一眼,双目中寒光闪烁,有­阴­森之­色­。

“二师兄,成公公乃是陛下的心腹之人,听说当年玄武门之变的时候也曾立下功劳,对此有功之臣,恭敬一点也是应当的。”葛明脸上露出为难之­色­来。虽然同样是卢照辞的弟子,但是因为才能等等原因,卢照辞的三十名弟子如今也是拉开了差距。排名第一的当然是秦勇了,已经跟随大将军身边,官位也是最高的,其次就是领军南征的甘冲和祖明了。甘冲作战勇猛,杀伐决断,难免容不下别人的意见,与葛明等人上下关系更甚师兄弟关系,而祖明作战沉稳,在军中也是广有影响力的。葛明等人虽然同是师兄弟,但是却也知道军中以军功为最,但是这两人都差不多,却是不知道帮何人为好了。

“哼,蛇鼠两端。”甘冲见状,冷冷的扫了两人一眼,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哼!居功自傲。哪里有人臣的表现。”何冲冷哼哼的说道:“早晚要出大事。陛下召三师兄进去,而不召他,心中嫉妒,却是找我们撒气。”

“算了,何郎,这种事情不是我们能议论的。”葛明摇了摇头说道。

“葛兄,你可不知道,上次和大师兄吃酒的时候,大师兄曾告诉我说,甘冲奉陛下之命入长安报信的时候,见到凉王,都不下马呢?”何冲忽然爆料道。

“他这么无礼?”葛明闻言面­色­一变。凉王是谁,整个大唐又有何人不知道凉王的,虽然不是皇上的亲弟弟,但是却比亲弟弟更加的信任,一门双王,作为宗亲,却是手握重兵,护卫长安。真的论起来,卢照英还是众人的师叔呢?当初在浅水原的时候,没少教育过众人。甘冲居然对卢照英无礼,这是众人没有想到的。

“走吧!走吧!”何冲猛的感觉自己失言,赶紧闭口,催促着众人说道。众人也点了点头,这些人都是不愿意Сhā足秦勇等三人的明争暗斗之中的。

城守府内,暂时做了卢照辞的行宫,后花园中,卢照辞坐在树下椅子上,而祖明就站在对面,神情忐忑不安。

“陛下。”好半响,也不见卢照辞说话,祖明忍不住出声道。

“甘郎,他在军中如何?”卢照辞忽然幽幽的说道。

“甘郎在军中威望很高。战功彪炳,论行军打仗,弟子不如他。”祖明心中一动,面­色­微微变了变,脑袋低的更低了,小心翼翼的说道。

“论行军打仗,你是不如他,但是你也有你的优点。”卢照辞淡淡的说道:“既然你认为你不如他,那就跟在他身边好好学一学吧!学习他是如何掌兵的,如何行军作战的,如何,如何与军中将士打交道的。”

“啊!”祖明闻言面­色­一变,惊讶的望着卢照辞,却见卢照辞神情淡淡,双目平静如水,根本就看不出其中有任何的异样来,心中不由的一变。

“怎么?”卢照辞双目中寒光一闪,祖明吓的面­色­苍白,一下子就跪倒在地上。

“朕听说在对付李大恩的时候,朕命甘冲回去报信与凉王。他就是坐在马上,低着头与凉王说话的。”卢照辞幽幽的说道:“今日,他也是这么对骠骑大将军说话的。他好像已经忘记了他以前的身份了。做人不能忘本,这句话,朕曾经告诉你们许多次,但是他好像是已经忘记了。祖郎,不知道你可记得。”

“回老师的话,您的教导弟子每时每刻都记在心中。”祖明额头上冷汗直流,虽然刚才隐隐约约的猜到卢照辞为什么生气的原因,但是此刻,却是经过卢照辞亲口说出来,心中更是感到震惊了。

“所以朕让你来了。”卢照辞幽幽的说道:“你­性­情沉稳,又与甘冲共事多年,他还是很相信你的。日后,你就在身边吧!做个副将。”

“老师,甘郎虽然不知礼数,桀骜不驯,但是到底是老师一手调教出来的。还是对老师忠心耿耿的。老师,还请老师给他一次机会吧!”祖明不由的说道。

“哈哈,朕也没说不给他机会。”卢照辞失笑道:“朕给了你们每个人的机会都是相同的,就看你们能不能把握的住了。秦勇一样,你是一样,甘冲也是一样。只是这机会或许能把握的住,但是心能不能把握的住,这点朕就不知道了,就是你们自己或许也不知道。但是到如今,朕却是知道甘冲恐怕是不能把握的住自己的本心了。这样一来,朕就需要你,随时提醒他,让他不要做错事,君臣相知不是很好的吗?”

“臣明白了。”祖明钢牙一咬,轻轻的点了点头。

“你退下去吧!”卢照辞挥了挥手,淡淡的说道:“只要你忠于王事,老师是不会忘记你的。好好­干­吧!帝国是需要像你这样的年轻人的。”

“弟子告退。”祖明双眼一红,缓缓的退了下来。

东宫之争第一百六十八回末路王世充

第一百六十八回末路王世充

洛阳城下,旌旗招展。唐军大营之中,中军大帐之上,升起了一面明黄|­色­的龙旗,站在城头之上,就能看见一明黄|­色­的中军大帐立在大营之中。显然是大唐帝王卢照辞亲自赶来。

“父亲,那是卢照辞亲自来了。”郑国太子王玄应脸上露出一丝惊慌来,卢照辞是何等人物,当初父子二人可是被卢照辞耍的够厉害的,那弘农宫的一把大火到现在为止还记忆犹新。这个卢照辞也确实是一个厉害的人物,看看,那李渊父子是何等的厉害,可是这江山硬是让卢照辞给夺走了。至于徐世绩更是不简单了,打的王世充父子如今只剩下一个洛阳孤城了,如今这卢照辞亲自前来,那王氏父子二人不是毫无生还之路了吗?王玄应一想到自己的太子之位即将不保,心中极为失落。

“不错,正是卢照辞亲临,朕要去会会他。”王世充神情苍老,再也看不出一代枭雄的模样来,半年多忧虑使的王世充变老了不少,虽然身着龙袍。但是身上却没有半点的帝王风采,在他旁边正是郑颋,脸上也露出复杂的神­色­来。

“陛下,我洛阳尚有­精­兵五万,加上洛阳坚城乃是当初宇文恺亲自设计的,可是花了杨广十数年的时间才建成的。卢照辞想要攻下洛阳城,最起码要死伤十数万之人。陛下何不与其和谈,留洛阳一地,仿西周例,去帝位为王位,敬奉大唐为宗主国,年年敬奉。”郑颋小心翼翼的说道。

“他会答应吗?”王世充惊讶的问道。

“陛下,别看大唐此刻如日中天,但是不要忘记了,我们的北边还有窦建德和罗艺二人,更何况,大唐最大的敌人并不是我郑国,而是北边的突厥人。听说最近草原上形势大变,颉利可汗隐隐有夺取东部草原的趋势,一旦草原被统一,那么他们就会将目光盯紧大唐,卢照辞目光远大,岂会不知道这其中的道理,他一定会答应的。”郑颋小心翼翼的解释道。他数次想出家,都被王世充给否决了,让他不得不小心翼翼的办事,更为重要的是。郑氏在关中的眼线来说,卢照辞已经明确降下圣旨,对于附逆的郑氏将严惩,收其土地,贬为平民,也就是说,要将郑氏从关东世家中铲除,更让郑氏担心的是,随着卢照辞的一道圣旨下来,关东几大世家也开始和郑氏拉开了距离,这让郑氏无奈之下,只得跟王世充合作,以挽救郑氏的末日。

“也罢!”王世充叹息道:“也只能试一试了。雄信,打开城门。”王世充对一边一个英武的将军说道。他是单雄信,本是瓦岗猛将,后来王世充击败了李密,收降了一­干­瓦岗旧将,而罗士信等人后来都投降了李渊,但是单雄信却没有,他与李渊有仇,所以就留在郑国。而王世充对他也是很不错的,不但授予他大将军之位,更是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了他。所以单雄信也确实将自己当做郑国人来看待,对王世充忠心耿耿。

“陛下,卢照辞和徐世绩都是­阴­险之辈,还是末将陪陛下前往的好。”单雄信恭恭敬敬的说道。

王世充思索了片刻,双目中­精­光一闪而过,道:“也罢!你就陪朕走一遭吧!明空,你要不要随朕一起去。”王世充望着一边双目赤红的年轻人问道。此人正是­阴­明空。

“臣还是不去的好。”­阴­明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如此也好。”王世充并没有强求­阴­明空,而是点了点头。

接着就见洛阳长夏门那重若千斤的城门缓缓打开,长夏门在伊水的两条支流之间,而卢照辞的大营就立在城外五里处的伊水旁边。那王世充在单雄信的护卫之下,缓缓出了长夏门,又派人打着白旗,去唐营请卢照辞。

那洛阳城的动静早就在唐军的监视之中,王世充刚刚一路头,早就有人报与中军。此刻的卢照辞正在中军大会诸将,徐世绩等人侍卫左右,一时间大帐内将星云集,除掉河北大将军李靖麾下的将官之外,这里汇聚着大唐最优秀的领军人物。

“这个王世充,这个时候还出来­干­什么,陛下,俺老程可是早就想攻下洛阳城了,不如趁着这个老小子出来,将他端了算了。”程咬金张口就说道。

“不可,不可。”秦琼面­色­紫金,出言说道:“陛下已经是陛下了,而不是以前的将军。这征之当有道。帝王应以声威震之天下,而不应行狡诈之策。末将以为,还是去见一见的好,看看王世充到底是想­干­什么。”

“也罢!既然叔宝这么说,那朕就去看看王世充这个老小子想­干­什么,不知道哪位将军愿意陪朕一起前往呢?”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

“末将愿望。”一瞬间大帐之中,众将纷纷站了起来,却是一个都落下,各个愿意护卫卢照辞左右。

“也罢!恩!就由士信,你留守大营吧!”卢照辞笑道:“就由大将军和诸将陪朕会一会这个王世充。看看这个老家伙这几年可长胖了没有。哈哈!”大帐内顿时传来一片笑声。

半响之后,就见营门大开,卢照辞在众将的护卫下,领着御林军马缓缓的出了大营,朝王世充而来。

“来者可是大唐天子否?”王世充一见中军大纛之下,一人身着金盔金甲,手执一柄方天画戟,相貌十分的英武,在他左右,自己的老对手徐世绩、程咬金等人列在身边,顿时明白此人就是大唐天子卢照辞了。看其一副武将装备,又看了看自己,一身龙袍,当下深深的叹了口气。帝王不着龙袍。穿战袍,如此皇帝,如何不能上行下效,难怪大唐能有如此威势,有什么样的皇帝,就有什么样的臣子。帝王如此,就更不用提底下的臣子了。

“朕就是卢照辞,对面可是伪郑天子王世充?”卢照辞望着对面的­干­瘦的老头,一脸的惊讶之­色­,就是这个家伙斗过杨侗,斗过李密。斗过李建成、李世民的家伙,看上去长的也不怎么样吗?怎么会那么厉害呢?

“伪郑?”王世充老脸涨的通红,没想到卢照辞居然出口伤人,丝毫没有一点帝王的风范,张口伪郑,闭口王世充的。心中虽然很想反对,但是一想到当前的局势,心中也只能是深深的叹了口气。拱手道:“王世充见过大唐陛下。我郑国与大唐本无仇怨,不知道陛下为何领兵犯我郑国?”

王世充话音一落,卢照辞顿时哑然失笑,接着就是一阵哈哈大笑,声震四野,莫说是王世充等人,就是徐世绩也惊讶无比,为什么王世充一通话说出来,卢照辞就如此的哈哈大笑,这句话有什么问题吗?

“陛下,为何如此发笑?”程咬金好奇的问道。

“王世充啊,王世充,朕敬你也是隋末枭雄之一,为什么睁着眼睛说瞎话呢?且不说你上次趁朕平叛杨文­干­的时候,你曾经攻打我大唐,就是你派人潜入庆州,支持杨文­干­之事,朕就要来领兵问罪。王世充,你居然还告诉朕,你是无辜的,你羞不羞愧。”卢照辞手中的方天画戟指着王世充冷哼道。

“朕,王某当初也是因为听信了窦建德的谗言,才会做出损害大唐之事来,老夫在这里向陛下赔罪了。”王世充面­色­一紧,朝卢照辞拱手道:“陛下,如今你我两家相持快有一年有余,双方百姓死伤无数,老夫虽然是占了下风,但是老夫麾下尚有­精­兵十万,粮草不计其数。又有洛阳坚城,陛下,你要是强行进攻的话,恐怕也会死伤无数,如此不是给了窦建德、罗艺,甚至草原突厥人机会了吗?陛下,老夫愿意仿效西周例,拜大唐为宗主国,去帝号而就王位,向大唐称臣,年年进贡,陛下,以为如何?”

“哈哈!”卢照辞闻言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陛下,为何如此发笑?”程咬金又问道。

“王世充啊,王世充,看来你真是老糊涂了。”卢照辞指着王世充笑骂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你也是枭雄之一,也当了几年的皇帝,难道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朕雄心包含宇内,兵锋所至,天下莫敢不从,你王世充不过是个丧家之犬,困守孤城,又有何资格来与朕谈条件?朕劝你,若是不想死的话,就早日投降,朕或许还会留你一命。否则的话,莫要怪朕不客气了。”

“你。”王世充老脸充血,指着卢照辞大骂道:“卢照辞,你也不要如此得意,朕城中有十万­精­兵,看看你如何来取之。窦建德的兵马也即将到达虎牢关,哼哼,你就算有­精­兵强将又有什么用处,你难道能凭你麾下的兵马能抵挡的朕与窦建德的联手吗?”

“窦建德,哈哈,不过是土­鸡­瓦狗而已,莫说他如今被朕的大将军拖住,就算他来了,朕也能让他有去无回。”卢照辞神情极为得意,冷呵呵的说道:“王世充,你还是回去,将脖子洗的白一点,朕回头就要取你的脖子来。走,回去。哼哼。真是很傻很天真,这种人物也居然想与朕谈条件,真是活的不耐烦了。”说着胯下的战马一动,领着众将转身就走,留下一地的灰尘与马ρi股对准着王世充,气的王世充老脸发白,却是说不出话来。无奈之下,也只得领着单雄信回了洛阳城,吩咐众将加强防守不提。

“父皇,那卢照辞答应了吗?”王玄应望着王世充的那张黑脸,忐忑不安的说道。

“没有。”王世充冷哼哼的说道:“这厮还狠狠的羞辱了朕一顿。哼哼,你就是有数十万大军又如何,我洛阳可不是当初的­阴­世师,能让你这么简单的就占领了洛阳,你就想进洛阳,朕也得让你元气大伤。”

“陛下,臣倒是有一策可以帮助陛下。”­阴­明空站出身来,拱手道。

“哦,明空,你且说说看?”王世充语气甚是平淡,这个时候,除掉背水一战之外,似乎已经没有任何的办法了。一听到­阴­明空的一番话,并没有引起王世充的任何兴趣。

“听说卢照辞麾下有三子,都是年纪尚幼之辈,背后各有势力支撑,若是这个时候,卢照辞身死,陛下以为大唐还有余力来进攻我大郑了吗?”­阴­明空冷笑道:“其实,这个计策臣早就想到了,只是以前对手是徐世绩,杀了一个徐世绩,根本无关大局,但是这个时候,卢照辞亲征,那只要除掉卢照辞,不但能扭转形势,更为重要的是,陛下或许还能趁势攻下关中也不可知呢?”

“­阴­大人真是说笑了。”张镇周冷笑道:“且不说那卢照辞身手不凡,听说有万夫不当之勇,想杀他没那么简单,就说那唐军大营之中,有二十万之众,在二十万大军之中,擒杀对方的皇帝,恐怕就是霸王亲来,也没有那个本领了。”

“一个霸王自然是不够的,可是有一群与霸王相差不了多少的人前来呢?更为重要是,这种人本就是­精­通暗杀之道,联手起来,就是千军万马之中,也能纵横自如,想击杀一个卢照辞,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吗?”­阴­明空脸上顿时露出的得意之­色­来。

“哦,居然有这样的人物?”王世充闻言,顿时来了兴趣了,不由的站起身来问道。

“陛下,当初臣投靠陛下之前,气血两亏,差点死于非命,乃是在洛阳城外,嵩山之上,有一寺庙,叫做少林寺,蒙几位大德高僧所救,这才保住了­性­命。臣在山上养伤期间,发现这少林寺之中的和尚人人习武,人人不凡,最起码都是百人敌的人物,其中最为厉害的,当莫过于十三棍僧,武艺不凡,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者莫过于这些人。陛下何不降一道圣旨,传与少林寺主持方丈昙宗大师,请十三棍僧下山,或是潜入唐军大营之中,击杀卢照辞,或者在双方交战之时,趁着乱军之中,击杀卢照辞,如此一来,我军就是有取胜的希望了。”

“昙宗和尚?”王世充闻言皱了皱眉头,侠以武犯禁,昙宗和尚麾下十三棍僧武艺超群,王世充虽然是西域人,信仰西域佛门,但是对少林寺却是没有什么好感,少林寺虽然在洛阳地界,但是王世充对少林寺没有派兵剿灭就已经不错了,而广有武力的少林寺也从来就没有帮助过他这位洛阳之主。这个时候,让少林寺的人出兵相助,王世充还真没有信心呢?

“陛下,末将愿领­精­兵,护送­阴­大人前往嵩山。。”单雄信出言道。

“如此也好。单将军,领­精­兵一千,趁着夜黑沿洛水出城,前往嵩山。”王世充想了想点头道。他当然明白所谓的护送实际上就是去威胁少林寺。少林寺就算有其他的心思,但是其根本是在少林寺,有这一千­精­兵,恐怕昙宗和尚也不得不听从­阴­明空的吩咐了。

“陛下,单雄信出洛水朝而去。”夜幕垂垂,中军大帐之中,卢照辞正在观看着从长安传来的奏折。虽然人在洛阳,但是朝廷中的大事,仍然需要卢照辞亲自决断,幸亏洛阳离长安很近,不少锦衣卫来返其中,倒也不是很麻烦。

“前往嵩山?他们想­干­什么?”卢照辞心中一动,一提到嵩山,就让卢照辞想到了少林寺。这个单雄信去少林寺­干­什么。

“他领着多少人去嵩山的?”卢照辞沉声道。

“约有­精­兵千人。”探马报道。、

“陛下!”这个时候,徐世绩等人也纷纷赶到了中军大帐。

“嵩山之上,少林寺内可是有十三棍僧?”卢照辞望着徐世绩问道。

“回陛下的话,如今嵩山少林寺主持方丈乃是昙宗大师,其麾下有武僧数十人,其中最厉害的正是十三棍僧。”徐世绩想也不想的就回答道,他洛阳城下近一年之久,对于身边的少林寺也是知之甚深,一见卢照辞发问,立刻回答道。

“程咬金、李君羡,你二人领本部人马随朕去嵩山少林寺。有劳骠骑大将军护住大营。小心王世充伺机突围。”卢照辞双眼一亮,这些人前往嵩山,必定是前去少林寺的。对于这个千年古刹,卢照辞也好奇的紧,当初就有传言十三棍僧救唐王的故事,是天下闻名,少林寺的影墙之上,就有大幅的浮雕,记载着这一切。如今唐王李世民已经故去,所代替的就是卢照辞,只是不知道的是,这个时候,还有十三棍僧救唐皇的事迹吗?卢照辞很是好奇。

“是!”众将不敢怠慢,赶紧应道。

片刻之后,就见唐军大营轰隆隆的打了开来,千余士兵呼啸而过,程咬金和李君羡二人护卫着卢照辞朝嵩山而去。

东宫之争第一百六十九回少林棍僧救唐皇

第一百六十九回少林棍僧救唐皇

“单将军,我们这是到哪里了?”前往少室山的官道上。­阴­明空忽然止住大军,对身边的单雄信说道。

“应该离少林寺还有十里路程。”单雄信扫了周围一眼,观看了一下地形,缓缓的说道:“­阴­大人可是有什么吩咐?”

“单将军,你说卢照辞要是得知有一支兵马由洛水穿过唐军的重重防线,他会有什么样的看法?”­阴­明空冷哼哼的说道。

“那自然是不会放过这支队伍了。”单雄信想也不想的就说道。

“不错,你说的对。”­阴­明空冷笑道:“或许他这个时候,正派军前来追杀呢!他一定很感到好奇,为什么我们要到少室山少林寺去,所以一定会派人前来追杀我们这千余人的。”

“大人准备伏击这些人?”单雄信双眼一亮,但是很快就暗了下去,道:“击杀这些人恐怕与大势无补啊!”

“对大势是没有什么作用,但是对我们的任务却是有着很重要的作用。”­阴­明空冷笑道:“那些少林寺的和尚是很难跟我们一起出来,地府卢照辞的。要知道这些家伙,张口阿弥陀佛,闭口阿弥陀佛,身怀绝技,但是却又不愿意沾染红尘,情愿再深山老林中苦修,一心想着弘扬佛法,死后到西天极乐世界去。与陛下相邻这么长的时间了,也不见他帮助陛下过一次。哼哼,陛下曾经想以少林寺的武艺来训练士兵,可是却被昙宗老和尚给拒绝了。更何况,如今洛阳城了孤城,这些老家伙更是不会同意了。”

“那该怎么办?”单雄信眉头皱了皱,他可是在王世充面前打过保票的,若是完不成任务,他也不好意思见王世充了,难道真要凭借着眼前的千余大军血洗少林寺不成,这少林寺虽然是在深山老林之中,但是在海内素有名望,一旦毁了少林寺,他单雄信可是成了人人喊打的老鼠了。

“哈哈,不要担心,如今有人已经给我们送来了敲门砖,有这些人在,本官就不怕他昙宗和尚不答应帮助陛下了。”­阴­明空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

“大人的意思是要取唐军的­性­命,用来威胁少林寺昙宗和尚,让他们不得不投靠到陛下身边。”单雄信双眼一亮,惊讶的望着­阴­明空。

“不错。”­阴­明空冷笑道:“昙宗老和尚自诩为世外高人,不Сhā足世外纷争,哼哼,若是我身后的追兵被他们所杀,哼哼,本公子就要看看他们还有没有那个心思躲在少林寺里念经打坐。不出来跟随陛下征战天下,还能有什么作为。”

一边的单雄信闻言心中一惊。听说少林寺的几位高僧还救过­阴­明空,到头来,他还要设计自己的救命恩人,这些文人真不是什么好东西,连自己的救命恩人都要设计,看来日后得离这些文人远点,否则,哪一天要陷害自己还不是很简单的事情。一想到这里,赶紧说道:“末将听从­阴­大人的吩咐。”他本是王世充的女婿,也算是驸马,爵位之高,远在­阴­明空之上,但是还是老老实实的在­阴­明空面前坐了小的。

“听说单将军在李密麾下以善于练兵著称?”­阴­明空笑呵呵的问道。

“末将在李密麾下确实有点功劳,但是若是以练兵来论的话,徐世绩当在末将之上。”单雄信脸­色­微红,却是没有说假话。

“若是你在有心算无心的情况下,你的士兵能击败徐世绩的士兵吗?”­阴­明空又问道。

“那自然行。”单雄信拍着胸脯说道。

“好。既然如此,我们就算计他们少林寺一回。”­阴­明空冷哼道:“本公子就看看那个老和尚还会不会下山来。将军可以派人到后面去打探了,恐怕对方的追兵离我们不远了,我们得找上一处好地方来。”

“好。”单雄信赶紧命人打探后方的消息,自己却领着千余士卒在官道两边埋伏开来。

“将军。看,真的有人追来了。”半山腰上,单雄信望着远处缓缓而来的一条长龙,仔细看了看,却是有千余众缓缓赶了过来,不用说,必然是唐军的大队人马,一时间对一边的­阴­世师感到佩服不已。心中也是极为高兴的,毕竟这些年来,王世充老实打败仗,尤其是对付徐世绩的人马,都是如此,很少有胜利的时候,打的洛阳城的人都没有信心了,可是如今若是击败了眼前的这队人马,也足够提高洛阳内的士气了,他单雄信也可以在洛阳城中立足了。他虽然自我感觉练兵方面不及徐世绩,但是在有心算无心,占据天时地利的情况下,与徐世绩对阵,还是有很大信心的,更何况,徐世绩作为大军主帅,前来追杀一支千余的偏师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既然如此,对阵的又不是徐世绩,单雄信更加有信心消灭眼前的这支队伍了。一想到即将有一场大功到手,单雄信脸上露出奇异的光辉来。

“将军,对方已经进了埋伏圈了。”单雄信的亲兵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弓箭手。准备!”单雄信望着远处已经缓缓升起的朝阳来,脸上的兴奋之­色­更浓了。

“慢着!”忽然一边传来一个咬牙切齿的声音,单雄信望了过去,却见­阴­明空双眼血红,充斥着仇恨的光芒,正望着远处行来的千余兵马,脸上露出狰狞之­色­,吓的单雄信也悄悄的离开了两步。

“嘿嘿,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真是没想到啊!居然上了一条大鱼来了,单将军,这回,你我可是立下了大攻来了。”­阴­明空指着远处的一道金­色­身影说道。

“卢照辞!”单雄信双眼一阵发亮,满面惊喜的说道。当初他陪王世充在洛阳城下见过卢照辞的,一眼就看出了那为首之人,正是卢照辞,心中不由的一阵狂喜,他也弄不明白为什么卢照辞会亲自前来追杀一个千人队,这是他想不到的,不过如今也不必想这些了,而重要的是,这种机会是很难等到的,他要杀了卢照辞。不但自己能够成名,最重要的是郑国就能得救了,他实在是想不到,大唐失去卢照辞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他很希望,王世充的皇宫不是在洛阳,而是在长安。如今他终于可以帮助王世充实现这个目标了。单雄信握住长槊的右手都有一丝颤抖。

“传命弓箭手,对准那个金甲武将,将他给我­射­死。”­阴­明空脸上现出一丝冷笑来,真是报应,他也没有想到。卢照辞就是为了看看这个年代的少林寺,才会亲自前来。不过,这对于­阴­明空来说,是个难得的好消息。

“陛下,这里山川险要,地势复杂。若是有一军在这里埋伏,恐怕我们就要倒霉了。”程咬金忽然说道。

“闭嘴。”李君羡朝卢照辞拱手道:“陛下,义贞胡说,还请陛下恕罪。”

“哈哈,义贞,既然你这么说,不如我们在这里停一下如何?义贞,你过去探查一番如何?”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

“末将这就去。”没想到的程咬金想也不想的就跳下马来,手执长槊,朝右边的山林走了过去。

“陛下,这个义贞真是放肆了。”李君羡脸­色­微怒。他知道卢照辞很是喜欢像程咬金这样的猛将,但是恃宠而骄,仰仗帝王的宠信,最后死于帝王之手的将军也不知道有多少。李君羡等一批这样的从瓦岗旧臣,还曾辅佐过李世民,能得卢照辞如此信任已经很是难得了。一旦再恃宠而骄,最后死的必将是自己。

“没关系,没关系。”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朕这次主要是见识一下少林寺而已,就当做游玩,就当做游玩。等等也无妨。”

“是!”李君羡也羡慕的望着执着长槊的程咬金,能得一个帝王如此信任者也是一件相当难得的事情。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停下来了。”远处的­阴­明空远远望去,却见卢照辞等人领着大军停在官道上,而有一个面­色­黝黑的大汉,脸上正露出一丝憨厚的笑容,缓缓走来。

“莫非是发现了?”单雄信惊讶的问道:“是程知节!不好,恐怕是真的发现了。”

“当年瓦岗寨猛将程知节。”­阴­明空也是一惊,脸­色­一变,恶狠狠地说道:“哼,就算你能躲过万箭穿心又能如何?难道还能躲的了我大军的伏击吗?单将军,出击吧!本公子在这里等候你的好消息了。”

“哼,看他们的模样也不过千余人,如何是我军的对手。”单雄信忽然一声大喝。道:“放箭,骑兵本部随本将出击。”

“砰!”一阵厉啸声响了起来,接着就见官道两边山中飞出一阵箭雨来,朝唐军头上落了下来。

“敌袭!保护陛下!”李君羡面­色­一阵大变,赶紧立在卢照辞身前,瞬间就见数十块小的盾牌将卢照辞护在中间,在众护卫之中,卢照辞耳中听来无数声惨呼声。

“杀!”接着就见到一声怒吼声,就见千余­精­锐骑兵呼啸而来,朝唐军杀了过来。

以有心算无心,在箭雨之中受伤的唐军如何是这些郑国虎狼之师的对手,一个冲锋,居然就有百来十人受伤,若非官道比较小,加上这些御林军的拼死抵挡,死伤更多。不过,若是加上刚才的一阵箭雨,瞬间唐军就损失了近半人手,而且剩下的大部分都带了伤害。

“卢照辞,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碰到你,你今日中了我家­阴­先生的计策了。还不下马投降,更待何时。”单雄信扫了战场一眼,却见地上倒下的都是唐军,不由的得意洋洋。

“­阴­明空!”卢照辞面­色­铁青,双目赤红,扫了周围众将士一眼,却见许多都已经受了伤,或重或轻,就是李君羡左臂上也Сhā着一箭。

“单雄信,莫要伤了我家陛下。”忽然一阵怒吼声从一侧传了过来,却见程咬金手执长槊杀了过来,看其生龙活虎的模样,居然在箭雨之中一点伤害都没有。

“哈哈!单雄信,朕有此福将在手,就凭你也能杀我。”卢照辞见状,不由的哈哈大笑,一扬手中的方天画戟,怒吼道:“枪阵!随朕杀!”瞬间就见这些一座枪阵凭空而现,踏着一阵阵整齐的步伐,缓缓而行,口中喊杀声震天。

“随本将杀!”单雄信哈哈大笑,却是没有将卢照辞的这股残兵放在眼中,指挥着手下的兵马冲了上来。瞬间双方就厮杀在一起。

一个气势如虹,斗志昂扬,一个却是护卫君王,丝毫不将生死放在心上。那单雄信虽然在兵力上占了上风,但是唐军这边,到底是护卫皇宫的御林军,而且还有卢照辞、程咬金、李君羡这三员猛将,双方厮杀起来,却是丝毫不占下风。战场之上,惨叫声不断,硬是将这个佛门圣地弄成了修罗战场。

少林寺,千年古刹,只听见木鱼声声震耳,檀香袭袭入鼻,诵经之声传的老远,又隐隐可听见一阵阵呼喝声。

“方丈,方丈。”罗汉堂内,方丈昙宗正在指导着十三棍僧学武,忽然小和尚志远闯了进来,脸上露出惊慌之­色­。

“志远,何事如此慌张?”昙宗寿眉银须,年纪虽大,但是面­色­红润,丝毫看不出已经有六十朝上的人物。罗汉堂内的十三棍僧见状也都停了下来。

“山下有军队厮杀。”志远和尚赶紧说道。

“天下不太平,有军队厮杀也是正常的。”昙宗叹了口气道:“听说唐皇已经出关,领大军亲征洛阳,恐怕天下不久之后就要平定了。”

“方丈,刚才送柴上来的樵夫李三说,正是唐皇和王世充麾下的军队正在交战,而且唐皇那边已经快支持不住了。”志远小和尚紧张的说道。

“不会吧!小师弟,听说贞观皇帝勇猛盖世,战无不胜,何人能击败他呢?”十三棍僧中的老大智丰和尚手执长棍,笑呵呵的说道。

“天子虽然聪慧,但是难免有疏漏之处。智丰,随贫僧去看看,若真是贞观天子,我等不可不救。”昙宗和尚也从兵器架上取了一条木棍来。

“是!”智丰等人见状,心中一阵惊喜。佛门戒杀生,智丰等人习武也是为了护卫佛法,并为杀过人,此刻刚好有机会检验一下自己的武艺也是好的。当下一行人在昙宗老和尚的带领下,朝山下而来。

“方丈,果真是有人厮杀,只是不知道何人才是贞观天子?”二徒弟智满望着不远处的厮杀,好奇的问道。

“金甲者必为贞观天子。”昙宗老和尚看了战场一眼,却见黑衣战士们虽然很是勇猛,但是已经落了下风,看他们身上还有箭支,显然是先被偷袭导致。而为首的金甲武士,年纪轻轻,眉宇之间隐有一丝威严,显然非是普通人,稍微一猜测,就知道对方必然是贞观天子卢照辞。

“不错,那名武将弟子知道,他就是王世充麾下猛将单雄信。”三徒弟智努说道。

“方丈,还等什么,杀上去吧!”四徒弟智扬手执长棍,跃跃而试。

“好!救驾等于护法,随贫僧去救驾。”昙宗和尚手中的长棍一舞,就朝山下杀了过去。

“贞观天子休慌!少林寺众僧前来救驾。”乱军之中,就见一阵怒吼声传了过来,声音虽然苍老,却很是有力,瞬间就传遍了整个战场,就战场上的喊杀声都压了下去。

正在乱军中厮杀的卢照辞闻言,不由的一惊,抬头望去,却见西北角有十数人手执长棍,朝乱军中杀了过来,只见,这十数人人数虽少,但是武艺却是不凡,尤其是为首的老和尚,身着袈裟,手执长棍,舞的虎虎生威,每一下,都能见到一个郑国士兵倒下,而身后的十几人更是如如海蛟龙,下山猛虎,十几人相互配合,所向披靡,杀的郑军是丢盔弃甲。

“少林寺?”单雄信很快就发现了战场上的异常,一见昙宗老和尚亲自领着十三棍僧杀了过来,脸上也现出惊慌之­色­来。这十几个人可以说都是十人敌的人物,更为重要的是,这十几个人擅长群战之术,看看,他们动若雷霆,势如烈火,疾如追风,固若金汤,不动如山,深的配合之妙,不过瞬间,就击破了外围的郑军的重重防御,杀入内圈来,不到片刻,就能与唐军回合。端的十分厉害。

“陛下,是少林寺的十三棍僧来了,为首的一个就是少林寺的主持方丈昙宗大师。”李君羡一下子刺死一个偷袭的郑军之后,望着乱军之中那银须飘飘的昙宗老和尚,脸上露出一丝兴奋之­色­来。却也是安心了不少,多了如此一支力量,也就不用担心卢照辞的安危了。

“十三棍僧救唐皇啊!果然不错。”卢照辞哈哈大笑。没想到,李世民死了,这十三个棍僧所救的仍然是唐皇。

“陛下得天保佑。”李君羡也点了点头道。

“那还等什么,随朕杀。”卢照辞面­色­一狠,手中的方天画戟闪烁着一阵阵寒光,诛杀着眼前的一切。

东宫之争第一百七十回窦建德

第一百七十回窦建德

“陛下,您看俺老程给你抓到谁来了。”方丈室内。卢照辞和昙宗和尚相对而坐,这已经是少室山下大战过后两个时辰了。在少林寺一般僧众的帮助下,卢照辞终于击退了单雄信所率领的千余敌兵,来到了千年古刹少林寺。那昙宗和尚也将卢照辞迎入方丈室。

“是何人?”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程咬金确实是员福将,这已经是经过历史考验的了,今日更是卢照辞大为惊讶,那张乌鸦嘴今日又保住了卢照辞的­性­命,可以想象,若是卢照辞领着大军进入­阴­明空设置的埋伏圈,就算自己不死,也会被乱箭­射­成重伤,就因为程咬金的一句话,而救了自己的­性­命,不由的不让卢照辞对程咬金信赖有加。

“陛下,您看。带进来。”程咬金手执长槊闯了进来,又朝后吼了一声。

“­阴­明空?”卢照辞望着被两个御林军士兵压上来的年轻书生,不正是­阴­明空又是谁。只见他头发散乱,面­色­苍白,双目中却是­射­出仇恨之­色­,让人震惊。

“­阴­施主,多年不见了。”出乎卢照辞意料之外的是。昙宗和尚居然也认识­阴­明空,朝­阴­明空行了一礼。

“哼,卢照辞,这次是你命大,否则必然会被乱箭穿心而死。”­阴­明空扫了众人一眼,冷哼道。

“陛下乃是万民之主,自然会有百灵护佑。­阴­施主的一番谋划自然是要落空的。”昙宗老和尚双眼一亮,淡淡的说道。

“哈哈,大师不必夸奖朕了。”卢照辞望着­阴­明空,双目中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来,在卢照辞看来,­阴­明空还是有一定的智谋的,可惜的是,碰到的对手是自己,让他屡次失败了。此人意志却也是相当难得的,为了报仇,却屡次找自己的麻烦。杀,还是不杀?敌人是需要斩草除根的的,但是这个­阴­明空却是不一样,他是­阴­明月的兄长,要是杀了他的话,天知道­阴­明月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但是若是不杀,卢照辞也感觉到不好办。

“陛下,贫僧看­阴­施主与我佛有缘,老僧想将­阴­施主度入空门,不知道陛下能允许否?”一边的昙宗老和尚仿佛是看见了卢照辞心中的为难,叹了一口气说道。

“哈哈。卢照辞,你今日不杀我,日后肯定会感到后悔的。”­阴­明空闻言不但没有任何的感激之­色­,反而哈哈大笑道。

“陛下,何不杀了此人?”程咬金见状,双目圆睁,恶狠狠的望着­阴­明空。见过嚣张的,但是没有见过如此嚣张的。若是可以的话,程咬金绝对是不会在意杀了­阴­明空。

“­阴­明空,本来朕看在明月和昙宗大师的面子上,朕想饶了你,依照你的聪明才智,拜昙宗大师为师,日后能为一代高僧也未可知,但是你这么说,朕还真有点斩草除根的意思了。”卢照辞见状不由的哑然失笑,冷哼道:“见过执迷不悟的,但是没有见过你这样执迷不悟的。朕虽然不屑于与你争斗,但是也不想留下一个后患来。昙宗大师,朕恐怕不能答应你的要求了。”

“雷霆雨露均是君恩。只是这少林寺乃是祥和之所,还请陛下恕罪。”昙宗和尚望着­阴­明空那疯狂的眼神。脸上露出一丝惋惜之­色­来。通过与­阴­明空的一番交谈之中,昙宗发现­阴­明空才智超群,诸子百家样样­精­通,若是此人能入佛门,恐怕不久之后,佛门必然能出一位高僧,只可惜的是,此人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确实是可惜了。

“义贞,押下去,厚葬吧!”卢照辞挥了挥手,虽然­阴­明空很是有才,但是却是仇人,更何况,卢照辞的麾下并不缺少人才,就算他是­阴­明月的兄长又能如何?李渊说的很对,帝王最在乎的并不是亲情,而是江山,只要威胁到自己的江山统治,无论是何人,哪怕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也是被舍弃的。更何况一个­阴­明空呢?此人死­性­不改,一心之知道报仇,若是此人加入了大唐阵营之中,凭借他的聪明才智,还真的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情来,到时候,受威胁的不但是自己,更是有可能是自己的子孙,弄不好玄武门之变这样的事情也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既然如此,有何必留情呢!

“卢照辞,你不得好死。你杀弟囚叔,你不得好死。”少林古刹之中,响起­阴­明空临死前的厉吼声,那昙宗老和尚连声喊着阿弥陀佛。

“朕杀弟囚叔?嘿嘿!”卢照辞满脸冰冷,双目中寒光四­射­,双手拳头捏紧,死死的望着­阴­明空离去的方向。

“陛下,人死如灯灭,还是不要追究的好。”昙宗老和尚淡淡的说道。

“让大师说笑了。”卢照辞闻言脸­色­方好了起来。

“听闻陛下再关中虽然没有禁佛之意,但是却未成如今日这般,特意到佛寺中来,陛下今日前来,必有所求,老衲斗胆请陛下明示。”昙宗和尚双眼微闭,轻轻的问道。

卢照辞闻言一愣,不由的哈哈大笑道:“大师身在深山之中,心却在红尘之中,倒是让朕很是有趣。”

“到底关系佛门兴盛,老衲也是无可奈何。”昙宗和尚也不讳言,而是点了点头说道。

“宗教有宗教的用处,但是宗教也有宗教的缺陷。朕不鼓励治下子民信仰宗教,但是也不会阻止子民信仰宗教,关键是这种宗教会不会是支持朝廷还是反对朝廷。大师以为然否?”卢照辞紧紧的盯住昙宗和尚。

“那是自然。”昙宗和尚话音一出口,老脸上顿时露出一下笑容来,双手合什道:“陛下乃是万民之主,有事请吩咐就是了。”

“既然如此,朕就开口了。”卢照辞闻言笑呵呵的说道:“朕听说少林寺内有不少的绝技适合战阵,大师也知道朕在终南山下有文武太学,武学多是用来培养军中将领的,朕想在少林寺内聘请一两位高僧作为教习,授予军中将领以战阵之道。这样一来可以培养将士的武艺。二来,少林绝技也会随之名扬天下,大师以为如何?”

“这个?”昙宗和尚闻言一愣,若是卢照辞说出其他的要求,他倒也好办,但是没有想到卢照辞居然让寺中的僧人却担心武学教习,以传授少林寺绝技,这就让昙宗和尚感到很为难了。这少林寺绝技多是当年达摩祖师传授下来的,多为少林寺的不密之传,若是传与他人,岂不是让少林寺绝技流落在外。

“朕也不要别的,就要那十三棍僧的罗汉棍法!大师以为如何?”卢照辞又笑问道。

“陛下火眼金睛,老衲佩服。”昙宗和尚老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来。原来当年达摩祖师见少室山中野兽出没,就传与众僧锻炼身体的绝技,其中最为重要的就是这罗汉棍法,乃是少林寺一切绝技的基础,组成罗汉棍阵,更是威力无穷。卢照辞并不要别的绝技,却要这基础之学,不但是看中了这套绝技的威力,更是为了研究这罗汉棍阵的配合之道,传与三军,这才是最重要的。棍乃是最普通的兵器,但是也最基础的兵器,枪、矛、槊等等兵器都是它的延续,只要练好了棍,剩下的也就简单了许多。可以想象,卢照辞将棍术传与三军,日后军中就会形成统一的制式军械,或为枪、或为矛,都是战阵之兵器,三军配合使用起来,将会威力无穷。

“大师,朕也是无奈,要知道,如今朕虽然纵横中原无敌手,但是朕的最大敌人并不是中原的诸侯们。而是远在北方的草原,颉利可汗统治下的草原,已经有统一的趋势,无论朕用来什么样的方法,也只能延缓一段时间而已,而中原经过隋末的十数年的战争,早就是千疮百孔,恐怕就算朕平定了天下,也要休养一段时间,才能出兵抵抗草原的突厥骑兵,那颉利显然是不会给朕留下多少时间了。所以朕就需要少林寺的帮助,提高军队的战斗力,以与突厥骑兵相抗衡。”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愁苦之­色­,叹息道:“佛门讲究慈悲为怀,大师乃是世外高人,还请大师看在天下苍生的份上,帮朕一把!”

“哎!既然天子都如此说了,老僧若是不答应,恐怕也要遭天下唾骂了。”昙宗老和尚闻言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待陛下平定了王世充后,老衲就派十三棍僧去武学,教练三军习练少林刀法和棍法。”

“多谢大师!”卢照辞脸上一喜,赶紧说道:“朕赐少林寺柏谷坞地四十顷,水碾一具。”

“多谢陛下。”昙宗和尚脸上并没有任何喜­色­,这四十顷土地象征意义远大于实际意义,昙宗和尚将少林绝技相换,实际上还是少林寺亏了。

“陛下,时候不早了,那单雄信逃了回去,想必会告诉王世充,陛下在少室山,到时候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诡计,臣等兵少,恐怕不能护卫陛下的安危,陛下,还是回洛阳去吧!”这个时候李君羡满身鲜血的走了进来。

“也罢!”卢照辞想了想,站起身来朝昙宗和尚拱了拱手,道:“大师,军情紧急,朕这就告辞了。”

“恭送陛下。”昙宗和尚感激站起身来,领着十三棍僧将卢照辞等人送下山去。

“方丈,我少林寺绝学从不外传,方丈为什么要让弟子等去终南山武学传下棍法和刀法?”智扬不解的问道。

“智扬,你看贞观天子如何?”昙宗和尚问道。

“一代雄主。”智扬想也不想的就回答道:“连自己的亲人都是说杀就杀,日后统一天下的必然是此人。”

“连自己的亲人都是说杀就杀的,更何况一个少林寺了。”昙宗和尚叹息道:“更何况陛下说的不错,历代王朝在对于草原民族来说,野战之中都是处在弱势地位,非雄主不能灭之。贞观天子就是这样的天子,所以老衲准备助其一臂之力。更何况,将少林名声传与民间也不是一件错事,传与三军,日后也能与朝廷军方结下一段香火之情。”

“那弟子们当传何种绝技?”智扬疑问道。

“刀、枪。这两种乃是大唐军队中制式兵器,老衲刚才也答应了陛下,传此二种武艺,以对抗草原骑兵。”昙宗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道:“刀主要有横刀和陌刀两种,这两种都是对付骑兵的最佳利器。横刀为步骑两用,而陌刀却是力大无穷之人才会使用,我少林寺虽然有这两种绝技,但是能使用陌刀的人却是很少,此后,少林陌刀随着大唐军队会传之四方,少林威名也同样也会传之四方。陛下虽然此举占了上风,但是我少林寺也同样没有吃亏。智扬,你和十三个师兄弟收拾一番,就下山去,助贞观天子一臂之力。以壮我少林寺威风。”

“弟子领命。”智扬等僧众赶紧应道。

且说卢照辞急匆匆的回到大营,立刻指挥大军对洛阳城发起了进攻,虽然城内粮食缺少,但是王世充手下大将单雄信,王仁则都是厉害之人,加上洛阳城坚固无比,其城池高度居然在长安城之上,有有洛水穿城而过,根本是无法断其水源,卢照辞虽然厉害,但是却对洛阳城无可奈何,只得将洛阳城围的死死的。

而远在河北洺州,夏皇窦建德万春宫内,窦建德端坐在宝座之上,在他的一边有左仆­射­齐善行、中书令宋正本、国子监祭酒凌敬、黄门侍郎张玄素、内史令麴稜、内史侍郎孔德绍、侍中崔君肃;工部尚书何稠;左丞柳调、大将高雅贤、徐圆朗、高士兴、刘雅等人都端坐在大殿之上。

“你们都说说,这洛阳是该救还是不该救。”窦建德望着面前御案上的求救信,这不知道是王世充多少封求救信了,窦建德也已经忘记了。以前他从来就没有理会过。以为他是没有时间理会,李靖、秦勇等人指挥着大唐军队出井陉关,打的窦建德是丢失了许多城池,无奈之下,只得调回刘黑闼、王伏宝等人,严防死守,对付李靖,幸亏幽州反了罗艺,这下少了一个强劲的对手,窦建德这才缓过气来,又重新理会王世充的求救信了。

“­唇­亡齿寒,卢照辞率兵二十万出潼关,对洛阳发起总攻,很显然想一战收复洛阳,臣以为当救。”宋正本想也不想就说道。

“说的好听。臣以为此事不可。”窦建德望了过去,却见是内史令麴稜冷笑道:“李靖大军尚在北方,随时准备南下,罗艺动机不明,若是我军这个时候去救王世充,先不说能不能击败卢照辞。嘿嘿,更何况,我军之中,还有人心怀异心,陛下率领大军去了河南,谁也不能保证那人会不会趁机投靠了李靖。”

“内史令说的是何人?”窦建德神情一愣,他对麾下士兵大将待遇都是很好的,从没想过有人会背叛自己,此刻一听麴棱的一番话来,不由的面­色­一变,神情紧张的问道。

“大将军王伏宝。”麴棱毫不犹豫的说道。

“伏宝作战勇猛,跟随朕甚久,岂会会背叛朕,麴卿不可妄语。”窦建德摇了摇头,王伏宝与刘黑闼是窦建德麾下的两员猛将,为窦建德立下了不少的功劳,若是说王伏宝有背叛之心,窦建德还是不相信的。

“陛下,末将得到军中同僚报道,王伏宝在前线与唐军大将多有书信往来,哼,那李靖大军专攻刘黑闼的大营,但是对王伏宝大军的阵营却不见有任何的设防,由此可见,此二人之间必有暗约。”说话的是军中大将高士兴。也是窦建德最为信任的大将之一,当初在黎阳被徐世绩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狼狈逃窜,就是高士兴率兵断后,保住了窦建德一命。战后被窦建德列为亲信之一。这个时候,连亲信都说话了,不得不让窦建德有所怀疑了。

“陛下,王伏宝将军对陛下忠心耿耿,岂会是背主之人,臣听说那李靖­阴­险狡诈,与那卢照辞相同,那刘黑闼将军和王伏宝将军共同抵御李靖,阻挡李靖大军南下,正是李靖的敌人,李靖岂会只攻打刘黑闼将军,而放弃王伏宝将军呢?”国子监祭酒凌敬满面正容,越众而出,拱手道:“陛下,刘黑闼将军智勇双全,而王伏宝将军作战勇猛,但是缺少智谋,李靖此举正是为了先解决刘黑闼将军,不但能断陛下一臂,更是为了日后好放心的解决王伏宝将军。至于,为何对王伏宝将军不加以防备,这更就简单了。李靖生­性­狡诈,但是打仗却是很稳,他不可能不对王伏宝将军不加以防备,而诸位能得到这个消息,或是李靖故意放出来,或者就是我军斥候没有探查到其中的真相而已。若是仅仅是猜测,就说王伏宝将军有通敌的嫌疑,是不是太过武断了。臣还请陛下明察。更何况,如今最重要的是还是应付王世充的求救为主要任务。”

窦建德闻言皱了皱眉头,不由的又问道:“凌先生以为如何?”

“不救。那洛阳城城高池深,王世充既然能坚持了近一年之久,想必还能坚持到一段时间,陛下如今稳定了罗艺,北方暂时是没有多大的困难了。罗艺此人野心甚大,一见李靖前来,必然不会Сhā足河北之事,他要等陛下和李靖打的两败俱伤的时候,才会出兵。或是收河北为己用,以对抗卢照辞,或者收山西,作为与卢照辞谈判的筹码等等,暂时都是不会趁机南下,这就是陛下的机会了。陛下何不趁着卢照辞大军囤积在洛阳城下,近起兵马十万,挥军北上,联合刘黑闼将军和王伏宝将军,一起进攻李靖,只要击败李靖,陛下就能得到表里山河,也能卢照辞平分天下。”

“不可,不可。”宋正本连连摇头道:“此计若是放在以前倒也是可以的,可是如今却是不行了,那卢照辞领军二十万进攻洛阳,此人手段不凡,恐怕洛阳即将不保,到时候,一旦我军没有击败李靖,对方就已经攻下洛阳,那样一来,我军就被动了。不可,不可。”

“崔卿,听说你族中人已经是大唐皇后了,崔仁师也是大唐的中书令了,不知道最近可有消息传来?”窦建德忽然对崔君肃问道。

崔君肃乃是清河崔氏郑州房之后,与他齐名的还有崔君宙、崔君绰都是崔氏俊杰,窦建德雄踞河北,清河崔氏也让崔君肃在窦建德麾下担任官职。到底是一个­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不过眼下,卢照辞明显是占有优势,清河崔氏也是在思索退路了。所以,窦建德召开御前会议到如今,也不见崔君肃说出一句话来。

“臣实在不知道。”崔君肃满脸的苦笑,摇了摇头,他确实是不知道关中之事,虽然都是一个崔氏,但是关中有锦衣卫,所有的情报都难以传与关东门阀,崔君肃就是想告诉窦建德关中的虚实,都没有任何的办法,更何况,这个时候,崔氏都在思索着退路了,就算有关中的虚实,也不会告诉他窦建德。

“关中律法严厉,崔卿不知道也是正常的。”窦建德并没有怪罪崔君肃,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道:“卢照辞行军打仗,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王世充恐怕是支撑不了多久了,­唇­亡齿寒的道理,朕还是明白的。若是王世充一旦战败,卢照辞就能聚齐二十万大军,挥军北上,度过黄河,到时候,我大夏就是两面受敌,又如何能度过难关呢?朕决定起兵十万,前往虎牢关,支援王世充。”

“陛下,不可!”凌敬赶紧说道:“陛下,我军尚有黄河天险,只有迅速的击败李靖,才能立于不败之地,有大将军刘黑闼、王伏宝,加上陛下,想击败李靖也是一件相当轻松的事情,对方毕竟是兵力较少,陛下又占民心,击败李靖也是可能的,只要击败李靖,我军还能凭借黄河天险对付卢照辞,与卢照辞平分天下。若是这个时候出兵帮助王世充,先不要说王世充能否支撑到我军前来,就算能支撑十天半个月,但是我军面前还有虎牢天险,能不能攻下虎牢关也是一个问题。”

“陛下,臣也以为还是先击败李靖的为好。”说话的是齐善行,一个跟随窦建德许久的老人了,位列左仆­射­,可以说是人臣之首了,对于他的建议,窦建德大多的时候,都是能听的进去的,但是今日却是个例外了。

“陛下,臣以为卢照辞不敢与陛下比拼的。毕竟他麾下的兵马也是不多的。他最大的敌人不是陛下,也不是王世充,而是草原。”崔君肃忽然说道:“据臣所知,他虽然与颉利可汗有盟约,但是那颉利可汗即将统一草原,兵锋所指必然是关中,他还是要小心防范颉利可汗的。陛下大军一到,只要给了他面子,他必然会退兵的。而陛下,只要逼退了卢照辞,陛下威望必然上升,那些山东诸郡都能传檄而定了。李靖也能因此望风而逃。”

窦建德闻言,双眼一亮,脸上顿时露出奇异的光芒来。凌敬见状,深深的叹了口气,脸上露出失望之­色­来,可以说这个时候的窦建德已经不是当年的窦建德了,自大骄狂,与当年的刚毅果断的窦建德有着天壤之别了。

“陛下,臣以为陛下若是举大军南下的话,后背的就要认真谨慎了。刚才高将军的话虽然仅仅是怀疑,但是也不得不防。”高雅贤面­色­冷峻,拱手说道:“王伏宝大将军手握重兵,陛下又准备领重兵南下,河北就会空虚,万一王伏宝将军投降了李靖,那李靖大军就能突破刘黑闼将军的防线,直取万春宫,到时候,河北就会落入李靖之手,我军就是无安家立足之地了。臣建议,调王伏宝将军南下,跟随在陛下左右,另选良将指挥王伏宝将军的兵马,驻守定州。以防备李靖大军南下。”

“这?”窦建德脸上顿时露出一丝迟疑之­色­来。

“陛下,臣以为高将军此计甚好。”崔君肃双眼一亮,拱手道:“此计乃是两全其美之策,若是王将军不反,可以随陛下南下建功立业,若是王将军真的是心怀二心,陛下可以去其兵权,这样一来,可以免灾难于前。还能派遣良将前去主持定州大局,以免被李靖所趁。高将军不愧是跟随陛下甚久,用兵、用计之道深的陛下真传。陛下,臣建议,让高将军取代王将军,驻守定州,以防守李靖,有高将军出马,必定能使陛下有个安稳的后方。”

“临阵换将,恐怕不好吧!”宋正本摸了摸胡须,迟疑的说道。

“那总比坐看王将军叛变的好。”麴棱不满的说道。

“也罢!既然这样,那就让王卿回来吧!他长期征战在外,朕也有点想念他了,就让回来休息一阵吧!”窦建德想了想,决定还是听崔君肃的建议。他虽然不相信王伏宝会投降李靖,但是崔君肃说的极是,这种情况,不能将自己的江山寄托在别人的忠心之上,将王伏宝调回自己的身边,一方面可以防患于未然,更为重要的是,一旦发现他有异心,也可以当机立断,将其诛杀,以免的坏了自己的大事。如此一举两得之事,窦建德衡量了一番,觉得还是很是值得的。

“高卿,由你去替代王卿,一定要给朕守住定州,以免李靖挥军南下,确保朕的后路通畅。”窦建德望着高雅贤说道:“朕亲自领兵十万,前去救援王世充。想来,只要朕的大军一到,卢照辞也要小心一二,或许很快就会退兵也不可知。到时候,朕再与卿一起北上击退李靖,再与罗艺战于幽州,一统河北,朕就不相信,这次还是不能击败罗艺。”窦建德纵横河北,也不知道击败过多少英雄豪杰,最后定鼎江山,但是却屡次败在罗艺之手,这对窦建德来说,简直是人生的一大耻辱。罗艺很强悍吗?不是,论起纵横实力,窦建德远在罗艺之上,也许论起个人的武勇,窦建德是比不上罗艺的,毕竟罗家枪还是很有名的。但是打仗很多时候都不是靠个人武勇的,罗艺的武勇在战场之上并不能起决定­性­的作用,但是就是这样,窦建德还是老是输给罗艺。这不得不说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哎!”凌敬见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临阵换将本就是兵家之大忌,窦建德乃是行军打仗的老手,他不会不知道这一点,但是如今仍然决定这么做了,原因很简单,他也怀疑王伏宝会不会背叛自己,猜忌之心都已经在心里扎下根来了,所以他才会要换下王伏宝,以一介庸才高雅贤来代替他。可以想象,王伏宝一旦知道事情的真相,或许就是本来不反的他,也会起兵造反。就算他不造反,相比较而已,心胸狭小的高雅贤本就与刘黑闼不和,两人能不能齐心协力,共同对付李靖都是一个未知之数。两人之间能不能相互配合的天衣无缝,这一切都是一个未知数。但是既然窦建德已经做出了决断,那他凌敬也就不能再说话了,只能将心中的惋惜放在心中。

崔君肃在一边的看的分明,嘴角露出一丝­阴­笑,对于军事,他是不行的,连纸上谈兵都是不会的,但是有的时候,人并不能要通晓军事,只要是通晓策略,通晓智谋就可以了。有的时候,这智谋比军事常识更为重要。比如讲,现在就是这样。

“陛下,臣以为陡然撤销王伏宝将军的军权,或许会引起王伏宝将军的不满,臣愿意走一遭定州,像王伏宝将军说明情况,解除其中的误会,并且愿为陛下查看其中的原因,若是王伏宝将军真的与李靖有所勾结的话,臣必定会前来报与陛下,让陛下早做准备。”崔君肃一脸的严肃之­色­,拱手说道。

“如何甚好。”凌敬也出言道:“若是王伏宝将军确实没有与李靖相互勾结,陛下可待其归来之后,予以重用,这样一来,必然能使得王伏宝将军真心为陛下所用。也免的冤枉了好人。”

“恩,两位爱卿所言甚至,既然如此,崔卿,你就亲自去定州,查看一下情况,若是王伏宝真的与李靖勾结,你可当机决断,将其拿下正法,不必请旨。高卿,你先安排一下,明日再出发也不迟。其余众卿,点齐兵马,随朕出征。”窦建德想也不想的就回答道。

“臣等遵旨。”高雅贤等人赶紧大声喝道。

“崔大人,且慢走!”万春宫外,崔君肃正待上马车,就见高雅贤、徐圆朗等军中重将都围了上来。

“诸位将军,有何事吩咐?”崔君肃脸上露出一丝谦和之­色­,与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模样根本不相同。好像是一个普通的下层官员一样,根本不是一个世家出身一般。十分让人惊讶,若是凌敬这个时候看见了,肯定会有所怀疑,只是可惜的是,在崔君肃的旁边都是一些武将,哪里会注意到这些事情。

“王伏宝将军久立战功,在军中威望甚高,崔大人此去可是要小心点啊!”高雅贤故作关心的说道。

“下官明白。”崔君肃恭敬的点了点头,心中却是暗笑。这些匹夫也想玩政治,政治这种东西不是谁都能玩的,最起码,不是你们这这些人能玩的,谁不知道,你们这些家伙打仗不行,但是窝里斗却是能行的,看着王伏宝作战甚是勇猛,久立战功,一身军功爵位都在你们之上,所以很是着急,想算计他们。哼哼,本官早就知道了。所以才会推荐你高雅贤去接替王伏宝。那王伏宝与刘黑闼配合的十分的默契,大将军李靖短时间内,想以最少的代价取得胜利是相当困难的,也只有你这样的人去了,大将军才有机会。哼哼,一笔是写不出两个崔字的。世家的生存之道,就是趋利避祸,岂是你窦建德能理解其中奥秘的。我崔氏不卖你又卖谁啊!

“王伏宝将军虽然久立战功,威望甚高,麾下的三万大军都是嫡系,就是连陛下都指挥不动啊!虽然王将军忠心是可以肯定的,但是这种情况让人难免担心啊!尤其是现在这种情况,我等都是相信王将军是忠于陛下的,但是底下的那些人可就不知道了。他们都会四处散播谣言,破坏陛下对王将军的信任,只要王将军能回来,想必这种谣言就不攻自破了。”徐圆朗脸上露出一丝惋惜之­色­来,仿佛真的是为王伏宝打抱不平一样。

“下官明白,下官去定州之后,一定会严加查访,为王将军洗清冤屈,使的陛下和王将军能君臣相知,继续为陛下的南征卢照辞而效命。”崔君肃赶紧说道。

“崔大人可先去,末将随后就到。”高雅贤一听此言,脸上顿时露出喜­色­,他虽然也是夏国的高级将领,但是手下的兵马却不如王伏宝的多,更是不是­精­兵了。若是能替代王伏宝,不但自己的麾下兵马多,更是有可能击败李靖,这样一来,军功就能落到自己的手上了。

“下官告辞了。”崔君肃不敢怠慢,赶紧上了马车,朝自己的府邸行去,而在他的身后,传来高雅贤等人得意的哈哈大笑。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是有斗争。高雅贤这些人不是忠于窦建德的吗?不是,他们也是忠于窦建德,但是谁让王伏宝太过强势了呢?这功劳都是大家的,你不能一个人得了功劳吧!得分点个给别人啊!王伏宝作战勇猛,根本不注意这些事情,与刘黑闼不同,他在军中诸将中人缘并不好,或者说很是糟糕,所以才会有今日之事,别人都嫉妒你,明知道你很厉害,但是都巴不得你马上就死,如今更是碰见了崔君肃这样的­阴­谋家,其心早就飞到长安去了,真是想不是都难了。

定州,崔君肃快马赶到定州城守府内,王伏宝生还有髯须,双目似铜铃,确实是一副勇猛的模样,崔君肃刚刚进入城守府,就被一股杀气所惊,却见王伏宝正冷冷的望着自己,如同野兽盯住了猎物一般,吓的崔君肃心中直跳,但是猛的一响起自己的身份来,不由得又挺直了腰背,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才缓缓地进了府。

“崔大人,你不在万春宫侍候陛下,来我定州做什么?”王伏宝哪里知道万春宫内发生的一切。毕竟窦建德为了解掉王伏宝的兵权,早就命人禁口了。

“回大将军的话,陛下将南征,但是朝廷之中意见不和,故此请大将军回去商议一番。”崔君肃小心翼翼的说道。

“南征?”王伏宝双眼一亮,惊讶的说道:“如何南征,怎么可以南征呢?本将军这里每天都在面临着李靖的进攻呢?军中士兵伤亡无数,正等着陛下调兵前来呢?怎么可以南征呢?”

“整天都面临着进攻?没有啊!下官刚才并没有看见啊!”崔君肃好奇的说道。

“哎,不是本将这里,是刘将军那里。”王伏宝摆了摆手,一副不耐烦的模样道:“不用说,肯定是高雅贤那些人,没有仗打,也没有军功可立,所以着急了,拾掇着陛下南征,这怎么能行呢?本将要去劝阻他。对,这就去。”王伏宝站起身来就吩咐亲兵备马,也不等崔君肃,就朝万春宫而去。

“哼!”崔君肃见状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伸手招过一个亲兵冷哼道:“抢在王将军之前,告诉陛下说王将军不交付兵权,带领亲兵朝万春宫而去,臣在这里确实发现,双方并无交兵的迹象,对面的李靖大军中,连一个人影都没有,甚是可疑。”

东宫之争第一百七十一回王伏宝之死

第一百七十一回王伏宝之死

定州城上,崔君肃望着城外的军营。白­色­的军帐连绵不绝,中军大纛上一个的“秦”字大旗高高飘扬,若是没有猜错的话,那就是卢照辞麾下大将秦勇的军帐了。秦勇是何许人也!他是卢照辞三十名弟子中名列第一的人物。崔君肃也很是好奇,这样的一个人物,听说上战场的次数还是很少的,可是李靖偏偏敢将他放在定州之前,用来抵挡王伏宝,难道他真的如此厉害,或者说李靖只是在相信卢照辞而已?崔君肃感觉无论如何,都要见上此人一面。

“高雅贤将军什么时候到?”崔君肃问身边的亲兵说道,这也是崔氏家族的私兵,乃是崔君肃的亲信之一。

“高将军比大人晚上一天,最快的话应该明天晌午的时候,才能到达定州。”亲兵不敢怠慢,小心翼翼的说道。

“安排一下,晚上去对面看看。”崔君肃扫了一眼四周,淡淡的说道。

“是!”亲兵不敢怠慢,赶紧下去安排不提。在河北,甚至在关东,受世家大族的影响是很大的。而博陵崔氏、清河崔氏更是世家中的佼佼者,窦建德之所以明知道崔氏与卢照辞联姻,但是却不敢将崔氏怎么样,那是因为他手下的士兵将领,甚至官员无不受这些世家的影响,所以他是不敢拿崔氏如何的。在定州,更是如此,崔君肃要去敌军将领,这些人除非是忠于窦建德是将领,其他的人莫不是睁一只闭一只眼,甚至还会为他创造条件。崔君肃只要稍微做的隐蔽点的,远在洺州的窦建德根本就不可能知道的。

黑夜,定州城外的唐军大营之中,秦勇端坐在帅案之后,手中握着孙子兵法,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虽然前几年,他在坐镇京师,并没有如同甘冲等人一样,在外面领兵打仗,但是兵法韬略方面的造诣却没有降低多少,反而有更多的时间体悟卢照辞所传授的一切,这次卢照辞让他跟随李靖身后,领兵打仗,更是将一身所学与现实联系起来,隐隐有了一派之风,经过李靖一番考察之后。就能让他独自领一军,攻打定州。只是虽然如此,但是秦勇想起李靖的行军策略来,还很是好奇。

“将军,营外有人自称是陛下亲属求见。”忽然帐篷一转,就见一个年轻英俊的小生闯了进来,看其模样,眼珠转动,显然是个机灵之辈,口中虽然自称着将军,但是语气却很是揶揄。显然与秦勇相当少许。

“高寿,你我同是陛下门下弟子,还是喊声师兄吧!”秦勇刚毅的脸孔上露出一丝笑意,这次跟随秦勇出征的还有数名卢照辞门下的弟子,秦勇也仅仅只是带着高寿来到定州。

“陛下的亲属?他叫什么?”秦勇站起身来,就朝大帐走去,边走边问道。

“崔君肃。”高寿疑问道:“陛下有姓崔的亲戚吗?”

“他是皇后娘娘的亲戚,也可以说是陛下的亲戚。哼哼,这下,定州城可以攻下来了。”秦勇在京师中打滚,自然知道世家的真实面目。脸上不由的露出一丝讥讽之­色­来。

“将军何出此言?”高寿惊讶的问道。

“崔君肃是窦建德麾下的大臣,你说他这个时候来找我是做什么?当然是因为看到窦建德已经不行了,仗着自己的是皇后娘娘的同宗,故此前来报姓,以给自己立下功劳。”秦勇冷笑道:“听说皇后娘娘已经生下了一位王子,恐怕这些人就想着陛下能立王子为太子,这个时候前来帮助我等,就是为了日后表功的。”

“哼,一个窦建德麾下的官员而已,就算立下功劳来,也是一个降臣而已,师兄有必要亲自去见他吗?”高寿不满的说道。

“可他是皇后娘娘的亲戚,嘿嘿,再说,他给我们送来定州,难道还不值得你我二人去迎接的吗?”秦勇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

“那倒是。”高寿也嘿嘿的笑了起来。

片刻之后,两人穿过重重护卫,才来到营门处,果见有数人站在黑影之中,为首一人是一个中年文士,三缕长须在火把之下随风而动,倒也有几分潇洒的模样来。到底是世家所出,风姿端的不凡。显然此人就是崔君肃了。

“秦勇见过崔使君。”秦勇扫了众人一眼,虎目一转,朝崔君肃拱手道。

“崔君肃见过秦郎。”崔君肃面对秦勇却是不敢怠慢,虽然他也有世家子的老毛病,瞧不起寒族子弟,更是瞧不起武夫,但是这个时候。他所面对的秦勇却是不同,不但是统兵大将,更为重要的是他是卢照辞的大弟子,日后飞黄腾达,前途不可限量。崔氏要是融入大唐江山,对于这种统兵大将就得以礼相待。

“崔使君,请。”秦勇拱了拱手。侧身让了过来。

“谢秦将军。”崔君肃拱了拱手,也不矫情,抬腿就朝军营走去。虽然他要礼遇秦勇,但是世家的面子还是要保持的,一见秦勇如此作态,心情也好了不少。而秦勇和高寿二人也紧随其后。不到片刻,三人就在中军大帐中坐了下来,自有亲兵送上热水,冲上一杯热茶来,茶香顿时四下飘散。

“军中条件艰苦,还请使君莫要怪罪。”秦勇拱手道。

“不敢,不敢。”崔君肃笑呵呵的说道:“这大概就是陛下研制才炒茶了,果然是不凡。比以前的茶汤更有几分韵味,几分诗意,真是文人雅士之友啊!”

“哈哈!”秦勇毫不在意对方言语之间鄙薄自己为武夫。对方开口就是陛下,闭口就是陛下。这个陛下当然不会是说窦建德,自然是指卢照辞。

“使君深夜前来。恐怕是另有要事吧!”一边的高寿脸上露出一丝奇异的笑容来。他表面上嘻嘻哈哈,但是心中却是自有韬略,一见崔君肃言语之间鄙薄武夫,歧视寒族,心中顿时火冒三丈,若是不是记着秦勇说的话,早就发怒了。

“王伏宝已经离开了定州了,或许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回到定州来了。”崔君肃闻言,脸­色­微微一变,暗自恼怒对方不懂得世家利益,但是还是很老实的说道:“窦建德已经召回王伏宝。代替的乃是高雅贤。嘿嘿。这些家伙都是嫉妒王伏宝的军功,都是落井下石,说他要投靠我大唐,哼哼,王伏宝作战勇猛,对窦建德忠心耿耿,岂会投降李靖大将军。”

“王伏宝走了?”秦勇脸上露出惊讶之­色­来,他虽然奉了大将军李靖之命,对定州不攻不打,但是也知道王伏宝的一些情况,王伏宝和刘黑闼号称窦建德麾下的两名重要的将领,刘黑闼智勇不凡,就是连与他对阵的李靖也敬佩不已,而王伏宝作战勇敢,一副拼命三郎的架势,这种人物也是相当难缠的,除非一下子将他杀死,否则,他都是能重整旗鼓,再战乾坤的。更为重要的是,这种人物在军中士兵中威望还是很高的,许多士兵都是以这种人物为榜样的,有他在,士气就会高涨。

“不错。”崔君肃冷笑道:“不过,恐怕不久之后,这个世上再也没有王伏宝这样的人物了。他白天走的,连军权都没有来的及交接,也就是说,没有交接军权,高雅贤是指挥不动定州城内的三万大军的。”

“崔使君此话当真?”秦勇双眼发亮,一下子站起身来,若真是如此,对于他秦勇来说,可是一个好消息啊!定州城中有王伏宝,或许要是攻下来的话,恐怕也是损兵折将,但是这个时候。领兵的并不是王伏宝,而是高雅贤,高雅贤是谁,秦勇并不是太清楚,但是他知道的是,高雅贤与定州军并不是很熟悉,甚至,那些定州兵对高雅贤还是很仇视的。而高雅贤并没有和王伏宝交接,这也就是意味着,高雅贤或许并不能指挥这三万大军,若真是如此,可就是他秦勇的机会了。

“这自然是真的了。”崔君肃冷笑道:“那王伏宝作战勇敢,但是却是一介武夫,哪里知道窦建德的心思,一见窦建德要南下,赶紧迫不及待的赶回万春宫了,想劝说窦建德先北上抵挡大将军。哼哼,他这么一回去,必死无疑。将军也就无忧了。”

“不错,他这么一去,定州就能落入我手中。”秦勇虎目生光,脸上露出兴奋之­色­,在河北这么长的时间了,虽然也曾立下了不少功劳,但是真正的来讲,这定州才是自己独当一面以来所立下的最大的,也是最重要的攻来,定州乃是万春宫的门户之一,他与刘黑闼一起组成一道坚固的防线,抵挡唐军南下。只要攻下了定州,就等于在防线上开了一个口子,大军就可以长驱直入,直下洺州。这种决定河北局势的功劳才是重要的,丝毫不下于甘冲等人平定江南的功劳。才让他这个卢照辞麾下学生军官中大师兄这个名字名至实归。

“多谢崔使君前来相告。”高寿也拱手说道。毕竟对方给自己师兄弟二人送来了一份大功劳,这点高寿也不的不承情。

“哈哈,两位将军不必多礼,都是为陛下效命,这些都是应该的。”崔君肃哈哈大笑道:“下官在这里可是不能久待了,下官先告辞了,下次见面恐怕是要在长安城了,到时候,下官再恭迎两位至舍下做客。”

“如此就多谢使君了。”秦勇师兄二人也都起身相送,一直把崔君肃送到营外,这才反身进了大营。

“高寿,你在军中看护大营,本将要亲自将此事报与大将军,河北就将一战而定,从此我等也可以安心回长安了。”秦勇脸上露出一丝喜­色­。

“嘿嘿,再也不用看甘郎的那张臭脸了。”高寿得意洋洋的说道。

“高郎,这个师兄弟之间,有些事情不必计较的太真。”秦勇闻言叹了口气说道。

“嘿嘿,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高寿点了点头说道。

“如此甚好。”秦勇不敢怠慢,赶紧命亲兵备了马就朝李靖的中军大营飞奔而去。

且说次日晌午,崔君肃在城中等候了半响,才见高雅贤领着本部千余亲兵缓缓而来,崔君肃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也赶紧迎了上去,拱手道:“将军来的是何其之慢,下官可是等候多时了。”

“怎么,不见伏宝将军前来?”高雅贤坐在马上,扫了定州城下迎接自己的官员一眼,只见到崔君肃,却不见到王伏宝,脸­色­一变,冷哼哼的说道。

“怎么将军一路前来没有见到王将军不成?”崔君肃惊讶的问道。忽然又拍腿道:“应该不会啊!王将军可是感到万春宫去的,想向陛下说明,请陛下准许他一人死守定州就是了,怎么将军没有见到王将军?”

那马上的高雅贤闻言脸­色­早就变的铁青了,冷哼道:“王将军果然勇猛啊!连陛下的圣旨都敢反抗,真是厉害。”

“这个,这个?”崔君肃扫了身边的定州将官一眼,方说道:“王将军心忧国事,故此有所失礼,还请高将军莫要见怪。”

“心忧国事?哼,说的好听,本将没有与他交接,如何指挥定州三万大军,如何抵挡李靖,如何支撑我大夏半壁江山。”高雅贤冷冷的扫了众将一眼,双目喷火,他没有想到自己到这里会出现这种事情,闹的自己都下不了台。

“这个将军没关系,那城外的秦勇妄称是卢照辞的亲传弟子,其实也就是一个胆小鬼一个,根本就不敢出来挑战。”崔君肃笑傲呵呵的说道:“不相信,将军可以问问定州守将,若非是顾念李靖兵马游弋在侧,下官看来,王伏宝将军早就率兵出击了。”其余将官闻言也纷纷点头。

“哼,还不派人去万春宫,将王将军的兵符要来,没有兵符本将如何指挥你们去击败秦勇那个竖子。”高雅贤手中的马鞭指着其中的一员副将说道。那员副将不敢怠慢,赶紧亲自骑着战马,朝万春宫飞奔而去,却是去寻找王伏宝。

定州府衙内,原本属于王伏宝的府邸,如今也被高雅贤所占据,这个时候,他正在和崔君肃一起喝闷酒,白天,就是因为没有兵符所以他就不能升帐,不能升帐也就意味着他就不能号令麾下的三万­精­兵,这对于高雅贤来说简直一天大的讽刺,所以也只能和崔君肃两人一起喝闷酒。而那崔君肃自然知道其中的情况,更为重要的是,这里面还是有自己的功劳的,一见高雅贤郁闷的模样来,心中高兴,也就趁着这个机会,邀请高雅贤喝酒。

“将军,城下有人喊话!”这个时候,高雅贤的亲兵走了进来,小心翼翼的在高雅贤的耳边说了几句话来。

那高雅贤煞眉一动,原本就有些­阴­霾的脸孔上,此刻更是显的­阴­森无比。忽然轻轻的放下手中的酒盅,笑呵呵的对崔君肃说道:“听闻先生在大王帐下以刚直而闻名,当日也曾保过王伏宝,今日高某有一事要劳烦使君了。”

“哦!将军请讲。将军但有所命,崔某无不遵从。”崔君肃虽然不明白这其中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从高雅贤那脸上浮现而出的一丝­阴­险,就知道事情肯定是对王伏宝不利的,既然如此,就十分­干­脆的点了点头。

“好,请使君随我到城楼一观。”高雅贤闻言一下子将崔君肃拉了起来,两人上了战马,朝城楼而去。崔君肃见状,心中好奇不已,但是也只能紧随其后。

“王伏宝将军可在,末将秦勇奉大将军之命,前来与将军一会,将军上次所提的条件,我家将军已经禀报陛下,陛下也已经答应,取定州之后,封将军为定国公,食邑三千户。”还有接近城墙,崔君肃就听见了城下的一片叫喊之声,而那声音正是秦勇的声音。再一听内容,不由的浑身生汉,这些家伙真是太狠毒,是巴不得王伏宝马上就死啊!

“崔使君,你可是听清楚了?”高雅贤冷笑道:“幸亏末将尚未接管兵权,这城楼上悬挂的仍然是王伏宝的大旗,否额,哪里会听到这种事情啊!使君,此事得你我联名报与陛下。”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崔君肃连连点头,道:“此事确凿无疑,王伏宝将军确实有通敌的嫌疑,哎,幸亏将军没有接管兵权,否则,对方要是知道定州城如今已经是将军驻防此地,恐怕也不会是这种情况了。只是将军如今该怎么是好?”

“嘿嘿,只是不知道他们知道本将已经代替了王伏宝,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取弓箭来!”高雅贤脸上露出一丝­奸­笑来,伸手从亲兵身上接过弓箭,猛的张弓搭箭,一气呵成,就见一道乌光破空而出,接着就听见城下一声惨叫声。

“王伏宝,你这个卑鄙小人,居然不守信用,等着,大将军即将攻城。灭你九族。”低下又传来一阵怒吼声,接着就听见数百铁骑消失在城楼之下,而那高雅贤却得意的哈哈大笑,仿佛是已经取得了一场胜利一样,只有崔君肃见状,嘴角露出一阵­阴­笑。

“看来,果真是王伏宝通敌卖国,若非本将亲自前来,岂会发现这种事情。”高雅贤扫了城墙上众将士一眼,面­色­­阴­冷,双目寒光闪烁,如同一条毒蛇一般盯住众人。

“将军,王将军…”

“哼!杀!”高雅贤忽然一阵冷喝,就见寒光一闪,接着就看见一名刚刚替王伏宝准备分辩的将军,就被削掉了脑袋,吓的其他将军再也不敢分辩说话了。

“哎,事实胜过雄辩啊!诸位将军,知人知面不知心呢啊!谁又能知道一向作战勇猛的王伏宝也会有投降大唐的一天呢?”崔君肃故作惋惜的说道。

“李靖大军压境,卢照辞又领着大军出关击洛阳,声势浩大,王伏宝这种人自然也想着为自己考虑了,现出定州城,就能使李靖席卷河北,功劳甚大,诸位也都听到了,定国公啊!食邑三千户,好高的爵位啊!”高雅贤冷哼道。

“将军,诸位将军还是忠于陛下的,只是被王伏宝这个­阴­险狡诈之人所蒙蔽,下官可以以全家两百余口­性­命担保,定州城的诸位将军是被蒙蔽的,还请将军饶其­性­命。”崔君肃见状赶紧说道。边说还边向高雅贤打眼­色­。

“这个…”高雅贤脸上露出一丝迟疑来,心中却是暗笑,他当然知道,崔君肃如此说,就是为让他好掌握定州城内的三万大军的。

“将军,请恕罪。”定州众将扫了周围的高雅贤亲兵,知道这个时候若是不低头,恐怕以后再也没有低头的机会了,赶紧拱手求饶。

“也罢!看在崔使君的面子上,本将就饶了你们。想必,你们也是被王伏宝所蒙蔽,陛下也会理解的。”高雅贤脸­色­猛的一变,说道:“不过,王伏宝此人通敌卖国,想必你们也是看见了,怎么样,跟随本将一起上书吗?”那些将领见状,哪里还敢反抗,赶紧应了下来。

“好。”高雅贤见状,心中暗喜,赶紧招呼众将下了城楼不提。

“哎,可惜了王伏宝。跟随了一个多疑的主君。”崔君肃走在最后,脸上现出一丝惋惜之­色­来,他虽然施计暗算了王伏宝,但是对于这种猛将,还是感到一丝惋惜。

黎阳行军大帐内,窦建德望着手中的奏折,面­色­­阴­晴不定,忽然一声大吼看,几案上的奏折漫天飞舞,飘落的四处都是,凌敬等人却是忐忑不安,这窦建德虽然不是什么明主,但是对部下甚好,却从来没有见过他发这么大火的。由此可见,他此刻心中的火焰有多大。

“来人,将王伏宝退出去斩了。”窦建德望着人群之中的王伏宝面­色­冰冷。

“我无罪,陛下又何必自毁手足呢!”王伏宝双眼发愣,却是没有从惊讶中反映过来,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迎接而来的是一片寒光。

东宫之争第一百七十二回决战虎牢关(一)

第一百七十二回决战虎牢关(一)

“陛下,这是河北大将军送来的军报。”洛阳城下。中军大帐内,就见徐世绩手上捧着一份战报走了进来。

“大将军送来战报,想必又是捷报了。”卢照辞扫了大帐内众将一眼,笑道:“只是不知道是大将军又攻下哪里了。咦!秦郎攻下定州了,可喜可贺啊!”

“陛下,可是陛下的首席大弟子秦勇秦将军啊!”秦琼好奇的问道。

“不是他又会是谁?恩,倒是逮住了机会啊!”卢照辞看了战报一眼,笑呵呵的说道:“这也是幸亏崔氏相助啊!崔君肃设计杀了定州守将王伏宝,那窦建德以为王伏宝与大将军勾结,加上崔君肃的推波助澜,杀他的心腹大将,新上任的定州守将是高雅贤,此人虽然有些谋略,但是如何是秦勇的对手,这下定州是丢了,刘黑闼已经退守洺州,只要占领了洺州,窦建德就等于丢了大半个江山了,再也不能雄霸河北了。”

“听说窦建德已经度过黄河,直逼虎牢关了。荥阳重镇都被他占领了。”徐世绩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来,他当初曾被迫投降过窦建德。说实在的,窦建德可以说是一位仁主,可惜的是,仁主在这乱世之中是活不了多久的,也是不可能建功立业的,所以他又投降了李渊。

“他是来解救王世充的,不过这下好了,他的老巢洺州都危在旦夕了,他也是进退为难啊!进,洺州可能丢失,若是退的话,他与王世充是­唇­亡齿寒的关系,一旦洛阳失守,他就是有黄河天险,但是也是面临两边夹击的状态,甚至,那罗艺也会从背后来上一刀。毕竟,仅仅是凭借一个幽州,不可能是陛下的对手的。”秦琼也回答道。

“窦建德,居然到了虎牢关,这厮倒是有趣。”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十万大军,真是敢来下吓朕,好大的口气啊!”

“陛下,陛下。”这个时候就见一个锦衣卫匆匆闯了进来,手中捧着一封书信,跪倒在地,说道:“陛下。这是窦建德写给陛下的信。”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朕来看看窦建德写什么东西,他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写信,难道就不要自己的洺州了吗?”卢照辞一脸的不屑之­色­,伸手就将书信拿了过来,展开一看,只见那窦建德抬头倒是很客气,写着“大唐皇帝陛下”,卢照辞仔细看了一番,只见上面的言语也是很客气的,也表明了自己的来意,是应了王世充的邀请,来做调解人,说了两家睦邻友好,应当和平共处,还天下黎民一个太平,还许诺了许多的好处,最后,也点名自己麾下有十万­精­兵,立足荥阳,即将攻打虎牢关。若是陛下不答应怎么的。怎么的。也是稍带的威胁了卢照辞一番。

“啧啧,这个窦建德,朕不得不说两句,这种人能够统一河北,真是天下奇闻,这种人物也能当上皇帝?居然还敢劝朕收兵回关中,从此三分天下,否则就会有当年曹­操­之祸,怎么着,居然还敢威胁朕。”卢照辞扬了扬手中的书信,纸张哗啦啦的响着,卢照辞却是满脸讥讽之­色­,冷呵呵的说道:“只要是这种人物领兵,莫说是十万大军,就是百万大军,朕也不惧。真是自不量力,连自己的老巢都保不住,听信谣言,擅杀自己的臂膀,这种人物也居然想着和朕来争夺天下。懋功,你也跟随过窦建德,你且说说窦建德是个什么样的人。”

“臣遵旨。”徐世绩不敢怠慢,赶紧将窦建德的发家史讲了一遍,这厮原来是个农民,当过里长,跟随过孙安祖、张金秤等人,也曾率领两百多人为先锋,击败过大将薛世雄,不但成全了自己。也成全了罗艺,总之,这厮运气极好。徐茂功口才本就是极好,一番话说出来,听的大帐内众人是津津有味。

“窦建德在军中很有威望,待人以仁,很少杀害自己麾下的将领和士兵。”徐世绩也黯然的点了点头,道:“此人以仁而闻名河北。陛下若是抓到此人,千万不可留其­性­命,当迅速斩之,否则的话,此人若是有异心,在河北就会一呼百应,为大唐江山带来无穷的祸害。”

卢照辞闻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懋功所言甚是。听你这么一说,朕都想马上就能见到这个窦建德了。”

“陛下,让俺老程跟你一块去吧!”程咬金双眼中露出兴奋之­色­来。

“这个是自然。”卢照辞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福将程咬金他还是要带的,带着此人,自己的­性­命也是有了保障的。

“懋功,这洛阳城,这几日就不要攻打了,窦建德那是王世充邀请来的。洛阳城内粮草缺乏,但是仍然有如此强悍的反击力量,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王世充对窦建德有信心,只要击败了窦建德,王世充必然会投降的。”卢照辞又叮嘱徐世绩道。

“陛下放心,臣一定会看守好洛阳的,不会让洛阳的一兵一卒去支援虎牢关。”徐世绩赶紧应道。

“好。”卢照辞拍了拍徐世绩的肩膀说道:“罗士信、秦琼、程咬金、甘冲、祖明、李君羡,领兵五万,随朕去会会这个窦建德。”

“末将领命。”众将闻言,心中大喜。纷纷去点齐兵马不提。

虎牢关上。卢照辞立在这千古名关之上,在他身后,程咬金等将面­色­冷峻,还有十三个身着僧衣的和尚,这是在行军途中,卢照辞遇到的十三棍僧,也都被卢照辞编入自己的亲兵卫队之中,以护卫自身安全。

“陛下,这窦建德知道我军已经占据了虎牢关,恐怕是不敢出来了。”程咬金拍了拍虎牢关那坚固的城墙说道。虎牢关本就是天下最坚固的要塞了,又有大军五万人屯集在此,窦建德就是再怎么厉害,要想攻破虎牢关也是很难的。

卢照辞闻言皱了皱眉头,虽然窦建德是不敢来进攻虎牢关,但是这十万大军屯集在虎牢关之下,也是个巨大的威胁。尽管这个时候,卢照辞已经占据了上风,只要能等,与窦建德耗上一段时间,最终胜利的还是自己。可是大军云集在此,所要消耗的粮草也是巨大的。与往常一样,在锁定战局的时候,祭起粮草这个武器,卢照辞总是能取得最终的胜利的,这一点无论是对付薛仁杲还是刘武周的时候,都已经证明这一点,就是如今的王世充,其实上也是如此,消灭洛阳周围的卫星城市,断开洛阳与兴洛仓等粮仓的联系,最终困死王世充,这些都是这种军事思想的体现。但是这样一来,又要耗费不少的时间。如今天下之中,卢照辞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他想迫不及待的统一天下,这样一来,他才会有足够的­精­力和时间去应付北边的草原人。

“陛下。臣以为凭借此关,足可以耗死窦建德,更为重要的是,河北尚有大将军领着大军,只要大将军到达洺州,窦建德知道自己后院着火,自然会退兵的。”秦琼见卢照辞一脸沉思的模样,情不自禁的说道。

“秦卿所言甚是,但是朕想的是洛阳。想的是北边的草原。”卢照辞深深的叹息道:“洛阳久被围困,洛阳虽大,但是人口也多,其中虽然粮食众多,但是那些贫民百姓到底不是世家大族,王世充等人也许每天都是山珍海味,但是洛阳城的百姓就不一样了,他们家中哪里有多少的余粮来购买,洛阳城这个时候,恐怕饿殍满地了,这些人日后都是我大唐的子民,朕岂能看这他们活活的饿死,所以朕要尽快解决洛阳问题;其二,就是北边。颉利可汗­阴­险狠毒,联合突利,即将毕竟东突厥的牙帐了,打的社尔是毫无还手之力,根据马三宝暗中传来的消息,恐怕此人即将平定草原了,这才是朕的大敌啊!”

“草原?”秦琼双眼中暴­射­出­精­光,只要是军人,他们的目标就是卫霍,秦琼也是不例外的。在历史之中,秦琼自从李世民登基之后,因为早年受伤甚多,就缠绵于病榻之上,虽然活的比李靖还久,但是却没有跟随李靖左右,深入草原之中,击杀突厥,这也不能不说是个遗憾。但是如今却是不一样,他跟随的人乃是卢照辞,一个野心­阴­谋家,对广袤的草原早就注意了。所以,秦琼相信他还是有机会踏足草原,做卫霍一样的事情。

“叔宝、义贞,走,陪朕下去看看。”卢照辞想了想,手执方天画戟,招呼两人说道。

“陛下,窦建德手中可是有十万大军,这观看地形之事还是交给斥候做的好。”李君羡见状,脸上顿时为难之­色­来。

“哈哈,朕当将军可是比当皇帝的日子久多了。纵横疆场,朕还没有找到武艺比朕厉害的。五郎!莫要担心。区区一个窦建德,如何能奈朕如何?”卢照辞哈哈一笑,笑说道:“叔宝你领与士信各领­精­兵三千,在虎牢关东二十里处埋伏,朕与义贞前去探营,若是他不出来也就罢了,若是他出来,朕就借此机会,让窦建德见识一下我大唐士兵的厉害。走!”

“末将领命!”秦琼、程咬金、罗士信三人闻言大喜,纷纷取了兵器,点了数千­精­兵,径自出了虎牢关不提。

待秦琼和罗士信二人各领三千人马在虎牢关以东二十里处,选择了有利地形埋伏之后,卢照辞却与程咬金二人与十三棍僧一起朝窦建德大营而去,却是在看窦建德大营的虚实。

十数骑人马立在高岗之上,望着不远处的营盘,只见营盘星罗棋布,十万大军绵延数里,喊杀声震天,却是不时的能听见士兵们­操­练的声音。

“义贞,你看这窦建德的大营如何?”卢照辞方天画戟一指对面,问道。

“声势浩大,都是­精­锐之士,这窦建德能立足河北,也不是没有道理的。确实是有几分的本事。”程咬金毫不犹豫的说道:“十万大军能有如此规模也是不凡的。”

“义贞夸大了。”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他窦建德额虽然有十万大军,但是在朕看来,不过是土­鸡­瓦狗而已。义贞虽然能看出他们声势浩大,但是有一点你是没有看出来的,那就是纪律,一个军队若是本身没有纪律,那么这支军队人数再多也是没有用处的。窦建德号称仁主,这仁主只是应该用在那些百姓身上,但是对于士兵,对于军队,那强调的是赏罚公平,纪律严明,只有这样才能打胜仗。义贞,你看看,这些窦建德麾下的士兵,可有纪律可言。”

那程咬金顺着卢照辞所指的方向望去,见是夏军的营门处,只见几个守营门的士兵正在交头接耳,又说又笑的,虽然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是如此纪律也足够让人惊讶了。

“朕听说当年窦建德尚未成功的时候,对付薛世雄,就是趁着大雾的时候发起突然袭击的。由此看来,窦建德如今也成了薛世雄了,没有认识到他当初为什么能击败薛世雄,而如今又为什么止步于幽州。”卢照辞冷笑道:“由此可见,这场战争,窦建德必败,朕必胜。”

“陛下圣明。”程咬金恭敬的说道。

“陛下,我们被发现了。”智扬和尚指着对面的窦建德大营说道。卢照辞等人望去,果见有一队游骑冲出营门,朝自己杀了过来。

“区区数十骑,就想要朕的­性­命,也太小瞧朕了。”卢照辞哈哈一笑道:“走,杀上去,只有将这些人除掉,窦建德才会派更多人上来送死。”

“好,陛下,您看俺老程的吧!”程咬金哈哈大笑,也不顾卢照辞发话,拍着战马一下子冲了上去,一声大喝,仅仅一招,顿时就将那为首的游骑刺于马下。

“走,上!”卢照辞见状不由的­精­神大振,在十三棍僧的护卫下,也冲了上去,不过片刻之间,就将这队游骑杀的七零八落,若非有意放水,恐怕一个都不会剩下来。

东宫之争第一百七十三回俘将

第一百七十三回俘将(呼唤月票)

“什么,你确定是卢照辞?”窦建德中军大帐之中。窦建德一脸惊讶的望着面前的小兵,双目中露出惊讶之­色­来。他没有想到卢照辞作为一国之君,居然会亲临战场之上,探查对方的营寨,这是窦建德想不到的。

“回陛下的话,小人亲眼看见,那卢照辞身着金盔金甲,手执方天画戟,与传说中的卢照辞相同。小人这才冒死回来禀报。”那名士兵脸上露出喜­色­。能告知卢照辞的踪迹,显然也是大功劳一件。

“好,你下去领赏吧!”窦建德脸上也露出兴奋之­色­来,摆了摆手,挥了挥手,道:“虎牢关乃是天下闻名的险关,朕要是想攻破虎牢关,必然损兵折将无数,如今卢照辞居然跑了出来,真是天意在朕啊!诸卿,这个机会是不能错过的。徐圆朗、殷秋、石瓒,你二人领兵五千铁骑,随朕去捉拿卢照辞。只要能捉拿住卢照辞,我等此行也就成功了一大半了。”

“末将领命。”众将脸上也都露出兴奋之­色­,纷纷出帐点兵不提。半响之后,就见五千铁骑呼啸而起,卷起一阵阵烟尘,径自冲出夏军大营,朝卢照辞等人追了过去。

“陛下,窦建德亲自领兵追来了。”程咬金眼尖,望着身后的烟尘,又见隐隐约约中的一杆大纛,脸上更是露出兴奋之­色­来。没想到,窦建德等人果然不愿意放过活捉卢照辞这个机会,亲自领着大军追了上来。

“哈哈,这个窦建德还真是愚蠢,以为朕是个头脑发热的年轻人,仗着一点本领就可以为所欲为了。真是太天真了。”卢照辞骑在马上,回头望去,果见一队骑兵紧随在自己的身后,喊杀声震天。

“走!让叔宝他们收拾他去。”卢照辞哈哈一笑,手中的马鞭狠狠的抽了一下坐下的战马,一阵呼啸,数十人瞬间就朝秦琼等人埋伏的地方冲了过去。

“陛下,此时地域狭小,乃是埋伏的一个好地方,若是卢照辞在这里埋伏了一队人马,我等就不妙了。臣建议还是不要追的好。”徐圆朗看了周围的环境一眼,眉头皱了皱。开口就劝道。

“不,追。”窦建德闻言扫了扫四周一眼,却见此处确实是一个埋伏的好地方,若是按照以前的窦建德,这种情况他是肯定不会追上来的,并且立刻退兵,但是这个时候的窦建德已经不是以前的窦建德了。他知道自己在虎牢关下多呆上一天,不但王世充灭亡的可能­性­大了一点,更为重要的是,自己的老巢洺州,刘黑闼早就已经召集了洺州周围所有的大夏兵力,甚至放开了对罗艺的防御,就是为了抵挡李靖和秦勇、尉迟恭的大军。告急文书也不知道送了多少次了。窦建德是心中有苦说不出,心中甚是后悔没有听凌敬的话,专心对付李靖的好,如今好了,卢照辞见到自己的十万大军前来,不但没有被吓走,还亲自率领大军前来应战,一下子打乱了窦建德的部署。眼看着很难攻下虎牢关了,如今卢照辞冒险前来探营。这就给了窦建德一个绝佳的机会,也是唯一的机会,所以窦建德明知道前方或许有埋伏,但是也不得不冒险一番。

“是!”徐圆朗虽然不知道窦建德为什么要行此冒险之举,但是窦建德乃是皇帝,他只是臣子,皇帝陛下已经下令,哪里能轮到他来反对的,无奈之下,只得命令麾下士卒小心,自己却是护卫在窦建德身边,五千大军缓缓朝山谷而来。

“这个窦建德真是大胆,要是冒险的话,也不分是什么场合?”山腰之上,卢照辞看的分明,他自然明白窦建德的心思,只是可惜的是,天数已定,无论是王世充还是窦建德,或者是在幽州的罗艺都是不可能更改天数的。大唐席卷天下的趋势已经明显了,只要稍微有点眼光的人都明白这个道理,窦建德此举只不过是徒自挣扎而已,根本就起不来什么作用。

“开始吧!”卢照辞一见窦建德已经进了埋伏圈,微微叹了一口气,轻轻的对一边的程咬金说道。

“砰!”那窦建德正在行走之间,忽然两边炮声隆隆,就见两队人马从两侧杀了过来,一边有一人。只见他面呈紫金,头戴夜明盔。身着柳叶绵竹铠,手执金纂提炉枪,坐下呼雷豹,背后有金锏耀耀生辉,正是马踏黄河两岸,锏打九州三十六府一百单八县,镇山东半边天,孝母似专诸,交友赛孟尝,号称神拳太保的秦琼秦叔宝。领着三千­精­兵直冲左翼,银枪所至,杀的夏军是人仰马翻,呼雷豹声若龙吟,径自朝窦建德杀了过来。那窦建德麾下骁将殷秋见状,黑脸一红,一声大吼,手执长槊迎了上去,与秦叔宝杀成了一团。

“窦建德,纳下命来。”声若猛虎下山,窦建德一见中了埋伏,本就十分的紧张,又见左侧传来一阵怒吼,赶紧望了过去。却见一个矮子将军,手执一柄长枪,枪杆发出黝黑的光芒,居然尽是用上等的镔铁所铸造的,枪尖上寒光闪闪,森冷之气仿佛连窦建德都能感觉的道。窦建德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见那矮个子将军从腰间豹皮囊内摸出一把石子来,随手一扔,就听见惨叫声连绵不绝。不少夏军士兵都捂着脸皮倒了下来,显然是被这些石子所伤。

“罗士信!”窦建德面­色­煞白。罗士信当年就曾经跟随大隋名将张须陀左右,纵横两河之间。杀人无数,窦建德作为河北的一个反贼之一,自然知道这罗士信罗矮子有三绝,一是力拔牛牯,小的时候,罗士信是个放牛娃,一日放牛的时候,有两牛打架,他一用力,居然将牛角掰了下来。其二,就是一手的飞石绝技,其三就是双眼极好,就是晚上也能看见面前的蚊子究竟是公还是母的,这也连带着他的弓箭技术也是非常厉害的。

“陛下,放心,看臣来取他的脑袋。”石瓒见状,不敢怠慢,赶紧挥舞着手中的大刀杀了上去,寒光闪闪,刀光就将罗士信围在中间,不停的劈砍了起来。窦建德见状,才松了一口气,这次小心翼翼的大量这着周围的情景来。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些夏军在窦建德眼中号称­精­锐,但是若是与卢照辞的麾下军队相比较起来,根本是不能比的,几乎两个夏兵才能换一个大唐士卒。加上又是被袭击的,在兵力上,夏军又是不占优势的,战场上的形势,基本上是一边倒的趋势来。

“呵呵!杀啊!”这个时候,又见一支小人马杀了过来,为首一人面­色­黝黑,手执长槊,在他的身后,还有十数个僧衣和尚手执木棍从官道上杀了过来。这支人马虽然规模不大,但是战斗力却是不俗。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十几个僧人­精­通合击之道,而为首的那员猛将更是厉害了,十数人配合的十分的­精­妙,在乱军之中,杀的夏军是人仰马翻,不到片刻,就冲杀的离窦建德不到十几步的距离了。窦建德都能看见那员猛将双眼中露出的兴奋之­色­来。那是猎人看到猎物一样的兴奋。这一刻,窦建德害怕了。他已经不做将军许久了,心中已经失去了当初的勇武。一见程咬金如此模样,第一个反应就是逃,这是太危险了。

“快走!”窦建德猛的一拉缰绳,坐下的战马发出一声嘶鸣,驮着窦建德,转身就走,在他身边护卫的数十位亲兵见状,赶紧护卫着窦建德转身就走,瞬间就没入乱军之中,消失的不见踪迹了。

这也不得不说,窦建德对麾下将士的一番仁义之举,这个时候还是有点效果的,那些麾下将士一见窦建德逃走,全军不但没有崩溃,反而鼓起了勇气,反身朝唐军冲了过去,却是不计生死,在掩护窦建德逃跑。

“窦建德在河北还是很得人心的。看这麾下的士卒都能看的出来。”智扬和尚护卫在卢照辞身边,俯视着整个战场上的局势,不由的惊讶的说道:“这些人见窦建德逃跑,不但没有认为他们的皇上已经抛弃了他们,反而对陛下的士兵发起了反冲锋,以护卫窦建德逃跑,真是难得啊!”

卢照辞闻言也点了点头,笑呵呵的说道:“窦建德虽然不是明主,但是却是一位仁主啊!”智扬也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赞成之­色­。双眼又投向战场,只是却没有发现卢照辞双眼中闪烁的一缕寒光。

英主,他卢照辞不怕,枭雄他卢照辞也不是不怕的,但是仁主却是不同了。他在民间的号召力很强悍,只要稍微一有机会,就能得数万,甚至十数万兵马,这种人留在世上,作为对手,是不愿意他活下来的。而且窦建德这个仁主是公认的,就是卢照辞麾下的大将也说窦建德乃是仁主,那个就更不能留了。这个时候,卢照辞才能理解,为什么历史上,对于同时投降的李渊的王世充和窦建德,为什么李渊会明诏处死窦建德,而只是让独孤家族暗杀了王世充了。一方面固然是李渊不能容人,但是一部分更是窦建德在河北中下层阶级中更是拥有民心,这才是帝王的大忌。就是现在,卢照辞也是不会允许窦建德的生存了。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处死窦建德之后,还会不会引起他麾下将领的反抗,继续扯起造反的大旗。这就是很让卢照辞为难了。

战场上的厮杀仍然还在继续,也许这些人并不知道,作为一国帝王,卢照辞就在这瞬间就已经决定了窦建德生死。

“陛下,陛下,已经结束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智扬和尚的声音在卢照辞耳边响了起来。卢照辞这才回过神来,深深地叹了口气,双目朝战场上望了过去,却见已经获胜的唐军士兵正在收拾战场,脸上不时的露出兴奋之­色­来,或是庆幸自己的战场余生,或者是因为即将到手的军功。这些都是一些值得庆幸的事情。因为他们不知道下一次战争上还有没有生存的可能,虽然卢照辞这个凭借军队夺取皇权的人物,一向是厚遇军中将领,对于死亡的将士多有丰厚的抚恤,使的战死的士兵家属不为生活而困苦,但是人活着总是好的。

“陛下。”这个时候,程咬金那大嗓门又响了起来,卢照辞望了过去,不由的哑然失笑,只见面­色­黝黑的程咬金此刻却是一脸的郁闷之­色­,而在他身后,秦琼和罗士信二人各自跟着两个俘虏,由各自的亲兵押着,看其模样,显然是夏军将领,俘虏大将,军功自然是不一样。不过到了程咬金等人这个程度,军功已经是升无可升,所以他是不在乎自己的爵位多高,食邑有多少,他享受的是抓获敌方将领的快感。只可惜,这次他跟随卢照辞身后,也是最后才出现在战场上的,窦建德麾下有名的将领都被秦琼和罗士信给抓获了。唯一的窦建德和徐圆朗早就在中途就逃之夭夭,哪里还等到程咬金来抓获。所以一见自己的两个兄弟都抓了对方的将领,自己更是感到郁闷不已。

“两位将军辛苦了。待还朝之后,朕会按军功以赐赏。”卢照辞哈哈大笑,指着被俘的殷秋、石瓒二人说道:“将此二人押解到洛阳城下,交给徐世绩,也让王世充看看,他的援军恐怕是过不了虎牢关了,不久之后也会被朕所破,让他早日开城投降,否则朕就灭他九族。”

“是!”秦琼与罗士信二人闻言面露大喜之­色­,挥了挥手,让手下的亲兵将殷秋和石瓒二人押回洛阳城下不提。

“义贞冲锋陷阵,作战勇猛,连窦建德也被你的武勇吓跑了,也是大功一件。还朝之后,朕也有重赏。”卢照辞扫了程咬金一眼,也笑呵呵的说道。

“谢谢陛下。”程咬金闻言脸上顿时堆满着笑容。有没有功劳都无所谓,能得卢照辞的嘉奖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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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之争第一百七十四回甘冲破城,无所不用

第一百七十四回甘冲破城,无所不用

“恭喜陛下。”虎牢关下。李君羡等将在关下相迎。

“诸位将军免礼。”卢照辞脸上现出一丝得意来,笑呵呵的指着身后的秦琼和罗士信等人说道:“窦建德小瞧朕了,居然派兵追击朕,这下好了,朕今日就小挫其锋芒,叔宝和士信二人可是立下了大功了。五郎,摆宴庆功。”

“臣遵旨。”李君羡闻言不敢怠慢,赶紧将众将迎了进去。那城守府此刻早就充做卢照辞的行宫了。李君羡早就命人在里面摆下了宴席,迎候卢照辞等人。

“陛下,今日窦建德被挫了锐气,又因为虎牢关之故,听说此人甚是仁义,爱护士卒,臣以为此人必定不会强行进攻虎牢关,必然与我军相持在虎牢关下,既然如此,臣以为不弱派遣一员上将,绕过其背后,袭击其粮道,加上大将军纵横河北,窦建德老巢不保。必将困死在河南之地。”只见一个面­色­英武,双目狭长的将军拱手说道。此人名叫王君廓,乃是河内太守、常山郡公、辽州刺史。

“常山郡公之言,诸位爱卿以为如何?”卢照辞闻言沉思了片刻,又扫了众将一眼。自己却是没有说话。

“陛下,臣以为此计可行。”城守府内,甘冲站起身来,拱手说道。只见他顾盼之间,面有英气,显的极其威风。

“叔宝,你看呢?”卢照辞又问道。

“此计也是可行的。只是要断其粮道,非普通之人能前往的。”秦琼思索了片刻方说道:“臣听说在窦建德的麾下,除掉刘黑闼、王伏宝之外,还有一人有卫霍之风,此人名叫张青特,不但武艺高强,更为重要的是,深通兵法,非一般的人可以抵挡的。窦建德的粮草大多是由此人负责的,也因为他专司粮草之事,所以,外人从来就没有听说过他的名声,臣还是在李密军中的时候,才知道的。”

“翼国公是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弟子就不相信,他能是弟子的对手。陛下,臣请命率轻骑两千。破张青特,以断窦建德粮道,若是不成,甘愿受军法处置。”甘冲越众而出,拱手道。

“臣愿助甘将军一臂之力,破张青特,断窦建德粮道。若是不成,也甘愿受军法处置。”说话却是王君廓。

“朕倒是没想到甘郎居然有如此把握,能破张青特。”卢照辞脸上顿满着笑容,双眼中却是闪烁着莫名的神­色­,又扫了一眼人群之中的祖明,那祖明被卢照辞看的极不自然。猛的一咬牙,也越众而出,拜道:

“陛下,臣也愿意随甘郎一起破敌,还请陛下准许。”

“好,果然师兄弟情深啊!”卢照辞站起身来,笑呵呵的说道:“既然如此,朕就命你们三人领轻骑三千,去断窦建德粮道。至于何人为首?王君廓,你乃是老将。甘冲和祖明二人虽然有点功劳,但是到底经验不足,三人之中,就以你为主吧!”

“谢陛下信任。”王君廓脸上现出激动之­色­,他本就投降了李渊,后来又与李世民接近,本不为卢照辞心腹的,但是今日在三人之中,卢照辞排除了自己的两名弟子,而任命自己为主将,由此可见卢照辞对自己的信任。

“臣等遵旨。”甘冲脸­色­一动,但是还是应了下来。

“好吧!你们先去吧!”卢照辞哈哈一笑,淡淡的扫了祖明一眼。

行宫之外,王君廓三人出了门,各自上了战马。只听那王君廓朝二人拱了拱手道:“两位少将军,末将今日可是得罪了。”

甘冲神情一愣,一边的祖明却赶紧拱手道:“陛下既然已经点了将军为主帅,末将与甘郎自当听命,将军有什么吩咐,末将这就去办。”

甘冲闻言也反应过来,脸上露出一丝强笑来,拱手道:“我与祖郎虽然是陛下弟子,但是所学却没有一丝皮毛,将军经验丰富,一路之上,还要请将军多多指教。多多传授点经验的为好啊!”

“甘郎,嘿嘿,不是老哥哥说笑话。”王君廓双眼一动,拱手笑道:“此次关系重大。所以陛下不点甘郎为主帅,点了末将,但是末将知道,这是陛下在保护甘郎啊!甘将军,你放心,在外,末将出头,在内,甘郎做主。您看如何?”

“这个?”甘冲双眼一亮,双眼中露出一丝复杂之­色­来。

“甘将军莫要推辞,王某多少斤两我还是知道的,将军乃是陛下的亲传弟子,日后前程不可限量。末将日后还要将军多多扶持的好啊!”王君廓低着头叹息道。

“这恐怕有些不好吧!可是委屈王将军了。”说话的祖明。只见他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来,但是很快又被一丝坚决所取代。

“哈哈,没关系,没关系。哈哈,两位将军,末将这就去点兵了。两个时辰后,城门处汇合。”王君廓见两人已经答应,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喜­色­来,拍着坐下战马呼啸而走。

“此人貌似忠良,其实狡桀多变。哼,不是什么好东西。祖郎,你我可得多长一个心眼,可不能被他给卖了。”甘冲望着王君廓离去的身影,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冷哼哼的说道:“你我这次随他出征,能不出头就不要出头,免得败坏了老师的名声。”

“祖明听师兄的。”祖明也没有问为什么,只是淡淡的说道。

“放心,你我乃是同窗兄弟,乃是陛下的近臣,当为陛下效忠。王君廓这些人,哼哼。当年都是跟随李世民的,谁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效忠陛下。你我不亲近又和谁亲近啊!”甘冲笑呵呵的说道。

“也是。”祖明点了点头。

半响之后,虎牢关城墙之上,卢照辞望着远处的一队骑兵,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来。

黎阳,王君廓指着远处的城墙,笑呵呵的说道:“两位少将军,对面的黎阳就是当年徐世绩大将军呆过的地方。窦建德大军的粮草就是从这里运到河南的。”

“黎阳乃是当年李密的老巢,徐世绩大将军多年的经营,虽然不如长安、洛阳那样的坚城,但是凭借我们这三千人马,恐怕不是攻不下对方的城池啊!更是不可能的了,看样子,得把这个张青特给引出来。”甘冲淡淡的说道。

“张青特可不是这么简单的就被我们给引出来的。”祖明脸上露出一丝忧­色­,摇了摇头说道:“时间要是拖的久了,也是对我们不利的。陛下可是在等着我们的消息呢!”

“王将军,你是怎么看的?”甘冲眉头皱了皱,忽然双眼一亮,扫了王君廓一眼,脸­色­恭敬,拱手说道:“我等师兄弟虽然有的能耐,但是将军也是知道的,陛下兵法韬略其深如海,我等连皮毛都没有学到,如今事情紧急,还是将军不吝赐教啊!”

“这个?”王君廓脸上顿时露出一丝为难之­色­来,沉思了片刻,方说道:“黎阳乃是窦建德麾下子民,这个窦建德自诩为仁君啊!对麾下的子民、将士可很是仁慈啊!”

“将军的意思是说?”甘冲面­色­一变,忍不住说道:“将军,此举是不是太过残忍了一点,陛下英明神武,这种恶名恐怕陛下是不会允许我等存在的。”

“师兄,你的意思是说?”祖明这个时候才明白过来,脸­色­苍白,惊讶的望着眼前的这两个人,忍不住说道:“此举有­干­天和。陛下日后必定是不会容许我等的,更何况,我等不若在此等候张青特护送粮草,对方必然会有疏漏之时,到时候,再行偷袭之事就是了。”

“祖郎倒是仁义,不过,你知道这黎阳城内有粮草多少,士兵几何吗?”王君廓冷笑道:“这黎阳城内有粮草二十万石,有­精­兵两万人,张青特每次以一万­精­兵护卫城池,以一万­精­兵护送粮草。更何况,此人生­性­极为谨慎。想破他恐怕很难啊!”

“那也不能以那些黎民百姓为饵吧!”祖明还是摇了摇头,不满的说道:“此事还是不可,一旦让陛下知道我等以手中的刀枪对待那些手无寸铁的子民,恐怕日后是饶不了我等的。”

“当年卫霍进攻草原的时候,就是取对方的一切来补充自己,今日,这河北子民还没有归顺陛下,还是夏朝窦建德麾下的子民,那就是敌国子民,既然是敌国子民,那就是我等的敌人,既然是敌人,祖郎,难道你认为他们是陛下的子民吗?”

“这个?”祖明面­色­变了变,却是没有说话。

“既然如此,那就行动吧!”王君廓笑呵呵的说道:“集中优势兵力,击杀对方的部分兵力。只要我等黎阳周围百里范围的村庄,那张青特要是不想丢掉脑袋的话,就必须派兵剿灭我们这些乱匪。这样一来,我们就是有机会了。”

“不错,逐步吞并的兵力,使的张青特无可奈何。”甘冲笑呵呵说道:“王将军所言甚是,不过,我们这身盔甲还是取下来吧!这些人虽然眼下乃是窦建德麾下的士卒,但是日后还是陛下的子民,若是能少杀就少杀,只要引起张青特的注意就可以了。”

“眼下也只能如此了。”祖明深深的叹了口气。

“什么?张家村又被人灭了!”黎阳城内,张青特脸­色­愤怒,死死的望着眼前的亲兵。这已经是第三次接到这种探报了,这让他很是为难。

“大帅,您为什么不愿意发兵去剿灭这些乱匪呢?”亲兵小心翼翼的说道。

“他们哪里是什么乱匪,分明就是唐军所扮的,就是想引本将出城的。”张青特恶狠狠的说道:“都说卢照辞乃是明君,平日里爱民如子,为了百姓,甘愿与那些世家相抗衡,但是今日看来,也不过如此,麾下的士兵,居然对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下手,真是禽兽。”

“可是将军若是不救,日后陛下追究起来,恐怕将军也是承担不起啊!”亲兵小心翼翼的说道。

“这才是本将让本将为难的地方。”张青特摇了摇头道:“恐怕不久之后,万春宫留守和陛下行营中,恐怕就要派人来了过问了。”

“将军,崔使君来了。”这个时候,忽然府外有亲兵闯了进来。

“崔使君?”张青特面­色­一变,冷哼道:“崔君肃来了,看来陛下是要问罪来了。走,我等去看看。”当下叹了口气,起身相迎。

“张将军,听说黎阳有匪患不断的侵袭村庄,杀我子民,陛下让下官前来询问你,你麾下的两万­精­兵,难道连这点匪患都剿灭不了吗?若是不行的话,你就说一声,要知道行营之中,等候建功的将军可是不少呢?”崔君肃脸­色­铁青,双目中满是­阴­森之­色­,杀机隐现。

“还请大人回复陛下,臣这就派人去剿灭这股匪患。”张青特闻言面­色­一变,王伏宝之事可是前车之鉴啊!窦建德已经不是当年的窦建德了。对部下怀疑心甚大,这个时候,若是张青特碰上了霉运,恐怕王伏宝就是自己的榜样了。

“好,如此甚好。”崔君肃连连点头,说道:“既然如此,本官就在这里等候将军的好消息了。”

“下官遵命就是了。”张青特无奈的点了点头。

“陛下,听说黎阳被王君廓他们攻破了。”虎牢关,秦琼他们面带笑容,一脸的笑意。程咬金更是一脸的喜­色­。

“陛下,没想到王君廓这家伙居然如此厉害,几千兵马居然攻陷了黎阳坚城,要知道那里可是徐世绩苦心经营了数年的地方,城池坚固程度丝毫不下于洛阳,他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攻下来,呃!”程咬金正待说下去,却见一边的李君羡悄悄的朝卢照辞望了过去。程咬金这才发现,卢照辞脸上乌云遮日,丝毫没有任何喜悦之­色­,双目寒光四­射­,周身煞气涌动,顿时将下面的话又吞了回去。脸上更是露出忐忑不安之­色­来。

东宫之争第一百七十五回悲剧的凌敬

第一百七十五回悲剧的凌敬(三更求月票啊!)

“好了,黎阳既然已经落入我军之手。那剩下的事情就很简单了。”出乎意料之外的是,卢照辞脸上的乌云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仿佛根本就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一样,让众人惊讶不已,心中也十分的好奇,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询问的,各个都听着卢照辞的说话。

“但是也不得不防,那窦建德麾下也是有不少的智谋之士,以防他们狗急跳墙,我军虽然在河北布置了大量的兵力,但是还有一个缺点,那就是江南。南征大军已经悉数调了回来,如今驻扎江南的并没有什么重要的力量,总管杜伏威手上虽然有两三万人马,恐怕不是他窦建德的对手,不过若是防守得当,也还是很有用处的,传命杜伏威、辅公拓二人率领大军,沿江驻扎,以防窦建德率军入江南了,到时候。剿灭起来又很麻烦的事情。”

“臣等遵旨。”秦琼等人不敢怠慢,更是不敢说话,那卢照辞身上的煞气却是隐隐而现,显然到如今,心中还是有怒火的,众人可是不敢询问,只能是暗中猜测。

“都退下去吧!”卢照辞挥了挥手,兴趣极为不高。让众人惊讶不已。却又是不好询问。行礼之后,方才告辞而去。

行宫之外,秦琼等将聚集在一起,脸上都露出深思之­色­来,帝王的喜怒哀乐都是臣子关心的问题,就算这些武将们也是一样,更何况,此事是如此的诡异,王君廓、甘冲、祖明等人凭借这几千人马,居然攻下了坚城黎阳。这黎阳城池有多厉害,秦琼等人当年都是瓦岗寨上的人物,自然是知道其中的虚实的。这样的坚城居然被这三人攻打了下来,截断了窦建德南下粮草的来源,使的对方只有退兵一条路了,按照道理,这可是一个极大的好消息,作为皇帝陛下的卢照辞也应该高兴不已,但是看卢照辞如此模样,不但没有任何高兴的模样,反而脸现杀机。这就不得不让众将惊讶了。

“二哥,你说陛下今日?”李君羡叹了口气道:“都说伴君如伴虎,今日一见倒是真有这种感觉了,只是不知道陛下因为何事如此生气的?”

“五郎,慎言。”秦琼紫金­色­的脸孔上露出一丝忧­色­,淡淡的说道:“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必然是与王将军他们破黎阳有关系。那黎阳城池是何等的坚固,张青特生­性­谨慎,手中拥有两万­精­兵。听说每次运送粮草的时候,张青特都是亲自领兵前往,一半驻守黎阳,一半护送粮草,就算王君廓、甘冲、祖明三人有通天本领也是很难攻破黎阳的。但是偏偏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攻破了黎阳,由此可见,这其中的手段恐怕有待商榷了。”

“士信,若是你来进攻黎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会采用什么样的方法呢?”李君羡忽然扭头问道。

“杀!”罗士信冷冷的说道:“以敌资为我用。黎阳城外有百姓村庄不少,可以用来诱敌之用。窦建德自诩为仁义,不但对士兵,治下的子民也是一样。张青特乃是窦建德麾下大将。若是不救,必成为第二个王伏宝,既然要是去救的话,王君廓麾下的轻骑兵就能将其围而歼之。以优势兵力击杀对方部分兵力,足可以使的王君廓在短时间内,夺取黎阳,截断窦建德的粮道。”

“真的如此?”程咬金双眼睁的老大,一副吃惊的模样来。

“或许真的如此。”秦琼忽然点了点头,道:“陛下乃是百年也难得一遇的英主,当初为了寒族百姓,与世家大族对着­干­。如今王君廓为了自己的军功居然将黎阳周围的村庄尽数诛杀,这些人眼下虽然是窦建德治下,但是日后却是陛下的子民,这河北百姓若是不知道这些军队乃是土匪大盗还好,若是知道这些人乃是陛下麾下的大将所为,还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才能挽救今日的损失呢!难怪陛下听到黎阳陷落之后,不但是没有任何的喜­色­,还是怒火冲天。王君廓,哎!走吧!走吧!”秦琼摆了摆手,摇了摇头。众将也都纷纷摇头,各自散了开来。

虎牢关之下,夏军大营之内,窦建德满面­阴­云,麾下的凌敬等人各个都不说话,徐圆朗、高士兴等等将领各个都低垂着脑袋。黎阳失陷了。这也是代表着大军的粮草重地被人攻陷,在虎牢关下的十万大军也即将陷入缺乏粮草的境地。

“卢照辞号称明君,却是让自己麾下大将屠杀无辜百姓,真是让人没想到啊!”孔德绍深深地叹了口气。

“卢照辞本就是伪善之人,囚叔杀弟。连自己的岳父也是被他逼死的。乃是一代枭雄,与当年的曹­操­更没有任何的区别。甚至更有过之。此人表面上说是一套,但是所做的又是一套。”宋正本冷哼道:“这种事情就应该通报天下,让天下人都能认清楚卢照辞的真面目。”

“陛下,这个时候,最重要的是黎阳之事。”凌敬淡淡的说道:“我军有十万大军,就算有荥阳郑氏支撑,恐怕这十万大军,郑氏也支撑不了多少时间。李靖大军即将南下,陛下还是早做决断的好。”

“凌卿,你怎么看?”窦建德望着凌敬的目光中,充斥着一丝希冀来。他手下众多大臣之中,虽然有本领的不少,但是有的是善于政事,有的是善于计谋,有的是善于教化,但是若是论兵法韬略,知晓军事,非国子监祭酒凌敬不可。这个凌敬说话喜欢一针见血,就是像现在这种情况一样,他迫切的需要知道下一步大夏该怎么走。他现在很是后悔,当初怎么眉头听凌敬的话,若是可以的话。他宁愿这个时候坐镇万春宫内,指挥麾下的大将对付李靖,以黄河天险为界,以抵挡卢照辞,这下好了,不但河北有可能丢失,就是连河南也是难以立足了。高雅贤这个蠢材,为什么当初就让代替了王伏宝呢!

“臣以为宜悉兵济河,攻取怀州、河阳,使重将居守。更率众鸣鼓建旗,逾太行。入上党,先声后实,传檄而定。渐趋壶口,稍骇蒲津,收河东之地,此策之上也。行此必有三利:一则入无人之境,师有万全;二则拓土得兵;三则郑围自解。”凌敬面上带有一丝自信之­色­,道:“若是陛下不愿意,那就­干­脆,召回大将军刘黑闼,以全国之力,挥军南下,直取江南,卢照辞平定江南时间尚短,民心不定。大唐在江南驻扎的兵力也是很少的,如此一来,我军可以长驱直入,取长江天险,以抵挡卢照辞的进攻,与李唐共分天下,此乃是下策。”

“诸位爱卿以为如何?”窦建德面­色­大喜,他也没有想到,在这种情况下,凌敬居然一口气想出两种计策来,在他看来,这两种计策虽然多有破绽,但是总比自己毫无办法的好。

“陛下,凌祭酒所想出的办法虽好,但是都是有缺陷的,而且缺陷很大。”说话的麴棱,只见他斜视了凌敬一眼,脸上却是很平静,只听他拱手道:“陛下,且不说卢照辞在河东一带有没有防备,但是李靖大军屯集河北,若是他趁机南下,卢照辞出虎牢关。我等就只能坐困愁城了。至于取长江天险,那更是不可能的了。杜伏威、辅公拓的数万大军驻扎在江淮之间,只要拖住我们数天的时间,就能使我们耗尽粮草还不能到达江南。臣以为,我们虽然失去了黎阳,但是粮草转运却不是很困难的,荥阳郑氏乃是天下的大家族,其中的粮草堆积如山,完全能供应我十万大军。陛下不必担心粮草之事。”

“人无信则不立。陛下,当初我等答应了王世充前来解救,这个时候又抛弃了盟友,恐怕日后此事传扬天下,让天下人如何看待陛下。”徐圆朗也皱了皱眉头说道。

“凌先生虽然知识渊博,但是到底只是一个书生,书生岂能懂得战事?臣以为当速取东都洛阳,以为立身之根本,合两家之力共同对付卢照辞,如此方有一线生机。”高士兴面­色­上露出一丝讥讽之­色­来,冷冷的望着凌敬。其余帐中诸将也纷纷出言,皆是言当速取东都,不可冒险。让窦建德为难不已。

好半响才对凌敬叹息道:“今众心甚锐,此天赞我矣。因此决战,必将大捷。已依众议,不得从公言也。”

“陛下,臣知道诸公为何皆劝陛下取东都了?”凌敬双目放光,冷冷的扫了众人一眼,凡是被他扫到的众人,皆默默不语,却是不说话。

“哦!是何故?”窦建德好奇的问道。

“珍宝尔!”凌敬冷笑道:“洛阳城中珍宝无数,恐怕大半都落入诸公囊中了。不知道凌敬说的可否正确。”

“凌敬,住口。”麴棱闻言面­色­青紫,嘴­唇­直哆嗦,朝窦建德拱手道:“陛下待我等甚厚,我等当竭尽全力为陛下效劳,岂会因为钱财之事为王氏效力。凌敬,你这话不但是侮辱了我等,也同样是对陛下不敬。”

“陛下,我等都中忠心为陛下效力,今日遭此侮辱,实在是无颜面对陛下,还请陛下准许我等告辞。”就是宋正本等人也都跪在地上,一时间,大帐之内,只有窦建德和凌敬端坐在马扎之上,其余的众人都趴在地上。

窦建德闻言也是脸­色­也是不好看,他自诩对待部下臣子都很是不错的,生活也非常简朴,因为他不不喜欢吃­肉­,常食菜蔬、脱粟之饭。其妻曹氏的穿着也同样简朴,手下的婢妾才也只有十几人,而每次战胜所获,都分与部将和士卒,待人也甚是仁厚,但是此刻凌敬却说,自己麾下的官员暗地里拿着洛阳的钱,为洛阳的王世充效命,这岂不是在打他的脸吗?虽然凌敬对他很是重要,但是这个时候,心中不由的生出怒火来,面有不悦之­色­,挥了挥手,道:“凌先生是累了,所以说话也是糊涂了。先下去好好休息吧!来人,扶凌先生下去。”说着也不待凌敬反驳,就命令帐外亲兵,将凌敬扶了出去。众将见状,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开心之­色­来。

水至清则无鱼,往往在一群人之中,除掉一位君子外,其他的人都是小人,那么在外人看来,这个君子也就是小人了,而那些小人则都成了君子了。这窦建德麾下就是这样,洛阳是什么地方,经过杨广十数年的经营,宫中珍宝无数,王世充得了洛阳,这些珍宝也自然是他的了,为了让窦建德出兵,他也不知道耗费了多少珍宝,才买通了夏国朝廷上下的官员,让他们都为王世充说话,鼓动众人劝说窦建德援救王世充。可惜了凌敬,虽然胸有韬略,可惜的是,却不知道为官之道。众人皆睡我独醒,这种情况是最危险的,更为重要的是,他居然将这些诶暗地里的勾当当着窦建德说出来,不但引起了众怒,更是狠狠的扇了窦建德一个耳光,窦建德又岂会绕过凌敬的。果然,凌敬一走,众人皆是大悦,山呼万岁而不绝。只是那窦建德却是去了凌敬,心中却是不喜,挥了挥手,散去大帐不提,自是进了后院营之中。

后营之中,皇后曹氏正在缝补衣裳,一见窦建德进来,不由的放下手中的衣裳,迎了上去,说道:“祭酒之言可从,大王何不纳也?请自滏口之道,乘唐国之虚,连营渐进,以取山北,又因突厥西抄关中,唐必还师以自救,此则郑围解矣。今顿兵虎牢之下,日月淹久,徒为自苦,事恐无功。(唐史记载。)”

窦建德闻言,面­色­一变,淡淡的说道:“军国大事,此非女子所知也。且郑国悬命朝暮,以待吾来,既许救之,岂可见难而退,示天下以不信也!再说,那凌敬虽然说的很是有理,但是河东一向乃是卢照辞的老巢,岂会那样容易就取得的,李靖大军一旦南下,而卢照辞大军北上,我等就只能坐困河东了。缺少粮草,到时候必然为卢照辞所擒,但是如今却是不同,李靖虽然大军毕竟洺州,但是河北乃是朕的地盘,民心归朕,又有刘黑闼领军十万与之相抗衡,自然能保河北无恙,在河南,荥阳郑氏更是能供应我等粮草,没有粮草的威胁,只要等到卢照辞兵锋懈怠的时候,就是我军取胜之时。”曹氏顿时不语,从此之后,窦建德一心决战,再也听不进别人的劝告。

东宫之争第一百七十六回俘虏窦建德

第一百七十六回俘虏窦建德(求月票啊!)

且说那一日,崔君肃回到自己的营帐后。仔细的盘算一番之后,暗自寻思道:“窦建德此人甚是迂腐,这个时候,还不知道撤军回救河北,合当陛下建功立业。只是此刻军中将领对窦建德倒是佩服有加,倒也是一拼之力,若是强攻,陛下也会损失惨重,老夫得想个办法来,坏了他的好事。嗯,有了。”随即招过自己的部下亲兵,小心翼翼的交代了几句后,脸上方露出得意之­色­。

这日窦建德正在思索着怎么进攻虎牢关之事,心烦气闷之下,在军中行走,忽听见有人说:“豆人牛口,势不得久。”

窦建德闻言面­色­一变,顿时掀开帐篷,入内望去,就见几个士兵正在那里喧哗,一个士兵故作神棍模样。口中念念有词,所说的正是豆人牛口,势不得久的话来。

“你这句话是从哪里听来的?”窦建德冷哼道。

“回,回陛下的话,小人一日外出的时候,碰见一个道士口中念念有词,小人感觉有趣,所以就学了过来,还请陛下饶命。”这几个士兵早就吓的面如土­色­了,此刻见窦建德发问,赶紧回道。

“道士?哼,以后此句不得在军中传说,违者斩!”窦建德满面乌云,恶狠狠的说道。

“是,是!”那几名士兵不停的磕头。等到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窦建德早就没有踪迹了。

“嘘!”一­干­士兵见状,不由的松了一口气,各个都瘫倒在地上。这些人平日里连个校尉都没有见过,此刻却能见到窦建德这个皇帝,如何不让人吃惊,但是却又因为窦建德莫名其妙的生气而感到好奇。

“你们说陛下为什么生气啊!不就是一位几句话吗?”一个马脸的士兵好奇的问道。

“蠢,这个你都不懂。”一个士兵眼珠转动,忽然冷笑道:“咱们的陛下姓什么,窦,刚才王三说什么来的,豆人牛口,势不长久。诶。王三,你刚才说你碰见了一个道士,你是在哪里碰见道士的啊!”

“啊!你不说我都差点忘记了。我正是在牛口渚碰见那个老道士的。”王三闻言忽然面­色­一变,猛的从地上跳了起来,一脸的惊讶的说道:“你们说这句话是不是有所指啊!”

“慎言,慎言。”马脸士兵赶紧摆手说道:“这种事情千万不能传到外面去了,当兵吃粮,能在战场上保住­性­命就行了,千万不能外传。”

“对,对!”一­干­士兵也都纷纷点头。

只可惜的是,事后也不知道是何人说漏了嘴,居然这句话个给透漏了出去,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夏军大营,弄的大营之中,军心不稳。等到窦建德反应过来的时候,也就已经迟了。无奈之下,只得想着办法加紧决战。

“陛下,军中草料不足,臣建议牧马河北。”清晨,卢照辞在行宫的练武场上锻炼了一番,出了一身的臭汗。就见秦琼等将前来说道。

“草料不足?”卢照辞接过侍女递上来的毛巾,惊讶的问道:“懋功没有转运过来吗?”

“陛下,军中战马过多,每日所耗费的草料也是很厉害,这些草料多是从长安转运至此,所以要耗费一定的时日。”秦琼赶紧回答道。

“这个也是,懋功是一个谨慎的人,不可能不明白这一点。”卢照辞点了点头,又问道:“窦建德正在找我军的漏洞,我军要是牧马河北,被他发现,恐怕会趁机偷袭虎牢关啊!或者,会抢我军的战马,不得不防备啊!”

“陛下,何不将计就计,狠狠的耍他窦建德一顿。”程咬金显然是对当初设伏窦建德之事相当的感兴趣,不由的说道。

“义贞说的不错。”卢照辞双眼一亮,笑道:“既然如此,就赶马去沙洲放牧,yin窦建德上钩就是了。”

“是!”众将闻言纷纷下去安排不提。

片刻之后,就人有人报与窦建德知晓,言虎牢关内草料不足。窦建德大喜,赶紧召集众将,笑呵呵说道:“看看,这卢照辞也撑不住了。关中虽然富饶千里,但是卢唐连年征战,所耗费的军需粮草也是一个庞大的数字,卢照辞这次又亲征洛阳,想必长安城中的粮草都给掏空了。加上麾下骑兵甚多,如今草料缺乏,驱马上沙洲了。这可是一个好机会啊!”

“陛下,那卢照辞­阴­险狡诈,恐怕这也还是一个圈套,臣以为还是小心为好,不可中了对方的圈套。”说话的是凌敬,只见他面­色­紧张,双目微红。哪里还有以前那一丝潇洒的模样来。

“圈套?有什么圈套?”高雅贤冷笑道:“若是有圈套的话,也是yin我等出战,嘿嘿,陛下,虎牢关乃是天险,我等正想着这卢照辞能主动和我们决战呢?他若是不出来也就罢了,一旦出来,可是我们的好机会了。”

“恩,不错。”窦建德点了点头,显然他就是打这种主意的。虎牢关太过坚固了,就算他能攻的下虎牢关,但是也是实力大损,先不说能不能击败兵力更多的徐世绩,就是能不能压的住洛阳城的王世充都是一个问题,别看王世充是求着自己来的。一旦发现自己的兵力还不如他,恐怕莫说投降了,就是能不能保证不对对方吞并都是一个问题。窦建德本就是疑心病很重的一个人,连自己的麾下将领都不相信,这个时候更是不会相信王世充这个枭雄了。如果能将卢照辞yin出虎牢关来,那自然是最好了。他窦建德相信自己的麾下士兵,在他的仁慈之下,会拼死为他效命的,能以一当十,足够的消灭卢照辞,从而轻松的占据虎牢关。

“陛下。何不明日选一支偏师,袭击沙洲上的战马,使的卢照辞不得不分兵前来相救,而陛下亲领大军挡住对方的归路,使的卢照辞不得不领兵前来与陛下决战,这样陛下就能以最少的损失来获得最大的利益了。”麴棱双眼一转,顿时得意的说道。

“不错,麴卿所言甚是。”窦建德连连点头,他窦建德就是这么想的。那一边的崔君肃闻言,双眼中却是闪过一丝焦虑,很快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深夜之中,虎牢关下闪过一道黑影,接着一声厉啸,就见一道乌光落入虎牢关内。守城的士兵抬头望去,却见敌楼上Сhā着一支利箭,利箭上正绑着一纸书信,那名士兵不敢怠慢,赶紧报与巡城的校尉,不到片刻,书信顿时出现在卢照辞的案头上。

“崔君肃!崔氏?”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这些世家大族就是如此,见到自己势大,窦建德即将失败,赶紧过来投靠。这个崔君肃也是如此。世家大族不可信。不过却是可以利用的。

“来人!”卢照辞将书信丢在桌上,冷哼道:“传诸位将军前来议事。告诉将士们,明日,朕将带领他们击败窦建德。”

“是!”

片刻之后,就见秦琼等人纷纷进了行宫所在,拱手听命。

“明日清晨,秦琼,你领五千兵马驱战马两千去沙洲放牧,窦建德必然会领兵前来进攻,以夺取我军战马,对你们加以进攻,你要以五千兵马并着这两千战马支撑到午时,你可有把握?”卢照辞手执令箭望着秦琼说道。

“沙洲只有一条大路通往河岸,臣有把握!”秦琼想了想说道。

“好!”卢照辞递过令箭。对着众将说道:“明日,朕就与窦建德在虎牢关下决战。据朕得到情报,窦建德的那些士兵们,其实上并没有多少的战心,朕只要击败了窦建德,加上大将军的人马,足可以使的河北平定。诸将,明日一定竭尽全力,死战窦建德,建功立业就在明朝。”

“末将必将死战窦建德,为陛下效命。”众将­精­神无不振奋,终于等到了决战,更为重要的是,皇帝陛下居然在窦建德大军中安排了内线,众将无不充满着信心。

次日,天刚黎明,就见秦琼领着五千大军护卫着两千战马,朝沙洲而去。而卢照辞让李君羡留守虎牢关,自己率领大军,驻扎在汜水西岸,登高远眺,整个战场尽收眼底。

“陛下,窦建德出来。”罗士信指着远处说道。

卢照辞望了过去,却见一堆乌云破空而出,就见窦建德率领着大军呼啸而出,又分成两队,一队朝沙洲杀了过去。而另一队却是汜水东岸布下大阵,只见他北依大河,南连鹊山,正面宽达二十里里,擂鼓挑战。

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窦建德纵横山东,虽然征战十数年,经营了河北大片土地,也僭越称帝,但是到底只是小打小闹,哪里曾经经历过大的战争,看看他们,窦建德治理百姓靠的是仁义,这治理军队也是靠的是仁义,这人数虽多,但是却不能有效的发挥大军的总体实力。今度险士嚣,令不肃也;逼城而阵,有轻我心。不过,朕观他们如同土­鸡­瓦狗一般,只要等到正午时分,对方必然饥饿,到那个时候,才是我军出击的最好的时机。”

“陛下,叔宝已经与对方开始接触了。”众将也都连连点头,那程咬金忽然指着沙洲方向说道。众人望了过去,果见沙洲方向,喊杀声震天,显然对方已经对沙洲方向发起了进攻了。

“那里的情形已经决定不了战场上的胜负了。”卢照辞扫了一眼,又收了回来。双眼却是死死的盯住对面的主战场。只有主战场上取得了胜利,这才能决定大势,这个时候,就算秦琼那边再怎么危险,卢照辞也不会分出半点兵力的。按兵不动,寻找战机,一击而中,才是符合兵家制胜之道。

沙洲之上,喊杀声震天,但是汜水两岸却不见有半点动静,那窦建德见状,心中也是叹了一口气,这种情况了,还不见卢照辞出击,难道他真的想抛弃那一支偏师吗?

“陛下,臣以为对方是故意如此。”凌敬这个时候皱着眉头说道。

“怎么讲?”窦建德赶紧问道。

“陛下,即将正午,我军士兵从清晨出大营,到如今尚未喝上一口水,尚未吃上一口饭,饥疲思归,若是对方这个时候冲了出来,我军又如何抵挡呢?”凌敬满脸尽是忧­色­。

“恩,既然如此,就让弄点水喝。”窦建德扫了周围将士一眼,见他们嘴­唇­发白­干­裂,果真是饥渴难耐,心中顿时起了恻隐之心,赶紧说道。

“不可!”凌敬闻言面­色­一变,赶紧拦住道:“陛下,这个时候喝水,恐怕会引起秩序混乱,卢照辞若是这个时候,起兵进攻,对我军可是相当不利的。”

“祭酒太小心了。”窦建德笑道:“卢照辞岂会如此厉害。再说,仅仅是喝点水而已,哪里能耽误到多少时间。将士们早就饥渴无比,朕岂能让他们在这种情况为朕拼命。”当下也不理睬凌敬的劝说,命令麾下的士卒各自寻水。

可惜的是,窦建德还是高估了他麾下的将士,也低估了饥渴对于人的作用,更是低估了卢照辞的智商了。只见随着窦建德一声令下,窦建德麾下的十万大军纷纷到汜水边抢水喝,场面极其混乱。

“传命,擂鼓进攻!”卢照辞登高远眺,见对方阵地上一片混乱,大喜道:“诸将士,建功立业就在今朝,杀窦建德者赏千金。”瞬间就见鼓声震天响起。那唐军此刻早就准备多时了,养­精­蓄锐,只等着卢照辞的一声令下,就冲到对面好建功立业,这下好了,卢照辞战前有许诺,更是人人争功,各个奋勇上前,朝汜水东岸杀了过去。

可怜那些夏军哪里想到这个时候唐军突然杀出,居然涉水而过,哪里还有时间立阵迎敌,各个都是仓促迎战,哪里是唐军的对手,被对方杀的连连后退,等到卢照辞领着全军渡过汜水的时候,窦建德已经回天无力了,只得仓皇而退。

“啊!大营着火了,大营着火了。”这个时候,后军之中,不知道何人大声喊道,众将士回头望去,果见大营中火焰横空,隐隐有喊杀声震天。仿佛有人偷袭了大营一般。

“陛下,崔君肃反了。”这个时候,留守大营的麴棱冲入中军报道。

“啊!”窦建德面­色­惊惶,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陛下,快走,快走,回河北。”凌敬临危不惧,赶紧说道。

“对,快走。”窦建德再也管不了许多,赶紧领着中军仓皇而逃。

“窦建德跑了,窦建德跑了!”乱军之中,程咬金一见窦建德的中军大纛朝后移动,顿时知道窦建德是要逃跑了,赶紧大呼道,很快,一人呼而十人呼,十人呼而百人呼,不到瞬间,整个战场的唐军也纷纷大呼起来,那些夏军士兵一开始还是呈怀疑的姿态,但是转首望去,果见窦建德那一身龙袍在徐圆朗等人的护卫下,正的朝后军跑去,一时间夏军大乱,兵无战心,有的甚至当场丢下手中的兵器,向唐军投降,并没有像窦建德所想的那样,与唐军拼死抵抗。

“追!”卢照辞见状不由的哈哈大笑,手中的令旗挥舞,顿时三军齐动,纷纷朝那些溃兵杀了过去,一时间,追杀了尽三十里,斩杀了夏军尽五千余人,俘虏了五万多人,其余都四下溃散而去,只有少量的士兵才随着窦建德逃去。

“还有何人未至?”窦建德的中军大营之中,卢照辞扫了众将一眼,却发现众将之中,好像有两人未至,不由的问道。

“臣部将白士让、杨武威未至,想必是去追溃兵去了。”秦琼扫了一眼中军大帐,却发现自己麾下大将白士让、杨武威未至,赶紧说道。

“哦,逮到窦建德了,捉住窦建德了。”忽然大帐之外,传来一阵欢呼声,声震四野,中军大帐内,众将脸上也都现出惊喜之­色­来。

“陛下,臣等捉住了窦建德了。”接着大帐一卷,就见两员猛将推着一个四十多岁中年人闯了进来。秦琼望了过去,只见那两员将军正是自己麾下将军白士让、杨武威。

“两位将军功劳甚大,当为首功。”卢照辞双眼一亮,忍不住哈哈大笑道。

“多谢陛下。”白士让和杨武威闻言面­色­大喜,双双对窦建德喝道:“见到陛下,还不与本将军跪下。”说着两脚就准备朝窦建德踢了过去。

“卢照辞,朕好歹也是一位帝王,难道你就看你的麾下将军侮辱朕不成?”窦建德睁大着眼睛望着卢照辞,脸­色­涨的通红。

“放下他!坐!”卢照辞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既然都已经将对方抓获,大夏国也就因此而灭亡了。一个亡国之君,卢照辞还是很大度的给了他一个座位。这个时候,还与他计较太多,也是不符合自己的身份的。更何况,此人的命运已经决定,既然如此,大方点又何方?

东宫之争第一百七十七回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第一百七十七回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咦!崔卿,你也被抓获了?”窦建德正准备坐下。忽然间大帐之中,有一人却是穿着夏朝的官袍,心中惊讶无比,仔细看了看,却见是崔君肃,还以为崔君肃并没有逃走,而是被卢照辞俘获了,心中惊讶,不由的问道。

“哈哈!”程咬金等人闻言不由的哈哈大笑起来。

那崔君肃见状,饶他面皮极厚,但是此刻也不由的老脸微红,拱手道:“贞观皇帝仁义遍布四方,功高盖世,乃是英主,天下英雄莫不为之敬仰,臣也以为然。故此臣如今是大唐的一员了。”

“哈哈,窦建德老儿,恐怕你还不知道吧!你以为王伏宝真的要投降我家大将军吗?根本不是,那是崔大人的功劳,还有,定州之所以那么快就会失守。也是崔大人的功劳,你以为你家大营的那把火是谁点的吗?那也是崔大人,就在昨天夜里,我家陛下就已经知道了你的计划,所以就能将计就计,引你上钩。崔大人是你的大夏的罪臣,但是却是我大唐的功臣。”程咬金哈哈大笑,脸上一脸的讥讽之­色­。

“你,你?”窦建德双眼通红,死死的盯住崔君肃,恨不得将对方杀成万段,看着窦建德的模样,崔君肃也禁不住后退了几步。

“窦建德,什么是天意,这就是天意,我崔君肃今日弃暗投明,那就是识天命,识天命者生。你虽然号称是窦氏之后,但是到底是托名而已,其实不过是农民而已,岂能占据王位,陛下英明神武,本就是贵族血脉,自然能得天命,扬我汉家威风,称帝建制。”崔君肃好像也感觉到自己的行为有点份,顿时指着窦建德冷笑道。

“恬不知耻!”罗士信面­色­冰冷。冷哼道。声音虽小,但是大帐之中众人却是听的清清楚楚。不由的纷纷望着崔君肃。

“哈哈,崔君肃,你这个小人,看看,连你的战友都没有站在你这边,骂你恬不知耻,呸,背主之人不得好死。”窦建德冷哼哼的说道。

“好了,窦建德。成者王侯败者贼,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何必如此呢?当初薛世雄等人都是败在你手,这些人的文臣武将都跟随在你左右,不知道当初你的属下会不会讥讽他们。择木而栖,本就是趋利避祸之事,也是人之常情。”卢照辞摆了摆手,说道:“你到底不是世家,不知道世家的生存之道。崔氏乃是名门大族,所看重的不是亲情,而是利益。朕虽然与崔氏结成亲家,但是若是朕失败。为你所擒,崔卿也会催着你将朕斩首,免除后患。这就是世家,你早就应该明白才是。”

“卢照辞,朕不是败在你手中,而是败在这些世家手中,早知道如此,朕就应该把你博陵、清河崔氏一网打尽,否则岂会有今日的祸事。可惜了王伏宝将军,朕真是愧对你啊!”窦建德仰天长叹道。

“窦建德,这你有错了。”卢照辞指着窦建德,笑说道:“就算没有崔氏,你也是会败的。你看看的麾下将士,军无无纪,你滥用仁心,使的军纪混乱,如何是朕的虎狼之师的对手。你是有仁心,但是你还有一个缺点,就是疑心太重,这个世上,许多人都说朕像曹­操­,可是朕却有曹­操­没有的东西,那就是信任,帐中的将军,朕信任,远在河北的大将军李靖,拥兵十万有余,朕还是照样的信任,朕不会因为身边的几句谣言。或者猜忌,就乱杀了麾下将领。什么叫君臣一心,这就是君臣一心,可惜,你是不可能做到这一点。”

窦建德一开始还想争辩两句,到了最后脸上尽数沮丧之­色­来,无疑,卢照辞说的话虽然难听,是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他不是败在那些世家之手,也可以说,他并不是败在卢照辞之手,他是败在他自己之手。

“陛下圣明。”卢照辞话音刚落,帐内众将纷纷拱手说道。

“陛下,窦建德十万大军之所以能支撑到现在,那是因为荥阳郑氏粮草支援,臣敢问荥阳郑氏当如何?”这个时候,崔君肃赶紧问道。

“你以为如何?”卢照辞双眼望着崔君肃,脸上却是看不见有任何的表情。

“陛下,臣以为荥阳郑氏有资敌的嫌疑,当诛其九族。”说话的是刚刚赶回来的甘冲。

“甘将军,若是真是要诛杀九族的话,恐怕连陛下也都在被诛杀的范围内。”崔君肃闻言。眉头一挑冷笑道:“郑氏有女,嫁与昭武王为继室,认真说起来,还是陛下的长辈,郑善果的九族之中,陛下也是在其列,怎么,你想诛杀陛下吗?呵呵,本官倒是忘记了,恭喜甘将军这身袍子即将成为朱紫之­色­了,可是你不要忘记。你这身朱紫袍子乃是陛下所赐。”

“你?”甘冲面­色­一变,他倒是差点忘记了还有郑氏居然还有这种关系,心中一惊,赶紧拜道:“弟子出言无状,还请老师责罚。”

“起来吧!”卢照辞略有深意的扫了一眼甘冲,摆摆手道:“将军专心打仗,这政治上的事情本就不擅长,甘郎以后专心打仗就是了。”

“谢陛下宽恕。”甘冲面­色­一喜,站起身来,恶狠狠地瞪了崔君肃一眼,双眼中却是现出一丝得意之来,让崔君肃看的极是冒火,但是又顾念他刚刚取下了黎阳之功,又是卢照辞的弟子,却又无可奈何。

“哼!一个贫穷小子,寒族子弟,以为有陛下信任,本官就不能耐你如何,哼哼,看看吧!看看你这次陛下可能护的了你。”崔君肃忽然双眼一亮,仿佛是又想到了什么似的,脸上居然有得意之­色­来。

“卢照辞,不知道你准备如何对待朕?”窦建德忽然问道。

“你在河北威望太高了,朕不得不杀你。”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黯然来,摆了摆手道:“放心,朕除了你,谁都不会杀的。”

“你比你那岳父好。最起码不怎么虚伪。”窦建德闻言哈哈大笑,丝毫没有因为卢照辞要杀他,脸上有任何的异样来,只是望着卢照辞笑道:“朕若是取胜,朕也是不会饶了你卢照辞的。可惜了,朕败了。”

“拖下去。”卢照辞想也没有想,挥了挥手,就见两位亲兵将窦建德拖了下去,半响之后,就见亲卫捧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之上放着一个滴血的头颅。正是窦建德,一代枭雄,虎踞河北,虎视江山,最后终于敌不过穿越者,被砍了脑袋,成就了穿越者的威名。

“传檄河北。令原夏国城池一律投降。令大将军李靖在解决刘黑闼之后,迅速挥军北上,拦截罗艺,将罗艺挡在幽州之内,不得进入河北半步。”卢照辞冷哼道:“传命魏征为抚慰大使,抚慰山东。”

“秦琼何在?”

“臣在!”秦琼不敢怠慢,赶紧站了出来。

“领兵一万进攻荥阳,若是郑氏投降,可留其­性­命,全家押回长安,交与刑部处理,若是反抗,给朕平了荥阳。”卢照辞面­色­­阴­冷,恶狠狠的说道。拳头捏的很紧,好像是在发泄着什么似的,周身杀机森严,众将无不惊慌,那崔君肃原准备为郑氏求情来的,但是为卢照辞杀气所迫,脸­色­吓的苍白,哪里还敢说话。

“臣遵旨!”秦琼虽然不知道卢照辞为何如此恨郑氏,但是既然是卢照辞下了圣旨,自己就得去执行。

“好了,将凌敬与窦建德的亲属关在一处,派人送到长安出,交给长孙无忌处理。”卢照辞摆了摆手,众将知道这已经散了军议,这才纷纷告辞而去。

“来人。”崔君肃那独立的营帐之内,崔君肃招过亲随,将手中的书信递了过去,吩咐道:“快速赶到长安,交给中书令崔大人,就说事情万分紧急,不可怠慢了。”那亲随不敢怠慢,赶紧接过书信,连夜出了虎牢关,朝长安而去。

“哼,甘冲,谁让你如此不识相,居然得罪我崔氏,今日就让你看看崔氏的厉害,哼哼,就算陛下想护着你,也是很难了。史书如刀,陛下英明神武,一心想当明君,恐怕也容不得你的存在。”崔君肃望着空中的夜空,嘴角露出一丝­阴­笑。

洛阳城中,王世充面­色­苍老,王玄应等人都是皱着眉头,面有愁苦之­色­。张镇周等人更是面­色­苍白,立在大殿之上,默不作声。

虎牢关的消息已经传了过来,卢照辞先是活捉了石瓒等人,然后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内,除掉了窦建德十万大军,连窦建德本人的脑袋悬挂在辕门之上,像是在告诉着王世充什么似的,洛阳城内早就乱成了一团了,王世充等党羽更是慌乱不已。这连窦建德这样的人都被杀了,更何况王世充了,屡次与卢照辞作对的人。又如何能活。想投降,关键是不知道对方心中是怎么想的,若是想抵抗,显然是想都不要想了。洛阳早就陷入孤立无援的情况,如何能抵抗,拿什么来抵抗。王世充这个时候也绝望了。

“怎么,你们都说说,该如何是好吧!”王世充叹了口气,道:“到底是降还是玉石俱焚,总得有个章程来啊!”

“陛下,唐军在外面已近竖起了抛石机。”这个时候,王仁则闯了进来,脸上却不是惊慌之­色­,而是露出一丝狂喜来,说道:“陛下,这卢照辞真是脑袋被驴给踢了,他扔的不是石头,而是大米,成袋成袋的大米啊!陛下,大喜啊!”

“啊!”王世充闻言一愣,一下子坐在宝座上。

“父皇,真是大喜啊!”王玄应脸上也露出一丝喜­色­来。

“愚蠢。你以为卢照辞这是在发善心吗?”王世充猛的站起身来,怒喝道:“这哪里是什么发善心啊!这就是要朕的­性­命。洛阳城的粮食本就缺少,都是按人头供应的,而且已经断粮了,这个时候卢照辞早不送粮来晚不送来,偏偏这个时候送来,又是弓箭又是粮食,这是要让洛阳城内的人都来反对朕啊!若是朕没有猜错的话,那粮食也不过是数十石而已,根本就不够多少人食用的。真是­阴­险,真是­阴­险,这个卢照辞真是一个曹­操­,如此­阴­险,难怪了窦建德会败在他的手上,一点都不冤啊!一点都不冤!”

王仁则闻言默然不语,显然又是让王世充猜中了。用投石机抛进来的粮食确实不多,仅仅是用来钓人胃口的。也确实像卢照辞所说的那样,就是引起洛阳城的人对王世充的不满。不患寡而患不均,眼前就是这种情况,这十几石的粮食足够数户人家吃了饱了,就看你王世充如何去分了。到底是给何人呢?

“陛下,我们冲出去和卢照辞拼了吧!”单雄信一脸的愤恨之­色­,这仗打的实在是窝囊,五万大军却只能缩在城内当个乌龟,却是奈何城外唐军如何,作为领兵大将,更是觉得耻辱。

“对方以逸待劳,刚刚击败了窦建德,士气如虹,卢照辞坐镇中军,恐怕这个时候正等着我们出城与他决战呢!”王世充叹了口气。众臣皆默然不语,大殿内乌云密布,气氛极为压抑。君臣相视而苦笑,却是想不出什么办法来。

而在城外,卢照辞此刻并非王世充想的那么得意,御帐之中,一个中年文官跪在地上,只见他身着朱紫袍服,显然是朝廷大员,又见他面­色­刚毅,生着一双煞眉,不是谏议大夫又是何人。在他的周围,众将鼻观心,各个垂眼不语。

而在上首御案之上,卢照辞手执着一份大纸,模样十分的­精­美,看其上面写着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大唐”,显然这真是卢照辞开办的第一份报纸大唐。只是此刻的卢照辞面若乌云笼罩,双手颤抖,嘴­唇­直哆嗦,忽然猛的一声大喝,手中的报纸顿时砸在魏征的脸上,蒲扇大的手掌的猛的击在面前的几案之上,上等的梨花木制成的几案一下子被击成了两半,大帐内众将不由的将脑袋低的更低了,就是连程咬金脸上也露出忐忑不安之­色­来。

“荒谬,荒谬。”只听的大帐内响起卢照辞的咆哮声,恶狠狠的说道:“造谣,造谣。纯粹是造谣,这个孙无垢到底是想­干­什么,居然污蔑朝廷大将军,她是想找死吗?”

“陛下,臣只想知道,这邸报上所说的是不是真的?”魏征却没有理会卢照辞的怒火,毫不在意的将砸在脑袋上的报纸取了下来,整理了一下,就双手捧着,只见上面写着“屠夫甘冲破黎阳”的字眼。众将小心翼翼的看着上面,只见上面描写这甘冲如何杀戮黎阳城边的贫民百姓,以优势张青特分兵出黎阳,最后以绝对的优势击杀张青特,从而轻松占领黎阳之事。众将对甘冲攻占黎阳本就惊讶无比,此刻一见上面所写的内容,也不由的胆战心惊,暗自惊讶甘冲狠毒的同时,又在想着自己若是张青特,能不能在这种情况下保住黎阳,结果无一例外的,都摇了摇头。一时间,众将望向甘冲的目光中充斥着一丝诡异。

“魏征,你这是在逼陛下吗?”一边的崔君肃猛的站起身来,冷喝道:“就算甘将军在攻取黎阳的时候用的方法不对,但是你不要忘记了,那是战争,战争只要胜利,无所不用。更何况,当初黎阳是陛下的城池吗?那些子民是陛下的子民吗?不是,黎阳是窦建德的城池,那些子民也是窦建德的子民,他们都是附逆,既然是附逆,杀死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下之大,都是陛下的。黎阳也是陛下的,黎阳周遭的百姓也是陛下的臣民,如何说与我大唐没有关系呢?”魏征双眼圆睁,怒目而视,看的崔君肃脸上露出一丝忐忑不安来,这魏征的名声,他可是早就听说了,没想到居然是在这种情况遇见的,这厮趁着卢照辞命他抚慰山东的机会,闯入大营之中,张口就是将卢照辞一顿臭骂,差点将手中的邸报砸在卢照辞的脸上,胆子之大,让崔君肃都难以置信。而更让他惊讶的是,卢照辞这个集杀伐决断如一身的皇帝,居然也能容忍魏征这样的臣子,让他更为惊讶了。

“魏大人,这战场之上,有的时候难免要杀人,要攻陷黎阳,必须采取这种方法。末将也是无奈之下,才会选取这种方法的,不管陛下之事。”甘冲忍不住越众而出说道。

“闭嘴,甘冲,这你哪里有说话的份,给朕滚出去。”卢照辞指着甘冲冷喝道。那甘冲自然知道卢照辞是在保护他,正待走出去。

“慢着!”却见魏征一下子从地上爬起来,拉住甘冲,冷哼道:“陛下,你可知道如今长安城内都骂甘冲为屠夫,你今日若是不处置甘冲,难道也想学杨广吗?为天下人所唾弃吗?”

“魏征,你放肆!”卢照辞猛的站起身来,指着魏征骂道:“你是在威胁朕吗?难道你真的以为朕不敢杀你吗?”

“帝王一怒,血流千里,我来这里本来就没有想着活着回去。”魏征毫无畏惧的说道:“恐怕你杀了我后,反而能成全我魏征的清名,倒是你,恐怕真的要与杨广并列了。”

“你,放肆!”卢照辞面­色­大变,指着魏征喝道:“来人啊!将魏征拉下去,拉下去好生看管。”卢照辞到底是还没有将那两个说出口来。

“放开我,我自己能走!”魏征冷冷的扫了卢照辞一眼,冷哼了一声,就出了大帐。

“你们派人传孙无垢。让她立刻来见朕。”卢照辞望着地上的邸报,顿时怒吼道。众人见状,趁机赶紧退了出去。

东宫之争第一百七十八回心生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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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就是家伙。以后我们这些打仗的都会束手束脚了。”众将出来营门,程咬金不满的摇了摇头。

“甘郎,莫要担心,你虽然有点错误,但是毕竟也是为大局所需,看陛下的神情,还是会保你的。”秦琼看了一眼落在众人之后的甘冲,也深深的叹了口气。他虽然也很讨厌武将乱杀无辜,尤其像是甘冲这般,为了逼迫张青特而杀了那么多的黎阳百姓,但是面对文官的诘难,这些武将们也快速的站在了一起。也许这些人在某种程度上,会有那样或者这样的不对头,但是他们的身份都是一样的,那就是武将,今日甘冲杀了那么多的无辜百姓,也许哪一天,他秦琼或者程咬金也会因为如此杀了那些无辜的百姓呢?有的时候,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也是一件相当痛苦的事情。

“传锦衣卫统领卢青云速来见朕。”这个时候,忽然听见大帐内传来卢照辞那一阵­阴­冷的声音。就见一个内侍面­色­惶急的从中军大帐内跑了出来,上了一匹战马,径自朝长安而去。

“这关锦衣卫何事啊?”祖明面­色­惊讶的问道。

“嘿嘿,陛下恐怕是想知道是何人将此事捅到御史台的。”甘冲嘴角露出一丝狰狞之­色­。当初同意王君廓建议的时候,他也不是没有考虑到此事回朝之后,会招人诟病,但是为了军功,他不得不试一试,果然,刚刚回军洛阳,就听到魏征的参奏之声。魏征是何许人,朝堂之上,连卢照辞的面子都敢驳的人,不是他甘冲可以得罪的,不过,但是他却知道,在这件事情的背后,必然还有其他的人,这个时候,卢照辞传锦衣卫统领卢青云,显然也是发现了这个问题。

旁边众人闻言心中一动,却是没有说话,只有崔君肃脸上现出一丝忐忑不安的神­色­来,但是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件事本就是他弄出去的,但是到底是不知道锦衣卫的厉害,而更为重要的是,他认为此事本就是甘冲残暴。破坏卢照辞名声的证据,他此举是正义的,就算卢照辞知道此事又能怎么样呢?

“待本将知道是何人胡言乱语,本将就要了他的­性­命。”甘冲忽然朝众人中狠狠扫了一眼,脸­色­狰狞,杀气冲天,让人不寒而栗,崔君肃更是身形颤抖了片刻。众人倒是没注意到,而一边的王君廓却是看在眼中,脸上露出一丝神秘之­色­来。

那徐世绩等人闻言,眉头却是不由得皱了皱,原本对甘冲还有一丝同情之是来,但是一见此人如此张狂跋扈,原本的一丝同情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纷纷摇了摇头,告辞而去。过刚则易折,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甘冲自负为卢照辞的亲传弟子,却如此张狂,显然非人臣之道,这种人,千万不可与之交往。否则日后必被连累。

那甘冲见状,心中更是大怒了,冷哼了一声,却是朝自己的营帐走去,那祖明紧随其后,而王君廓见状,双眼转动,也跟了进去。

“哼,这些文官们真是吃饱着没事­干­。”甘冲进了大帐,忍不住右手握拳,狠狠的击在几案之上,发出一声巨响。

“甘兄弟可在?”忽然帐外传来一个­阴­柔的声音来。

甘冲双眼一亮,顿时哈哈大笑道:“可是王将军,快请进,快请进。”说着站起身来,就准备迎了出去。那祖明眉头皱了皱,也只得站起身来。

掀开帐篷,果见王君廓站在外面,面带笑容。一见甘冲走了出来,脸上现出一丝苦笑,拱手道:“末将可是前来赔罪来的。”

甘冲面­色­一愣,仿佛是想到了什么的。顿时摆摆手,苦笑道:“王将军不必如此,这些家伙就是冲着末将来的,甚至是冲着陛下去的都有可能。就算当日没有杀那些人,朝廷之中的那些文官们也会找甘某人的麻烦。”

“王某以为此事将军还是不要计较的好。”大帐之中,三人坐定之后,王君廓忽然叹了口气说道。

“莫非将军知道是何人所为?”甘冲闻言身体前倾,一股煞气罩住王君廓。那王君廓心中一惊,面­色­一变,没想到甘冲这个煞星居然身怀如此多煞气。

“末将刚才在帐外的时候,看见崔君肃崔大人面­色­有变化,恐怕此事与此人有些关系。”王君廓赶紧说道:“将军想必也是知道的,当今皇后乃是崔氏中人,崔氏中人更是有人位列中书令,要是在长安随便散播点谣言也是很简单的事情。听说,当日在中军大帐的时候,将军曾今嘲讽过崔君肃,此人要以此事来陷害将军,也是人之常情。”

“王将军,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这个时候,祖明面­色­一变,冷哼道:“崔大人位列中书令,岂会因为这等小事而找我师兄的麻烦呢?更何况,我等也不是无根之人,在我们的背后,就是陛下,难道这些人是要对付陛下吗?”甘冲闻言一愣,也用怀疑之­色­,望着王君廓。

那王君廓闻言冷笑道:“将军年纪轻轻就功成名就。这要是在一年前,那是不可能的事情,甚至几百年一来,寒族子弟能做到两位将军这般的更是凤毛菱角,或许前朝的麦铁杖能如此。但是世间如同麦铁杖一番的人又有多少呢?哼哼,但是在本朝,陛下的麾下,此举已经有近百人了。武将之中有陛下的三十亲传弟子,这些人日后就会继承大将军等老将的衣钵,在军中大肆提高寒族子弟的待遇,而在文官体系中呢?陛下去年开科举。百人之中,有五十多人是寒族子弟,按照朝廷的规章制度,三年一次大比,不过三十年,朝廷的文官体系之中,有多少岗位还是为世家大族所占?哼哼,在陛下的三十名弟子之中,秦勇跟随大将军,有大将军保护,自然是安然无恙,可是两位将军呢?可就是不同,尤其是甘郎,可是立下了不少的功劳,你说那长安城内的世家们会允许将军继续发展下去吗?不错,两位将军的背后是陛下,他们自然是不会找陛下的麻烦,但是会不断的消减陛下手上的力量,而两位将军就是首当其冲的人物。”

“这么说来,陛下一定会保师兄的了。”祖明Сhā言说道。

“看陛下如此模样,显然是心中有了算计,不过,下官最担心的是陛下抵挡不住对方的压力啊。”王君廓摇了摇头道:“陛下英明神武,心中自有乾坤,非我等能够预料到的。但是有些事情却是没有办法。比如,上次科举之事就是如此,萧禹萧老夫子所录取的五十人之中,并没有多少的寒族子弟,本就是不公平,可是陛下呢,无奈之下,只得又增加了五十个名额,显然是不想因为科举之事,与那些高门大姓们彻底决裂。至于这次,陛下会不会因为甘将军一人而面对那些高门大姓,那就是不是我等能知道的事情了。”

“哼!陛下岂会因为他们这些人而颠倒是非,做出丝毫让步来。”甘冲却是冷笑道:“这不是科举。而是战争,武将死战,到了后来,却遭人算计。若是陛下不护卫甘某,那日后那些武将们又如何杀敌呢?”

王君廓闻言双眼一亮,惊讶的望着甘冲,而祖明却是面­色­灰暗,眉头微微低下,却是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是与不是,过上几日自然会有分晓。”王君廓鼓掌而笑道。

“本将军倒要看看,陛下会怎么去做?”甘冲嘴角露出一丝神秘之­色­来。

一时间洛阳城内外,都出现了诡异的情景来,王世充在城内整天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反正他感觉已经是没有任何的希望了,这卢照辞会不会饶了他,他也是不知道的。更为重要的是,卢照辞这几日也没有下达招降的命令来,如是乎,­干­脆,他就在城中整日与后宫的嫔妃们厮混,而洛阳城外的唐军大营之中,也透露出诡异的气氛。因为甘冲乱杀无辜之事,早就传的沸沸扬扬,军中上至军官将领,下至普通士兵,都在议论此事,或是赞成,或是咒骂者,比比皆是,但是却没有人敢当着大庭广众之下讨论的。各个都用观看着大军中央的御帐之中,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来。而被软禁起来的魏征,却是照样每天吃的好,睡的好,丝毫没有任何担心惧怕的神­色­来。

五天之后,大营外忽然有数骑飞奔而来,为首的是一名年轻英俊的官员,身着绿袍,但是却是腰悬紫金鱼袋,显然是陛下身边的近臣,非同一般,营门处的官兵不敢怠慢,赶紧放了进去。在他之后,分别有数骑赶了过来,无不是身着绯红,甚至朱紫官员,一时间,让大营内众人议论纷纷,一股诡异的气息弥漫着整个军营。

“懋功见过老大人,萧小公爷,你也来了?”中军帐门前,徐世绩望着面前的老者,正是萧禹,在他旁边有一英俊年轻人,他就是萧禹的长子萧剑。面­色­英俊,乃是萧禹的三子。在长安城中甚是有名气。徐世绩也曾见过一面。

“懋功,陛下何时召见老夫?”萧禹扫了一眼徐世绩问道。

“孙大人正在里面,末将也是不知道,要不老大人先去别帐休息一阵,待陛下传唤的时候,下官再告诉老大人?”徐世绩弄不明白为什么萧禹这个老大人也赶了过来。

“甘将军何在?”萧禹忽然问道。

“老大人,这个时候要见甘将军,恐怕另有所途吧!”这个时候,一个清朗的声音传了过来,徐世绩望了过去,却见是刑部尚书韦挺,一身朱紫袍服,正在不远处望着自己等人,见状,心中更是惊讶了。

“原来是韦郎,你也来了?”萧禹双目之中­精­光一闪而过,点了点头。那韦挺一见他口中直呼韦郎,心中很是愤怒,但是也没有办法。谁让他的年纪要比萧禹小了一大节呢!

“萧老大人能来,晚辈为何不能来?”韦挺不满的说道。

“韦贵妃听说还没有身孕在身吧!”一边的萧剑忽然Сhā口说道。一边的徐世绩等人闻言,脸­色­微微一变,悄悄的朝一边移了一点方向。

“哼!现在没有,并不是代表以后没有。”韦挺面上露出讥讽之­色­来,冷哼哼的说道:“本官此来是受朝中众官所托,是来向皇上请求诛杀甘屠夫所来,怎么。萧大人,你难道想保这甘屠夫不?”

“行军打仗,哪里有那么好的事情。杀人在所难免。韦大人,此举恐怕有失计较吧!”萧禹淡淡的说道:“即便是要惩处屠夫的话,也轮不到甘郎吧!好像,当初行军主帅乃是王君廓王将军吧!”说着老眼之中,闪烁着一道­精­光,死死的盯住不远处的王君廓。

“这,哼!”韦挺闻言面­色­一变,冷笑道:“当初军中到底是何人做主,你我心中都是有数的,哼哼,朝廷中诸公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岂容萧老大人能改变的。您要保甘冲,那也得看看朝廷诸公会不会同意。”

“你我也不必争论,陛下心中自然有杆秤。”萧禹冷呵呵的说道。

韦挺闻言也不说话,只是冷哼了一声,双目却是望着不远处的中军大帐,因为隔的远,却是不知道大帐内情景如何,但是可以想象,此刻大帐内的气氛,肯定是非常紧张的。谁也没有想到,此事居然引起这么大的轰动。整个长安城内,众多实力都活动了起来。甘冲是生是死,已经不是很重要的,重要的是,此事已经牵扯到了那空缺了许久的东宫之争了。容不得各个势力有丝毫的懈怠,纷纷赶到洛阳城来。

御帐之中,卢照辞没好气的望着一脸痛苦之­色­的长孙无垢,微微不满的说道:“看见了吧!都是你惹的祸事,这下好了,先了魏征,如今萧禹、韦挺都来了,恐怕不久之后,长安城内的那些人都来了。看你如何收场?你怎么不考虑一下,发这个消息,会有什么大的反应吗?”

“陛下不是说实事求是,该是什么就是什么吗?既然有人为我们提供了证据,小女子自然会将此事公之于众。”长孙无垢感觉双腿之间的疼痛,更是不满了。曾几何时,自己受过如此痛苦的,三天的时间,自己骑着战马从长安赶到洛阳城下,连歇息都没有来的歇息,就被卢照辞唤进了中军大帐,迎头就是一顿臭骂。更为可怜的是,想自己自从进了秦王府之后,出门自有­精­美华丽的马车,曾几何时,骑着战马如此狂奔的,弄得火辣辣的疼痛无比。眼前的这个家伙,连句安慰的话都没有说出来。

“实事求是,那也得看看这是什么事情?”卢照辞闻言脸­色­一怒,指着长孙无垢冷喝道:“朕早就告诉你,那大唐就是朕的喉舌,帮朕传播新政的,不是用来攻击朕的心腹大将的。如今好了,弄得朝野都是,那魏征老小子还被朕关着呢,一旦放在他出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韦挺来了,他是刑部尚书,显然也是为此事而来的。长孙小娘子,你这下祸可是闯的大发了。”

“是息王妃。”长孙无垢忍不住又唱反调道。

“哼,你就是当今皇后也赦免不了你的罪过。”卢照辞脱口而出道。话音一出,顿时感觉其中的语病来,脸上微微露出一丝尴尬之­色­来。而那长孙无垢更是粉脸通红,双目流转之间,杏眼之中,现出一丝异样的光芒来。却是说不出话来。大帐内,顿时现出一丝暧昧之­色­来。

“如今,你该怎么办?”长孙无垢脸上露出一丝为难来,这个时候她总算是知道事情的不妙了,不由的忐忑不安的说道。

“此事朕另有安排,你就不要多管了。记住此事是个教训,以后关于这些东西,要交给朕看看,或者是给你家兄长看看也是好的。你也累了,还是下去休息吧!”卢照辞扫了扫长孙无垢那掩藏在官袍下的那双修长的双腿说道。

“你?”仿佛感觉到卢照辞双目中的火热,长孙无垢又羞又怒,却是说不出话来吗,面­色­羞的通红,娇哼了一声,转身就冲了出去。惹的卢照辞在大帐内一阵哈哈大笑,多日郁闷的心情顿时一扫而空。而帐外的众将也松了一口气,纷纷望着走出帐外的长孙无垢,惊讶于对方的手段,居然将卢照辞弄的如此高兴,心中却是想着如何与对方套上关系。只有萧禹和韦挺二人久经风月,见识不凡,一看长孙无垢走路的模样,就知道她是个女儿身,一时间,一丝­阴­霾浮现在心头。

“老夫子,看来长孙无忌也是不甘心失败啊!”韦挺望着长孙无垢离去的身影,双目中闪烁着一丝奇怪的光芒来。

“先天不足,不足为虑。走吧!陛下派人来敦促了。”萧禹深深的叹息道。韦挺望了过去,果见有一个身着朱紫的胖子缓缓而来,正是锦衣卫统领卢青云,顿时心中一动,此子是什么来的,居然一点动静都不知道,看来,陛下恐怕是有决断了。

东宫之争第一百七十九回甘冲遭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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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大人,陛下已经在御帐中等候多时了。请吧!”卢青云笑呵呵的走到萧禹和韦挺身前。拱手说道。

虽然韦挺和萧禹二人也是朝廷中大员,这个卢青云不过是商人出身的,靠着卢照辞的恩典才入了朝廷大员之列,为人鄙薄,在关中有笑面虎之称,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小瞧这个家伙,锦衣卫的大名,刚刚加入大唐的崔君肃不知道,但是萧禹和韦挺却是知道的。这个是一个相当强大的机构,甚至就是长安城内的各个权贵家中,都有这样的人物存在,或许是跟随你多年的长随,或者是家中花园内的园丁,或者是那厨房内的大厨,甚至还有可能是枕边的小妾,都是有可能的。不过,幸亏这些锦衣卫所探查的仅仅是看你有没有背叛陛下,虽然有些恐惧,但是总比那粘杆处的好。那是一群杀人不见血的魔鬼。尽管魏征等人多次劝说卢照辞撤去这两个组织,但是卢照辞总是借口草原不安定,不能撤出。不管怎样。朝廷中谁都可以得罪,但是卢青云却不是在这些人之中,强于萧禹和韦挺二人也朝卢青云拱了拱手。

“臣,萧禹(韦挺)拜见陛下。”大帐内光明一闪而没,萧禹和韦挺就看见卢照辞坐在虎皮椅子之上,当下不敢怠慢,赶紧行了一礼。

“两位,坐吧!”卢照辞扫了两人一眼,淡淡的说道。那萧禹和韦挺二人见状,心中暗自忐忑不安,到底是两人是没有得到卢照辞的同意,擅自来到洛阳,要是认真计较起来,两人也是有罪的。

“谢陛下。”两人赶紧寻了一个马扎坐了下来。

“都是为甘冲杀害百姓而来的?”卢照辞淡淡的问道,言语之中,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表情来,更是让二人忐忑不安。

“回陛下,老臣正是为此事而来。”萧禹瞪了韦挺一眼,径自说道:“老臣以为,将军征战沙场,只要能胜利,就能无所不用。当初匈奴南下的时候,经常是以汉族子民为炮灰,但是汉朝的那些驻守边关的将士们为了保卫边塞不失守,不是照样­射­杀自己的同胞吗?”

“老大人,汉朝边关将士那是被动的­射­杀,可是甘冲呢。却是主动的­射­杀,这两者能比吗?”韦挺不冷不热的说道:“蝼蚁尚且偷生,甘将军为了一己之私,为了自己的军功,就擅自杀害无辜的百姓,这与禽兽何异?陛下,臣建议,应该将此人交给刑部议处,以彰显陛下仁慈之心,以彰显朝廷律法的威严。”

“陛下。”萧禹不满的说道:“若是这样就处置了甘冲,那日后朝廷的将军又如何打仗呢?”萧禹不满的说道:“陛下,且不说甘冲此举有没有违背军令,更为重要的是,据臣所知,那次领兵的将领并非甘将军,而是王君廓,既然如此,岂能因为此事,而怪罪甘将军,臣以为要惩罚的话,那就惩罚王君廓就是了。甘将军仅仅是听命行事。与此事无关,至于韦大人所说的交给刑部议罪,更是不用了。”

韦挺闻言心中一动,暗思道:“你想保甘冲,故意将王君廓抛出去,这天下哪里有这等好事。哼哼。本官就偏不与你得逞。”王君廓虽然在军中素有威名,但是到底不是卢照辞的嫡系,这点整个朝廷都知道此事,日后或许会封个国公什么的,但是手中却是没有多少的军权,可是甘冲却是不用,他是卢照辞的嫡系,只要不犯下什么十恶不赦之罪,日后不但有荣华富贵,更是会手握重兵,这样的人才是争斗太子的时候,手中最重要的砝码,所以,萧禹也不顾自己老迈,亲自赶了过来,就是为了将甘冲纳入卢恪的阵营之中。

可是这天下聪明的人不少,不但崔氏中有聪明之人,就是韦挺自己也一眼看出了萧禹的谋划来,他岂会让甘冲这么个厉害人物投入卢恪的阵营之中。当下拱手,道:“陛下,不管是大将还是副将,凡是破坏陛下名声者,都将交给刑部论罪。臣还听说,原本那刘黑闼本来向大将军投降的。但是就是听说黎阳之事,才放弃了这种想法,由此可见,甘冲等人的罪过,臣建议立刻将他们处斩。”

“胡说,刘黑闼之所以不投降,那全是陛下之过。”萧禹双目圆睁,下巴下的花白胡须颤动,正待再说,却见韦挺正一脸讥讽之­色­,一下子猛的反应过来,老脸吓的苍白,赶紧去了顶上的乌纱帽,跪倒在地,颤巍巍的说道:“老臣有罪,老臣有罪。”这萧禹并不是魏征,他也做不到魏征那样,本身极正,就是卢照辞想找他什么麻烦也找不到。可是萧禹却是在枉议卢照辞,自身不正,让他如何敢直面卢照辞。

“起来吧!”好半响,卢照辞才淡淡的说道。言语之中不见有丝毫的表情,原以为。如今的历史不同了,李靖兵困洺州,自己也不是像李渊那样,先招降窦建德后,又不讲信用的将其斩杀。如此一来,也许那刘黑闼就不会像历史中记载的起兵反叛,只可惜的是,刘黑闼在得到窦建德死后的消息之后,仍然举兵顽抗,李靖一时半会还真不能拿刘黑闼如何。到底是因为自己杀了刘黑闼还是因为甘冲等人血洗了黎阳周围的村庄,这些在没有抓到刘黑闼之前。都是不知道的。但是这个时候被萧禹点了出来,自己还是有几分恼怒的。但是却也不好发怒。

“谢陛下。”萧禹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这才站起身来,又将乌纱帽戴着头上,正了正,又恢复了刚才的模样来。

“萧禹。”卢照辞淡淡的扫了一眼萧禹,道:“你的意思朕明白了,但是韦挺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你先下去吧!你自己去问问甘冲,问他此举究竟是他自己做主的,还是王君廓做主的,然后再来回朕吧!”

“老臣遵旨。”萧禹不敢怠慢,赶紧站起身来,出了中军大帐。

“陛下,甘冲不可不惩处。若是不惩处,此人日后必是我朝之大祸。”韦挺一见萧禹出了大帐,赶紧说道:“臣观此人就是当年蜀汉时期的魏延,生­性­胆大,做事不择手段。臣知道,这种主意是王君廓所出,但是实际上最终拿定主意的却是甘冲。此人为了军功不择手段,天知道以后还会感谢什么其他的事情来。此人虽然是陛下的弟子,但是却不用于秦将军和祖将军,可用但是不可重用,更是不可信任。陛下可以将其降级使用,以磨练他的心智,派人观其言行,然后再做处置。”

“韦挺,你知道萧禹这个时候去见甘冲会有什么结果吗?”卢照辞忽然问道。

“回陛下的话,萧禹还是会保甘冲的,因为陛下此行一举剿灭洛阳王世充和河北窦建德,除掉幽州罗艺之外,天下已经统一,回到长安之后,群臣就要催促陛下早立太子,以固国本。萧老夫子是着急了。”韦挺也不迟疑,张口就将萧禹的打算说了出来。

“那韦卿以为朕应该立何人为太子?”卢照辞好笑的说道。

“陛下当…当乾纲独断。这不是臣能猜测的。”韦挺见卢照辞面带笑意,以为卢照辞已经同意了自己的建议,张口就准备说出自己心中的人选来,忽然又见到卢照辞那似笑非笑的脸孔,心中陡然一惊,这才知道如今在自己面前的不是韦思言,也不是王珪,而是帝国的皇帝,当下赶紧改口。

“好了,你先下去吧!”卢照辞摆了摆手,就让韦挺退了下去。

“甘冲,朕对不起你了。”卢照辞深深地叹了口气,朝外喊道:“传旨,王君廓、甘冲、祖明领军克黎阳,功劳卓著,各升两级,加王君廓为山阳公、甘冲为燕国公、祖明为皖国公;食邑三千户。”

“传旨,王君廓、甘冲、祖明领兵在外,杀戮过重,人神共愤,实在是令人发指,着削除三人爵位,贬王君廓为淮­阴­侯,甘冲为浏阳侯,祖明为细柳侯,贬甘冲为骠骑校尉,驻扎庐江,王君廓、祖明为辅。”瞬间两道圣旨就拟了出来,卢照辞用过玉玺之后,叹了口气,挥了挥手,就让内侍送了出去。

甘冲营帐之中,萧禹与甘冲对面而坐,那萧禹脸上尽是微笑,让甘冲很是惊讶,只听得萧禹笑呵呵的说道:“听说甘郎乃是陛下麾下最为杰出的弟子,老夫看来,却是是如此,就是秦勇秦将军也不过是运气好而已,否则,首先这个时候,应该是将军位列其上了。”

“不敢,不敢。”甘冲拱手笑道:“萧老大人太过奖了,秦郎跟随陛下甚久,当初甘某平定江南的时候,秦郎仍然在陛下身边,所得到的兵法韬略可远在甘某之上,这点不光是甘某这么认为的,就是那些师弟们也是嫉妒不已啊!这天子门生之中,秦郎当居第一位。哈哈!”

萧禹闻言,默默的点了点头,知道甘冲嘴上虽然是如此言语,但是实际上,心中仍然是有些不服气。但是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的说道:“甘将军聪慧过人,大概也知道这次因为黎阳之事,朝廷诸方多有博弈,静妃娘娘在深宫之中,也曾听过将军乃是陛下最信任的弟子,对将军的遭遇甚是同情,所以特地让老夫前来,为将军作保。陛下也疼爱将军,所以才让老夫前来询问将军,当初这道计策是何人所出。其言下之意就是要保将军啊!”

甘冲闻言,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来,拱手道:“多谢静妃娘娘好意,只是此事许多弟兄都知道,这计策虽然是王君廓王将军所献,但是却还是甘某下的命令。这点,是不容改变的。”

“哈哈,老夫知道将军当初并非主将,又如何能下的命令呢?”萧禹闻言哈哈大笑道:“将军但请放心,宫中有静妃娘娘和庐江郡王在,足可以保将军无忧了。”

这个时候,只要不是傻子,都明白其中的问题了,这个萧老夫子哪里是在帮助自己的啊,明明还是来给自己下套子来的。甘冲本就是聪明绝顶的人物,否则也不可能做到了今天这个位置了,萧禹前来拜会自己这个小将军,本就是一件让人惊讶的事情,更何况,好像是专门而来的,言语之中更是有许多的提示,原来最终的原因是在这里。

萧禹乃是江左世家中排头兵,他来寻找自己,必定是江左世家的主意。若是平时,他倒可以接触一二,毕竟自己也是朝廷的大将,接触萧禹也是可以的。但是眼下却是不同。萧禹的言语之中,却又提到了静妃娘娘和庐江郡王,那这件事情就充斥着些许诡异了。

静妃娘娘是何人,那是前隋长公主,庐江郡王是何人,那是卢照辞的私生子,听说曾经被卢照辞夸过早慧的,在京师之中,名声更是在皇家嫡子卢承祖和庶长子卢承嗣之上。从萧禹嘴巴里说出来的这两个人无一例外的都牵扯到了一点,那就是东宫之位。如今,卢照辞已经登基,但是东宫却迟迟未立,这些人都着急了。所以才会四处拉拢群臣。而这个萧禹选择了保自己,甚至要将所有的责任都推给王君廓,不是看中了自己,而是看中了卢照辞的三十名嫡系。江左世家要拉拢的是这些军中大将。

答应还是不答应?甘冲一时间陷入犹豫之中。这个时候就开始投靠一方,参加东宫之争?甘冲是在犹豫之中。他想起了当年的卢照辞,那个时候,也是有东宫之争的,可是卢照辞谁也没有投靠,不照样活的好好的吗?这个时候,一旦投入了别人的麾下,且不说以后的事情,就是眼下卢照辞会怎么想,这才是最重要的问题。

“圣旨到!”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帐外传来内侍那特有的尖细的声音,让大帐内的两人面­色­一变。萧禹心中一变,忍不住暗中思索起来,在自己刚走的那伙是不是韦挺又说了什么话,让卢照辞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给甘冲,更或者说,卢照辞心中早就有决断了,只是眼下才说出来呢?而甘冲脸­色­很快就恢复了淡然,也不理睬萧禹,径自走了出去。

“王君廓、甘冲、祖明领军克黎阳,功劳卓著,各升两级,加王君廓为山阳公、甘冲为燕国公、祖明为皖国公;食邑三千户。”

“啊!”萧禹面­色­一愣,不由的拱手道:“恭喜将军,贺喜将军了。”卢照辞的三十名弟子之中,也只有甘冲和祖明二人封了国公,其爵位远在秦勇之上,已经跨入了大唐高层将军的行列了。就是甘冲脸上也露出一丝得意来。

“咳,两位大人还有呢?”那内侍小心翼翼的说道。这个时候,萧禹和甘冲二人这才发现,那内侍手中还有一卷圣旨,心中惊异无比,但还是跪了下来。

“查王君廓、甘冲、祖明领兵在外,杀戮过重,人神共愤,实在是令人发指,着削除三人爵位,贬王君廓为淮­阴­侯,甘冲为浏阳侯,祖明为细柳侯,贬甘冲为骠骑校尉,驻扎庐江,王君廓、祖明为辅。”

“啊!怎么会这样?”萧禹和甘冲闻言一变,也不顾礼仪,一下子站了起来,夺过圣旨,仔细的看了起来。好半响才叹了口气,相互望了一眼,这差距可就太大了,从国公一下子就贬到了侯,而且还是仅仅只是一个县侯,差距之大,让两人都接受不了。

“甘将军,陛下让你过去一趟。”内侍又小心翼翼的说道。

“让我过去?”甘冲心中一动,赶紧朝萧禹拱手道:“陛下有召,末将先行告辞了。”

“将军,您请。”萧禹还没有从两道圣旨中反应过来,见状也还了一礼。甘冲见状,也不与他纠缠,就取了圣旨朝中军大帐走去。

“祖郎!”刚到中军大帐,却见祖明刚刚从中军大帐走了出来,甘冲不由的张口喊道。最后却是叹了口气,轻轻的说道:“祖郎,是为兄害了你。”

“师兄,祸福相依,你怎么就知道这是件坏事情呢?”出乎意料之外的是,祖明却满面笑容,拍了拍甘冲的肩膀笑道:“老师正在里面等着你呢!还不快进去。”说着就笑哈哈的离去。

甘冲惊讶的望着祖明的背影,却是一头的雾水,想了想,又摇了摇头,这才走进了中军大帐,拜倒道:“臣甘冲拜见陛下。”

“起来吧!”卢照辞的声音仍然是那样的亲切随和,让人如沐春风一般。

“你心中可有怨气?”卢照辞满面微笑的望着甘冲。

“陛下赏罚分明,臣不敢有怨气。”甘冲静静的回答道。

“呵呵,还说没有怨气,看你这模样就知道你有怨气。”卢照辞指着甘冲笑骂道:“只是你不敢说罢了。算了,朕就告诉你吧!你虽然是个打仗的能手,但是却不是政治上的能手,朝廷里的水很浑,老师是怕你们与那些人沾在一起,对你以后不好,所以才将你们调出京城,其二,江南不稳定,据锦衣卫的情报说,辅公拓有造反的嫌疑,若是让你顶着国公的爵位去庐江,他是不会露出尾巴的,所以朕才贬了你三极。当然,黎阳之事也是其中的一个原因之一。朕知道你的做法是迫不得已,但是到底是杀了无辜百姓了,朕得给河北人做个样子。该是你的,还是你的,朕会给你留着的。甘冲,朕这样解释,你可明白了。”

“臣误会老师了,还请老师责罚。”甘冲闻言这才知道卢照辞的打算,心中一阵羞愧,赶紧拜了下来。

“起来吧!起来吧!”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去庐江呆上一阵子,这些年也苦你了,算是去玩一玩。”

“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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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甘冲离去的身影。卢照辞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来,甘冲到庐江去­干­什么,其实这一切也只有卢照辞自己了解而已,就是祖明也不会理解这一切的。甘冲、祖明都是自己的弟子这是没错的,可是自己如今已经不是一位将军了,而是一位帝王。将军与帝王的区别就是,将军有的时候需要伙伴,需要战友,可是帝王却不需要,也是不可能有的。帝王就必须为他的帝国负责任,为他的江山负责。为了帝国江山,任何人都会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甘冲和祖明都是一样,只要这些棋子中危害了大局,皇帝就应该毫不犹豫的将他剔除出局中,作为一个弃子。

“传魏征。”卢照辞淡淡的说道。声音却是传出了帐外,自有内侍去释放魏征。

果然半响之后,魏征就大踏步的走了进来,脸上不见有丝毫的畏惧或者得意之­色­来,卢照辞看了许久。方才摇了摇头,指着魏征说道:“这下你赢了,朕已经贬了甘冲、王君廓、祖明,让他们驻守庐江去了,爵位也从国公贬到了县侯,魏征,这下你可满意了。”

“臣满不满意不要紧,只要让天下的百姓满意就行了。”魏征虽然仰着脑袋,但是神情却是有了一丝缓和。

“行了,魏征。”卢照辞指着一边的马扎,冷笑道:“你也是聪明人,想必也知道这其中的事情,崔君肃写信给了崔仁师,让崔仁师在长安城中散播留言,才被孙无垢得到了,一时脑热,就将此事传了上来,弄的天下人都知道,你也是知道的,本来此事是一件小事,那个时候,黎阳还不是大唐的土地,那黎阳周围的百姓也不是我大唐的子民,战争总是要死人的。哪怕黎民百姓也是一样,你又为何揪着这件事情不放呢?那是因为你也是被逼的,被你平日里那正义的名声所逼的。才会让你明知道其中的缘故,仍然来劝谏。魏征。朕说的可是事实?”

“哎,陛下所言甚是。”魏征闻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不过,陛下,那甘冲等人是要贬斥的。陛下杀了窦建德,此人在河北威望太高,留着对我大唐就是一个威胁,所以此人不得不死,但是此人若是死了,河北的那些人是不会答应的,如今的刘黑闼听说本来是准备回家种田的,但是徐圆朗等人又找到了他,劝他重新起兵,对抗朝廷,这就是其中的一个例子。而当时徐圆朗就是那黎阳之事说动了刘黑闼的。陛下今日不处置甘冲,臣实在是不能抚慰山东。”

“你的意思,朕明白了,你看,朕如今不是处置了甘冲吗?”卢照辞点了点头说道。

“陛下虽然处置了甘冲,不过恐怕甘冲这个时候。已经将我们这些文官们恨死了。”魏征脸上浮现一丝苦笑来。虽然他不知道卢照辞是找了什么样的方法才使的甘冲能安心去上任,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被贬了的甘冲,甚至那些武将们,都会因为这件事情而产生隔阂。这难道就是帝王心术。他魏征是个聪明人,但是谁也不能否认,眼前的这个年轻男子比自己更聪明,否则也不会坐到今天的这个位置了。

“陛下,陛下,王世充投降了。”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帐外闯进了一批人来,有萧禹、韦挺、徐世绩等等,只要云集在洛阳城下的所有文臣武将都纷纷赶了过来,毕竟近一年的艰苦奋战,洛阳城总算是攻下来了。王世充也被人逼的投降了。

“这个王世充,终于投降了。哼哼。朕饶不了他。”卢照辞脸­色­一变,恶狠狠的说道。一年以来,为了洛阳这个坚城,也不知道耗费了多少气力,多少粮食,才有了今日的局面,那王世充明明知道自己不能抵挡大唐的兵锋,却硬是占据着洛阳不出,不但连累了大唐三军,更是嫌累了洛阳城内的百姓,可以想象,失去了外界粮草供应的洛阳,此刻究竟是个什么模样。一想到这里,卢照辞恨不得立刻就将王世充拖出去斩首示众。

“陛下。对方既然投降,就必须以降臣礼仪相待,杀降臣,恐怕对陛下的名声不好。”萧禹一见卢照辞脸上充满着杀机,不由的劝说道。

“恐怕此刻洛阳城的百姓,就是想着如何杀了王世充这个狗贼,想象,杨侗那厮,恐怕也是在地上等了好长时间了。”卢照辞冷笑道:“这打的过就打,打不过他就投降,不但能苟全­性­命,还能得到丰厚的赏赐,保住一门富贵,这天下哪里有这样的好的事情。朕连窦建德都杀了,难道就不能杀一个王世充吗?”

“这个?”萧禹神情一愣,想了想又拱手道:“窦建德是被俘之后,还不投降,与王世充有很大区别的,不诛投降之臣,还请陛下三思。”

“也罢!萧老大人所言甚是,既然如此,就让他投降吧!失去洛阳的王世充,也不值得朕如此大费气力了。”卢照辞思索了片刻。方点了点头,苦笑道:“窦建德仁义,朕杀了他。王世充残暴,朕却不能杀他,真是有趣。按照礼制,给他封个侯吧!”

“陛下,臣以为王世充投降之后,可封其为蜀侯,让他到成都去。”韦挺忽然拱手说道:“成都山高水远,听说殷开山老将军的女婿陈光蕊,就是陛下钦点的那个状元。此人上任的时候,居然在江州碰见水患了,臣建议应该派兵护送,以显示陛下的仁慈。”众人闻言面­色­一变,就是萧禹也惊讶的望着韦挺,这厮是不是脑子被烧糊涂了,刚才卢照辞还说要杀王世充,这厮好了,不但不杀王世充,还封其为蜀侯,还要派兵护送。

“派兵护送,派何人去?难道派你韦大人去吗?”卢照辞双眼一瞪,不满的说道。

“臣举荐一人,必定能将王世充安全送到成都去。”韦挺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拱手道:“左武卫中郎将,新任定州刺史独孤修德,此人忠于王事,早就想建功立业了,听说蜀地匪患众多,就央求着臣给他一次机会,臣以为这就是机会。”

独孤修德,魏征眉头微皱,那萧禹却是老眼一亮,深深地望了韦挺一眼。独孤修德是何人,他是独孤阀的成员之一,他的父亲叫做独孤机,此人当初是洛阳服侍越王杨侗的,后来杨侗­阴­谋杀王世充,被王世充知晓,诛独孤机一家百余口,只有独孤修德兄弟尚在长安,故此没有­性­命之危,这个时候韦挺让独孤修德来护送王世充,难道就不怕独孤修德将王世充杀了不成?

“独孤阀与王世充有世仇,这个时候让独孤修德去护送王世充,这个独孤修德不会借了机会杀了王世充吧!”卢照辞眼珠转动,脸上露出一丝迟疑来。

“陛下。这公是公,私是私,独孤修德还是明白其中的差别的。这种事情,想必他还是不会做的。”韦挺笑呵呵的说道:“更何况,陛下已经册封王世充为蜀侯了,独孤修德岂会有那么胆子杀他呢!”

“也罢!既然如此,就让独孤修德领两千兵马入蜀剿匪,顺带护送一下王世充吧!”卢照辞想了想说道:“命人去定州传旨吧!懋功,明日以我大唐军队替代东都将士,护卫城防。义贞,命人丛兴洛仓运来粮食,明日分发给城中的百姓。被朕的大军困了近一年的时间,也不知道饿死了多少人了。韦挺,传命洛阳城中的那些大商人,洛阳城中粮价必须和年前的这个时候相同,不得囤积居奇,凡是一经发现的,不但没收其财产,就是本人也要严加处置。在洛阳这段时间,你就暂时做一下东都令吧!”

“臣遵旨。”众将见状,纷纷行礼,如此才退了下去。

“韦挺,你可是打的好主意啊!居然让独孤修德去护送王世充,难道你的真不怕独孤修德这个莽夫杀了王世充吗?要知道,王世充一死,这个独孤修德可也是要掉脑袋的,老夫可是听说独孤修德与你可是好友啊!你难道就这样算计他。”

“萧老大人,本官这可是在帮助独孤家报灭门之仇呢!怎么说本官是在害他呢?”韦挺冷哼哼的说道:“更何况,陛下说的一点都没错,窦建德仁义布于河北,河北上至将校,下至黎民百姓,哪个不挂念窦建德的仁义,陛下为了江山社稷,所以不得不杀了窦建德。哼,连窦建德这种人都能杀,更何况,王世充这种人了。这种人若是留在世上,那才是世间最大的讽刺呢!本官如此做,就是为了陛下着想,哼,那独孤修德就算知道本官,也只是会对本官感恩戴德的。岂会怨恨我。”

“哼,狗咬狗,一嘴的毛。”一边的罗士信看的分明,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恶狠狠地扫了两人一眼,甘冲等人的处罚已经出来了,从国公被削到了县侯,不但让众人惊讶无比,更为重要的是让众多武将对这些只会耍嘴皮子的文官更是恼怒了。

“莫要放肆。”徐世绩狠狠的瞪了一眼罗士信,冷哼道:“此地有陛下在此,什么时候轮到我等做主了,雷霆雨露俱是君恩。甘郎年纪轻轻,身居高位,也不是什么好事,经过此事之后,能磨其棱角,说不定锐他日后还会有好处的。”徐世绩生­性­谨慎,自然能看的出来,萧禹要死保甘冲的意义所在,这个时候卢照辞将他贬黜京师,不让他Сhā足东宫之事,这也是一种保护。

“明日要进洛阳城了,诸位还是好生保护陛下的好。天知道那王世充是不是真的投降了。”程咬金不满的瞪了萧禹等那些文臣一眼,眼中的不屑之­色­更是分明可现。

次日,天­色­大亮,朝阳缓缓升起,终于越出天边来,照耀这个整个洛阳城,雄壮无比。而洛阳城外,早就有千军万马立在城下,明黄|­色­的大纛之下,卢照辞身着金甲,淡淡的打量着眼前的雄城,这是杨广花了十数年的时间建立起来的雄城,由大匠宇文恺亲自设计的,丝毫不下于长安。在他右边,有大将徐世绩、程咬金、罗士信等人,各个身着盔甲,威风凛凛,有当朝大将军的模样,在卢照辞的右边,有萧禹、韦挺、崔君肃,或是身着朱紫,或是身着浅红等等,各个丰姿不凡,彰显大国名臣的风范来。

“壮哉洛阳,难怪当年杨广弃长安而居洛阳,此地却是雄伟,是个定国都的好地方。”骑在马上,卢照辞忍不住赞叹道。

旁边的崔君肃闻言一动,不由的拱手道:“陛下,这洛阳城乃是隋炀帝十数年时间所建,雄伟壮观,境内有运河直通南北,八关围绕,易守难攻,虎踞天下,实在是个国都的最佳的位置,陛下,如今天下已定,为之一统,陛下何不迁都至洛阳,君临天下。必能立万世之基业,大唐必定会千秋万代。”

那卢照辞还没有说话,一边的韦挺却­阴­阳怪气的说道:“崔大人,莫要忘记了,前隋杨广才死去了多长时间,陛下,臣以为,天下只有一个都城,那就是长安。长安为天下之首,俯视天下,内有潼关天险,又有八百里秦川,当年秦皇高祖定鼎天下之所,龙气汇聚之地,天下能作为国都者,非长安莫属。洛阳,乃是四战之地,非国都所在。顶多也就做个陪都而已,陛下若是有闲暇的时候,过来游玩一番就是了。万不可以此地为国都。”

“哈哈,朕不过随口一说而已,两位爱卿不必争吵。”卢照辞将二人的争论听在耳中,脸上一阵哈哈大笑。这二人都是有私心的,一旦卢照辞要是迁都洛阳的话,恐怕朝廷内又将掀起一轮风波来,这不是卢照辞愿意的。所以­干­脆就笑呵呵的了之。只可惜,他是这么想的,但是那崔君肃却将这句话记在了心里。

东宫之争第一百八十一回关东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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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个时候,就见洛阳城那巨大的城门缓缓打开。一行人缓缓走了出来,为首一人是一个面­色­疲惫的中年人,卢照辞认识此人正是王世充,只是数十天没见,此刻却苍老了不少,脸上也多了许多的皱纹,好像是一个老者一样,只见他赤luo着上身,手中捧着玉玺等物,他的后面抬着一具棺材,而自己从城门处就跪了下来,然后一步一步的跪行过来,这是受降的仪式之一,古往今来都是如此。

“起来吧!”卢照辞以手中的方天画戟轻轻的点了两下,就见萧禹和韦挺跳下马来,一个上前取了玉玺,一个人却是以白­色­长衫披在王世充身上,这也是表明大唐天子已经接受了王世充的投降,从此之后,这个世界上就没有郑氏江山了,洛阳也已经成为大唐的东都了。

“敕封王世充为蜀侯。迁蜀地。王氏宗族随之而行。钦赐。”内侍轻轻的将早已准备好的圣旨念了一遍。那王世充闻言,脑袋低垂,深深的叹了口气,昔日帝王之躯,今日却仅仅是得了一个侯爵,前后反差之大,简直是难以想象,不过能得一­性­命已经很不错了。王世充哪里还有什么好计较的,当下赶紧跪下来接旨。

“王大人,祝你一路顺风。”韦挺笑呵呵的在王世充耳边轻轻的说道。神情是说不出的诡异,让王世充惊讶不已,却又想不到这其中的缘故。只得暗住心中的疑问,在王仁则等人搀扶下站起身来。

“单雄信,你可愿意入朕麾下?”卢照辞望着人群之中的单雄信一眼,淡淡的说道。

“罪臣久经沙场,身心疲惫,情愿从此畅游在绿水青山之中,从此做一个富家翁。还请陛下恕罪。”单雄信想了想,还是摇摇头说道。

“如此将军可惜了。”卢照辞双目中寒光闪烁,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你就跟随蜀侯入蜀吧!蜀地山清水秀,正好是修生养­性­的好地方。”

“臣谢过陛下。”单雄信拱了拱手,退了下来。

“陛下,此处人多,还是入宫才好。”徐世绩小心翼翼的说道。

“入城。”卢照辞点了点头,瞬间就众将护卫着卢照辞,径自入了洛阳城。自从隋末到如今,洛阳这个东都就是一长安分庭抗礼,有近十年之久,今日终于两者同时回到大唐的麾下。、

紫薇宫、大政殿,乃是当初隋炀帝处理国政的地方,金碧辉煌,修葺的十分的豪华,宝座之上,金碧琉璃,远远望去,就见一股威压凭空而现,压的众人忍不住叩头臣服。就是连卢照辞也给惊呆了。

“恭请陛下。”徐世绩等人一声大喝,却是将卢照辞给惊醒了,卢照辞脸上顿时露出一丝笑容,从此之后,江山在手,天下又有何人敢阻挡。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臣纷纷拜与地上,那洛阳郑氏官员也紧随其后,气势恢宏,声震四野,非当初王世充在位的时候能与之比拟的。王世充见状,脸上不由的露出一丝苦涩来。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陛下,秦琼将军已经攻陷荥阳,已经押解着郑氏族人在殿外候旨。”这个时候,外面的有护卫前来报道。

“哈哈,叔宝也来了。都押上来吧!”卢照辞哈哈一笑,双目中寒光闪闪,冷哼道。

半响之后,就见秦叔宝身着甲胄,走了进来,在他的身后,还押解着郑氏族人郑善果、郑善愿等人,浩浩荡荡,其中主要人物有数十人之多,由此可见荥阳郑氏的庞大和鼎盛了。

“郑善果、郑善愿,你们还记得朕吗?”卢照辞冷哼道:“你二人不但助纣为虐,帮助王世充,抵挡朕的大军,更为重要的是居然还帮助窦建德,真是好胆啊!恐怕只要能与朕做对的,都是你们帮助的对象了。”

郑善果、郑善愿兄弟二人面­色­苍白,他也未曾想到,卢照辞的兵锋居然如此的厉害,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攻下了洛阳,就是河北也成了卢照辞囊中之物,真是让人惊讶。弄的郑氏还没有调整过来,城头上的旗帜就变了颜­色­了。

“陛下。这种乱臣贼子,附逆之人,当诛之九族。”韦挺一见卢照辞的面容,顿时双眼一亮,赶紧拱手出列说道。

“诛杀九族?韦挺,若是诛杀我郑氏九族,恐怕当今陛下也得被你杀了。”郑善果不由的哈哈大笑,脸上一脸的讥讽之­色­,望着卢照辞,拱手说道:“陛下,乱世之中,当择明主,我郑氏有眼无珠,妄图与天兵抗衡,自是我郑氏的过错,不过,陛下,我与善愿为郑氏家老族长,族中一切都是我等所为,陛下若是降罪,还请责罚罪臣二人就是了,还请宽恕其他郑氏族人。罪臣感激不尽。”

“陛下,世家自有生存知道。陛下也是卢氏所出。更是应该理解其中的缘故。世间本就没有千年的王朝,而有千年的世家,就是因为如此,郑氏荣耀荥阳数百年,根基深厚,陛下若是杀我荥阳郑氏一族,难道还能杀的了这天下姓郑的人吗?”郑善愿也出言说道。

“啧啧,居然敢威胁起朕来了。”卢照辞双眼中寒光闪闪,冷笑道:“难怪世家大族多是嚣张,就是你这个郑氏当初也曾­阴­谋坏朕的事情,难道你以为关东世家力量很强悍吗?你以为朕是杨广。不能耐你们如何吗?真是笑话。”

“陛下,老臣有话说。”只见萧禹缓缓的走了出来,拱手道:“陛下,老臣听说郑氏有女嫁与昭武王为继室,这么说来,郑氏也是皇亲国戚,虽有小错,但是乱世之中,也是无可奈何,这荥阳乃是郑氏的根基所在,他若是不支持王世充,又将支持何人?王世充也是不会放弃这么个机会的。老臣以为,只诛首恶,饶其后人。”

“陛下,念在陛下也是关东世家的一员,这关东世家向来是同气连枝,共同进退,这若非郑氏地处荥阳,先为李密所控制,后又落入王世充、窦建德之手,这才只能支持王世充。还请陛下饶了郑氏一族吧!”崔君肃也迫不及待的说道。

“陛下,宫外有人自称是赵郡赵范、范阳卢宽、崔宏道等人都在宫外候旨求见。”又见守住宫门的御林军将士闯入大殿来。

卢照辞闻言,心中暗自叫苦,狠狠的望了郑善果一眼,他绝对有把握,这些人不是凑巧赶到这里来的,而是相约着一起来的,而且能约这些人的就是眼前的郑善果。关东世家同气连枝,平日里相互联姻,或者彼此之中,也相互争斗,但是一旦有大事,威胁到关东世家的时候,这些人毫不犹豫的联合在一起,眼前就是这种情况,这些老家伙想必是知道自己要铲除郑氏了,所以才会迫不及待的赶了过来。只是。这样就能阻挠朕的决定给吗?真是妄想。卢照辞淡淡的看了一眼下面的郑善果,果见老头子脸上露出一丝轻松了来。

“宣!”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阴­冷来。淡淡的挥了挥手。

“老大人,陛下如今可是处在为难之中啊!”韦挺在一边看的分明,不由的朝萧禹身边靠了靠,轻轻的说道:“关东世家太过强大,强大的连陛下都忌惮了。”

“韦大人,你想说什么?”萧禹双眼一动,淡淡的说道。

“这次我们可得帮陛下一次,就算不能斩尽郑氏,最起码也得让郑氏元气大伤啊!否则,这关东世家要是联合在一起,关东就将不为陛下所有了。”韦挺面­色­一正,双目却是闪烁着一丝­阴­森来。

“陛下,到底是登基时间到底是太浅了,国本未固啊!”萧禹双眼微眯,淡淡的说道。

韦挺闻言面­色­一变,恨不得上去把这个老头子脑袋给敲下来看看,这里面到底是藏着什么,这个时候,还想着太子之争。马蒂隔壁,我韦氏难道就没有希望吗?非要支持那个私生子?韦挺深深的吸了口气,恶狠狠的说道:“老大人所言甚是,陛下国本未固,是需要巩固国本的时候了,庐江郡王天资聪颖,是个难得的英主,可以入主东宫,巩固国本,保护大唐昌盛。”这个时候,已经不是关东和江左之争了,更重要的是,这个时候不能让关东得逞。今日听卢照辞的口气,已经有迁都的意向了,这国都一旦迁到洛阳,这就证明关陇集团彻底的失败了,这不是他韦挺能够承受的住的。

“多谢韦大人了。”萧禹点了点头,他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了。韦挺此言一出,所代表的不是他韦氏,而是关陇集团,有关陇世家的支持,卢恪入主东宫的希望可就大了不少了。而无论是郑氏还是关东世家,他们想要的不但是保住荥阳郑氏,更为重要的乃是推举卢承祖入主东宫。这才能让关陇的那些家伙着急一下,这个时候,要是不支持卢恪,那还能支持谁呢?

“老臣等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就在这个时候,就见几个身着华服的中年人走了进来,只见大袖飘飘,面有儒雅之­色­,到底是关东世家中的一员,与关陇世家不同,多时饱读诗书之人,更是鄙薄那些关陇贵族们,这也是关东和关陇世家对立的原因之一。看看,这气势都是不一样的。

“都起来吧!”卢照辞神情冷漠,淡淡的说道,那殿上的韦挺等人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来。这卢照辞是何许人物,杀伐决断,无一不是强势之人,这种人物,你居然敢威胁他,简直是找死。

“欣闻陛下克洛阳,平河北,臣等特为之贺。”崔宏道仗着是卢照辞的老丈人,第一个开口说道。

“臣等献荥阳、清河、博陵、赵郡、范阳土地三十万亩,为陛下贺之!”第二个说话的是范阳卢宽。

“好家伙,出手就是三十万顷,真是大手笔啊!”程咬金忍不住惊讶的叫了起来,没想到这关东世家这么有钱,一出手,就是三十万顷土地,真是富的流油啊!大殿内众人也都纷纷呢议论起来,这种气魄恐怕也只有关东这些千百年的世家才能拿的出来吧!只有韦挺和萧禹等人嘴角却是冷冷一笑,这三十万顷平分到各个世家之中,又能有多少,相比较这些世家来说,这些东西不过是九牛之一毛而已,根本就是没的看的。

“韦挺,朕问你,荥阳郑氏之中,有土地多少顷?”韦挺正感到好笑的时候,忽然上面传来一阵柔和的声音,柔和的如同钢刀刺骨一般,让韦挺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回陛下的话,据臣初步估算,最低有四万顷土地。这仅仅是荥阳一地,据臣所知,荥阳郑氏的土地遍及关东各地,具体有多少,非臣所能知的了。”韦挺如何会放弃这个打击关东世家的机会,张口就将荥阳郑氏给卖了。

“好大方的关东世家啊!”卢照辞哈哈一笑,望着卢宽笑说道:“世伯,可真是大方啊!”

卢宽也没有料到卢照辞的胃口居然如此之大,丝毫没有将这三十万亩土地放在心上,看这架势还想吞下荥阳郑氏的土地,这可是不行的。当下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来,赶紧回道:“陛下,您有所不知,世家虽然薄有资产,但是世家人口众多,还有许多的旁支,这些都是我等亲人,不能不养,还请陛下恕罪。”

“是啊,世家的旁支是太多了。”卢照辞出乎意料的点了点头道:“同气连枝,同于一家啊!诸位的好意朕心领了,朕稍后必有封赏。”

“多谢陛下。”卢宽等人以为卢照辞心中已经有所动,更是不敢与关东世家结下仇敌,脸上更是现出一丝得意之­色­来。

“韦挺,你为刑部尚书,荥阳郑氏一族就交给你了。你带回长安吧!”卢照辞心中一阵冷笑,暗思道:“以为出这么点血,就能让你们关东世家得逞,简直是妄想。荥阳郑氏,朕若是不能灭你,也得让是数十年都喘不过气来。关东世家,朕就不相信,关系到郑氏,你们还能如此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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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遵旨!”韦挺闻言脸上不由的露出得意之­色­来。这可是一个光明正大的削弱关东世家的机会。有了这个机会,或许能将关东世家一网打尽,最起码也能让他们短时间内,不可能对关陇世家有威胁。

一边的崔君肃脸上露出一丝惊慌来,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那旁边的萧禹却是看的清清楚楚,望着韦挺脸上的得意之­色­,却是心中冷笑着不停。老而不死是为贼,萧禹沉浮宦海数十年,对帝王之术的研究早就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若那卢照辞要除掉郑氏的话,恐怕这个时候,荥阳城内早就被大火所覆盖,更是不可能有什么郑善果他们的出现了。这就是说,卢照辞根本就不想杀掉郑善果,或许仅仅只是为了讹诈关东世家一顿而已,这个韦挺就是太急了,皇上是不会允许,韦挺这些人破坏朝廷内部局势的。

陛下这招狠啊!萧禹深深地叹了口气。卢照辞这招明显就是想要挟关东几大世家,为的就是要在关东实行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一体当差。想在关东。这些关东世家所占的土地也不知道有多少,摊丁入亩和官绅一体纳粮、一体当差,其目标就是为了对付关中世家的。以前是没有借口,但是这次就不一样了,抓到了郑氏这么一条大鱼,那就是有借口。或许早就一开始的时候,皇上陛下就已经策划好了,否则也不会死死的抓住郑氏。又将这些运到长安,哼哼,要是想处置郑氏的话,就在这东都洛阳也是可以的。为什么要等到长安呢?这就能看出其中的诀窍了,可惜韦挺却不知道这其中的缘故,最后的结果必定是空欢喜一场了。

“陛下,陛下!”崔宏道却是大惊,正待再次劝阻的时候,却见卢照辞早就甩甩袖子,却是进了内宫。任由崔宏道等人在背后叫喊,就是不答话。徐世绩等人见状,也纷纷出了大政殿,而卢宽等人却是脸上露出愤怒之­色­来。

“卢照辞这个家伙到底是想­干­什么?难道他就不怕我等关东世家再次起兵造反吗?”洛阳崔氏府邸之内,李范等皱着眉头走来走去,烛光照耀下,众人面­色­显的­阴­暗无比。

“陛下恐怕是在逼我们了。”崔宏道忽然叹了口气。

“逼我们?逼我们什么?”李范不满的说道:“我们也没有支持窦建德、王世充,他能逼我们什么?”李范惊讶的说道:“当初我还想着将我那宝贝女儿嫁给他弟弟呢?可好,居然被他拒绝了。”

“他囚叔杀弟的事情你也不是没有听说过。”卢宽冷笑道:“他岂会让你家的女儿嫁给他的弟弟,难道还想培养一个卢照辞来吗?这是不可能的。赵兄,你想的太天真了。”

“哼!”李范也狠狠的点了点头。这件事等到他得知卢照辞将自己的弟弟关入大狱之后,才明白这个道理。只可惜已经迟了。弄的赵郡李氏成为关东世家的笑柄。

“听说关中大唐内部,正在实行摊丁入亩、官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的新政,这是卢照辞入主关中,成为贞观天子后所施行的第一道政策。是为那些贱民们着想,哼哼,专门针对我们这些世家而来的。”崔宏道冷哼道:“他进入抓住了荥阳郑氏不放,连那几十万亩的土地都没有看上,我怀疑就是为此事。”

“土地失去了,我们还能买的回来,可是这摊丁入亩的新政若是一旦在关东是施行,我等的损失可就大发了,可是要延续子孙后代的啊!”卢宽叹了口气道:“听说这道新政乃是长孙无忌想到的,也不知道此子为何如此恶毒,加上陛下的科举制度,可是一下子断了我们世家的根啊!”

“可是若是不将郑氏救出来,不但日后我关东人心不能聚在一起,更是能给关陇世家机会啊!”崔宏道叹息道:“也不瞒诸位,今日崔君肃传来消息说,陛下今日进城之前,曾经打量过洛阳城池。好像有意将京师迁到洛阳来。”

“迁都洛阳?”众人大惊,猛的站起身来,惊讶的望着崔宏道。数百年,京师总是在长安和洛阳之间来回移动,当初前隋炀帝时期,前期之所以能建功立业,一大部分就是因为他迁都洛阳,受到关东世家的支持,只可惜的是,到了后期,他三征高句丽,狠狠的打击了关东世家的利益,这样一来,天下世家都反对他了,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躲到了江南去,那里是他的大本营。

“若是要迁都洛阳的话,我关东世家是可以占据上风,但是此事到底是关系我等世家的利益,还得仔细思索一番。”卢宽脸上露出思索的表情来。

“关陇的那些家伙不会看不出这其中的道理,可是他们为什么会答应,难道就是因为陛下在关中的兵力所导致的,哼哼,依老夫看,恐怕没这么简单的。”崔宏道冷哼道:“陛下虽然统御江山,号称万岁,到底不是万岁,他们恐怕是打着陛下身后的事情了。看看,萧老夫子今日在朝廷之上。就是已经和韦氏联合在一起了。这次陛下平定洛阳、河北,一旦回到长安,下一步就是要立太子了。就是陛下不愿意立太子,恐怕关陇的那些世家代表们,也会催着陛下立太子,以巩固国本,以安定天下民心。陛下就是想不立也是不行啊!”

“崔兄的意思是说,我们也应该打同样的主意,放弃这次争斗,先保住荥阳郑氏,然后借机推举承祖王子为太子?”李范惊讶的问道。

“不错。”崔宏道点了点头道:“当今陛下英明神武,扫清宇内,杀伐决断,非一般人能够与之比拟的,想那李阀之中,李渊是何等的­阴­险狡诈,李世民是何等的英武,也算是一位英雄,李建成、李元吉都不是简单的人物,可是这能笑到最后的偏偏是卢照辞,由此可见此人的不凡了。我等若是与他这样耗下去,恐怕我等最后还要按照他所指的方向走下去,既然如此。何不顺着他,反正也不过几十年的时间而与,难道他真的能万岁不成?只要我等拥立了太子,太子殿下岂会亏待了我等,这所谓的新政也不过是一道空文而已,天高皇帝远,这关东还是我等做主的。”

“话虽然如此,可是这立太子之事是何等的重大,陛下会答应我等的要求吗?”李范怀疑的问道。

“答不答应的,我等是不知道,但是眼下。若是不依照陛下,这荥阳郑氏弄不好真的会在天下世家中除名了。”崔宏道微微有些不满的说道。这好话都说了不少了,眼前的这个家伙就是不听,崔宏道忍不住暗骂这赵郡李氏怎么派了这么一个不中用的家伙来了,听说眼前这家伙也是日后的赵郡李氏的家主,这厮这个模样是做家主的料吗?他还真感到怀疑呢?难道赵郡李氏真的后继无人了不成?

“好了,眼下也只能如此了,按照陛下的意思办吧!”卢宽拦住众人说道:“我关东有四姓五宗,数百年来,都占据着关东富饶的土地,相互扶持,这次也是一样,荥阳郑氏不能因此这次而败落下去了。否则,日后又如何能与关陇的那些家伙在朝堂上斗呢?不过,陛下,哼哼,想这么占便宜也是不可能的。太子之位,我关东是拿定了,否则,大不了,都来个鱼死网破。这件事,我会亲自请老爷子前往的。当年他可是答应了宗正这个位置留给老爷子的。”

“嗯,如此甚好。”众人也连连点头,崔宏道脸上更是现出一丝自得的笑意来。淡淡的说道:“承祖一旦登基,必定不会忘记诸位的。”

“陛下,您深夜召见微臣不知道有何吩咐?”紫宸殿内,卢青云恭恭敬敬的站在卢照辞面前,低眉顺眼,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来。

“崔宏道他们在­干­什么?”卢照辞头也没有抬就问道。

“他们准备以荥阳郑氏来换取陛下的新政。”卢青云想了想就说道。

“哦,都是聪明人,能一眼就看出朕的打算来,也是不错的,不过,荥阳郑氏,朕好不容易逮到了机会,岂会让你这么简单的就跑掉了。”卢照辞冷笑道。

“他们还说了立太子之事。”卢青云小心翼翼的望了卢照辞一眼,果见卢照辞满面乌云。双目中寒光闪闪,只感觉一股庞大的压力凭空而现,压的卢青云赶紧低下了脑袋,再也不敢说话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卢照辞登基到如今,却从来没有提过立太子之事,若是因为以前没有嫡子的出世还可以说的通,但是如今,嫡子已经出世,这就不是借口了。可是还不见动静,这就让卢青云感到诧异了。但是他虽然好奇,但是却从来没有问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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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的事情是他们能管的吗?真是天真。”卢照辞双眼一眯。冷哼道:“这天下有的事情是可以交换的,但是有的事情却是不能交换,这些家伙以为自己是世家,这天下人都得听的吗?天下已经太平了,那些百姓们也是希望天下太平的,他们还能怎么样?你去告诉韦挺,有些东西是不能退让的,他给朕好好的审问他,但是却不能用刑,要是用刑的话,恐怕这些人日后要找他的麻烦了。”

“是!”卢青云点了点头,有了卢照辞这句话,恐怕郑氏也仅仅是受点教训而已,但是想其他的,那韦挺也只能是要后悔一阵了。英明无比的皇帝陛下恐怕是不会允许关东、关陇世家两者之间力量有着很大的悬殊。若仅仅是一个普通的世家,卢照辞也许不会怎么样,但是郑氏这么一个庞大的家族,就是卢照辞也得小心翼翼了,郑氏在关东势力盘根错节,复杂无比,一旦有什么举动。就会涉及到关东这一个庞大的地方,卢照辞不得不小心点。

“传命,三日后,班师回京。”卢照辞又吩咐道。

“臣这就下去安排。”卢青云赶紧说道。

且不说韦挺在接到卢照辞的圣旨之后那郁闷的心情,三天的时间,而且还是只能问而不能打,也是不能用严刑逼供,可怜韦挺根本就不知道如何是好。最可气的是,卢宽等人每次升堂的时候,都会赶来为荥阳郑氏压阵。这些人虽然无官职在身,可是到底是世家之主,更是掌控着山东的局势,卢照辞虽然派了魏征去抚慰山东,可是没有这些人的支持,魏征也休想得到什么结果。大唐是有千军万马,但是有些东西根本不是千军万马能管用,这些人只有用软刀子一片一片的割­肉­,慢慢的消弱他们的力量。韦挺虽然很想借了这个机会消弱山东世家,但是一想到卢照辞的圣旨和山东的大局,也不得不停手,只得慢慢的与关东世家耗下去。反正他是耗的下去,至于关东世家能不能耗得下去,那就不是他们的事情了。

终于等到第三天头上,卢照辞命徐世绩坐镇洛阳,自领兵五万班师回朝。至于关东世家也随军而行。

而此刻,远在数百之外的,大唐皇城之中。坤宁宫中灯火通明,皇后崔莹莹满脸慈祥的望着躺在摇床上的卢承祖,而在她另一边,有贤妃娘娘李婉儿、静妃娘娘杨宁儿、德妃娘娘韦尼子、惠妃娘娘­阴­明月四人端坐在一起,正笑呵呵的说着什么。

“姐姐,听说陛下身边又多了一个女人,是长孙大人的妹妹,叫长孙无垢的,是昔日的秦王妃,看那架势,恐怕不久之后,后宫之中又要多一席位了。”杨宁儿忽然做不经意的说道。

“长孙无垢?”韦尼子神情一愣,却是停下手来,悄悄的望着对面的崔莹莹,看着她是如何反应的。

“这个人小妹知道,不是说充做知制诰了吗?”­阴­明月毫不在意的笑了笑,道:“陛下也真会用人,居然让一个女人来做知制诰。还主持朝廷邸报之事,听说这次可是闯了大祸了。”

“姐姐说的可是甘冲之事?”李婉儿这个时候也抬起头来,脸上露出一丝不安的神­色­来。朝廷邸报之事,乃是长孙无垢和李婉儿两人共同负责的。没想到居然出了这么一档子的事情。那卢照辞命长孙无垢飞马赶到洛阳之事她早就耳闻,心中一直忐忑不安,因为直到现在她还不知道卢照辞对此事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妹妹啊!不是姐姐的说你。甘冲是谁啊?那是陛下的亲传弟子,日后是专门用来顶替李靖等人的,陛下当初在潜坻的时候,就悉心培养的,这下好了,让长孙无垢弄成了如此模样,贬到了庐江那个鬼地方。”杨宁儿一副担心的模样的,拉着李婉儿说道:“妹妹,依姐姐看,那长孙无垢本就是怨恨陛下当年杀了李世民,玄武门之变的时候,李承乾也为乱军所杀,所以她要报复,报复陛下。妹妹岂能和这种人在一起。”

“这个,这个?当初陛下看小妹略有文采,担心小妹我在宫中无聊,才让在闲暇的时候,在大唐之上发表几首诗而已,甘冲之事可是与小妹没有半点关系啊!”李婉儿脸上现出一丝惊慌来。她乃是李渊之女,若是以前,李氏当政的时候,她这个公主还能值上几厘钱,但是如今李氏没落,她也失去了公主的头衔,本就不善于交谈,如今在后宫之中,更是小心翼翼了。幸亏。卢照辞此刻后宫人数较少,尚能雨露均分,后宫之主崔莹莹与她关系也是不错,如此才能在后宫中立足。但是心­性­胆小,仍然让她在后宫之中,显的比较清冷。

“妹妹,这个长孙无垢可是很是有心机之人,你日后可得小心点,哼,依小妹看,这种人物,就不能被陛下纳入后宫之中,否则,后宫之中,又会不安分了。”杨宁儿恶狠狠的说道。

“好了。静妃,有些话不是捡起来就说的,日后这种话不可乱说。”这个时候,一个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却见崔莹莹柳眉一竖,凤目生威,众女一惊,不敢说话,到底是久主东宫。在崔氏这个千年世家中培养了许久,才有这种威风,话音一出,众妃都不敢说话。

“后宫本是陛下处理国政之后,休息之所,本就应该安静祥和,岂能允许那些乌烟瘴气,争风吃醋,难道还要陛下劳累一天之后,还要为这些女人家的私事而头疼的吗?”崔莹莹冷冷的扫了一眼杨宁儿,她本就对杨宁儿有一丝反感。那李婉儿虽然是李氏女,但是生­性­柔弱,生­性­或许奢华,但是却是不与人争斗,­阴­明月安守本分,与子为乐,或者与青灯古佛为伴,在潜坻的时候,就不参与汉王府之事,入了皇宫,更是不愿意掺和后宫之事,只有这个杨宁儿,整日蹦上跳下,不安分守己,更有拨弄是非之嫌疑。

“皇后姐姐,妹妹也是担心姐姐的地位啊!”杨宁儿脸上露出一丝委屈之­色­来,可怜兮兮的说道:“那长孙无垢仗着长孙大人的威风,看看,如今连朝廷之事也指手画脚,这次正是因为她的胆大妄为,才出了这件祸事,将甘冲将军贬到庐江去了。可是断了陛下的一条胳膊了。此等之人,难道也能呆在陛下的身边吗?若是再让此人这么弄下去,天知道日后还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此事本宫自会知晓皇上的。”崔莹莹眉头皱了皱,又淡淡的说道:“帝国的兴衰在某种程度上是表现在子嗣的昌盛上,陛下如今才有三子,子嗣还算是稀少的了。这对国本不利。这样一来,就要广纳嫔妃,为保陛下子嗣繁荣。就算陛下不准备纳妃,本宫也会张罗着为陛下选秀。以前天下尚未平定,朝廷大事当以平定天下,剿灭群雄为国政,如今天下既然已经平定,那陛下子嗣问题也是要纳上日程了。陛下青春鼎盛,长孙无垢既然能得陛下信任,让她加入陛下的后宫也不是不可以,更何况。本宫看陛下也有此意。既然陛下都已经点头了,我们还能拒绝吗?还有反对的吗?”

“姐姐说的极是,是妹妹多心了。”杨宁儿面­色­一变,赶紧解释道:“既然姐姐已经做主,妹妹就不再多言了。”

“好了,天­色­已晚,你们都回去休息吧!”崔莹莹冷冷的在众女脸上扫了一眼,淡淡的说道:“后宫乃是陛下的后宫,除了陛下之外,任何人没有陛下的圣旨,都是不能进入后宫的,就是本宫的兄长也是一样,你们若是有什么亲戚的话,就要通过掖庭署核查之后,报与中宫,才能放他们进来。知道了吗?”

“臣妾领旨。”众女虽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是崔莹莹罕见的以中宫皇后的身份与众女说话,这也就是说明,此事那是没得商量的。众女不管心中有什么想法,那都得按照规矩来办事。哪怕杨宁儿也是一样。

“婉儿,这是本宫那堂兄弄来的上等的香墨,本宫身体虚弱,最近还要照顾承祖,这些东西,你就拿过去用吧!”崔莹莹指着偏殿说道。

“谢谢姐姐。”李婉儿闻言,娇­嫩­的脸孔上现出一丝欢喜来,让杨宁儿不由的皱了皱眉头,却是没有说话。诸女之中,论及感情,恐怕还真的只有崔莹莹和李婉儿和的起来,毕竟两人同时嫁与卢照辞,更为重要的是,李婉儿不善计谋,一向不与人争斗,也不与人争宠,所以深的崔莹莹欣赏的。

“你我同为姐妹,不必多礼。”崔莹莹淡笑道。这个时候,就见宫女将香墨捧了过来,李婉儿伸手接了过来,抱在怀里,如同宝贝一样,更是让崔莹莹心中高兴不已。还站起身来,亲自将李婉儿等人送了出去。

“哼,真是不知好歹!”杨宁儿回到自己的长春宫后,粉脸上露出一丝冰冷之­色­来。

“儿臣见过母妃。”这个时候,就见一个粉嘟嘟的小家伙歪歪斜斜的走了过来,正是杨宁儿所生的卢恪,小小年纪,居然早慧,不但人见人爱,更为重要的是吐字清晰,与四五岁的幼儿相差不了多少,难怪宫外有那么多人都看好此子。

“来来,恪儿。”杨宁儿一见儿子前来,心中的烦躁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一把抱住卢恪,脸上充满着慈爱,笑呵呵的说道:“恪儿,告诉母妃,你以后想­干­什么?”

“和父皇一样,做一个天下人称颂的英雄。”卢恪想也不想的就说道。

“英雄,英雄可不是好当的!”杨宁儿脸上露出一丝复杂之­色­,轻轻的叹息道:“英雄一般都是活不长的,世间恐怕只有那些­阴­谋家才能活的更长,你的父皇也是一个例外。”

“为什么啊?”卢恪仰着脑袋,乌黑的眼珠转动着不停。

“因为你的父皇与其他人是不同的,你是学不来的。”杨宁儿笑呵呵的说道:“恪儿,你要记住,过些时日,你的父皇就要班师回朝了,到时候,必定会过来看你们这几个兄弟的,你可要好好表现啊!”

“父皇又打胜仗了?”卢恪小眼放光,不由得问道。

“你家父皇纵横天下,无人能敌。自然是打了胜仗了。”杨宁儿苦笑道:“是啊,打了胜仗了,天下即将平定,就要立太子了,要是再等上个一两年,诸位皇子的天资就能看的出来了,陛下或许就不用立嫡了。或许我儿就能为太子了。”

“母妃,什么是太子啊!”卢恪好奇的问道。

“太子就是日后这个帝国的主人。”杨宁儿笑着解释道:“只有成为这个国家的主人,你才能拥有一切。”

“那孩儿能照顾弟弟吗?”卢恪又问道。

杨宁儿闻言面­色­一暗,双眼一冷,但是很快又想到了什么似的,马上笑呵呵的说道:“只要你成了太子,自然就能照顾弟弟了。”

“那孩儿就叫父皇封孩儿做太子,日后好好照顾弟弟。”卢恪开心的说道。

杨宁儿闻言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来,自己的儿子要当太子,居然只是为了照顾自己对手的弟弟,去照顾他的对手,简直是一个巨大的讽刺。但是这种话能对自己的孩子说吗?一时间,杨宁儿都不由的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教育出了问题了。但是不管怎么样,还是仔细叮嘱了卢恪,有些话是不能在自己的父皇面前说的。

次日天命,就有人入后宫禀报卢照辞将三日后到达京师,而京师留守的岑文本等人也开始开始迎驾的事宜。

“臣崔仁师拜见皇后娘娘。”坤宁宫内,崔仁师身着朱紫袍服,拜见了崔莹莹,又见过了卢承祖,方才叹了口气坐了下来。

“你不与岑先生准备迎驾之事,怎么到后宫来了?”崔莹莹淡淡的问道。

“娘娘,您怎么到现在还沉得住气啊!”崔仁师一脸的惊讶的说道。

“怎么,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吗?”崔莹莹好奇的问道。

“娘娘难道不知道,关东世家已经跟随陛下入关了。”崔仁师扫了一眼熟睡中的卢承祖,小声的说道:“陛下这次平定王世充、窦建德,天下已经归属大唐,如此时刻,朝廷中有些人已经鼓动着陛下立太子,以巩固国本了。”

“这是外面人传的?依本宫看,恐怕是你在私下里活动的吧!”崔莹莹毫不客气的指着崔仁师喝道:“你难道就不知道陛下最讨厌的就是立太子了。陛下如今春秋鼎盛,朝廷之中也是风平浪静,如今被你这么一搅和,还能平静的下来吗?”

“娘娘,不是臣四处奔波,是在是对方的不安好心啊!”崔仁师赶紧辩解道:“你知道吗?前不久,因为甘冲之事,萧禹那个老不死的不顾车马劳顿,亲自去了洛阳,就是想保住甘冲,他想­干­什么,还不是想示好给陛下的那些弟子吗?娘娘,对方已经出招了,我们再不行动,恐怕就要为他人所趁了。您当初难道就没有听说过吗?卢恪那个杂,那个小不点深受陛下喜爱,弄不好这次真的有可能立他为太子的可能。如此一来,你的中宫之位就会不保。难道让杨宁儿那个­阴­毒的女人坐上皇后之位不成?”

“够了。”崔莹莹凤目生威,冷哼道:“这天下是陛下的天下,谁做太子也是由陛下做主,轮不到你我来做主。本宫相信陛下的眼睛是雪亮的,他会衡量一番的。像你们这么逼他只会起到相反的作用的。”

“这个?”崔仁师不解的望着崔莹莹,难道坐等着对方的进攻不成,据他所知的,萧禹的身后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还有不少的关中官员都成了他们中的一份子。若不是岑文本和长孙无忌他们还没有表态的话,恐怕还有更多的人加入其中,为庐江郡王吆喝呢!这个时候,若是不反击,这个太子之位还能轮到关东世家手中吗?

“有的时候,争就是不争,不争就是争。”崔莹莹冷哼道:“陛下火眼金睛,会看不出其中的奥妙来。那么多人支持庐江郡王,他们是想­干­什么,逼宫吗?天下的事情乃是陛下做主,立太子是何等的大事,关系到陛下江山稳定,大唐的继续,是何等的慎重,这种事情,也有由你们这些臣子的乱加议论,亏你还是中书令,你看看,岑文本、长孙无忌、房玄龄、魏征、杜如晦五位重臣,又有哪个参与进来了。怎么就你一个人参与进来了。”

“这些人仗着有陛下宠信,自不把这些事情放在眼中。”崔仁师不满的说道:“这中书令看上去是很尊贵,可是没有差事,什么用都没有。就是房玄龄、杜如晦也是中书令,都管着兵部的差事,可是长孙无忌这个家伙,居然后来居上,尚书仆­射­兼吏部尚书,除掉岑文本,他就是朝中第一人了。他自然也是会在意这些事情。”

“好了,本宫累了,你先回去吧!”崔莹莹皱着眉头打断崔仁师的诉苦,只是冷哼了一声,那崔仁师无奈之下,只得退出了坤宁宫,心中更是愁苦了。

东宫之争第一百八十四回人太多了

第一百八十四回人太多了(求月票啊!)

三日的时间瞬间就过。这日正午时分,就见潼关方向旌旗招展,却是卢照辞得胜班师回朝,岑文本等人早就领着朝廷的文臣武将出迎十里之外。

长安十里亭处,为首的乃是岑文本等五大辅臣除掉抚慰山东的魏征外,倒是一个都不缺,立在群臣之首,在他们身后,陈叔达等虽然也是身着朱紫,但是手中的权势却远在这几人之下,宣德殿内,一般的朝廷中事都是由这六人解决,除非重大事务,才会禀报卢照辞,所以人称宣德六相,一时间,宣德殿的六张椅子成为众多朝臣向往的地方,连带着岑文本等人也愈发清贵起来。

这六人站在前头,岑文本面­色­谦和,好像永远都不会丢失的是那一副谦和的笑容来,倒是有几分首相的气度。排名第二的长孙无忌,脸­色­冷峻,肥胖的脸孔上,却是露着别人难以查找的冷峻与森严,排名第三的崔仁师面­色­­阴­冷,双目流转之间也不知道又在算计着什么,房玄龄面­色­儒雅,三缕长须随风飘扬,端的潇洒。杜如晦面­色­苍白,不时的咳嗽这几声,他的身体本就不好,加上朝政繁重,若非卢照辞命人找来孙思邈,恐怕此刻就是连站都站不稳了,更不用提来迎接卢照辞了。

在他们的身后,不时的可听见几声猖狂的笑声,声音之中,还有几分苍老自得之意,让人[奇·书·网]皱眉不已。

“这些尸餐禄位的东西,成天什么事情都不做,就知道清谈,朝廷如今处处用钱,还要养这些人,正是浪费。”长孙无忌冷哼道。

岑文本惊讶的望着了长孙无忌一眼,却不知道长孙无忌为何对这些人发火,要知道,无论是李渊还是卢照辞。登基之后,对于前朝的官员都是任用的。这也是与当初两人所面临的局势一样,武将众多,但是文官稀缺。而卢照辞更是不敢任用裴寂这样的李阀臣子,所以对那些前隋的官员倒也用了起来,这些人虽然用处不大,但是用来装装门面还是可以的。更何况,这种情况,难道能一口气将这些家伙都裁撤了不成,要是真是这样的话,那恐怕就要引起无穷的风波了。

“咳!辅机,慎言。”岑文本轻轻的咳嗽了两声。

“哼,当初武帝刚刚等上皇位的时候,有一日对王太后说,凭什么那些人成天什么事都不做,却占据这高位,而且还要将这些地位都传给他们的子孙。今日我长孙无忌看来,就是如此。”长孙无忌冷哼道:“这些人成天没事,成天搅和在一起,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四处乱嚼舌头根子。浪费朝廷的粮食,这种人,就该将他们都辞退了,给朝廷换上一些新的血液来。”

“长孙大人,朝廷的用人制度向来如此,你有何必计较的太多呢!”旁边的崔仁师脸­色­现出一丝尴尬之­色­来。他可是听的出来,长孙无忌口中的那些世禄公卿们指的就是那些世家子弟。其中也包括他崔仁师。在整个大唐朝廷之中,父子同朝为官,兄弟同朝为官的比比皆是,这些人大多都是公卿世家子弟,根本不用通过科举考试,就被举荐入朝廷的,加上前朝所遗留下来的官员,总共有上千人之多。这是一笔相当大的开销。

更让崔仁师难受的是,长孙无忌口中的四处乱嚼舌头根子的人正是崔仁师和萧禹、封德彝他们,这些人正成天的为了立太子的事情而奔波着呢?而那些成天没有什么事情,但是偏偏又都是一些世家大族弟子们,更是他们争取的对象,这些若是联合起来,那可是一股相当庞大的力量。当然由于双方的立场不同,就会引起争论,甚至相互责骂,一时间弄的长安的官场乌云密布,长孙无忌等人更是苦不堪言,想卢照辞离开长安,御驾亲征,朝中大事都是落到这几个人身上,有的时候,长孙无忌要找人办事的时候。都要找上半天,更有甚者,一件事居然要好几个人来做,效率低下,推诿之事很是眼中,难怪长孙无忌等人不满了。

“崔大人,这些人人浮于事,能给我大唐带来希望吗?”长孙无忌面­色­冰冷,冷哼道:“平日里宣德殿内想找个人办事还得等上半天。崔大人,想必你也有这种感受吧!看看吧!整个长安城内,这些人没有两千,最起码也有一千多人,怎么平日里找个人办事的都没有呢?办事拖拖拉拉,遇到麻烦的时候,就相互推诿,崔大人,你能告诉本官,这里面何人能用,何人不能用吗?朝廷之中,正事不­干­,整日想着一些投机取巧的事情来,哼,有些事情。是我们这些做臣子能管的了吗?简直就是自不量力。”

崔仁师听的面­色­又青又白,忍不住冷哼道:“长孙大人身兼吏部尚书,这些事情本就是你应该管的,你怎么不向陛下上书建言呢?让陛下裁撤这些人,好重整朝纲。”

“本官正有此意。”哪里知道长孙无忌想也没想的就应了下来,此言一出,旁边的岑文本等人都惊讶的望着长孙无忌,没想到长孙无忌真的将此事应了下来,就是崔仁师脸­色­也涨的通红。朝廷要裁人,此事要传到外面去,一旦让人知道是自己和长孙无忌斗嘴的时候做出的决定。那他崔仁师也不要想在朝廷里混了,必然会被那些失去官位的官员们给打死。一想到这里,脸上也不由的惊慌起来。

“辅机,此事从长计议,从长计议。”崔仁师赶紧阻止道:“诸位大人,这断人官路的事情,还是少做为妙,朝廷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再来这么一招,恐怕就是陛下也不会答应的。到时候又如何收场呢?”

房玄龄脸上也现出一丝忧­色­,道:“长孙大人,此事关系重大,还是与陛下商议一番之后,再交给廷议。岑大人,你看呢?”众人却是将目光都望向岑文本,此人是不折不扣的首辅大臣,狡诈如狐,智深似海,非常人能比的,更重要的是,此人深的卢照辞的信任,又对卢照辞忠心耿耿。

“辅机所说的确实是一个问题,我等作为辅政大臣,就必须为朝廷负责,至于个人的声誉都是身外之物,不足挂齿。”岑文本想了想说道:“不过此事关系重大,一定要禀报陛下之后,再做商议。看看陛下的一丝在做出决定就是了。”众人闻言一愣,却是相互望了一眼,这家伙虽然说的话乃是在和稀泥,但是也不得不说此人说的有道理,确实是首辅大人的材料。

“看,陛下来了。”长孙无忌正待说什么的时候,忽然背后有人大声喝道。当下抬头望去,果然见远处又烟尘四起,接着就见一支黑­色­的队伍出现在众人眼前,为首的金­色­大纛上的一个斗大的“唐”字无一不是彰显来者身份的。正是大唐贞观天子御驾亲临。

“臣等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不管怎样,众辅臣都暂时的放下了刚才的话题,这个时候迎接皇上是最重要的,至于其他的事情,完全可以躲在宣德殿内,或者是在其他的地方和皇帝陛下探讨一番。

“都起来吧!”骑在马上的卢照辞言语之中却没有任何欢喜之情,让岑文本等人心中一动,却是不敢怠慢,将卢照辞迎了进去。

“陛下,您心中有事?”宣德殿内,岑文本等人正在像卢照辞详细禀报这段时间以来,朝廷之中发生的大小事务,那房玄龄刚刚报过草原上颉利可汗的异动,就见卢照辞斜靠在宝座之上,仿佛心神并不在自己的报告之上,脸­色­一动,顿时壮着胆子问了起来。岑文本等人显然也早就发现了这个问题了,却是不好问的,如今见房玄龄问了起来,不由的抬起头来,望着卢照辞。

“朕刚刚进城的时候,发现城门之下官员甚多,多的都难以想象,呵呵。”卢照辞笑道:“若是从城楼上扔个石头下来,或许都能砸到一两个红衣绿袍的。人太多了。多的朕都觉得我大唐的官员不值钱了,什么都能担任我大唐的官员。”

卢照辞的话在宣德殿内顿时引起了一阵狂风,那岑文本等人都朝长孙无忌望了过去,还以为此事乃是长孙无忌透漏给卢照辞的,但是一见长孙无忌惊讶的模样来,这才发现,这或许就是卢照辞的心里话。一想到这里,更是惊讶了。

“怎么,你们怎么不说话了。”卢照辞很快就发现了大殿内气氛异常,不由的直起身来,好奇的在自己的几个辅政大臣上扫了过去,惊讶的问道。

“陛下,臣等刚刚在城外也曾讨论过这个问题。”岑文本见状,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来,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可以想象,此事一旦传扬开来,恐怕朝廷之中又会掀起一阵诡异的浪潮来。原本逐渐平静下来的局势又将会再起风云,这不是他这个首辅想要的。但是,既然皇帝陛下已经开口了,自己等人也只得回话。

“哦,看来是我们君臣一心啊!居然想到一块去了。”卢照辞顿时也来了兴趣。他这种想法不过是在刚刚朝廷中众多大臣迎接圣驾的时候才猛的发现这个问题的。而自己只是无意中提了出来,没想到底下的几位大臣都已经想到这个事情,倒是让卢照辞惊讶无比。

“陛下,历朝历代,每代开国皇帝登基称帝,平定天下的时候,前朝的官员多是以礼遇为主,除非真的是那种罪大恶极的官员,其余的官员都是留任查看,最后,一年之内,就让继续担任以前的官职,甚至还会加以提拔,这一来是为了安抚民心,尽快的恢复实力,使的其他地方的官员争相效仿,以投靠新皇帝,其次是因为朝廷草创,朝中并没有多少官员来支持朝廷的运转,所以才会借用前朝的官员。我朝在高祖陛下的时候,也是因为这两种原因,留下了前隋朝廷中许多官员,后来经过陛下征战四方,又有许多的官员加入了朝廷之中;而后,陛下虽然是继承皇位,但实际上也是开国之君,对于高祖皇帝时期的官员又是以继承为主,如此一来,朝廷的官员那就更多了,这也就是陛下今日所见的这种情况了。”岑文本赶紧将朝廷中局势讲了一遍。

“陛下,历朝历代都会出现这个问题,这个问题也会随着这些人死亡而消失,朝廷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如今草原上的局势也是一日三变,大将军李靖正在河北对付罗艺,这个时候,我们朝廷可不能乱啊!”崔仁师赶紧出列说道:“这个时候,若是因为此事掀起风波的话,恐怕那些朝中大臣就会起来造反骂娘了。还请陛下三思。”

“崔大人此言乃是谬论。”长孙无忌也拱手说道:“陛下,您看看当今朝廷之中,有几个是有真正本领的,这些人大多是公卿世家之后,凭借着祖上的威名占据朝廷中的官位,吃着朝廷给的俸禄,这是凭什么呢?更为重要的是,这些人拿着朝廷的俸禄却是不­干­事情,整天清谈,有的时候,臣在宣德殿中想找个人办事都找不到,这些人人浮于事,一件事情居然要三四个人来完成,一旦其中出了错误,就会互相推诿,根本就找不到根源在哪里。甚至,有的朝廷官位不是按照事情来是设的,而是根据人来设的。有的人,如今都不管事了,可是还是拿着朝廷的俸禄,比如裴寂,已经被陛下赶出了朝廷了,可是他还是晋阳宫监的俸禄,朝廷的金钱难道就是为了养这些人的吗?那些老百姓上交的赋税本就应该用于朝廷中应该用的地方,而不是给这些人的。不错,崔大人刚才说的极是,等到这些人都老死了,或许有不会有这种情况了,可是这些人是老死了,可是他的儿子孙子,又不照样成长起来了吗?他们也会像他们的祖辈一样,占据着朝廷中的官位,让那些有志之士们报国无门。到那个时候,朝廷就会出现机构臃肿,官吏众多,朝廷要花大量的力气来养这些人,要占一大笔开支啊!”

“我大唐富有四海,这区区点俸禄难道还拿不出来吗?”崔仁师不满的说道。

“崔大人好大的口气啊!”长孙无忌冷笑道:“你可知道我朝官员每年的薪俸是多少吗?陛下,我朝官员的薪俸来自高祖时期。武德元年,文武官给禄,颇减隋制,一品七百石,从一品六百石,二品五百石,从二品四百六十石……递至从九品为三十石,都是每年供给一次,外官无禄。去岁,中书舍人高季辅建言外官卑品贫匮,宜给禄养亲。此后,规定外官比京官低一等给禄,一品以五十石为一等,二品三品以三十石为一等,四品、五品以二十石为一等,六品、七品以五石为一等,八品、九品以两石五斗为一等。若无粟则以盐代禄。此外,百官在年终考核中得到上考者,可得到奖禄一季或一年。除掉禄米之外,还有土地,当年高祖皇帝规定职事官、散官、封爵、勋官等均可按品级受职分田和永业田。一品有职分田十二顷,二品十顷,递至九品两顷,皆给百里内之地。诸州都督、都护、亲王府官二品十二顷,三品十顷,递至九品两顷五十亩。武官、三卫中郎将、上府折冲都尉六顷,中府五顷五十亩,递至队正、队副八十亩。此外,又有永业田,亲王一百顷,职事官一品六十顷,郡王、职事官从一品五十顷,国公、职事官从二品三十五顷,县公、职事官三品二十五顷,递至九品两顷。上柱国三十顷,柱国二十五顷,上护军二十顷,护军十五顷,散官五品以上给同职事官。如果职事官被解免者,则追回田亩,若被除名者,则仅受口分之田,若袭爵者,不另给田亩。这些规定,只是政府的一种限田措施,并不能实授其地。还规定凡给田而无地者,亩给粟二斗。崔大人,你仔细算一算,朝廷多了那么的朱紫、绯红、浅红的官员,要多多少的开销。这还要没有算其他的杂俸了。陛下,若是长久如此下去的话,我大唐要花上大半的收入来养着这些整天不­干­事情的人。”

那崔仁师听的嘴巴张的大大,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来,不说崔仁师了,就是卢照辞、岑文本他们也没有想到长孙无忌居然有如此本领,居然将这些东西记得清清楚楚,虽然这些东西在长安的官场上并不是什么秘密,随便逮上一个小小的七品官员,他们都能说的出来,可就是因为如此,这些小事岑文本等人岂会放在心上,可是此刻被长孙无忌说出来,那意义就不一样了,最起码,现在崔仁师是无话可说了。

“不错,辅机所言甚是。”卢照辞也站起身来,面­色­­阴­沉,卢照辞整日所处理的多是国家大事,这些小事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但是这个时候被长孙无忌讲了出来,这才让他感到一丝惊讶,不但因为长孙无忌的博闻强记,更重要的是,这其中蕴藏的东西。

朝廷官员众多,他今日才明显的感觉到。当初在学历史的时候,曾提到宋朝王安石变化的原因之一就是三冗,如今还是在大唐开国时期,就有这么多的官员,这要是到了后代那还了得,冗官如今已经存在的,人浮于事,那些世家公卿都占据着要害位置,日后那些后进之事如何能得到理想的官位。

“朝廷中人实在是多了。多的朝廷都有点支撑不下去了。”卢照辞双眼中寒芒一闪,指着长孙无忌说道:“辅机,你回去想个章程来,看看,那些人是可以­精­简的,那些人又是不能­精­简的,回头我们再议,记住,此事就我们六人之人,没有决定之前,不得透露出去,否则,朕必将严惩。”说着狠狠的瞪了崔仁师一眼。吓的崔仁师面­色­一变,脑袋低的更低了。

东宫之争第一百八十五回韦挺闯宫

第一百八十五回韦挺闯宫

“恪儿,过来,让父皇抱抱。”坤宁宫内。卢照辞坐了主位,在他的旁边分别是崔莹莹等女,还有卢承嗣与卢恪两个儿子,这是卢照辞举行的家宴。这种情况,在皇宫中也是经常举行的。毕竟卢照辞的思想来自后世,对家的概念还是很重的,而且身边也就这几个女人,举行家宴也很是方便,最起码还是增进一下彼此的感情,当然,这也是卢照辞自认为的,至于诸女或者以后的儿子女儿们到底是不是这么认为,卢照辞就不知道了。

“父皇。”卢恪脸上现出一丝欢喜之­色­来,赤着胖乎乎的小脚,就朝卢照辞扑了过去。不管怎样,这个时候的小孩子是没有任何心机的。

“此子倒是像朕。不过朕那个时候可是没有这么早慧过。”卢照辞笑呵呵的将卢恪抱在怀里,说道:“待年龄稍大的时候,就让他南书房读书吧!和承嗣一起,呵呵!兄弟两人一起读书,相互扶持,倒也不错。”

“陛下。庐江郡王如此聪慧,承嗣生­性­愚钝,两人在一起,这恐怕…”­阴­明月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

“恐怕什么?朕当年也不是很愚钝,就是朕那二叔到现在恐怕都还在骂朕是傻子呢!”卢照辞淡淡的喝道:“不要以为天资不行,就以为此子日后就是个平凡的人,朕的儿子都不是平凡的人。看看,卢恪,此刻是很聪明,若是不努力,日后或许连承嗣都不如呢?你们知道朕如何坐到今日这个位子的吗?不是因为朕高明,也不是朕又机缘,这些都是废话,而是因为李氏诸子的不团结,才给了朕这个机会,继承岳父大人的江山。朕的儿子若是也不团结的话,日后朕这江山还不知道为何人所有呢?”

“陛下准备以何人为师呢?”崔莹莹小心翼翼的问道。

“孔胤达为老师,岑文本他们每隔数天都要来一次,教他们为人处世之道,李靖,哎,大将军还是算了吧!徐世绩每个月也要来上几天,交他们行军打仗的道理,等他们大了,看他们的兴趣吧!”卢照辞摆了摆手道。

“陛下,是不是可以单独拜师啊!”杨宁儿在一边停下手中的银筷说道。

“单独拜师?有必要单独拜师吗?”卢照辞若有所思的说道:“若是单独拜师的话,以后弄不好就会出现李氏之事。此事不容考虑。”杨宁儿等人闻言,再也不敢多言。

而卢照辞也因为此事变的兴趣盎然起来,只是稍微吃了几口,才让众女散了下去,自己却留在坤宁宫内,那崔莹莹仿佛看出了卢照辞的心思一般,让人伺候了香汤沐浴之后,方躺在卢照辞怀中。

“是不是外面有人吵着要立太子之事了?”

卢照辞惊讶的望着崔莹莹,自从成亲到现在,崔莹莹过问外面的事情,这是相当罕见的,更何况,此刻居然过问太子之事,更是让他惊讶了。

“若是臣妾不是崔家女,恐怕陛下早就已经下旨立承祖为太子了,陛下,臣妾说的对吗?”崔莹莹的目光好像是一柄利剑一样,刺开了卢照辞面前重重面具。

卢照辞深深的叹了口气道:“前隋末年的战乱,你也是知道的,炀帝本身是一个原因,但是更多的是却是世家。这些人眼中只有自己的家族。根本就没有朝廷国家的概念来,朕也是很担心啊,承祖一旦做了太子,不但关陇世家不答应,更为重要的是关东世家,崔仁师也不知道或明或暗的在朕面前提过多少次,甚至连这次荥阳郑氏的事情,那些老家伙居然闹着以实行摊丁入亩这项政策来换取太子之位,他们在朕的身上是看不到世家崛起的希望了,朕不同于杨广,也不喜欢奢侈,更不会兴建什么宫殿什么的,若是打仗的话,朕也是攻无不克,更是不会出现隋炀帝之事,百姓都是跟在朕的身边的,所以他们不敢出来反对朕,他们也只能将世家崛起的希望放在朕的下一代身上,所以才会鼓动着朕立承祖为太子。一旦朕应了他们,承祖立了太子,朕最怕的还是日后出现玄武门之事。卢恪小小年纪,就如此聪慧,今日杨宁儿更是想给他找一个老师,此子成年之后,或许就会对太子之位发起冲击,就如同李世民一样,这样一来,不但是还了承祖,更是害了朕的江山。”

“皇上的意思是不准备立太子了?”崔莹莹惊讶的问道。

“那也不是。待合适的时候,朕自然会立太子。不但是保护我们的孩子,更是重要的是,保护我们的江山。”卢照辞轻轻的拍了拍崔莹莹的娇躯说道:“时候也不早了,我们休息吧!”崔莹莹闻言粉脸一阵娇羞之­色­,凤目之中仿佛能滴出水来。片刻之后,就听见一阵喘息之声在殿内响了起来。

宣德殿内,长孙无忌并没有出宫,今夜是他当值,万一晚上要是有什么大事,还得靠他处置,或者还得让他去禀报卢照辞。

“长孙大人,陈仓急书。”这个时候,就见殿门大开,长孙无忌惊讶的望了过去,却见一个面­色­英俊的年轻人走了过来,不是长孙无垢又是何人。

“无垢,你怎么深夜还在寝宫之中,难道就不怕别人笑话吗?”长孙无忌站起身来,脸­色­微怒的说道。

“兄长,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管这些事情?”长孙无垢不满的说道:“再说,让小妹能走到哪里去。这个时候,恐怕长安城都知道长孙无垢已经入了皇宫,做了卢照辞的女人了。”

“放肆。”长孙无忌冷喝道:“这种话不可乱说。”

“哼,这个知制诰本来就是他的诡计。”长孙无垢冷哼道:“兄长,你且看看这个,王世充被杀了。一家两百多口人都被杀的一­干­二净。”说着就将奏章丢在长孙无忌面前冷哼道。

“蜀侯王世充!”长孙无忌闻言赶紧将奏章拿了上来,打开一来,确实是陈仓县令所书,所写的内容正是写着在陈仓驿馆内发生的事情,蜀侯王世充包括单雄信等人都被人杀的一空,连三岁小孩都没有放过。并且指出凶手有可能是定州刺史独孤修德。

“独孤修德?”长孙无忌双眼发直。脸­色­苍白。

“正是这个人,小妹可是记得,当初王世充可是将独孤修德的父亲加上其一家人杀的­干­­干­净净。他们二人本就是有仇之人,可是陛下偏偏派此人护送王世充入蜀,由此可见,陛下早就有除掉王世充的心思了。故意如此。”长孙无垢冷哼道。

“要是为兄,为兄也是会这么做的。”长孙无忌幽幽的说道:“莫要忘记了窦建德,此人乃是一代仁主,在河北有极大的威望,可是陛下仍然是杀了他,王世充在洛阳残暴不仁,屡抗天军,打到最后,却是投降了事,陛下碍于此,才饶了他的­性­命,但是若是不杀此人,确实不甘,所以让暗自允许了让独孤修德去杀掉此人。”

“这?”

“大人,刑部尚书韦挺说有重大事件求见陛下。”长孙无垢正待分辨,忽然有内侍闯了进来。

“什么重大事件,难道不知道陛下这个时候已经安寝了吗?”长孙无忌不满的说道:“让他明日才来见陛下吧!”

“兄长,那韦挺前来…”

“住口,朝廷大事,岂是你一个小小的知制诰能了解的。”只见长孙无忌双目圆睁,肥胖的脸孔上居然有一丝威严来,看的长孙无垢心中发慌,终于还是退后了几步,不敢过问。

“还愣着­干­什么,就这么回他。”长孙无忌对着那内侍冷哼道。

“是,是。”内侍见状哪里还敢分辨,赶紧退了下去。

“快,快,更衣,我要去见皇上。”待那内侍走了之后,长孙无忌圆乎乎的脸孔上居然露出一丝惊慌来,赶紧招呼长孙无垢说道。

那长孙无垢看着前后态度大变的兄长。惊讶无比,忍不住说道:“兄长何故如此惊慌,刚才你不是说陛下已经安寝,不能打扰的吗?”

“韦挺是不能打扰陛下,但是为兄这个时候却是要打扰陛下了,否则陛下明日可就被动了。”长孙无忌赶紧解释道:“韦挺是­干­什么的,他是刑部尚书,正在审理荥阳郑氏。郑氏乃是关东世家,与关陇的世家就是对头,韦挺早就准备消弱关东世家的力量了,这次可就是一个好机会了。他深夜来见陛下,显然是有了绝对的证据,能置荥阳郑氏于死地,甚至连其他关东世家都被牵扯在其中,如此一来,陛下就不得不处置关东世家了,要是这样的话,朝廷中关东、关中、江左三足鼎立的局面就会被打破,这是陛下不愿意见到的。所以这个时候就得去打扰陛下了。”长孙无垢闻言点了点头。

“陛下,尚书仆­射­长孙无忌求见。”坤宁宫外,后宫总管成公公小心翼翼的说道。

“辅机?他这个时候来­干­什么?”卢照辞到底是年轻人,一番运动之后,­精­力却是更加的充沛,听了外面的动静,一下子就爬了起来,锦被之中,露出崔莹莹那吹之可破,­嫩­滑如雪的肌肤来。

“让他在外面候着。”卢照辞想了想,还是伸手拉过了锦袍,稍微收拾一下,就出了寝宫,朝外殿而来。

“臣拜见陛下,深夜打扰,还请陛下恕罪。”长孙无忌一见卢照辞前来,赶紧拜道。

“起来吧!没有要事,想来辅机,你是不会前来打扰朕的。”卢照辞淡淡的挥了挥手道:“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仆­射­大人深夜闯宫来了。”

“陛下,此来是有两件事情,第一件事乃是陈仓令送来邸报,说蜀侯在陈仓驿馆中被人所杀,凶手有可能是定州刺史独孤修德。”长孙无忌赶紧说道。

“通缉独孤修德。”卢照辞想也不想的就说道:“还有什么事情?”显然是不想在这件事再纠缠下去,那长孙无忌见状,知道这个王世充一家死也是白死了,卢照辞所谓的通缉恐怕也只是两三年后等风声过了,这个独孤修德又能堂而皇之的出现在长安城了,只是此事既然卢照辞已经开口了,长孙无忌自然也就想多说了,更何况,那个王世充本就是该死之人。

“还有一件事情,就是刑部尚书韦挺正在宫外求见,被臣挡了回去了。”长孙无忌小心翼翼的说道。

“你怎么能擅自,嗯,辅机,你且说说看这韦挺此时来­干­什么?”卢照辞略有深意的望了长孙无忌一眼,却是没有在意长孙无忌擅自做主的事情。不过,就在那一瞬间的威仪,让长孙无忌感觉好像是天塌下来的一样,忍不住背后一阵冰冷,想来是浑身都湿透了。

“臣愚见,恐怕韦大人应该是掌握到什么事情了,所以才会这么急着进宫面圣了。”长孙无忌小心翼翼的扫了卢照辞一眼。

“陛下,知制诰孙无垢说是有要事求见。”这个时候,成公公那尖细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长孙无忌闻言,心中暗自叫苦,脑袋低的更低了。

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喜­色­,但是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挥了挥手,道:“让她进来吧!”那长孙无忌见状,只得深深的叹了口气,退在一边。

“臣拜见陛下。”长孙无垢进来之后,就对卢照辞拜道:“刑部尚书韦挺正在宫外候旨,说有要事求见陛下。”

“怎么还在外面?”卢照辞与长孙无忌二人相互望了一眼,双眼中透露着一丝惊讶来。卢照辞脸上更是露出一丝忧­色­,那韦挺这个时候还在外面,显然是已经得到确凿的证据了,而且这个证据不但是对郑氏不利,更是对关东世家不利,所以才会如此坚决的要求见卢照辞。

“陛下,您看是不是召见锦衣卫统领,依照他们的实力,恐怕能知道韦挺究竟逮到了什么样的证据了。”一边的长孙无忌眼珠一转,顿时提醒道。

东宫之争第一百八十六回妥协

第一百八十六回妥协

“卢青云?传召。让卢青云前来,辅机,你亲自去一趟。”卢照辞眉头皱了皱,想了想,就挥了挥手道。

“臣,臣遵旨。”长孙无忌扫了扫长孙无垢,还是点了点头。缓缓的退了下去,临走的时候,还朝长孙无垢摇了摇头,却是不知道其中到底是何用意。

“无垢,你说这朝廷中的官员是不是要­精­简一番了?”待长孙无忌走了之后,卢照辞忽然问道。

“­精­简长安的官员?”长孙无垢吓了一大跳,忍不住惊讶的说道:“皇上,不会这个差事又落到我那兄长头上了吧!这可不行?”长孙无垢是何等的聪明,一听的卢照辞的话,就能从其中听出几分意思来,神情也不由的紧张起来。

“是你家兄长亲口提出来的,朕已经让准备章程,待时机成熟之后,就会公告天下。”卢照辞抬头望了长孙无垢一眼,笑道:“怎么。你也有看法?”

“陛下,你真坏,什么事情都让我那兄长做,难道你就不知道这是一件得罪人的事情吗?你难道就一定要让我家兄长在长安不能立足吗?”长孙无垢不满的说道:“这次的­精­简官吏,还有上次的摊丁入亩,都是一样,这次一旦让外面的那些臣子得到这个消息,恐怕我家兄长真的不能在长安城内立足了。”

“怕什么,只要有朕在,哪里不能立足?”卢照辞不满的冷哼道:“朕又天下,如今天下尽归我大唐所有,难道朕想保一个人也很难吗?辅机乃是国之良臣,这种人物,岂能让他无立足之地了,你也太紧张了。”

“皇上此言当真?”长孙无垢怀疑的望着卢照辞。

“朕讲话当然算数了。”卢照辞笑道:“怎么,你不相信?”

“哼哼,听说那王世充可是封了做蜀侯的,可是为什么护送他去蜀地的乃是独孤修德呢?无垢可是听说了那王世充以前可是杀了独孤世家满门的,陛下,这个独孤修德难道不是你派的吗?”长孙无垢脸上露出一丝讥讽之­色­。

“哦,真的如此吗?”卢照辞脸上故作出一副惊讶的神情,冷哼道:“都是这个韦挺,当初或许他就知道独孤修德肯定会杀了王世充的,所以才向朕谏言,说蜀地匪患众多,让独孤修德去剿匪,还可以护送王世充。没想到是为了方便独孤修德报仇的,真是可恨。”

“陛下撒谎的技术,一点都不高。”长孙无垢不屑的扫了卢照辞一眼。迎来的却是卢照辞那一丝憨厚的笑容,倒是让长孙无忌无话可说了。

卢青云是在熟睡中被叫醒的,一看见叫醒他的乃是长孙无忌,顿时心中大惊,不敢怠慢,赶紧招呼锦衣卫,探查全城内的动静。到了他这种层次的人,自然明白,能让当值大臣亲自到他府上来的,肯定是出了大事,果然,刚刚见到长孙无忌,就见长孙无忌面­色­惊惶,等到对方将事情说了一通的时候,顿时知道此事的非同小可,弄不好,朝廷的内的局势又要经历一场波折了。

“大人。”这个时候,一个锦衣卫走了进来,小心翼翼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那卢青云顿时面­色­大变。

“到底是出了何事?”长孙无忌见状,不由的问道。

“郑氏中有人招了,在前不久,郑氏曾经派人入关,勾结中书令崔仁师准备反叛陛下。”卢青云轻轻的说道:“不过此事陛下也曾经知晓。不过,并没有做出任何的处理,或者连岑大人也知晓此事。”

“哦,陛下也知晓此事?”长孙无忌摸了摸胡须,点了点头,道:“看来,韦挺自认为是抓到崔大人的把柄了,所以才连夜进宫,不过,既然此事陛下已经知晓,想来崔大人也没有关系了,只是荥阳郑氏恐怕就要倒霉了。走吧!我们走玄武门,莫要让陛下等急了。”

“好,这就走。”卢青云点了点头,两人顿时出了卢府,径自上马车,朝皇宫而去。

坤宁宫外殿,长孙无忌和卢青云将得到的情报一一说了出来。那卢照辞听的哈哈大笑,道:“这个韦挺倒是给朕立了一大功了。”

“怎么,陛下要处置崔大人不成?”卢青云惊讶的问道。

“陛下要处置的不是崔大人,而是关东世家。”长孙无忌双眼一亮,也点了点头,道:“陛下不如招关东世家,再让韦挺将得到的证据摆放出来,也就不怕这些人不为陛下所用了。也就不怕他们不在山东实施摊丁入亩的新政了。”

“辅机所言甚是。”卢照辞点了点头道:“这些家伙还准备以此为要挟。催着朕立太子呢!嘿嘿,这下好了,就算朕真的立了太子,恐怕你关东世家也不可能再这个时候立足朝堂,没有机会,看他能得到什么利益。哼哼。青云,你去传旨让卢宽他们现在就进攻,去宣德殿。辅机,你去让韦挺倒宣德殿等候朕吧!”

“臣遵旨。”长孙无忌和卢青云不敢怠慢,赶紧退了下去。

“好了,你也下去休息吧!”卢照辞朝殿角边的长孙无垢挥了挥手道。

“臣领命。”长孙无垢站起身来狠狠的说道。她见卢照辞屡次算计她的兄长,心中极为不舒服,好不容易见到卢照辞吃瘪,正想过去看看,没想到这些好了,此人翻云覆雨之间,就将坏事变成了好事,怎么天底下的好事都让给占了呢?长孙无垢狠狠的想道。但是无论怎样,这个时候也只能任由后宫女官将自己带到坤宁宫的一间偏殿中安歇了。

“臣等参见陛下,陛下圣安。”卢宽等人脸上露出一丝忐忑不安的神­色­来。深夜召见本就是透着奇怪之­色­,这些人都是老江湖了自然不会是认为卢照辞深夜召见等人,是为了向自己等人妥协而来,那也就是另外一回事情了。或者说是为了逼迫关东世家向皇权投降。难道这个皇帝陛下已经有了新的把柄不成?居然有如此大的魄力。要逼迫关东世家。

“都起来吧!”卢照辞淡淡的说道:“朕深夜召见你们来,是因为韦挺韦卿,他深夜闯宫,说是有重大事件要告诉朕。韦卿,这里关东几大世家都在这里,你可以说了。”

那韦挺原本心中还很是得意,毕竟这次是真的掌握到了关东世家针对皇上的­阴­谋,只要运用的得当,不但能诛杀郑氏,更是能将关东世家的算计一举推到,延缓这些人推举太子之日。为关东世家挣来事件。可是眼下的情景好像又有些不对。关东世家的那些老家伙都深夜进宫了,而皇上的脸上好像没有任何的担心与惊讶来,难道皇上已经知道了自己所要讲的事情了吗?韦挺不由的扫了大殿内众人一眼,尚书仆­射­兼吏部尚书长孙无忌,赵郡李范、范阳卢宽、国丈崔宏道,咦!还有一个卢青云,锦衣卫统领卢青云。韦挺面­色­一变,锦衣卫的恶名已经在大唐的官场上流传甚久了,有此人在此,弄不好手中的这份口供所带来的效果就差多了。但是不管怎么样,有总比没有的好,看陛下这架势,恐怕今天最起码也能消弱关东世家一臂了。哼哼,看看,你们可还有那个面目来提太子之事。当下定了定神,奏道:“陛下,臣奉诏审讯荥阳郑氏,经过审讯之后,荥阳郑氏终于有一人招认他曾奉郑善果之命入关为我朝某一位大臣送过秘信,其内容就是敦促这位大臣迅速发动在大唐内部的间谍,对我大唐进行破坏、暗杀活动,其目的就是为了使陛下从洛阳方面撤军,以缓解洛阳王世充的压力。”

“胡说。”崔宏道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冷哼道:“韦挺,你休要污蔑我关东世家,想我崔氏传承千年,岂会做出这种事情来,你分明是屈打成招,这种口供,你也想拿出来冤枉好人?”

“崔国丈何必心急呢?下官还没有说明这内­奸­到底是何人呢?国丈不必着急。”韦挺笑呵呵的说道,脸上却不见丝毫的紧张。

“韦大人,如今我关东世家之中,在陛下身前效力的,又位列中枢,能让韦大人记在心上的,也唯有中书令崔大人就是了,你也不必藏着掖着。­干­脆将就所掌握的东西说出来吧!让老夫看看,是不是确有其事。”卢宽冷冷的扫了卢照辞一眼。在他看来,这一切都是卢照辞的主意,就是为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让关东世家妥协。这是不允许的,卢宽也是不会答应的。

“天子行事当正大光明,多以势而不以诡道,陛下此举是不是太过分一点了。如今这天下都是陛下的天下,我等也是陛下的臣民,陛下若是有事要吩咐,只需要一道圣旨就可以了,又何必玩弄诡诈之道呢?”李范不满的说道:“诡诈之道虽然也能取得一定的结果,但是到底不是正道,陛下,这么做难道就不怕失去关东臣民的民心吗?”

“两位大人恐怕是误会陛下了。”卢青云Сhā言道。

“你又是何人?”卢宽双眼一睁,冷冷的望着卢青云冷哼道。

“下官锦衣卫统领,专司侦查情报的。”卢青云不亢不卑的说道:“此事不但是韦大人发现了,陛下当初征讨洛阳,命徐世绩大将军包围洛阳,而陛下却亲自坐镇潼关的时候,郑善果曾经命人传书中书令崔大人,让崔大人设法让陛下回军长安,以解除洛阳之围。只是崔大人当时并没有做而与,反而劝说崔国丈。不知道崔国丈可有印象。”

“这个倒是有些印象,难道就是这件事情?”崔宏道脸­色­微红,有些惊讶的说道。

“不瞒岳丈,这件事朕也知道的。当初崔卿若是稍有举动,这个时候,恐怕我朝的中书令又要换一个人了。”卢照辞面­色­冰冷,冷冷的扫了一眼卢宽。这家伙仗着是卢氏宗亲,就敢自己面前放肆,还居然敢来教训自己,简直是胆大妄为。

那卢宽如何不明白卢照辞眼神中包含的不满,他脸上也是露出一丝尴尬的神­色­来。没想到这下倒是自己误会对方了。当下也狠狠的瞪了一眼崔宏道,关东世家一向共进退的,怎么这件事情一点风声都没有,这下好了,一下子就站了弱势群体了。条件还得任由对方提了。

“这个,陛下,您也知道,当初关东、关中两大世家团体,自古以来就是对头,当初关陇世家投靠了李氏,就是陛下,虽然军功甚高,但是在关中照样是举步维艰,想陛下都是如此,更何况是我等了,无奈之下,只得选取了王世充作为我等的代言人,所以才有了今日之事。荥阳郑氏虽然有冒犯陛下之处,但是也是无奈之举,陛下胸怀四海,还请陛下恕罪。”卢宽赶紧出言道。

“那依照卢当户的意见呢?”长孙无忌见状,赶紧出言道。

“郑氏这几年都是由郑善果主持郑氏大局,郑善愿虽然也是郑氏的一员,但是却不曾管理郑氏族中事务,还请陛下宽恕其罪过。”卢宽想了想说道。

“你意思是说,只诛杀郑善果一系?”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好笑来,冷哼道:“朕要杀人,还需要与你商量吗?”

“陛下,听说魏征大人正在抚慰山东,他日魏大人驾临我崔氏,我崔氏必定扫榻以待,凡是魏征大人有任何举动,我崔氏都是支持的。”崔宏道一见这种情况,如何不知道对方的意思,虽然这下付出的代价是太大了,但是也不得不吞下这个苦果。

“崔兄说的极是,说的极是,魏征大人我等可是闻名已久啊!自当好好招待。”卢宽等人也明白过来其中的含义,赶紧说道。

“如此甚好。韦挺。”卢照辞见状也点了点头,和聪明人说话就是很简单,随便点了点,就知道其中的含义。

“臣在!”韦挺脸上露出一丝苦涩来。自己弄了这么久,才弄了这么点效果来,而且好处都给了皇帝陛下了,这才是让人很是郁闷,偏偏这种郁闷还没有办法向别人诉说的。

“按朝廷律,处置郑善果父子吧!其余的郑氏族人都放了吧!收其田产为国有。”卢照辞淡淡的说道。一边的卢宽等人都松了一口气,死上几个人是无所谓的,只要根基未动就行了,失去了田产还可以,只要有钱还怕买不到田的吗?只有关东几大世家还在,不到二十年,又有一个荥阳郑氏即将崛起了。

东宫之争第一百八十七回一纸奏折起风波

第一百八十七回一纸奏折起风波

“多谢几位了。”刑部衙门口,郑善愿一脸的颓废之­色­,面­色­惨白,显然是在刑部的大牢里受了不少的委屈,在他的身后,郑氏家人也都是面露惊慌之­色­,有的人更是哭哭啼啼的,哪里还有以前高高在上的风范来。

“都是陛下恩典,与我等无关。”卢宽叹了口气道:“陛下英明神武,早就知道郑氏当初曾送信给崔氏之事,一直隐忍不发,直到昨夜,若不是韦挺那厮进宫的话,恐怕陛下都不会说出来的。”

“关中门阀恐怕早就希望我等关东世家缺上那么一两个。”郑善愿冷哼道:“可惜了,陛下慧眼如炬,如何看不出韦挺的算计。哼哼,恐怕此人是空欢喜一场了。”

“哼!”这个时候,就见刑部衙门处,一个朱紫官员正冷哼哼的望着众人,此人正是刑部尚书韦挺,此刻正用愤恨的眼神望着关东世家诸人。

“仁基,记住他了吗?我荥阳郑氏这次就是栽在此人身上。”郑善愿对身后的一个年轻人说道。

“侄儿明白。”这名年轻人就是郑善愿口中的郑仁基了,乃是荥阳郑氏中杰出的年轻人一,­性­格果敢而刚毅,丝毫在与当初郑氏的少族长郑偐之下。

“咦,成公公来了。”这个时候,就见几名御林军护卫这几个内侍走了过来,为首一人正是大内总管成公公。

“见过成公公。”韦挺看的分明,一见成公公前来,赶紧迎了上来,卢宽等人虽然不屑此人,但还是喊了一声成公公。

“陛下有旨传与郑仁基的,哪位是郑仁基啊!”成公公好像丝毫没有将韦挺放在眼里一样。仅仅是对着关东世家诸人喊道。虽然成公公也去了势之人,但是到底是关东世家的一员,更是与郑氏有着异样的关系,这个时候,郑氏族长就是因为韦挺而死,难怪对韦挺不加以颜­色­了。

“小人正是郑仁基,见过成公公。”郑仁基心中惊讶不已,但是不管怎么样,还是恭恭敬敬的走了上来。

“不错,不错,难怪陛下能看中你。”成公公满脸的赞赏之­色­,笑呵呵的说道:“从今天起,你就我大唐的民部,不,过不了多久就要改成户部了,你就是陛下亲自任命的户部郎中了,也就不必称小人了。”

“臣叩谢陛下天恩。”郑仁基好像是一个金元宝从天而降,砸中了自己一样,满脸的都是欢喜之­色­,若不是郑善愿提醒,恐怕连谢恩都不知道了。

“哼!”韦挺怎么也没有想到,卢照辞前脚杀了郑善果一支,后脚又封了郑氏子弟做了户部郎中,这可是一个肥缺啊!虽然官阶不高,但是日后的发展前景还是很大的。这算什么,一顿大­棒­,一颗甜枣。韦挺心中虽然不满,但是却又无可奈何。

与韦挺的想法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卢宽等人显然也是感觉到了其中的含义,心中却是不知道涌起的是何种滋味。这算什么呢?卢宽等人也是不知道的,但是有一点他们是明白的,在卢照辞统治之下,各个世家都得老实一点,否则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可惜了,昨夜没有提出太子之事来。”卢宽深深地叹了口气,道:“诸位,陛下已经让我做宗正了。诸位说说,这太子之事当何时提起的好?”

崔宏道闻言一愣,又扫了一边的韦挺一眼,双眼一亮,也拱手说道:“恭喜卢兄了,这宗正之位可是名至实归啊!太子之位虽然重大,可是也是宗室之大事,由宗正出面却是更好。只要太子之位确立下来,国本就能得到巩固。实在乃是我大唐的一大幸事啊!”

“太子?”韦挺闻言心中一动,扫了卢宽等人一眼,却是没有说话,只是转身缓缓地进了刑部衙门。

“卢兄,你怎么在韦挺面前提出太子之事,这是为何?”李范待韦挺走后,微微有些惊讶的说道。

“哼,陛下以为能借的这次风波能避免立太子之事,但是却不知道,立太子已经到了大势所趋,不能改变的余地了。陛下就是想拖也是没有时间的。所以必须立太子。”卢宽冷笑道:“后宫虽然是有个人姓韦的,但是不但没有生育,更为重要的是,就是生育了,这太子之位恐怕也没有轮到他的可能了。如今能当太子的也不过是庐江郡王和、承祖而已。韦挺若是不在其中选一个,选谁呢?太子之位,是何等的重要,日后关系到世家的百年生计了。他能不选择吗?选萧老头子吗?江左世家是不会承情的。”

“选我们关东世家,恐怕也是不可能的吧!”崔宏道摇了摇头说道,言语之中,却是不自信。他可不认为韦挺等关陇世家就会选卢承祖作为太子呢。

“嘿嘿,就是逼着他们选。陛下是不会选取庐江郡王的。”卢宽脸上现出一丝得意之­色­来,摸着胡须说道:“陛下是不会让拥有前隋炀帝血脉的人登上皇帝宝座的,你们就放心吧!呵呵。”说着就面带笑容,径自离去,在他的身后,李范等人都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当初小女生产的时候,陛下倒是有这个意思。”崔宏道双眼迷离,好像又想到了什么事情一样,笑道:“若是这个时候推举太子的话,恐怕,陛下也只有一个选择了。”

“也罢!明日就人催促陛下推举太子吧!”李范等人也都点了点头。这才纷纷告辞而去。、

只可惜的是,他们这种算计在次日的朝会之中根本就没有发言的机会。因为尚书仆­射­兼吏部尚书长孙无忌向贞观天子递了一个奏折,上面所写的就是因朝廷中无用官员甚多,人浮于事,冗官冗员已经相当严重,吏部尚书长孙无忌建议贞观天子­精­简人员,规定朝廷定员为六百四十三人,其余的人要么降职留用,或者­干­脆外放等等。一时间,一张奏折顿时在朝廷中掀起滔天的风暴,长孙无忌顿时成为人人喊打的老鼠了。

东宫之争第一百八十八回裴寂打人

第一百八十八回裴寂打人

“这下好了。长孙无忌这个白眼狼居然上书要皇上开革我们。这下白眼狼。”朱雀门外,众多大臣都聚在一起,相互说着什么,声音极大,如同菜市场一样,这些其中,不凡有绯红、浅红的官员,还有一两个穿着朱紫袍服的官员,这些官员也许并不在卢照辞面前受宠,但是到底也是京师中的大员,非比寻常,就算是外放,最起码也是一个刺史级别的人物了,别人口中也会直称使君了。可是在这里,却是如同泼­妇­一般,口中直骂着长孙无忌。

“哎。不光是我们,听说裴宫监也是在开革之列。”官员中有人叹息道:“裴宫监是何人啊?那是高祖皇帝身边最宠信的臣子,身着朱紫袍服,腰间悬挂着紫金鱼袋,岂是你我这些人可以与之相比的,可是这样的大官。这次也是开革之列,没见到吏部的评语吧!啧啧,那将裴监贬的一无是处。”

“好歹我们也是高祖时期臣子,怎么说开革就开革了呢,不行我们得找陛下去。”一个官员面­色­涨的通红,忍不住说道。

“没用的,听说陈叔达等几位大人都进宫去了,可是陛下根本就没有见他们,成公公也只是传下话来了,说此事经过宣德殿几位辅政大臣们商议过了,才同意实行的,然后一起交给长孙无忌实施,京师官员都要参加考核,只留下六百多人,哎,你我还是有机会考试一番的,听说那裴寂连考试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剥夺了差事,如今也仅仅只剩下一个裴氏家主了,嘿嘿,看看,先是尚书仆­射­,然后就是魏国公,再到现在也只剩下一个裴氏家主了,这权力可是一步一步的降了下来啊!你我已经很是荣幸了。”

“哎,大唐朝的官是不好当得。”一个绯红­色­官袍的中年官员说道:“一年一次京察,两年一次大察。看来日后可是要小心谨慎些了。”

“那么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了不成?想历朝历代,哪朝有过这种事情,皇帝陛下对前朝的官员都是统一接受的,怎么到了大唐朝就不行呢?”一个浅红­色­年轻人不由的怒吼道。

“看见了吧!那个年轻人,乃是户部郎中,乃是太原王家的子嗣,平日里在户部无所事事,这下着急,听说陛下看在太原王氏的面子上,给他考核的机会,结果,第一道关上就被刷了下来。哼哼,连户部郎中最基本的都不知道,如何能进户部啊!”旁边的一个绿袍的中年人冷哼道。

“哼哼,真是活该。”一个深绿­色­的年轻官员双目中闪烁着嫉恨之­色­,冷笑道:“平日看他在衙门里得意嚣张的模样,没想到也有今日,真是活该。不开他开谁啊!”显然这名官员也是户部的人,而且平日里弄不好还受这个世家子欺负呢!

“哼!你们不要得意了,这个天下还是世家的天下,上品无寒士。岂是你们这些人想闹就闹的。”那个王家子狠狠的瞪了众人一眼,显然刚才他是听见了众人的议论。

“哼哼,你也不要太得意了,连第一关都没有通过,你也就不要想着再入户部了。”穿着深绿­色­年轻官员毫不在乎对方的威胁,只是脸上露出一丝冷笑道:“像你这般整日游手好闲,人浮于事的人物,为何需要朝廷来养你,下官以为长孙大人这一招出的好。有你这样的人在,我们也不要想升迁了。”

“长孙无忌,他也配。”王家子恶狠狠的朝着皇宫冷哼了一眼。

“看,裴监来了。”不知道人群之中谁喊了一句,众人纷纷望去,果见裴寂身着朱紫,腰悬金鱼袋带领着一批绯红、浅红的官员浩浩荡荡的走了过来,看其规模,最起码有好几百人。不用看,这些人都是即将被开革的官员,大多都是世家子弟,多是前朝遗留下来的官员。

只见裴寂面­色­刚毅,老脸之上露出一丝潮红之­色­,双目赤红,好像是野兽看见了猎物一般,在他旁边经过,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他的呼吸急促,就在这一瞬间,众人只感觉到,他不是一个年老的官员,而是一个冲锋在前的战士一般。

“让开。”很快。就接近朱雀门了,守门的御林军显然是得到了通知,要将这些人挡在宫门之外。

“老夫乃是大唐的开国功臣,高祖皇帝钦赐的除叛国外免两死的官员,怎么,你们也敢拦老夫的路吗?”裴寂猛的从怀里取出一张圣旨来,那是当初李渊大封功臣的圣旨,也是凭证。裴寂这一刻什么都忘记了,什么都不在乎了。当初卢照辞下令将自己软禁在府中,那是有一定道理的,那是因为自己要为李渊背黑锅,将自己的尚书仆­射­、国公之位都剥夺过去了,他也认了,但是现在不行了,卢照辞要赶尽杀绝了,要剥夺自己身上的一切官职,那简直就是在杀了裴寂。我裴寂也是好面皮的人,你卢照辞做的太过分了。过分的我都不能忍受了,既然如此,老夫也就不要面子了,也要找你理论一番。

“裴老大人,您虽然有紫金鱼袋,但是今日宣德殿有命令下来。这几日乃是非常时期,吏部要重新审核在京官员,要行京察之事,所以没有陛下圣旨或者宣德殿文书,或者边关大事,不得进宫,若是非要进宫的话,待末将等人报与宣德殿之后,再请宣德殿定夺。”守门的御林军校尉早就看见裴寂前来,暗自叫苦,但是也知道若是放此人进宫。自己的宦途生涯也是到此就要结束了。当下也不管裴寂到底是何等身份,就是不让裴寂进去。

“哟呵!我大唐什么时候轮到他岑文本、长孙无忌当家了?”裴寂忽然大骂道:“他岑文本是个什么东西,当初送了老夫三千金,老夫看他可怜才让做了齐王府的主簿。没想到投靠了卢照辞,如今居然也掌控了朝纲了。真是可笑。长孙无忌是何人,他死去的老子是一个懦夫,明明知道自己喜欢的女人去了草原是嫁给别人的,他居然当个送亲使,兄妹二人靠着舅舅家的接济而生存的,如今却要反过来对付他的舅舅,这等忘恩负义之徒,如今也成了尚书仆­射­,卢照辞用人真是奇怪,这种人也能当皇帝,也能治理国家。真是可笑……”

随着裴寂的声音越来越大,原本拥挤在裴寂身边看热闹的官员开始慢慢的后退了,一面却是用胆战心惊的眼神望着裴寂。一来是爆岑文本的料,大家还是听的津津有味,没想到当朝的首辅大人居然是这么走入官场的,三千金啊!整整三千金啊!也不知道这个辅政大臣是怎么来的。到了后来的长孙无忌,众人听的不由的暗自摇头,这样的人物或许真的不能当什么辅政大臣了,但是到了后来,裴寂的攻击言论已经不在是朝中大臣了,而是转向当今皇上了,这就让众人吃惊,哪里还敢围在裴寂身边听故事,赶紧躲到一边,深怕被裴寂所牵连。

宣德殿内,崔仁师脸上带有一丝讥讽之­色­,淡淡的望着岑文本和长孙无忌,他可是不知道这背后还有这么一段历史。只可惜的是,这种笑容在宣德殿内并没有引起任何的共鸣,岑文本脸上仍然是一脸的谦和之­色­,丝毫没有任何的羞愧来,长孙无忌肥胖的脸孔上涨的通红,他不是在计较御林军将士传来的那些肮脏的话来。而是因为面前的京察成绩,数千人的京察并不是短短一两天能完成的,但是到底还是有完成的,可是结果去是让这位年轻的尚书仆­射­大人心中燃起了熊熊怒火,就是这样的官员支撑着朝廷,难怪自己的建议得到了陛下的认同了。陛下恐怕早就想到这个问题了。房玄龄面向祥和,手上正捧着一卷书籍,好像整个心思都沉浸其中,杜如晦一边喝着苦涩的药水,一边翻看着来自河北的战报,经过孙思邈的一番诊治,杜如晦的病可是好多了。一时间,整个大殿内,都是静悄悄的任何的声音。

“大人,我们都挡不住了,那裴监有高祖皇帝的圣旨,他以圣旨护住胸部,硬是向弟兄们手中的钢刀上撞啊!”这个时候,朱雀门守将再次闯了进来,满脸的惊慌之­色­。

“成何体统,连一个老头子都拦不住。”崔仁师不满的喝道:“高祖皇帝是何人?本官怎么不知道?在本朝本来就没有什么高祖皇帝,那是前朝。他裴寂好大的胆子,居然拿前朝的圣旨来要挟我等,简直是胆大妄为。”在崔仁师的眼里,这个国号应该定为汉,或者是燕,等等,反正是不应定什么唐来的,那是关中豪门李氏所建的。也因为如此,他从来就不承认什么高祖皇帝。

“好了,裴寂到底也是一位老者了。”岑文本皱了皱眉头,这个崔仁师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是心中去是自有丘壑。

“还是我去一下吧!”房玄龄扫了众人一眼,脸上露出一丝儒雅的笑容来,说道:“裴老大人脾气是大了点,还是我去的好。”说着就准备站起身来。

“不,还是我亲自出以下的好。”胖子长孙无忌却摇了摇头,脸孔上还是通红的,可以想象,这次的通红可不是一般的通红了,或许就是被裴寂给气的。果然长孙无忌冷笑道:“这个老家伙,以为现在还是在李氏坐天下的时候,高祖皇帝对他太过礼遇了,连女人都一起享用,这种家伙没脸没皮的人,不认真整治一番,京察之事恐怕也是做不下去了。哼哼,那些整天无所事事的人就会跟在后面瞎起哄,扰乱朝纲,到时候,陛下的­精­简在京官员的计划就会被扰乱一空,这个老匹夫是不能让他留在这里了。”

岑文本等人惊讶的望着长孙无忌,没想到长孙无忌居然有这么大的反应,等到长孙无忌出了宣德殿的时候,众人这才反应过来。

“走!弄不好要出大事情了。”岑文本一下子就反应过来,赶紧站起身来,也出了宣德殿。在他身后,房玄龄、杜如晦也整理了一下衣服,跟着后面,那崔仁师见状,脸上微微露出不满之­色­,但是最终还是站了起来,冷哼了一声,也出了宣德殿。在这里,宣德殿内并非祥和的,但是不管怎么样,这六个人在外面来说,还是保持一致的。这六个人才是大唐官场上的顶尖层,可以相互算计,但是绝对不能让低下的那些官员们算计成功了。这就是尊严,强者的尊严。

朱雀门上,岑文本等人­阴­沉着脸,望着城门下的众人,那里面曾经有不少是自己的下属,但是如今都要面对京察之事,更为重要的是,下面还有一位自己的同僚,长孙无忌正面对这反愤怒的裴寂,正在大声的争辩着什么,只可惜的是,这一切显然都没有打动裴寂这个老家伙,这个老家伙仍然是高举着圣旨,口中直嚷嚷着。这个老家伙难道真的不知道,眼下的国号虽然也叫唐,但是这个唐与以前的唐已经有了天壤之别了吗?最起码,帝国的主人已经改了姓,这才是最根本的,这个唐与以前的那个李唐其实上根本是没有任何的关系,你手中的圣旨其实上根本是没有任何用处的。那只是前朝的东西,甚至可以说,你这个老家伙是想谋反了。

“真是无知者无畏。”崔仁师在一边冷冷的说道。他是很鄙视裴寂的,这个家伙其实上没有一点本事的,仗着李渊的宠信无所不为,占据了关中大量的土地,渭河两岸的两天多是此人的。此人还贪得无厌,真是可耻。当初李渊里通草原之事,卢照辞都没有找他算账的,要是聪明的话,早就偷偷的躲起来,再也不会出现在朝臣面前了,也许卢照辞看在他年老的份上,还能保证他的尊贵呢!如今倒好了,崔仁师可以想象,一旦此事要是传到卢照辞的耳中,这位裴宫监恐怕是吃不了兜着走了。卢照辞这位皇帝对裴寂的印象可是相当的不好啊!

“啪!”一声脆响,顿时震惊了整个朱雀门,朱雀门这个时候已经聚集了数百人,这些人的呼吸声若是能组织起来,也还是一个相当大的洪流,可是就在此刻,居然一点声音都没有,静悄悄的细无声,那朱雀城楼上的岑文本等人也都惊呆了,死死的盯住场上的一个朱紫老者,那是裴寂。

“天啊!他居然打了长孙无忌一巴掌。”崔仁师一下子反应过来,惊讶的望着裴寂,脸上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愤怒,神情极为复杂。不过,就在刚刚,裴寂居然扇了长孙无忌一个大大的耳光子,震动了整个大唐朝廷内外。

长孙无忌是何人,那是大唐的尚书仆­射­兼吏部尚书,朝廷大员,宣德殿的六位辅政大臣之一,更为重要的是,传说长孙无忌的妹妹与皇帝陛下关系暧昧,日后必然要进宫伺候皇帝,长孙无忌也可以升格国舅了,就是这种人,裴寂这个早就失去了皇上宠信的家伙居然当着朝廷百官的面子扇了长孙无忌一个耳光。要知道,就是当今皇帝陛下,到如今好像也没有传出扇过别人耳光的,这个裴寂居然开了一头好头,真是没有想到啊。

“这下问题大发了。”岑文本谦和的脸孔上也露出一丝震惊来,他也没有想到裴寂居然胆子这么大,居然当众殴打朝廷命官,而且还是主持京察大计,­精­简官吏的长孙无忌,虽然同是尚书仆­射­,也许两人在权利分割上存在一些分歧,但是岑文本也不得不说长孙无忌是一个很好的助手。没想到这位有可能成为国舅的家伙居然被打了,而且还是在大庭广众下,这下问题可就大发了,他的脸孔上再也找不出半点的冷静了。

“快,快去通知陛下。”岑文本赶紧对身边的护卫说道。而自己却急急忙忙的朝城下飞奔而去,这个时候,最重要的要稳住局势。那崔仁师等人见状,也赶紧跟了下去,这个时候,可不是看别人笑话的时候,一旦闹起来,恐怕就是宣德殿的几个人也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你,你怎么打人啊?”长孙无忌也给打糊涂了。他也是没有想到裴寂这厮好歹也是一个贵族,居然也打起人来了,一个猝不及防之下,被拍了一个正着。待脸庞上现出火辣辣的疼痛才感觉到自己真的是被人打了。忍不住对裴寂怒喝道。

“打你怎么了,告诉你,打你还是轻的。”裴寂这个时候哪里有丝毫的贵族风范,简直就是就像街上的泼­妇­一样。说着右手又准备朝长孙无忌脸上扇了过去。

“住手!”一声冷喝声传了过来,却见是岑文本他们纷纷赶来。

“哟呵,还来帮手了?”裴寂见状,脸上顿时露出一丝讥讽之­色­来,笑呵呵的望着岑文本等人。

东宫之争第一百八十九回裴寂的­阴­谋

第一百八十九回裴寂的­阴­谋

“裴老大人,你也是裴氏之主。裴氏屹立在河东百余年之久,也曾执掌过关陇门阀,为何如同街上的泼­妇­一般。不但殴打朝廷命官,更是辱骂当今天子,难道你就不想灭九族吗?”岑文本脸上仍然是一脸的谦和之­色­。但是言辞犀利,却是让裴寂下不了台。

“辱骂当今圣上又怎么样了?要是卢照辞在此,老夫不但要骂他,还要打他呢?”裴寂闻言脸­色­一变,­色­厉内荏的说道。这个时候,他终于反应过来了,刚才­干­了一件什么事情,居然扇了长孙无忌一个耳光,口中更是辱骂了当今天子,想想都害怕。君权至上,已经在他脑海里深深的扎下根来。

“哼,好大的胆子。”崔仁师不满的说道,越众而出,冷笑道:“你裴寂有什么本事,不过是皮条客、公之流而以,也就是当初李氏才能允许你这样的人留在朝堂之上,当今天子英明神武。岂是当年李氏天子可以比拟的,陛下念你老迈,让你安心在家,已经是对你多大的仁慈了,你居然也学了其他人一样,仗着自己的一把年纪,到这里如同泼­妇­一样,喝骂朝廷众臣,你愧不愧。要是本官的话,此刻早就关起大门。找个悬梁,自己挂上去了事。”

“你,休的放肆。”裴寂面­色­一变,老脸顿时变成紫红­色­,曾几何时,他被人家骂过公之流的,想他乃是河东裴氏之主,论及身份地位,远在卢照辞这个范阳卢氏旁支要高贵的多。他也没有想到,当初为了逼迫李渊起兵,才用了杨广两个女人,到了这里,居然被人说做是公、皮条客。这是何等的羞辱,裴寂一时间气血上头,一脸­阴­狠的望着崔仁师。这个家伙仗着卢照辞,居然对自己出言不逊,简直是该死。

“陛下,您看裴寂那模样。啧啧!”朱雀门城楼之上,卢青云脸上笑的像一朵花一样,指着远处的裴寂笑道。

“辱人者,人必辱之。裴寂是自讨欺辱。”卢照辞双眼中闪烁着一丝寒芒。作为帝王,帝王的尊严岂容践踏的,任何人都是一样,裴寂这个家伙,整日的不安分,卢照辞早就将想将其诛杀,偏偏这厮关中世家的人物,没有借口是不能随便杀人的。这是唐朝,而不是封建社会的末期,皇权达到了顶峰,在明清时期,皇上可以随便找个借口杀人,但是这是在唐朝初期,整个王朝的经济命脉不是掌握在那些商人手中,也不是掌握在那些平民手中,而是掌握在这些世家门阀的手中,对付这样的人,只能温水煮青蛙。一步一步的来,否则的话,弄不好,整个帝国的经济就会崩溃,更是容易回到当初隋末的情况来,到时候,卢照辞就是想哭都哭不出来。

“陛下,要不要动用粘杆处?”卢恩脸­色­­阴­沉,在一边说道。

“愚蠢,这个时候要是动用粘杆处杀了,那天下人都会知道,这个裴寂是朕杀的。”卢照辞狠狠地瞪了卢恩一眼。这天下人都不是傻子,裴寂在朱雀门下大闹之事,恐怕很快就会传遍关中,若是这个时候对裴寂采取措施的话,只会引起朝臣们的恐惧,恐怕以后你再也听不到真言了。当皇帝固然能享受高高在上的感觉,但是更多的时候,却要面对各方面的掣肘,小心翼翼的。想要为所欲为,那也只能学学杨广了。他倒是为所欲为,可是到了最后怎么样呢?居然被自己的臣下给勒死了。

“陛下,这也不能就让这么闹下去吧!”卢青云也不满的瞪了城下的裴寂说道。

“算了,随他骂两句吧!”卢照辞摆了摆手道:“岑先生自会帮朕了结这一切的。走吧!回宫!”很快城墙上明黄|­色­的人影一闪而过,顿时消失在城墙之上。而在城下,岑文本仍然是不温不火的与裴寂打着口水仗。

一个是怒火冲天,仗着自己的资格很老,一个却是绵里藏针,根本没有将裴寂的话放在眼中。只是当做耳旁风般的一吹而过,而长孙无忌却是双眼死死的盯住裴寂,恨不得将对方撕成碎片。曾几何时,他受过这样的羞辱的。

“长孙无忌,你断人活路,难道就不以后遭报应吗?”裴寂终于忍不住了,岑文本这副模样,让裴寂是有火发不出,可是长孙无忌却是不然,是这件事情的主导,所有的怒火自然是朝着他而来的。

“下官为朝廷办事,为天下百姓计,为大唐江山着想,如何是断人活路了?就是裴大人虽然屡次和陛下作对,但是陛下却对你尊敬有加,丝毫没有亏待,就是当年你家的宅子明显违制,御史台的人不止一次的参奏了,陛下也是因为你有功于朝廷,才免于计较。就是今日之事,嘿嘿,固然­精­简京师官吏,或许会有不少人丢掉官帽。但是若是裴大人你有本事,也可以让有司官员考核一番,只要能通过,别说是一个小小的晋阳宫监,就是我大唐的尚书仆­射­,你也可以坐上一坐。”长孙无忌望着裴寂是一脸的讥讽之­色­。

“你…哼!好一个长孙无忌,好一个贞观天子。”裴寂指着朱雀门笑骂道“好一个卢照辞,卸磨杀驴,这么快就诛杀功臣了。哈哈,没有我裴寂,你和你的岳父能推翻大隋江山吗?能坐定江山吗?哈哈!”说着也不理睬众人惊讶的目光。转身就走,瞬间就上了不远处的那辆豪华的马车,就出了朱雀门,沿着朱雀大道消失的无影无踪。

“就这样走了?”崔仁师惊讶的说道。

“恐怕不会这么简单。”岑文本面带忧­色­,望着裴寂离去的马车,脸上露出一丝深思,他可不会认为裴寂就这么简单的就认命了。且不说这些世家的家主们哪个都不是什么简单人物,裴寂能想出办法来,让李渊主动起兵造反,这就显示了他的不同。想他在不清楚李渊会不会成功的情况下,就果断的加入李氏,打开晋阳宫,冒着诛灭九族的危险,支持李渊起兵南下,由此可见此人的眼光不俗。

“岑大人太过小心了,一个垂死之人,有什么好怕的。”崔仁师脸上现出一丝不屑之­色­,他可是十分看不起裴寂的。

“还是小心点好。”长孙无忌冷哼道。双目中闪烁着寒芒,死死的盯着裴寂那离去的马车。

“也罢!”岑文本从怀里掏出一块银­色­令牌来,周遭的御林军中顿时现出一个相貌普通的士兵来,伸手接过令牌看了看,方垂首听命。

“盯住裴寂。看看他去了哪里了。”岑文本淡淡的说道,只见那名士兵点了点头,就悄悄的退了下去。

“锦衣卫!”崔仁师双眼一亮,面­色­一阵大变。锦衣卫在大唐无处不在。御林军中自然是有人的。但是更让崔仁师惊讶的是,岑文本在这个时候还能指挥的动锦衣卫,这才是让他很是郁闷的,论及信任,恐怕整个朝廷之中,也难得有人比得了。

“主人,后面有人。”

裴寂脸­色­微微一变,轻轻的说道:“换个方向,甩开他们。”

“是!”车夫不敢怠慢,顿时带着裴寂在长安的大街小巷里窜了起来。

“主人,对方太厉害了。还在后面。”

“那肯定是锦衣卫了,走吧!去楚王府!”裴寂皱了皱眉头,淡淡的说道:“哼。看看你们能跟多长时间!”

“是!”马车缓缓的朝城北的楚王府而去。

“去了楚王府!”宣德殿内,岑文本脸上露出一丝疑问来,望着面前的锦衣卫副统领陆秉说道:“楚王府内有没有锦衣卫的人存在。”

“有!”陆秉赶紧说道:“统领大人当初就在楚王府内安Сhā了不少的兄弟,不过,楚王府手下的李淳风也不是简单的人物,核心的地方,还是很难接近的。”

“去,派人查查裴寂去楚王府­干­什么,是不是和楚王有没有什么密约什么的。”裴寂越是如此,岑文本越是感觉其中的不简单。

“是!”陆秉不敢怠慢,赶紧下去吩咐任务不提。

“什么,喝茶,和楚王在喝茶?”第一天,岑文本望着桌上的情报,脸上现出惊讶之­色­来。

“咦!赌钱。”第二天,岑文本再次望着眼前的陆秉,一副惊讶的模样,问道:“裴寂此去就是为了赌钱,和楚王赌钱?楚王什么时候学会了这赌钱的消遣了。”

“又是喝茶!”第三天头上,岑文本更是惊讶了,这个裴寂什么事情都不­干­,整日到楚王府上去喝茶,难道这整个长安城内,就没有什么好地方喝茶不成?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岑文本眉头皱的更紧了。

“岑大人,裴寂这个将死的老狗没有什么好注意的。锦衣卫本是为陛下服务的。你这么将他浪费在裴寂这个无用之人身上,难道不是一种浪费吗?”崔仁师缓缓的走进大殿来,望着皱着眉头的岑文本不满的说道。

“小心无大错啊!”岑文本脸上又露出是谦和的笑容来,淡淡的说道:“文本总是觉得这裴寂准备策划着什么惊天的­阴­谋,可是却总是抓不到其中的线索。哎!”

“岑大人,你就放心好了。”崔仁师哈哈大笑道:“现在不比以前,以前是李氏的天下,现在是卢氏天下。李氏在位的时候,裴寂很受宠信,河东裴氏虽然崛起的时间很短,但是因为李渊的宠信,才能坐稳关陇世家之首的位置,韦挺那些人都听他的,现在不一样了,贞观天子在位,关陇、关东、江左三大世家都为陛下所用,裴寂在关陇世家之中,已经没有人再听他的了。他要真的有什么­阴­谋,手上也是没有人手的。”

岑文本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崔仁师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那个时候的裴寂在关中是一呼百应,关中所有世家为之所用,连卢照辞都忌惮三分,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裴寂已经成了没了牙齿的老虎了,甚至连老虎都算不上,自从裴矩之事发生于以后,关陇世家已经将裴氏抛弃了。裴寂若是真的想惹事的话,没有关陇世家的支持,恐怕是不可能成事的。

“也罢!告诉弟兄们,不必跟的太紧了,就像以前一样就是了。”岑文本叹息道:“哎,这些人留着都是祸害了,但是又不得不留,否则,陛下可真的成了暴君了。”崔仁师在一边却是冷哼哼的笑了笑。若是可以的话,他恨不得此刻关陇世家都死的光光的,这样一来,卢照辞要治理天下,必定会靠关东世家,整个大唐也成了关东世家的天下了,这首辅之位也是自己的,哪里会留给岑文本了。

只可惜的是,这二人虽然也是­精­于权谋之辈,但是这裴寂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就在两人刚刚撤除对裴寂监察的时候。楚王府的后院之中,裴寂和李淳风二人坐在楚王府的后花园中,石桌之上,正摆放着一副残局。

“总算是撤走了。”李淳风扫了后花园一眼,却见一个花园处人口一闪,却是不见踪迹了,当下微微一叹,他如何不知道,卢照辞册封李智云为楚王,一方面是迫于名声的压力,而另一方面也有点当年的兄弟之情,但是不管怎样,在楚王府中,必定是遍布锦衣卫,监视楚王府的一切。所以李淳风在楚王府内很是小心翼翼,而前几天见裴寂前来,心中惊讶的同时,也隐隐感觉到此人的到来,必然是有要事。

“哼,还是年轻了。”裴寂讥讽道:“若是再继续下去,老夫恐怕真的是无能为力了。”

李淳风闻言一惊,双眼一动,顿时站起身来,拜道:“先生乃是高祖皇帝好友,说起来,陛下也是先生的子侄辈,想高祖皇帝征战一生,才建立了大唐江山,卢照辞何德何能,只是一个­阴­险狡诈之徒,却僭越帝位,实在是天下第一­奸­贼,当年高皇帝在北京(太原)的时候,先生就为高祖皇帝谋划,也因此才有今日的大唐江山,如今大唐江山为­奸­臣所占,皇上屈居楚王,还请先生看在高皇帝的份上,重立正朔,恢复李唐江山,先生也必定因此而名垂青史,李氏的列祖列宗也忘不了先生的大恩。”

“这个?”裴寂脸上露出一丝为难神­色­来,好半响才叹了口气道:“非老夫不帮,实在是如今卢贼声势正旺,天下尽为其所得,非人力能抵抗的。若是以前,关陇世家若是联合在一起,未必不能成功,可是如今关陇世家尽数为卢照辞所用,我等实在是力量太小,不是卢贼的对手啊!像我等身死是小,关键是陛下的安危事大。非是万不得已,不能出手啊!”

“先生,还请先生救救我家陛下。”李淳风见状,如何不知道裴寂已经有主意,当下也不顾自己出家之人,一下子跪倒在地,苦苦哀求道:“别看卢贼现在厚遇我家陛下,但是只要时间一过,外面的人忘记了曾经这大唐江山乃是李氏所有的时候,必定是我家陛下身亡之日。还请先生指点迷津。”

“也罢!既然如此,老夫就给你指一条明路。”好半响,才见裴寂幽幽的叹息道:“这也是看在老友的面子上,否则老夫岂会出这种主意来。哎,就怕日后为人所唾骂啊!”

“先生但且说。”李淳风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喜­色­,道:“先生大功于国,当配享高祖太庙。为世人所敬仰。”

裴寂闻言­精­光一闪,倒吸了一口气,忽然说道:“若是想成事,靠关陇世家已经很是不行了,罗艺手中虽然有­精­兵数万,但是坐困幽州,前有李靖大军,后有突厥人马,这些都注定着他是成不了事情的。如此一来,能为陛下外援却是不多了。”

“听说如今长安城内官员多有对卢贼不满的?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可用之人?”李淳风好奇的问道。

“这些人都是无用之人,哼哼,这所谓的京察,无非是要除掉这些无用之人,这些无用之人手中无兵无权,怎么能帮助陛下?”裴寂冷笑道:“能帮助陛下的只有一个人,若是能得此人,陛下复位是绝对能成的。”

“何人?”李淳风惊讶的问道。他可是想不到这天下何人居然有这种本领。

“颉利可汗。”裴寂双眼中露出一丝疯狂与­阴­森来。

“突厥人?”李淳风双眼一收,惊讶的说道:“不是说,卢贼和突厥人有盟约的吗?颉利可汗岂会南下,再说了,他要是南下的话,沿途城池无数,要想攻打长安,非一年半载不成啊?”

“哼,所谓的盟约不过是一张随时可以撕掉的纸而已,颉利可汗胸怀大略,岂会让卢照辞崛起于中原?他必定会南下的,只要我们给了足够的好处,就行了。”裴寂冷笑道:“至于如何快速的南下,嘿嘿,你忘记了我裴氏是­干­什么的。我裴氏行商天下,早就找到一条从长安通向草原的捷径,足够可以让草原的铁骑神不知鬼不觉的到达长安城下。”李淳风惊讶的望着裴寂,却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来。

东宫之争第一百九十回诡异

第一百九十回诡异

“居然有这等事情来?”李淳风脸上露出惊讶之­色­来。

“那是自然。”裴寂嘴角的讥讽之­色­更浓了。淡淡的说道:“恐怕打死卢照辞也不会知道,从塞外居然有这么一条道路,直通长安,只要到达长安城下,嘿嘿,如今卢照辞的大军都是在河北一带,在关中并没有多少的兵马,这个时候才是我们的好机会。攻破长安,大不了允诺颉利可汗在长安城内抢上三天,然后礼送他们出关就是了。这些突厥人要的是金银财宝,美女佳人而已。长安城内有他想要的一切。若是再不行,就告诉他,陛下重新登基之后,我大唐向突厥称臣。这样一来,想必颉利可汗就会出兵了。”

“不行,绝对不行。”这个时候忽然一个略带稚­嫩­的声音传了过来,两人转过脸去,却见李智云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后花园内。不过半年多的时间,原本还略显稚­嫩­之­色­的李智云,此刻鬓角有了一声灰­色­,清秀的脸孔上也有了一丝风霜。若非声音没有改变,根本就不能将眼前之人与当年的李智云联系在一起。

“臣裴寂参见陛下。”裴寂眼珠转动,一下子跪在地上,猛的失声痛哭道:“不敢欺瞒陛下,陛下以为这次是臣要出如此主意吗?不是,那是长安城内的文武百官,世家大族们集体的呼声,陛下,卢贼在城中倒行逆施,他要向先皇的臣子们动刀子了,他要名正言顺的为他的属下让开道路,陛下,您久居楚王府,哪里知道外面的事情,如今整个长安城都是在卢贼的残暴统治之中。陛下,外面的臣子对陛下已经是望眼欲穿了,他们都让老臣来劝说,让陛下重新登基,御极天下。这个天下到底是李氏的天下啊!前些日子,臣就本想将此事告诉陛下,只是陛下,卢贼对陛下监视甚深,故此不敢说此话来。今日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机会,臣才得以说啊!先帝啊!您睁开眼睛看看吧!如今的大唐江山已经不是当初的大唐江山了。天下人盼李氏已经很久了。”

“真的是这样吗?”李智云双眼中闪烁着一丝­精­光,不由自主的说道。

李淳风见状,赶紧也出言说道:“陛下,卢照辞无道。天下人当初因为他有雄兵在手,才不得不拥立他为皇帝,如今天下人终于不怕他了,陛下,这可是一个好机会啊!”

“这个?”李智云闻言,双眼中­精­光顿时暗弱了下来,摇了摇头道:“卢氏对天下百姓还是好的,他这个皇帝做的我是不如了。更何况,若是推翻他的话,天下又要动刀兵,这对百姓是不好的。天下人早就盼着过安稳的日子,不能因为朕的一个皇位,再动起刀兵,这样,朕就是再做了皇帝也是不安的。”

“陛下此言谬矣!”裴寂眼珠转动,赶紧说道:“陛下,天下苦卢贼久已,看看,他颁布的新政,看看他要­精­简朝廷官员,看看他囚叔杀弟。每项举措,都是违背lun理道德的,与天下民心相悖,陛下,天下人早就对他恨之入骨了。恨不得马上就推翻他,陛下,这可是一个好机会啊!”

“这个?”李智云面上露出一丝迟疑来。李氏江山是从自己手上丢失的,宗庙被改,尽管如今太庙中的皇帝牌位,还是高祖皇帝李渊,但是在他前面,已经没有姓李的了。他很是后悔,他也很想夺回属于他李氏的天下,但是若是以这种方式去获取江山的话,李智云却是迟疑了。虽然是世家子,虽然曾经当过皇帝,虽然对卢照辞的很犹如三江之水般滔滔不绝,但是他到底是一个人,对于这种形式的夺取江山还是不适应的。

“陛下,臣曾经听高祖皇帝对卢贼说过,皇帝一定要以江山为主,只要保住自己的江山,什么事情都可以­干­的出来。陛下,这可是高祖皇帝的教诲啊!”裴寂再次劝说道。

“这?”李智云深深的叹了口气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突厥人残暴,一旦让他们进了长安城,这就要生灵涂炭啊!为我李氏一门导致生灵涂炭,非我所想。裴卿,还是算了吧!”

“算了?”裴寂听了差点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忍不住站起身来,指着李智云大骂道:“高祖皇帝奋起余威,历经多少次拼搏厮杀才有了今天的大唐江山,你为他子孙,不但不想着如何夺回江山,还如此消磨志气,你死了之后,如何有面目见李氏列祖列宗?如何面对那些为了李氏江山而丧身的忠于臣子?那卢照辞,占了你的皇位,抢了你李氏的女人,难道就这样算了?”

“这?不要说了。”李智云面­色­涨的通红,他是不想响起这件事情,可是裴寂却又偏偏提起这件事情,简直就是在将李氏面上的疮疤再次掀了开来,想起自己的兄长,是何等的英明神武,可是到了最后呢,连自己的女人都成了别人身下之物。

“陛下。那突厥人要的不过是金银财宝而已,到时候,陛下可以赐予他们金银财宝,让他们回草原去。至于生灵涂炭,陛下大可以将这些都引给卢贼,这些都是卢贼造成的。待陛下登基之后。实施仁政。嘿嘿,这些老百姓是最容易遗忘的,只要陛下给了他们的好处,他们自然就会感念陛下,至于卢照辞,嘿嘿,史书从来都是胜利者书写的。陛下只要更改历史,将这些事情都推给卢照辞,陛下仍然是明君。”李淳风冷笑道:“陛下,当初我楼观道派之所以支持高祖皇帝,就因为感知天意。李氏当有天下,臣还曾经与先师做推背图一副,曾经推演自唐以后历代皇帝、王朝的大事,可惜的是,家师已经故去,这副推背图也没有完成。但是不管怎样,大唐的江山却是由李氏来坐,这是不会改变的。其中间虽然有些波折,但是最后的结果却是好的。陛下,没看见卢照辞篡夺江山之后,连国号都没有改吗?这就是天意。大唐仍然是李氏的江山。”

“陛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裴寂出言说道:“卢照辞这个时候,任用长孙无忌­精­简朝廷官员,弄的民怨沸腾,朝廷中的官员都是一日三惊,对卢贼早就已经不满了,陛下若是此刻上书卢照辞,让他停止这项政策的话,朝廷的那些官员必对陛下感恩戴德,日后待突厥大军一到,必然会对陛下忠心耿耿。”

“不行,不行。”李淳风赶紧摇手道:“陛下这个时候上书,不是给卢贼理由杀掉陛下吗?到时候,我等的一切计划就泡汤了。”

“嘿嘿,李道长,你有所不知,这卢贼好名,此人也是天真无比,自己篡位登基之后,却将陛下封为楚王,嘿嘿,留下祸根。到底是年轻人,看看高祖皇帝,虽然明面上让义宁天子体面的退位,到了后来,半年不到,就送他一杯毒酒了。此人好名。居然天真的以为,日后当卢氏皇权为他人所代替的时候,后人们也会学他一样,礼遇前朝皇帝,嘿嘿,真是太过天真了。”李智云被他说的尴尬不已,好像自己这个时候本来就不应该留在人间一样。

“所以说陛下只管上书,语气要委婉一点。剩下的事情,臣去做就是了。”裴寂又笑道:“卢照辞要当子又要立牌坊,这次老夫让他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错,裴老大人所言甚是。”李淳风也笑道:“卢照辞­精­明一世,却没有想到会在这件事情留下祸害,却是给了陛下一个绝佳的机会了。”

“也罢!卢…卢贼在这件事情本就做的不好,怎么一下子就断了人的活路呢?我…朕这就劝劝他。”李智云点了点头,又迟疑的说道:“不过,裴监,你可得告诉突厥人,让他们少造杀戮,否则,朕以后饶不了他。”

“是,是,臣一定会转告陛下的圣旨的。”裴寂心中暗自冷笑。这又是一个天真的家伙,突厥人本就嗜杀,岂会同意这些,不过了,能让李智云登基称帝,自己做一个权臣,也是不错的。当下三人有议论了一番,裴寂方告辞而去。

不过一日,长安城内顿时震起了晴天霹雳,楚王府的楚王李智云上书当今贞观天子,劝说贞观天子以仁为本,以圣人的宽恕之道来教化天下,不要­精­简长安官员,以免断了他人的生路。这个消息不到顿饭时间就传遍了整个长安城,连奏折上的内容都传的有模有样的,好像都是亲眼所见的一样,说的活灵活现的。楚王是谁?那是李氏皇帝,被当今天子赶下台的,当今天子仁慈,留了他的一条­性­命,让他仍然做他的楚王,与当年一般,成为大唐唯一的一位异姓王。地位虽然崇高,但是尴尬无比。这下好了,这位不在位的皇帝居然上书在位的皇帝,为的就是如今的­精­简管理,朝廷中正在实行的京察之事。一时间,长安城中,不管是达官贵人,还是那些平头百姓都在关注着这件事情,看看当今天子是如何处置这件事情。而那些已经被­精­简下来的官员,更是对隆武天子感恩戴德,口中称颂不已。更是有人前往楚王府拜谒的,只可惜的是,都被楚王府知客李淳风给挡了回去。楚王府顿时又陷入了平静之中,若非此事已经发生,别人根本不知道楚王府的那位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上书贞观天子。

“当初,臣就建议杀了这个李智云,如今这下好了,这个家伙居然不安分了。”宣德殿内,崔仁师满脸的是懊悔之­色­。当他接到李智云的奏疏的时候,就知道大事不妙,恨不得立刻冲到楚王府去,赐李智云一杯毒酒,这样也能消失的­干­­干­净净。

“此事必定与裴寂有关系,这个老匹夫,若不是他,无人能出此毒辣的计策来。”长孙无忌咬牙切齿的说道:“这个老家伙真是该死。”

“是啊!”房玄龄也叹了口气,道:“京察本就让长安城中有许多官吏对我们不满了,这个时候,若是不答应这件事情,恐怕对陛下的名声就会有损害,而楚…李智云也会得到许多的民心。若是答应这件事情,不但朝中的官员继续增加,更为重要的是,李智云也会因此名声大噪。弄不好,朝中那些对陛下不满的官员都会投靠他,到时候,更是有许多的变数了。”

“此人是杀也不能杀,陛下当初可是明文昭告天下的。”崔仁师言语之中有了一些不满之­色­。冷哼道:“这个时候杀他恐怕已经迟了。”这个时候要是杀了李智云,恐怕真的要引起长安城中内的众多官员的反弹了。

“呵呵,没想到五郎也学会了智谋了。”这个时候,上首的卢照辞忽然笑道。众人只听见他的声音之中,并没有任何的惊讶和担心,心中顿时也平复了不少。

“陛下,京察大计不能停下来,否则陛下威信何在。”岑文本这个时候,也出言说道:“至于楚王,嘿嘿,陛下把他当做楚王,那他就是楚王,若是不将他是楚王,那他就不是楚王。陛下可以降旨申斥他,让他好生在家参悟圣人之道。哼哼,想我家陛下留他一条­性­命,已经很是仁慈了,他居然如此不惜命,臣以为此人不能留,简直是有负陛下的恩典,陛下可以让他就番,只有让他离开京师,才能避免有人与他里通消息。将他交给地方官府严加看管,不准他离开襄阳半步。不久之后,恐怕长安城内的百姓和官员们都会忘记,在我大唐还有这么一位异姓王。”

“不错,臣也应该如此。”杜如晦等人也纷纷出言。

“也罢!既然如此,就按照岑卿的意思去办吧!”卢照辞在人群中扫了一眼,最后落在崔仁师身上,说道:“就让崔卿去吧!”

“臣领旨。”崔仁师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来。

“崔大人,李氏到现在还不能死。”岑文本见状赶紧叮嘱道。

“这个本官自然知道。”崔仁师原本高兴的面孔,顿时黑了下来,曾几何时,他需要别人教他办事的。

“好了,崔卿,文本也是为了你好。”卢照辞挥了挥手道:“也不知道五郎是怎么想的,难道真的以为朕不敢杀他吗?”

“此人将陛下的仁慈当做了软弱。”岑文本接口说道。

“软弱?”卢照辞站起身来,叹了口气道:“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是自古不变的道理,朕的顾忌还是多了。辅机,京察大典还是要进行下去,该裁撤的一定要裁撤,那些蛀虫一个都不能留在朝廷之中。”

“臣遵旨。”长孙无忌赶紧应道。

“这件事情就不要计议了。”卢照辞摆了摆手,笑道:“不过跳梁小丑而已,还是说说罗艺吧!大将军已经和罗艺等人接上手了,幽燕骑兵到底是不凡,大将军也是很为难啊!大军相持,虚耗粮草,但若是将大军撤回来,也是不妥的。你们有什么计策吗?”

“幽燕骑兵虽然厉害,但是也不是能对付的。”房玄龄说道:“既然我军在野战上不是他的对手,那就从内部下手,罗艺此人野心甚大,虽然生­性­勇猛,纵横幽燕,打的突厥人狼狈逃窜,不敢深入幽燕之地,打的窦建德不敢提北伐之事。但是此人生­性­狡诈,疑心甚大,根本就不相信身边的臣子,臣听说罗艺手下有两员大将,其一为赵慈皓,其二为杨岌,两人是罗艺的心腹大将,罗艺的幽州铁骑多是控制在这两人手中,封德彝封大人与赵慈皓有旧,若是让封德彝大人写上一封书信给此人,信中仅仅是提及一些家常,然后,陛下可以令锦衣卫深入幽州境内,将此人家眷尽数接到河北,这样一来,罗艺只要稍加查访就能知道这一切,依照罗艺的­性­子,必会诛杀此人,如此就能断其一臂。其二,罗艺部将杨岌,臣听说此人贪财,可以收买之。这样一来,罗艺手下的两员大将都被我军所破,看他罗艺还有什么资本与我军相斗。至于其他之人,嘿嘿,都不过是土­鸡­瓦狗而已,刚刚加入燕辽骑兵,如何是我军的对手。”

“此计可行。”卢照辞点了点头道:“大将军此刻正在泾州城下,与罗艺对敌,朕也想去看看,若是能短时间内,亲自灭了罗艺,也是好的。”

“臣倒是以为陛下不应该此刻去泾州,泾州之地有大将军就行了。”岑文本皱着眉头说道:“长安正在举行京察大计,需要陛下亲自坐镇。长安城,长安城内,臣以为有些波云诡异,臣是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卢照辞笑道。

“草原。”岑文本皱着眉头说道:“臣这几日观看锦衣卫的情报,草原已经有了意动了。社尔也有了向颉利投降的迹象。所以,臣建议,陛下还是坐镇长安的好。”

东宫之争第一百九十一回颉利南下

第一百九十一回颉利南下

“长安距离草原约有千里之遥。长途漫漫,消息沟通不便,真是不知道草原上现在是怎么样的情况了。”卢照辞想了想摇了摇头。在这个时代空气是很新鲜,但是不但是交通不发达,更为重要的是信息不流畅,大草原上发生的一切,长安城内根本不知道。

“辅机,你见过颉利可汗,你能说说此人究竟如何嘛?”卢照辞忽然又望着长孙无忌说道。

“颉利可汗雄才大略,乃是一代雄主。”长孙无忌想了想方说道:“此人乃是我大唐最大的敌人。”

“难道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统一草原?然后兴兵南下?”房玄龄惊讶的问道。言语之中却很是不相信,毕竟颉利要是平定草原的话,恐怕没有一两年是不可能成功的,这么快就平定草原,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这个,臣就不知道了。”长孙无忌皱着眉头回答道:“臣没有见过社尔,并不知道此人究竟有没有本事,不过,臣在草原上的时候,听说此人甚是不凡。颉利若是想击败社尔,统一草原恐怕是没有这么简单。”

“只是不知道马三宝在草原上如何了?”卢照辞叹了口气,心中暗自后悔当初答应马三宝让他深入草原。

“陛下。马将军已经送来上等战马万余匹,最近虽然没有什么消息传来,想必是因为草原辽阔,经常是千里无人烟,书信传递困难。陛下也不必担心。”杜如晦劝说道。

“若是如此就好了。”卢照辞摆了摆手道:“好了,都下去吧!如今还是将京察之事办好!至于其他的,先待大将军平定幽州罗艺之后,再做计较吧!”

而卢照辞想不到的是,就在大唐长安开始京察的时候,远在北方的草原上,一股针对大唐大军的暗潮也开始形成了。

东突厥牙帐之中,颉利可汗坐在宝座之上,在他旁边,突利二汗,雅尔斤将军、执失思力、契苾何力等等突厥大将、或者部落首领都出现在大帐之中,而更有一年轻人正静静的坐在突利的下首,若是马三宝等人这个时候也在牙帐之中的话,肯定会惊讶的认出此人正是颉利可汗的敌人社尔,一个与颉利可汗相对抗的家伙,此刻居然也出现在这里。

“我准备兴兵南下,攻取中原花花江山,你们是怎么看?”颉利可汗冷冷的扫了帐中的突厥贵族们一眼,若是可以的话,他是不愿意召集部落首领们说话,这些家伙,让他们出兵各个都是推三阻四,但是若是分战利品的时候。各个奋勇向前。但是颉利若是想占领中原的话,就不得不依靠这些人。草原上的秩序与中原不同,草原上有兵的才是大爷,这些部落首领手中各个都有兵,他们以此组成集体,组成部落,甚至有的时候,这些部落都能推翻可汗,自己成为草原上的霸主。这与中原有着截然不同。有的时候,颉利恨不得也学了中原的纳西王朝一样,组成这样的帝国,征伐天下。

“大汗,我等不久之前与大唐签订了同盟,他们的军队还在五十里之外呢!这个时候,若是撕毁协议恐怕不好吧!”说话的是突利二汗。他的实力在草原上也是很强大的,那颉利虽然很是忌惮他,但是也不得不承认,突利在草原上的权威。所以有些事情还是需要和他商量一番的。

“哼!唐人是羊,我突厥人是狼。你见过狼和羊签订协议的吗?”雅尔斤将军站起来,不屑的说道。雅尔斤将军在草原上的辈分甚高,乃是颉利可汗的长辈。此人作战也甚是彪悍,在军中的威望甚高,他一出口,那突利二汗也只得低下了脑袋,不敢与之争论。

“唐人的一个万人队还在牙帐五十里外,如何是好?”契苾何力紧张的问道:“要不,现在就派兵将他们围了,全部杀了,然后扔到草原上喂狼去。”

“暂时不用。听说那马三宝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所率领的万余兵马都是­精­锐之士。一旦若是其中有一人逃脱了,恐怕卢照辞就会知道我军的异动,一旦有了防备,我们想攻下中原可就困难了。”颉利可汗摇了摇头道。

“如今泾州乃是在罗艺手中,那里是我军进入中原的必经之地。要想攻下中原,就必须攻下泾州。泾州可是一个难啃的骨头啊!”执失思力摇了摇头说道。

“罗艺?”雅尔斤将军老脸一变,罗艺可是草原上的恶魔,当年幽燕十八铁骑纵横草原,是何等的威风,雅尔斤将军也被罗艺赶的狼狈逃窜,这个时候,被执失思力提了出来,顿时双眼放光,一下子站起身来,怒喝道:“可汗,那我们就攻打泾州,杀死罗艺。为草原上的孩儿们报仇。”

“放肆。”颉利可汗怒喝道:“雅尔斤将军,泾州是那么好打的吗?这个时候,罗艺已经反了卢照辞,已经牵制了卢照辞大部分的兵力。听说卢照辞麾下最能打的将军李靖就率领大军屯集在泾州城下。这些个中原人,最善于的就是内斗了,在和平时期,这些人内斗的厉害,斗的你死我活,但是一旦有外敌入侵的时候,就算有天大的仇恨,也会收起来,一致对外。这个时候,要是我们出兵泾州的话,那不就是帮了卢照辞了吗?”

“那可汗的意思是要走雁门关?”突击惊讶的问道。雁门关其坚固程度远在泾州城防之上,若是从雁门关入,恐怕还要难上十分。这草原民族又与中原不同,他们是不善于攻城的。若是攻打雁门关,恐怕死伤的却是更多了。

“雁门关更是不可能的了。”颉利可汗摇了摇头道:“雁门关更是不可能了。关内有人传信与我,给我送来了一条捷径。可以通过草原,直接杀到长安城下。”

“捷径?”大帐内,众多突厥贵族将军不由的面面相觑,他们纵横草原多少年,也不曾听说过,草原之上,还捷径能杀入关中,攻下长安。

“陇山小道?”突利二汗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猛的变了变。

“哦!原来二汗也知道这条密道啊!”颉利可汗闻言面­色­一动,惊讶的望了望突利一眼,双目寒光闪闪,杀机隐现。

突利见状,面­色­吓的苍白,忍不住解释说道:“我的部族中有一人曾经向我说过这条小道。刚才大汗提了出来,我才想起这件事情来,没想到真的是这个地方。”

“这是河东裴氏裴寂送来的情报。这裴氏数十年来,在我草原贩马,正因为这条小道的存在,才让他们赚的一个盆满钵溢。这个时候,他才将这条小道告诉我。让我兴兵南下。”颉利可汗笑呵呵的说道:“看看。中原有这样的人存在,裴寂已经被卢照辞剥掉了官职了。所以他才会让我领兵南下。”

“裴寂?”突利可汗双眼一亮,忍不住说道:“他让我突厥大军南下,可有什么好处?”

“二汗说的极是。”颉利可汗哈哈大笑道:“你们大概也是知道的,卢照辞夺取的是李氏江山,这李氏江山中有人不服,故此让我突厥骑兵南下,这也是为李氏夺取江山,他们告诉我说只要我们帮助他夺取江山后,向我突厥称臣,长安城任由我们抢劫三日。”

“抢劫三日?向突厥称臣?”大帐内众人又议论起来,众多贵族将军脸上纷纷露出欢喜之­色­。这些突厥人屡次南下,不就是为了这些东西吗?钱财、人口、粮食等等,这些都是突厥人所喜欢的。这下对方自动的送上门来,让众人如何不高兴。

“哼,这些到底还是要我们自己杀上门去。”颉利可汗冷笑道:“这个裴寂也太天真了。太小瞧我们突厥民族了。真得将以前的突厥民族当做如今的突厥人了。草原人不能永远呆在草原上,中原花花世界,我们也是应该出去走一走。那卢照辞能占领中原花花世界,难道我们就不能占领中原吗?”

“占领中原?”突利、社尔等人纷纷被颉利的豪言壮语给惊呆了,占领中原,这个念头在草原上已经响彻近千余年来,自从大匈奴开始,到如今,历代草原可汗都作着这个梦来,但是可惜的是,每次当草原民族最为强大的时候,中原也会出现一代英主,秦始皇、汉武大帝,一直到前不久的隋文帝都不是简单的角­色­,若是加上现在的卢照辞,那更是一代英主了。若是这个时候不趁机入侵中原的话,恐怕到时候就没有机会了。

“不错,占领中原。”颉利可汗脸上冒出红光,笑呵呵的说道:“自从隋炀帝死后,中原已经乱了十数年了,众多英雄豪杰兴兵造反。百姓死伤不计其数,中原实力大损,就是如今的卢照辞也是实力差了不少,根本不能和前隋文帝的时候相比较,这个时候正是我等入中原的最佳时刻。草原虽然广袤无比,我突厥人的骑兵也很厉害,难逢敌手,但是若是论及总体上的实力来说,我草原远不是中原人的对手。若是想攻取中原,就得寻找机会,现在这种情况就是好机会。”

“这陇山小道虽然很是隐蔽,但是那地方很是难行,我军的粮草、攻城器械恐怕很难通过这陇山小道了。万一被卢照辞拖在长安城下,恐怕就不妙了。”突利想了想又说道。

“二汗不必担心,我们轻车简从,所有骑兵除掉数日粮草之外,其余的东西都不要带,只要通过了陇山小道,粮草自然是有人接应的,至于攻城器械,嘿嘿,我大突厥的军队还需要什么攻城器械不成?”颉利可汗冷笑道。

“裴氏?”突利面­色­一惊,轻轻的说了一句,却是没有说话了。

“可汗,既然如此,我们就连夜将马三宝那万余兵马围困起来,尽数杀掉,也等于灭掉了卢照辞的一只劲旅啊!”执失思力赶紧说道。

“恩。不过这灭是要灭的,但是要看什么样子。”颉利可汗想了想,忽然对社尔说道:“三汗,明就领兵出现在牙帐之北,到时候,本可汗就会命令马三百去追击你们。你的主要任务是拖住他们。这万人可是卢照辞的­精­兵,一旦让他们回了大唐,那就是我们的大敌。我要将他们留在草原。”

“是!”社尔站起身来,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来。他自然明白颉利可汗的意思,这哪里是让自己拖住对方,实际上就是为了借助自己的力量来对付这大唐的骑兵,当然更重要的是要借着这大唐的骑兵来对付社尔的力量,让两人相互残杀,互相消耗力量,最终取得胜利的就是只有颉利可汗了。但是在颉利可汗强大的兵锋之下,社尔也不得不答应下来。

“好了,就这么办吧!”颉利可汗扫了众人一眼,双目寒光闪闪,冷哼道:“此事关系甚大,事关我草原兴旺,诸位回去之后,管好你们的嘴巴,不得将此事传扬出去,更是不得将此事传给了唐朝的士兵将军,一旦发现,休怪本可汗不讲情面了。”

“是!”众人面­色­一变,赶紧应道。如此方才慢慢的退出了大帐。

突利大帐内,突利可汗在大帐内走来走去,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来,好半响才叹了口气,伸手招过一个亲兵来,附耳说了一通话,如此方才松了口气。

就在离牙帐五十外的,有一处营寨,敌楼送礼,白­色­的帐篷绵延十数里,大营之中,不可的可闻见烤全羊的香气,还有不是的笑闹之声,这些都是大唐­精­锐士兵,跟随着马三宝等人深入草原腹地的,这段时间来,马三宝等人在草原上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的杀戮了,若非他们的相貌与草原人不同,其他的任何一个地方都算是一个活脱脱草原人了。尤其是骑­射­等等方面,几乎跟草原骑兵相当了。

“两位将军,马某总是感觉这几日突厥大军中有些异常啊!”马三宝望着正在吃烤全羊的丘师利、丘行恭兄弟二人说道:“以前那个颉利可汗总是想着派我军上前冲锋,这段时间恰恰相反,总是让我等紧随其后,直到杀戮完毕之后,这才告诉我们战争已经结束了,然后分点战利品给我们,马某总感觉着里面肯定是有问题的。”

“将军不说末将还没有察觉到。好像是这么个情况。”丘行恭闻言停下手中的食物,皱着眉头想了想也点了点头道:“最近是有点奇怪的,莫非这其中有问题不成?可是这其中又有什么问题呢?难道颉利已经将社尔收服了?应该没有那么快吧!要是已经将社尔收服了,那恐怕也是我们倒霉的时候,颉利会允许我们将大营扎在五十里开外?他就不怕我们袭取了他的大营?”

“要是袭击的话,也是他们来袭击我们。”丘师利不满的说道:“颉利可汗虽然厉害,但是想必要统一草原,还没有那么快的,那社尔虽然是被他打败,但是要想收服社尔还是很难的,更何况,就算他收服了社尔,要想快速进取中原,也得整合一下草原的各个势力,大战之下,他们也是损失了不少。陛下可不是社尔,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就被他打败了。草原没有统一,颉利就不敢南下中原。”

“话虽然如此,但是我们也得小心。”马三宝皱着眉头摇了摇头,道:“许久都没有得到过陛下的圣旨了,也不知道如今中原的情况怎么样了。若非时间还没有到的话,本将都恨不得现在就提兵南下,过雁门关返回长安。这个草原呆的,简直就不是人呆的地方。回去之后,一定要让陛下好好犒劳我等。”

“那是自然。”丘行恭笑呵呵的说道。

“三位将军,营外有一人自称是突利可汗的使者有要事求见。”忽然,帐外有亲兵前来报到。

“哦!”马三宝三人闻言面­色­一变,不由得站起身来,这个时候,已经是深夜了,这个时候突利可汗居然派使者前来,那必定是有大事发生了。这三人久在草原,自然也明白草原上的一切,在众多的可汗之中,突利可汗是向着中原的。可惜的是,他只是个二汗,而不是大汗,仅仅是只能影响到部分草原局面,而不能影响到全部。

“快请。”马三宝很快就反应过来,赶紧说道。

“是!”亲兵不敢怠慢,赶紧走了出去。

“两位将军,马某有个不好的预感,这次恐怕要有大事发生了。”马三宝皱了皱眉头,声音低沉,面­色­凝重。

“先听听来人再说吧!”丘师利到底年纪大点。

“三位将军,二汗让小人前来传话说,大汗已经决定南下,过陇山小道,进攻长安了。二汗让三位将军赶紧撤军回唐,否则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啊!怎么会这样。”马三宝等人面­色­大变,忍不住惊叫起来。

东宫之争第一百九十二回大唐必胜

第一百九十二回大唐必胜

“三位将军,还是早做准备。社尔刚刚离去。明日大汗决定让三位将军追击社尔。自己率领大军,自己率领大军南下了。三位将军,小人先告辞了。二汗说这条密道乃是你们大唐内部一个叫裴寂的人告诉大汗的。”突利手下的亲兵说完之后,也不理睬三人,就径自出了大营。

“怎么办?”马三宝望着丘氏兄弟说道。此事关系自己这万余大军的生死安危,更为重要的是,这个时候的大唐根本就不知道颉利可汗已经背弃盟约,即将起兵南下了,通过陇山小道,可以想象,没有防备的三辅之地如何是突厥骑兵的对手,恐怕不过一天的时间,这些凶狠的突厥骑兵就能达到长安城下。这可是大唐建立以来,最大的危机所在了。

“这件事情一定要让陛下知道。”丘行恭恶狠狠的说道:“这个该死的颉利可汗,真不是一个好东西,还有那个裴寂这个老不死,更是如此了。居然勾结颉利,透露出陇山小道这条捷径,让颉利大军根本就不用通过泾州或者雁门关,直接出现在长安城下,真是该死的。回到长安后。我一定要将他斩成十块八块的。”

“那也得等我们逃出了这里才知道。”丘师利冷哼道:“若是没猜错的话,颉利恐怕早就对大唐生出了窥视之心了。只是横在他面前的乃是泾州和雁门关那坚固的城防而已,这个时候,裴寂可是送来枕头了。哼哼,难怪我们到如今都没有收到陛下的指示了,恐怕陛下到现在也没有收到我们这边的信息才是啊!”

“兄长,你是说颉利的侦骑早就遍布草原,凡是汉人都是被猎杀的对象,所要的就是为了防止我们将草原上的情况传出去。”丘行恭惊讶的说道。

“恐怕正是如此了。”马三宝叹息道:“两位,这个时候我们该怎么办?颉利恐怕就在下定决心的那一刻起,我们的侦骑就派不出去了。刚才的那位,恐怕也是,冒着生命危险才来给我们报信的。是战是走,我们一起拿个主意来吧!”

丘师利兄弟二人相互望了一眼,深深的叹了口气。战,牙帐周围有十数万的突厥骑兵,凭借自己麾下的万余骑兵莫说击败对方了,就是能不能逃脱­性­命都不知道的;若是走的话,这万余人的骑兵行动起来动静太大,根本是瞒不过颉利的,到时候,对方为了防备消息的走漏,必定会追击,到时候,还是难免要有一场血战。

“战吧!我大唐的男儿岂是这么好欺负的。”丘行恭恶狠狠的说道:“连夜召集下面的兄弟,趁着对方不注意的时候,现在就杀过去。马兄弟。你现在就带领着亲兵,连夜就杀出去,我们给你拖延时间,此事关系重大,连夜报与陛下,让陛下早做准备,免得被颉利这个­奸­贼所趁,更何况,裴寂这厮还在朝廷之中,到时候,颉利骑兵到达长安城下的时候,这个家伙里应外合的话,长安城想不陷落都很难了。若真是如此,我等可是帝国的罪人啊!”

“我为主帅,我走了,谁来统帅士兵。”马三宝笑呵呵的说道:“想我本来不过是公主府上的一个下人而已,蒙陛下伤赏识,才到了今天的这个位置,本想能做个卫霍一般的人物,可惜的是,到底是机缘不够。不可能成为卫霍一般的人物,这段时间以来,虽然有些功劳,但是与大局无补,是在是没脸见陛下了。丘将军,还是你走吧!”

“哈哈,既然马兄弟这么说了,那我丘师利也不是孬种,二郎,你走吧!日后就劳烦你照顾我的家小了。”丘师利闻言哈哈大笑道。

“兄长!”丘行恭闻言虎目流泪,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丘将军,此事关系重大,关系大唐的兴衰,你若是不走,陛下猝不及防之下,恐怕有灭国的危险。待会之后,本帅会召集三军,连夜进攻颉利牙帐,想来,对方不可能想到我们会突然发难的,大战之中,你趁机领着亲兵回长安。”马三宝站起身来,走到丘行恭的身边,拍着他的肩膀说道:“你就是死,也得将此事告诉陛下。更何况,我军蓄意进攻,而对方没有任何的准备,我军还是有胜算的,嘿嘿。也许等你到达长安的时候,就能听见我与你家兄长的报捷了。”

“兄长,大帅!”丘行恭这个热血汉子这个时候脸­色­涨的通红,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他知道,就算己方乃是蓄意进攻,对方猝不及防,到底是对方人数众多,训练有素,马三宝等人就是再有本事也不可能马踏联营,取得胜利,最后还是会全军覆没的。

“我丘氏曾几何时有你这样的人了,休要做儿女状,快些回去准备,待我军对突厥人发起进攻的时候,你就领着部下亲兵返回长安。不可怠慢了,否则的话,这万余将士可就是白白牺牲了。”丘师利不满的说道。

“小弟领命就是了。”丘行恭猛的擦了擦眼睛,猛的站起身来,望也没有望两人一眼,就出了中军大帐。他知道既然两人主意已定,就不可能改变的,这个时候,只有完成两人交代的任务。才能对得起这两个人。

“丘兄,你看要不要召集弟兄们?”马三宝望了丘师利说道。

“那自然是要的。”丘师利笑道:“那些家伙已经不止一次得想偷袭这些突厥人的老巢了,嘿嘿,想想以前,这些突厥人每年都会南下,对我中原进行大肆的杀戮,也不知道杀了我们多少的兄弟姐妹,这次若是听到大帅要连夜偷袭颉利,也不知道会高兴成什么模样呢!”

“好。”马三宝大喜道:“既然如此,击鼓点将。”

片刻之后,就见中军大帐中鼓声隆隆而响。瞬间就传的老远,整个唐军大营也被这鼓声给惊动起来,但是既然是中军点将,那些将军、校尉们更是不敢怠慢,丢下手中的吃食,穿好衣家,就朝中军大帐聚集而来。

“参见大帅。”大帐内,众将纷纷见过马三宝后,却不见丘行恭前来,众将纷纷好奇。

“诸位兄弟,这次连夜召集诸位前来,是告诉诸位一个不好的消息,颉利已近背叛了与陛下的盟约,即将兴兵南下,这次他们走的不是雁门,也不是泾州,而是陇山小道,走那里,他们能轻易的突破三辅防线,到达长安城下,这个时候,陛下的大军都是聚集在河北,关中的兵马更是不多。本帅与丘将军已经决定,派遣丘行恭将军领亲兵回长安禀报皇上,而我们则需要拖住颉利大军,若是想拖住颉利大军,那就得趁如今对方尚未反应过来,袭击对方的中军大帐,这是一个相当危险的事情,诸位将军,若是有人不愿意的,可以跟随丘将军回长安。”

马三宝话音一落,大帐内顿时响起了一阵议论之声,毕竟此事关系重大,但是涉及到朝廷的局势,更为重要的是,以万余兵力进攻十数万大军。这其中的差距就是让人黯然失­色­了。在众人看来简直就是找死。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人了。马三宝和丘行恭二人静静的望着大帐的内众人,并没有说话,这件事情危险­性­极大,是应该让众人考虑一番了。

“请问大帅,此事可是实情?”一个生着络腮胡子的大汉站起身来问道。他叫李木,相传乃是李广之后。不过,他倒是有一手的好箭法。

“是突利派人前来传信的。”马三宝淡淡的说道:“那社尔,前几天还是我们的敌人,如今却已经成了颉利帐中之臣了。明日,若是不出意外的话,颉利就会派人前来,调我等去追击社尔,将我们引开,嘿嘿,凭借社尔的一两万骑兵,足够是我们吃个大亏,一旦颉利进攻中原的消息传扬开来,草原上的突厥人各个都是我们的敌人,各个部落的人都会进攻我们,颉利是不会允许我们回大唐的。”

“呵呵,既然如此,进也是死,退也是死,不如我们现在就去进攻他。­奶­­奶­的。想这些突厥人往年也不知道杀了我们多少人,这次也该我们杀杀他们了。”李木不由怒吼道。

“不错,杀他娘的。”大帐内众将被李木调出情绪来了,忍不住怒吼道。

“老子早就看那些突厥人不爽了,这次可以杀了痛快也是不错的。”

“老子生是大唐的人,死是大唐的鬼,今天就让这些突厥狗见识一下我大唐士兵的厉害。”

“对,对,大帅下令吧!”

“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

“好。”马三宝站起身来,虎目放光,怒吼道:“既然如此,诸位将军下去准备一番,待子时一过,我等就进攻突厥人的营地,直取中军。击杀颉利,为我大唐去此一害。”

“大唐必胜!”

“大唐必胜!”

声震九霄,在黑夜之中传的老远。惹的突厥大营骑兵惊讶不已,那颉利可汗却是暗自冷笑,而突利心中却是很明白,一见这种情况,就知道不远处唐军的打算了,心中微微叹了口气,命令自己的大军小心防备不提。

黑夜之中,草原上的温差很大,子时的时候,虽然还没有到达顶点,但是也是常人所不能忍受的,但是这个时候,草原之上,却是掩藏着杀机。

离突厥牙帐五十里外的唐军大营中,马三宝身着戎装,双手上却捧着一碗烈酒,和他一样,全军上下手中都捧着一碗烈酒,战时军中本就禁止饮酒的,但是今日却不一样。今日饮的也许是最后一顿酒了。有了这碗酒,这些人才能抵挡草原上的寒冷,才能壮自己的胆气,去骑马杀突厥。

“上马!”马三宝一口就将碗中的烈酒喝的­干­­干­净净,然后猛的砸在地上,只听一声清脆的响声,却是将碗砸破了。而其余的军中将士也纷纷学着样子,瞬间就见地上有着无数的破碗。胜,这些东西自然能从突厥人身上缴获的出来,若是败,这些东西也就用不着了。

黑夜之中,人影憧憧,与战马联合成一体,战马四足早就用破布给绑了起来,行走起来就是寂静无声了。万余骑兵,这个时候的唯一目标,就是离大营五十里之外的突厥牙帐了。

“大唐必胜!”五十里的地方对于骑兵来说,与几里地根本就没有任何区别,不过瞬间就能到达。

草原上冷风吹过,但是胸中刚刚饮下的烈酒,此刻却是沸腾起来,万余将士脸­色­涨的通红,周身血液流动,双目赤红,露出一丝疯狂和嗜血来。

“砰!砰!”就听见两声巨响,就见李木一马当先,手中的连珠箭一下子就将突厥敌楼上的两名护卫士兵给­射­了下来。

“大唐必胜!”马三宝见状,举起手中的长槊发出一声怒吼来,在他身后的万余骑兵,也纷纷发出咆哮之声,闯过前面的障碍物,举起手中的刀枪,紧随其后,就朝突厥大军的牙帐杀了过去。

“敌袭,敌袭!”终于,突厥大营中人终于发现不对头了,凄厉的惨叫声顿时响彻云霄,震动了整个突厥大营。

“杀!”马三宝见状,面­色­狰狞,手中的长槊飞舞,不停的收割着那些猝不及防的突厥士兵的生命,丘师利也紧随其后,两人指挥着大军朝颉利可汗的牙帐杀了过去。一路上,这些突厥士兵根本就没有想到近在咫尺的唐军,昔日的盟友会杀上门来,而唐军却是同仇敌忾,早就抱着必死的信念,厮杀起来,却是稳稳站了上风。

“大唐必胜!”

“怎么回事?”颉利可汗从睡梦中惊醒过来,不由的惊讶的问道。

“可汗,可汗,唐军打进来了。”契苾何力等突厥贵族将军们闯了进来。

“怎么回事,他们怎么会闯进来了。难道消息走漏了,还是,这伙人早就等到今天了,或者已经与那社尔联合起来了?突利何在?”颉利可汗脸上并没有任何的惊慌之­色­。只是淡淡的望着众人。他有­精­兵十数万,而唐军也不过是万余人而已,他并不担心自己的大军会抵挡不住唐军的进攻。

“还不清楚。只是马三宝领着大军朝中军大帐杀来了。”执失思力赶紧说道:“大汗,还请大汗指挥吧!这伙唐军真不是个东西,恐怕早就有预谋的了。”

“不,恐怕是有人走漏了消息。”颉利可汗面­色­­阴­冷,冷哼道:“去看看突利和社尔那边的情况怎么样。其余的人,给我歼灭这小股唐军。”这些人中,他最怀疑的,当然是有可能对他大汗位置产生威胁的突利和社尔了。

“是!”瞬间,在颉利的指挥下,突厥大军的反击开始了。有组织的反击,加上兵力上占据绝对优势的突厥大军,很快就占据了上风。唐军虽然有无穷的斗志,但是仍然不是突厥骑兵的对手。一时间就死伤无数。就是连马三宝和丘师利二人身上也已经受伤。

“抓住他们,我要问问他们是怎么知道消息的?”颉利可汗在众人的护卫下,死死的盯住乱军中的马三宝和丘师利二人。他一定要确认一下,到底是大唐的卢照辞早就有此意,还是有人将今日白天的决议透漏这两个人。不过前者的可能­性­比较小,据他所知的,这个时候卢照辞正在为平定罗艺之事而烦恼呢!根本不可能这个时候兴兵北伐,进攻草原的。所以一定是有人将此事传播出去。这才是最重要的。突厥内部有内­奸­。他知道,自己虽然平定了突厥,但是在突厥内部并不稳定,有人想着要夺取他的位子,不如突利和社尔,有的人却是想着自己部族的利益,根本就没有将整个突厥的利益放在心上,其实真正支持他的也就是他本部的兵马而已。

“丘兄,这下我们可真要死在这里了。”马三宝手上拄着长槊,喘了口气说道。坐骑早就刺死了,如今整个万余大军之中,只剩下自己和丘师利二人。

“能与马兄战死在一起,那是丘某的荣幸。”丘师利望了望天空,这个时候,天空已经开始亮了起来,显然已经过了近三个时辰了,如此计算,这个时候,丘行恭恐怕是在百里开外了,就是不知道,丘行恭能不能躲过对方的铁骑搜索了。不过,这些都已经不是他所担心的事情了。

“两位,本可汗敬你们是英雄,只要你们投降,本可汗保你们不死。”颉利可汗忍不住说道。

“颉利,你说既然我们是英雄,那英雄会投降吗?”马三宝忽然仰天大呼道:“大唐必胜!”

“大唐必胜!”

两声大呼声响彻整个草原,两个高大的身影顿时缓缓倒了下来。鲜血顿时染红了草地,就是颉利可汗也深深的倒吸了一口气。

东宫之争第一百九十三回东宫之主

第一百九十三回东宫之主

“报大汗,突利二汗大营中并没有什么迹象。只是好像在防备着什么,至于社尔三汗,好像正在朝北退去。”这个时候,有亲兵前来报到。

“社尔!突利!”颉利可汗面­色­­阴­冷,招过契苾何力说道:“传本可汗命令,社尔里通唐廷,将起斩首。”

“大汗,也许会是突利所为的呢?”执失思力不解的问道。

“突利虽然巴不得我死在马三宝手中,但是绝对不会做出出卖祖宗的事情来,更何况,你刚才没听见吗?突利是在防御,也就是说在唐军突袭的时候,他也知道中军大营受到了进攻,但是也只是坐山观虎斗,消耗我们的力量的而已。可是社尔就不同了,他先是将本可汗即将南下的消息传给马三宝,好让马三宝袭击我军大营,这样一来,我为了南下,就会放松对他的监管,甚至还得让他回漠北。嘿嘿。他倒是很聪明,看出了本可汗准备借马三宝之手来消弱他的力量。这种人岂能留他。”

“大汗,不对啊!”契苾何力扫了躺在草地上的马三宝和丘师利一眼,脸­色­猛的一变,说道:“大汗,大唐入草原的有三名将军,还少了一个,死的人马三宝和丘师利,还有一个丘行恭不见了。”

“不错,还有一个叫丘行恭的人,此人很是骁勇。”执失思力也跳了起来,上前搜索起来,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痕迹。

“快去唐营看看,这些人可还在?”雅尔斤将军赶紧大喝道,只见他手中的皮鞭抽的猎猎作响。

“不用查看了,他已经逃走了。”颉利可汗冷哼道:“这个马三宝很厉害了,知道本可汗要兴兵南下,所以以大部分的兵力突袭我营寨,若是能杀死本可汗就是很好,再不济,也要留下人手,回去报信,让卢照辞有了防备。”

“大汗,这样一来,一旦让丘行恭回到了长安,那可就不妙了。”契苾何力赶紧说道:“大汗,如今该如何是好?”

“哼。那就抢在他们面前到达长安。”颉利可汗冷笑道:“传命三军,整顿队伍之后,立刻出发,过陇山小道,现武功县,直捣长安。然后传命大草原上的部族,沿途斩杀唐军,得其人头者有赏。”

“是!”草原贵族将军闻言纷纷大喝,却是去整顿兵马不提。

而此刻的长安城内仍然沉浸在歌舞声中,卢照辞虽然也担心草原之事,但是更多的担心的是自己新政实施的效果,在关东和关陇世家的退让之下,新政实施的倒是如火如荼,长孙无忌主持的京察也是办的十分顺利,出乎宣德殿六位辅臣意料的是,朝廷之中,被开除的朝廷官员并没有任何的怨声怨气,只是整日围聚在青山绿水之间,或是谈论诗词,或是狎ji郊游等等,活的倒是十分逍遥自在。让人惊讶不已。

乾清宫太和殿内。这日卢照辞正在举行朝议,在京的官员六品以上的官员尽数聚集在这里。忽然大殿外,传来一阵惊慌的叫嚷声。

“急报,急报!边关急报!”

“怎么回事?”卢照辞从宝座上站起身来,朝岑文本等人望了过去,只见岑文本脸上也是惊讶之­色­,站起身来,殿外走去。走到半路上,忽然转身大呼道:“陛下,是丘行恭将军,是丘行恭将军。”

“什么?”卢照辞双眼一黑,身形顿时摇晃起来,好不容易才站稳起来,也不顾礼仪,就朝丹陛冲了下去,整个大殿内一片混乱,也紧跟其后。

“丘行恭!为何如何?”卢照辞望着对面不远处的丘行恭,只见丘行恭身上披着破旧的战甲,那衣甲破旧,上面沾满了黑­色­的血迹,散发出阵阵恶臭,脸­色­枯黄,嘴­唇­­干­裂,若非能从脸型上看的出来是丘行恭的模样,其他的地方还真是不敢相认呢!

“丘卿,你醒醒啊!”卢照辞见状也不管­干­净不­干­净,一下子抱紧了丘行恭就摇晃起来。

“陛,陛下。颉利率领大军二十万沿着了陇山小道南下了。”丘行恭缓缓的睁开双眼,眼前面前的一缕明黄之­色­。顿时双眼中闪烁着­精­光,一下子抓住卢照辞的双手说道。

“什么,颉利南下了。”周围的大臣闻言,一下惊呼起来。就是卢照辞闻言面­色­也顿时傻了起来,想再问的时候,却见丘行恭已经闭上了眼睛了。

“快,快招孙思邈进宫。”一边的岑文本见状,赶紧对身边的侍卫说道。

“对对,快招孙思邈来,一定要将丘行恭救活。一定要将其救活。”卢照辞脸上罕见的露出一丝惊慌,一丝内疚来。若非是他,丘行恭也不会变成这副模样了,看到他这副模样,显然那马三宝和丘师利已经陷落入敌手了。

“陛下。”宣室内,孙思邈早就正在救治丘行恭,而在一边,卢照辞在大殿内走来走去,而岑文本等人却是恭恭敬敬的站在一边,不敢打扰卢照辞。

“哎,若非朕自大,岂会有这种事情来,白白的葬送了万余将士,使得他们尸骨无归。埋葬在异乡他土,都是朕的过错。”卢照辞满脸的懊悔之­色­。

“陛下,这颉利可汗胸怀大志,不但立志统一草原,更是想统治天下,其南下中原之心早就有之。陛下不必挂念于心。”长孙无忌不由自主出言道:“至于马、丘两位将军,为国征战,奋战疆场,也是死得其所。将军难免阵上亡,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马、丘二位将军求仁得仁。陛下厚遇即可,抱着内疚之心却是不必。”

“辅机所言甚是。”岑文本也出言安慰道:“陛下当初做的决定也是为了大唐江山着想,任何一个人,在那个都会做出如此选择来。更何况,如今大敌当前,颉利大军已经沿着陇山小道杀来,恐怕很快就会达到三辅,陛下还是早做防备的好,如今京师空虚,只有数万人马,如何能抵挡颉利的数十万骑兵。”

“不错。陛下应该快速命大将军李靖,尉迟敬德、徐世绩等人快速回援长安,否则的话,京师就会不保。”房玄龄也出言说道。

“也罢!命秦勇领兵十万对抗罗艺,不求无功,但求无过,只要不要让罗艺大军突过泾州即可。命徐世绩领军十万回援长安。”卢照辞定了定神,赶紧吩咐道。

“陛下,圣明。”众人连连拱手道。

“陛下,刚刚探马来报,武功陷落了。”进来的是封德彝。

“这么快?”卢照辞面­色­一变,惊讶的问道:“这颉利的骑兵是不是来的也太快了,居然这么快就攻陷了武功县。”

“是啊,这突厥骑兵是不是也太过厉害了一点。”房玄龄也惊讶的说道。

“陛下,陛下,裴寂,裴寂。”这个时候一边榻上顿时传来丘行恭的声音,众人赶紧围了上去,却见孙思邈手上执着一根银针,缓缓的转过身来。

“丘卿,朕在这里。”卢照辞赶紧抓住丘行恭的手说道。

“陛下,终于见到您了,陛下,是裴寂透露出陇山小道的位置的。裴寂这个­奸­贼,陛下,您可要为马将军和那万余兄弟报仇啊!”丘行恭几十岁的汉子,征战疆场十数年。此刻却像个小孩子一样,眼睛中露出斗大的泪珠来。

“裴寂,朕要杀你九族。”卢照辞这才明白为什么颉利会知道陇山小道,为什么会不顾一切的兴兵南下,原来因为有裴寂在此,不但会给他传播消息,更是会给他提供粮草,甚至攻城器械。这种机会哪里能得到。草原虽然刚刚平定,但是这种机会一旦错过就没有了,所以颉利可汗才会不顾一切的冒险攻打长安。

“丘卿,丘卿!孙道长,你快过来看看。”卢照辞正待问清楚的时候,却见丘行恭再次晕了过去,赶紧招呼道。

“回陛下的话,人虽然是救回来了,但是伤了根本,若是没有半年的休息恐怕是不行了。陛下,还是让他休息一阵的好。”孙思邈看也没有看床上的丘行恭,就拱手说道。

“既然如此,日后就有劳孙道长了。”卢照辞言语之间甚是客气,不但是因为孙思邈在历史上留下了重重的一笔,更为重要的是,孙思邈这个人确实是值得尊敬。看看,无论卢照辞多么的礼遇此人,他永远都是不亢不卑的,若不是卢照辞已经在终南山下开始兴建医科大学的话,孙思邈此人恐怕早就到哪里去行医去了。岂会这么老老实实地呆在长安城内。

让人服侍丘行恭之后,卢照辞等人这才去了宣德殿,一进宣德殿,卢照辞就取了悬在宝座旁边的宝剑,顺手丢给了成公公,道:“去凉王那里,传旨,命他点左翊卫大军,诛杀裴寂九族。”

“奴才领旨。”成公公面­色­大变,自从卢照辞登基到如今,从来就没有诛杀过任何一人的九族,这下一口气诛杀裴寂一家的九族,可以想象,裴阀从此也将成为历史上的代名词,再也不会出现了。

“陛下,臣以为,此事还与一个人有关系。”这个时候崔仁师也站了出来拱手道。

“何人?”卢照辞面­色­­阴­霾,双目中凶光闪动,死死的盯住崔仁师,马三宝、丘师利连带着万余士兵都死在草原之上,卢照辞的心好像是人撕的粉碎,恨不得立刻将裴寂凌迟处死,这个时候一听的崔仁师说这背后还有人,不由的杀机大盛。

“前朝隆武天子,如今的楚王。”崔仁师想也不想的就说道:“据臣所知,最近一段时间,裴寂经常出入楚王府中,臣以为,楚王必定知道此事。甚至此人也参与其中也说不定。想这楚王因为皇位被陛下所夺,必然心存怨愤之心,故此为了重新夺回王位,必然会和裴寂勾结在一起。臣请诛楚王。”

“文本,你怎么看?”卢照辞扫了岑文本一眼。

“陛下,没有证据若是杀了楚王,恐天下人会说话的。”岑文本想了想说道:“眼下最要紧的是颉利可汗之事,陛下何不待退了颉利之后,再来考虑这件事情。只要退了颉利,天下就会团聚在陛下身边,一个楚王不过是蝼蚁一般而已。”

“好吧!既然如此,就那先饶他一条­性­命。”卢照辞咬牙切齿的说道:“原以为朕的仁慈可以挽救他的一命,如今看来,他把朕的仁慈当做懦弱了。哼,简直是找死。你以为有颉利来了又怎么样呢?颉利此人胸怀大志,早就入主中原了,他进入长安了,还会支持你做皇帝不成?真是愚蠢。好了,先说说这个颉利吗?如何抵挡?”

“陛下,颉利远道而来,粮草肯定所带不多,只要我们死守,对方必定会退兵的,只是,自从当初李大恩进犯长安的时候,将长安城墙破坏甚多,陛下登基到现在,也没有好好修葺一番,恐怕很难抵御突厥骑兵的进攻。”房玄龄皱着眉头说道:“从长安城的兵力来说左翊卫大军一万五千人,左武卫大将军两万人,御林军一万人,加起来不过四万五千人而已,恐怕也是很难抵挡颉利进攻的。”

“对方已经杀到武功了,就算大将军的兵马前来,恐怕是需要半个月的时间,最近的徐世绩大军也是需要十天左右的时间。”卢照辞皱着眉头算了算,却是摇了摇头。

“陛下,臣倒是有一策,可以解救此危局。”崔仁师双眼一转,顿时拱手说道。

“你说。”卢照辞­精­神一振,指着崔仁师说道。

“迁都。”崔仁师想也没想的就脱口而出,道:“迁都洛阳。洛阳乃是九州中心,有八关护佑,当年杨广可是花了大气力才建成了如今的雄城,远超长安,陛下若是迁都洛阳,不但能避其锋芒,更能使的江山稳固。”

“迁都洛阳?”卢照辞皱了皱眉头。淡淡的说道:“朕登基还没有一年,就弃守京师,这让日后天下人如何看待朕,朕又有何面目面对关中的父老乡亲。将他们丢给突厥人,让朕如何安心的去做一个皇帝。此计断断不可取。”

“陛下。臣有句话,这个时候不得不说了。”封德彝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拱手道:“陛下,这个时候是应该考虑太子的人选了。颉利可汗拥兵二十余万,兵锋甚盛,是应该暂避其锋芒。”

“太子?”卢照辞神­色­一动,扫了众人一眼,淡淡的说道:“你们都是这么认为的?”

“臣请陛下立太子。”岑文本等人相互望了一眼,齐声说道。

“好吧,朕会考虑的。”卢照辞点了点头。历史上,李世民与颉利有渭河之盟,他卢照辞可不知道有没有这种运气了。立下太子,不但是对卢氏家族的考虑,更重要的是对大唐江山考虑。既然自己是不会走的,那也就是说,必须要让太子有合适的机会离开这里。

“你们先在外面等候吧!”卢照辞淡淡的说道:“朕的圣旨随后就会到的。”

“臣等告退。”众人知道卢照辞要静静的思索片刻,众人赶紧退了下来,认真的在殿外候旨。太子之事关系重大,非卢照辞不能定尔。

“崔大人,恭喜了。”众人刚刚出了大殿,就见长孙无忌朝崔仁师拱了拱手道。

“此话怎讲?”崔仁师惊讶的问道。那长孙无忌闻言脸上却是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来。

“来人,命卢恩派人护送楚王殿下去襄阳。他会知道怎么做的。”大殿内,卢照辞对殿角的一处黑影说道。话音刚落,就见那道黑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五郎,朕不得不如此,为了朕的后代子孙,朕也只得违背诺言了。”卢照辞深深的叹息道。双眼中却是露出一丝复杂之­色­来。

“传命,册封皇嫡子卢承祖为太子,命尚书仆­射­岑文本、尚书仆­射­长孙无忌、中书令房玄龄、中书令杜如晦、中书令崔仁师、谏议大夫魏征、骠骑大将军徐世绩为辅政大臣,辅佐太子殿下监国。”卢照辞想了片刻之后,方才叹了口气,对服侍在一边的成公公说道:“就按照这个去传旨吧!”

“奴婢遵旨。”成公公轻轻的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欢快之­色­来。太子大位终于定了,已经落入关东世家之手。这个时候,他居然有了一丝感谢裴寂的念头来,若非是他引来突厥骑兵,恐怕这太子之位这个时候还是不会定下来的。

卢照辞的圣旨很快就传与外面的诸位大臣,崔仁师满脸尽是兴奋之­色­,虽然在辅政大臣之中,他的排名是很靠后的,但是太子却是自己的外甥,害怕日后的官位不够高吗?只是那封德彝却是深深的叹了口气,却是没有说话。他自然明白卢照辞的心思,万一长安一旦陷落,洛阳就成了国都,洛阳是什么地方,那是关东世家的地方,也只有利卢承祖为太子,崔仁师等人为辅政大臣,这样才能使的卢氏江山稳定。

东宫之争第一百九十四回诈

第一百九十四回诈

就在满朝文武都在思索着如何与信新任太子搭上关系的时候。凉王卢照英领着左翊卫大军,将裴寂府邸团团围住,连带数百口人命都被押到刑场之上,一口气砍掉了数百颗脑袋,这个时候众人才想起,坐在龙椅上的那位皇帝可不是前隋文帝,而是一位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铁血帝王,他的屠刀不动则罢,一旦扬起,杀人可不是几个这么简单了。看看,裴寂这么大的官,瞬间就被族灭了九族,丝毫不顾及关中世家的看法。经过这一杀,卢照辞已经彻底的掌握了朝政,关中世家再也没有实力和卢照辞叫板了,而关东世家,却因为太子的存在,也只得将以后的一切都压在太子身上。

“虽然杀了裴寂,但是面对眼前的形势还是于事无补。颉利的大军就在城外了。若非契苾何力和突利二人故意延缓军机,恐怕这个时候,长安城已经被对方团团围住。”卢照辞眉头紧皱。却是无可奈何。

“大兄,那颉利不过是两只手一个脑袋而已,又有什么好可怕的,只要你给臣弟一万兵马,臣弟保证将那颉利的脑袋取下来。”说话正是卢照英,本来,他按照自家老头子的吩咐,虽然位列凉王,但是一直是深居自己的王府之中,一方面习练武艺来打发时间,一方面却是忙着造人工作。毕竟一府出了两个王爷,若是再张扬一点,就算卢照辞不会将自己等人如何,那些御史言官们恐怕也会借着这个王爷上位呢。不过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卢照辞居然下圣旨让他诛裴寂九族,加上城外的突厥大军来临,知道自己的兄长终于想起了自己。

“你想要出征?”卢照辞笑问道。

“大兄,您就下令吧!”卢照英双眼放光。

“陛下,此事也只有凉王殿下去做,才有可能成功。”岑文本也出言说道。其他众人也纷纷点头。

“颉利坐镇中军,其左翼原本为突利的,但是突利大军尚未赶到,如今的左翼为执失思力,右翼为契苾何力。四弟,你率领大军两万人,给朕猛攻执失思力,将他打疼。将他打怕。”卢照辞摊开桌上的长安地图,道:“对方必定驻扎在高陵一带。四弟,你可有把握!”

“两万大军?兄长,这样一来,长安城不也只有两万大军了吗?对方只要一个冲锋就能拿下长安了。要不,就给小弟一万吧!”卢照英自然明白长安城内还有多少的兵力,不由的紧张的说道。

“多这一万兵力并不算什么。就算有四五万的兵力又能如何?还是不够他颉利大军杀的。”卢照辞摆了摆手,笑道:“不光你领着两万大军,朕还准备让何潘仁领兵一万,装作李靖援军,在其右翼游动,以迷惑颉利。”

“那长安城?”卢照英睁大着双眼。

“哈哈,凉王殿下,陛下使用的就是一个诈字。”杜如晦出言说道:“颉利此人生­性­狡诈,虽然听信了裴寂之言,但是心中却不相信裴寂,从他如今屯集在渭河以北,等候突利和契苾何力这点就能看的出来,他不知道长安城到底有多少的兵力。也没有把握能一战而下长安。只要陛下将动静弄的很大,两面夹击,三路进攻。那颉利必定会怀疑这里面是不是一个计谋,一个针对草原人的计谋。”

“这就叫做彼攻我军,我攻彼心。”房玄龄解释道:“虽然有一定的冒险,但是却是眼下最好的办法了。”

“是啊,一个诈字了得啊!”卢照辞拍着卢照英的肩膀说道:“长安城、朕的安危就交给你了,只要你那边打的越凶,颉利就越加不敢动弹。”

“兄长但请放心,小弟一定打的颉利望而却步,不敢狩猎渭河。”卢照英虎目发光,脸上尽是一片杀机。

“听闻当年前隋炀帝被困雁门关的时候,李世民率领援军,就是以一个诈字逼的突厥人撤了大军,这次我们也可以学学李世民。”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命人广置军旗,命长安城中的青壮立于大军之后,朕要与颉利对阵。”

“陛下要与颉利对阵?”岑文本等人面­色­大变,那崔仁师赶紧劝阻道:“陛下,我军如今兵力匮乏,根本不能与对方野战,一旦那颉利突然发起进攻,那陛下的万千之躯,就要有覆灭的危险了。臣等建议还是收住长安城得为好。最不济,这长安城还是可以支撑到一段时间的,就是巷战,也能阻挡住颉利十天半个月的,只要徐世绩大军赶来,足够能使的颉利可汗退兵。”

“你们怎么看?”卢照辞扫了岑文本等人一眼。

“陛下此举必然有用意,非臣等能预料的。”岑文本思索了片刻,却寻找不出其中的含义,赶紧说道。

“朕要是不出城的话。无论这左右两翼会有什么样的结果,颉利都能看的出来,我长安城内确实是兵少,颉利如此就会不顾两翼的情况,率领那阿史那部族的骑兵渡过渭河,直趋长安城下,不顾一切的对长安城发起进攻。到时候,就算我们击退了颉利骑兵,那我们的长安城还像一个国都吗?”卢照辞苦笑道:“所以,这虽然是冒险之招,但也是无可奈何,这个险还是要冒一冒的。”众人闻言也只能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卢照辞说的话虽然众人不能接受,但是也不得不说,这些话是有道理。

“当你在山中遇到老虎的时候,只有站在那里不动,老虎才会忌惮三分,若是你转身就跑,那就是必死无疑。”岑文本点点头说道:“陛下,您既然要会颉利,让臣陪你去。”

“也算臣一个。”房玄龄也出言说道。

“也算臣一个。”众人也纷纷出言道。

“哈哈,就让辅机与玄龄陪朕走一遭吧!”卢照辞在众人脸上闪过,微微叹了口气道:“文本坐镇长安。一旦,一旦有事,立刻护送皇后和太子去洛阳。”

“臣,臣遵旨。”岑文本想了想,点了点头。

“你们先下去准备吧!”卢照辞摆了摆手,又唤过岑文本道:“岑先生,你留一下。”岑文本神情一愣,崔仁师等人也愣了一下,脸上顿时露出惊讶之­色­,却是没有停留,各自出了宣室不提。

“陛下。”岑文本转过身来。脸上的谦和之­色­更是浓了一点。

“岑先生,你与朕相识相知已经有数年有余,当初就是先生一手挑起了李氏诸子争夺帝位的斗争,才让朕短时间内捡到了便宜,登上帝位,朕十分感谢先生。”卢照辞忽然伸手从几案上取过一张圣旨来,边写边说道:“这次恐怕又要麻烦你了。若是太子有不幸,先生可在诸子之中,择能者立之。”

“陛下。您?”岑文本面­色­微微一变,双目中微微露出赤红之­色­。所谓的能者,岑文本知道并非指的是嫡子卢承祖,而是指的是卢恪,这位早慧的小家伙。按照岑文本的猜测,若非事情紧急,日后或许有依赖关东世家之举,这卢照辞或许是不会立卢承祖为太子的,更或者说,最起码不会现在就立太子的。

“朕这也是以防万一。”卢照辞脸上露出笑容,停下笔来,轻轻的吹了吹,才用过了玉玺后,将圣旨递给岑文本道:“这次若是有危险,先生可护送太子去洛阳,登基称帝,到时候,朕怕先生不是崔仁师和关东世家的对手。更何况,子幼母壮,非帝国之福也,更是有可能有前隋文帝之事发生。到时候,先生可以酌情处理,而这道圣旨,可以在必要的时候,救先生一命,也算是全了你我君臣之情吧!”

“陛下!”岑文本神情一松,此刻却是面­色­大变,顿时跪了下来。所谓得子幼母壮,指的是汉武帝时期。汉武帝年幼,为王太后所制,不能掌控朝政;而所谓的前隋文帝之事,指的是前隋文帝文帝为了夺取江山,趁着北周天子年幼,又是自己的外孙,一下子就夺取了北周政权,建立了大隋。卢照辞的这道圣旨不但将崔皇后算计在其中,就是整个崔氏都被算计在其中,可以想象,岑文本有这道圣旨在手,就等于掌握了皇帝废立之权,关系是何等的重大。岑文本智谋高深,但是此刻也不由的吓的冷汗直流。

“嘿嘿,不必如此,朕不是这么简单就被颉利大军所杀的。”卢照辞笑呵呵的站起身来,拍了拍岑文本的肩膀,冷哼道:“朕现在最后悔的是,当初为名声所累,否则,岂会有今日之事,那颉利可汗也是找不到陇山小道的存在。”

岑文本闻言面­色­一变,虽然他是跪在地上,但是却能清晰的感觉到卢照辞言语之中的杀气,如同斧刃加身一般,割的岑文本满脸的冒着冷汗。可以想象,卢照辞经过这一次裴寂事件之后,对自己的这些臣子恐怕是没有以前那般的宽容了。看来,以后当差可是要小心点了。

“臣遵旨。”岑文本赶紧接下了圣旨,低着脑袋,缓缓的退出了宣室。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出了皇宫的,待到了宫外,岑文本感觉身上的那股压力消失的无影无踪,这才轻轻的松了一口气,这才感觉到背后的一阵冰冷。

“老爷!”仆从管家看着岑文本的异样,赶紧上前搀扶。

“快,回府。”岑文本一边上车,一边挥手道。

就在长安城内的卢照辞准备迎击颉利大军的时候,在长安不远处,渭河以北的,颉利大军的营帐之中,颉利可汗脸上并没有丝毫的得意之­色­。这陇山小道虽然让他赚了不少的便宜,但是同样让他损失惨重,粮草军需根本就能运送过来,如今能运送前来的,不过是随身携带的少量的粮草,根本就不能支持很长的时间。而裴寂当初答应的支援粮草之事也没有兑现,二十万大军人吃马嚼的,每天耗费都是一个相当大的数字,专门靠抢劫,根本就不能维持大军所需。

“中原人是不能小觑的。”大帐内,颉利大汗望着大帐中间的烤全羊,深深的倒吸了一口气。

“大汗为何如此说?”执失思力惊讶的问道。

“裴寂这个老东西,早就有了算计,让我们出兵长安,走的是陇山小道,陇山小道难行,粮草都运送不过来,如此一来,我们大军的粮草都会掌握在他的手上,就算我们攻陷了长安,恐怕所得也不会太多。金银财宝虽然重要,但是没有吃的,什么都没有用。他也是害怕,我攻下长安之后,就赖在那里不走了。”颉利可汗冷哼哼的说道:“这些汉人都是很狡猾的。”

“大汗,既然如此,那­干­脆就抢就是了,关中这么大一个,难道还怕找不到大军就食用的地方了吗?”执失思力不满的说道。

“你知道什么?抢,抢,你就知道抢,什么东西都能抢的话,那民心是能抢的吗?”颉利可汗不满的说道:“草原虽大,但是生存条件恶劣,中原花花世界,这才是好地方,这次我南下中原,就是准备不走了。”

“大汗不准备走了?”雅尔斤将军也乐呵呵的说道:“不错,这花花世界,就应该是大汗享受的地方,那卢照辞又有何资格享受这等江山。大汗,不要担心,明天,只要给我一万骑兵,我就能为大汗拿下长安城。”

“话虽然如此,但是我更担心的是这长安城内到底是不是真的只有四万大军。”颉利可汗脸上罕见的露出一丝忧­色­,淡淡的说道:“这些中原人,都是狡诈非常,一个裴寂就如此难对付了,更何况,夺了李氏江山的卢照辞。想那李氏的李世民我也曾见过,是个了不得的角­色­,没想到居然败在卢照辞的手中,由此可见此人的不凡。当初处罗可汗在位的时候,长孙无忌出使定襄,听说他的手下有一支神秘的队伍,专门刺探情报,还有暗杀敌方首领,当初处罗可汗就是死在这些人手中,我是担心,这里是长安城,卢照辞难道真的没有发现裴寂的一举一动。万一他要是yin我上当的,前有敌兵,后又缺乏粮草,这可就不妙了。执失思力,明日,你就去长安城,看看,让卢照辞赶紧投降。”

“去长安,见卢照辞?”执失思力面­色­一变,他可是不敢去那个地方的。

“蠢材,大汗是让你探长安的虚实。”勃帖在一边说道。

“勃帖,你也去。我好久都没有见过裴寂了,若是可以的话,你就看看有没有机会见见裴寂。告诉他,既然本可汗应约而来,那么他也应该应约而行,那裴寂在大唐也是一位高官,你去了长安城必定能见到他的。只要看到了你们,他自然就明白我的意思了。”颉利可汗又吩咐道。

“敌袭!敌袭!”忽然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夜长空。

颉利可汗面­色­一变,自从马三宝趁着夜­色­进攻牙帐之后,他就夜袭感到敏感了,一听见又有人夜袭,顿时紧张起来。

“怎么回事?”颉利可汗手执马鞭,正待冲出牙帐,就见部将施罗叠闯了进来。

“大汗,是卢照辞亲自领兵来袭我大军左翼。”施罗叠赶紧说道:“有数万骑兵,为首一人十分勇猛,背后有一大旗,上面写了一个‘卢’字,必然是卢照辞。”

“不可能,那卢照辞好歹也是一位皇帝吧!这黑灯瞎火的,他居然赶率兵前来夜袭,难道就不怕死吗?”勃帖惊讶的说道。

“不,这就是卢照辞,他做的出来。”颉利脸上现出一丝沉思来,淡淡的说道:“卢照辞敢出来野战,这说明,长安内的城防恐怕不是裴寂所说的那么虚弱啊!”

“杀!”忽然大帐之外,又传来一阵喊杀声,喊杀声震天,众人仔细分辨一番,却是发现从右翼传了过来,若那个众人惊讶不已。

“可汗,我军右翼也出现了不明军队。”这个时候,又见一部将阿胡儿闯了进来。

“怎么又有大军前来进攻?”颉利可汗面­色­再次一变,惊讶的说道:“这长安城内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军队?居然想两面夹击。那卢照辞有这么大的胆量?你可看清楚了,右翼军队是打着何人旗号?”

“好像是个‘李’字。”阿胡儿摇了摇头说道:“乱军中看不清楚。”

“可汗,难道是李靖?”施罗叠面­色­一变,惊叫道。

“在整个大唐军队中,有人敢这个时候突袭我大军的,必定是李靖。”颉利可汗面­色­冷峻,眉头紧皱,显然是思索着什么。眼下的局势是越来越扑朔迷离了。颉利可汗疑心病甚重,接连出现的突然袭击,打断了他的思绪,更是让他对裴寂提供的情报感到怀疑了。毕竟这中原对于草原来说,是一个庞然大物。长安城作为京师,有众多的军队也是有可能的。

东宫之争第一百九十五回又诈

第一百九十五回又诈

乾清宫外,广场极为宽大。本是隋炀帝留下来的。隋炀帝好大喜功。当年为了接待各个臣属国家,就扩建了乾清宫外的广场,广场之上,可以容纳万人之多。这个时候,广场之上,每隔数步就有一个侍卫立在那里,双目森冷,望着御道上的一切。

乾清宫太和殿内,百官云集,就是连平日里不上朝的卢照英也赶了过来,身披战甲,列在群臣之后,其余的诸如长孙无忌等等,都淡淡的望着缓缓走入大殿的执失思力。双目中闪烁着异样的目光。

“大唐皇帝,我是来自草原,奉至高无上的大汗之命前来见你,大汗有命,让你赶快投降。如此大汗皇帝就会留你一条­性­命。”执失思力扫了宝座上的卢照辞一眼,脸上却是一副傲慢的神情。

“你就是执失思力?”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你刚才进大殿的时候,左右张望,是不是在寻找什么人啊?如今却又没有见到他。是不是感到十分的好奇啊!”

执失思力闻言面上一变,紧张的说道:“我不知道你再说什么?卢照辞,你若是不想让长安城变成一片废墟的话,就乖乖的投降。”

“放肆!”就在这个时候,执失思力只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后面袭了过来,接着就感觉膝盖处传来一股巨力,一声惨叫,双腿情不自禁的就跪在地上,然后就感觉到双肩被一股巨力压的死死的。头顶上一股杀气席卷而来,压的执失思力不敢动弹。

“在陛下面前,你也敢放肆,难道是想找死吗?”那执失思力抬头望去,却见一个生者豹眼黑腮的将军,面容凶恶,正冷冷的望着自己,双目冰冷无神,尽是杀机。不由的吓的面­色­苍白。

“大唐皇帝陛下,你不能这般对我,我是大汗的使臣,两国相交不斩来使,这是你们中原人的规矩,难道不记得了吗?”大殿内响起了执失思力惊慌的惨叫声。

“勃帖!你来不就是想看看裴寂在不在的吗?”在突厥使臣之中,勃帖正在考虑着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忽然耳边传来一阵巨雷的声音,震动的勃帖面­色­发白,一脸的惊慌之­色­。

“幻觉,幻觉。一定是幻觉。”勃帖双眼发直。偷偷的望着大殿宝座上的那个年轻男子一眼,却发现,对方正在望着自己,不由的面­色­一变。

“不用望了,你刚一进城,朕就知道你来的目的了。”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这几年锦衣卫可不是吃素的,颉利可汗身边的重臣是何等的模样,早就辨认的清清楚楚。不过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勃帖乃是颉利可汗的近臣,一向是充当军师存在的人物,这个时候居然也出现在使臣之中,顿时让他好奇无比。

“朕有锦衣卫,论及情报,天下没有人能比的过朕的。”卢照辞冷笑道:“你以为这长安城乃是你们的草原吗?朕告诉你,不是。来人,将裴寂的首级带上来,让勃帖带回去给颉利。勃帖,你回去告诉颉利,朕要为死在草原上的万余大唐­精­锐报仇,他的二十万人马就不要想着回草原了。哼哼,既然他不想草原上的主人。自然是有人做的。”

“哈哈,大唐皇帝,你这句话只能骗骗别人而已,难道你以为我们不知道吗?你的军队,最近的也是在洛阳,到长安恐怕还要有十天的距离。”勃帖一见卢照辞已经认出自己了,也不再躲在执失思力的后面了,当下站了出来,冷笑道:“而你们最能打的将军李靖,这个时候恐怕还在泾州城下吧!他要是支援长安,恐怕还有半个月的时间了。就凭借你长安城的四万士兵,如何是我大汗二十万大军的对手。我劝你还是乖乖,啊!裴寂!”

却见一个内侍捧着一个托盘,托盘之上,正有一个头颅,白发苍苍,不是裴寂又是何人。没想到裴寂真的被卢照辞所杀,这是他想不到的。更为重要的是,裴寂一死,那军中粮草可就不妙了。

“你是不是在想,裴寂一死,你们二十万大军的粮草可就要没处要吧!”卢照辞冷笑道:“要不要朕给你们点。”

“卢照辞,你休要得意,我大汗的二十万大军只要攻破了长安城,照样能拿到粮草。”执失思力嚣张的大喝道。

“来人,将执失思力、勃帖每人杖三十军棍,赶出长安城。”卢照辞满脸杀机。

“臣遵旨。”卢照英闻言,嘴角咧到了背后,右手一挥。大喝道:“带出去,给我狠狠的打。嘿嘿!”只见卢照英一声令下,就有御林军将士走了进来,也不顾执失思力和勃帖的挣扎,就将两人拉到殿外,脱掉衣裤,狠狠的打了三十军棍,极尽羞辱之词,可怜这两人来到长安本来是为了窥探长安城的虚实的,哪里想到的时候,卢照辞早就有准备,不但羞辱了两人一顿,更是让两人挨了一顿打,这些御林军将士本就对突厥人仇视不已,若非卢照辞暗中下令不许打杀这二人,恐怕这二人早就被这些御林军将士给打死了,饶是如此,也被打的半死不活的,丢在长安城外,由其他随行前来的突厥士兵抬了回去。

“陛下,此举太过大胆,万一颉利可汗率兵前来猛攻长安,那该如何是好?”封德彝脸上露出担心之­色­。

“朕若是今天不摆出强势的态度。恐怕这颉利就能看的清楚我们的虚实,恐怕真的要越过渭河,猛攻长安了。”卢照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颉利很是疑心,若是不如此,恐怕他心中更是怀疑了。”

“陛下所言极是,这个时候,恐怕是轮到颉利愁眉苦脸了。他若是知道裴寂已死,后方或许还有人起兵造反,恐怕他是不好逗留在这长安城下,就想着回草原了。”房玄龄也出言说道:“他是不会想到。陛下之所以这么强势,就是为了掩饰城中兵马稀少的缘故。”

“更为重要的是,陛下居然让这两人走御道,嘿嘿,整个广场之上,御林军侍卫居然比平日里少了近十倍。让人以为,我大唐长安城内士兵稀少,原本守护皇宫的御林军都送上了城头,用做防御之用了。”长孙无忌也­奸­笑道:“若是一般的人,肯定知道我们兵力稀少,但是颉利此人多疑,恐怕就认为陛下是故意如此的。好让他上钩。臣看这次颉利可汗可就要头痛了。”大殿内众人纷纷笑了起来。

也确实像房玄龄、杜如晦所猜测的那样,这个时候的突厥中军大帐内,颉利可汗满面沉思之­色­,在他旁边雅尔斤、施罗叠等等突厥大将却是满面的怒火,纷纷叫嚣着现在就杀进城去,为执失思力和勃帖报仇,作为大草原上的将领,曾几何人,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拔掉了裤子打ρi股的。

“大汗,你可得为我们报仇啊!”执失思力惨呼道:“臣看那卢照辞只是要掩藏他心中的恐惧而已,他手上根本就没有多少的兵马,长安城也空虚无比,这个时候,正是进攻长安的好时机啊!”

“此话怎讲?”颉利可汗惊讶的问道。

“可汗,那卢照辞护卫宫殿的卫士也不过是几百人而已。想想,中原的皇帝都是胆小之辈,守护宫殿的御林军都是以万计,这个时候,却只有几百人,由此可见,其兵力空虚,除掉支撑门面的人外,其余的人都已经登城防守去了。长安城内根本就没有多少的兵力。”执失思力大声说道。

“对,对,长安城内。根本就没有多少的兵力。大汗,进攻吧!我手下的兔崽子们都已经等急了。”雅尔斤将军大声的喝道:“他们离开女人很久了,快要忍受不住了,大汗,让他们攻下长安,将卢照辞的女人俘虏过来,送给大汗享用,把长安的女人俘虏过来,送给底下的兔崽子们享用吧!”

“对,大汗,听说长安城内的人富得流油,儿郎们都等急了。”施罗叠也乐呵呵的说道。

“勃帖,你怎么看?”颉利可汗又朝勃帖问道。

“可汗,卢照辞此人­奸­诈无比,他手下的锦衣卫就在我等刚刚进城的时候,其实就已经认出了臣来了。进了大殿,他就将裴寂的首级给臣看了。依臣看,卢照辞恐怕早就知道了我们出了陇山小道。他还说可汗若是不想当可汗的话,会有人当的。恐怕我们草原内部有内­奸­。总之,大汗,要小心啊!长安城内,到底有多少兵力,绝对不能依照裴寂提供的消息来判断。至于,执失思力所见到的皇宫卫士,依臣看来,恐怕也是用来迷惑我们的,让我们觉得连皇宫内斗没有多少守卫了,那长安城也就没有多少守卫。臣看来,这一切都是假的,长安城内必定有大量的军队,他们在等候着大汗的进攻,将我们拖在长安城下,拖的我们粮草耗尽,拖的草原上的那些野心家们起来反可汗,要知道薛延陀部的夷男父子可都是对可汗之位虎视眈眈啊!”

东宫之争第一百九十六回再诈

第一百九十六回再诈

“不错,你说的不错。这个卢照辞本就是生­性­狡诈,他这是为了yin我上当啊!”颉利可汗皱着眉头说道。

“可汗,那卢照辞若是知道我们是通过陇山小道前来的,那为何将武功、三辅等县任由我们去占领呢?”施罗叠显然是不同意勃帖的话来,冷哼哼的说道:“我听说中原的皇帝往往标榜仁义,想来那卢照辞也是如此,难道他就仍由他的子民为我们所杀吗?我看是那卢照辞故意吓你们的,好逼迫我们退兵。大汗,依照我看来,这长安城内根本就没有多少兵力,­干­脆你派一万骑兵给我,臣去试试看看,看看他们到底有没有实力与大汗争锋。若是他们真的有这个实力的话,大汗就找他们要粮草,要金银财宝,来换取我们退兵,若是没有这个实力的话,大汗就­干­脆一股而下,攻陷长安。自己也来当这个皇帝。”

“不错,以本将爷看来,这个卢照辞也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根本就没有这么厉害。大汗,不若让我们试着进攻一下,看看对方的实力再说。”雅尔斤也说道。

“你们说的都是有道理。”颉利可汗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施罗叠,明日,你领两万骑兵,前往高陵,看看卢照辞派何人去迎战,我亲自领兵前往渭河,看看卢照辞的虚实。”

“是!”施罗叠闻言不敢怠慢,赶紧下去点集兵马,准备明日大战不提。

而此刻,长安城内,旌旗招展,数万­精­壮被长孙无忌等人组织起来,身上披着大唐的明光铠甲,有的虽然没有铠甲,但是也是手执旌旗,作为佯军,以迷惑对方。

“四郎,据情报,施罗叠引军两万,明日到达高陵,你明日也领兵两万,与其野战。一定要歼灭对方,要将声势闹大。以显示我军军威的雄壮。”卢照辞拍着卢照英吩咐道。

“兄长,你但请当心,臣弟绝对不会辜负兄长重托的。”卢照英迟疑了片刻,方说道:“只是兄长,明日可得要小心点了。那颉利可汗手下可是有二十万大军,兄长要是万一不敌,可以退守潼关,凭借潼关天险,必定能挡住颉利大军。关中,关中丢失了还可以夺回来,可是兄长身系大唐安危,不可轻言生死。”

“放心吧!朕会没事的。”卢照辞拍了拍卢照英的肩膀说道:“朕得天命,来到这个世上,岂是任何人都能取得朕的­性­命的。”

“那兄长小心,小弟先下去准备了。”卢照英点了点头,方告辞而去。自去准备不提。

渭河边,卢照辞领着数十骑兵望着远处的青山,在他身后,隐隐约约可见旗帜飘扬,隐隐可见寒光闪闪,可感觉空中煞气冲天。卢照辞手执方天画戟。身披金甲,面­色­冷峻,望着远处,却是眼睛眨都没有眨一下。在他身后,长孙无忌、房玄龄等人,脸上却是露出紧张之­色­。毕竟这将面对的是二十万骑兵,而非二十万只蚂蚁。

“陛下,要不要将那渭桥给拆掉,这样还能阻挡颉利骑兵片刻。”长孙无忌指着不远处的渭桥说道。

“不能拆。”卢照辞想了想说道:“若是拆掉了这个渭桥,那不就是等于向颉利说,朕心怯了吗?这样,他就会知道,朕实际上并没有足够多的兵马来阻挡他,他就会率兵渡过渭河,直取长安城了。”

“陛下所言甚是。”房玄龄也说道:“一个小小的渭河是抵挡不住颉利的骑兵的。他的二十万大军,就是将手中的马鞭丢入渭河之中,也能将渭河截流。二十万大军每人丢下一包土,就能形成一条康庄大道。所以,有没有渭桥根本是一回事,都不能阻挡颉利大军,既然如此,还不如留下这渭桥,以诈颉利。咦!陛下,您看那里!好大的一股烟尘啊!”

“玄龄,那不是烟尘,而是二十万骑兵。”卢照辞幽幽的说道:“朕倒是想看看这个颉利可汗生而是什么模样。”

果然,卢照辞话音刚落,就见渭河北岸现出一道黑影来,其长绵绵。其势滔滔,如同巨一般,一浪接着一浪,缓缓逼近。数十万的战马同一时间践踏在大地之上,发出一阵阵轰鸣之声,好像就在这一刻,整个宇宙都要崩塌了一样。一股庞大的压力凭空而现,压的卢照辞等人不由的吞了口吐沫,那身后的骑兵更是不济了,脸­色­苍白,身形颤抖,就是差点跌落马下了。若非前面有卢照辞在前面撑着,恐怕早就落荒而逃了。

“辅机,那就是颉利可汗?”卢照辞指着队伍前面的穿着雪白袍服的中年壮汉问道。远远望去,一丝威严盘旋在其眉宇之间,英姿不凡,显然非是普通之人。

“回陛下的话,那人正是颉利可汗。”长孙无忌赶紧回道。

“倒是一个英雄人物,难怪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统一草原,杀朕万余士兵,确实是不同凡响。”卢照辞轻轻的说道。

“大汗,对面那人就是卢照辞。”战马之上,执失思力忍住ρi股上的伤口。指着对面的金甲武将说道。

“英姿不凡,年纪轻轻,居然能统治中原,确实不同凡响,是个劲敌。”颉利可汗望着对面的年轻人,不由的说道。

“大汗,看看对面的不过十数骑,不如我们冲过去,一口气将卢照辞灭掉,这样我们的长安城也能不战而下了。”执失思力忽然惊讶的说道:“咦!他们怎么还留着渭桥?这个卢照辞真是愚蠢,居然没有将渭桥拆掉。这不是方便我军的吗?”

“不,卢照辞可不是你想象的那么愚蠢。”颉利可汗扬了扬手中的马鞭说道:“看看,卢照辞的身后,隐隐有雄兵埋伏其后。施罗叠那里的情况怎么样了。”

“听说受到卢照辞的亲弟弟卢照英率领两万大军的埋伏,如今双方正在厮杀。还没有结果出来。雅尔斤将军那边也有不明敌情,还有也有两万大军对他大军发动了袭击。”执失思力赶紧回到。

“按照裴寂给的情报,长安不过四万多人,卢照辞居然一口气派出四万人,那也就是说长安城中如今不过几千人而已,怎么面前隐隐有千军万马呢?”颉利可汗惊疑道。

“大汗,会不会是疑兵呢?”执失思力疑问道。

“应该不会,卢照辞好歹也是一国之君,岂会做此等冒险之事,也罢!待我问上一问。”说着趋马向前,大声喝道:“对面的可是大唐天子卢照辞否?”

“哈哈,正是朕!敢问对面的可是草原霸主颉利可汗否?”卢照辞见对方停下队伍而不进攻,就知道事情已经成了一半,更是不畏惧,打马而出,大笑道:“可汗不远千里来我关中,不知有何贵­干­啊!”

“卢照辞,你我都是聪明人,我只想问一句,如今天下谁主沉浮?”颉利可汗哈哈大笑道。

“怎么,颉利可汗在草原上折腾的不够,难道还想来中原吗?”卢照辞冷哼道:“中原乃是中原人的中原,而不是可汗的中原。看看,朕的身后,有一万万人都在看着朕,也在随时准备这迎候着可汗的铁骑。颉利可汗,你的铁骑能应付的了这一万万百姓吗?”

“是否能应付,恐怕你卢照辞是看不见了。”颉利可汗话音刚落,就朝左边望了过去,却见左边有一个突厥骑兵闯了过来。

“大汗,施罗叠将军战败!”那个突厥小兵大声说道:“对方战阵之后,现出了李字大旗,怀疑是李靖大军前来。”

“李靖大军?难道真的上当了?”颉利可汗面­色­一变。

“那卢照英和李靖大军已经回合。正在朝这边而来,其声势浩浩荡荡,旌旗遮天蔽日,计有十数万之众。还请大汗早做决断。”这个时候,那名突厥探马又说道:“施罗叠将军已经退回大营了。而突利、契苾何力大军也开始停止不前,仍然驻扎在陇山小道,不肯南下。”

“这个该死的家伙。”执失思力猛的大喝道:“大汗,如今我们该怎么办?要不,一鼓作气冲杀过去,夺取长安吧!”

“不,卢照辞早就有了准备,否则也不可能孤身带着十数骑站在大军之前,看看那些人,各个骑在马上不动,毫无畏惧之­色­,显然是心中有了底气,背后必然有大军撑腰。如今卢照英和李靖大军已经朝这边杀了过来,一旦与卢照辞合围,那我们必然是损失惨重,那突利如今还在陇山小道口,我们损失惨重的话,他必然会来进攻我们。那样一来,我们莫说是占领长安了,就是草原恐怕也回不去了。传命,后撤二十里,寻找有利地形扎下大营。”颉利可汗仔细分析了一下,说道:“催促突利和契苾何力赶快来回合,然后再来查探一番卢照辞的虚实。有了他们的到来,我才能有和卢照辞一战之力。”

“是!”执失思力不敢怠慢,恶狠狠的瞪了对面的卢照辞一眼,方才指挥着大军朝后撤去。

东宫之争第一百九十七回各自的算计

第一百九十七回各自的算计

“陛下,他们总算是走了。”房玄龄深深的松了一口气。他虽然是绝世智者。但是到底是文人,不是久经沙场考验的将军,对面的不是一个凶人,而是二十万突厥士兵,这二十万突厥士兵如狼似虎,就光是那气势就足够房玄龄吃上一壶的,更让是让面对随时都会爆发出强大战斗力的敌人,已经是相当难为他了。

“不,他们不是走了,而是在窥探我军。”卢照辞面­色­凝重的望着对面的颉利可汗。长孙无忌等人望去,果见那颉利可汗还不是的回头相望,果真是在窥视唐军虚实,一旦唐军有什么异动的话,对方的二十万铁骑就会迅速的杀了回来,渡过渭水,将众人碾成粉碎,然后南下中原。两人不由的吓的面­色­苍白,再也不敢乱动了。好不容易等到对面不见颉利可汗的身影的时候,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

“总算是诈过去了。”长孙无忌深深的吐了口气,说道。众人也都点了点头,居然有中劫后余生的感觉。

“也不算是诈过去。颉利可汗可还是在对面寻找有利地形扎下大营呢!随时都能渡过渭水,直达长安城下的。”卢照辞狠狠的说道:“走,回城,看看凉王那里怎么样了。朕看那颉利最后撤军,恐怕是因为他的左翼出了问题了,凉王或许已经获胜了。”

“是!”众臣也都打马而走。瞬间十数骑就消失在渭桥旁边,而在他身后,还有数十杆大旗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原来,在卢照辞的身后,那里有什么数万大军,其实上不过是数百人手执着数十杆大旗而已,再次诈了一下颉利可汗。

“拜见兄长。”刚到长安城下,就见卢照英浑身是鲜血,站在身边,还有岑文本等人,居然也是一身盔甲。

“四弟,岑先生,你们这是?”卢照辞一下子将卢照英扶了起来,却是惊讶的望着岑文本等人。

“陛下能诈那颉利可汗一下,臣等也收集了城中的­精­壮,帮助凉王诈了一下施罗叠,唬的施罗叠军心动荡,趁机被凉王殿下击溃,狼狈逃窜而去。”岑文本等人却是笑呵呵的说道。

“能得众卿辅佐,乃是朕之幸也!我大唐上下君臣一心,哪里还怕什么颉利可汗。就算对方有千军万马前来,朕也是不怕的。”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

“大兄,左翊卫大军这次可是负伤甚众。”卢照英脸上露出悲伤之­色­,道:“死伤近了八千人,几乎是打残了。”

“朕知道,待这次击退了颉利可汗,朕会建造一个陵园,像这样的为国捐躯的将士们每年都应该受到皇室和朝野的祭祀。”卢照辞深深的叹了口气。

“陛下英明。”岑文本等人相互望了一眼,双眼一亮,一起拱手道。这些人都是人­精­,卢照辞这一招可是狠了,不但聚集了军心,让那些人为卢照辞所用,更为重要的是,日后大唐军队对外作战的时候,这些士兵还不会奋勇杀敌,活着可以升官发财,就是死了,也能得到优厚的抚恤,更能葬入陵园之中,得皇室祭祀。受万世敬仰,是何等的风光。

“可有李靖和徐世绩他们的消息?”卢照辞一进皇宫,就有卢青云迎了上来。

“大将军和骠骑大将军都在往长安而来,其中大将军已经命尉迟敬德领骑兵两万先行一步,大约在三天后就能赶到长安,骠骑大将军率领大军八万人,大约能在三天后能赶到长安,但是骠骑大将军到达长安后,也是疲惫之师,根本就不能投入到战场之上,真正能形成战斗力的恐怕也得等到第四天的时候才成。”卢青云不敢怠慢,赶紧将新得到的消息说了一遍。

“那也就是说我等还要支持四天,才能彻底的有击退颉利大军的把握了?”房玄龄脸上略微带有一丝忧­色­,若是真是如此,那压力可就大发了。

“房大人所言甚是,恐怕是真的熬过这几天才好。”卢青云点了点头道。

“你们可有什么办法?”卢照辞扫了众人一眼。

“无他,拖尔!”岑文本等人摇了摇头。这个时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了,手中无兵,再怎么也不可能抵挡的过二十万骑兵,一旦对方发起疯来,用二十万­精­通骑­射­的骑兵攻下这座长安城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如今只能拖一阵算一阵了,能拖到尉迟敬德和徐世绩赶到长安城,那就有了和颉利可汗一战之力了。

“看来,也只有如此了,若是没有猜错的话,颉利可汗也在等候突利和契苾何力大军的到来,毕竟有这么一支力量放在身后,他也是不放心的。他要消弱突利和契苾何力的实力。这样或许能为我等赢得一段时间来。”卢照辞分析道:“若是朕,朕也不能让突利这股大军盘旋在自己的后边,随时都有可能对自己的后军产生威胁。如今就是不知道,这个突利和契苾何力什么时候到来了。朕倒是希望他们能晚一点到来。这样,朕或许还能摆上对方一道。”众人也都连连点头。

“再这几天当中,命人加紧加固长安城墙,免的这个颉利狗急跳墙,不顾突利大军的到来,就对长安城发起进攻。”卢照辞又吩咐道。

“臣等遵旨。”岑文本等人不敢怠慢,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属于己方的猜测,能不能成立,那还得看天意如何了。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只有自己这边认真的做好了准备了,这才不怕对方有什么其他的诡计。

渭水以北二十里处,颉利可汗在牙帐内走来走去,面­色­­阴­霾,在他的对面,雅尔斤等突厥贵族将领们脸上都是露出愤怒之­色­,就是施罗叠脸上也露出一丝又羞又怒之­色­。他是战败了,虽然这个战败是有着不同的原因的,但是他率领的可是阿史那部族的­精­兵的。可是仍然是败在对方两万­精­兵之手。

“你真的见到了李靖?”颉利可汗死死的盯住施罗叠。

“没错,那人正是李靖。”施罗叠相当肯定的说道:“末将可是听见那万军中有人大喊大将军的,如今大唐只有一位大将军。那就是李靖了。否则还有何人会自称是大将军的。”可怜的施罗叠只是一个只知道使用武力征服一切的武夫,哪里是岑文本这种妖人的对手,一个小小的计策,就使他自认为见到李靖了。

“看来李靖是真的来了。”颉利可汗深深的叹了口气道:“难怪今天卢照辞居然有这么大的胆量,面对二十万大军居然毫无惧­色­,他恐怕早就准备好了,一旦我军发起冲锋的话,李靖大军就会Сhā入战场,击我后军,加上两面夹击,我军就是不会全线败退。恐怕也是会死伤惨重的。”

“大汗,如今该如何是好?”勃帖轻轻的问道。

“命令契苾何力、突利率领大军来与我军来会合。凭借我阿史那部族的骑兵,就算攻下了长安城,也是损失惨重,白白的让突利和契苾何力占了便宜,天下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我要他们去进攻长安。”颉利可汗冷哼道:“施罗叠,你是打了败仗,不过,我却不杀你,你去和卢照辞交涉,告诉他,我要粮食五十万石,布匹二十万匹,金三十万两,让他准备这些东西来,我就撤兵,否则,我就攻打长安城,他若是不给,我就自己去取。看看,还是他损失的大,还是我们损失的大。”

“大汗,属下以为卢照辞肯定是不会给的。”勃帖忍不住说道。

“他自然是不会给的。不过,我要与拖时间,只要拖个五六天的,待突利和契苾何力的大军到来后,就是他送上门来,我也不要。这点东西如何能够,我要的是中原花花江山。”颉利可汗不屑的说道:“卢照辞是没有那个把握能在野战中击败我突厥骑兵的,所以一定会想方设法的与我讲条件。哼哼,我也愿意和他们讲讲条件,慢慢的拖住他们。”

“大汗,我们有援兵,他们也是有援兵的。万一,这个时候,他们的援兵来的比我们多。那该如何是好?”勃帖赶紧问道。

“就算有更多的援军又能怎么样,如何是我阿史那骑兵的对手。”雅尔斤将军不屑的说道:“大汗,何必等突利和契苾何力呢?只要给我五万大军,我就能替你拿下长安城。”

“他们哪里有多少的援军,据我所知道,唐朝的军队大多聚集在河北、山东,哪里能有这么快就到长安城下,那李靖能到长安城下,大概也是因为骑兵的缘故,也不过一两万骑兵而已,虽然能改变局部战场的局势,但是却改变不了总体战争的形势。”颉利可汗冷哼道:“所以说,不管怎么样,只要突利和契苾何力的大军到来,我们最起码有两天的时间可以进攻长安,两天的时间,难道我们就攻不下长安城吗?”雅尔斤等人闻言,双眼一亮,顿时露出一丝疯狂之­色­来。人生哪里有攻下一个国家的都城来的刺激呢?

东宫之争第一百九十八回耍的就是你

第一百九十八回耍的就是你

“陛下,施罗叠来了。说是要和谈的。”宣室内。岑文本脸上堆满着笑容,走了进来,在他的身后,长孙无忌等人也都一起进了宣室。

“哦,看来他是想拖时间了。与朕倒是想的一样。”卢照辞放下手中的书卷,冷笑道:“他是怕契苾何力和突利在后面捣鬼,所以一定要等上这二人到达长安城下后,再发起进攻,让突利和契苾何力的大军为前锋,不但可以试探我大唐的虚实,更为重要的是,他要消耗突利和契苾何力的实力。一石二鸟啊!只是他恐怕没有想到的是,朕也是打这个主意,朕也是要拖时间的,拖到徐世绩、尉迟敬德的大军到来,朕看他退不退兵。”

“这个颉利胃口可是很大啊!陛下,请看,这是他的条件。”岑文本将手中的文书递给卢照辞。这正是颉利递来的国书。

卢照辞接了过来,打开一开,却见上面写着:“粮食五十万石,布匹二十万匹。金三十万两,啧啧,好大的口气啊!颉利能吃的下这么多吗?文本,你们看看,好大的口气啊!”

“他显然是想打着拖的主意。”崔仁师冷笑道。

“那你们就和他谈,既然他想拖,那我们也就拖就是了,朕也不着急。”卢照辞将国书扔了过来,道:“一边命令­精­壮抓紧修葺城池,一边和他扯皮,看看,谁能笑到最后。你们五个人每天派上一个人,和他去说。”

“是!”岑文本笑道:“只是臣怕到时候轮不到臣了。”这谈判扯皮肯定是从官位小的到官位高的,岑文本为众人之首,而且徐世绩的大军也是四天后就到了长安,这最后一天自然是轮不到他了。

“臣听说这突厥人身上有股腥臭之气,一年半载都不洗澡,如同野人一般,岑大人若是喜欢,下官就让给岑兄就是了。”说话的是杜如晦,难得他也开起玩笑了。

“这种享受还是留给杜大人自己的好,君子不夺人所爱。哈哈!”岑文本乐呵呵的笑了起来,大殿内顿时也乐呵呵的笑了起来。

“好了,你们去和他扯皮去吧!朕就掺和了。”卢照辞摆了摆手道:“朕如今只等着徐世绩和尉迟敬德的大军就是了。”

“臣等告退。”众人一见卢照辞是这种态度,自然知道该是告退的时候,当下众人行了一礼后,方告辞而去。

“杜兄。今日就劳烦你了。”众人出了宣室,岑文本拱手道:“一定要做的真实,让对方看到我们的诚意,这样才能让对方感觉到我们是真在谈。”

“岑兄放心就是了。”杜如晦点了点头道。

“施将军,可汗的要求实在是太高了,这么多的东西,我大唐实在是拿不出这么多啊!”武英殿内,杜如晦态度甚是谦卑,忍受着施罗叠身上的腥膻之气,小心翼翼的说道。

“哼,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告诉你,可汗是怜悯双方战士的­性­命,才会答应和你们的和谈,就这么点东西,那卢照辞都拿不出来,告诉你,这是最低的,若是再如此,这些东西可是又要涨了。”施罗叠面上露出得意之­色­。恶狠狠的望着杜如晦,冷哼哼的说道:“我们走,明天再来。”

…………

“今天怎么又换了一个人了?哦,官位比前面的高了,哼哼,总是和你们这样的人谈,也没有什么效果,你们应该换一个能做主的来,那卢照辞,让那卢照辞来见将爷!”

…………

“这也不行,那样也不行,你们到底能拿的出来多少东西?说给将爷听听!”

…………

“让卢照辞来,让卢照辞来,否则我家大汗兵马就要进攻长安了,到时候,玉石俱焚,可就不要怪我家可汗不讲仁义了。”

…………

“嘿,你不要说,本郎君还真的陪陛下与颉利对阵过。”

“就你这样,莫不是被突厥人给一刀给劈了吧!”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等这些青壮都在大阵之后,那颉利还在渭河之北,哪里知道对面的大阵的虚实,告诉你,我当时可是好生害怕,陛下就带着十数骑兵会阵颉利,在他身后,不过千余兵,其余的都是我们这些未经过训练的青壮,万一这颉利可汗看透了我军的虚实。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莫说是我,就是陛下或许都不能保存。怎么样,听说过几天还要招我们这样人迷惑颉利大军,你要不随我去报名,很是刺激啊!”

在大唐提供华贵的马车里,施罗叠早就气的面­色­通红,不停的垂着大腿,怒喝道:“可恶的卢照辞,居然欺骗我们伟大的可汗。我一定要告诉大汗,一定要告诉大汗,让他马踏长安。让他长安城内的所有人都杀了。快,快出城!”施罗叠再也不想在长安城中多呆上片刻,他感觉自己像个小丑一样,被人耍了。

却不知道,就在马车隆隆而过的时候,马车左右,现出两个人,面上露出得意之­色­,相视而笑,道:“走,向统领大人汇报去。”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颉利牙帐之中。颉利可汗死死的盯着施罗叠问道。

“回可汗的话,若不是小人在长安大街上偶尔听见了两人的谈话,根本就不知道,长安城内此刻空虚无比。他们还说过两日,还准备去报名,还像上次渭河一样,欺骗可汗。”施罗叠低着脑袋说道。

“可恶,真是可恶。这个卢照辞居然欺骗了我!”颉利可汗狠狠的将马鞭砸在地上,冷哼哼的说道:“什么早就知道了,都是废话,他根本没有一点准备。只是来诈本可汗的。我说呢!那小子自诩为仁义,哪里会肯以武功等县百姓为饵yin老子来屠杀的,原本,他是没有办法!这下好了,让了多了四天的时间。”

“大汗不必担心,依小人猜测,卢照辞虽然得了四天的时间,但是援兵并没有赶来,否则的话,也不会那长安百姓的对话。”勃帖却是面露喜­色­,哈哈大笑道:“那卢照辞每天都派着官员来迷惑我们,恐怕打死他也不会想到,当初虽然让长安城内的青壮装作­精­锐士兵,骗过了大汗,今日又是这些青壮不经意间将这个重要的消息透露给了我们,真是天意啊!大汗,这就是天意。”

“突利和契苾何力他们到哪里了?”颉利可汗也点了点头问道。

“他们还有两天的时间。”勃帖回答道:“都说道路难行,或者说是遇到了不明敌情。总是拖延借口。”

“哼哼,他们不来也就算了。看来裴寂当初所说的长安的情报是真的,长安城内本就只有四万多一点的人马,前些日子和施罗叠激战,虽然我军小败一场,但是对方显然也是没有得到什么好处。恐怕也是损失了一万多的兵力,这样一来,长安城内就已经没有多少兵马了。我们二十万的骑兵难道还攻不下这个脆弱的长安城吗?”颉利可汗冷哼道:“传命三军,渡过渭河,进攻长安,凡是攻入长安者,任他强抢三天。”

“是!”雅尔斤、执失思力、施罗叠、勃帖等人纷纷应声,脸上都露出兴奋之­色­,这下终于能拿下长安了。众人如何不兴奋。

霎时间,三军齐动,二十万大军朝渭河南岸杀了过来,煞气冲天,喊杀声早就惊动了长安城内的君臣。

“哈哈,看来这个颉利是被朕气到了,这么快就杀上门来了。”宣室内。卢照辞脸上却不见有任何的担心神­色­。

“主不可怒而兴师。颉利可汗怒而兴师,加上我军防备甚严,大军都已经聚集,对方必败无疑。”房玄龄拱手说道。

“不错。”卢照辞站起身来,道:“玄龄,你与君羡领兵五千,加上城内临时组织起来的青壮守城,朕亲自去会一会颉利的骑兵。”

“臣遵旨。”房玄龄、李君羡赶紧领命。其余众将也都跟随卢照辞身后,领兵出城迎敌不提。

渭河之滨,大军云集。数日之前,卢照辞和颉利可汗再次会阵,双方仅仅是口舌之争了一番,各自散了回去。卢照辞行诈军之计,使的长安城逃过了一劫。这次,颉利可汗再次领军到此,卢照辞身边仍然是十数骑,护卫左右。只是这个时候,前面的渭桥早就被拆除。

“可汗,看看,卢照辞仍然是数十骑兵,难道一个计策能用两次不成?真是愚蠢,居然敢小瞧了我草原人的智慧。”施罗叠一脸的愤恨之­色­。

“大汗,看,渭桥被对方拆了。对方心虚了。”勃帖也指着倒塌的渭桥说道。

“不错,这次卢照辞是怕了,所以才将渭桥拆除,哼哼,以为一个小小的渭河就能抵挡我草原大军不成?我二十万大军就是将手中的皮鞭丢入渭河之中,都能使得为何断流,使我们的千军万马杀过渭河去。卢照辞计穷也!”颉利可汗得意的大笑道:“走,先会会这个卢照辞去,看看他怎么向我求饶。”

东宫之争第一百九十九回渭河之战

第一百九十九回渭河之战

“卢照辞,出来答话。”颉利可汗满面­阴­森。他不曾想到,这次居然被卢照辞耍了,若是早知道长安城内只有这么点人马,恐怕他早就不等突利和契苾何力了,凭借他手上的阿史那部族的骑兵就能攻下长安。所以这个时候,面对卢照辞,颉利可汗发现自己已经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了。

“看看,颉利恼羞成怒了。”相反卢照辞仍然是一副轻松得意的神­色­来。到底是自己耍了别人一道,保住了长安城,自从尉迟敬德和徐世绩大军赶来,从此攻守易形了,卢照辞岂有不高兴的道理。可以说,这是卢照辞自从登基以来,甚至可以说,自从重生一来,最危险的一次,但是如今还是让他躲过来了。

“颉利可汗,怎么,你我双方不是还是在谈判的吗?怎么现在又不想谈了?难得你又想背信弃义吗?”卢照辞隔着渭河大声的说道。

“卢照辞,你休要花言巧语,你是在拖延时间。以为本可汗不知道吗?今日,我就问你,你投降还是不投降。投降,本可汗尚且能封你做个次汗,位列人臣,若是不投降,你以为你身后的那些长安城的青壮能抵挡我的二十万铁骑吗?”颉利可汗冷哼哼的说道。

“颉利,亏你还好意思站在这里,在朕面前胡言乱语,当初你与朕手下大臣长孙无忌曾有过盟约,朕帮助尔取得汗位,突厥和大唐永世不得侵犯,你不但侵犯了大唐,更是杀了朕的万余­精­兵,你还想朕投降,告诉你,朕宁肯玉碎也不可瓦全。”卢照辞面­色­冷峻,手中的方天画戟指着颉利大喝道:“你我之仇不共戴天,朕要是捉到你,定然将你碎尸万段,以祭朕那万余将士的在天之灵。”

“哈哈,就凭你,还有你伸手的那些假冒将士的长安青壮吗?简直是找死。”颉利可汗怒极而笑,冷哼道:“既然如此,你我就战场上见吧!”

“朕等着你!”卢照辞手中的方天画戟一扬,就见尉迟恭、程咬金、罗士信三员猛将领着两万骑兵缓缓的立在卢照辞的身后。

“大汗,看那对骑兵。恐怕是卢照辞的最后的压箱货了。若是将这对骑兵击垮,卢照辞必败无疑。”施罗叠在一边露出兴奋之­色­来。

“哼,不过数万骑兵而已,将爷视他为小菜一碟而已。大汗,让我领人去取了卢照辞的首级来,做成夜壶。”雅尔斤将军狠狠地瞪了施罗叠一眼,冷哼道:“这个卢照辞真是胆大,居然想凭借这点东西就想抗击我突厥人。简直是妄想。”

“雅尔斤,率领三万骑兵,给我拿下卢照辞。”颉利可汗想也不想的就说道。

“是!哈哈!兔崽子们,跟着本将爷冲啊!活捉卢照辞。”雅尔斤闻言面­色­大喜,花白­色­胡须连连颤动,丢下手中的马鞭,手上执着一柄锋利的弯刀,就朝渭河南岸冲了过来。这群突厥人冲锋讲究的是一股气势,更何况,这些人平日里在边境抢夺的习惯了,视中原人为猪羊,随便杀戮,哪里会在乎对面的也许并非想象中的猪羊,而是­精­锐的大唐虎贲。

“简直是找死!”卢照辞面­色­冰冷。对身边的徐世绩说道:“懋功,你来指挥吧!”

“臣遵旨。”徐世绩也不推辞,手中取了令旗,大喝道:“弓箭手,准备!”只听见话音刚落,原本侍卫在卢照辞身后的骑兵呼啦啦分成两边,让出一条大道出来,露出万余弓箭手,正张弓搭箭,斜指着突厥骑兵。

“不好,弓箭手!”雅尔斤将军看的分明,一见对面露出如此多的弓箭手,顿时面­色­大变,赶紧调整了马速,一下子就落在乱军之中。

“放!”徐世绩待对方战马已经冲入渭河中的时候,这个时候渭河虽然不深,但是到底是使的战马行动的速度慢了不少。战马失去了速度,就成了靶子。这些骑兵大多是轻骑兵,身上的防护本就稀少,一瞬间就成了弓箭手进攻的对象了。只听的一声“砰”的巨响,就见空中现出一朵乌云来。

“啊!”

“啊!”

一声声惨叫声在突厥骑兵中响了起来,万余支飞箭尽数砸在渭河之中,中箭的突厥骑兵不可计数,纷纷的落入渭河之中,瞬间渭河之水就被染红了,再也不是当初的浑浊之­色­。

“他们人少,冲过去,冲过去,活捉卢照辞。赏千金,封为大唐宫妃十名。”乱军之中,雅尔斤将军大声咆哮着。那些突厥士兵闻言,原本心中的一丝畏惧也消失的无影无踪,纷纷抽打着坐下的战马,再次朝渭河冲了过去。

“可惜了。”卢照辞淡淡的说道。也不知道他是可惜了什么,是人?还是马?

“放箭!”就在这一瞬间,徐世绩手中的令旗挥舞,就见空中再次出现一朵乌云,再次朝渭河中罩了下来,又见对方死伤无数,不过因为雅尔斤将军的鼓舞,在这些人的身后,仍然有不少人冲了上来,可惜的是,他们要面对的是尉迟敬德等人的骑兵,哪里是这些人的对手,不到片刻之间,就被对方挑落马下,纷纷做了渭河边的肥料了。

“可汗!短时间内,恐怕是不能突破卢照辞的正面防御了。大汗,您看,就算我军突破箭阵。对面的也是那队黑衣骑兵,越过渭河之后,我军以少敌多,本就不占优势,如何是对方的对手。”勃帖在阵后看的分明,赶紧建言道:“既然对方兵少,可汗可以在这边牵制卢照辞,而领着主力在踏出渡河,待大部队过了渭河之后,利用骑兵的优势,一举从后翼击破卢照辞。从而奠定胜利。”

“也罢!施罗叠领兵三万,从上游找合适地方渡河,从侧翼击破卢照辞。”颉利可汗面­色­­阴­冷,不知道是何缘故,他对于今天的战争,可是没有多少的信心,只是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从何而来的。

“陛下,颉利分兵了。看来是想从我军上游渡河,来袭击我军的左翼了。或者是我军的后翼。”徐世绩小心谨慎的望了一眼上游。

“放心,有凉王在那里,手中还有­精­兵三万,足够他击败施罗叠了,呵呵,说起来,这是他第二次面对施罗叠了,要是施罗叠知道与他对阵的是何人,不知道他会作何感想。”卢照辞忽然好笑道。

“要是末将,必定是望风而逃。”程咬金笑呵呵的说道。

“传命众将竖起旗帜吧!这个时候,也该让颉利看看我军的威风了。”卢照辞朝身后众将说道。

“末将遵命。”众将闻言脸上都是露出开心的笑容,朝后一挥,就见手下的亲兵将众将的旗帜纷纷竖了起来,只见有徐、尉迟、秦、程、罗等数十面旗帜,几乎大唐军队中,有旗号的将军都将自己的旗帜打了出来。

“怎么回事?”颉利可汗望着对面战场上突然出现的数十面旗帜,紧张的说道。

“大汗,施罗叠将军在上游渡河之时,被唐朝将军卢照英半渡而击,损失惨重。”这个时候一个亲兵踉踉跄跄的闯了过来。

“卢照英,他有多少兵马?”颉利可汗一鞭子抽了下去,惊讶的问道。

“约有三万之众。”亲兵不敢欺瞒,赶紧说道。

“坏了,大汗,我们中计了。”勃帖指着对面的大唐军队道:“卢照辞也是和可汗打的主意一样,他是在拖延时间,好让他的援军前来,如今他的援军来了,兵力恐怕与我等差不多。所以故意yin我们上当,好与他大战,只要先击败了我们,他就不怕突利和契苾何力的到来了。看看,那渭桥也是故意拆掉的。一方面可以让我们以为卢照辞胆怯,另一方面,却是利用渭水不断的消耗我们的大军。这个该死的卢照辞,真是太狡诈了。”

颉利可汗这个时候也明白了这其中的缘故,脸­色­涨的铁青,勃帖这么一说,顿时让理清了思路,当初第一次在渭水边的时候,卢照辞手中的军队确实只有数万之众,所以那个时候只是虚张声势而已,但是经过几天的拖延,卢照辞的援军已经足够多了,他又使用了这样一招,不过却不是虚张声势,而是故弄玄虚,故意诱使自己认为对方没有多少兵力,实际上,就是为了消耗自己的兵力,打的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给我进攻!”颉利可汗扬起手中的皮鞭,大声喝道:“我就不相信,卢照辞真的做好了和我决战的准备。我就不相信我的二十万铁骑灭不了对面的小绵羊。”

“大汗,这个时候不能进攻,要是想进攻的话,也得等到契苾何力和突利大军来了之后,再进攻不迟,这个时候,进攻可是浪费了我们阿史那部族的骑兵啊!日后如何威慑突利和契苾何力二人呢?”勃帖赶紧阻止道。

“难道这个时候要撤军吗?”颉利可汗狠狠的将手中的马鞭丢在地上,恶狠狠的说道。

“恐怕也只有如此了。”勃帖紧张的说道。

东宫之争第两百回是战是和?

第两百回是战是和?

“撤军。”颉利可汗也是很光棍的,一见不妙,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下达了撤军的命令,尽管乱军之中,雅尔斤将军很是不满意,但是却也没有办法,只得率领大军,撤回北岸来,仔细清点一番,就在那一瞬间,居然损失了有八九千之众。让这位老将军心痛不已。但是当施罗叠也撤回来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幸运施罗叠的大军居然损失了近两万之众,就是施罗叠本身也是受了重伤。

“陛下,要不要追击?”徐世绩见对方已经撤退,不由的问道。

“对方主力并没有受到损害,还是有一战之力的。更何况,我军在野战上,并没有多少的优势,一旦越过渭河进攻,恐怕也会损失惨重。”卢照辞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道。

“只是不知道大将军,如今在何处?”程咬金低着头问道。

“若是朕没有猜错的话,大将军恐怕是深入草原了。”卢照辞摇了摇头道:“大将军是要行围魏救赵之策,颉利率领大军南下,那他的草原必定空虚,大将军去击他的老巢去了。”

“大将军手中的多为步兵,行动速度上远不如那些突厥人,恐怕所起的作用较小,也仅仅是为了威慑颉利,让他快速撤兵的。”徐世绩显然不看好李靖大军的行动。

“不错,大将军此举恐怕也只是恐吓一下颉利而已,逼迫对方退兵。”卢照辞淡淡的望着对面正在缓缓而撤的颉利大军,双目幽深,只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事情。徐世绩等将见状,更是不敢打扰。

“传命扎营吧!”好半响,卢照辞才吩咐道:“派人搜索渭河流域,谨防夜间行军,偷袭了长安了。”

“臣遵旨。”徐世绩等人不敢怠慢,赶紧命人就在渭河边扎下大营不提,这个时候,已经是到最紧要的关头了,徐世绩更是小心翼翼的行事了。

“可汗。”突厥牙帐之中,勃帖望着满面­阴­云的颉利可汗说道:“可汗不必担心,只要突利和契苾何力二人前来,与可汗合并一处,我军还是能胜利的。卢照辞虽然来了援军,但是臣看来,也不过是仓促而来,实际上并没有多少的援军。”

“眼前的卢照辞我并不害怕,我是担心的草原。”颉利可汗恶狠狠的说道:“李靖还没有来,你说他是在泾州呢?还是去了别的地方了。”

“可汗是认为他去了草原?”勃帖惊讶的问道。

“有可能。”颉利可汗沉思道:“中原人最喜欢就是围魏救赵。李靖更是用兵高手,他不会不知道眼下的局势,在援兵足够多的情况下,双方都占不到便宜,就是卢照辞自己也没有把握能在野战中与我们突厥铁骑相抗衡,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草原不稳,我们不得不回到草原去。李靖肯定能看的这其中奥妙,所以作为唐朝的大将军,京师有了危机,但是到现在还没有出现,那唯一可能就是,他去了草原。”

“这,这如何是好啊?这要是让那些部族首领知道了如何是好?”勃帖闻言面­色­一变,要知道这草原和中原不同。中原王朝皇帝的命令是至高无上的,遇到什么事情都能统一指挥,可是草原不同,那是一个比较松散的部落联盟,连个国号什么的都没有。别看颉利现在为可汗,可是许多事情都要受制于别人,在草原上,阿史那部族虽然很强悍的,但是其他的部族也是不差的。更何况,这些部族和中原的世家一样,遇到危险的是时候,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部落,而不是整个草原。这次颉利兴兵南下。所征召的不仅仅是阿史那部族,更是有其他的部族,这些人一旦知道李靖已经率领草原,必定会吵着要回草原,而不会愿意跟随颉利在长安城下与卢照辞对峙。

“其实卢照辞现在也很为难啊!”颉利可汗沉思道:“我们在这里呆上一天,对他的威望就是一种打击,关中之地,是他的根本所在,我们在这里呆上一天,他的损失就会大上一天。所以说。他是巴不得我们走的。”

“可汗的意思是说?”勃帖惊讶的问道。

“和谈,如今也只有和卢照辞和谈了。”颉利可汗点了点头道:“这次仓促南下,本是不对,我们的后方并不安稳,突利和契苾何力就是准备看我的笑话,夷男父子二人也不是什么好的东西,他们正在向东扩展,扩大自己的领地,无论是我们战胜了卢照辞还是败在卢照辞的手上,他们都不会安心做他的部落首领的,他们都会趁机起兵反我。后路不稳,这才是我们这次失败的重点。所以,我们回军,先平复草原,然后在兴兵南下,无论是经过泾州或者雁门,或者是幽州,都是一条好的路径,大唐的边境实在是太大,大了的卢照辞手上的军队都不好驻守的。我们草原上的骑兵是何等厉害,正好克制中原的步兵。只要草原稳定了,到时候再南下也不迟。明天,你去见卢照辞,想必卢照辞这个时候也还是很乐意见你的。”

“臣明天就去。”勃帖也知道事情不可为,只得应了下来。

而在对面大营中的卢照辞,也陷入了思考之中,下一步应该怎么走的好,他心中无底,对面的颉利可汗军中或许是没有多少粮草了,或许这个时候李靖已经在草原上开始杀戮了,但是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对方的大军已经打到你家的都城下面来了。颉利可汗若是拼死一战的话,给卢照辞、给整个大唐带来的可就是不可估量的损失了。这种损失不是卢照辞能承受的住,也不是大唐能承受的住的,长安到时候恐怕真的要变成废墟了。卢照辞恐怕也只能是迁都一途了。

是战还是和?

“陛下,尚书仆­射­岑文本大人在帐外觐见。”

“岑先生?”卢照辞双眼一亮,赶紧说道:“快快有请。”

东宫之争第两百零一回三臣夜觐见

第两百零一回三臣夜觐见

“臣参见陛下。”岑文本很快就进了中军大帐。朝卢照辞行了一礼。

“先生深夜前来,想必有事要教朕。先生请坐。”卢照辞笑呵呵的一把拉起岑文本说道。

“臣谢陛下。”岑文本脸上仍然是一副谦和之­色­,拱手道:“陛下,李靖大将军想必已经深入草原了,颉利可汗背部受敌,加上粮草不足,敢问陛下准备何时发起进攻,以剿灭颉利大军。为马三宝、丘师利两位将军以及死在草原的万余将士报仇?”

“朕现在也是为此事忧心啊!”卢照辞深深的看了一眼岑文本,叹了口气道:“眼下我等虽然有援军至此,颉利可汗若是想进攻长安显然是不可能的,但是若是与我军拼个你死我活却是可以的,朕背靠长安,也许能站的点上风,但是如今我们面对的乃是阿史那部族的骑兵,突利和契苾何力最起码还有十几万大军尚未赶来,一旦我们与颉利拼个你死我活,恐怕是让对方捡了便宜。到时候,还是长安不保,江山不保啊!”

“陛下,您是这么想的,颉利可汗也是这么想的。”岑文本说道:“他这么些日子没有进攻长安。而是等候突利和契苾何力的到来就是因为如此,他也害怕突利和契苾何力两人在自己伤亡惨重的时候,对他发起突然袭击。臣猜测,颉利这个时候也是不想打了。更何况,一旦我们将大将军深入草原的事情传扬开来,陛下以为那些突厥小部族的首领们还会跟着颉利进攻中原吗?不,不会的,他们到时候就会抢着回草原,那里面有他们的部族、亲人。所以必定不会安心作战的。颉利可汗目光长远,乃是一代草原霸主,眼看着我们各路援军都已经到来,他进攻长安已经失去了最佳的时机了,所以也已经想着回草原了。只不过,臣想他若是这么简简单单的回草原肯定是不同意的,唯有从我们身上捞取足够多的好处,他才会安心回草原,安心的整顿草原,消灭各个潜在的对手,然后再次兴兵南下,与我大唐决战。”

“那依照先生的意思是?”卢照辞深深的问道。

“和议。”岑文本想也没想的就说道:“只有和议,颉利才会退兵,而我们也能迎来数年的发展,根据陛下的新政,臣可以判定,数年之后,我大唐的实力绝对是在突厥之上,就是与其野战。也是可以抵挡的住对方的骑兵。”

“先生的意思,朕是清楚的。可是…”卢照辞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陛下乃是开国之君,此事还是不要出面的好。”岑文本一眼就看出了卢照辞心中的为难之处,想了想说道:“臣举荐一人,可以担当此重任。”

“何人?”卢照辞双眼一亮,不由的问道。

“长孙大人。”岑文本毫不犹豫的说道。

“为什么是他?”卢照辞面­色­一变,双目中寒芒一闪而过,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只是言语之中淡了不少。

“其一,长孙大人与颉利可汗有过交往,当初也是他出使草原的;其二,也是最重要的,臣认为长孙大人已经不适合担任尚书仆­射­这个位置了。”岑文本仿佛没有感觉出来卢照辞言语之中的意思一样,仍然低着脑袋,继续说道:“陛下,从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一体当差,再到如今的京察大典,无一不是长孙大人提出来的,这两件事情都是得罪人的差事,别看长孙大人如今在朝中顺风顺水。但是底下的人却不知道有多恨他。臣建议,待和议之后,罢免长孙大人官职。臣听说辅机有一妹妹,生的国­色­天香,陛下可使人求之,纳入宫中为妃。陛下以为如何?”

“明降实升?”卢照辞双眼一亮,拍了拍岑文本的肩膀,赞许的说道:“朕就知道,岑先生乃是国士,今日一见果真是不凡。朕记下了,只是让辅机替朕背负这骂名实在有点对不起他啊!”

“陛下,您怎么知道这辅机或许也是这么想的呢?”岑文本忽然笑道。

“哦!”

“陛下,尚书仆­射­长孙无忌求见陛下。”卢照辞正待说话,闻言惊讶的望着岑文本。

“臣告退!”

“不,你到后帐去等等,朕想看看辅机是怎么说的。”那岑文本正待告退,卢照辞忽然指着后帐说道。

“臣遵旨。”岑文本不敢怠慢,赶紧入了后帐。

“臣长孙无忌拜见陛下。”不到片刻,就见长孙无忌闯了进来。

“辅机,起来说话。”卢照辞一想起刚才岑文本的建议来,心中一阵震动,赶紧将长孙无忌扶了起来。

“陛下,臣这次深夜求见,是为了颉利之事而来。”长孙无忌张口就说道:“陛下,臣认为这个时候,双方都有不想打的心思了,若是打下去,便宜的恐怕是那突利和契苾何力二人了,突利虽然心慕中原。但是到底是草原出身,天知道他见到这种机会,会作何感想,至于契苾何力那就更是恐怖了,此人只是和颉利有仇,典型的想南下牧马之人。陛下,若是可以的话臣愿做和议使臣,为陛下出使颉利。”

“辅机,你可知道,这次与颉利谈判可不是那么好谈的,对方必定会有要求的,到时候,你就是促成了此事,朕也不会奖赏你的,甚至还有可能罚你。前段时间,你为了朕已经得罪很多人了,这些人可都是会趁机落井下石的。你这尚书仆­射­的位置恐怕是保不住了。”

“臣本乃是一个降臣,陛下能让臣做尚书仆­射­,臣已经很感荣幸了,还怕什么丢官。若非臣当初对颉利做出了错误的判断,陛下也不会有今日的局面了,说实在的,这都是臣的错。”长孙无忌长叹道。

“这个。闻听辅机有一妹,朕十分仰慕,想纳之为妃,不知道辅机可否愿意?”卢照辞忽然搓了搓手,脸上微微有一丝尴尬之­色­。

“陛下。”长孙无忌闻言一愣,没想到卢照辞这个时候突然冒出这句话来。声音一落,顿时知道卢照辞的言下之意,他固然是对长孙无垢有好感,但是什么时候娶不行,偏偏这个时候娶,显然是要向天下人宣布他长孙无忌圣眷未衰。也是避免那些人落井下石的,对他长孙无忌也是一种保护。一想到这里,长孙无忌不由的深深的感动起来。

“臣妹薄柳之姿能服侍陛下,乃是我长孙家族的荣幸,臣待臣妹谢过陛下。”长孙无忌一下子拜在地上。

“待和议之后,朕会罢免你的官职的。呵呵!文本,你出来吧!”卢照辞忽然拍了拍手道:“刚才文本也是建议让你去和谈,然后让朕罢免你的官职,纳无垢为妃,授予你司空之位。你二人倒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长孙兄,文本得罪了。”岑文本朝长孙无忌拜了一拜。到底是罢免别人的官职,确实是一件得罪人的事情。就算长孙无忌已经做好了这个准备,岑文本也是不好意思的。

“不敢,不敢。不过这以后我为司空。恐怕岑兄的马车见到我的马车,可是要让道的啊!哈哈!”长孙无忌不由的哈哈大笑起来。尚书仆­射­虽然位高权重,但是司空却是从一品的高官,权力虽然不如尚书仆­射­,但是品阶却是在尚书仆­射­之上,故此,长孙无忌才有了这种说法。

“下官见过司空大人。”岑文本见长孙无忌并没有生气,脸上也露出一丝真诚之­色­,半真半假的朝长孙无忌拱了拱手。

“陛下,中书令崔大人求见。”这个时候,帐外又有人报道。

“哟,今天晚上好热闹啊!居然连他也来了。你们到后面躲一躲,朕倒想听听这位中书令大人是怎么看的。”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奇异之­色­来。

“臣等遵旨。”岑文本和长孙无忌二人赶紧躲到后帐中去。

半响之后,就见崔仁师面带笑容,缓缓的走进御帐之中,朝卢照辞大礼参拜之后,方拱手道:“陛下,臣有一策可以助陛下解除眼前的危机。”

“哦!国舅,你且说说看。”卢照辞淡淡的看着崔仁师一眼。如今卢承祖乃是太子,崔仁师作为太子的舅舅,倒是真正的国舅了。

“陛下,我军虽然没有能力击败颉利大军,但是我军有足够的粮草支撑,那颉利虽然有阿史那部族的­精­兵。但是粮草缺乏,更加上草原内部不稳,想击败我军也很是为难,所以臣认为,对方明日必定会派人前来和谈。既然如此,陛下,何不趁势答应和谈,然后赐予对方一些粮草金银,颉利必然会安心的回到草原,这样一来,我大唐就有足够的时间来发展生产,积蓄实力,最终与颉利决一死战。”崔仁师满怀信心的说道。

“你所的有理,只是这个和谈的人选恐怕不是那么好找的。”卢照辞言语之中也听见有任何的心思。

“臣有一人可以担当此重任。”崔仁师赶紧说道:“尚书仆­射­长孙无忌,当初就是因为此人迷惑君王,才使的今日颉利打来,我军猝不及防,这个时候也该他将功赎罪了。臣建议,由此人与颉利和谈。”

东宫之争第二百零二回贞观律

第二百零二回贞观律

“辅机乃是朕的重臣。让他去主持和谈,日后回归朝廷之日,恐怕有人会对其发难啊!到时候,他这个尚书仆­射­的位置恐怕是很难保的住了。”卢照辞幽幽的说道。

“陛下,总比日后被别人说他欺君的好。”崔仁师赶紧说道:“当初是何人说颉利五六年之内不会南下的,那还不是辅机吗?想他这段时间以来,有摊丁入亩、京察等等诸事,在朝廷中引起了很大的反响,陛下,那韦挺等人可正是等着这个机会啊!只有将颉利他们送走,辅机只有立下了这等功劳,别人才不会说上什么的。陛下爱护辅机之心,臣明白,但是大局当前,陛下这种做法就是要害辅机啊!”

“让辅机前去?你先退下吧!朕会认真考虑的。”卢照辞思索了片刻,挥了挥手,道:“朕自会考虑清楚的。”

“臣告退。”崔仁师见状,自然不敢再多言了,赶紧退出了御帐。

“你们都出来吧!”卢照辞忽然冷哼道:“看看,这厮这么快就开始排除异己了,要借突厥的手除掉辅机啊!真是恶毒。”

“陛下。”岑文本和长孙无忌二人垂首不言。只是那长孙无忌那哆嗦的嘴­唇­可以看的出他现在的心情。两人都是智谋杰出之人,如何看不出崔仁师的打算,明面上好像是在为长孙无忌开脱,实际上,却是要置长孙无忌于死地。只要长孙无忌主持和谈,日后舆论上都是会对长孙无忌不利的。卢照辞也会因为如此,要解除长孙无忌的官职。虽然他的主意与岑文本一样,但是其心却是不一样,更是没有为长孙无忌考虑过。

“其心可诛,其心可诛。”卢照辞恶狠狠的说道。

“陛下,臣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岑文本忽然说道。

“你说。”卢照辞冷哼道。

“东宫之位已经确立,那也就是说,东宫之位不能妄自更改,就算,就算陛下心中不满意也是一样。那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为太子殿下将来服务,这个崔大人乃是国舅,一个中书令恐怕是不够的。”岑文本又说道。

“你想让他当尚书仆­射­?”卢照辞皱了皱眉头道:“这次因为颉利入侵关中,朕迫不得已才封了太子之位,关东世家早就开始弹冠相庆了,这个时候,再封了崔仁师做尚书仆­射­,那不正是长了关东世家的威风吗?太子日后也必然与关东世家相近,如此岂不是违背了朕与两位爱卿多年的辛苦劳作不成?”

“陛下,您只是看到了关东世家,但是臣却是看见了太子。”岑文本回道:“太子殿下身怀龙凤血脉,岂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更何况,如今尚且年幼,陛下只要悉心教导,传与治国方略,日后必然能成为一代明主,继承陛下之志。”

“陛下,岑大人所言甚是。关东世家虽然实力强大,但是这个时候,陛下仍然需要仰仗关东世家。更何况,太子殿下只要悉心教导,难道陛下还怕他关东世家不成?”长孙无忌也拱手说道。

“也罢!就让他做一任尚书仆­射­吧!位列文本之后吧!”卢照辞叹了口气道:“辅机,他如此暗算于你,居然还要升他的官,你啊,你啊!”

“臣让陛下失望了。”长孙无忌说不出的苦涩。若是可以的话,他也是不愿意丢掉这个尚书仆­射­的位置。不过,幸好没有失去圣眷,这是最重要的。无论你官位多高,若是失去了圣眷,那也是没有任何用处的。比如现在的崔仁师就是如此。虽然占据了尚书仆­射­的位置,但是可以想象。皇上并不重视他。

“好了,若是不出意外的话,明日颉利可汗就会派人前来谈判,辅机,你好好的准备准备吧!”卢照辞挥了挥手,就让二人散去下去。

“岑兄,今日多谢了。”那岑文本与长孙无忌出了中军大帐,长孙无忌拱手说道。

“长孙兄不必如此,你我同殿为臣,当互相帮助。更何况,我也是在其中很是为难啊!日后还需要辅机多多帮助啊!”岑文本罕见的摇了摇头,道:“陛下乃是罕见的明君,但是有些事情,不是陛下能控制的。其实,我最担心的还是太子。辅机,陛下并不愿意立嫡子为太子。”

“陛下是不放心世家。”长孙无忌也点了点头,道:“这是太子的不幸啊!别看如今庐江郡王那一方的势力已经偃旗息鼓了,可是,未来那可就讲不定了。说不得连你也要陷入其中啊!毕竟萧老夫子、封德彝等人都已经老了。对庐江郡王扶持不了多少时间了。”

岑文本点了点头,道:“这是个问题啊!若是真的到了那个地步,辅机,可要助我一臂之力啊!脱离这个苦海的好。这太子之事,最容易引起的是朋党之争,日后这朝廷可是有的看的了。走吧!走吧!”两人的身影也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

次日,那颉利可汗果真派了勃帖前来商议和谈之事,卢照辞也下旨令尚书仆­射­长孙无忌作为全权大臣,与颉利可汗谈判。谈判不过三日就结束了,面对颉利可汗的兵锋,长孙无忌苦苦支撑。最终以赠突厥粮草二十万石,布匹十万匹,金十万而结束。第四日,卢照辞与颉利在渭桥之上,杀白马而盟约,双方永不侵犯。如此,声势浩大的颉利南下,以大唐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而结束。颉利与已经赶来的突利和契苾何力共计三十余万大军,沿着陇山小道退了过去。

只是战事虽然结束,可是政事却远远没有结束。大唐付出了昂贵的代价,所有人并没有指责卢照辞怎么的,但是却是将所有的目标指向了长孙无忌。就在这些人正准备参奏长孙无忌的时候,一道圣旨从内廷传出,解除长孙无忌所有官职,命其回家闭门思过。众人在弹冠相庆的同时,内廷之中,再次下了一道圣旨,册封长孙无垢为淑妃娘娘。两道圣旨打的众人一个措手不及。

“这陛下到底是想­干­什么?”崔仁师府邸内,崔仁师、郑仁基等等关东官员济济一堂,面上露出一丝愤慨来。他们也没有想到卢照辞会来这样一招,在贬了长孙无忌的同时,居然又将长孙无垢纳为妃,这不是明白着说明长孙无忌日后仍然有爬起的可能了吗?

“听闻陛下身边有一人自称是知制诰孙无垢。生的英俊不凡,宫内有人传言此人就是长孙无垢,崔大人,不知道可否是事实?”郑仁基忽然问道。

“此事我也知道。”崔仁师点了点头,道:“当初因为长孙无忌提出摊丁入亩的时候,关陇世家都是反对,陛下强行压了下来,后来孙伏伽领着朝廷的官员和太学的人前去闹事,就是长孙无垢化成男子模样,出府与众人理论的,当时陛下也是顺手封了她一个知制诰的官位。本就是玩笑之举,没想到陛下后来居然将大唐邸报让她经营。如今却是成了气候。”

“恐怕陛下早就对长孙无垢心有爱慕之心了。”郑仁基摇了摇头,道:“下官当初虽然在洛阳,但是也曾听说过陛下的一些事情,陛下­性­格酷似曹­操­,好他人­妇­。能妻一切敌手之妻。当初的秦王李世民就是陛下的敌人,陛下如今纳了长孙无垢也是正常的。”

“陛下这是在警告我等啊!”崔仁师叹了口气道:“他是在保护长孙无忌。可惜了,当初原以为陛下不得不舍弃长孙无忌,我能将长孙无忌弄下台来,长孙无忌因为摊丁入亩和京察之事,朝野之中,到处是敌人,就是关陇世家也恨不得长孙无忌马上就死去,这下好了,陛下纳了长孙无垢为妃了,那些关陇世家的人恐怕就不会置长孙无忌于死地了。弄的我还平白得罪了长孙无忌了。”

“大人不必担心,陛下已经将长孙无忌革职,这尚书仆­射­的位置自然是落到大人手中了。加上内有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就是岑文本也不能耐你如何?”郑仁基宽慰道。

“郑世兄所言甚是。我关东世家内有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这天下还有谁能耐我等如何?就是陛下要惩罚我等,也要考虑一下太子以后的事情。”崔仁师猛的想起崔莹莹和卢承祖来,脸上得意之­色­更浓的。看的郑仁基面­色­微微变了变,微微摇了摇头。

让崔仁师想不到的是,就在不远处的韦挺府内,关中世家的人聚集在一起,脸上尽是得意之­色­,更是让人没有想到的萧禹这个老家伙这个时候也坐在韦挺身边,连连点头,脸上露出一丝自得的笑容来。

“崔仁师那个蠢货,还自以为得计,却不知道他的那点小心思,陛下早就看在眼里,他却是不知道,还在那里洋洋得意。”韦思言哈哈大笑道:“陛下当初就是因为突厥大军前来,害怕长安丢失,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封了卢承祖为太子。生怕万一长安陷落,让人带着太子殿下去洛阳,在那里延续大唐血脉的。那个时候,必定是靠关东世家的。他还以为陛下本意就是立卢承祖为太子的,真是愚蠢。这下更是愚蠢的,将长孙无忌给得罪了。这下好了,陛下将长孙无垢纳入后宫,成为淑妃了。长孙无忌虽然被罢免了官职,但是实际上圣眷未衰,仍然有国公之位,可是崔仁师却是恰恰相反,或许他能得到尚书仆­射­的位置,但是永远却是得不到陛下的信任了。真是活该。”

“东宫虽然定下来了,但是当年李氏在位的时候,太子和秦王的事情还是会发生的。”萧禹淡淡的说道:“庐江郡王并非没有机会的,太子之位虽然重要,可是是立是废,实际上只不过是陛下的一句话而已。陛下这个时候尚未迁都就是一个明证,实际上,陛下并不信任关东世家。”

“萧老夫子所言甚是,陛下是何等英明,帝王之术是熟练无比,当初我们关陇世家实力过于强大,所以他就想方设法的打压关陇世家,如今轮到关东世家了,崔仁师这个蠢材,这种人物也想担任尚书仆­射­。真是可笑。依晚辈看来,萧老夫子稳重老成,可以做这个尚书仆­射­!”韦挺半真半假的说道。

“老夫老了,还不知道能活多少日子了。”萧老夫子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庐江郡王,哎,以后老夫不知道能不能保他走多长时间了。”言语之间却是萧瑟无比,韦挺等人也连连点头。江左世家虽然很是有名,尤其是在隋朝的时候,但是随着隋末农民起义之后,萧氏王朝灭亡之后,江左世家已经没有当初东晋时期那样的昌盛,朝廷之中,萧禹、封德彝都算是众臣,可惜都已经老了,陈叔达虽然还算是官场上的常青树,但是实际上,他并不受皇帝的宠信,虽然身着朱紫,但是地位实际上连韦挺都不如,如何能扶持日后的庐江郡王。

“那岑文本岑大人?”韦挺轻轻的问道,其余的人也都望着萧禹。岑文本乃是朝中的第一人,更为重要的是,他深的卢照辞信任。他与萧禹、封德彝的关系都是很不错的,实际上也算是江左人士。若是他支持庐江郡王,恐怕太子也不是他的对手。

“尚书仆­射­大人是不愿意参与到这其中来的,不过,嘿嘿。”萧禹却是摇了摇头,却是没有说话。但是脸上的得意之­色­,却是让众人很是惊讶。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问题不成?韦挺双目一眯,心中陡然打起了一个大问号来。

“长孙无忌虽然背叛了我们,但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了。长孙无忌恐怕也是没有想到崔仁师居然在背后暗算他。嘿嘿,这下好了,崔仁师居然帮我们推了长孙无忌一把,将他们推到我们这边来了,真是有趣啊!”韦思仁乐呵呵的说道

“话虽然如此,恐怕辅机另有其他的算计,如今长孙无垢已经入宫,一旦也为陛下生下一儿半女恐怕也会像崔仁师一样的人物了。他可是比崔仁师要难对付的多啊!诸位,不能前拒后迎虎了。”萧禹不满的说道。

众人闻言一愣,纷纷望着韦挺,萧禹所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这个长孙无忌可不是崔仁师那厮可以比拟的。一旦让他上位,对于关陇世家来说,也并不一定是好事情。

“他已经得罪了天下的读书人了,不依靠我们关陇世家,如何再次回到官场中来?”韦思言略带怀疑的说道。

“他如今还要重新回到官场上来吗?”说话的是萧禹,只见他寿眉抖动,冷哼哼的说道:“别看他如今被陛下剥夺了官职,但是到底是皇室外戚,若是想官复原职,恐怕也不过是分分秒秒的事情。陛下将他剥夺了官职,本来就是有保全他的位置,他要不要我们的帮助,都很难说。不过,这样一来,他可是和关东世家彻底的分裂了。这也是不幸中大幸了。”

“如今外患已经除掉了,剩下的就是内患了,陛下早就对罗艺心存杀机了。封德彝已经去运作了,就是不知道对方运作的怎么样了。”萧禹淡淡的说道:“赵慈皓乃是封德彝的亲戚,若是能说动他来投降的,赵慈皓手下的数万兵马就会归入陛下之手,到那个时候,就是罗艺也就没有与大将军抗衡的实力了。”

“赵慈皓倒是其次,我最担心的是杨岌,此人可是一个心狠的角­色­啊!虽然与赵慈皓乃是结义兄弟,但是实际上,可是盯着赵慈皓的那个位置很久了,要是此人在背后捅刀子的话,赵慈皓恐怕就不妙了。”韦挺皱着眉头说道。

“一个即将没落的罗艺,杨岌要那个官职做什么?若是真的不行,就奏请陛下,两个一起收买了就是了。”萧禹不满的说道。

“两个一起收买?这倒是一个好主意。”韦挺双眼一亮,道:“既然如此,有请老大人去见陛下。”

“不,还是韦大人自己去吧!”萧禹叹了口气,笑呵呵的说道:“老夫年纪大了,这么点功劳还是让给韦大人吧!”

“如此多谢老大人了。”韦挺朝萧禹拱了拱手,这一礼他倒是真心实意的朝萧禹行的。或许,萧禹将这个功劳让给他韦挺是为了以后的庐江郡王考虑的,但是人死灯灭,萧禹年纪大了,还不知道能活多久,得了实惠的韦挺日后会不会按照萧禹的吩咐去支持卢恪,萧禹也是不知道的。但是不管怎么样,这份情谊在此,韦挺心中也是感激的。

“好了,都散了吧!”萧禹站起身来,那韦挺上前搀扶着,二人一起出了韦府,看着萧禹上了马车之后,韦挺这才也朝皇宫而来。

“成公公,敢问陛下可在?”宣室之外,韦挺朝成公公拱手说道。

“韦大人,您可是来的不巧,陛下出宫了。”成公公小心翼翼的说道。

“出宫?”韦挺眉头皱了皱,又从怀里取出一张金叶子来,悄悄的递给成公公,笑道:“成公公,敢问陛下何时归来?”

“呵呵,陛下去了长孙府了。至于何时归来,那不是奴婢能做主的了。”成公公脸上顿时堆满着笑容。

“长孙无忌?”韦挺面­色­­阴­晴不定,却不曾想到长孙无忌居然如此受宠,让卢照辞屡次驾临长孙府,这在整个大堂可是很少的,听说卢照辞到现在为止,连凉王卢照英的府邸也仅仅是上次凉王成亲的时候去过一次,什么时候,到臣子府上居然去过两次的。这个长孙无忌真是一个劲敌啊!

“韦大人若是有急事的话,不如去长孙府上。”成公公又小心的提醒道。

韦挺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这个时候,他可是不敢去找卢照辞的,虽然这个贞观天子待臣子也还是很不错的,但是一旦发起火来,也是相当恐怖的,看看裴氏已经被诛杀的一个都不剩了。万一卢照辞看见韦挺心中不满,一个私自打探皇上陛下的踪迹的罪名就足够韦挺他喝上一壶的了。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韦挺还是放弃了这个诱人的念头。

长孙府上,卢照辞端坐在长孙无忌的书房之中,而对面的长孙无忌却是脸上露出一丝狂热来,望着卢照辞手中的几张纸来。

“辅机,看来,朕将你所有的官职都剥夺了,这还是相当正确的事情。哼哼,贞观律。辅机,你做的好事啊!”卢照辞扬了扬手中的几张纸来,上面所写的条条款款,居然都是律法上的内容。

“陛下,自古有盛世,众人都在称赞盛世之中,重人治,轻法治,都把法治与当年的暴秦联系在一起,实际上这是不准确的。以“法”、“礼”为核心的制度建设,正是盛世之源,臣这段时间在家中,就是思考这个问题,说句大不敬的话,陛下如今英明果断,但是陛下,您能把保证你的后代子孙也是同您一样,也是英明之主吗?只有法律健全了,才能使的在陛下不英明的情况下,帝国的正常秩序还是运转。这就需要有严格的律法…”

“严格的律法来控制皇上的权力吧!”卢照辞满目­阴­森,冷冷的望着长孙无忌。没想到的是,长孙无忌这个生活在唐朝的家伙,居然也懂得法治比人治更加的公平,在封建社会,皇帝能允许在自己的头上还放着一柄利剑吗?那柄利剑的名字叫做法律。

“臣不敢。”长孙无忌面­色­大变,肥胖的脸孔上居然露出丝丝冷汗来。他的本意可不是要限制皇上的皇权的,而是为了限制那些权贵们,但是如今被卢照辞提了起来,才猛的发现,这其中的问题。

“没什么不敢的,朕也没有怪罪你什么。”卢照辞忽然想了想,顿时噗嗤一笑道:“朕也相信,你是不会限制朕的权利的,不过,朕刚才的想法,你认为如何?”

“这个,这个,臣从来就没有想过。”长孙无忌这点倒是说的没错,他是没有想过这一点。在他心里,皇权是至高无上的,他所要做的是为这个至高无上的皇权服务,去限制那些重臣、宗室贵族的权力。以护卫皇权的安危。

“起来吧!朕也没有怪罪你。”卢照辞淡淡的将这几张纸丢在几案之上,笑道:“你就按照你的想法继续编订下去,回头让朕看看。日后等到朕驾崩了,朕会让人在上面添上一条,这套律法对皇帝同样能适用。”

那长孙无忌闻言不可置信的望着卢照辞,没想到卢照辞的态度变化如此之快,居然还让他继续修订这套律法。却不知道卢照辞的灵魂本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他的灵魂来自未来,行事更多的是受着未来的约束,就像当初裴寂骂他一样,他并没有借机杀掉裴寂,就是这个原因。在卢照辞看来,长孙无忌的这套贞观律或许在这个时代已经很超前了,最起码它限制了朝廷高官重臣和皇室宗亲的权力,这已经是一种进步,虽然它并没有限制皇权。这已经是很难得的了。

“怎么,不相信朕了?”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绝对的权力滋生绝对的腐败,辅机,看看历代王朝最后的皇帝,大多是昏庸残暴之人,前朝的杨广就是如此,可是为什么会昏庸残暴呢?那是因为没有一样东西可以约束他。历代的帝王都不愿意有东西约束自己。比如朕,朕就不喜欢有人约束朕,所以朕就取代了李氏,成了皇帝。但是朕也算是开国之君,知晓帝国建立的不容易,所以朕很珍惜这个帝国,行动举止方面都会自然的想到做事的后果如何,但是朕的后世子孙就不知道这些,不知道这些东西就不会珍惜,不珍惜就会成为杨广这样的昏君了。”

“陛下,这个?”长孙无忌这下可感到为难了,这一代帝王是如此的声明大义,但是下一代皇帝呢?一旦知晓此事是自己出的头,这表面上也许是不会说什么的,但是日后倒霉肯定还是自己。

“好了,好了,就这么定下来吧!”卢照辞摆了摆手,道:“朕这次找你来,是因为罗艺之事。现在颉利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他已经退回草原了,只要我们守住陇山小道,他想进来也是没有那么容易的事情。如此一来,整个天下也只有罗艺了。封德彝他们要收买赵慈皓,朕记得罗艺麾下还有一个叫做杨岌的人,朕想有劳辅机走一遭。”

“让臣去?”长孙无忌闻言一愣,但是很快就明白了卢照辞的心思,卢照辞这是给自己机会。好让自己立下功劳,归朝之日,必定会有重赏。如今若是自己没有功劳,就是卢照辞想封赏自己也没有借口啊。当下赶紧拜道:“臣多谢陛下厚恩。”

“好,好,如此甚好,杨岌有什么要求,你可斟酌着答应,朕就在长安等候辅机的好消息。”卢照辞拍着长孙无忌的肩膀说道。

“臣领旨。”

东宫之争第一百零二回凤威

第一百零二回凤威

“这个陛下居然到长孙府上去了。到底是想­干­什么呢?”崔仁师在书房内,望着对面的一个书生问道:“崔礼,你说陛下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前脚贬了他的官职,这后脚就到他府上去了,真是让人惊讶啊!”

“世兄,莫非是陛下对淑妃娘娘很是宠幸?”崔礼好奇的问道:“连带着陛下对长孙无忌也是另眼看待的?”

“不,不,陛下对后宫的诸位娘娘都是一视同仁,若是最受宠的,却是皇后娘娘了。陛下与娘娘相敬如宾,听说晚饭的时候,都是后宫嫔妃一起至坤宁宫内享用。嘿嘿,陛下这是为后宫团结啊!”崔仁师摇了摇头,淡笑道:“更何况,这位淑妃娘娘对我们的皇后娘娘还是尊敬有加的。”

“下官倒是认为陛下太过天真了。以为这样就能平复后宫之事?”崔礼不屑的说道:“当初李渊在的时候,后宫的尹张二妃都是杨广的禁脔,在晋阳的时候,可是同甘共苦啊!可是,到了后来,入了李渊后宫的时候,还不是斗的你死我活的吗?如今皇上的后宫也是如此啊!听说静妃娘娘可是为了太子之位谋划了许久了。她能与皇后娘娘共处吗?”

“休的放肆。陛下的家事也是你能过问的吗?”崔仁师面­色­冰冷,指着崔礼冷哼道:“不要以为一个刺史就以为自己官大,有些事情不是你能过问的。你这次回京觐见陛下,说话都给我小心点。我关东如今进入大唐官场上的人数还是不能与关中世家相比,一个郑仁基虽然做了户部郎中,可是他是郑氏家族的人,郑氏在我们的担保之下,才勉强保住了家族的根本,但是若是想有什么大的进步那是不可能的了。也只有你我,我自然就不用说了,剩下的就是你了,你有先天优势,有皇后娘娘在后宫之中,自然少不得你的好处了,更为重要的是,当初李大恩造反,正因为你和宇文颖飞,才使的陛下转危为安,成就今日的帝王之业,所以说,只要你认真办事,日后自然会有你的好处的。”

“下官明白了。”崔礼赶紧站起身来拱手道。

“泽州也算是靠近京师了,你在泽州做刺史。也算是造化,千万不能胡来,要知道韦挺等人看是看着你我犯错误呢。”崔仁师叹了口气说道:“这次为兄可是走错一步棋了。得罪了长孙无忌,否则的话,我们又能得到一个外援啊!哼哼。别看长孙无忌现在没什么官,可是我告诉你,不久之后,他就又有官了。”

“就算他有官又能如何?别忘了,日后这天下乃是太子殿下的天下,乃是我关东世家的天下,当今天下的首辅乃是世兄您啊!可不是他长孙无忌啊!”崔礼不屑的说道。

“话虽然如此,但是在官场上还是要少结怨他人的好。”崔仁师叹了口气说道:“这点你要注意。司牧一方,当团结当地的士绅,团结当地的下属官员。这样才能将泽州治理的风调雨顺。这样我才能名正言顺的让你入京师。”

“是。”崔礼赶紧回到。显然这个时候,崔仁师已经感觉到自己在朝廷中人单力薄,与关东世家相斗,他是有点力不从心了,迫切的需要关东世家的官员入朝来帮助自己。可是,如今朝廷因为长孙无忌的京察大典,规定了朝廷之中的官员的人数,外官想入京是相当的困难。而京中的官员都是不想出京。虽然京师居不易,但是能在京师之中得到官位,那可是亲近皇上的,提拔的空间也是很大的,所以这些人宁愿过着清苦的生活。也不愿意申请出京。所以崔仁师想调崔礼进京,可不是一般的困难,那些关陇世家可是整日的盯着他呢。

“好了,走吧,随我去见陛下吧!然后,向后宫递牌子,求见皇后娘娘。嘿嘿,如今的皇后娘娘也已经下了命令了,首先在掖庭宫处登记,然后才能进宫觐见皇后娘娘。”崔仁师摇了摇头。

“好。”崔礼点了点头。

“陛下,中书令大人和泽州刺史崔礼求见。”宣室内,成公公小声的说道。

“让他们进来吧!”卢照辞放下手中的奏章,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风雨即来,朕就是想拦也拦不住啊!”

“臣崔仁师(崔礼)拜见,陛下万岁。”崔仁师大袖飘飘,崔礼小心翼翼的进了大殿,朝卢照辞拜道。

“都起来吧!”卢照辞深深的望了崔仁师一眼,淡淡的说道:“崔卿,从今日起,你就做尚书仆­射­吧!位列岑文本之后。”

“臣谢陛下隆恩。”崔仁师大喜,没想到的是卢照辞居然在这个时候封他做了尚书仆­射­,心中惊喜异常,脸上顿时露出得意之­色­。

“崔礼,你在泽州,在泽州­干­的不错。朕深感欣慰。”卢照辞扫了桌上的奏折一眼,又说道:“你不过二十多岁,如今已经是泽州刺史了。年少而得志,有的时候也不是一件好事情。有些事情能碰就碰,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要小心点好,听说你家府上有十三房妻妾了?”

“这个,臣有罪,只是家父见臣子嗣不盛,才会如此。”崔礼面­色­一变,一下子跪了下来,赶紧解释道。

“子嗣不多?”卢照辞摇了摇头道:“你若是子嗣不昌,那朕就更不用比了。你这些妻妾都是不会是强娶的吧!”

“强娶?臣绝对不敢。”崔礼吓的面­色­苍白,额头上冷汗直流,就是一边的崔仁师也听的心惊胆战,面有惊恐之­色­。

“希望是如此。”卢照辞冷冷的扫了两人一眼。挥了挥手道:“去见皇后娘娘吧!她在坤宁宫内等着你们呢?”

“臣这就去,臣等告退。”崔仁师见状,哪里还敢在这里停留,赶紧拉着崔礼出了宣室。

“怎么回事?”宣室之外,崔仁师冷哼哼的望着崔礼,冷哼道:“快说,是怎么回事?陛下从来不过问臣子的私事,今日怎么偏偏问起你的私事了。十三房妻妾,你还真会整啊,整出十三房来了。你娶那么多­干­什么?还有,陛下刚才问你是不是强抢民女了,我问你。可有这种事情?”

“这个,世兄,你也知道,想我崔家娶个女人怎么了。她们能入我们崔氏那是多大的福气。”崔礼不满的说道。

“年少得志啊,你还真是年少得志。”崔仁师冷哼道:“陛下富有四海,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可是你见过陛下后宫之中有多少位娘娘吗?”

“这不是天下尚未平定吗?陛下还要保持当初的风范,世兄,你看看,过不了多久,陛下就要广选美女了。”崔礼不屑的说道。

“住口。”崔仁师面­色­铁青。冷哼道:“等会在皇后娘娘面前,休得放肆。”

“是,是。”崔礼连连点头,双目却是凶光直冒,嘴巴里也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崔大人,娘娘有请。”这个时候,就见坤宁宫内走出一个女官来,对崔仁师说道。

“恩!”崔仁师正了正衣冠,方跟随在女官之后,进了坤宁宫。而身后的崔礼也是不敢怠慢,也正了正衣冠,这才紧随其后。

“臣崔仁师(崔礼)拜见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如今的大唐后宫,可是没有明清时期那样的严格,大厅之中,崔莹莹面带寒霜,丝毫没有任何亲戚相见的欢喜­精­神来。

“你就是崔礼?”崔莹莹声音极冷,冷的如同寒冰一样,压的崔仁师两人面­色­大变,那崔礼脑袋低更是低了,碍着地面上的金砖,额头上的汗珠直滴在地上。

“臣,臣就是崔礼。”崔礼赶紧应道。

“你倒是好大的胆子啊!居然敢强取民女,本宫问你,泽州城那个豆腐西施是怎么回事?”崔莹莹冷哼道:“看看吧!有人已经将你的事情都报上来了。”说着就从旁边几案上扔出一本奏章来,砸在崔礼的脑袋上来。砸的崔礼额头发疼,却是不敢躲避。

“崔仁师,听说陛下已经封你做了尚书仆­射­?”崔仁师额头发冷,赶紧低了下来。

“回娘娘的话,臣得天宠信,蒙陛下不弃,陛下让臣做了尚书仆­射­。”崔仁师不敢怠慢,赶紧说道。

“你认为你能做好这个尚书仆­射­吗?”崔莹莹冷哼道:“你比岑文本岑先生如何?你认为你比长孙无忌如何?你又有何功劳能做这个尚书仆­射­!是因为本宫吗?还是刚刚被立下的太子吗?”

“臣不敢,臣不敢。”崔仁师吓的面­色­苍白。

“若是依照本宫的意思,我崔氏中人就不应该做官,更是不应该做大官。”崔仁师叹了口气道。

“娘娘,要知道。臣若是不当这个官,太子之位恐怕是不保啊!”崔仁师满脸的委屈的说道:“娘娘,别看如今东宫之位已经确定,但是还是有不死心的人,那江左世家和关陇世家已经联合在一起了,时刻想着太子之位啊!”

“够了,不要拿太子来说事。”崔莹莹满脸冰冷,冷哼道:“你们先下去吧!若是不想留下把柄,那自己就要行的端,坐的正。这样,对方就是想抓什么把柄都是不可能的。”

“臣等明白了。”崔仁师与崔礼连连点头,赶紧退了下来,临走的时候,崔仁师瞟了那奏折一眼,却见上面的韦思言三个字是那样的明显。

东宫之争第二百零四回长孙无忌进泾州

第二百零四回长孙无忌进泾州

“看见了吧!让你行事要小心点。小心点,看看,这下让韦思言抓到把柄了,若非皇上看在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的面子上,早就将你革职拿问了。”两人刚出坤宁宫,崔仁师就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

“谁知道泽州的事情居然有人传到韦思言耳中去呢?”崔礼满面的懊恼之­色­,他在泽州可以说是一手遮天,尤其是最近知道陛下已经册封了太子之后,更是如此了,在泽州更是如同一个土皇帝一般,作威作福,却不曾想到早就有人将此事告诉了韦思言,或者说,那韦思言早就在泽州安排了眼线,否则的话,岂会有这么凑巧的事情,自己刚刚进京述职,就会有奏章递到天子眼前,惹来一顿臭骂。

“你以为泽州是个什么地方?那里是河东,是属于关陇的地盘,不是关东。”崔仁师怒其不争的喝道:“要小心。要小心,如今你代表的不仅仅是你个人,还是崔氏家族,还是整个关东世家,更为重要的是,背后还牵扯到了太子殿下。这说句难听的话,你我都可以死,但是太子殿下绝对不能有任何的问题。回去之后,一定要将此事抹平了,要明媒正娶,用八抬大轿将那小妾给我迎回崔家门来,否则,不但我救不了你,就是皇后娘娘也救不了你。”

“大人,你说这皇后娘娘好歹也是我们崔氏出去的,这办事也应该向着我们崔氏不是,下官看皇后娘娘可不是在向着我们崔氏的。”崔礼微微有些不满的说道。

“记住,她首先是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其次才是崔氏之女。”崔仁师冷哼哼的说道:“皇后娘娘声明大义,非平常女子能与之相比拟的,否则,陛下岂会放心的将后宫交给皇后娘娘处理?皇后娘娘若是对我们崔氏不严,那又如何能对付其他的外戚呢!走吧!”

“是,是。”崔礼不敢怠慢,稍微朝后的坤宁宫望了一眼,双目中尽是畏惧之­色­。京城的水太深了。稍不留意就有倒霉的危险,暗箭处处都是,日后还是不要进京的好。在泽州做个土皇帝也是很不错的,至于崔氏,崔氏人那么多,岂会在乎一个崔礼。崔礼经过这一番考虑之后,打定主意,以后非必要的情况下,还是不要进京的好。这泽州刺史的官位虽小,但是总是有后台的,那些地方官员不同于京官,稍微有点后台,就足够使的自己能安安稳稳的做官了。走在前面的崔仁师哪里曾想到,身边的崔礼居然有这种想法。

“如今天下即将太平,颉利大军也已经退出了大唐国土,剩下来陛下必定是为数年之后,行汉武之事,北伐草原做准备了,摊丁入亩、官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之事在国内逐渐开展开来,国库也随之充盈起来。你在泽州首先要做的就是这几点,嘿嘿,别看长孙无忌开了个头,但也得有人来实行,那些寒门子弟早就想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在陛下面前露脸了,这件事交给寒门子弟来做,我们世家可就是吃大亏了,既然如此,这件事情还不如留给我们自己来的做,也能挽回一点损失。”崔仁师冷笑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陛下恐怕不知道这一点吧!”

“这个我明白,回去自然会安排人做的。”崔礼忽然惊讶的问道:“如今罗艺在幽州如此的猖狂,怎么不见陛下派兵前去征讨,仅仅一个秦勇是罗艺的对手吗?”

“哼哼,你怎么知道陛下没有什么举措呢?”崔仁师冷笑道:“有的时候战争并不需要动刀动枪,更何况,罗艺以一个幽州来对付整个大唐,这本来就是已经输的局面了,陛下还需要动用大量的军队进行征伐吗?”崔礼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这里面的事情很多,你现在也不需要知道,只要知道天下即将太平就行了。”崔仁师摆了摆手道。

“是!”崔礼却是不敢使脸­色­,只能是点了点头。

就在崔仁师讨论幽州罗艺的时候,远离京师的泾州城,高大而坚固,这本是当年隋炀帝为了防御突厥而修建的坚城,在这里,只要有泾州城存在,突厥人想要突破泾州。到达中原,那是相当困难的。最为大唐对付突厥的前沿阵地,如今已经落入罗艺之手。

罗艺领大军八万­精­锐,驻扎在黑松岭下,对面的就是大唐将军秦勇所领的十万大军,与罗艺对峙,双方对阵已经有两个月有余了。秦勇虽然得卢照辞教导,但是罗艺是何许人物,当年曾与前隋卫王对阵,一身征战疆场数十年,若不是天下大势所定,幽州人口稀少,基础困乏,恐怕这位罗艺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早就起兵了成了隋朝末年的一路势力也说不定。幽燕骑兵果然是凶狠,打的秦勇是不敢露面,只能是躲在大军的营寨之中,利用坚固的营房来对付罗艺的骑兵。

这个时候,秦勇大营内,中军大帐内,秦勇只能敬陪末座,脸上露出苦笑之­色­,望着旁边的两位大人。一人白发苍苍,双目微闭,但是偶尔之间,双目开合之计,­精­光四­射­,显然是一个老而弥坚的人物,还有一人,身材肥胖,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这两人秦勇都是惹不起的,一个乃是中书令兼礼部侍郎的封德彝,一个人却是魏国公长孙无忌。虽然没有什么官职,可是秦勇却不敢得罪,因为他是的妹妹已经进了宫做了淑妃娘娘了,这二人,都不是秦勇能得罪的。

“辅机,此举可是让赵慈皓丢了­性­命了,这样做值得吗?”封德彝冷哼哼的说道。

“没有什么值不值得。”长孙无忌冷哼哼的说道:“下官知道这赵慈皓与老大人有旧,但是据下官了解到,这个赵慈皓与老大人的关系并不好吧!更何况,如此卖主求荣之人,您说当今陛下敢用他吗?”

“哼,你我当年也曾辅佐武德天子,也曾辅佐过秦王,也曾辅佐过隆武天子,如今还在辅佐贞观天子,辅机,你也说我等也是卖主求荣之人了。”封德彝微微有些不满的说道:“凭什么要抛弃赵慈皓而救杨岌呢?若是论及用兵才能来说,杨岌可不是赵慈皓的对手啊!这样的人才,不正是陛下想要的吗?”

“天下人才太多了,陛下能要的过来吗?”长孙无忌冷笑道:“更何况,根据锦衣卫传来的消息,赵慈皓已经暴露了,罗艺已经怀疑他了,既然如此,还不如就抛弃了他,以获取更大的效果来。”

“你就这么有把握,杨岌会亲手杀了赵慈皓不成?”封德彝不屑的说道。

“那是自然。”长孙无忌显然是非常有把握,脸上有些得意的说道:“大势所趋,杨岌若是想救得自己的­性­命的话,就不得不这么做,更何况,某些人或许­性­格如雪,根本不是能用钱能买得到的,比如我朝的魏征,但是有的人就是能用钱能买得到的,比如对面的杨岌就是这么一个人,此人好财。那我就给他财,好­色­,我就给他女人,好权,嘿嘿,我就给他官位,若是好名,我就给他名,还有什么样的人是不能收买的。莫说是自己的结义兄弟,就是自己的亲兄弟,他也是可以出手的。老大人,这幽燕乃是国之重地,一人落在他人手中,对我大唐可就是一个威胁,那颉利虽然退回了草原,但是您老也是知道的,草原人是不会讲信用的,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再次南下,陇山小道自然是不能走了,雁门关也是能走的了,如此只有走幽州的泾州或者卢龙塞了。万一这个罗艺破釜沉舟,知道自己打不过陛下,­干­脆就放弃泾州防线,让突厥大军通过,自己再趁着浑水摸鱼,那可就不妙了。所以说,这幽燕问题还是早解决的好,不管是使用什么样的方法,只要幽燕落到了自己的手中,那就是好的。”

“辅机,老夫这才知道,为什么满朝文武都在讨厌你,原来这根底是在这里,你确实是一个令人讨厌的人。”封德彝站起身来,颤巍巍的说道:“老夫老了,幽燕天气寒冷,老夫腿脚酸麻,也该回长安了。”

长孙无忌闻言脸­色­大喜,赶紧站起身来,拱手道:“晚辈恭送老大人。秦郎,请派一队士兵护送老大人回朝。”

“哦,好,好。这自然是应当的。”秦勇在一边看的心惊胆战,好不容易才清醒的过来,一听见,赶紧命了一个百人队,护送封德彝南下长安了。

“长孙大人,你们文人真是厉害。”望着封德彝离去的身影,秦勇若有所思的说道:“末将可是没听说陛下有过这个想法的,要这么除掉罗艺的。”

“秦郎,这你就不懂了吧!”长孙无忌摇了摇头,道:“其实陛下什么都说了,可又是什么都没有说。你明白吗?这其中就要靠做臣子的猜了。”

“不懂。”秦勇还是摇了摇头。

“你自然是不懂了,你若是连这个都懂的话,陛下会放心将这十万大军由你一个人掌管的吗?”长孙无忌脸上露出怪异的笑容来,冷呵呵的说道:“你见过甘冲或者祖明独自掌握过十万大军的吗?所以说,你是幸运的。”

“长孙大人的意思是?”秦勇面­色­一变,紧张的说道:“这其中难道还有什么奥秘不成?”

长孙无忌闻言叹了口气道:“将军只负责打仗,不要过问那么多,莫要学甘冲,有些事情不是一个将军能管的。学学大将军,你可知道当初在玄武门之前,秦王,哦,也就是李家二公子为了争夺太子之位,曾经写信给大将军和骠骑大将军,因为这个时候,两位将军在军中的威望还是很高的,那李靖大将军更是手握雄兵,二公子当初就想两位将军帮助自己,可是却被两位将军拒绝了。这参与太子之争,若是押宝若是押对了,日后自然是飞黄腾达了,可是这万一押错了呢?那可就是万劫不复之地了。所以两位将军就­干­脆将其置之不理。果然,最后胜利的乃是当今天子。秦郎,这就是军人不能­干­政,军人若是­干­政,除非你有当今陛下那样的智谋,否则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长孙大人说的是甘冲?”秦勇又问道。

“他自诩为聪明,却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聪明人比他更多,仗着一点军功,就连凉王都不放在眼中,由此可见此人的猖狂。我料定,此人日后必然会生事,你虽然是他的同门师兄弟,但是有些事情也不是你能管的,日后还是少与他接触的好。”长孙无忌又劝说道。

“是!多谢长孙大人提醒了。”秦勇嘴巴张了张,正准备说什么,却又收了回去。

“你是不是想问什么?”长孙无忌惊讶的问道。

“嘿嘿,先生如此聪慧,末将想请教以后之事?”秦勇又说道:“天下即将太平,我等当如何是好?”

“好,好。”长孙无忌双眼一亮,猛的拍着秦勇的肩膀说道:“秦郎问的好,问的好。不过,无忌想问将军一句话,当今陛下如何?”

“老师雄才大略,就是周武也不能与之比拟的。”秦勇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道。

“不错,日后你只要记住今日之话,就够你受用一生了,能保你一生平安。记住,陛下乃是你的老师,陛下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至于其他的,就是太子日后长大了,那也只是个太子,而不是陛下。”长孙无忌叮嘱道:“除非他已经成了皇帝了,否则,你都得听陛下的。”

“末将多谢长孙大人提醒。”秦勇双眼一亮。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我也要进泾州城了,嘿嘿,看这个罗艺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居然敢造反。”长孙无忌冷哼哼的说道。

“长孙大人小心。”

东宫之争第二百零五回杨岌杀兄,长孙离间

第二百零五回杨岌杀兄,长孙离间

“秦郎,我自然是要进泾州去。但是你也要稍微配合一下,尝试着挑战罗艺,那罗艺为人甚是自大,自诩为非陛下而不能敌也,一见是你来挑战,必然不屑与之战,这个时候,他必定会派手下的亲信大将对阵,你就趁机给赵慈皓下的药,让罗艺更加的怀疑赵慈皓,若是借了这个机会将赵慈皓杀了是最好了。”长孙无忌拦住秦勇,仔细叮嘱道。

“先生但请放心,末将明白了。”秦勇拱了拱手,,略带担心的说道:“先生孤身一人在泾州城,还是要小心点好。若是有为难,陛下到时候可是要找末将要人的。”

“哈哈,这你就放心了。”长孙无忌哈哈大笑,指着左右道:“告诉你吧!陛下手下的两大王牌,一张是为锦衣卫,专司天下情报消息。天下各处都有他的据点,还有一个就是粘杆处,当初我就是凭着粘杆处,才杀了处罗可汗。如今深入泾州,陛下岂会不将这些人派来保护我?你就放心的配合我吧!”那秦勇一听,双眼一亮。显然是不知道,长孙无忌居然如此受卢照辞的信任。

“末将遵命就是了。”秦勇乐呵呵的说道。

次日,那秦勇果真是点兵挑战,令副将邓先在黑松岭十里处山谷中埋伏,自己亲自领兵五千,出战罗艺,手执长枪,叫嚷着令罗艺挑战。

面对秦勇的挑战,黑松岭守将薛万彻早就报与泾州城内得了罗艺,那罗艺召集众将,笑呵呵的说道:“这卢照辞也算是一个人物,听说他门下有三十名弟子,各个都是不简单的人物,这个秦勇还是排名第一的大师兄,怎么如此不知趣,就他那点武艺,也居然敢来挑战孤,简直是找死。”

“主公说的极是,这等人物也劳主公Сhā手,不如待末将前去收拾他。”说话的正是赵慈皓。他在燕辽军中还是有一定的威望的,行军打仗也是有一套。是为军中第一将,他一说话。军中顿时寂静无声,无人敢与他争抢这种功劳。

“慈皓前往孤自然是放心的,可是,慈皓啊!你准备怎么对付这个秦勇啊!”罗艺忽然问道,双目中露出一丝奇光来。

“自然是擒之。”赵慈皓想也不想的就说道:“献与主公发落了。”

“好,好,你领­精­兵五千,前去对阵。”罗艺大喜,站起身来,道:“孤亲自为慈皓擂鼓助战。还望慈皓莫要辜负孤对你的信任。”

“末将谢过主公。”赵慈皓闻言,满脸的欣喜之­色­。

那罗艺也并没有失言,果真立在阵后,亲自为赵慈皓擂鼓助战。战场上,顿时煞气大盛,喊杀声震天。

“将军,赵慈皓出战了。”这个时候,偏将车未之在秦勇一边说道:“若不让末将前去试试对方的能耐?”

“你去不合适。职位不够,引起不了罗艺的注意,还是我亲自去的好,记住,当我的长枪朝后指的时候。你们就撤。撤到邓先埋伏的地方去。”秦勇阻止道:“这次本就是为诈败,难道还怕这个赵慈皓将死之人不成?”话音一落,就拍马而出.

“秦勇,你不是我的对手,还是回去的好,免的年纪轻轻就来送死。”赵慈皓一见秦勇亲自领兵前来,顿时得意的哈哈大笑道。

“小小的赵慈皓也本将的对手,看你与我朝封德彝封大人有旧,本将劝说你,你还是退下的好。要知道封大人临行的曾经叮嘱过本将,说你赵慈皓乃是一个人才,让我给你留下一条­性­命,赵慈皓,你难道真的要辜负封德彝封大人的教诲吗?”秦勇嗓门极大,黑松岭下,传的到处都是,那罗艺更是满脸­阴­云,可是手中的战鼓之声却是没有停下来。

“大胆,居然敢离间我们君臣,找死。”赵慈皓更随罗艺多年,虽然感觉到鼓声并没有停下来,但是却明显感觉到鼓声的节奏变了变,顿时面­色­大变,哪里还管那么多,手中的长槊就朝秦勇砸了下来。

“喝!”一声脆响,秦勇不由的感觉虎口一阵发麻,胯下的战马却是后退了几步,顿时知道自己并非赵慈皓的对手,对方到底是燕辽猛将。征战沙场多年,使用的又是长槊,而自己却是使用的是长枪,在兵器力量上没有占到一点的便宜。若不是自己的战马乃是御赐的西域宝马,恐怕这一下就已经落了下风了。一想到这里,哪里会和对方拼力气,手中的长枪耍起了朵朵寒光,枪花朵朵,罩住赵慈皓的周身要害之处。抵挡对方长槊的进攻。不求有功,只求无过。保住自己的­性­命要紧。

可怜那赵慈皓,武艺远在秦勇这个炮灰小兵之上,可是偏偏对方不与自己拼武艺,而是凭借枪的特­性­,与自己拼的是技巧,拼的是刁钻,与他缠斗,看看,那枪花多漂亮啊,可是也仅仅是起个抵挡的作用,根本就不是用来进攻的。再看看自己,虽然用力无穷,可是怎么也突破不了对方的防御。双方好像是打着玩一样。

不光赵慈皓有这种感觉,就是外面观战的众人也是有这种想法。罗艺更是看的面­色­铁青,身边的杨岌却叹息道:“义兄也是无奈啊!对方好像太刁钻了。”

“嘿嘿,不是赵将军武艺不行,也不是对方太过刁钻了,实际上,却是赵将军没有用全力啊,听说赵将军在燕辽武艺不凡,仅次与主公之下,难道连秦勇这个炮灰出身的人都打不过,薛某却是不信。”薛万彻却是在一边冷笑道。

“薛将军,看。主公,秦勇败了。”这个时候,杨岌忽然指着战场说道。众人望了过去,果见赵慈皓已经击败了秦勇,那秦勇左肩受伤,右手的长枪斜指苍穹。

“快撤!”这个时候,秦勇忽然一声大吼,手中的长枪就朝赵慈皓­射­了过去,自己却打马就走。瞬间数千兵马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那赵慈皓见状,岂会放弃这种机会,赶紧指挥着手下的兵马追了上去。也很快就消失在众人面前。

“传令,赵慈皓追击。一定要捉住秦勇。”罗艺愣了半响,想也不想的就命令道。

“是!”那传令兵刚刚冲下黑松岭,就见远处又见大军赶来,看那旗号,分明就是就是刚刚追击的赵慈皓大军。

“咦!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难道前面有埋伏不成?”杨岌惊讶的问道。

“埋伏?秦勇岂会有这等智谋?恐怕这位赵将军是另有心思吧!”薛万彻冷笑道。

“哼!”杨岌正待说话,忽然间罗艺面­色­­阴­冷,冷哼了一声,头也不回的朝黑松岭大营而去,众将见状,也纷纷紧随其后。

“末将没有擒住秦勇,还请主公降罪。”赵慈皓脸上露出惭愧之­色­,一进大帐,就拜倒在地说道。

“慈皓,起来,起来。”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刚才还面目银­阴­森的罗艺并没有生气,反而面带笑容的将赵慈皓搀扶了起来。

“谢主公。”赵慈皓见状,顿时松了一口气,他可是知道,罗艺表面上大度非常,实际上却是喜怒无常的角­色­,他没有擒住秦勇,回到大营后,就感觉到大帐中气氛异常,非常­干­脆的就叩头认罪。

“慈皓啊!你的武艺不凡,坐骑又是我燕辽最雄健的战马。怎么就没抓住秦勇呢?莫非他刚才乃是诈败?”很快,罗艺的一句话,就将赵慈皓从天堂打到了地狱,心中的不妙感却是更浓了。

“回主公的话,秦勇虽然乃是卢照辞麾下的大将,但是武艺却是不行的,只是此人甚是狡诈。在黑松岭十里处,早就留下了埋伏,属下不敢前往,以免中了埋伏。”赵慈皓赶紧说道。

“原来如此啊!”罗艺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笑呵呵的说道:“孤还以为赵慈皓是故意放秦勇走的呢!以免以后不好相见的。”

“以后不好相见?”赵慈皓闻言面­色­一变,惊讶的说道:“属下不明白主公的意思。”

“哼,慈皓啊!孤听说你与封德彝乃是姻亲?”罗艺忽然­阴­森森的问道。

“是!属下与封德彝是姻亲,可是并没有因此而背叛主公啊!”赵慈皓赶紧分辨道:“属下跟随主公多年,岂会因为封德彝而背叛主公呢?还请主公明察。”

“你是不会因为封德彝而背叛孤,可是你会因为卢照辞而背叛孤的。”罗艺冷哼道:“听说你最近和封德彝也是有书信联系?”

“回主公的话,臣也是最近才接到封德彝的来信的。”赵慈皓知道眼前的事情关系到自己的生死,哪里还敢隐瞒,道:“不过上面属下可是什么也没有说什么,而那封德彝也仅仅是与属下讨论一些家常之事,并没有涉及到其他啊!”

“哼,哼,是没有谈论其他,若是谈论了其他的话,孤这个脑袋恐怕今天晚上就要被送到对面的秦勇大营中去了。”罗艺冷哼的从怀里摸出几封信来,扔给赵慈皓,冷笑道:“看看,这是不是你的笔迹。”

那赵慈皓不敢怠慢,赶紧打开信封,果真是自己与封德彝之间的来往信件,只是在自己的记忆之中,根本就没有回过这样的信来,更为重要的是,这上面的字迹居然与自己的相同,几乎是一模一样。但是赵慈皓却一眼就看出了,这笔迹根本就不是自己所写的。

“主公,这并不是属下所写,还请主公明察。兄弟,你也认识我的笔迹的,你向主公说说,这根本就不是我所写的。”赵慈皓赶紧对一边的杨岌说道。

“慈皓啊,你也是跟随我的老将了,孤对你可是不薄啊!你若是要离开孤,孤也不怪你,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这也是人之常情,卢照辞那边给予了你高官厚禄,孤也是为你感到高兴的,可是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想着要取孤的­性­命呢?”罗艺一副伤心的模样,好像是死了亲爹一样。

“主公,属下真的是没有背叛啊,真的没有背叛你啊!”赵慈皓感觉旁边两股煞气临近,他知道必然是罗艺亲兵,幽燕十八骑到来,这些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人要是落到他手上,就是想死都难,当年罗艺就是领着他们冲入草原之中,杀人无数,各个都是魔鬼。

“杨岌,你是他的结义兄弟,你说该怎么办吧!”罗艺看了看杨岌说道。

“兄长,对不住了,谁让你背叛了大帅了呢?以后你的妻子我自会养之。”杨岌见状,眉头一皱,想也不想的就抽出腰间的宝剑,顺手就朝赵慈皓刺了过去。

“谢谢你,给了我一个痛快。”赵慈皓脸上居然露出一丝笑容来。死在自己兄弟之手,最起码总比死在幽燕十八骑手中的好。

“哎呀,杨岌,你怎么把他给杀了呢?他可是你的结义兄弟啊!”罗艺转过头来,忽然故作惊讶的说道。不光是罗艺,就是一边的薛万彻等人脸上也露出惊讶之­色­,结义之情,就这样了结了,这个杨岌可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众人脸上都露出一丝戒备之­色­来。

“属下只知道大帅,并不知道有结义兄长,属下只知道对大帅尽忠,并不知道结义之情。”杨岌想也不想的说道。

“起来吧!也难为你了,居然下的了手。”罗艺深深的叹了口气,道:“既然赵慈皓已经死了,他的兵马就划归你统领了。哎!下令厚葬吧!”

“属下谢过主公。”杨岌满脸的欣喜之­色­,又拱手说道:“属下刚才答应照顾赵慈皓的妻小,属下想将赵慈皓的妻小都接到臣的府上居住,还请主公成全。”

“赵慈皓的妻小?”罗艺闻言面­色­变了变,一脸惊讶的望着杨岌,说道:“没想到啊,你居然也是一个爱美之人啊!好吧!孤就答应你了。你先下去安排赵慈皓的家小吧!”

“属下多谢主公。”杨岌脸上顿时堆满着笑容,笑呵呵的退了下去,背后的薛万彻等人,脸上却露出一丝轻视之­色­来。赵慈皓的夫人乃是幽燕有名的美人,这个杨岌说是要照顾对方的家小,恐怕是要照顾对方到床上去了。所谓结义之情,在杨岌眼中,真的什么都不算什么。

泾州城内,一品楼内,一张桌子上摆满着酒壶,一股浓烈的酒气充斥着二楼的包间,桌子边上,一个中年壮汉,双眼迷离,手执酒壶,口中念念有词,也不知道在说着什么,看他如此一副模样,显然是已经喝多了。而让人惊讶的是,在他的对面,居然也拜访着一副酒盅,酒盅内已经放满了烈酒,好像是两人对饮一样。

“再来酒,再来酒。嘿嘿,兄长,来,我们喝酒。”醉汉手执酒壶朝对面空椅说道。

“呵呵,杨将军,你喝多了。”这个时候一个胖胖的掌柜打扮的人笑呵呵的走了上来,却是坐在对面。

“呵呵,你一个掌柜也居然想和我杨岌喝酒?你配吗?”原来此人就是刚刚白天的时候杀掉自己结义兄长的杨岌,却不知道为何,此刻却是在这里买醉。

“听说杨将军今日杀了自己的结义兄长赵慈皓,嘿嘿,如今整个泾州城,就说是整个大唐吧!能与将军饮酒的也只有我了。其他人,莫说与将军饮酒,就是与将军说话,恐怕都是不愿意的。”胖子脸上露出一丝讥讽之­色­来。

“你是谁?”杨岌惊讶的指着胖子,忽然又摇了摇头,道:“是啊,我杀了我的结义兄长,哈哈[奇·书·网],还要妻其妻,真是天下第一无情无义之人。哈哈,可是我要是不这么做,主公是不会放过我的。到时候死的还不是我那兄长一人,还有兄长的一家,包括我杨岌和我的一家,都会成为主公斩杀的对象,兄长啊,兄长啊,小弟是不愿意啊!”

“将军之心可昭日月,在下很是佩服,不但在下佩服,日后将军之事传遍天下,天下人都会感觉将军的高义的。”胖子掌柜双目中寒光一闪,很快就消失的不见踪迹。

“天下人?呵呵,恐怕我杨岌是等不到这一天了。”杨岌醉眼朦胧,望着对面的胖子,笑道:“你以为这泾州城还能守的住多久,如今大唐贞观天子还没有抽出时间来,一旦抽出时间来了,所来的就不只是一个秦勇了,大将军李靖、骠骑将军徐世绩,甚至包括贞观天子都会前来,主公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是他们的对手的。到时候,我这个杀兄之人,还能活下来?恐怕到时候贞观天子一入城,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我杨岌了。”

“话虽然如此,但是凡事也是有例外的时候。”胖子掌柜脸上忽然堆满着诡异的笑容,道:“将军怎么知道这天下之事没有意外发生呢?将军只要稍作改变,这个结局或许就不一样了呢?比如,换一个效忠对象呢?”

“你究竟是谁?”杨岌闻言,脸­色­大变,酒意顿时醒了大半,双眼如铜铃般的瞪着胖子,右手却仅仅的按在腰间的宝剑上。

东宫之争第二百零六回罗艺之死

第二百零六回罗艺之死

“哼!”忽然一阵冷哼声传了入杨岌的耳中。就见酒楼雅座之中,忽然现出数个面无表情的大汉来。杨岌顿时冷汗直流,他也是久经沙场之人,自然能感觉到,这几个大汉身上所流露的不光是杀气,更为重要的,还有死气,这不是一般的杀手,杨岌身上的酒意被彻底的惊醒了,哪里还有任何的醉意。这个时候,他终于察觉到不对了,可惜的是,这个时候反应过来已经迟了。只能死死的望着对面的胖子,他知道这些死士其实上是听眼前这位胖子的号令的。只要胖子不杀自己,这些人都是不会杀自己的。更为重要的是,他已经隐隐约约的感觉对面的胖子的来历了。

“大唐贞观天子麾下魏国公长孙无忌,奉陛下之命,前来面前将军。”胖子脸上仍然露出一丝笑容来,是那样的和蔼可亲,可是对于杨岌来说,却是恶魔般的笑容。

“你。你怎么会出现在泾州城内?”杨岌惊讶的问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天下之大,都是陛下的疆土,我长孙无忌为何不能出现在泾州城呢?”长孙无忌冷笑道:“你以为这幽州之地,真的是罗艺的吗?不,天下聪明人很多,这些人早就看出来了,罗艺并非人主,更何况,以幽州这穷苦之地,难道能抵挡的住陛下的广阔疆土吗?就是罗艺他自己也从来就没有想过,他能够夺取江山,若是有可能的话,当年前隋末年,天下有三十六路烟尘,七十二路反贼,那个时候,罗艺能虎踞幽燕,雄视中原,趁着天下大乱的机会,或许这个时候他能与陛下抗衡一番,但是如今却是不可能了。天下已经大定,百姓都渴望着过上太平的日子,罗艺岂能有成功的可能­性­,看看幽州,其中以范阳卢氏最大,如今坐天下的又是何人呢?正是范阳卢氏的旁支。范阳卢氏岂会放弃郡王爵位而支持罗艺不成?”

“你对我说这些­干­什么?既然落入你手,要杀就杀,要剐就剐就是了,我杨岌也是铁铮铮的一条硬汉子,岂会皱上一次眉头?”杨岌冷哼哼的说道。

“哈哈,杨将军,你也太小看我长孙无忌了,更是小看当今天子了。”长孙无忌冷呵呵的说道:“你杨将军武艺不凡,更为重要的是,用兵才能就是陛下麾下也是很难得的,这样的人物,早就应该是独当一面了,可是在罗艺麾下,也仅仅是一个副将而已,今日更是因为杀了自己的结义兄长,才有了独当一面的机会,嘿嘿,杨将军,若是无忌没有猜错的话,今若是不杀你那兄长,恐怕你二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的。罗艺此人当初在长安的时候。我长孙无忌曾经和他打过交道,此人­阴­险狡诈,更为重要的是疑心甚重,虽然表面上对部将小恩小惠,实际上,防备你们甚至远在那些防备世家大族之上。看看,今日不过是因为几封信就怀疑赵慈皓将军了。哼哼,这样的人物,也值得将军为他卖命?”

“长孙无忌,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罗艺手中的那几封信是你们故意写给我家兄长的吧!”杨岌忽然双目圆睁,冷冷的望着长孙无忌。

“不错,那封信是无忌写的。”让人惊讶的是,长孙无忌并没有否定自己的所作所为,反而坦率的承认道:“你我为敌人,要想击败敌人,自然是无所不用。赵慈皓将军是位用兵高手,但是却对罗艺忠心耿耿,他是不可能成为陛下的臣子的,所以此人必须除掉。自从他接到封德彝的那封信开始,实际上,罗艺就已经知晓了。当然,其实我们不管怎么用计,若是罗艺真的相信你们兄弟二人的话,不管怎么样,都不会上当的,更是不会今日让你亲手杀掉自己的结义兄长。”

“长孙无忌,你真是卑鄙。”杨岌冷冷的望着长孙无忌。

“下官之所以将实情告诉将军,实际上就是想与将军开诚布公的谈一谈。赵慈皓将军若是不死的话。那将军兄弟二人包括兄弟姐妹,妻子儿女都得死,罗艺有谋逆大罪,凡是跟随他的人,陛下都不会手下留情的,诛九族的罪名你想必也是知道的,陛下仁慈,到如今为之,这个诛九族的罪名也仅仅是裴寂勾结外族而杀了他九族的,这次恐怕要轮到罗艺和他的部将了。将军,你想被诛九族吗?”

“这?”杨岌闻言面­色­一变,未曾想到大唐内部已经对罗艺及其臣属有了这等的安排,要诛杀九族,这可是大事,杨岌不由的愣了起来,心中陡然害怕起来。罗艺如今很是嚣张,但是他知道自己是打不过卢照辞,如此嚣张不过是为了要挟卢照辞,让卢照辞封他为异姓王,永驻幽燕而已。可是,如今朝廷的态度强势起来了,居然要对整个幽燕的官员诛杀九族。杨岌心中陡然的害怕起来了。

“赵慈皓将军以他一人之死,换来了将军和赵家大小的平安。将军可是要珍惜啊!否则,赵慈皓将军在地下也是死不瞑目啊!”长孙无忌深深的叹了口气道。

“可惜,是我亲手杀了自己的结义兄长啊!让我x后如何面见他人啊!”杨岌脸上顿时露出懊悔之­色­,虎拳狠狠的砸在桌子上,却是松开了腰间的宝剑。

长孙无忌见状,嘴角露出一丝冰冷之­色­,挥了挥手,只见周围的粘杆处的人马就消失的无影无踪。长孙无忌又亲自给杨岌斟满了一杯酒,笑道:“听说罗艺麾下有一支­精­兵,叫做燕辽十八骑的,这批人如何?”

“残暴!凶狠!不是人。”杨岌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道:“凡是对罗艺不利的人,都会送到他们手中,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啊!”杨岌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双目朝四周扫了一眼,脸上尽是畏惧之­色­。

“呵呵,将军不必担心。在这酒楼周围,我们早就布满了锦衣卫和粘杆处的人马。外面只要稍微有点动静,我们就会从暗道脱身。”长孙无忌见状,不屑的说道:“他有燕辽十八骑,可是我们陛下有锦衣卫和粘杆处,看看,本官能从城外到此,与将军对饮,将军还有什么可怕的呢?”杨岌闻言,脸上也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来。

“将军今日幸亏是自己亲手杀了赵慈皓将军,否则的话,赵慈皓将军可要受大苦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说起来,赵慈皓将军还得感谢将军啊!”长孙无忌深深的吸了口气。

“大人此言当真?”杨岌望着长孙无忌,一脸的狐疑之­色­。

“那是自然。”长孙无忌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道:“听说找慈皓将军临终之前,曾对将军说‘多谢兄弟给我一个痛快’的话来?”

杨岌想了想,顿时点了点头,道:“我那义兄当时是说过这句话了。咦!当初大人不在罗艺军营之中,大人是如何知道这句话来的?”

长孙无忌却是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显的是那样的高深莫测,让杨岌心中连连打鼓,暗思道:“长孙无忌知道的如此仔细,难道在罗艺的麾下还有其他的内­奸­不成?若真是如此,恐怕罗艺这回是真的过不去了。看来,我得想条退路啊!”当下心中陡然一动,不由的朝长孙无忌望了望。

“大人,不知道陛下真的准备诛杀附逆之人?”杨岌紧张的问道。

长孙无忌一听见对方口中称陛下,又对罗艺等人号称附逆,顿时知道事情已经成了一半了,当下笑道:“对于附逆之人。自然是要诛杀的­干­­干­净净,否则如何显示皇威,诏示帝国法律。不过对于那些征讨叛逆,忠于陛下的人,自然是网开一面,若是能立功的话,还另有封赏。杨将军,陛下对于将军可是闻名已久啊!就在下官临来之时,陛下曾经对下官说过,只要杨将军肯投诚,陛下不但对过去之事过往不究,反而还有重赏。”

“啊!陛下也知道末将?”杨岌惊讶的问道。

“来人!”长孙无忌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拍了拍手,就见数个护卫抬着几个箱子走了进来,那些护卫健壮无比,但是抬着这些箱子,却又显得很是沉重。

“这?”杨岌见状,心中惊讶无比,能让这几个壮汉感到笨重的,那必定是不凡之物,有用箱子装满,那必定更是不凡了。

“陛下知道将军连年征战,家中多为老幼,积蓄不多,恐怕日后进京所耗甚糜,特让下官送金万斤与将军。好待日后回长安的时候作为安家所用。”长孙无忌拱手说道。

“万斤?安家?”杨岌双眼一亮,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他知道这所谓的安家都是托词而已,他若是立下了功劳,入了长安还怕没有赏赐,既然有了赏赐,这安家之说话也就是假的,唯一有可能的那就是收买自己了。

收买这个词是不好听的,也难为长孙无忌找到了这么一个借口,尤其是为了自己的­性­命,就可以将自己的结义兄长杀死的家伙,长孙无忌很是鄙视的,但是为了贞观天子的大业,长孙无忌也不得不忍耐一番。连说话都小心翼翼,看看,收买这个词都换成了其他的说法了,尽管这其中的意思还是差不多,但是却不会引起对方的反感。

“臣多谢陛下了。”杨岌双眼一亮,拱手道:“陛下真是想的周到,臣实在是佩服之至,难怪陛下能统一天下,非罗艺这种人能够比拟的。烦请长孙大人转告陛下,臣愿意跟随陛下身后建功立业!誓死报效朝廷。”

“好,好,陛下能得将军相助,幽州必定旦夕可下。将军即将建立盖世奇功,下官可是要恭喜将军了。”长孙无忌面带笑容,诚恳之­色­却是让任何人都能感受的到。

“这个自然,罗艺自大,不相信他人,如今整个燕辽军中,除掉我之外,再也无他人可以相信了,至于薛万彻等人更是如此了。他们都是外来将领,罗艺岂会相信他们。大人但请放心,罗艺的­性­命包在末将身上,三天之内,大人必定能得到捷报。”杨岌毫不犹豫的说道。

“好,好,如此甚好。我再送与将军一笔功劳。”长孙无忌大喜又招过杨岌,附耳说了一番,方笑道:“若将军能杀掉罗艺,陛下必定会封将军为国公之位。到时候,你我可就是同殿为臣了。”

“哈哈,到时候可得靠大人多多关照了。”杨岌也哈哈大笑道。两人如此又喝了几杯酒,杨岌方告辞而去。当然一起离去的还有那几只笨重的箱子。

“来人,去跟着他,万一他要是耍花枪就除掉他。”长孙无忌双目中闪烁着一丝冰冷,冷哼道:“待事情办成功了,想办法也除掉他。”

“大人,若是此事办成了,这人可是功臣啊!杀了他,这万一陛下要是追究起来,可是不好交代啊!”身边的一个粘杆处的人为难的说道。

“哼,临来的时候,陛下告诉我说,燕辽之事由我长孙无忌一人做主,此人为了自己的­性­命,连自己的结义兄长都杀,天知道日后会不会因为其他的事情而出卖陛下的。这种人留着就是一个祸害。你只管杀人,若是陛下怪罪下来,你就只管往我身上推就是了。”长孙无忌冷哼道。

“是,小的遵命。”身后的粘杆处的人恭恭敬敬的人说道。毕竟长孙无忌可不是第一次和粘杆处的人合作了。既然此事他已经大包大揽的揽了下来,那粘杆处的人也只有一件事情­干­了,那就是杀人。

次日,又见秦勇再次领兵前来挑战。杨岌主动请战,却不曾想到被,被秦勇打的狼狈逃窜,数千­精­兵被打的全军覆没,罗艺狠狠地责罚了杨岌一番,又命薛万彻等人起兵挑战。命杨岌留守大营。

“主公,主公!”大营之外,喊杀声震天,但是大帐之内,却是寂静无声。

“是杨岌吗?”里面传来罗艺的声音,帐外的杨岌见状心神一震颤抖,手中的托盘更是摇摇晃晃,差点掉了下来。

“正是属下。”那杨岌定了定神,就准备走了进来,却见两边猛的现出两道身影来,一道杀气笼罩住杨岌,看着那面无表情的模样,杨岌心中一动,赶紧说道:“属下怕主公心烦,所以让一品楼掌柜准备了一席酒菜,与主公享用。”

“进来吧!”好半响,才听见罗艺的叫喊声。

“是!”杨岌不敢怠慢,赶紧定了定神,进了中军大帐。却见罗艺端坐在帅案之后,身后还有两个燕云十八骑兵立在身后,好像是在防卫着什么似的。

杨岌见状,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暗思道:“这个时候,也开始怕死了,可惜的是,已经迟了。”不过面上却很是恭敬,道:“主公,这是一品楼新来的大厨所做的,属下特地送来与主公品尝的。”

“哦!那得尝尝。”罗艺正准备取了筷子品尝一番。

那身后的燕云骑兵赶紧阻止道:“主公,外面做的东西到底是要小心点,还是属下先品尝一番。”

“你看你,杨岌也不是外人,有这必要吗?”罗艺脸上一脸的愤怒之­色­,冷哼哼的说道。

“主公身体贵重,这位兄弟说的有理,还是小心点好。”杨岌却点了点头道:“还请这位兄弟品尝一番。”

“品尝并不敢当。”那名燕云骑兵冷冷的扫了杨岌一眼,道:“这是规矩,还请将军莫要见怪。”说着从怀里取了一根银针来,就在各个菜肴里试了一遍,又将试了一下烈酒,却都没有发现里面有什么异样来。

那罗艺望着杨岌那铁青的脸­色­,哈哈大笑道:“孤早就说过了杨岌是可信的,你们还不相信,你们先出去吧!让孤与杨岌说说话。”

“是!”那名燕云十八骑见状,扫了杨岌一眼,却见他身上毫无兵刃,脸上又现出一丝尴尬之­色­,当下略一思索,就出了营帐,不过,杨岌看着营帐外的影子就知道,对方并没有走远,而是在营帐之外,只要里面尚未有点动静,对方必然会迅速杀将进来。自己虽然武艺不俗,但是到底对方人数较多,自己也不是对方的对手,一想到这里,不由的对长孙无忌佩服不已。

“恩,不错,果然很是不错。”罗艺手中的银筷子早就在开工了,不到片刻,几个碟子中的菜肴已经消失了大半了。

“主公,请饮酒。”杨岌见状,赶紧端起酒壶就朝酒杯中倒了一杯酒,酒成琥珀之­色­,浓香无比,罗艺见状大喜,不由的端了起来,一口­干­的­干­­干­净净。那杨岌见状,脸上顿时堆满着笑容,赶紧又加满了起来。

“主公如此喜欢此酒,待属下再去拿一壶来,供主公饮用。”杨岌见状又说道。

“好,好。”罗艺又喝了一杯,一把将酒壶取了过来,挥挥手说道。

“属下这就去。”杨岌见状,赶紧站起身来,就出了营帐。

盏茶时间后,燕云护卫却发现,半天大帐内并没有任何动静,赶紧掀开大帐一看,却见罗艺满面呈乌黑之­色­,七窍流血,却是中毒已经死去多时了。可怜一代枭雄,居然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自己的亲信手中。

东宫之争第二百零七回逼反江淮军

第二百零七回逼反江淮军

随着罗艺死后,泾州的大军随之破灭。秦勇趁机领兵攻取泾州,半个月内横扫燕辽,天下终于完成了统一,而薛万彻等人却是举家逃亡高句丽。

“哼!”庐江骠骑校尉府上,甘冲满面­阴­云,正冷冷的望着跪在地上的侍女,地上却是一地破碎的瓷片,还有一滩水迹。

“拉下去,杖毙!”一个个冷森森的声音从甘冲的嘴巴里冒了出来。就见大门之外,有两个士兵走了进来,将那名侍女朝外拉去。

“饶命啊,饶命啊!阿郎,饶命啊!”那名侍女吓的面­色­苍白,大声求饶起来。

“好了,饶来她吧!”这个时候一个声音传了过来,甘冲望了过去,却见是祖明和王君廓二人一起走了进来。甘冲顿时朝两名士兵挥了挥手,却是放过了那名侍女。

“你们怎么来了。”甘冲冷哼哼的说道。

“听说将军身体不适,故此与祖郎前来探访。”王君廓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拱手道:“如今看来,将军之病不在身体。而在心啊!”

“我能有什么病,我高兴还来不及呢。”甘冲叹了口气,满脸的落寞之­色­,笑道:“大师兄已经封了国公了,还是吴国公。食邑一千三百户。啧啧,陛下倒是很大方啊!哎,可惜了罗艺,让我大师兄成名了。”

“其实让秦将军成名的并非是罗艺,而是陛下。”王君廓笑道:“将军难道就没有看出来那罗艺的死有什么蹊跷吗?”

“有什么蹊跷?”甘冲冷笑道:“这种人就是该死的。只是死的太是时候而已,原以为,他还支撑到一段时间,到时候,陛下也许会调我们前去的,没想到偏偏这个时候被自己的属下杀了,真是活该。”

“将军可曾注意到了,前不久被罢免尚书仆­射­的长孙无忌,如今授予为司空了,开府仪同三司了。”王君廓嘴角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说道:“可是偏偏朝廷对为何要授予长孙无忌这个官,连理由都没有给出,这不是很奇怪吗?”

“这有什么奇怪,如今天下都是陛下的,长孙无忌的妹妹都已经入宫服侍陛下了,非封为淑妃,长孙无忌为外戚,封个司空闲职不是很正常的吗?”祖明不满的说道。

“祖郎,你可说错了。”甘冲却摆了摆手道:“这里面的问题可就大发了。长孙无忌是什么人,当初的摊丁入亩,到前不久的京察大典,他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陛下为了保护他,才将他罢免了官职,如此关东、关陇的那些世家大族们才放过了长孙无忌,这才过去多久啊,陛下居然又加他做了司空,还是开府仪同三司,可是关陇、关东的官员们却从来都没有说过半句话,这才是让人惊讶的。”

“不错,据我的消息说,长孙无忌曾消失过一段时间,他曾经北上了。”王君廓神秘的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罗艺是被长孙无忌害死的?”甘冲面­色­一变,忍不住从椅子上坐了起来,惊讶的说道。

“十之八九就是如此了。”王君廓点了点头,道:“这罗艺哪里死在那个杨岌的手中,其实上就是死在陛下的手中。所以说,吴国公获胜也是必然的。因为上天都在帮他。”

“我们可以与人都斗,但是却不能与天斗。”祖明也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若是事情真的是这样的话,秦勇能得国公之位,确实是当今陛下送与他的。

“人不能与天斗,啧啧,其实当今陛下对诸位弟子还是有心的。”王君廓忽然笑道。

“此话怎讲?”甘冲脸­色­并不好看,冷冷的扫了一眼王君廓。

“两位将军,这是什么地方,庐江,庐江乃是当年杜伏威的老巢,江淮大军共有十万之众,这股力量盘踞在江淮,陛下心中也是担忧啊!就算这个杜伏威入朝,但是如今掌握江淮军的乃是辅公拓,此人早就不甘屈居于杜伏威之下了。早就有心谋反了。当今陛下让两位在这里,配有­精­兵三万,就是为了对付辅公拓的。这可是陛下给予两位将军的机会啊!”王君廓赶紧说道。

“不错,甘郎,这可是一个好机会啊!”祖明猛的站起身来,拱手道:“只要辅公拓起兵,就是我们的好机会了。”

“说的轻巧,可是这个辅公拓何时会造反?难道我们就这样等下去不成?”甘冲满面的杀气,冷哼哼的说道。

“那自然是不用。”王君廓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来,拱手道:“我等可以在江淮留言,就说这杜伏威已经被陛下所杀,鉴于江淮军庞大的人数,陛下决定解散江淮军,让他们各归故里。有江淮军的辅公拓那就是辅公拓,就是你们这些天子门生都要小心翼翼的对待。但是若是失去了江淮军的辅公拓,就是没有牙齿的老虎,根本就没有什么可以顾虑的。辅公拓本就对杜伏威投降朝廷心中不满了,这个时候,一听陛下要解散江淮军,他岂会甘心,必然会拼死一搏,要知道,如今江南的兵力可是不多啊!江淮军又擅长水战,一旦封锁长江,或许还有一拼之力,辅公拓在江南颇有名声,也可以一呼百应,此人起兵,必定是朝廷的大敌,若是我等剿灭了朝廷的大敌之后,陛下也同样也会封赏我等的。”

“这能行吗?”祖明听的面­色­一阵大变,这可是要逼反辅公拓啊!一旦传到陛下耳中,眼前的这三个人不但不能立下任何功劳,恐怕还会受到惩处。

“这流言可不是我们传出来的,而是辅公拓派人传出来的。”王君廓脸上露出一丝­阴­险之­色­来,冷哼哼的说道:“其实,十万江淮军遍布在江淮各地。你以为陛下心中不紧张吗?只是他是开国之主,不愿意背个杀害杜伏威的名声而已,可以说陛下其实早就想解决这江淮军了,只是没有找到借口而已,所以这个流言无论是何人传出来的,陛下都会对江淮军有所动作的,就算陛下明知道这个流言乃是我们所用的,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计较的。只要我们能为他剿灭江淮军,那就是实打实的功劳。哼哼,这次若是立下了功劳。难道那些御史言官们又会说什么不成?”

“不错。陛下派遣我们到这里来,不就是为了解决江淮军的吗?”甘冲猛的一拍大腿说道:“王将军,这流言之事,就看将军了,我亲自上书陛下,言辅公拓将反。陛下远在千里之外,就算有锦衣卫在此,只要能剿灭辅公拓,想必陛下也不会说什么的。祖郎,这可是我们返回朝廷的绝佳好时机了,可不能错过了。”

“也罢!那就按照甘郎所说的办吧!”祖明也点了点头。

“好。末将这就去安排。”王君廓赶紧拱手说道。

“请便。”甘冲却是亲自将王君廓送出了骠骑校尉府。两人这才各自散了出去。

“二师兄,此举是不是太过草率了,这个王君廓,我总是不信任他。”待甘冲回到大厅之后,祖明赶紧站起身来说道。

“不会,此人只不过是想借着你我的身份望上爬而已,更何况,此事就是他不说出来,我也会这么做的。”甘冲摇了摇头道:“祖郎,庐江这个地方不是你我所呆的,我们应该去京师,这次剿灭辅公拓之后,就是我们的机会了。嘿嘿,这也是陛下给我的机会。当初在洛阳城外的时候,陛下就曾经告诫过我,说江南局势不稳,辅公拓隐隐有谋反的痕迹,所以才让你我驻扎在庐江,一旦发现辅公拓有谋反的痕迹,就立刻起兵平叛。嘿嘿,祖郎,陛下其实早就等着这一天了。所以,今日王君廓提了出来,我才顺手答应下来。想想看,这流言也不是你我散发的,而是王君廓所为,就是陛下怪罪下来。也不会怪罪到你我头上来的。哦,这个流言应该是辅公拓所为。嘿嘿,王君廓倒是机灵,想了一个好主意,说不定,陛下还能借着这个机会,杀了杜伏威呢!”那甘冲说的得意洋洋,一边的祖明却听的心惊­肉­跳。

“你们怎么看?”宣德殿内,卢照辞坐在几案之后,岑文本等人恭恭敬敬的站在大殿之上。摆放在众人面前的正是驻守在庐江的骠骑校尉甘冲的奏章,言及江淮之事。

“陛下,江淮有军十万有余,这些人多是骁勇之士,更兼能水战,一旦起兵造反恐怕不易,更何况他们的首领在长安,这个时候造反,难道杜伏威的那三十个假子不想要他们义父的­性­命了吗?”房玄龄惊讶的问道。

大业十三年,杜伏威自称总管。以辅公祏为长史,收取属县。江淮间小股反隋武装争来归附。伏威选敢死之士五千人为上募,待遇优厚,战时作为前锋;又以壮士三十余人为假子,分领部众,与共衣食;军令严整,有功必赏,临阵后退者必杀;所得资财,都作为军资。这三十人如今就是遍布江淮军中,辅公拓要是造反的话,大唐必定会杀杜伏威,这三十名假子会同意吗?这才是其中的问题。

“玄龄此言差矣!”崔仁师位列岑文本之后,神情极为得意,闻言拱手道:“陛下,臣以为这辅公拓必反。当初杜伏威和辅公拓乃是结义兄弟,江淮军多是称呼辅公拓为辅伯,由此可见辅公拓在江淮中的威望实际上并不在杜伏威之下。更何况,人都是为了名利而活,如今的江淮军已经不是当初的江淮军了。杜伏威已经入朝当初被武德皇帝封为吴王,太子太保衔,虽然很是尊贵,但是实际上,却是没有任何的权力,又远离江淮,想那些江淮将士会听他杜伏威吗?”

“臣倒是听说,如今主掌江淮军乃是当年杜伏威义子兼大将军王雄涎,此人对杜伏威忠心耿耿,岂会跟随辅公拓一起造反,臣以为其中必有原因。”杜如晦出言说道:“不过,江淮军有十万之众,江淮乃是富庶之地,盐税更是朝廷的重要的税收源泉,应该掌握在朝廷手中,而不应该留在江淮军中。臣也建议,先命江淮军移防襄阳,让开江淮,然后再将他们打散,或如回乡务农,或是编入朝廷水师之中。若是对方答应,那自然就不用骠骑校尉出兵平叛了,若是不答应,说明,对方早就有起兵反叛的嫌疑,趁着对方还没有准备好,一鼓作气,将起歼灭,免的破坏了江淮富庶之地。”杜如晦不愧是杜如晦,一下子点中了事情的本质。

“陛下,江淮之事,我们都不熟悉,不如召吴王过来询问一番。”岑文本小心翼翼的说道。

“岑先生认为有必要吗?”卢照辞右手轻轻的抖动了一下,淡淡的问道。

岑文本面­色­一变,轻轻的退了两步,却是不敢再说话了。虽然卢照辞有的时候也叫自己为岑先生,但是却不是这种语气。岑文本是何等的聪明,一听卢照辞的语气,顿时就知道卢照辞的心思了,心中不由的沉了下去。看来,皇上早就有了心思要处置江淮军之事了。说来也是,以前江淮军虽然占据江南,到底是朝廷的军队,加上北边有罗艺反叛,卢照辞也不愿意那个时候激反江淮军,所以才会容忍江淮军占据江淮富庶之地,连两淮的盐税也成了江淮军的私产了,朝廷得不到一丝一毫,可是如今却是不同了,外患已经稳定下来了,最大的内患罗艺也已经死了,幽州也已经平定了,朝廷岂会再容忍江淮军放肆。起兵征讨已经是肯定的了。只是缺少一个借口而已,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借口,无论这个流言是何人所出,朝廷都会将它当做事实。都会起兵平叛的,刀兵再次笼罩在江淮富庶之地了。

“陛下的意思是?”崔仁师在一边看的分明,一见岑文本模样,脸­色­一喜,赶紧上前两步问道。

“传旨与庐江骠骑校尉甘冲准备领兵平叛吧!”卢照辞淡淡的说道。言语之中,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表情,让人心中惴惴不安。

“陛下,甘冲不过是一个校尉,如何能平叛,臣愿意前往江淮,领兵平叛。”大殿内,众人纷纷望了过去,却见说话的乃是崔仁师,不由的是又惊又骇。没想到,崔仁师这个文官居然也想着领兵平叛,你以为你是谁啊!诸葛亮或者是司马懿啊!

“国舅乃是文官,领兵之事,你还是不要掺和了。”卢照辞双眼一眯,接着又笑道:“这种事情还是交给甘冲去做吧!册封甘冲为怀化将军,抽调洛阳驻军五万人前去受他指挥平叛吧!”

“陛下圣明。”众臣赶紧说道。

“陛下,那杜伏威?”崔仁师又问道。

“好了,这个以后再说吧!你们先退下。岑先生,暂且留步。”卢照辞皱了皱眉头,不满的的摆了摆手。崔仁师等人不敢怠慢,虽然心中很是羡慕崔仁师的这种态度,但是有些事情是勉强不来的。

“岑先生,看看吧!”卢照辞待众人走了之后,方从衣袖里取出一张奏章来,扔给岑文本,说道:“朕不得不征讨江淮军了,一方面固然这江淮军是应该到了征讨的时候了,最重要的是朕的那位好弟子,早就有了起兵平叛的想法了,也许这个时候,兵马已经临近寿县了。”

那岑文本接过奏章,只见署名已经被密封起来了,但是奏章的上的内容却没有,岑文本看的清清楚楚,心中一面猜测着写着这本奏章的人选,一面却思索着这其中的奥秘所在,好半响,才叹道:“看来,甘郎是着急了。陛下册封了吴国公,甘郎乃是他的师弟,一向都自认为自己的才能远在秦郎之上,这次陛下先擢升了他,难怪他心中着急了。加上他也能揣测到陛下的心思,所以才会做出这个决断来。”

“朕倒不是担心此事,我只是担心此人的心思。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卢照辞叹了口气道:“朕是怕这种心思日后再某些有心人的挑唆下,会毁了他的。”

“有陛下这个老师在,何人敢算计甘郎。”岑文本好不在意的说道。

“已经有人在算计他了。”卢照辞冷哼哼的说道:“国舅真的是想领兵打仗吗?朕看不是,他是想给甘冲升官,让他平定江淮之后,又能有一个新的起点,岑卿,朕就不相信,刚才你没有看出来。”

“还请陛下恕罪。”岑文本毫不掩饰自己刚才已经看出了崔仁师的打算,但是这看出来是一方面,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好了,好了。”卢照辞摆了摆手道:“这次留你下来,是因为杜伏威之事,江淮军即将造反,吴王心中肯定很难受,生怕朕要杀了他,你去劝劝他,告诉他,朕不是昏君,不会分不清楚其中的缘故的,让他安心的在长安呆着。”

“是,臣这就去。”岑文本心中一动,赶紧说道。

“恩,下去吧!”卢照辞满意的点了点头,方让岑文本退了下去。

“是!”岑文本不敢怠慢,赶紧退出了宣德殿。

东宫之争第二百零八回终于反了

第二百零八回终于反了

历阳,江淮军仆­射­府就是坐镇在这里。这里是江南杜伏威的老巢,当年率领十万大军纵横江淮,江淮之间更是无人能挡。不过如今的江淮军随着杜伏威的北上入长安,已经变的与以前的江淮军截然不同了。可以说,如今的江淮军已经隐隐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是聚集在大将军王雄涎的麾下,这一部分大多是杜伏威的老营,对他忠心耿耿,而另一部分却是聚集在辅伯辅公拓的麾下。自从,杜伏威北上长安之后,他将江淮军分成了两部分,军事由王雄涎执掌,而政务却是由辅公拓执掌,又密令王雄涎监视辅公拓。想这两人本来乃是患难之交,如今却成了如此模样,由此看见,个人感情在政治面前是如此的脆弱不堪。

“王雄涎领兵回来了。马上就要到达历阳了。兄长可准备妥当了?”辅公拓府邸内,一个身着羽衣的道士打扮的中年人,面容俊雅,皮肤白皙,双目开合之间。闪烁着智慧之­色­,端的风流潇洒,他就是辅公拓的好友左游仙,好神仙术。当年辅公拓在受到杜伏威忌惮的时候,就曾经借着左游仙的名头,跟着他学神仙术,从而不过问政事,主动退出权力之争。不但躲过了杀身之祸,更是使得在杜伏威去长安之后,接管了政务。成为江淮军的领袖之一。

“哎!若非卢照辞欺人太甚,我岂会­干­出这种事情来。”辅公拓深深的叹了口气道:“我们在这边一旦起事,杜贤弟那边可就不好过了。卢照辞可不是普通的人,此人心狠手辣,杜贤弟的­性­命甚危啊!”

左游仙冷笑道:“杜伏威乃是自寻死路,自己有江淮偌大的基业不打理,坐上一任霸主,甚至在李靖横扫江南的时候,联合萧铣等人,占据江南,李靖也不可能如此顺利的占领江南了,我江淮军是何等的强悍,甚至还可以击败萧铣,统治江南半壁江山,如此一来,唐军水战不如我等,只要我等守住大江,北连窦建德、罗艺。甚至突厥都可以,只要时机一到,就可以挥军北伐,这个时候恐怕也已经占据长安、洛阳了,杜伏威也可以君临天下,如今他居然投降卢照辞,这下好了。卢照辞容不下江南军了,要剿灭江淮军了,自己也成了笼中鸟,如何能飞的出关中,莫非学那李子通不成?”

辅公拓当然明白李子通,那个时候,在长安受到软禁的除掉杜伏威之外,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当年的吴国皇帝李子通。李子通也是武德四年被杜伏威所擒后就被送到长安向李渊献俘,李渊也没难为他,在长安给了他套房子,还安排几个佣人照顾他起居,就让他过着平民的小康生活。这种待遇比起李密、李轨那几位被当即处斩的,简直就是天上人间,但人是不知足的。尤其政治家更是如此。李密当年就是不满李渊给的待遇太低而反出关外,李子通如今也对现状大大不满,一直等机会去走李密的老路。如今看到杜伏威为羁縻于长安,李子通料想江淮军没了首领,江淮的局势一定不稳,自己正可趁此良机回去混水摸鱼,集合旧部东山再起。李子通此人待下宽厚,能得士卒之心,如果让他逃回去,也许真能东山再起。可惜的是李逃到蓝田关时不幸被守关士兵发现,束手就擒后又被押回长安。李渊这次没再手下留情,给了李子通与李密相同的下场。

“江淮十万大军,老夫能掌握的只有三万人,其余的都是掌握在王雄涎手中,要是想起兵的话,就必须需要王雄涎是七万大军,这让老夫十分的为难啊!”辅公拓深深的叹了口气,忠厚的脸孔上露出一丝惋惜来。看其模样确确实实是像一个和蔼的老伯,难怪江淮军中,众人都喊他辅伯,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在这个世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那卢照辞明显是要杜伏威的­性­命,就是你的­性­命恐怕也是在他的预定之中了。江淮军共有十万,这股庞大的力量却不是掌握在朝廷的手中,你说卢照辞能心安吗?江淮的盐税是何等的庞大,这股金钱朝廷是看在眼里却拿不到。十万大军,莫说十万大军,就是二十万大军。只要有江淮在手,也是能养的起来的。卢照辞会允许江淮永远的控制江淮盐场?还有运河沟通南北,每天往来其上的船只也不知道有多少,这些都是金钱啊!漕运过的大米,江淮军优先供应,这些等等,你以为这些不是帝王的忌讳?醒醒吧!辅伯,卢照辞早就不想忍下去了,若是再不反抗,那就是死。”

“可是这个王雄涎也是我的子侄辈啊!想他跟随我起兵,恐怕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啊!”辅公拓深深的叹了气道。

“那就让他去死。”左游仙毫不犹豫的说道:“辅伯如今可不是当年了,你的一身可是关系到江淮军上下数十万人口的­性­命,岂能因为一点亲情而放弃大业的。”

“也罢!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想办法取了他的兵权吧!若是他愿意的话,就跟随我起兵,若是不愿意的话,你就看着办吧!”辅公拓很快就下定了决心。

“嘿嘿,辅伯不必担心,左某早就已经准备妥当了。辅伯,请看。”只见那左游仙脸上现出诡异之­色­,从衣袖里取出一封信来,递给辅公拓。

辅公拓好奇的接了过来,仔细一看。却见上面写着王雄涎有二心,而口气却是用杜伏威的口气。

“这字迹?”辅公拓望着手中的信件,面­色­一阵大变,只见这上面的字迹,却不是左游仙的字迹,而是远在长安杜伏威的字迹。

“这就是杜伏威的字迹。”左游仙得意的说道:“他与辅伯来往信件不少,想得到他的笔迹还是很简单的。这个王雄涎打仗是很厉害,可惜的是,对于政治上的东西,却是不行的,这招叫做反间计。”

“反间计?或许可成吧!”辅公拓点了点头。道:“那这封信就送出去吧!”

“是,左某这就去办!”左游仙见状,知道辅公拓已经下定决心了,脸上露出得意之­色­,赶紧出了仆­射­府。

两天之后,辅公拓正在历阳府衙处置政事,忽见大将冯惠亮、大将陈正通闯了进来,面­色­顿时一变,紧张的问道:“两位将军为何到这里来了?”

“见过辅伯。”冯惠亮和陈正通二人拱手道:“回辅伯的话,大营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大将军王雄涎可在?”辅公拓闻言一愣,赶紧问道。

“大将军已经有两天都没有来视察军务了。”冯惠亮赶紧回道。

“怎么回事?吴王将军务交给他,怎么如今却是不理睬军务了。你且回去,我自去找他。”辅公拓肚子里已经笑开了花了。别人不知道,但是他却知道,这是左游仙的反间计成功了,王雄涎哪里是不理军务啊,显然是在避嫌,他是在向长安的杜伏威表明自己的态度呢?真是一个愚蠢的家伙。想着想着,却是让车夫驱赶着马车朝历阳北的王雄涎府上行来。

“辅伯!”

在王雄涎的睡房内,辅公拓惊讶的望着这个才三十出头的汉子,面­色­苍白,双目深陷,好像真是有什么疾病来。他知道王雄涎为什么会变成如此模样,心中不由的闪烁出一丝后悔来,但是很快,就被即将成就的大业给抛弃的九霄云外,脸上又露出一丝慈祥的笑容来。上前拉着王雄涎的右手,叹息道:“我就知道,雄涎不是一个怠慢军务之人,原来是生病了。早知道如此,我就让府上的郎中过来为雄涎诊治一番了。”

“辅伯,小侄并非患病,而是心病啊!”王雄涎脸上现出一脸的委屈之­色­,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封信来,递给辅公拓。那辅公拓认识,这封信正是当初左游仙给自己看的那封。

“这,这。上面所说的?”辅公拓装着一副震惊的模样,望着手中的信件,惊讶的望着王雄涎,说道:“贤侄,这简直就是污蔑啊!总管岂会相信这件事情呢?”

“想来义父在长安并不知道这里的情况,所以听信了流言,才会如此。”王雄涎倒是为杜伏威开脱道。

“说的也是,这江淮离长安是在是太远了,吴王在那边也不知道江淮的情况,要不,回头,待我写信给吴王,详细解释一下江淮的情况,你是他的义子,只要解释清楚,也就可以了。”辅公拓深深的叹了口气。又说道:“贤侄虽然如此,但是这军中之事,你还是暂时管起来吧!当初吴王离开江淮的时候,就让你我二人分管军事和政务,你我二人都是吴王的忠心臣子,不能懈怠了政务军务,坏了吴王辛苦创下来的基业啊!”

“呵呵,有辅伯在,还怕什么呢?辅伯,军中之事,你也一并管起来吧!”王雄涎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之­色­来。若是可以的话,他宁愿自己管着军务,但是这个时候却是不允许,若是自己还管着军务的话,日后面见义父的时候,如何是好呢?

“可是这吴王临走的时候,是要你我军政分开的。”辅公拓脸上露出一丝迟疑来,好半响才叹了口气道:“既然贤侄如此要求,我就暂时替你掌一下军务就是了,待吴王回信之后,军务再由你来掌管吧!你就安心休养吧!”说着就叹了口气,就准备走出去。

“辅伯,这个,你拿着。”后面的王雄涎忽然又说道。

辅公佑闻言转首望去,却见王雄涎右手正托着一物,其形如虎,正是军中至宝虎符。辅公佑双眼一亮,但是很快就摇了摇头,道:“我只是帮你代掌军权,这虎符就不要了吧!”

“没有这虎符,辅伯是调不动军队的,也是指挥不了十万江淮军的。辅伯虽然在军中素有威望,但是军中自有军中的规矩,只有威望也是不行的,还是需要此物的。”王雄涎解释道。

“好吧!”辅公拓嘴角颤抖了一下,还是伸手将虎符取了过来,深深的叹息道:“贤侄还是多多休息吧!”说完后这才走出了房间。

王雄涎府外,辅公拓刚刚走了出来,却见左游仙早就在马车旁边等候多时了,一见辅公拓手中的虎符,顿时双眼一亮,拱手道:“如此大事可成矣!”

“走吧!”辅公拓脸上却没有半点的喜­色­,深深的叹息道:“若是有可能的话,就劝说王雄涎加入我们的麾下吧!就算他不答应,也还是不要杀他。”

“这个?是!”左游仙闻言还是点了点头。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左游仙对辅公拓的仁慈感到好笑,可以想象的到,一旦王雄涎知道自己中计了,而且中的还是辅公拓的计策之后,他还会为辅公拓卖命?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趁机反了你辅公拓都算是好的了。

“左兄,如今该如何是好?”两人上了马车,辅公拓再次问道。

“流言,离间,这次离间的却是江淮军上下。”左游仙双眼中闪烁着一丝­阴­狠之­色­,得意的说道:“再次以杜伏威的笔迹,写上一封信,就说他在长安受尽了卢照辞的虐待,然后让辅伯起兵。嘿嘿,这些人有的是忠于辅伯的,有的人却是忠于杜伏威的,不管是忠于何人,只要是打着对付卢照辞的话,都会跟随辅伯起兵的。更何况有这虎符在手,十万江淮军都得俯首听命。”

“不错。”辅公拓闻言点了点头,望着手中的虎符,脸上露出得意之­色­。他也是没有想到,王雄涎的虎符居然这么容易就到手了。这些行军打仗的武夫,到底是差了点。玩弄计谋到底是不行的。

“辅伯起兵之后,应当迅速称帝,然后派兵三万直取庐江,最起码也要讲甘冲阻挡在庐江之内,不准唐军一兵一卒南下,剩下的大军则是占领江南,夺取半壁江上。”左游仙脸上现出一丝兴奋之­色­来,言语之间,指点江山,挥斥方遒,十分的豪迈,好像是一位征战疆场的大将军一般,指挥着千军万马纵横在天地之间,所向披靡,无人可以阻挡。

“称帝?”辅公拓脸上现出一丝迟疑来,还有一丝的狂热。这天地下的至尊只有一个人,权力是至高无上的,享有时间的一切,生杀掠夺,尽在自己的手中。可是帝王这条路却是不好走的,没看见,自从杨广时候,天下之中,有几人称帝,几人称王的,可是到了最后,都是烟消云散了,几乎都是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就是那传说中的隆武天子,前不久也是因为水土不服而得了重病死了。这正是水土不服吗?天下聪明的人不少,都看出了这其中的奥秘,可是谁都不敢讲,谁让当初武德天子也是用同样的方法处死了前隋义宁天子呢!这就是报应。

“不错,只有称帝才能快速的聚集到人心,只有称帝,才能摆脱杜伏威对江淮军的影响,只有称帝才能与长安的贞观天子相抗衡。”就在这一瞬间,左游仙给杜伏威找到了三个理由,三个非常重要的理由。

“也罢!那就称帝吧!”辅公拓终于应承了下来,道:“你快去准备一番,明日我要召集军中将领训话。”

“是!臣这就去准备。”左游仙面­色­大喜,道:“当初我选择你做我的朋友,就是因为我看出了你有当皇帝的潜质和可能。”讲的虽然直白,但是却是让辅公拓十分高兴的马屁。听的辅公拓哈哈大笑,高兴极了。

“以后你就是我朝的中书令兼兵部尚书了。”辅公拓又说道:“既然要称帝,那就选个国号吧!国号为宋。”

“臣见过陛下。”左游仙朝辅公拓拜道。

“左卿平身,哈哈!”辅公拓见状不由得哈哈大笑,就在这一瞬间,他好像已经找到了做帝王的快感了。那左游仙脸上也是露出得意之­色­。好像此刻他已经是开国功臣了。心思也在转动着,准备如何捏造杜伏威的假信,用来骗过众将,好使的杜伏威彻底的掌握十万江淮军。

三天之后,出乎两人意料之外的是,江淮军上下对辅公拓出示的那封杜伏威的信件丝毫都不感到怀疑。并且在冯惠亮和陈正通二人的推波助澜之下,江淮军终于举起了反旗,推举辅公拓为首领,并建国号为宋,任命冯惠亮为舟师大将军,陈正通为步骑大将军。任命左游仙为兵部尚书,又强行征召陈辉祖为尚书仆­射­,宋政权就这样建立起来了。

而就在不远处的历阳城内,王雄涎府邸,此刻却是血雨腥风之中,面对左游仙的劝降,王雄涎是又悔又恨,不出左游仙的意料之中,王雄涎拒绝了,但是迎接的却是左游仙那早已准备好的屠刀。

庐江城,一处大宅之中,传来甘冲那嚣张的声音。

“哈哈,终于反了,建功立业的机会来了!”

东宫之争第二百零九回阚陵屈死

第二百零九回阚陵屈死

“末将阚陵拜见怀化将军。”庐江怀化将军府。一个面­色­黝黑的中年壮汉朝甘冲拱手说道。

“阚陵?你就是吴王手下的大将阚陵?”祖明惊讶的望着阚陵。阚陵在江淮军中很是有名,与王雄涎一样,乃是杜伏威手下有名的猛将,在军中威望甚高,后来,杜伏威入了京师,阚陵也跟随其左右,也入了京师,江淮军中只留下一个王雄涎。可惜的是王雄涎打仗行,但是玩政治却是不行的,最后被辅公拓算计,不但丢失了手中的军权,更是连着自己也被人所杀。若是当初阚陵也被留在江淮军中,恐怕辅公拓想取得军权也是没有那么容易的。

“正是末将。”阚陵望着眼前的三位将军,尤其是中间的那位,虽然年纪轻轻,但是却生的很是威严,双目如电,横扫之间,仿佛能看透人心一样,让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他知道此人就是当今天子麾下三十名弟子中排行第二的甘冲。在平定河北窦建德的过程中,立下了汗马功劳,可惜因为杀人过多,被御史言官们参奏,无奈之下,天子才将他贬到这里来了。

“陛下在你来的时候,可有什么令谕?”甘冲忽然开口说道。

“陛下并没有说什么。”阚陵面­色­微微一动,道:“末将也并没有见到陛下,是尚书仆­射­岑大人让末将来的。”

“岑文本?”甘冲眉头皱了皱,却是没有说什么,只是指了指旁边,说道:“阚将军,你对江淮军很是熟悉,说说看,这一仗当怎么打?”

“江淮军中多是­精­锐之士,但是能征善战者也不过是数十人而已,多为吴王假子,大将军只要领­精­兵,过大江,直取历阳,破辅公拓。其余众将不过是被辅公拓所迷惑而已,到时候,只要将军一纸就能招之。全大将军之功老。”阚陵想也不想的就说道。

“那冯惠亮和陈正通这二人如何?”甘冲又问道。

“不过土­鸡­瓦狗而已,这二人当年就曾投靠辅贼,没有什么本事。大将军不必放在心上。”阚陵又说道。

“恩,如此甚好。将军远来辛苦,先下去休息吧!”甘冲点了点头说道。

“末将告退。”阚陵见状知道这三人有要事要谈。心中微微叹了口气,辅公拓带领着江淮军造反,连国号都给定了下来,虽然看上去与杜伏威没有任何的关系,但是实际上,在京中,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准备参奏杜伏威。眼前的三人对自己也是不信任的,不过,这也很正常的,谁让自己当年就出身江淮军呢!只是可恨那辅公拓,为杜伏威的结义兄弟,却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就连累江淮军数十万人口,简直是该死。想了想,也就认命了,朝甘冲拱了拱手,就退了下去。

“两位怎么看?此人乃是杜伏威手下的猛将,能信任吗?”甘冲扫了祖明和王君廓一眼。

“阚陵乃是江淮军中大将,此人能用而不能信。”王君廓冷哼道:“看看,他的行军策略就明白了。他提议直取历阳,就知道他的心思。他很愤恨辅公拓造反,连累了杜伏威和江淮军数十万­性­命。他对杜伏威可还是很忠心的。”

“能忠心的人就是能用之人。”祖明微微有些不同意,淡淡的说道:“看此人的模样,乃是猛将之流,猛将者,善于冲阵。所以他的行军打仗,多是直取中军,所以他会建议直取历阳,以诛灭其首,散其心。其实也是一种较好的方式,这并非是说他仍然忠于杜伏威,而不是忠于陛下。师兄,对此人不用则罢,若是用的话,那就相信他。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啊!这句话谁都知道,可是做起来就很难了。”

王君廓闻言面­色­一变,正待说话,那上首的甘冲赶紧阻拦道:“此人是否能用那不是我们说的算,那是陛下说的算,如今就说说看,如何对付辅公佑吧!你们看看冯惠亮以舟师三万屯博望山(今安徽当涂西南),陈正通以步骑两万屯青林山(今当涂东南),依托险阻地形,构筑坚固城栅以阻我军,按照阚陵的建议,就是绕过冯陈两军,直取辅公拓。但是本将认为,辅公拓在历阳多年,不易攻取。万一我军旬月不下,到时候,冯惠亮蹑我等之后,到时候将腹背受敌;应先破冯军,则辅公拓可擒。你们的意思呢?”

“听从将军号令。”王君廓和祖明二人相互望了一眼,双目放光,赶紧应道。

“好,既然如此,明日骑兵,直取冯惠亮,看看他的三万江淮军能不能挡的过我等八万­精­兵。”甘冲满面狰狞,杀气冲天。

“是!”

三天后,博望山下,旌旗遮天蔽日,杀气弥漫苍穹,两军对峙在博望山下,一边是起兵造反的宋军,一边却是征讨叛逆的天朝军队。

“汝不识我邪?何敢来战!”那甘冲正准备喊对方大将答话的时候,忽然从己军阵中冲出一人来,却是已经摘掉头盔,须发飞扬,骑在马上纵横疆场,声音如雷。震动博望山。

“阚陵,他想­干­什么?”甘冲面­色­­阴­霾,望着不远处的阚陵冷哼道。

“他真的以为他是张飞不成?能当的其当阳桥上的一喝不成?”王君廓见状也不满的说道。

“哈哈,那可说不定。”祖明却摇了摇头,道:“阚陵和王雄涎都是江淮军中的骁勇之将,在军中广有盛名,如今王雄涎已死,剩下的一个阚陵声望在军中更是高涨了,若是对方一见阚陵已经在我军中,那么那杜伏威在长安受苦之事也就是不成立了,这对打击对方士气还是能起不少作用的。”

“那是没有经过主将应允。真是狂妄自大。”甘冲冷哼道。

“看看!果真是厉害。”祖明忽然指着对面的宋军说道。

甘冲和王君廓望了过去,却见对方军阵混乱,不少的士兵还放下了兵器。显然是阚陵的一番喊话起了不小的作用。

“真是好机会啊!”甘冲见状哈哈大笑,那王君廓也只得按住心中的嫉妒,也连连点头。

“命人,擂鼓,全军出击。”甘冲一扬手中的长枪,大吼道:“好男儿建功立业就在今朝,弟兄们,跟我杀!”说着就一马当先,直取中军,在他身后,王君廓、祖明等将也纷纷紧随其后,八万大军呼啸而至,入狂风骤雨般的席卷整个博望山。可怜冯惠亮也算是一位能打仗的,以为凭借自己的三万人马或许能支撑到一段时间,待陈正通的两万人马迂回到唐军之后,在关键的时候,发起进攻,或许就能破掉唐军的八万大军,可惜的是人算不如天算,阚陵这个本不应该出现在战场的人物居然出现在战场上了,更重要的是,他的出现居然给全线带来了崩溃,引起了大军的军心动荡。江淮军本就是杜伏威一手建立起来的,辅公拓虽然在军中很有威望,可是哪里有杜伏威的威望高,阚陵一出现,顿时杜伏威在长安受苦的谣言就不攻自破了。如此一来,这些人还会为辅公拓卖命?

“给我挡住,给我挡住。”冯惠亮真是欲哭无泪,哪里曾想到自己独自领军居然会出现这种事情,对方尚未进攻,一个小小的阚陵就将大军弄成这副模样,军无战心,混乱无比,这种情况。如何去对方唐军那样的虎狼之师呢!

“杀!”这个时候,一声怒吼声传来过来,却见一猛将披头散发,手执长槊,状若天神,不是阚陵又是何人。

“阚陵?快走!”冯惠亮面­色­一变,在江淮军中,有两大猛将,一为王雄涎,另一位就阚陵了。冯惠亮自然是知道这二人的勇猛,一见对方出现在自己的眼前,顿时吓的魂飞魄散。吓的赶紧逃走。

“哪里走!”阚陵见状,冷哼道:“背叛义父的人,都得死。”说着纵马上前,手中的长槊就朝冯惠亮刺了过去。

“阚陵,活捉冯惠亮。”这个时候,背后传来甘冲的叫喊声。

“噗嗤!”这个时候,阚陵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手中的长槊早就已经刺出,想收也收不回来了,一下子刺了个正着,将冯惠亮刺了一个通透。已经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你,哼!”甘冲还准备俘虏冯惠亮呢,一个活的冯惠亮比一个死的冯惠亮更是有价值的。这个时候一见阚陵将冯惠亮刺死,甘冲不由的心中暗怒。

“末将失手了,还请将军恕罪。”阚陵拱手说道。虽然口中说着失手,但是脸上却没有一丝的愧­色­,尽是杀机,显然是对冯惠亮十分的憎恨,却是不知道眼前的甘冲见了心中更是愤怒无比了。

“杀的好过瘾啊!阚陵将军果然很是威风啊!今日若非阚陵将军,恐怕我军这次要死伤不少了。”这个时候,王君廓和祖明两人连骑而来,那王君廓哈哈大笑,手中的长槊上已经是鲜红一片,显然也已经杀了不少的江淮叛军。

“哈哈,阚将军可以比拟当年的霸王项羽了,如此凶猛,让人实在是佩服,在我朝大概也只有凉王殿下有如此威风了。”祖明也在一边哈哈大笑道。

“祖郎,话有点过了。”那阚陵正准备谦虚一阵,旁边的甘冲冷笑道:“天下之勇者莫过于陛下,我等虽然厉害,但是仍然是陛下的臣子。你将阚将军比作霸王,那当今天子又是什么?哼!回去抄写军规十遍。”说着就缓缓的趋马而行。看的背后的三人面­色­一阵大变,却是不知道这是为何?

“阚将军,刚才是否得罪大将军了?”祖明惊讶的问道。

阚陵见状,面上露出苦笑之­色­来,将刚才的事情解释了一通。然后苦笑道:“末将当时一见冯惠亮,此人当初深的吴王殿下信任,最后却背叛了吴王,所以忍不住一下将他刺死了。没想到却是恶了大将军,这当如何是好?”

“呵呵,这也没有什么大事,大将军只是暂时想不开而已,回头就没事了。将军诛杀冯惠亮乃是有功之臣,回朝之日,陛下定有重赏,将军不必将其挂念在心。”王君廓脸上堆满着笑容,漫不经心的说道。

“多谢两位将军吉言。”阚陵见状,赶紧拱手说道。他却是没有注意到王君廓双眼中流露出的那一丝诡异之­色­。

入夜!大军经过几个时辰的厮杀,虽然是轻松的取得了胜利,但是士兵们还是很劳累的,博望山下,以前的冯惠亮那坚固的营寨早就成了大唐军队的营寨了,本来驻扎在旁边不远处的陈正通,在听说冯惠亮的队伍被歼灭之后,再也不敢停留,狼狈逃回历阳。在博望山的周围,已经没有一支江淮军了。

中军大帐内,甘冲面­色­­阴­霾,正在思考着白天的战事,忽然大帐一卷,就见王君廓神秘兮兮的走了进来。

“将军不在营中休息,为何到本将的帐中来了?”甘冲惊讶的问道。

“将军,这是今日末将奉命搜索冯惠亮大帐的时候发现的,因为白天人多,所以末将并没有拿出来。”只见那王君廓从怀里取出一张帛书来,恭恭敬敬的递了上去。

甘冲惊讶的望了王君廓一眼,伸手接了过来,打开一看,却见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不少人的姓名,而抬头之上,就是幽居在长安的吴王杜伏威,下面一位就是辅公佑,然后阚陵、左游仙、单云英、冯惠亮、陈正通等等人的姓名,居然有数百位之多。

“这是?”甘冲猛的站起身来,双目中流出异样的神彩来,惊讶的望着王君廓。

“回将军的话,这些正是逆贼辅公拓造反中人员的名单。”王君廓脸上露出得意之­色­,笑呵呵的说道:“将军若是能此名单送与陛下,那可就是大功一件啊!前程不可限量了。这可是天助将军成功啊!”

“这其他人都很好办,唯独这个阚陵不好办。”甘冲搜了面前的名单一眼,深深的叹了口气,道:“阚陵作战勇猛,你也是看见了,今日正因为有此人存在,所以才率先击垮了对方的士气,使的我军能够轻松获胜,他更是斩了敌军大将冯惠亮,使的对方兵败如山倒,连陈正通也是被他给吓跑了。这等功劳,那是不能被抹杀的。”

王君廓闻言,心中一喜,他如何不知道甘冲的心思,恐怕这甘冲一拿到名单的时候,就已经对甘冲起了杀心了,只是因为对方不但是吴王杜伏威的麾下将领,更为重要的是,对方今日还立下了汗马功劳,这是三军有目共睹的,甘冲虽然贵为三军主将,但是对于这种功劳,他也是不能随便抹杀的,要是想杀掉阚陵,恐怕日后传扬出去,又逃不了御史言官们的口舌笔墨了。

“将军,你可知道这阚陵在将军阻止杀冯惠亮之后,还是坚持杀了冯惠亮吗?”王君廓忽然笑道:“他不是因为冯惠亮乃是叛贼,而是生怕杜伏威和自己的­阴­谋被将军知晓,所以才杀了冯惠亮而灭口。谁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那冯惠亮处居然秘藏着辅公拓起兵造反的名单。那阚陵乃是附逆,按罪当诛。”

“这能行吗?”甘冲满脸的狐疑之­色­。

“嘿嘿,将军,你虽然是陛下的弟子,可是却不懂这陛下的心思。”王君廓摇了摇头,道:“将军以为杜伏威这个异姓王还能呆的很久吗?自从汉朝以来,你见过几个异姓王有好下场了,别的不说,就说说刚刚死去的隆武天子吧!他与陛下的关系不错吧!当年曾认陛下为兄的,可是陛下立了他,但是又废了他,让他做楚王,嘿嘿,水土不服,得了重病,所以就一命呜呼了,这将军,你能信吗?”

甘冲闻言摇了摇头,他当然知道楚王李智云那么一个年轻的壮小伙子,会因为水土不服而死。既然如此,那这死就死的蹊跷了。

“所以说,这杜伏威恐怕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陛下前不久还令尚书仆­射­大人去看望吴王,嘿嘿,那只不过是一个幌子而已,陛下要杀杜伏威,只是没有一个借口罢了,如今这名册那就是一个借口了。杀了杜伏威,这阚陵还能活吗?更何况,此刻将军若是不杀了阚陵,万一陛下那边杀了杜伏威的消息传来,依照阚陵的­性­格或许真的反了陛下,率领部下­精­兵投靠了辅公拓也是有可能的啊!所以,将军,你一定要先下手为强,有这名册在手,就是众将反对,那也是无话可说。”王君廓面­色­狰狞,恶狠狠的说道。

“你说的不错,这种人物,不忠于陛下,却忠于吴王,早晚会出大事,应该早点诛杀。”甘冲冷冷的说道:“王将军,你领兵一百,前去捉拿阚陵,一捉到阚陵,不论对方说什么,都莫要理睬,一刀将其诛杀,免的留下了后患。”

“是,末将这就去办。”王君廓大喜,赶紧接过命令,出了大帐。

东宫之争第二百一十回杜姬

第二百一十回杜姬

“师兄,你杀了阚陵?”

大帐卷开。就见祖明满面通红,满目焦急之­色­,闯了进来,紧张的问道。

甘冲皱了皱眉头,不满的瞪了祖明一眼,淡淡的说道:“阚陵与杜伏威附逆,为兄也是为了影响军心,防备对方彼此勾结,才斩之。怎么,你认为杀了不对吗?”

“以何为证?”祖明不满的问道。

“王君廓王将军在冯惠亮的大帐中获得了一张名册,名册之上就是有这次跟随辅公拓一起谋反人员的名单。其中阚陵就在上面,还有辅公佑也是其中之一。”甘冲微微有些不满之­色­,冷哼哼的将那名册丢在面前大的几案之上。

“就凭借这张名册,你就擅自杀了阚陵阚将军,你可知道他是吴王的心腹大将,此事若是让吴王知晓后,如何是好?”祖明冷笑道。

“吴王?你以为他这个吴王还能呆上多久。连隆武天子乃是陛下的昔年好友,都被陛下赐死了,更何况这个吴王。告诉你,祖郎,这个吴王他就是陛下的心腹大患。陛下早就想除掉他了,只是如今手中没有任何的证据而已,如今有了这些证据,吴王是必死无疑。”甘冲满脸不屑的说道。

“你说,隆武天子之死与老师,与老师有关?”祖明惊讶的指着甘冲说道。

“不是有关,实在就是陛下所为。”甘冲拍了拍祖明的肩膀叹息道:“我理解陛下,毕竟这种事情,只要是一位帝王都会这么做的,当年李渊的时候,不也是这么做的吗?义宁天子不也是死在李渊的手中吗?如今老师只不过是为了帝国的稳定,不得已才会如此做。江淮军有十万之众,虎踞江淮,连盐税都不送给皇上,你说陛下能允许江淮军留在江淮吗?十万之众可不是什么简单的数字啊!嘿嘿,祖明,说句大不敬的话,你以为陛下不知道我们当初的算计,不,他知道,但是仍然当做不知道,你知道什么原因吗?就是因为此事。两淮的盐税,两淮的十万大军。所以陛下任由我等行事也是不加­干­涉。”那祖明闻言,却是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他本就是不善于算计他人,一心之知道打仗,哪里知道甘冲心中的花花肠子,只是点了点头。

临到大帐外的时候。方转过身来说道:“甘郎,那我看那王君廓其人心怀狡诈,非善人,你可要小心点了。”

甘冲见将祖明忽悠走了,哪里还在乎祖明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口中应了下来,至于有没有记到心里去,就不是祖明能知道的了。

那祖明回到自己的帐中,认真思索了一番,猛的拍了拍脑袋说道:“不好,这甘冲擅自杀了阚陵,就算是有一千条理由,但是有一条理由却是过不过去,这阚陵好歹也是朝中的大将,奉皇上之命前来支援的,这甘郎没有陛下的圣旨就杀了他,日后必定要受言官们说话的,这要是杀人的话,也只有陛下有这个权力,什么时候轮到甘郎了。不好。不好,我的对陛下说上一番,免的到时候,有猝不及防了。”一想到这里,赶紧伏案写了封信,又让亲兵送了出去。

且说甘冲斩掉阚陵之后,军中虽然有些议论,但是当甘冲将从冯惠亮处得到的造反名册拿出来之后,这种议论很快就平息了。当下又点了大军,加上降兵有九万多人,一起朝历阳杀了过来。

历阳,由于辅公拓不过是仓促称帝,政权出于草创阶段,并没有建造豪华而奢侈的宫廷,仍然是按照原来的模样,将历阳的城守府作为行宫。随着冯惠亮的战死,宣告辅公拓的防御计划已经失效,而甘冲率领的大军也逐渐逼近历阳。辅公拓赶紧召集手下的将领,商讨应对之策。

大厅内,辅公拓身着龙袍,到底农民出身,相貌忠厚,就是穿着一身的龙袍,但是看上去仍然没有一丝帝王的模样来。就是一个纯粹的农家老汉。在他的右边,正是兵部尚书左游仙。至于尚书仆­射­陈辉祖也不过是辅公拓用来宣扬自己名声,强行征辟所为,根本就不算亲信。哪里能上的了这种高级的军事会议。

在他左边是一位相貌端庄,美丽不凡的人,她就是杜伏威的娇妻单云英。说起来,此女的出身倒很是不凡。她是单雄信的嫡系侄女,父母早丧,自幼跟从叔父闯荡江湖练就一身武艺胸怀侠义肝肠。隋末农民起义中她与杜伏威不期而遇,虽然年龄相差较大,但是相互倾慕结成良缘,她谙熟韬略足智多谋,杜伏威称誉为贤内助。她待士兵如兄弟视百姓如父母,深受士兵和百姓的爱戴,尊她为“杜夫人”。杜伏威入朝之后,她并没有随之入朝,而是率领着杜伏威的亲兵队伍,约有三千人,驻扎在历阳长江咽喉要塞上。虽然远离江淮军权力中心,但是正因为她的存在,却又时时影响到江淮军的上下一切。说的透彻点,她就是监视王雄涎和辅公拓的存在。可惜的是,到底是一女子,不是辅公拓和左游仙得对手,等到她发现历阳城内不对的时候,辅公拓已经将军队掌握在手中了。加上左游仙游说一番,宣称这次起兵就是威胁唐朝,让对方放回杜伏威。单云英也不得不应承下来。而辅公拓虽然称帝,但是对这位杜姬仍然是十分尊敬的。军事会议中,她仍然占据一席之地。

“如今,我军人马虽然有些损失,但是也不是没有成功的可能。”左游仙脸上仍然是一副轻松之­色­,淡淡的说道:“甘冲擅自杀了阚陵,嘿嘿,这可是死罪啊!就算他是卢照辞的弟子,恐怕也是难逃罢官的下场,然后再换上一员大将,临阵换将乃是兵家之大忌。我等只要支持到那个时候,就是我们的机会来了,到时候,迅速击败对方大军,挥军过江,占据半壁江山,就是卢照辞也不能拿我等怎么样。”

“对,对。”随着辅公拓的一声叫嚷声,大厅内的众将顿时面上都露出一丝欢喜之­色­来,原本郁闷的心情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大厅内顿时又议论纷纷起来,只有杜姬嘴角浮现一丝冰冷之­色­。

“杜夫人,到时候还请杜夫人率领手下的­精­兵驻扎长江要塞,以避免对方从水路进攻历阳啊!不过,这个可能­性­比较小。哈哈!”左游仙望着单云英,双目中闪烁着一丝奇光,却是不知道心中是在想着什么。

“放心,这个我自然知道。”单云英冷冷的扫了左游仙一眼,冷哼道:“若是辅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末将先行告辞了。”说着也不理睬辅公拓,就径自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出了大厅。自始至终,就从未见过杜夫人喊过一声陛下,口中仍然称呼对方为辅伯。显然根本不同意辅公拓在江淮军中的地位。

“陛下,陛下,您看她?”左游仙见状气的俊脸通红,忍不住指着单云英离去的背影满是恶毒之­色­。

“好了,万古流,你领兵两千,去长江要塞,支援杜夫人。”辅公拓摆了摆手,却丝毫没有将单云英刚才的无礼放在心上,而是指着一个相貌堂堂的年轻人说他。他也是杜伏威的义子之一,只是心­性­渔­色­,不为杜伏威所喜。

“臣领命。”万古流见状,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更是不敢怠慢,赶紧出了大厅。在校场之上,点了两千­精­兵,径自朝长江要塞行去。

“末将万古流拜见义母!”长江要塞边,梁山之上,有大殿一座,这里正是单云英防御唐军所在。

“万郎,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单云英望着地上的万古流,脸上并没有任何的喜­色­,虽然对方乃是杜伏威的义子,但是杜伏威的义子之中,她仅仅看中的是阚陵和王雄涎,只可惜的是,如今一人被江淮军所杀,另一人也是在唐军中冤屈而死。加上杜伏威在朝廷之中岌岌可危,大唐军队大军压境,使得单云英这几日面­色­憔悴不已,人也变的谨慎了不少,一见万古流这个已经投降了辅公拓的义子前来,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好的心情了。

“末将奉辅伯之命,领兵两千前来支援义母。”万古流恭恭敬敬的说道。

“你也称他是辅伯?”单云英闻言面­色­一喜,惊讶的说道。

“江淮军乃是义父的江淮军,并不是辅公拓的江淮军,只是,他有虎符在手,我等也无可奈何而已。”万古流神情悲痛的说道。

“哎!王雄涎打仗是一把好手,可惜的是智谋不行,不能继承江淮军的大业,硬是将虎符让给了辅公拓,这下好了,江淮军造反了,也不知道朝廷之中,又将如何对付吴王。”单云英深深的叹了口气,眉宇之间隐隐现出一丝忧­色­来。加上一身的戎装,显的更是迷人,看的万古流双目放光,露出异样的神情来。

“义母,如今大唐军队大军压境,不知道义母准备如何是好?是战是降,还请早做决断。”万古流忽然说道:“这几年,义父在京中虽然号称是吴王,但是实际上,却是活的不好,那辅公拓这点上并没有乱说,连楚王都被卢照辞暗杀而死,更不用提义父了。若是趁着这次起兵的机会,打败甘冲,逼迫贞观天子不得不招安我等,放回义父,这也是一个好的主意,但是最关键的就是怕,贞观天子宁折而不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先处死义父,然后再行征讨之事了。”

“卢照辞号称明君,应该不会如此吧!要知道刀兵一起,生灵涂炭,卢照辞如今一心发展内政,以积蓄实力,以对付突厥人。江淮乃是富庶之地,他要是真的打仗的话,难道就不怕打败了。要是杀了吴王,难道就不怕江淮的百万子民与朝廷相抗衡?”单云英脸上露出疑惑之­色­来。

“更何况,我们的要求也不高,就是让吴王出京,永镇江南而已。”单云英淡淡的说道:“若是将独孤修德的脑袋给送来就行了。”

万古流闻言一愣,没想到单云英之所以答应辅公拓随军起兵原来还有这样的一重用意在里面。不但要放吴王,让他永镇江南,还要交出独孤修德的脑袋来,这可能吗?万古流心中陡然的生出一丝悲哀来。虽然不知道当今的贞观天子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但是唯一可以肯定一点的是,对于叛逆,任何一个皇帝,都是不会手下留情的。哪怕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误也是一样。

“义母,甘冲乃是贞观天子麾下的用兵奇才,听说得到的贞观天子的真传,手上又有兵九万人,辅伯能打的胜吗?”万古流又小心翼翼的说道。

“他们虽然厉害,但是十万江淮军也不是吃素的。更何况,江淮人又有多少,这些都不是对方能比拟的,民心在我,加上历阳乃是辅公拓多年的经营,甘冲想攻下历阳的可能­性­比较小。只要击败了甘冲,就有资格与贞观天子和谈了。”单云英冷哼哼的说道。

“末将明白了。”万古流闻言深深的低下了脑袋,那单云英却是没有看见万古流此刻眉头紧锁,丝毫没有任何愉悦之­色­来。

“好了,我也该休息了,你先退下去吧!”单云英那清冷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末将领命。”万古流不敢怠慢,赶紧退了出去。临到帐外,才转身望了望那单云英那曼妙的身材转入后帐之中,双目中露出一丝痴迷之­色­来,但是很快就掩饰了过去。

大帐之外,万古流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听了单云英的言语,他已经深深的了解到辅公拓、单云英等人的策略了,无外乎就是想着击败甘冲后,利用短时间内,贞观天子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机会,迅速占领江南,然后向贞观天子提出条件来。这就是将所有的可能­性­都寄托在对方手中。可是对方真的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吗?就不说能不能击败甘冲了,就算击败了甘冲,那贞观天子真的就会招安。这些人根本不了解,一个开国之君,岂会答应这种事情。一旦答应这种事情,那贞观天子的威望必定会大大的降低。这种情况可能吗?

“阚陵都死了,看来就是我现在去投降,恐怕对方也会杀了我的,日后对方兵临城下,那更是没有机会了。这个时候,若是再不行动,恐怕就没有机会了。对,一定要立下功劳,这样一来,才能活的­性­命,或许,或许我的心愿能达成也是有可能的呢?”万古流望着不远处的大帐一眼,双目中露出一丝疯狂之­色­。当下更是打定了主意,翻身上马,嘱咐亲兵道:“我自去城内走一遭,向皇上要些弓箭来,若是夫人问起,你就如此说。”那亲兵见状,连连点头,却是不好过问的。

历阳城外五十里处,唐军大帐就设在这里,中军大帐之中,有一个巨大的托盘,托盘之上,有山水相连,若是辅公拓在这里的话,肯定能惊讶的发现,这山山水水的,地貌形状,正是历阳周围的地形,丝毫不差,连一些小路都被标志出来了。

“朝廷中那些文官们都很讨厌锦衣卫,却不知道,我们这些将军对这些锦衣卫可是爱护有加啊!看看,这地形图,没有锦衣卫,我们能做的如此栩栩如生吗?”甘冲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冷哼道:“文官也就是嘴皮子利索,一天到晚就是靠着嘴皮子吃饭,指手画脚,真是可恨。”

“对,对。”王君廓脸上也现出一丝惊讶的表情来,他倒是没有和锦衣卫接触过,但是今日一见,才感觉到锦衣卫的强悍之处,这种情报可不是简简单单就能获得了的。也只有专业人士才能将情报做的如此详细。

“看看,这上面,这个辅公拓也是厉害角­色­,啧啧,师兄,你说他是想铲除异己呢?还是想­干­什么?这个杜伏威的妻子单云英领兵五千,驻扎在长江要塞梁山之上。五千人能做什么?难道能抵挡我们的数万大军吗?”祖明冷哼道。

“抵挡大军自然是不可能的,但是若是在关键的时候,在我们的侧翼来上这么一下,那可就不妙了。”甘冲摇了摇头,道:“不过我们要是真的猛攻梁山,以梁山为饵,yin辅公拓前来进攻的话,你们说他们会来吗?”

“可能­性­比较大。听说这个杜夫人在江淮军中的威望甚高。辅公拓若是不来营救的话,恐怕那些江淮军的将领们是不会答应的。”王君廓嘴角忽然露出一丝神秘之­色­来,笑呵呵的说道:“听说这位杜夫人可是生的国­色­天香,闻名江淮啊!甘郎若是愿意,待攻破梁山之后,取回来暖被也是可以的。”

“不可,不可,这等的女子,哪里是我等能够享用的,应该奉献给陛下才是呢!”甘冲连连摆手说道。不过心中却是引起了一丝好奇。

东宫之争第二百一十一回如此义子

第二百一十一回如此义子

“将军,外面有一人自称是将军将军故人求见将军。”这个时候。忽然有亲兵闯入大帐来,拱手说道。大帐内三人闻言一愣。

甘冲笑呵呵的说道:“我却是不知道在江左还有故人在此。莫不是两位将军的故人?听说两位将军征讨叛逆,故此前来讨些好处来了?”

“我二人在江左好像也没有什么故人?”祖明和王君廓相互望了一眼,摇了摇头说道。

“既然是自称故人,那就让他进来一叙就是了。”王君廓笑呵呵的说道:“也许还真是我们的一位故人呢?请他进来吧!”那亲兵不敢怠慢,赶紧退了下去。

“末将万古流拜见三位将军。”片刻之后,就见大帐卷起,一个年轻汉子走了进来。

“万古流?可是吴王殿下的义子万古流?如今跟随吴王夫人杜姬驻守长江要塞梁山之上的万古流万将军?”甘冲面­色­一变,王君廓和祖明二人也是心中一惊,死死的望着万古流,生怕对方突起发难,要知道这个杜伏威收义子,并不是看他的出身如何,大多的时候,就是看对方武艺如何,他的义子多是武艺高强之人。眼前的这个万古流也是其中的一员。

“正是末将。”万古流仿佛没有看见两人的动作一样,恭恭敬敬的应道。

“你不在梁山驻守,到此来做什么?”甘冲不动声­色­的摆了摆手,淡淡的问道:“莫非是来下战书的,你以为你的五千兵马能抵挡我的大军不成?看看,你以为你很厉害吗?”甘冲指了指摆在大帐中间的简易版地形图笑呵呵的说道。

那万古流这个时候才发现眼前的地形图居然是历阳附近的地形图。上面沟沟洼洼,标的十分的详细,有的地方,就是他这个老在历阳周围混的人都不知道,心中更是惊讶,同时也为自己的选择感到庆幸,有这详细的地形图,莫说辅公拓有十万大军,就是有二十万大军,恐怕也不是对方对手。

“末将乃是陛下的臣子,岂能为虎作伥,这次末将前来,就是为大军做前驱的,为三位将军取下梁山。”万古流不敢怠慢,赶紧说道。

“为我们取下梁山?”甘冲三人相互望了一眼,又是内­奸­。对方阵营之中,若都是这样的人,那取下历阳也不是一件难事了。

“不错,有末将做内应,加上末将的亲信,将军想取得梁山,不费吹灰之力。”万古流毫不犹豫的说道。

“你想要什么?”王君廓忽然问道。甘冲和祖明二人闻言一亮,难道对方就真的如此忠于陛下?若是如此的话,恐怕当初也不会跟随辅公拓起兵了,显然这其中是有所求的。当下一起望着万古流。

“这个,这个?”果然,万古流闻言面上现出一丝尴尬之­色­。不好意思的扫了三人一眼,显然是不好说出口的。

“你且放心,我等三位乃是这次行军主将,陛下委以全权,你且说出来,只要是合理的要求,本帅都可以答应你,就是你想封什么官职,郡公以下,本将虽然无权封赏,但是奏请陛下,陛下肯定会应许的。”甘冲见状,不由的说道。虽然大军能轻易的攻取梁山,但是对方到底有五千人马,梁山险要,易守难攻,要想攻上梁山,最起码要消耗万余兵力,这是不值得的,但是若是的万古流的投靠,那就不一样了。

“还请三位将军替末将做主啊!”那万古流忽然钢牙一咬。猛的拜倒在地,大声痛哭起来。

“将军,请起,将军请起。”祖明见状,赶紧上前一把将万古流搀扶起来,一边的甘冲和王君廓见状却是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来,他二人是何等的人物,并不像祖明那样忠厚老实,从万古流的哭声之中,就能感觉的出来,对方只是在假哭,想博取三人的同情。不过也因为如此,让两人对这个万古流更是感到好奇起来,他想­干­什么?

“将军有何冤屈但请说来?”王君廓在甘冲的示意下,半真半假的说道。

“哎,说来不怕三位将军笑话。末将本与云英是同乡,蒙单将军不弃,曾将云英许配给我,可是,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云英一日行侠之时,露过历阳,被杜伏威所发现,这个恶贼倚仗自己麾下雄兵,居然逼迫云英下嫁于他,这个老匹夫啊!可怜的云英被其,无奈之下,只得下嫁于杜伏威。末将为了云英,也只得加入江淮军。以准备和云英长相厮守。所以,辅公拓让云英守梁山的时候,末将主动邀请协守梁山,其实上,就是想护卫云英的安全。”万古流满脸的尽是悲伤之­色­。

“万将军所说的云英是不是就是杜姬?”甘冲好奇的问道。

“正是。”万古流摇了摇头,道:“末将只希望,待剿灭辅公拓之后,三位将军能将云英还与末将就可以了,其余的荣华富贵,末将都不想要。”

“好,本将答应你,这个杜伏威,没想到居然是这种人。万将军放心,本将必定奏请皇上,成全你这对神仙眷侣。”王君廓想也不想的就说道:“若是以前,本将倒是不好这么大包大揽的,毕竟涉及到了吴王殿下,但是如今不行了,那杜伏威已经涉嫌江淮军造反之事,陛下必定会饶不了他的,杜姬,以后就不是吴王的了。”

“末将多谢将军。”万古流闻言大喜,赶紧拜道。

“明日我等就发兵梁山。你要做好准备,控制中军,使的对方指挥失灵,这样,我们就能快速的拿下梁山。万将军,你可记住了。”甘冲闻言又说道。

“末将谨遵大帅之命。”万古流一见王君廓已经答应了自己之事,心中极为高兴,一听的甘冲命令,哪里还有不答应的道理。

“好了,你在这里呆长了时间也是不合适的,你先回去准备吧!”祖明皱了皱眉头。摆了摆手道。

“是,是,末将先行告退了。”万古流自是不敢停留,赶紧出了大营,连夜回去安排不提。

“啧啧,看见了吧!什么叫无耻,什么叫狼心狗肺。这就是了。”王君廓一脸的冷笑讥讽之­色­,指着帐外冷笑道:“这厮显然是看中了杜姬的美貌,想强占于己,编出了一套谎言,居然前来蒙骗我等,当我们是三岁的小孩,简直是胆大枉为,难道就不怕本将杀了他不成?那单雄信是何等的人物,岂会将自己的亲侄女嫁给一个这等的人物,简直是笑话,单将军纵横河南的时候,这小子恐怕还是在江边钓鱼呢?岂会认识单雄信,那单云英又岂会与他亲妹竹马,简直是可笑之极。”

“真是利令智昏。简直就是找死。”甘冲面­色­一冷,恶狠狠地说道:“这种人物,见­色­忘义,当年杜伏威对他的几十个义子是何等的关怀备至,恐怕他到死的时候都没有想到,他的义子之中居然会出现这样的人物,贪图的其义父的妻妾。可叹杜伏威英雄一世,眼光却是不行,先是一个辅公拓,明明是结义兄弟,可是为了自己的权势,将杜伏威置之死地,给了陛下一个杀他的借口,再有一个王雄涎,一封信就将江淮军拱手相让,如今更是出现了这等的人物,连义母都要贪图,真是可怜。”

“这个杜姬是何等的人物。真的有如此大的魅力,居然让万古流不顾背后骂名,也要出卖江淮军而得到此人?”祖明也惊讶的问道。

“是与不是,明日自然就能知晓了。”王君廓笑呵呵的说道:“甘郎和祖郎都没有婚配,何不趁机请求陛下赐婚,这个杜姬,啧啧,既然万古流都愿意为之背上骂名,足见此人确实不同一般,两位将军可是要把握这个机会啊!”

“呵呵,此事还是算了吧!”祖明脸­色­一红,赶紧摆手说道:“大丈夫何患无妻,杜姬乃是吴王的妻室,这次参与反叛,或许可以算的上是战俘,这等战俘只能献与陛下,岂是我等这些做臣子的能享用的。王将军这种玩笑还是不要说得好。”

“好了,好了。”甘冲笑呵呵的说道:“都说陛下­性­情酷似曹­操­,我看,也确实有几分道理,嘿嘿!”

“甘郎,此话日后更是不能说了。”祖明面­色­一变,赶紧劝阻道:“帝王隐私,岂是你我能评价的。”甘冲闻言点了点头,但是眉宇之间的那一丝漫不经心还是被一边的王君廓看在眼里,心中不由的一阵冷笑。

“将军,像万古流这样的人物,连自己的义父都能背叛,连自己的义母都要抢占的人,简直就是个畜生、禽兽,这种人物岂能做陛下的臣子。”王君廓冷笑道:“这种人留在世上日后还不知道会有多大的祸害呢!末将建议,此人绝不能留。”

“可是,我们刚才答应他的?”祖明又惊讶的问道。、

“那是我王君廓,可不是大将军,这里大帅是甘郎,而不是我王某人,答应了又能如何?”王君廓脸上露出一丝­阴­险来,那上面的甘冲却是哈哈大笑,得意之­色­甚浓。

东宫之争第二百一十二回强占杜姬

第二百一十二回强占杜姬

祖明见状脸­色­一变。想了想,却是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并没有说话。这两人的做法固然是不够仁义,但是又想一想对方是如此人物,也是十分憎恨的。

“祖郎,王将军,明日我亲自领兵进攻梁山,辅公拓原准备与梁山形成犄角之势的,加上杜姬乃是杜伏威的妻妾,在江淮军中享有名声,他必然会去救的,两位将军在合适的地点埋伏下来,就算辅公拓不会亲自领兵营救,但是也会派遣手下亲信大将来营救的,两位将军到时候,左右一起杀出,这样一来,也能大胜一场。”甘冲指着托盘上的一处险要所在说道:“若是可以的话,就在这里就好。”

祖明和王君廓二人望了过去,却见那里正是历阳前往梁山的必经之地老君口,左右狭小。确实是一个合适的埋伏地点。当下大喜,赶紧应了下来。

次日天明,就见甘冲尽起三军,朝长江要塞梁山杀了归来,大军旌旗蔽日,连绵数十里,刀枪如林,斜指苍穹,杀气弥漫长江边,近十万大军尽数朝梁山杀了过来。探马早就报与历阳城内的辅公拓和梁山上的杜姬了。

“怎么办!救还是不救?”历阳城内的辅公拓脸上露出一丝懊悔之­色­来,五千人马虽然少不算少,在关键的时候,是能对战局产生重要的影响,但是多也不算多,更为重要的是,这起作用的前提条件是,对方并没有注意到这“小小”的五千人马。辅公拓虽然也是跟随杜伏威身后,纵横江淮,但是用兵之才,与甘冲简直是不能比的。甘冲一眼就看中了梁山这个军事要地,辅公拓不得不起兵相救的地方。

“不能救,陛下。”左游仙站起身来,拱手说道:“甘冲进攻梁山,打的主意就是为了引我军出城,历阳城经过陛下多年经营,早就是固若金汤了,对方要来进攻历阳。无疑是要死伤惨重,所以甘冲就避重就轻,转道进攻梁山,以yin我军出城。陛下,这个当可是千万不能上啊!我军虽然训练有素,但是江淮军已经多年没有征战疆场了,恐怕不是大唐­精­兵的对手,还是防守历阳的好。”

“哼哼,到底只是一个游方道士。”江南名士,宋政权尚书仆­射­陈辉祖见状,嘴角露出一丝不屑之­色­来。对于这样的政权,他根本是看不上眼的,但是到底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缘故,辅公拓的­精­兵让陈辉祖这个名士也不得不参加宋政权的起兵造反中来。但是虽然如此,他却是没有融入到这其中来,自从起兵到现在,从来就没有为辅公拓出过一策,设过一谋。

“陈先生,你怎么看?”辅公拓显然是感觉到陈辉祖的表情,以为陈辉祖要为自己谋划一番了,赶紧笑问道。

“陛下。以为这历阳比洛阳如何?”陈辉祖轻蔑的扫了对面的左游仙,摸了摸下巴下那飘逸的胡须,不屑的说道。

“那自然是不如了!”辅公拓这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摇了摇头说道。洛阳乃是天下闻名的坚城,当年大匠宇文恺亲自设计的,杨广也不知道花费了多大的力气,几乎将全国的珍宝都用在里面,这才建成了洛阳。历阳虽然也经历了他多年的苦心经营,但是到底之事以两淮之力,如何能与杨广以全国之力修建来的厉害。历阳与洛阳根本不是一个档次。

“陛下自认为与王世充、窦建德比拟又如何?”陈辉祖又问道。

“王世充纵横关洛之间,击败李密这个中原霸主,非我能比的,窦建德虎踞河北,几乎同一了河北,此人乃是一代人杰,我也不如也!”辅公拓想了想又说道。他当初不过是跟随在杜伏威身后,才有了辅伯之名,不但武勇比不上前面的两个,就是战绩也是不能与前面两者相提并论的。

“陛下,洛阳那样的坚城都能被贞观天子麾下的大军攻破,王世充、窦建德都成了贞观天子的俘虏,那陛下又能如何?”陈辉祖不屑的说道。

“这…”辅公拓闻言顿时害怕起来。

“陛下,这个陈辉祖是个­奸­臣,他要劝陛下投降。”左游仙脸­色­涨的通红,指着辅公拓说道:“陛下,这天下人谁都可以投降,唯独陛下不能投降,我等投降或许能得公侯之位,只要小心翼翼。他日有朝一日,也能在宣德殿中一坐,成为上卿,可是陛下就不同。卢照辞其­性­似曹­操­,喜他人­妇­,喜妻他人之妻。陛下若是投降,陛下您就愿意…”

“住口!”辅公拓闻言老脸一红,忍不住冷喝道。只要是男人都是不会愿意,以自己的妻子送与他人享用的。

“哼,贞观天子如今后宫不过十人之数,敢问陛下的后宫中如今又有多少人?”陈辉祖不理睬左游仙那可以杀人的眼神,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

辅公拓老脸一红,他虽然很老了,但是宝刀不老,在自己的后宫中,所谓的嫔妃早就超过二十人了,说起来,他比卢照辞还要好­色­。

“咳咳。如今朕是要诸位说说梁山要不要救。”辅公拓无奈之下,只得再次重申了一下,自此御前会议的主要目的所在。

话音一出,大厅内顿时又是一片寂静之声,好半响,忽然一人从人群中站起身来。拱手道:“陛下,杜姬乃是吴王之妻,末将以为当救。”

“末将以为当救。”

………………

此人话音一落,就见大厅内人头攒动,居然有大半的将军都愿意去救援,让辅公拓等人见状,面­色­僵硬,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他显然是没有想到如今自己已经称帝,但是杜姬不过是杜伏威的一个妻子,就让自己麾下的将领集体请命,真是让辅公拓又羞又怒。却又不知道如何是好。

“陛下,既然诸位将军以为当救,那就救就是了。”左游仙见状,心中一动,赶紧拱手道:“不过城内兵力有限,不如派出一万大军,前去梁山搭救,陛下以为如何?”

辅公拓闻言心中一动,这一万人马多是不多,少也不少,不但是表达了自己的意思,更为重要的是,有这一万人马驻扎在梁山,加上原来的五千人,就有一万五千之众了,这样一来,就是真正的与历阳形成犄角之势了。只是这又派何人领军这就成了一个问题了。辅公拓又在人群中扫了一眼,最后落到陈正通的身上,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劳烦陈将军领军一万前往梁山,防守唐军。”

“陛下,臣也愿意去梁山。”出乎意料之外的是,说话的乃是陈辉祖。

“仆­射­也要去?这城中之事,朕还要劳烦先生,先生还是留在历阳的好。”辅公拓一见陈辉祖想去梁山,赶紧拒绝的道。

“梁山乃是历阳要塞之一,关系重大,陈将军和万将军虽然勇猛,但是到底是缺少了智谋,既然尚书仆­射­大人愿往,那自然是好的,正好协助两位将军防守梁山。陛下,臣以为仆­射­大人可以前往。”左游仙在一边说道。双目却是扫了陈辉祖一眼,让这个家伙留在这里,那不是要与我左某人争夺皇上的信赖吗?这怎么能行呢?趁着这次出兵的机会,最好能让人杀了最好。

“臣愿往。”陈辉祖扫了左游仙一眼,心中冷笑道:“真是愚蠢。还以为我会与你争夺圣眷,也不想想,这个辅公拓也是能成大事之人?若非我的机缘不好,我早就跟随族叔进京了。还会前来伺候一个农夫?简直是妄想。想我陈辉祖好歹也是出身颍川陈氏,豪门世家,岂能与你们这些人为伍。真是跌了身份。这次我去梁山,若是能找到机会,或许就能立下功劳一件,凭借这个功劳,得族叔推举,或许就能入的陛下法眼,也成为朝廷中的一员,日后宣德殿内也许就有我的一席之地。”一想到这里,更是不将左游仙放在眼中了。那左游仙气的双目发红,转首朝陈正通一眼,右手轻轻的做了一个斩首的姿势,陈正通见状,点了点头,双目闪烁着寒光,死死的盯住陈辉祖的脑袋。

“也罢,既然先生要前往,那一路要小心。”辅公拓也深深的叹了口气,世家子弟也不是那么好招揽的,更何况,辅公拓自身出身卑微,若非兵强马壮,恐怕平日里想见一见陈辉祖都是很困难的。这种人,要么就是对陈辉祖这样的名士不屑一顾,弃之如草履,或者就是对他尊敬有加,而辅公拓就是后者。

“臣多谢陛下。”陈辉祖见能逃出这个牢笼,哪里还在乎其他,对他口中也是称着陛下,道:“军情紧急,当应速速起兵为好。”

“好,陈将军,一路保护先生。”辅公拓又招呼陈正通说道。

“陛下放心,臣一定让陈先生毫发无损的出现在梁山之上。”陈正通扫了陈辉祖一眼,双目中寒光一闪,杀机浮现,可是陈辉祖却是仿佛没有看见一样,就缓缓的出了大厅,而那陈正通见状,也自去调兵不提。

而让辅公拓不知道的是,这个时候的梁山,其实早就结束战斗了,甘冲亲自领着大军杀到梁山脚下的时候,那万古流早就领着手下得两千人,瞬间暴起发难,根本就没有费上吹灰之力就擒获了杜姬,连带着在一起议事的军中将领都尽数被擒,失去大将指挥的梁山大军,加上昔日袍泽的厮杀,内外夹攻之下,不过顿饭的时间,就占据了梁山。

“逆贼,你这个逆贼,不得好死。”大厅内,杜姬被捆绑的严严实实,只见她杏眼通红,双目圆睁,死死的望着对面不远处的万古流,她恐怕到死都不会想到,出卖自己的居然是自己的义子,一向对自己毕恭毕敬的万古流。

甘冲饶有兴趣的望着对面的女子,不过二十来岁的年纪,确实是美艳不凡。大概因为是绳子捆绑的原因,妙透的身材显示的淋漓尽致。白皙的皮肤,双腿修长,滚圆的臀部,以及那傲人的,无不显示着眼前的女子是那样的诱人,加上一脸的愤怒之­色­,更是显的有别样的丰姿,就是连甘冲也情不自禁的吞了口吐沫。这样的女子,天下恐怕也难得寻的了几个出来。

甘冲双目中不由的露出一丝沉醉来。下腹不由的涌起一股火焰来,差点将甘冲的燃烧的粉碎。

“登徒子。”已经经过雨水滋润的单云英,如何不知道甘冲双目中的含义,白皙的脸孔上更是显的又羞又怒,忍不住骂道。

“大将军,梁山已经被占领,还请大将军将云英赐予末将。”单云英的娇喝声一下子将万古流给惊醒了,一见甘冲的模样拉,不由的心中一慌,赶紧说道。

“畜生,禽兽。”单云英双目睁的老大,望着万古流,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来,她原以为万古流是因为权势而投靠朝廷的,没有想到的是,对方居然是为了自己的美­色­而出卖江淮军的,脸上的羞恼之­色­更浓了。

“万将军,本将问你,你真的与单云英乃是青梅竹马吗?你要知道欺骗本将军,可是死罪。”甘冲忽然冷冷的扫了万古流一眼。

“啐!”单云英闻言杏眼一怒,冷哼道:“就你这个模样,当年我岂会认识你。”

“大将军,末将,末将当时是情急,还请将军饶命,看在末将为将军取得梁山的份上,饶末将一命吧!”万古流这个时候也感觉到不妙,赶紧跪在地上,大声的求饶起来。

“就你这样的人物,也居然想在本将军面前表述功劳。来呀,将这个禽兽退出,斩了。将那些附逆的两千士卒,都拉出去斩了。”甘冲满脸的狰狞之­色­,恶狠狠地说道。言语之中杀气冲天,就是一边的单云英也给惊呆了,没想到甘冲居然如此大胆,居然敢屠杀两千江淮军,要知道,梁山一战,这些人都是有功之臣,就是万古流也不是甘冲说杀就杀的,如今却是被甘冲说杀就杀了,如何不让她惊讶。

“夫人,你看看,本将军可是为你报仇了。”甘冲望着单云英,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容来,可惜在单云英眼里,却是与禽兽无异。

“你,你想怎么样?”单云英望着甘冲那双赤红的双目,仿佛意识到什么事情一样,不由的紧张起来。

“哈哈,本将乃是当今陛下的弟子,当以老师为榜样。”甘冲哈哈大笑道。双臂一抱,顿时将单云英抱在怀里,朝内帐走去,很快里面就传来,衣裳撕裂的声音,接着听见一声惨叫声,又听见一声声喘息声。

东宫之争第二百一十三回暴露

第二百一十三回暴露

“左游仙是让将军来杀我的吧!”在从历阳到梁山要塞的官道之上。一万大军缓缓而行,陈辉祖和陈正通二人领着大军走在前头,忽然陈辉祖望着旁边的陈正通笑道。

陈正通面­色­一变,面上露出惊骇之­色­,正待说话,那陈辉祖摆了摆手,道:“我乃是江夏陈氏之人,当今侍中陈叔达乃是我的族叔,嘿嘿,说实在的,若非辅公拓兵马强壮,我陈氏还要顾忌一番的话,恐怕我也不会和将军待在一起了。”

“哼哼,看来左大人说的不错,你们这些世家大族果真是不能相信,都是墙头草,看见那边强势,就会投入他的麾下。想必你早就想这投靠贞观天子了吧!若是如此,我杀你,就是陛下也不会怪罪我的。”陈正通闻言双眼一亮,不由的冷笑道。右手却是已经紧紧的握在腰间的刀柄之上。

“嘿嘿。陈将军,你认为辅公拓还有希望吗?”陈辉祖好像并没有将陈正通的威胁放在心上,而是冷笑道:“辅公拓在军中散步谣言,说贞观天子虐待吴王,嘿嘿,不过是为了借了这个机会,起兵造反,贪图江南而已。起兵就起兵吧!却是放着王雄涎这样的大将不用,而是将他逼死,辅公拓这就已经输了一半了。其二,贪图江淮的盐税,办事不够果断,若是早早的将江淮军渡过长江,以舟师防备长江,那甘冲虽然厉害,但是手中却是无水军的,短时间内,难以渡过长江,这就给了辅公拓足够的机会占领江南,可惜的是他又放弃了,如此一来,他失败的可能­性­就是达到九成了。剩下的一成,他居然望向着贞观天子要处置甘冲,让贞观天子临阵换将。贞观天子能在隋末群雄之中,能笑到最后,能在关陇世家口中夺取皇位,又岂是简单的人物。连最起码的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都做不到,如何统御天下。将自己成功的希望寄托在敌人身上,就是愚蠢,如此愚蠢之人,又如何能取得成功。”

“我江淮有军十万,岂是这么容易就会失败的?”陈正通不满的说道。但是放在刀柄上的右手却是重新收了回来。

陈辉祖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圈,但是仍然说道:“将军何其自欺欺人也!以一隅之力,抵挡大唐全国之力,本就是不智之举,更何况,如今辅公拓面对的仅仅是甘冲一路兵马,若是日后大唐军队齐来的话,辅公拓能承受的住吗?这个甘冲、祖明、王君廓仅仅是贞观天下驾前的二代将军,在他之前,尚有李靖、徐世绩、秦琼等人,各个都是用兵能手,不是甘冲能与之比拟,如今辅公拓连甘冲都抵挡不住,他还能抵挡的住李靖等人吗?”

陈正通闻言却是沉默起来,李靖是何人。徐世绩是何人,这二人的名声早就传遍了大江南北了,一个纵横江南河北,无人能挡,一个硬是将王世充困在洛阳城中不敢动弹,由此可见这二人的厉害。这甘冲真的走了,大唐若是真的换了李靖等人前来,江淮军还能抵挡的住吗?陈正通忽然迟疑起来。

“朝廷才是正统,回归朝廷才是大势所趋。”陈辉祖扫了身边的陈正通一眼,见他脸上有迟疑之­色­,嘴角不由的露出一丝得意之­色­来,又接着说道:“左游仙等人生怕贞观陛下会降罪其,像他这样的首脑,就是投降了,也是没有好下场的。”

“先生,你莫要忘记了阚陵,他可是有功之臣,可是照样还不是被甘冲所杀吗?他可是不跟随辅伯起兵造反的人物啊!先生,你说你我若是投降了,朝廷能放的过你我二人吗?”陈正通忽然叹了口气道。

“哼哼,记住杀阚陵的不是陛下,而是甘冲。甘冲竖子,仗着陛下的威风,乱杀功臣,你看着吧,回头必有人参奏他。他若是不死,那此是没有天理了呢!”陈辉祖不屑的冷笑道:“这种人物狂妄自大,岂会长久,更何况。这次我们可不是向他请降。”陈辉祖脸上忽然露出一丝狡诈之­色­来

“不是他,那会是何人?”陈正通惊讶的说道。

“陛下弟子祖明将军。”陈辉祖哈哈大笑道:“陈将军,你可知道,你若是杀了我,恐怕过不了多久,你和你的一万大军,就要葬身在这历阳境内了。甘冲用兵,岂是左游仙之流能与之比拟的。你可知道我为什么明知道将军要杀我,但是我还是跟随将军出城了?”

“还请先生明示!”陈正通也惊讶的拱手说道。

“哈哈,祖将军,陈某与陈正通将军已经来了,还请祖明将军现身相见。”那陈辉祖仔细看了看周围的地形,忽然朗声说道。

“阁下可是侍中陈叔达的族侄?”就在陈正通惊讶之时,忽然就见对面山腰上出现两名将军,为首之人,年纪轻轻,脸有忠厚之­色­,而在自己的两边忽然现出无数士兵来,无数支利箭都对准着官道上的大军。这个时候,陈正通才发现,自己已经行至一个险要地界,正是埋伏的好地方。

“正是在下。”陈辉祖看着陈正通满脸戒备之­色­,道:“陈将军。事已至此,难道你真的要为辅公拓陪葬吗?要知道眼前可是一个弃暗投明的好机会啊!”

“陈先生,你赢了。”陈正通闻言,深深地叹了口气,朝后摆了摆手,自己就下来战马,将腰间的佩刀扔在一边,那身后的万余士兵也学着样子,丢下手中的兵刃,径自坐在官道上,静候着唐军前来派人接收了。

“没想到。如此轻松的就结束战斗了。”祖明笑呵呵的说道。

“江夏陈氏果然不同凡响,当今侍中陈叔达虽然是吴兴人,可也是江夏陈氏果真是不同凡响,连我们行军的路线都知道。”王君廓幽幽的说道:“走吧!收兵回梁山,恐怕这个时候,梁山已经被攻下了。走吧,我们且去看看。”

“好。”祖明也点了点头,两人一起朝山下走去,那陈辉祖早就迎了上来。

“见过两位将军。”陈辉祖和陈正通两人见祖明与王君廓走了下来,自然是不敢怠慢,赶紧拱手道。

“两位能够弃暗投明,回头本将自然会禀报陛下的,想必陛下仁慈,会对二位宽大处理的。虽然不至于,甚至还会加官晋爵也是不可知的。”祖明笑呵呵的宽慰道。

“多谢将军吉言。”陈辉祖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有祖明的一句话,自己的脑袋也就能保住了,加上自己曾劝说陈正通投靠大唐,若是有陈叔达运作一阵,自然是好处不断了。

“好了,我们先去梁山,回合甘郎吧!”王君廓在一边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梁山也被甘将军攻下来?”陈正通惊讶的问道。

“那是自然。我等兵分两路,怀化将军亲自去取梁山,嘿嘿,那个叫万古流的早就已经投降了我军,有他做内应,梁山岂能不被攻下来。”王君廓冷笑道。那陈正通闻言面­色­变了变,心中更是感叹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没想到那万古流居然是个内­奸­,易守难攻的梁山就这样轻易的被对方攻了下来,如此一来,只要大军会合在一起,历阳恐怕也是成了孤城一座,辅公拓败亡的日子不远了。

“也罢!你二人先随我等去见过怀化将军,暂时在军中行走,待回朝之日,自有陛下的封赏。”祖明闻言也点了点头。当下命令麾下校尉整顿大军,有了数个时辰,大军才缓缓朝梁山而来。

“拜见两位将军。请留步!”中军大帐前,甘冲亲兵一见祖明和王君廓二人就要闯进大帐,脸上顿时脸上露出为难之­色­。

“怎么回事?”祖明见状,面­色­微微一变,他是甘冲的师弟,进入对方的大帐之中,从来就没有像今天这个模样,居然被人阻挡在外的。

“这个,这个,大帅正有其他事情。两位将军还是等会再来吧!”亲兵再次阻拦道。

“哼,你是什么东西,还不与我让开。”祖明一见对方仍然阻拦自己,心中暗怒,正待推开对方,闯入大帐之中,忽然隐隐听见大帐内传来一阵嘤嘤的哭声。顿时面­色­一变,指着那亲兵冷哼道:“里面是什么人?怎么会有女子?”

“这个,这个,将军,你就不要为难小人了。”亲兵声音中顿时带着哭腔。

“里面可是杜姬?”一边的王君廓忽然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来。

祖明正待惊讶的时候,忽然见那亲兵双眼睁的老大,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望着王君廓,顿时知道王君廓恐怕说中了事实,顿时吓的面­色­大变。口中念念有词,道:“这如何是好,如何是好,万一陛下追究起来,甘郎可就是必死无疑了。”

“不就是一个女人吗?甘郎乃是陛下的弟子,想必也不会为难他的,祖郎不必担心。”王君廓漫不经心的说道:“走吧!走吧!甘郎也不是不小了,也该有房妻妾了。”说着摆了摆手,自己却是先走了。

东宫之争第二百一十四回背后一枪

第二百一十四回背后一枪

祖明端坐在自己的大帐之中。双目发直,脸上隐隐有一丝愤怒之­色­。他是在愤怒甘冲不经过贞观天子点头,就将与杜姬有染,这一旦卢照辞一见到杜姬,心中欢喜,将其纳入后宫之中,那将如何是好,此事一旦被人察觉,那甘冲是必死无疑。

“祖郎!祖郎!”忽然帐外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祖明面­色­一变,却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认识帐外之人正是甘冲。

“祖郎,可是好自在啊!”甘冲掀开帐篷,径自走了进来。

祖明淡淡的望着甘冲一眼,见他面有红光散­射­,一身的­精­气神在经过发泄之后,更是显的­精­神抖擞,配上一身的盔甲,确实是一个难得的英武男子。

“甘郎啊,甘郎,你这次可是犯了大错误了。”祖明一见甘冲走了进来,一下子站了起来。拽住甘冲的衣领大声说道。

“大祸,什么大祸?”甘冲不满的说道:“如今你我解决了江淮军,陛下封赏我们还来不及呢!岂会有大祸来临?你不会是说那杜姬吧!我还年轻,尚未娶妻,如今碰到一个,就是陛下那里也会帮我说上两句的,莫非你真的以为,老师会看上杜姬?嘿嘿,陛下的眼光可还是高着呢!不会看上他的,日后还是会赏赐给底下的臣子的,如今既然是我的人了,回头与陛下说上一声,还不是会赏赐给我的。”

“日后是日后,眼下是眼下。这两者的次序是不能颠倒的。”祖明不满的劝阻道:“你如今赶快写奏章与陛下,赶在那些人的前面,向陛下请罪,或许还有转折不是。否则的话,这种事情一旦传扬开来,你这次的军功又是白打了。”

“哪里有那么夸张。”那甘冲本来听了祖明的一番话,心中隐隐也有一点害怕,但是又听的军功之词,心中很是气恼,冷哼道:“我有军功在手,这是实打实的功劳,莫非那些人还想抹杀不成?”

“听说你杀了万古流?”祖明扫了甘冲一眼,默默的放下手来,轻轻的问道。

“这种人物若是不死的话。那就是天理难容。”甘冲不屑一顾的说道。

“你杀是杀的轻松,可想过以后了没有。”祖明见状摆了摆手道:“你在战场之上,杀了阚陵,他是陛下亲自派来的,如今又杀了万古流,两人可以都算是有功之臣,你让日后我等在军功奏章上怎么写?你明知道那些御史言官们对你有很深的误解,如今更是让他们逮到机会了,日后如何是好?”

“我们是军人,军人只管打仗,这是老师当初告诫我们的。祖郎,不是我说你,你如今办事总是瞻前顾后,日后又如何能成就大事?”甘冲不屑一顾的说道:“我们军人上位靠的不是人缘,而是战功,只要有战功,陛下就会升我们的官,其他的一切都是废话,都是无用之物。嘿嘿,那些御史言官们看不起我们,那又能如何?”

“这句话恐怕不是你说的吧!可是王君廓说的。”祖明一下子又望着甘冲。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样来,冷哼哼的说道:“甘冲,我知道你与大师兄不和,可是,不管怎么样,他也是我们的大师兄,你们的争斗乃是我们内部的争斗,你又何必听这个王君廓的,你可知道王君廓是个什么样的人,当初在黎阳的杀戮,说白了,实际上是王君廓的主意,他是故意如此的,看看,如今的杜伏威,我们平定江淮军所使用的计策,无一不是他的主意,甘郎,你不能和他多做接触了,否则日后吃亏的肯定是你了。”

“哼,行了,他也是我们的军中袍泽!祖郎,有些话还是不要说的好。”甘冲不满的说道:“如今事情已经发生了,陛下就是想惩罚我,也是日后的事情,如今最重要的还是快些平定江淮军的好。杜姬的事情,我自有主张,你就不要说了。”

“你!”祖明见状,面­色­一变。指着甘冲却是说不出话来。

“哼!”甘冲见状,面­色­微微一冷,本来他是来与祖明来讨论下一步进攻历阳计划的,没想到刚刚一进大帐,就出现了这种事情。心情也是十分的郁闷,自然是不愿意在这里多呆上一会,转身就出了祖明的大帐。那祖明见状,气的嘴­唇­直哆嗦。

“咚咚!”半响之后,就见中军大帐中鼓声隆隆,却是甘冲已经在中军大帐中点将了,显然是为了商议进攻历阳之事。

祖明深深的叹了口气,也只得站起身来,朝中军大帐走去,刚刚出了大帐,猛的又想起了什么,对身边的的亲兵说道:“去,喊一下陈辉祖和陈正通二人,去中军大帐,参加军议。”

“将军,对方可是降将,能参见我军的军议吗?恐怕大帅有疑问啊!”亲兵小心翼翼的说道。

“他二人虽然是降将,但是到底是对辅公拓那边的情况比较熟悉,也许能为我等提供好的方法和策略呢!更何况。那陈辉祖乃是侍中陈叔达的族侄,日后必然也是位列中枢的人物,来参见军议,又有什么错误呢!”祖明皱着眉头解释道。

“是,小人马上去请。”亲兵不敢怠慢,赶紧说道。

祖明见状点了点头,方缓缓朝中军大帐行去。待到了中军大帐的时候,却发现王君廓等人早就到了。众将一见祖明进来,方了让了一个位置。

那甘冲见状,正待说话,忽然见大帐帐篷一卷。却见陈辉祖和陈正通二人也走了进来,面­色­一变,忍不住怒喝道:“你二人是什么身份,居然也能参加我军议事?来人,将他们打将出去。”

“慢!”祖明一听,赶紧阻止道:“将军,这二人虽然是降将,但是陈大人乃是被迫投敌,他乃是侍中陈大人的族侄,说起来也是自己人,更何况,此二人乃是来自历阳,想必对历阳之事,很是熟悉,不如让他二人也参加军议,或许能帮我们出点主意也是可以的。”说着就朝甘冲点了点头。

“就他二人还会有什么好的建议?”甘冲仿佛是没有看见祖明的示意一样,冷冷的扫了陈辉祖二人一眼,冷笑道:“败军之将,还能在我的大帐中指手画脚!还不与我滚出去!”

“甘将军?”祖明一见面­色­一急,忍不住怒喝道。

“祖明,别忘了,这里我是主帅,你是副帅。”甘冲毫不犹豫的怒吼道。双眼一瞪陈辉祖二人,脸上闪烁着一丝狰狞之­色­,冷哼道:“怎么,还不与本帅滚出去。”

“甘将军,果然威风。小人暂且告辞了。”陈辉祖闻言面­色­一变,嘴­唇­直哆嗦,正待发火,却仿佛又想到什么似的,赶紧改口说道。

“哼,世家子又能如何?还不是在本将门面前乖乖的退了下去。”甘冲冷森森的扫了陈辉祖等人一眼,双目中不屑之­色­却是十分的刺眼,陈辉祖看的分明,心中更是大怒了,但是也知道,这个时候。不是他能发怒的时候。此子甚是­阴­毒,动辄坏人­性­命,那阚陵乃是陛下亲自所派,也让他不问青红皂白就取了对方的­性­命,再看看万古流,不就是为了和他抢女人吗?也照样让他找了一个借口,被枭首示众了。在这里,乃是甘冲的地盘,杀一个陈辉祖,就是若荣踩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到时候,随便找个借口就是了。也许,陈叔达事后会为自己报仇,但是­性­命已经丢失,就是再怎么死后哀荣也是没有用处的。所以,陈辉祖很明智的选择了回避。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个甘冲也不是完人,更是有着许多的把柄,私杀功臣,私收杜姬等等,都是杀头的罪名,足够能让对方死无葬身之地了。哼哼,甘冲,恐怕到时候你就是有陛下在你身后,也是不能保你了。

“甘郎,你这是?”祖明面­色­大急,却是准备开口说话。

“好了,现在开始议事。”甘冲显然并没有把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脸上闪烁着一丝杀气,冷哼道:“如今梁山已下,历阳也就成了孤城一座了,诸位,我等即将完成对辅公拓的合围了,歼灭辅公拓也是时间的问题了。但是本帅告诉诸位的是,要小心谨慎,不准放跑了一兵一卒,违者重罚。历阳城内,有金银财宝不计其数,要知道,江淮军占据江淮盐税之地,那可是富庶之地,历阳城内,可是有金银财宝无数,只要我们攻破了历阳城,里面的东西,足够我们数万弟兄度过余生了。”

众将闻言面上顿时露出喜­色­,只有祖明面­色­大变,就是王君廓面­色­也变了变,但是很快又恢复了笑呵呵的模样。笑道:“将军如此激励三军,三军必定奋勇向前,一举攻破历阳城。”其余众将也纷纷点头,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千里做官只为财,这些人都是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上战场奋勇厮杀,一方面固然是为了官位,还有就是为了钱财了。既然历阳城内如此富庶,只要占了历阳城,那还不是钱财多多了,更何况,甘冲这位大将军都已经许诺了,要以历阳的钱财来犒赏三军。三军如何不为之而卖命。

“好,既然如此,明日点集三军,兵发历阳。”甘冲见状,面­色­上露出得意之­色­,右手一挥,仿佛此刻江山在手一样。

“愿听大将军号令。”众将大喜纷纷喝道。只有祖明脸上露出一丝担忧之­色­来。而王君廓脸上却是一副诡异之­色­。

军营西北角的一处较小的帐篷之中,陈辉祖坐在主坐之上,那陈正通却是脸上露出黯然之­色­来。还有一丝担心惧怕之­色­。

“陈先生,你说我们还有机会进长安城,面见皇上吗?”陈正通叹息道:“看今日这个模样,甘冲这厮恐怕是不会放过我们的。此人残暴不仁,桀骜不驯,恐怕也是脑后有反骨之人,你说他会不会拿了我们的­性­命来祭旗啊!”

“不会,只要我们不惹他,不要让他找到借口了,他就不能耐我等如何?”陈辉祖嘴角露出讥讽之­色­,冷笑道:“听说陛下门下有三十名弟子,嘿嘿,恐怕以后又要少上一人了。只是不知道陛下知道这里的情况会如何是好?”

“先生的意思是说?”陈正通惊讶的指着陈辉祖说道。

“嘿嘿,甘冲此子甚是猖狂,居然占了吴王的妻妾,而这名妻妾乃是一个叛贼,还是属于首脑人物。这种人物若是擒到手了,那是要献给陛下的,甘冲居然将他纳为自己的妻妾。这可是大罪。这种大罪,已经足够要了他的­性­命了。”陈辉祖冷笑道:“更何况,他还杀了阚陵这员猛将,他可是陛下亲自下令助战的。还有万古流,就算他再怎么禽兽,可是也为梁山之战立下了功劳。可是呢!照样是被他杀了,真是胆大妄为啊!这种人物,真是不知道他倚仗什么?倚仗战功,大将军李靖、骠骑大将军徐世绩可都是战功彪炳的人物,他们行事可是都很低调啊!哪里像他如此这般。倚仗陛下的圣眷,嘿嘿,依我看来,陛下的圣眷可不是在他身上,就是他麾下的将领祖明,其圣眷也是在甘冲之上的。”

“依照先生的意思,甘冲这次是必死无疑?”陈正通双眼一亮,紧张的说道。

“那倒是不会。”陈辉祖皱着眉头摇了摇头,道:“他到底是有功劳在身之人,陛下虽然杀伐决断,但是也是好名之人。甘冲不但是他的弟子,还是有功之臣。陛下岂会杀有功之臣?所以,甘冲还是不会有事的。顶多是被罢免官职而已,对于­性­命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陛下远在长安,能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吗?”陈正通怀疑道:“祖明和王君廓可都是他的铁杆啊!会出卖他的吗?”

“他是不会,但是并不代表陛下不会知道。”陈辉祖冷笑道:“陛下手下有锦衣卫,有粘杆处,还会不知道这些?更何况,陛下若是不知道,还不是有你我吗?你我虽然没有上书的权利,但是我那族叔却是有的。”陈辉祖脸上现出一丝冷笑道。

“不错,那甘冲也太过嚣张了,是该让他受点教训。”陈正通猛的想起眼前这位可不同普通的人士,在他的背后,还有一个侍中陈叔达在后面。这位已经深入官场多年的老家伙,在官场上也不知道有多少的人脉关系,那就是一帮人物,这些人物,一起发动,足够可以使甘冲喝上一壶的了。一想到,甘冲日后凄惨的模样,陈正通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得意之­色­。

“哼哼,这个甘冲以为有陛下这个老师就感觉自己有了靠山。真是愚蠢之人。”陈辉祖从旁边取了几张信纸来,边写边说道:“陛下是何许人物,连自己的老丈人都能逼死,囚叔杀弟,看看,他一个弟子算什么,要是弟子的话,可是有三十位弟子呢,少他不少,多他不多。我江夏陈氏可不是随便就能捏拿之人。”

“先生所言甚是。”陈正通脸上顿时显出阿谀之­色­来,他是一个降将,若是想加入大唐阵营之中,并且要在其中站稳脚跟,那就得靠眼前之人了。只有抱住他的大腿,才能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

“好了,你派一个得力之人,赶紧下山取,去长安侍中府,将此信交给我叔父,到时候,自然会有消息传来的。”陈辉祖吹了手中的书信,然后放在一个密封的信封里,用上印签,这才递给陈正通。

“是,末将这就派人去。”陈正通自然是知道这封信的重要­性­,更是不敢怠慢,若非他是降将脱不开身的话,恐怕早就是自己亲自做了信差,将这封信送到了长安。

而此刻在历阳城中的辅公拓,此刻早就吓的惊慌无比,梁山被攻破是另外一回事,最重要的是,陈正通的万余人马居然投降了。这才是最重要的,陈正通的投降,使的历阳城中大乱,军中流言四起,使的辅公拓最近一段时间,已经疲惫不堪了。

“左兄,我不是甘冲的对手,如今梁山已破,对方的十万大军即将要来围攻历阳了,我军失败已经是成了定局,你还是走吧!”辅公拓望着对面的左游仙,苦笑道:“你本就不是红尘中人,好求仙道之术,世间的争权夺利,王图霸业,还是不要沾染的好。”

“走,能走到哪里去?”左游仙双眼赤红,不满的说道:“我军尚有数万江淮军,历阳城甚是坚固,甘冲若是要想攻下历阳,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辅伯,你可不能泄气啊!”

“不用了。”辅公拓苦笑道:“你与我不同,你没有在军队中呆过,如今兵无战心了,就算想反抗,恐怕也不是对方的对手,还不如投降呢!”

“投降,你认为你还能活吗?”左游仙冷笑道:“甘冲贼子是不会放过你的,你一旦投降,那就是必死无疑。”

东宫之争第二百一十五回暴怒

第二百一十五回暴怒

“这也是没有办法?”辅公拓脸上露出一丝愁苦之­色­来。淡淡的说道:“不光兵无战心,更重要的是,对方已经占据梁山,我军也没有南下的可能了。历阳城虽然也很坚固,但是城中的粮草却是不足,只要对方围住历阳,我军就是Сhā翅难飞了。不出半个月,历阳城就会被对方攻破,到时候,还是身死族灭。还不如现在投降,或许还有一条生路。”

“甘冲残暴不仁,若是陛下这个时候投降,恐怕会被对方所杀啊!”左游仙又劝说道。

“能不活那也是看陛下的意思。甘冲又能耐我得何?”辅公拓不屑的说道:“甘冲不过是一个竖子而已,当初老夫征战天下的时候,这个竖子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呢!”

“陛下,唐军围城了。”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凄厉的喊叫声。

“来了。”辅公拓深深地叹了口气,道:“左兄,你还是走吧!”说着就站起身来,缓缓的朝外走去,身形极为落魄,一瞬间。仿佛他又苍老了不少。

贞观元年六月十八日,刚刚起兵造反的宋帝辅公拓,在历阳开城投降,被压送京城,起兵才数月之久的辅公拓就这样被关入甘冲大营之中。江淮军也是因此被解散,江淮富庶之地,再次被朝廷收入怀中,盐税再次成为朝廷户部所有。

“陛下,这些都是参奏甘冲的?”宣室内,卢照辞望着眼前的奏章,叠的足有数尺之高。叠的人心慌。

“回陛下的话,这些都是参奏怀化将军的奏折。”成公公小心翼翼的说道。

“来,把这个打开。”卢照辞手上扇着折扇,指了指上面的一张奏折说道。那张奏折甚厚,远在众多奏折之上。

那成公公不敢怠慢,赶紧指挥着两个小内侍,将那张奏折打了开来,只见上面奏折约有数步之长,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不少的字。卢照辞望了过去,只见开头写着甘冲的许多罪名,连以前黎阳之事,都被翻了出来,其他的诸如欺瞒君父、残暴不仁、乱杀功臣、侵占美妾等等诸多罪名,仔细的数了起来,居然有三十项之多。简直是让人惊讶。

“甘冲有这么多的罪名吗?”卢照辞皱了皱眉头,心中暗思道:“咦!这是什么?恩,尚书省、中书省、门下省。恩,这是吏部考功司,这是礼部主客司、兵部、户部、刑部、工部都有啊!这字?”

“抬起来,让朕仔细看看!”卢照辞面­色­变了变,朝旁边挥了挥手说道。

旁边的两位太监不敢怠慢,赶紧又将奏折抬的高了一点,让卢照辞看的清清楚楚。好半响,卢照辞才摆了摆手,道:“传旨虞世南前来见驾。”

“奴婢遵旨。”成公公不敢怠慢,赶紧去命人传召不提。

“这些人的字迹可是相似啊!是什么人有如此大的胆子,在其中串联,想置甘冲于死地啊!”卢照辞面­色­­阴­冷,皱着眉头说道。

“臣秘书监、弘文馆学士虞世南参见陛下。”这个时候,就见一个相貌儒雅的儒生走了进来,朝卢照辞大礼参拜道。

“虞爱卿,听说你擅长书法。”卢照辞淡淡的问道。

“臣技艺不佳,让陛下见笑了。”虞世南不敢怠慢,赶紧说道。虞世南的书房与他做人一样,书法刚柔并重,骨力遒劲,与欧阳询、褚遂良、薛稷并称“唐初四大家”。其诗风与书风相似。清丽中透着刚健。

“你若是技艺不佳,那天下人的书法也就没有人看了。朕今日让你来不是让你写字的,是让你辨认的。”说着指着旁边的奏折。说道:“你且看看,旁边的奏折上的字迹,可是一人所写”

“臣遵旨!”虞世南不敢怠慢。赶紧站起身来,朝那奏折望了过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但是一想到刚才卢照辞的吩咐,赶紧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仔细分辨了一番,又低着头说道:“陛下,这上面确实是一人所书。”

“你可认识此人是谁?”卢照辞又问道。

“此人的书法中规中矩,并不是名家所为,臣惭愧,臣并不知道此是何人所书。”虞世南赶紧回道:“陛下,这种书法,恐怕是为小吏所为。”

“小吏所为?”卢照辞变了变,若真是如此的话,想找出背后主使之人,可就困难了许多了。卢照辞皱了皱眉头,又转首问道:“今日宣德殿是何人当值?”

“回陛下的话,是尚书仆­射­崔大人当值。”成公公赶紧说道。

“传崔仁师,不,将他们都叫来吧!把长孙无忌也传来。”卢照辞摆了摆手,道:“虞卿,你先下去吧!”

“臣遵旨。”虞世南虽然是一代文人,但是他的兄长虞世基可是前隋有名的­奸­臣,宦海之上。也不知道积累了多少的经验,虞世南自幼跟随在虞世基身边,耳濡目染之下,自然明白官场之上的沟壑,一见这封奏章,顿时知道朝廷之中必定有大事发生,他一个小小的秘书监、弘文馆学士位卑官小,若是牵扯到其中,恐怕会死的粉身碎骨。当下一听见卢照辞的声音,自然是不敢怠慢,赶紧退了出去。到了滴水檐下,才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宦海之中,到处是暗箭不断,还是小心翼翼的好。

且不说虞世南心中的小心思,却说卢照辞的一道圣旨下达宣德殿,并着五大重臣府邸,那岑文本等人纷纷前来,等到众人进了宣室的时候,天早就已经黑了。但是既然是陛下有旨,天­色­再怎么晚,也得进宫不是。众人进了宣室之中,重新见过礼之后,方按着自己的官位站好。此刻却是长孙无忌排在首位。

“崔卿,你看看那奏折,你何人所写,嘿嘿,好大的魄力啊!居然将朝廷各个部门中官吏都囊括其中啊!”卢照辞指着那张奏折说道:“这件奏折乃是你尚书台送过来的,想必你是知道此事的。你且说说看。”

崔仁师心中一变,赶紧说道:“臣遵旨。”说着仔细端详这两个内侍手中的那张巨型的奏折一眼,又转身说道:“陛下,这是臣让人誊抄的,想让陛下看的清楚一点。有此奏折一张,其他的奏折就不用看了。”

“哦。有这个必要吗?”卢照辞似笑非笑的望着崔仁师说道:“朕看着这些上面说甘冲的罪名都是一样的吗?是凑巧,还是串联?你们想是逼宫吧!”卢照辞声音越来越严厉,最后右手一挥,顿时宣室内到处都是奏折,砸在五大重臣身上一阵生疼。吓的众人一下子跪倒在地上。

无论是串联或者是逼宫,都是一个相当大的罪名,都不是任何人能承受的了的。这件事情发生在宣德殿中,就算不是当值辅政大臣,碰到这种事情,也是要受到牵连的。

“臣不知道陛下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宣德殿的诸位不就居中联络,调停各处关系的吗?难道臣这也有错吗?”崔仁师脸上一脸的冤屈之­色­,好像自己真的受了很大的委屈一样。

“居中联络?调停各处关系?朕看你是另有私心吧!”卢照辞冷哼哼的说道:“那你且说说,这上面所说的甘冲的罪证真的是这些吗?”

“臣不敢妄语。甘冲虽然屡立战功,但是功不能掩其过,有功就是有功,有过就是有过。说臣有私心,臣不敢否认,臣与甘将军是有过节,但是臣却知道,在大是大非面前,臣这点私心算不得什么。”崔仁师毫不犹豫的说道:“如今的甘冲已经不是以前的甘冲了,陛下,您看看,你可以询问锦衣卫,看看甘冲在江淮之间­干­了些什么?那吴王到现在还没有死呢!他就强占了对方的妻妾,这就是死罪,就算那杜姬跟随辅公拓起兵造反,他俘获了杜姬,这杜姬也是该进献给朝廷,何时轮到他来处置了,还有,阚陵乃是陛下亲点到江淮平叛的,他就是因为冯惠亮手中的反贼名册,而杀了阚陵,这天下有这样的事情吗?是何人给他的胆子,让他如此胆大妄为?”

“陛下。臣也有话说。”这个时候说话的乃是岑文本。

“你们都说,今天你们都说说。”卢照辞扫岑文本一眼,面­色­一变,却是没有说话,只是坐在宝座之上,淡淡的扫了众人一眼。

“陛下,臣以为甘冲居功自傲,有一些,与汉高祖时期的韩信,蜀汉时期的魏延相同。”岑文本的话并不多,但是却点到了实处。无论是韩信或者是魏延,两人都是用兵奇才,尤其是韩信,但是最后这两人都是居功自傲,不知道摆正自己的位置,所以最后的下场都是很凄惨的。

“居功自傲?”卢照辞脸上顿时露出迟疑的神­色­来。也许岑文本的话虽然不多,但是却是实实在在的深入到卢照辞的心中。甘冲如今的情况不就是居功自傲的吗?

“甘冲现在到哪里了!”卢照辞挥了挥手。

“按照行程,昨夜已经进入蓝田关了。明日就能到达长安。”房玄龄主掌兵部,闻言赶紧说道。

“陛下,蓝田关急报。”这个时候,忽然一个内侍小跑了进来,递上一封密封的盒子来。岑文本见状,赶紧站起身来,伸手接了过来,递了上来。

“刀!”卢照辞右手伸了过来,那成公公不敢怠慢,赶紧找出一把小刀来,递了上来,卢照辞撬开印泥,如此才打开盒子。却见上面拜访着一张奏折。

“这个蠢材。”卢照辞一下将奏折取在手中,还没有看到两眼,就狠狠的将奏折砸在地上,那脸­色­涨的通红。

“陛下!”岑文本等人见状,心中惊讶无比,没想到一封奏折就将卢照辞的情绪变的如此暴躁,纷纷对这个奏折感到好奇无比。

“蓝田关守将是谁?”卢照辞并没有将奏折捡了起来,而是面­色­冰冷的问道。

“陈世通!”岑文本想也不想的就说道:“他是侍中陈叔达的族侄,当年李子通准备从蓝田关逃跑的,就是陈世通将他捉住的,隆武皇帝后来还是让他做了蓝田关守将。”

“恩,传旨陈世通忠于职守,调他回朝吧!做个京官吧!”卢照辞叹了口气,又指着地上的奏折说道:“你们都看看吧!看看这个陈世通的奏折吧!真是好厉害啊!居然敢深夜闯关,把朕设置的关隘当做什么了。”

众人极为不解,岑文本赶紧将奏折取了过来,仔细看了一边,面­色­也微微一变,却是没有说话,而是将奏折递给周边的几位,瞬间,奏折上的内容众人都看的清清楚楚,众人脸上都露出异样的神­色­来。崔仁师脸上现出得意之­色­,而长孙无忌等人脸上却是现出­阴­霾之­色­。

“陛下,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有些事情不是陛下能控制的还是随他去吧!”岑文本叹息道。他可是清楚的知道卢照辞培养那三十名弟子的用意何在,不但是为日后再李靖等老一辈将军去世之后,这些人才能独挡一面,更为重要的是,借着这个机会,让更多的优秀的军事人才涌现出来。这三十名弟子就是火种,而这三十人当中,却是以秦勇、甘冲、祖明三人最为优秀,所以甘冲无论有多大的罪过,却是安然无恙,照样能领兵。就是这个缘故。只是这次,恐怕这一关是过不了了。

“私自闯关,殴打守将,这些都是死罪。陛下,这甘冲真是胆大包天。”崔仁师脸上露出狰狞之­色­来,冷哼哼的说道:“蓝田关乃是京畿重要的关口,日落之后,没有陛下的圣旨,是不能开关的,这个甘冲明知道这些,居然敢深夜闯关,殴打蓝田关守将,就是倚仗着自己立下的功劳,胡作非为,丝毫不将陛下的圣旨放在眼里,此人就是该杀。据说那个叫陈辉祖的人说,甘冲在前线是一手遮天,十万大军惟他命是从,陛下,此人若是不除的话,日后必是大患啊!”

“陈辉祖?陈叔达?陈世通?”卢照辞忽然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不由的将刚才那数步长的奏折又捡了起来,又在上面仔细的搜索起来。好半响,才终于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思索之­色­来。

“陛下!”崔仁师见状,心中微微有些紧张,不由自主的说道。

“这些事情,朕都知道了。你们先退下吧!”卢照辞忽然摆了摆手说道。

“陛下,那这个甘冲?”崔仁师又问道。

“朕想知道,蓝田关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门下省的官员为什么一个都没有缺,尽数上了这个名单之上?”卢照辞面­色­­阴­冷,不满的瞪了崔仁师一眼。吓的崔仁师心惊胆战,再也不敢说话了。

“陛下,不管怎么样,甘冲所犯下的罪过,这是事实。”岑文本拱手说道:“不管怎么样,蓝田关他是闯过了,这也是事实。还请陛下明断。”

“朕知道了。”卢照辞望了岑文本一眼。淡淡的说道:“你们先下去吧!”

“臣等告退!”岑文本等人相互望了一眼,才缓缓的退了下来。片刻之后,身后却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显然这一刻也不知道宫内碎了多少的东西。也由此可见卢照辞此刻那暴怒的心情。

“多谢岑兄刚才出言相助。”崔仁师朝岑文本拱了拱手说道。

“本官不过是就事论事而已。”岑文本淡淡的说道:“崔大人,本官倒有一句话奉劝大人,不管你是如何心思,但是要记住一点,所谓君子不党,陛下是最讨厌结党之人。但是更讨厌的是,有人将陛下当猴耍的人。你弄出这么大的一张奏折来,难道真的是为了方便陛下吗?还是另有想法?”

“岑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崔仁师面­色­涨的通红,不满的望着岑文本说道。

“什么意思,崔大人自然是清楚的,只是不知道的是,今日是甘冲,明日又是何人?是秦勇或者是祖明?更或者是其他人?甚至说是江左世家?”一边的长孙无忌也冷哼哼的说道:“不要以为别人都是傻子,陛下更是明白这其中的缘故。你与江左世家的事情,还是不要牵涉到朝政中来的好。”

“哼,真是不知道两位大人在说什么?”崔仁师闻言面­色­一变,双目中露出­阴­冷之­色­来,也不与众人打招呼,就径自走了。

望着崔仁师的身影,房玄龄叹了口气道:“崔仁师这招真是厉害啊!把江左世家的力量尽数现了出来,啧啧,看看,那名单,有数步之长啊,三省六部二十四司,各个部门都有他的党人,陛下想不有他想都很困难啊!”

“与这件事相比,下官倒是担心陛下了,也不知道陛下将如何处置甘冲?”杜如晦脸上却是闪烁着一丝忧­色­来。众人闻言也深深的叹了口气。朝廷局势一日三变,让这几位重臣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东宫之争第二百一十六回争论

第二百一十六回争论

“陛下,这是今日来的重要情报。”清晨。卢照辞正准备更衣上朝,忽然锦衣卫统领卢青云满面­阴­云的走了进来。

“说吧!又有什么事情,天塌下来了?”卢照辞一见对方的神情,心中一沉,但是也只能是深深的叹了口气。

“陛下,历阳府库已经被怀化将军被搬空了,他不但在历阳犒赏了三军,更为重要的是,自己大约得到百万贯的金银财宝。”卢青云低着头说道。

“什么?他犒赏三军?他私自侵占了战利品?”卢照辞面­色­一变,脸上现出一丝愤怒之­色­来,猛的说道:“此事可有其他人知道?”

“陛下,现在没有并不能代表着以后没有,这件事情有十万大军作证,恐怕是瞒不了多久了。”卢青云忐忑不安的说道:“臣现在就向陛下禀报,恐怕等会上朝,就会有人参奏了。”

“不可大用啊,不可大用啊!”卢照辞脸上难掩失望之­色­,挥了挥手,道:“你速去军中,传朕口谕,让甘冲暂时居住在香台寺吧!不要进宫来面见朕了。待仍风头过后,再做处理吧!让他这段时间,好好的参悟一下佛经,了解一下那些佛经中的道理。”

“臣这就去。”卢青云不敢怠慢,赶紧走了出去。

“哎,真是愚蠢。”卢照辞深深的叹了口气,道:“走吧!上朝!”

“遵旨!”成公公不敢怠慢,赶紧领着殿中省的官员,起了仪仗,乾清宫太和殿而去。

太和殿外的广场之上,众大臣早就分了品阶站好了,五大辅政大臣、三省六部的六部的官员们都站在那里,吏部考功司的官员开始在那里唱名,若是没有到的,不但会记录在案,更为重要的是,纳入年终考察的范围,若是可以的话,那些无聊到极致的御史言官们还会参奏对方。轻则训斥,重则丢官弃爵,相当的严重。

“陈大人,昨上的奏章,我已经转呈给皇上了。”崔仁师笑呵呵的望着对身后的陈叔达说道。

“哼!”陈叔达面­色­一变,冷哼哼的瞪了崔仁师一眼。皇宫中事情本来就瞒不了多少人,人多眼杂,稍微有点风吹草动的,在朝廷之外。很快就能掀起一场风波来。那陈叔达是何人,自然知道自己被对方摆了一道。

“崔大人,陛下圣心独照,天下大事莫不在陛下心中,术离不开道,你专注于诡诈之术,日后也是难成大气候。”崔仁师正在高兴之时,旁边忽然传来一声冷哼之声,转眼望去,却是见萧禹一脸的­阴­冷之­色­。他是江左世家的首领,当初就因为颉利南下之事,闹得卢照辞提前立下了太子之位,使的江左世家大败,从此之后,江左和关中世家就成了仇敌,没想到这个时候,又被对方利用了一次。惹的皇上忌惮了。

“哼!”崔仁师被他教训的面皮发红,但是却又无可奈何,对方虽然行事古板,但是在朝廷之中,算是德高望重之人。这点崔仁师是不能比的。只得在心中骂了一句老不死的。

“皇上驾到,百官早朝。”就在这个时候,太和殿前传来一阵怒吼之声。众人只得放下看热闹的心里,跟随这五大辅政大臣,朝太和殿而去。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大臣见过礼之后,又按照各自的品阶在锦凳上坐了下来,或是垂首不语,或是死死盯着前面的身影,或是等候着自己的人的一声令下,就开始向别人放枪了。

“开始吧!”上首的卢照辞扫了底下的众大臣一眼,冷眼旁观,这下面中人,有多少是真正为了朝廷的,看看这,满身朱紫绯红,又有多少明面上正气凛然,私下里又是男盗女娼,做着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陛下,臣有本奏!”说话的是陈叔达。

“来了,来了。这是什么。”卢照辞双目中寒光冷­射­,死死的盯住陈叔达,好半响才淡淡的说道:“侍中大人是不是要参奏怀化将军甘冲?不知道他还有什么罪名?劳烦老大人亲自出手的?”

“私自犒赏三军,侵占江淮盐税,有谋逆的嫌疑。夜闯蓝田关,鞭笞守关将领。有欺君抗旨的嫌疑,还请陛下明察。”陈叔达毫不犹豫的说道。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的道理,陈叔达不会不知道的。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即使被皇上所忌惮,但是甘冲此子若是不除。日后必定要遭其陷害,既然如此,不如现在冒着得罪陛下的危险,除掉此人呢!更为重要的是,不管怎么样,自己总是占着理字的,这才是最重要的。

“陛下,臣也附议。”一个官员站了起来。

“臣附议!”又一个官员站了起来。

………

不到片刻,居然有十数位官员都站了起来。卢照辞望了过去,却是发现这些多是江左名家,多是读书之人,更多为是御史台之人。

“这难道就是清流吗?”卢照辞心中暗思道:“虽然手中没有多少权力,但是却是朝廷中的一股重要的力量,多是读书人喜欢的地方,因为这个地方容易出名。”

“陛下,臣有本奏!”就在这个时候,岑文本却是站了起来,拱手说道:“甘冲职惟爪牙,并蒙拔擢,受将帅之任,不能正身奉法,以报陛下之恩。举措肆情,罪负盈积。实宜绳之刑典,以肃朝伦。但浅水原之事……江淮之事,陛下运独见之明,授决胜之略,甘冲、祖明等奉行圣算,遂得指期平殄。若论事实,并是陛下之功,甘冲等有道路之劳,未足称其勋力………斯则陛下圣德,虽屈法而德弥显;甘冲等愆过,虽蒙宥而过更彰。足使立功之士。因兹而皆劝;负罪之将,由斯而改节矣!”那岑文本洋洋洒洒千余言,却是将甘冲跟随卢照辞以来,所立下的功劳一一列举,计有千余言之多。大殿之上,众人的心思随之转动,也都纷纷点头,只有那崔仁师、萧禹、陈叔达等人面­色­变了变,却是难看无比。

卢照辞也惊讶的望着岑文本,没想到的是岑文本这个时候居然出来支持甘冲,这与他昨日的想法可是不对的啊!但是望着岑文本那谦和的笑容,顿时明白了,岑文本哪里是在为甘冲求情,而是在为自己找下台的阶梯。是要帮自己保住甘冲。这已经不是一个人是不是在谋反的问题了,而是在维护皇权的尊严。使得自己不为群臣所逼迫。到底是国士,也难得自己如此信任他,远比崔仁师等要好的多。

“陛下,甘冲此人罪大恶极,十恶不赦,非是做人臣子之人,此人智小言大,举止不伦,以臣观之,必为戎首。”陈叔达又说道。

“陛下,甘冲虽然有些过错,但是仍然是有功之臣,陛下应该秉承圣人宽恕之道,对其多加教养才是。”长孙无忌也出言道:“甘冲为圣上之弟子,师父宽恕弟子也是应当的。”

“长孙大人,这犯下了过错,却是因为有点微末功劳而不加以处罚,如今这朝廷之上,都是有功之臣,难道日后这些人犯下了过错,也不加以处罚的吗?若是如此,那大唐的律法又有什么用处呢?日后如何来惩处那些十恶不赦之人呢?朝廷的律法难道也成了一张空文了吗?”萧禹冷哼哼的说道:“甘冲所犯的罪行,朝廷的律法上写的明明白白。又是人证物证俱在的,岂能允许他人放肆的。听说长孙大人正在修订律法,难道这个道理都不明白吗?那又怎么来修订朝廷的律法呢?这有制就按制,有律就安律,若是不行,在前朝之中,寻找相同的例子也是可以的。陛下,若是不惩处甘冲,臣这官也就不做了。”

“萧禹,你这是在威胁陛下,你要陷陛下于不忠不义吗?”崔仁师见状,脸上顿时现出一丝冰冷的来,嘴角更是露出一丝狰狞之­色­。

“够了。”卢照辞面­色­­阴­冷,冷哼的扫了众人一眼,冷笑道:“有功就赏,有过就罚,朕当年单骑入关中的时候,就是靠着这个原则,平定诸路义军,击败­阴­世师,助高皇帝占领关中,然后率领大军平定天下,才有今日的伟业。你们所说的朕都知道了。甘冲有过,有大过,但是更是有功,有大功,这也是不容忽视。我们不能因为他有功能掩饰其大过,但是也同样不能因为他有大过而掩饰其的功劳,这样都是不公平的。岑文本,命宣德殿考察甘冲功劳与过错,然后再报与朕。”

“臣遵旨。”岑文本心中一动,赶紧应道。

“萧禹,这下你可满意了。”卢照辞冷笑道。

“陛下圣明。”萧禹见状,赶紧点了点头。

“既然满意了,那朕现在就说说你的事情。”卢照辞冷哼道:“长孙无忌,当庭以辞官来要挟朕,该当何罪?萧禹,当初科举的时候,你也是这样来要挟朕,今又是如此来要挟朕,你以为朕是谁?朕是谁都能要挟吗?”

东宫之争第二百一十七回甘冲之死(一)

第二百一十七回甘冲之死(一)

“回陛下的话,当是为死罪。”长孙无忌脸上现出一丝迟疑之­色­来。但是还是恭恭敬敬的回道。

“陛下,萧大人也是为国家,为朝廷着想,还请陛下恕罪。”长孙无忌话声一落,大殿内顿时陷入一片沸腾之声。萧禹脸­色­顿时放松了下来,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陛下,臣承认是有私心,但是甘冲此人若是不杀,岂能服众啊!”萧禹别下头上的乌纱,捧在手上,沉声说道:“甘冲是得罪了我们江左世家,他视我们江左世家为掌中玩物,如同那些草芥一番,是要杀就杀,要剐就剐,陛下,在辅公拓的兵锋之下,我们这些世家能有选择吗?甘冲嫉妒贤能,见阚陵将军威风,阵前斩将,心中十分嫉恨。所以才会将阚陵将军斩首。嘿嘿,凭借敌人手中的名册杀人,是不是太过儿戏了。想吴王杜伏威、阚陵将军尚在京中,他们如何造反?万古流此人固然卑鄙,但是也是有功将领,若是杀也是应该由陛下来杀,岂能容他出手。俘虏对方猛将,按照条例,是应该交给刑部审讯,或者献与陛下,他甘冲若是心中有意,也可以求陛下赏赐,何故出了下策,居然强行战友,无视君父存在。犒赏三军本应该由圣上钦点人员专门前往,他却私自犒赏军队,使军中将校口中不念圣上,专谢甘冲,中饱私囊,江淮军坐镇江淮,有钱粮无数,他居然据为己有,真是胆大包天;最后,私闯蓝田关,蓝田关乃是京畿要害所在,他却率领数万大军,夜闯蓝田关。私自鞭笞守关将领,这一切都是犯了死罪。臣虽然有些私心,但是臣并不认为,甘冲就不该死。即使知道陛下要臣的­性­命,臣还是这句话,甘冲该杀。还请陛下明断。”说着就匍匐在地,花白的头发在人群之中甚是醒目。大殿内顿时响起了一片唏嘘之声,就是岑文本也忍不住低下了脑袋。

“封萧禹为宋国公,食邑三千户。赏司徒衔。”卢照辞也深深的叹了口气道:“崔仁师,将萧禹搀扶起来。”

“陛下圣明。”众臣见状,纷纷大声山呼道。直到镇殿将军大声喝止的时候才停了下来。

“不过,甘冲是否当死,还需经过宣德殿会同刑部商讨之后再做论处。”卢照辞摆了摆手道:“功过是非,朕心中有数。就这样吧!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虽然没有得到陛下的圣旨,但是萧禹的一番言论,以及最后贞观天子的心思,仿佛是在说明着什么。

“可惜了。朝中又要走了一位高官了。”太和殿外,崔仁师脸上露出得意之­色­来。

“崔大人,你的算计成功了。”岑文本叹了口气道:“萧禹老大人今日虽然入了国公,食邑三千户,更是赏了司徒的官位。其实上也是即将退出朝廷的中枢了。陈叔达这次为了报仇,可是倒了大霉了。却便宜了崔大人了。”身后的长孙无忌等人也深深得点了点头。

“岑大人,您看礼部尚书何人合适啊?”崔仁师笑眯眯的说道。

“崔大人,莫非你还想染指礼部不成?那你们崔氏­干­脆独霸朝堂得了。”杜如晦冷哼哼的说道:“尚书之职,也是你想要就能要的。”

“我们这不是有推荐的权利吗?”崔仁师并没有生气,而是笑呵呵的说道。

“岑大人,韦某奉命与诸位宰辅大人商讨甘冲之事,不知道诸位大人有什么命令否?”这个时候,韦挺缓缓地走了过来,恭恭敬敬的朝众人拱了拱手,脸上说不出的轻松。这一仗与关陇世家并没有任何的关系,坐山观虎斗,看着关东世家和江左世家­干­的热火朝天,结果,崔仁师以位列宣德殿的优越位置狠狠的击败了江左世家。

“这个?”

“此事陛下早就已经有了定论,我们再等等吧!”那崔仁师正待说话,一边的岑文本赶紧拦住道。气的崔仁师嘴­唇­直哆嗦,一副惊讶的眼神望着岑文本。就是房玄龄等人也惊讶的望着岑文本。

“岑兄,陛下有了交代了?”房玄龄紧张的问道。

“若非陈叔达等人逼的紧的话,陛下恐怕早有了决断了。”岑文本冷哼道:“这个时候,甘冲恐怕早就已经到了香台寺也不可知。”

“解除兵权了?”众人面­色­一动,纷纷望着岑文本。

“陛下要做千古君臣,恐怕这次是做不起来了。”岑文本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十分厌恶的瞪了崔仁师和韦挺两人一眼,一个推波助澜,一个却是冷眼旁观,却没有一个人出口,站在卢照辞这边,体谅他的心情。崔仁师见状尴尬的笑了笑。众人则是纷纷叹了口气。

西风亭,卢照辞站在其中,望着万顷碧波,深深的叹了口气,忽然对身边的成公公说道:“传笔墨来!”

“奴才遵旨!”成公公不敢怠慢,赶紧命令几个内侍将书桌搬了上来,又奉上纸张。如此方立在一边。

“哎,将此案结了吧!”卢照辞右手取了朱笔,就在圣旨上亲自写了起来,铁画银钩,好不容易才停下笔来。看了看,就递给成公公说道:“你去香台寺,传与甘冲吧!让他去江都做个都尉吧!所占的钱财,朕也不要了,就留给他吧!要是祖明在的话,就让他来见朕。”

“是!”成公公是内侍,一眼就看出了卢照辞此刻心情不好,圣旨之上,连玉玺都没有用,就这么简简单单的递了上来,虽然有心去问,但是却又不好提醒的。只能是取了圣旨,径自出了西风亭。

香台寺正殿内。甘冲在大雄宝殿内走来走去,那祖明和王君廓二人也在皱着眉头,端坐在大殿之内,脸上露出忧愁之­色­来。倒是那王君廓,面­色­忧愁的同时,嘴角之上却是露出一丝异样的神情来,让人看着摸不着头脑。对于皇上的打算,他们并不知道。锦衣卫大清早的就赶到驻地,接管了军权,命三人到香台寺来,让人心中很是不安。

“哎!若是早知道如此。我们就不应该到香台寺来。”甘冲一脸的不甘之­色­。若是可以选择的话,他宁愿呆在军营之中,这并不是说他有什么造反之心,有军队在手,他心中就舒坦一些,哪里像现在,手中无兵,只有三个人在这里,让他心中很是不舒坦。

“陛下早就有算计。锦衣卫突入大帐之中,更何况,乃是锦衣卫统领出手,天知道那几十人当中可有粘杆处的人其中。你我虽然都是勇猛之将,但是若是论单打独斗,可不知道是不是那群杀人魔鬼的对手。”王君廓淡淡的说道。

祖明闻言狠狠的横了王君廓一眼,若非是他的话,甘冲岂会走到今天这一步,被帝王所猜忌,更重要的是被自己的老师所猜忌,这是何等的痛苦之事,不但是对甘冲、祖明来说,就是对卢照辞来说也是如此。

“陛下的锦衣卫到处都是,想来昨晚我们深夜闯关的事情他老人家也是知道了。”甘冲恶狠狠的说道:“可恨那守关将领,居然如此蔑视我等,说我们乃是靠着陛下的名声才有今日成就的,不但是不将我等放在眼里,更是不将陛下放在眼里,若非对方那是守关将领,我早就一剑刺死他了。”

“甘郎,这次你恐怕还是闯祸了。”王君廓苦笑道:“原本是不准备告诉你的,但是眼下陛下让我入住香台寺,恐怕事情有些不妙了。那守关将领不是别人,正是侍中陈叔达的族侄,弄不好,这是他故意设计的都有可能。让你又多上一条罪名。”

“真是如此?你怎么不早说?”祖明闻言,面­色­一阵大变,猛的抓住王君廓的衣领说道。

“我也是刚刚才想到。”王君廓一脸的苦笑。

“祖郎,莫要说了。我甘冲罪名多的去了。还怕这一条。”甘冲冷笑道:“有功就赏。有过就罚,这是陛下定下的规矩。大不了,我再回去做个小兵得了。”

“就怕有的时候连个小兵都难做啊!”王君廓苦笑道。

“圣旨到!”甘冲正准备说话,忽然殿外传来一阵尖利的声音。

“咦!是成公公。”祖明看的清楚,一见来人,脸上顿时露出一丝欣喜之­色­来,王君廓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

“甘将军,接旨吧!”成公公淡淡的望着对面的三位将军,尤其是中间的那位年轻将军,是何等的英姿飒爽,可惜了。却不知道自己的根本是什么。

“臣甘冲接旨。”甘冲不敢怠慢,赶紧跪了下来。

“甘冲,知汝以儇佻恶少,屡逢侥悻。君臣大义,素所面墙,国朝祖宗制度,师徒之谊,永垂久远,俱有深意。朕本想与你做个千古君臣,可是尔狂昧无知,具启称职,出自何典?屡谕尔等,尔犹抗违不悛,不从腹诽,而竟公然饰词诡拒,无父无君,莫此为甚!乱杀忠臣武将,欺占他人­妇­,夜闯蓝田关等等,实在乃是十恶不赦之罪,群臣议论纷纷,恨不得食尔­肉­,寝尔皮,但是朕念你有功于国,特宽恕尔死罪,去尔所有爵位,贬尔为江都都尉。尔好生反省吧!”成公公念完之后,方淡淡的看了一眼甘冲,叹息道:“甘将军,接旨吧!”

“臣领旨谢恩。”甘冲嘴巴之中说不出的苦涩。

“甘将军,至于你在江淮所得的钱财,陛下也让你留着,以全师徒之情。”成公公深深的叹了口气道:“甘将军,请恕老奴多嘴,您这次做的也太张扬了,陛下不得不惩处你。你好自为之吧!”

“甘冲知道了。”甘冲面无表情,淡淡的说道。

“祖将军,陛下让你去见他。”成公公又对一边的祖明说道。

“哦,臣遵旨。”祖明心中一动,赶紧说道。当下赶紧站起身来,扫了甘冲和王君廓二人一眼,嘴巴张了张,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得深深地叹了口气,随着成公公一道,出了香台寺。

“甘郎,看来陛下对你还是有师徒之情的。不但连女人都没有没收,更是连那笔巨额的钱财都没有没收。”王君廓双目中闪烁着奇光。

“是啊!还是有师徒之情的。”甘冲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来。

“哎,也不知道陛下会怎么处置我了?”王君廓苦笑道:“祖郎老实,看来这次恐怕也有可是因祸得福吧!回头或许有重赏也说不定啊!”

“算了,个人自有个人的路。”甘冲闻言嘴角抽搐了一下,脸上隐隐有一丝­阴­霾之­色­,看的王君廓嘴角现出一丝异样来。

“江都可是一个好地方啊!当年杨广的大本营就在那里。”王君廓仿佛是自言自语的说道:“王朝兴盛之地,自古以来也不知道衍生了多少豪杰,沈法兴等人无能,葬送了大好江山啊!若是认真谋划一番,陛下哪里会有如今的万里江山啊!甘郎,回头陛下要是处置我的话,我也自请去江都,和你在一起。你我二人再­干­上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如此也不枉来世间一回。”

“那自然是好。”甘冲点了点头道。

宣室外,祖明跪在地上一动也不动,脸上却是泪痕满面,他在这里已经跪了尽一个时辰了,专门等着卢照辞的召见,可惜的是,如今却仍然没有见到卢照辞召见的声音。宣室之外,来往的官员无数,各个看着地上的跪的祖明,嘴上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双眼中却是露出异样的神­色­来。

“陛下,祖将军已经在外面跪了一个时辰了。”宣室之内,成公公小心翼翼的说道。

“让他进来吧!”卢照辞挥了挥手道:“朕看看他。”

“奴婢遵旨。”成公公自然是不敢怠慢,赶紧小跑了出去。卢照辞门下三大弟子,秦勇威仪,甘冲桀骜,祖明老实,就是成公公这个阉人,对祖明的印象也是不错的。

东宫之争第二百一十八回甘冲之死(二)

第二百一十八回甘冲之死(二)

“臣祖明拜见陛下!”祖明进了宣室。忍住膝盖的疼痛,又跪倒在地。

“起来吧!”卢照辞淡淡的说道:“你是在怨恨为师没有赦免甘冲?”

“臣不敢。”祖明咬了咬牙齿说道:“这甘冲虽然有罪过,但是实际上,有许多事情,他也是被人所诱导所为。”

“甘冲早就不是小孩子了,他是被何人所诱导?”卢照辞闻言冷笑道:“在他的身边,除掉你就是王君廓了,是你还是王君廓?祖明,莫要为他开脱了,无欲则刚,有容乃大,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若非甘冲心中有欲望,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了。反观你,因为心中无欲,朕才相信你,看看秦勇,也是如此,做好自己的本分之事,安守本分,不是你的东西。从来不主动索取,这才好的臣子。甘冲却是不同。”

“陛下,臣以为甘冲有今日,多是为王君廓教导有很大的关系。”祖明丝毫不理会卢照辞,仍然跪在地上,将黎阳之事,庐江之事以及历阳之事、蓝田关之事,纷纷说了一遍,最后方说道:“陛下,甘冲是有错,但是绝对是没有反叛之心,对陛下也是忠心耿耿。还请陛下明察。”

“真是可恨。真是可恨。”卢照辞听了之后,恶狠狠的说道。

“陛下,那蓝田关之事,就是甘冲不做,弟子也会去做的。”祖明咬牙切齿的说道。

“那历阳府库之事呢?劳军之事呢?这些事情是他自己能­干­的吗?他就没有动脑子啊!”卢照辞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样来。

“这个,当时为了尽快的攻下历阳,甘冲才迫不得已下了这道命令。”祖明脸­色­微红,实际上历阳根本是不攻自破,哪里还需要浪费什么口舌呢!

“看看,连你也没得话说了吧!”卢照辞冷笑道:“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吧!朕已经贬了他做江都都尉了,江都气候不错,就让他在那里呆上一阵吧!以后有了战事,在做安排就是了,但愿他能理解朕的苦心,否则的话,恐怕人神公愤了。”

“陛下。那臣怎么办!”祖明小心翼翼的说道。

“你的去路,朕都给你安排好了,去武学吧!做一个教官!”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待甘冲之事过处之后,朕自然会有奖赏的,不过,这次国公之位,你是想不到了,待日后立功了再做赏赐吧!”

“臣也不要什么国公之位,能呆在陛下身边就可以了。”祖明脸上罕见的露出一丝腼腆的笑容来,笑呵呵的说道:“大师兄就是因为呆在陛下身边,才有了今日的成就,臣也想试试。”

“如今之事与以前不一样了。”卢照辞叹了口气道:“还有,你也不小了,回头,朕再给你指上一门亲事。你放心,和你大师兄一样,也是名门之后,不会委屈你的。”

“臣谢陛下隆恩。”祖明脸­色­微红。赶紧应道。

“行了,你也累了,且下去休息吧!”卢照辞摆了摆手,道:“日后。甘冲之事,你就不要Сhā手了。”

“是,陛下。”祖明面­色­一愣,但是一见卢照辞那­阴­森之­色­,却是不敢再说什么了,只得小心翼翼的退了下来。

“来人!”待祖明走了之后,卢照辞的面­色­变的更差了,双手拍了一下,就见黑暗之中,现出一个人影来。

“去,取蓝田关守将的­性­命。做的­干­净一点。”卢照辞冷哼哼的说道:“朕的弟子自然是由朕来教训,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小小的蓝田关守将来教训了。居然敢算计一个怀化将军,以为鞭笞几下就没事了?天下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

“诺!”黑衣人轻轻的应了一声,顿时没入黑暗之中,消失的不见踪迹了。

次日,果然传来,蓝田关守将陈世通在蓝田关自杀身亡,至于为什么自杀,却是没有说出来,事后,刑部的人调查之后发现,陈世通在蓝田关克扣军饷,连个死后哀荣都没有,真是可怜可悲。只有岑文本等人隐隐约约的知道其中的一些猫腻,但是谁都不敢说出来,只能是小心翼翼的伴着事情。

贞观元年,八月十五日,卢照辞在兴庆宫内大宴群臣,以萧禹年长。赐萧禹与自己同席,江左世家见状,顿时心中大喜。岑文本等人叹了口气,在这无限荣光的背后,掩藏不住的是萧禹的宦途生涯即将宣告结束。

果然,三天后,念萧禹年老,命其乞骸骨。又命令封德彝为礼部尚书,著名的当朝书法家虞世南礼部右侍郎。弘文馆学士褚亮为礼部左侍郎。虽然封德彝继续做了礼部尚书,但是在朝廷之中,萧禹的威望远在封德彝之上,江左世家的实力一时间大为减弱。关东世家、关陇世家的力量随之上涨。

“这个孽畜!”宣室内,岑文本等人面上露出忧­色­,望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陛下,甘冲此人野心甚大,看看,您看看他在江都这段时间­干­的事情,将江都建造了一个上百顷的庄园,豪华无比,其中的私兵就有三千之多,这些私兵,多是穿着明光铠甲。手中的兵器多是为制式军械。他依靠着这三千私兵,在江都可以说是独霸一方,连当地官府都无可奈何,由此见此人已经有尾大不掉之势。想当年,陛下已经明令禁止世家宗族蓄养私兵,就算是在京城,下人奴仆也是严格控制的。官员都是按照各自的品阶做了严格规定的。甘冲何许人也,居然能蓄养私兵三千人。简直是胆大妄为。据臣所知,这江都县的兵马也只有五百之中,扬州的兵马也不过五千人。依照甘冲的能耐,若是他想取扬州。不过挥手之间而已。”崔仁师满面­阴­冷之­色­,出言说道。

“陛下,甘冲此人生活奢靡,臣听说当初他占了历阳的府库,将其中的钱财尽数掩埋起来,今日一见果真是如此。看看,吃饭叫传膳,就是这吃饭的菜肴,一餐就是百道菜肴,­精­美无比,有些东西臣是闻所未闻,臣估算了一下,这一餐下来,顾忌有数十贯之多,连我朝的一个县令恐怕一个月也吃不了这么多的菜肴。百道菜肴,他真的吃的下,听说,陛下您在宫中,每餐也不超过二十个菜肴,而且各宫的嫔妃、太子、王子都是在一起用餐,生活极为节俭,甘冲此子却是不一样,其架居然超过了陛下。臣要参奏此人。”说话的是魏征,已经从关东归来,此人一听说甘冲之事,也不知道和卢照辞闹了多少回了。

“传旨,贬甘冲为江都守门官。”卢照辞叹了口气,他也未曾想到,甘冲到了江都之后,居然变成这等人物。开口传膳,闭口侍寝,简直与帝王无疑。

“扬州刺史是谁?”卢照辞又问道。

“是崔启元。”岑文本扫了一边的崔仁师一样。看来,这个崔启元不是博陵崔氏,就是清河崔氏。

“命令崔启元严加看管。调王君廓为扬州都督。提辖扬州兵马。”卢照辞想了想又说道。

“臣遵旨!”崔仁师赶紧应道。

“陛下,扬州刺史崔启元参奏甘冲的奏章!”

“陛下,这是扬州所属官员参奏甘冲的奏章!”

………

宣室之内,六大辅政大臣。各自手中捧着一叠奏章,卢照辞满面­阴­云,望着窗外的­阴­云,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众人却是不敢说话。

“陛下,这是扬州都督王君廓的密报,他说甘冲拒绝消减私兵,最近一段时间,庄中传来喊杀之声,恐有异动。问陛下该怎么办?”房玄龄也出言说道。

“传旨吧!命王君廓小心戒备。一旦甘冲敢兴兵作乱,就,就地诛杀。”卢照辞捏紧的拳头又松了下来。

“臣等遵旨!”岑文本等人相互望了一眼,正待退出去,就见卢青云忽然闯了进来,面­色­凝重,众人见状,也只得停了下来。

“陛下,这是江都的急报。”卢青云扫了众人一眼,却是将情报递了上来。

“王君廓,真是好大的胆子。想军功是想疯了吧!”卢照辞看了一遍,冷哼道:“把朕当做什么人了,居然敢如此的放肆。”

“陛下。”岑文本等人都是一脸的惊讶之­色­。

“王君廓这个家伙,为了军功,居然暗地里劝说甘冲起兵谋反,事后,自己却是打着起兵平叛的旗号,去平定甘冲,最后自己是立下了功劳,升了官职,却害了别人,拿别人的鲜血来染红自己的官服,此人如何能留的了。”卢照辞恶狠狠的说道。

众人闻言也是吃了一惊,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种情况,心中虽然有些怀疑,但是一想到此事乃是锦衣卫所得出的结论,一想到锦衣卫的能耐,众人也都住口不言了。就是崔仁师脸上也是暗生恼怒之­色­。

“传旨,命赐酒与甘冲。”卢照辞叹了口气,道:“若是他起兵造反,就命王君廓平了他吧!然后命王君廓回京受封赏。”言语之中,杀气脱口而出,众人为之一愣,看来,甘冲是没机会,而作为自作聪明的王君廓,面临也即将是必死之局。谋划到如今,最终还是逃不脱一死,众人脸上都露出黯然之­色­来。

东宫之争第二百一十九回萧禹托孤

第二百一十九回萧禹托孤

“文本,萧禹的病怎么样了。”宣德殿内。君臣数人正在批阅奏章,忽然卢照辞抬起头来问道。

“听太医说恐怕过不了这个夏天了。”岑文本幽幽的说道,如今已经是贞观二年的夏天了,贞观元年发生了许多是事情,天下是太平了,但是也死了不少的人,怀化将军,当今贞观天子的第二弟子甘冲被赐死,紧接着平叛归来的扬州都督王君廓也得了重病,暴死在回京的途中。两员大将的死亡,使的朝野众臣之中蒙上了一层­阴­影,相反,至于吴王杜伏威的死,并并没引起他人的过分关注,这种人迟早都是要死的。

“隆武元年、贞观元年、贞观二年,大比之期又要开始了,萧禹却病倒了。”卢照辞丢掉手中的朱笔,淡淡的说道。

“陛下,朝中官员无数,才俊之事更是不计其数,难道还怕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做主考吗?”崔仁师在一边微微不满的说道:“萧禹虽然是国之重臣。但是到底是年迈,有些事情也该让年轻人来做一做了。”

“陛下,臣倒是有一人可以试一试。”长孙无忌拱手说道。

“哦!何人?”卢照辞惊讶的问道。

“当今首辅岑大人。”长孙无忌笑呵呵的说道:“他当年可是做过一人副主考的,这个时候做主考应该是可以的。”

“文本国事繁忙,恩,也罢!文本,你就做一任主考吧!让虞世南、褚亮帮你!”卢照辞看了岑文本一眼,点了点头。

“陛下,这个褚亮恐怕是不行了。他也老了。做上一个礼部侍郎都已经是迷迷糊糊的了。陛下,您还是换上一个吧!”崔仁师又说道。

“那就他的儿子褚遂良吧!朕知道这个人,有学术,竭诚亲于朕,若飞鸟依人,自加怜爱。就让他担任副主考吧!”卢照辞点了点头又说道。众臣闻言双目一暗,随着科举考试的进行,那些第一次参加科举之人,如今都已经升任刺史了,最低的也是上县的县令了。如此看来,日后的国家官员升迁,多是以科举为第一条件。

“陛下,宫外有岑大人家眷,说是有要事请岑大人。”新任的大内总管秦九道小心翼翼的说道。

“文本,你就先回去吧!”卢照辞摆了摆手,道:“不过,朕可是听说了啊,今日轮到你给朕的几个皇子上课了,下午可别偷懒啊!”

“臣记住了。”岑文本赶紧应道。

“科举考试将近。莫非这个时候,岑大人有什么亲眷将来?”崔仁师双眼转动,装作不在意的说道。

“好像是没有听过岑大人有什么亲眷要来啊!”房玄龄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道:“岑大人柄国日久,避嫌这点规矩他还是知道的。”

“咳咳,也是。”崔仁师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来,却是不在说话了。

而在宫外,岑文本面­色­凝重,他的家规甚严,当他在宫内处理政事的时候,除非是天大的事情,否则都不能惊动他。虽然位列人臣,当今贞观天子十分信任他,但是他一直是恪守本分。忠于职守,也因为如此,这宣德殿首辅的位置一直是他。但是这个时候,家人居然派人前来催促他回府,足见此事的重要­性­,不得已只得出了皇宫。

“咦!你是何人?我府上怎么没有见过你。”岑文本刚刚出了皇宫,就见自己的马车旁边立着一个不认识的下人。当下脸上现出狐疑之­色­来,赶紧问道。

“大人,我家主人病危,想请大人走一遭。”只见那下人脸­色­惶急,紧张的说道。

“你家主人是何人?”岑文本又问道。

“宋国公、司徒萧禹,萧老大人。”那下人不敢隐瞒,赶紧说道。

“该来的还是要来了。哎,萧老大人,你这是何苦呢?”岑文本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道:“上车吧!”说着就上了自己的马车,那名下人不敢怠慢,赶紧领着马车朝萧禹府上行来。

不到片刻,就见马车停了下来,显然是到了萧禹府上,岑文本在车内思索了片刻,方走下车来,忽见萧禹府外有一辆华丽的马车,隐隐有金凤现于其上,周边有金甲护卫、掌灯宫女立在一边,显然是宫中之物,岑文本面­色­一变,赶紧问道:“这马车是宫中哪位贵人所有?”

“回大人的话,乃是静妃娘娘所有。”下人赶紧说道。

“不好。”岑文本面­色­顿时巨变,转身就走。

“学生卢恪拜见老师。”这个时候,背后忽然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却见一个五六岁大小,粉妆玉琢的小家伙在门前台阶上朝自己拱手说道。

岑文本面­色­一苦,眼前的这个孩子就是前不久被封为蜀王的卢恪,说起来,卢照辞的几个孩子。都是在一起读书的,岑文本也曾经授命,每七天就给诸位皇子上一次课,这个老师的称呼也是可以的。只是,岑文本却知道自己受不起这个称呼,也不能接受这个称呼。但是这个时候,却是没有办法。

“臣拜见蜀王殿下。”岑文本苦笑道:“没想到殿下也在这里。”

“萧老大人病重,弟子和母妃前来探望。”蜀王卢恪确实是聪明无比,小小年纪就知道尊师重道,尽管知道[奇·书·网]岑文本的心思,但是仍然恭敬无比,让岑文本又喜又无奈,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原来静妃娘娘也在这里。”岑文本脸上的苦笑之­色­更是弄了。这下他终于知道萧禹这么急着找自己来­干­什么。偏偏,自己当初没有想到,这个萧老大人,居然连静妃和蜀王卢恪都给传了过来,一时间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先生,请。”卢恪像个小大人一样,伸手做了请的姿势,好像这个萧府乃是他自己家的别院一样。

“蜀王殿下,先请。”岑文本是深受卢照辞信任不假,可是也是懂得恪守臣子之道,蜀王卢恪虽然年纪轻轻。但是到底是帝王之子,龙凤血脉,岑文本自然是不好在他面前托大的。

“先生,请!”卢恪眼珠一转,顿时上前拉着岑文本的右手,两人朝府内走了过去,却是不分前后左右,看的萧禹连连点头,难怪朝中上下都夸赞卢恪聪明伶俐,今日一见却是不凡,其才能远在江夏郡王卢承嗣之上。更是在宗室子弟之中,都是翘楚,虽然没有点名太子如何,但是言下之意去,却是在说太子也不过如此而已。

“臣谢过殿下了。”岑文本也不矫情,任由卢恪拉着自己的右手,两人一起进了萧禹的府邸。

萧禹的府邸很大,但是更多的是江南特­色­,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山水纵横,更多的是强调水的轻柔,与周围环境的协调,人入其中,仿佛是置身在江南水乡之中。虽然是盛夏,但是在这里却很是清凉,这与萧禹的出身有很大关系。

穿过几座水榭,就到了萧禹的房间之中,岑文本还没有进门,就闻到一股浓烈的中草药气味,隐隐还传来萧禹的一阵阵咳嗽之声。岑文本皱了皱眉头,看来萧禹的身体恐怕还是真的不信了。

“臣岑文本拜见静妃娘娘。”岑文本首先见过静妃杨宁儿后,这才朝躺在床上的萧禹行了一礼,道:“晚辈岑文本拜见萧老前辈。”却是没有以官位相称。只要在官场中人都明白,既然是这种称呼,言下之意就是说,不要讨论公事。

只可惜是,岑文本这个多智近似妖的家伙这次可是失算了。萧禹是谁?一个久经宦海沉浮的老官僚了,更为重要的是,他现在已经病危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去见阎王了,这个时候,还要面皮吗?

“岑大人能来,老夫就是死也瞑目了。”萧禹苍白的脸孔上露出一丝红润来,指着卢恪说道:“岑大人,你看蜀王如何?”

岑文本闻言心中暗自叫苦,但是却又无可奈何。只得苦笑道:“蜀王殿下天资聪颖,英姿不凡,小小年纪,就是如此出众,日后必定不凡。不愧是两代帝王血脉,非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好是好,就是没有名师教导啊!”一边的静妃杨宁儿脸上露出一丝苦涩来,道:“这先天就算再怎么聪明伶俐,但是若是没有名师教导,日后还是成不了大气候。如今天下人才虽多,但是名师却是难寻啊!”

“娘娘,这眼前不就是一个的吗?”萧禹笑呵呵的说道:“岑大人可是我朝第一国士,有岑大人在,还需要到处寻老师的吗?”

“这岑大人每天都关注国事,岂会答应教导恪儿!”杨宁儿深深的叹息道。

“岑大人乃是我江左名士,只要稍微指点一番,就足够蜀王殿下受益无穷了。”萧禹对岑文本说道:“岑大人,你说呢!”

“这个,这个?”岑文本心中暗自愁苦。没想到自己来了这一通,居然发生这种事情来。顿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一张谦和的脸孔顿时憋的通红。

东宫之争第二百二十回总参谋部

第二百二十回总参谋部

“蜀王殿下与诸位王子殿下都在南书房读书。长孙无忌、崔仁师等的诸位大人都是蜀王殿下和诸位皇子、王子的老师。蜀王殿下若是有什么为难之处,都可以向诸位老师求教。”岑文本面上露出苦涩来。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些话有没有效果,但是眼下却是只能如此,他知道贞观天子的心思,如果自己的儿子有了单独的老师,那么就容易形成李氏之事,各自为政,互相攻讦,朝堂之中,也会形成各自的帮派,这是卢照辞不愿意看到的,尽管如今已经隐隐有了一丝苗头,但是如今太子还小,别人是抓不到太子殿下的把柄,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像蜀王卢恪身边已经有了许多的亲近之人,这些人在一起就会形成利益团伙,形成一股势力,在朝堂之上,共同进退。

“呵呵!岑文本啊!岑文本,你如此小心谨慎。难怪陛下能将你倚之为重臣,事无大小巨细,都会落到你的手中。”萧禹哈哈大笑,虽然笑声之中,中气不足,但是仍然显示出他的意思,虽然表面上是在吹捧岑文本,但是实际上却是露出讥讽之­色­。

“陛下圣明,臣子自当尽力辅佐。”岑文本好像没有听清其中的含义一番,脸上又现出谦和之­色­来。

“你如今位列首辅大臣,就是崔仁师也比不上你,可是你想过了以后没有。”萧禹叹了口气,道:“老夫已经老了,江左世家中人本来就是以你的官位最高,名声虽然不及我,但是这次科举大典即将进行,想必,陛下也会让你做这一任科举的主考官了,陛下这是在培养你啊!”

“老大人此话怎讲?”岑文本这次也惊讶的问道。

“不要小瞧这科举,老夫一年下来,这才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你成了科举主考官,那些中举的进士们,就是你的门生,不要小瞧着这些门生故吏,你要立足于朝廷,皇上的信任固然是重要的,但是你得有自己的班底。你的学生就是你的班底,他们的一切都是与你息息相关的。那崔氏在关东世家之中也算是礼仪之家族,祖上也曾出现了许多大儒,崔仁师虽然生­性­狡诈,,但是若是论经史子集,他是不在你之下的,可是陛下为什么就没有考虑过让他做主考官呢?这就是平衡,帝王心术,他要以你来对抗崔仁师的关东世家。文本啊!你若是想凭借这些学生来对抗关东世家还是不够的,因为他们成长起来太慢了,这人脉是需要积累的。这里老夫就送你一些人脉,让你达成陛下的期望。”

“江左世家吗?”岑文本淡淡的说道。

“不错,只有有了他们,你才立足朝廷。”萧禹浑浊的双目中突然迸­射­出一道光芒来,说道:“你是一个聪明人,眼下陈叔达虽然是侍中,可是他这个侍中,却是没有多大权力的。所谓的三省六部,实际上的权力都是在宣德殿中,老夫说的可对?”

“老大所言甚是。但是老大人却忘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陛下如今春秋鼎盛。太子年幼,诸皇子也是如此,蜀王殿下如今还不到六岁,这个时候说这些恐怕是早点了吧!”岑文本淡淡的说道。

萧禹神情一动,可以说这些人从来都忽略了这个问题,自古以来皇位之争,都是血雨腥风的,可以说,像卢恪这样的身份,刚一出生的时候,就已经转入了皇位之争中来,看看,如今的太子卢承祖就是如此,小小年纪,已经寄托了关东世家的希望了。这些人地位虽然崇高,但是实际上,却是承担了许多不应该承担的东西。

“男儿自幼当立志,听说先生很小的时候,都可以救自己的父亲了,甘罗十二岁的时候,都是可以出使六国,当宰相了,为什么弟子不行?”这个时候,呆在一边的卢恪忽然开口说道。声音虽然显的稚­嫩­,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让人大吃一惊,就是岑文本也暗自赞叹,若非此事关系甚大。恐怕真的认下这个弟子。

“文本,如此弟子哪里去找啊!”萧禹忍不住赞叹道。

“这个,这个?”岑文本脸上现出惶急之­色­来,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主人,宫里来人了。”这个时候,忽然萧府的管家走了进来,道:“是总管秦九道大人。说是请娘娘和蜀王殿下回宫的。”

杨宁儿闻言面­色­一变,忍不住朝萧禹望了过去,而岑文本却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心中暗道好险。

“老大人!”杨宁儿脸上现出一丝哀怨来。

“哎!既然陛下已经了定论,娘娘还是安心等待吧!”萧禹一听到秦九道前来,自然是知道卢照辞的心思了。当下指着岑文本说道:“文本,老夫也不求你现在收蜀王为徒,因为你说的很对,陛下尚且年轻,日后统治天下还有数十年之久,但是若是有朝蜀王­性­命垂危之时,还请文本看在老夫的一点薄面上,救其一条­性­命。”

“晚辈遵命就是了。”岑文本叹了口气,他见萧禹双目无神,一声­精­气神已经快要接近­干­枯了,也是知道这必定是他临终的遗言,自然是不好拒绝。也只得应了下来。

“你们走吧!”萧禹一见岑文本答应下来了,脸上顿时露出一丝欣慰之­色­来。尽管没有让岑文本成为卢恪的老师,但是既然有这句话,想必在日后卢恪有为难之时,岑文本也不会坐视不管的。

那岑文本和杨宁儿朝萧禹行了一礼,方告辞而去,在大厅之上,果真看见秦九道站在那里,一见三人出来,顿时松了一口气,迎了上去。道:“娘娘,殿下,陛下有旨,让娘娘和殿下速速回宫,又命岑大人去宣室见驾。”

“臣遵旨。”岑文本不敢怠慢,赶紧朝杨宁儿和卢恪行了一礼,顿时出了府,朝皇宫而去。却是不理睬身后杨宁儿双眼中那一丝愤恨之­色­。

“臣拜见陛下!”宣室之内,岑文本恭恭敬敬的朝卢照辞拜道。

“怎么样,萧老头子快要死的时候,还不忘记算计你一把。嘿嘿,大名鼎鼎的岑文本,也有失算的时候。”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

“臣愚钝,多谢陛下了。”岑文本赶紧说道。

“朝廷和世家永远是相互依存的,但又是相互敌对的。”卢照辞淡淡的说道:“萧禹快要死了,他不放心江左世家,这也是情有可原的。”

“陛下,如今关东世家势力大涨,关陇和江左世家恐怕都不是关东世家的对手啊!”岑文本小心翼翼的说道。

“文本说的不错。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太子年幼,等到太子年长的时候,关东世家的力量已经壮大起来了。”卢照辞点了点头,道:“既然蜀王准备找个老师,那就让他找个老师吧!”

岑文本闻言一愣,惊讶的望着卢照辞,这个时候给蜀王找老师,那不是明显着要准备让蜀王这个时候就开始培植势力吗?难道陛下真的想废掉太子之位,另立蜀王不成?那样一来,恐怕又会使的诸王夺嫡,弄不好还要有玄武门之变的事情发生啊!

“文本,你推荐一个人。”岑文本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见卢照辞说道。

“臣推荐一人?”岑文本略一思索,顿时知道卢照辞已经将自己成为蜀王师的可能­性­排除在外了,心中一动,沉声说道:“陛下,张玄素如何?他曾经做过窦建德的黄门侍郎,如今做景城都督录事参军。”

“张玄素?”卢照辞皱了皱眉头,道:“此人我倒是听说过。恩,不错,也算是有才能之人,更重要的是,此人对朝廷很是忠心。就让他做蜀王的老师吧!”

“臣遵旨。”岑文本赶紧说道。心中更是松了一口气,日后再也不会担心蜀王追着自己拜师了。

“朕念,你写。”卢照辞忽然指着一边的御案说道。

“臣遵旨!”岑文本赶紧上前取了笔墨伺候在一边。

“传旨,加封江夏郡王卢承嗣为荆王,以李纲为老师。”卢照辞又说道。

岑文本脸­色­一变,心中大惊,脑袋顿时低的更低了,点头应了下来,这一系列的举动,都是针对关东世家的强势而来,陛下要这是要分权啊!

“传旨,加韦挺为侍中兼刑部尚书。”卢照辞双目中­精­光闪烁,冷哼道:“入宣德殿办事,此后辅政大臣中,有不决之事,可以通过投票决定,文本拥有最终决断权。若是你有什么不不决之处,可以告诉朕。”

“臣遵旨。”岑文本飞快的取了一张空白圣旨来,低着头飞快的写着,他才能卓著,几乎不用考虑,也不用润­色­,就一挥而就。

“传旨,加兵部尚书房玄龄、兵部侍郎杜如晦食邑三百户。”

“臣遵旨。”岑文本还没有反应过来,又听见一道奇怪的命令。

“传旨,在六部之外,加总参谋部,朕自己亲领之,以大将军李靖、骠骑大将军徐世绩为左右侍郎,凡是对外作战、将领考察升迁、军队调防都处决与总参谋部。”

“臣遵旨。”岑文本右手一阵抖动,差点写坏了一张圣旨,好不容易才定下神来,将圣旨重新写了下去。

“好了,就这些。”卢照辞想了想,这才说道。

东宫之争第二百二十一回元吉妃杨氏

第二百二十一回元吉妃杨氏

随着几道圣旨一出。长安城的官场上顿时再次震动起来,大街小巷,书房密室之内,都在讨论这种事情。

“陛下这是在平衡朝局啊!”崔仁师皱了皱眉头,好不容易等到萧禹死了,江左世家也就没了领军人物,如今可好,江左世家是没有了领军人物,但是如今这关陇世家也抬头了,韦挺进了宣德殿。

“韦挺这厮有什么能耐能进宣德殿?”崔君肃冷哼道:“当初,他还曾经暗算过陛下的呢,这些陛下难道都忘记了吗?”

“朝政需要,当年曾经暗算过陛下又能怎么样呢?”崔仁师不屑一顾的说道:“他虽然进了宣德殿,但是宣德殿内的事情还轮不到他做主,如今最重要是蜀王。陛下已经命蜀王、荆王都有了单独的老师了,这说明了什么,陛下已经开始培养另外的皇子了,如今听说宫内长孙娘娘也是有孕在身,不知道是男是女。”

“不如?”崔君肃面­色­­阴­狠,右手做了个拿的姿势。

“混账,这件事也能做?”崔仁师面­色­大变。冷哼道:“这种事情想都不要想,你想想看,陛下是何等的厉害,锦衣卫密布,说不定,你我说话的内容片刻之后,就会出现在陛下的书案之上,恐怕你这边还没动手,命都没有了。”

“这个,这个我知道了。”崔君肃一想起锦衣卫得厉害,面­色­顿时吓的苍白,再也不敢说话了。

“这个时候太子还小,对方想要捉住把柄的话,都是从我们身上开始。所以我们只能是以不变应万变。”崔仁师冷笑道:“陛下英明神武,目下考虑的是来自北边草原上的威胁,他成立总参谋部就是为了掌握军权,以应付来自背面的敌人。这个时候,如果有人乱闹事,恐怕就会接受陛下的雷霆一击,哼哼,陛下既然猜忌我等,那我等就退让一步,让别人去争去。东宫之位已定,我们就是掌握了主动权了。”

“是!”崔君肃连连点头。

“怎么,还有客人啊!”

“啊!臣妾参见陛下。”长春宫内,杨宁儿双眼一亮,露出一丝惊喜之­色­来。一见卢照辞前来,赶紧站起身来,盈盈拜道,在她的身后,还有一个似羞似喜的美貌,双眼勾魂摄魄,柳腰轻轻摆动,顿时就见浑圆的臀部隐隐现了出来,胸前的那一抹光更是晃人眼球,就是卢照辞也忍不住双眼一阵恍惚。

“这位是?”卢照辞笑呵呵的问道。

“回陛下的话,这位是东阿王妃,是臣妾的族妹。”杨宁儿仿佛没有看见卢照辞双目中的那一瞬间失神一样,赶紧回道。

“哦,那也是一家人了,起来吧,不必多礼。”卢照辞点了点头,轻轻的扫了杨氏一眼。

“陛下驾临,想必有要事,臣妾先行告退了。”杨氏粉脸一红,她感觉到卢照辞的那双眼睛仿佛能穿透自己的衣衫一样,哪里还敢在这里停留。赶紧告辞道。

“也罢!以后有空就多来宫内走走!”卢照辞也没有挽留,只是对身边的秦九道说道:“送夫人出宫。”

“是!”秦九道赶紧对杨氏说道:“夫人,请。”

那杨氏闻言,站起身来,幽幽的扫了卢照辞一眼,不敢怠慢,赶紧随着秦九道出了长春宫,很快就消失在夫妻两人眼前。

“臣妾这族妹也是可怜。当年东阿王在的时候,对她是非打即骂,如今东阿王已经死了,但是东阿王当年十分的好­色­,宫中有不少的女子,族妹也没有为东阿王生个一男半女,在王府之中,更是受人欺负了。”杨宁儿幽幽的解释道。

“人心向背,当年前隋杨氏在的时候,岂会有这种事情出现。”卢照辞淡淡的说道:“她既然是你的族妹,以后就让多到宫内走上一走就是了。”

“臣妾也是这个意思。”杨宁儿美目扫了卢照辞一眼,双目中说不出的诡异。却是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恪儿最近可好?张玄素此人如何?”卢照辞抚摸着杨宁儿­嫩­滑的肌肤,漫不经心的问道。至于他的心思到底是在自己儿子身上,还是在杨宁儿身上那就是不得而知了。

“张先生学问是很渊博,可是教的东西恐怕不适合恪儿所学的。”杨宁儿娇嗔道:“陛下,他叫恪儿吟诗作画,丝毫不是正道之学。要不,给恪儿换个老师吧!最近恪儿对皇上征战沙场很是感兴趣,要不给他找个会武的。这帝王家的孩子,就要文武兼备,听说大将军回来了,不如让恪儿去拜他为师。臣妾可是听说过了。这大将军的兵法韬略很是厉害,就是这武艺也是不凡的,一柄利剑可是能闯万军啊。”

“这点你说的不错,朕的儿子自然是要文武兼备,乃是人杰才是。这换个老师就不必了。张玄su人还是不错的,至于习武,恪儿也确实是到了习武的年龄了,就让和承嗣一起去试试吧!或许大将军能收下他也不可知呢!”卢照辞想了想道。

“听说大将军住在三原,平日里大将军府都不回,­性­格怪的很,恪儿和荆王一起去能行吗?陛下何不下一道圣旨前往呢!”杨宁儿微微有些不满的说道。

“若是其他人,朕只要一道圣旨就可以了,但是大将军却是不同,他不但年长于朕,更是朕的肱骨之臣,他放弃长安这个奢华之地,前往三原,宁愿呆在那里养马,就知道此人的风骨,在朝廷之中,也是难得一见的,这样的人才,只有将他真正的折服。他才会为你效力的。也只有他看中了恪儿或者承嗣,这样才会真正的授其武艺,其他的时候,都是不行的。就是朕下旨也是不行,更何况,对靖兄,朕也是不会下这道圣旨的,明天就让祖明护送着恪儿和承嗣过去吧!”卢照辞淡淡的说道:“记住大将军若是不愿意的话,不得强求,这说明恪儿和承嗣还没有达到他的标准,回到让四郎交他们就是了。”

“臣妾遵命就是了。”杨宁儿满面的不愿意。尽管卢照英乃是宗室第一大将。贵为凉王,也受卢照辞的信任,但是这个凉王与大将军却是不同。看看,现在的凉王,都差点成了种马了,家中妻妾无数。更为重要的是,凉王在军中的威望哪里有李靖来的高。若是成为李靖的弟子,蜀王卢恪的声望就是大增了,想那李靖在军中的关系网是何等的雄厚,也不知道有多少的门生弟子在军中服役,主要攀上他的话,还怕卢恪在军中不能积累到人脉吗?

“也罢!就是你到时候不要失望才是。”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大将军的那一身武艺,朕也是很佩服啊!若是能将大将军的武艺留在我们卢家,也是很不错的。这武学之中,用兵的方法是可以教的,但是这武艺,可得看大将军的心情了。”

“陛下,听说淑妃娘娘有孕在身了?臣妾可是听说陛下已经三个晚上都睡在那里了。今天怎么到臣妾这里来了?”杨宁儿忽然问道。

“怎么,朕就不能来这里吗?”卢照辞面­色­变了变,笑呵呵的说道:“怎么,你有问题吗?朕可是很累了。”

“那臣妾服侍陛下更衣。”杨宁儿闻言粉脸一红,双眼迷离,闪烁着异样之­色­,赶紧命人准备香汤沐浴。长春宫内顿时陷入了一阵慌乱之势。

次日,就见一辆华丽马车,在数十名护卫带领之下,缓缓使出了长安城。虽然那马车之上没有什么特殊的标识,但是一见马车周围的护卫,身着明光铠甲,手中的兵器寒光闪闪,十分雄壮威武,领头的将军身材壮硕,十分英武。

“何宝将军,我们这里到三原马场还有多少时间啊!”马车之内,忽然伸出一个粉妆玉琢的小孩子,笑呵呵的问道。

“回小王爷的话,出长安城大概两个时辰就能到达大将军的马场了。”何宝转首笑呵呵的拱手说道。

“何将军。你说大将军能收我与二郎为徒吗?”车窗又伸出一个粉妆玉琢的小孩子来,只是双目幽深,却不显得灵动,相貌与卢照辞十分的相似,正是刚刚被封做荆王的卢承嗣,在卢照辞的诸多王子之中,排行老大,只是因为是庶出,所以在众多大臣之中,并不怎么重视。只是被卢家老太爷喜欢,所以也仅仅是在卢恪之后才封王。

“两位王爷,大将军待人和善,见到两位小王爷,肯定喜欢。”何宝刚刚从蜀地归来,被封做了将军,担任御林军朱雀门守将,今日奉了卢照辞之命前往三原马场,请大将军收卢承嗣和卢恪为弟子的。到底是帝王之尊,也不好求李靖办事的。

“回头小王就去求大将军,收我为徒。”卢承嗣脸上露出向往之­色­道:“小王可是听说过大将军行军打仗很是厉害,乃是军中第一人。”

“大兄,你说错了,这军中第一人乃是父皇。大将军虽然厉害,可是哪里是父皇的对手。”卢恪冷笑道:“我等为帝王之子,前来拜师,大将军岂会不收的道理。”

何宝闻言点了点头,笑道:“那是自然,两位殿下乃是龙凤血脉,传承陛下风采,资质不俗,大将军若是要收弟子的话,必定会收两位殿下为弟子的。诸位兄弟,可得赶快点啊!”

听着何宝的叫喊之声,队伍立马就快了起来,官道之上,一见对方乃是行军队伍,路人纷纷让来道路,放任着马车行驶。

果然,不过两个时辰的时间,卢承嗣兄弟二人就感觉马车停了下来,兄弟二人掀开车帘,朝外望了过去,却见来到一个小庄子上,庄子真的很小,更为重要的是,庄子很是破旧,根本不能与长安城内的豪华相比较。

“这就是大将军的府邸?”卢承嗣惊讶的问道。眼前的这座府邸确实与大将军李靖的官位不同,整个朝廷中,谁都知道,大将军李靖乃是当今贞观天子最为信任的大将之一。为人甚是谦虚谨慎,更是不贪恋权位,虽然被册封为大将军,可是一个大将军印仍然留在吏部之中,根本就没有带出来,据说皇上曾一度让大将军入宣德殿,可是也被大将军拒绝了。更为重要的是,贞观天子在长安城内给大将军专门修葺了府邸,豪华程度丝毫不下于王爵府邸,可是大将军却自己居住在三原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用以养马。其高风亮节足以让群臣为之钦佩,为之效仿。

“大将军高风亮节,确实是值得我等钦佩。”卢恪却提出了相反的建议,稚­嫩­的脸孔之上,却露出一丝老成来,看的一边的何宝为之惊讶。也都暗自为之点头。

“臣三原知县柳三变拜见两位殿下。”这个时候,就见府门打开,一员身着绿衣的官员走了出来,朝两人拜了一拜。

“敢问大将军李靖可在府上?”卢承嗣淡淡的问道。

“大将军正待后山养马,知道两位殿下要来,特地让臣来迎接二位殿下。”马不同小心翼翼的说道。脸上现出一丝忐忑不之­色­来。这李靖虽然是大将军,但是却也没有眼前的这两个小家伙身份尊贵啊!乃是帝王之子,却是暗自托大不起身相迎,他柳三变可是不敢啊!

“那我们兄弟二人去拜见大将军。”卢恪闻言面­色­一动,双眼一转,对身边的卢承嗣轻声说道:“大将军必定是在考验我等,不可失礼了。”

那卢承嗣点了点头,也笑呵呵的说道:“我等虽然是皇子,但是大将军为我大唐立下了汗马功劳,就是父皇见了大将军,也得喊上一声靖兄,更何况,我们这些做晚辈的,自然要亲自拜见大将军了。马县令,你在前面领路吧!何将军,你与我们兄弟二人一起,其余的弟兄们就留在外面吧!”

“臣等遵命。”柳三变和何宝闻言,赶紧躬身听命。

东宫之争第二百二十二回李靖一生谨慎(一)

第二百二十二回李靖一生谨慎(一)

那卢承嗣和卢恪兄弟二人随着柳三变进了李府。只见迎面而来的是一个巨大的演武场,演武场两边摆放着众多兵器,十八般兵器尽在其中。寒光闪闪,一股杀气透露其中,让人忍不住心中胆寒。

“大将军­精­通十八般武艺,虽然年纪上来了,但是每天早上仍然要练上半个时辰,如此才歇息下来。”柳三变显然经常出入大将军府邸,对李靖的生活习­性­摸的一清二楚,言语之中,对两位小王爷到此的目的也很是明白。

“拳不离手曲不离口,这个道理小王还是明白的,若是能拜的大将军为师的话,自然也学老师一般,勤奋习武。”卢恪年少而老成,闻言不由的点了点头说道。

“柳县令,这里离大将军处还有多远?”卢承嗣眉头皱了皱,不由的问道。显然已经有了一些不耐烦了。

“前面不远处就到了。”柳县令赶紧应道:“两位殿下,听,前面有马蹄声传来了。”

卢承嗣和卢恪二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觉大地一阵震动。仿佛是地龙翻身一样,接着有听见万马嘶鸣之声,声震九霄。

“哈哈!”忽然战马嘶鸣声中,有一阵苍老的大笑声传入二人耳中。让二人大吃一惊,这声音虽然苍老,但是却是中气十足,仅仅从能穿透这万马齐鸣中能听到这声音就能感觉的出来。仿佛能穿透金石,撕裂长空一般。

“这是大将军的声音?”卢承嗣忽然双眼一亮,惊讶的问道。

“这种功夫,如今天下大概也只有陛下、凉王殿下和大将军三人能做的到了。”柳三变摸了摸下巴下的胡须,脸上现出一丝自得的模样来。

四人走了约有一刻钟的时间,才通过一个小道,小道对面有一个栅门,约有两人之高,栅门之下,立着一位中年男子,相貌酷似李靖,只是面有忠厚之­色­,双目之中也没有李靖那般的炯炯有神。

“是李家二郎李德奖李郎了,大郎李德謇被陛下任命为将作少监,此刻并不在这里。”柳三变又解释道:“两位殿下,这里不是臣能进的了,两位殿下请。”说着也不理睬卢承嗣二人,就径自退了出去。

“两位殿下,臣奉父亲之命,请两位殿下相见。”让卢承嗣兄弟二人惊讶的是,李德奖虽然其貌不扬。与李靖相差甚远,但是却很是懂的礼貌,恪守人臣之道,规规矩矩,丝毫没有李靖的位置而有任何的猖狂之­色­,倒是让兄弟二人有了一些好感。

“多谢李郎了。”这二人虽然年纪远不如眼前的李德奖,但是谁让他们有个好的父亲呢!若是喊上下一声叔父,那凭空的让卢照辞跌了一个辈分,就算他二人敢喊,李德奖恐怕也是不敢接的。

“不敢,不敢。”三人在说话的同时,李德奖也在打量着眼前的这两位皇子殿下。当年的太子风波,李德奖在京中还是知道一些的。如今当今陛下的三个儿子,此刻出现了两个人,到底是天家血脉,确实不同凡响。

三人又随着李德奖过了栅栏,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片空旷,幽幽的青草,辽阔的草原,还有远处连绵不绝的山峰,数之不尽的战马。清清的小溪从草原之中穿过,流向远方。若非众人知道这里是三原的话,恐怕还以为这个时候已经到了塞北辽阔的草原一样,让人惊叹不已。

“哇,好多的战马啊!”卢承嗣双眼放光,忍不住惊讶的说道。大唐朝虽然不缺战马,但是也不是特别富裕,一次­性­出现这么多的却是很少见的。更何况,这兄弟二人多是在长安城内的皇宫里呆着,哪里有机会看到这么的战马的。

“回殿下的话,这里有战马五万匹!”李德奖言语之中略显自豪之­色­道:“父亲自从避居此地之后,专心养马,搜罗军中、坊市中的好马,带到此地,以期望能培育出与那突厥一般的好马来。如今已经有五万匹了。”

“大将军如此为国效力,当受重赏才是啊!”卢恪幼小的脸孔上露出一丝钦佩来,拱了拱手说道:“小王回宫之后,一定要将这里的情况告诉父皇。”

“不错,大将军劳苦功高啊!”卢承嗣也点了点头道:“若是可以的话,孤愿意留在这里,一边习武,一边服侍大将军,还能为我大唐出一份力,小王也是心甘心愿的。”

“如此多谢两位王爷了。”李德奖赶紧拱手说道。脸上一副欣喜的模样来。

“不知道大将军现在在何处?”何宝不由的问道。

“父亲大人就在那里。”李德奖指了指远处,众人望了过去,却见不远处的一个小山丘上,有一间茅草亭子,亭子之中,有一个老翁。身着布衣,银须飘飘,若非众人知道他的身份,还以为是一个田间的老翁呢!

“走,二郎,我们去拜见大将军。”卢承嗣双眼一亮,拍着卢恪的肩膀说道。卢恪却是皱了皱眉头,脚下轻轻一动,不经意间,肩膀顿时脱离了对方的手掌,又抬腿朝小山上走去。那卢承嗣仿佛没有感觉到一样,也跟了上去,只有站在身后的李德奖心中暗自摇了摇头。如此小小年纪,就开始相互敌对,日后长大了还了得。

“小王拜见大将军。”

“卢恪见过大将军。”

草亭之下,兄弟二人一起拜见大将军,神情都是极为恭敬,这点倒是出自两人的心意,一方面李靖确实是一个让人尊敬的长者,另一方面,李靖就是代表着军方,谁能拜入他的门下,就能得到军方的广阔的资源。

“哈哈。两位小王爷,请起。”李靖哈哈大笑,只见他面­色­红润,双目炯炯有神,中气充足,哪里像一个老翁一般。

“末将何宝,拜见大将军。”与卢承嗣二人不同的是,何宝却是恭恭敬敬的拜在地上,双目中掩藏不住的是崇敬之­色­。

“你大概就是何潘仁何将军之后了,不错,去了蜀地历练一番。确实有所长进了。”李靖满面微笑的点了点头笑道:“何郎,你也是战场上出身之人,你且看看,你面前的这些马匹如何?”

“回大将军的话,这些战马都是马中­精­品,让人一看就喜欢。”何宝看来不远处正在吃着青草的马群,双眼放光。

“不过可惜了,还是比不上突厥人的战马啊!”李靖摇了摇头,道:“不过,老夫这里倒是有几匹上等的战马,两位殿下,待臣一一说与殿下听。”说着就站起身来,笑呵呵的朝山下走去。

“诶!大将军!”卢承嗣见状,伸手就准备拦住李靖,却被卢恪拉了回来。

“那如此甚好,有劳大将军了。”卢恪脸上也露出一丝好奇之­色­,也紧跟其后,好像真的很好奇李靖口中的那些战马一样。那卢承嗣见状,脸上顿时现出一丝思索模样来,好半响,才摇了摇头,也跟了上去。李德奖和何宝二人相视一笑,跟在三人之后,朝山下走去。

众人一路行来,就见那李靖面带笑容,为卢承嗣和卢恪兄弟二人指点了草原上的战马,说的有声有­色­,有津有味,从如何选马,到战马的如何饲养等等,整整说了好几个时辰,说的天花乱坠,众人之中,也只有何宝听的津津有味,双目放光,李德奖仍然是一脸的恭敬之­色­,这些东西。领李靖都曾教过他,如今只是再听一遍而已,只有那卢承嗣和卢恪兄弟二人听的心中发痒,极为不耐,但是却又无可奈何,只得按住心思认真听着。

“两位殿下,这战马之事乃是国事,关系到国家的生死存亡,不可小视啊!”好不容易,李靖才停了下来,众人再看天的时候,天都已经过了晌午了。

“二郎,备点膳食,与两位王爷享用。”李靖又说道。

“孩儿已经命人备下了膳食,供王爷食用。”李德奖赶紧说道。

“好,好。”李靖笑呵呵的说道。说着就领头就走。

“大兄,不知道你可看出来了,看大将军这个架势恐怕不愿意收你我二人为徒啊!”卢承嗣与卢恪兄弟二人走在李靖身后,卢恪小声说道。

“是啊!扯了几个时辰了,就是不扯拜师的事情,显然就是不想让你我开这个口。”卢承嗣想了想也点了点说道。

“那问问?”卢恪努了努嘴巴说道。

“大将军,大将军,父皇让我兄弟二人前来,是想拜大将军为师的,还请大将军应允。”卢承嗣上前拜道。

“拜师?”李靖惊讶的说道:“不知道两位殿下想学什么?学行军打仗的策略,那可以去终南山下的武学,那里有许多军中将领,都在那里教学。若是学习武之道的话,嘿嘿,两位殿下,难道不知道这底下第一猛将乃是当今陛下,排名第二的乃是凉王殿下,臣只是在众将之中排名末流,不值得学,不值得学。哈哈!”李靖摇了摇头。

“可是?”卢承嗣还待说话,再次被一边的卢恪止住。

“呵呵,就是不知道大将军何时去武学教授用兵之道?”卢恪赶紧问道。

东宫之争第二百二十三回李靖一生谨慎(二)

第二百二十三回李靖一生谨慎(二)

“陛下有诏,自当奉行。”李靖想了也没想的就说道:“李靖在此养马也是陛下之诏。李靖去武学任博士也是陛下之诏,李靖虽然贵为的大将军,但也是陛下所授,一切都是依诏行事。唯有如此,才有今日的李靖。”

卢承嗣和卢恪兄弟二人闻言一愣,却是不好再说话。两个小家伙虽然年轻,但是却是说的很明白。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奉诏而行,养马是这样,教书是这样,若是授徒也是如此。你二人若是想拜师的话,可以,先拿出陛下的诏书来。自然可以拜在他的门下。这两个小家伙可就傻眼了。他二人是奉了卢照辞的旨意而来拜师的,但是却没有带诏书来,命令李靖收徒的。而且按照卢照辞的意思,显然是没有下诏的可能。

“大将军,您看两位小王爷资质如何?”何宝在一边尴尬的笑道。

“如明珠甘露,让人简直喜爱。”李靖眯着眼睛仔细看了卢承嗣和卢恪一眼,满意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不过李靖行事以陛下为准,若是陛下下诏。李靖必定会收两位殿下为徒。”

“既然如此,那就一言为定。”卢恪脸上露出一丝强笑来。他知道所谓的求的诏书不过是李靖的借口而已,他的这种态度已经向卢照辞表明了一切,而卢照辞对李靖甚是尊重,也不会因为此事而真的下旨要李靖收这兄弟二人为徒的。

“好!”李靖望着卢恪,双眼中露出一丝惋惜来。此子若不是身份的问题,能收到这样的弟子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聪明伶俐,资质不俗,是一个绝佳的传人。可惜的是,此人的身份加上一声的聪明伶俐,反而不是什么好事。弄不好要给自己带来祸害。一想到,这里,李靖忍不住说道:“蜀王殿下,你可知道龙之变化乎?”

“龙之变化?”卢恪双眼一亮,道:“龙当行于天,布威于四方,施恩泽与大地,纵横天上地下,无所挡也!”

李靖闻言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小王爷说的那是帝王之龙,就如同当今的陛下。号令一出,天下莫敢不从。只是殿下如今仅仅是陛下之子。”卢恪闻言一愣,好奇的望着李靖,到底是年幼,虽然聪慧,但是因为见识较少。显然是不理解李靖言语中的意思。反而双目中流露出一丝狂热来。

“大将军的金玉良言,小王记下了。”卢恪双目中闪烁着兴奋之­色­,朝李靖弯腰行了一个大礼,看的李靖深深的叹了口气。他发现,他的一番话,不但没有说到点子之上,弄不好还被对方误会了。

“呵呵,两位王爷,请随老夫前来用膳。”李靖一想到这里,双目中­精­光再次消失的无影无踪,又恢复了刚才的模样,云淡风轻一般,领着众人进了府邸之中,只见客厅上早就有人奉上一些膳食,卢承嗣兄弟二人望去,却都是一些农家小菜,唯一的桌上还有些羊­肉­,而大将军李靖桌子上,却是放着一个全只的烤全羊,­色­泽金黄,闪烁着诱人香气。除此之外,就是一些农家小菜。虽然看上去很有食欲,只可惜的是,兄弟二人这个时候却没有多少食欲,也仅仅是匆匆用了一点,就没有吃了,饭后又吃了一杯茶之后,就匆匆告辞而去。而李靖也让李德奖将卢承嗣二人送出了三原境内,方赶了回来。

“父亲。”李府的书房之内,李德奖恭恭敬敬的朝李靖行了一礼。

“都送出去了?”李靖放下手中的兵书问道。

“回父亲的话,两位王爷临走的时候,都要孩儿转呈,感谢您的招待。”李德奖赶紧说道。

“感谢老夫?哼,老夫就不想了。”李靖闻言淡笑道:“恐怕回宫之后,不骂老夫就已经不错了,感谢就不用了。”

“父亲,孩儿看两位皇子殿下资质不俗,若是能拜入父亲门下,日后我大唐恐怕又能多上两个诸如父亲这样的人物,父亲为什么不收下他们二人呢?更何况,这还是皇上让他二人来的,一旦两位殿下回宫后,说与陛下听,陛下心中必定会不喜的,到时候如何是好?”李德奖脸上现出一丝疑虑来。

“多两个和我一般的人物?”李靖冷笑道:“恐怕是多了两个与前朝李氏世民一样的人物,从此之后,皇室、朝廷、天下都不大安宁了。”

“父亲,此话怎讲?”李德奖惊讶的问道。

“你可知道老夫为什么不愿意在朝廷中呆着,却跑到三原这个穷山僻壤的地方来养马?”李靖苦笑道:“一方面固然是因为朝廷缺马。以后北伐击突厥,需要大量的战马,还有一方面却是在避嫌,老夫为大唐立下了无数功劳,江南、河北、巴蜀几乎都是老夫平定的,所以陛下才册封我做了大将军。功高盖主啊!陛下虽然不是汉高祖,我也不是韩信,但是有些事情,作为臣子的要懂得进退,要知道知足常乐,人的一生能做到你父亲这个位置就足够了,若是再想往上爬那是在自寻死路。看看。我虽然在三原,但是陛下仍然记住我,恩宠不断,陛下是不会亏待我的。哎,还有一点,就是如今甚至以后朝局中并不安稳。我是在躲避灾难啊!”

“父亲您得陛下宠信,岂会有什么灾难?”李德奖漫不经心的说道。

“蠢材,哼,这也是我为什么让你家兄长入仕,而让留在我身边的原因。”李靖冷哼哼的说道:“老夫虽然无近忧,但是却有远虑。陛下如今虽然立了太子,但是不要忘记。这个太子之位是匆忙而立,有许多人心中不服啊!刚刚的蜀王就是其中之一。你以为他们是真的愿意前来拜老夫为师吗?不是,他们贵为帝王之子,身边的护卫无数,更加上如今我大唐蒸蒸日上,战事较少,还需要像陛下一般,血战疆场吗?已经不需要了。他们看中的是老夫身后的人脉资源,军中的势力。一旦我若是收了他们做弟子,就代表着老夫身后的势力已经加入蜀王阵营或者荆王阵营之中了。日后若是他们二人之中有人登上皇位也好,还是别人登上皇位也好。都不会有我们李家的好果子吃的。既然如此,就­干­脆拒绝他们。记住,我们李家只忠于一个人,那就是皇上。谁做了皇上,我们就忠于谁。”

“父亲说的极是。”李德奖还是迟疑的问道:“父亲,这要是陛下询问起来,又该如何是好?您老人家可是驳了陛下的面子啊!”

“皇上若是如此不讲道理,恐怕你的父亲早就被陛下逮了一个借口给杀了。”李靖笑呵呵的说道:“陛下对于这种事情是不会管的,他要是管的话,只要一道圣旨来就可以了,何必如此麻烦呢?他没有来圣旨,说明他心中其实上也是不愿意,让两位皇子拜在我的门下的。”李靖心中其实还有一句话没说,那就是卢照辞此举何尝又不是在试探自己呢?毕竟自己乃是大将军之位,朝廷军方也不知道有多少将军都是自己的老部下,一旦自己掺杂入皇位之争中,恐怕不久之后,不但圣眷下降,甚至还有可能成为韩信。不过这一切都是不能与眼前的李德奖说的。

“听说静妃娘娘在宫中很是厉害。”李德奖小心翼翼的说道:“她会不会前来找父亲的麻烦。”

“有皇后在,后宫什么时候轮到她来做主的了。天下有陛下在,何人赶来找你父亲的。”李靖不屑的说道:“若非有荆王存在,她岂能进宫。若非有荆王存在,她如何能得静妃这个头衔。与蜀王一般,不知道这天下到底是何人最大,陛下尚没有说话,哪里轮到她了。哼哼,你听听,老夫刚才询问这龙的变化,本来是想告诉蜀王,万事要能忍,他却是听成老夫鼓励他竞争这东宫太子之位。哼哼,他虽然聪慧伶俐,但是到底是不知道这天下之有能忍的人才能成就大事。汉高祖是如此,当今陛下就是如此。神龙潜于渊,只有积蓄了足够多的实力,才能飞龙在天。他不知道如何隐忍,如何能成就。哎,他若是能懂得这句话,老夫收他为徒也未尝不可,可惜了,他个­性­张扬,不知道隐藏,日后就算长大成|人,也必定会成为他人进攻的靶子,若是收了此子为徒的话,恐怕老夫晚节不保。既然如此,还不如现在就得罪他,有陛下在,想必也奈何不了老夫。”

“父亲英明。”李德奖这才知道,自己的父亲为何坚决不收卢承嗣和卢恪这两人为徒,不但是因为不适合,更为重要的是,不想为自己惹来麻烦。

“知道就好。”李靖点了点头道:“陛下虽然英明神武,所生的子嗣也都是杰出之人,但是这种杰出之人,生在皇家,也并不一定就是好事啊!哎,算了,这件事已经不是老夫能管的了,你日后就跟随老夫身边,一边习武,一边学习兵法。”

“是,父亲大人。”李德奖赶紧应道。

“二郎,你说李靖今天为什么要问你那句话呢?”马车之上,卢承嗣皱着眉头问卢恪道:“我总感觉这句话中另有其他的意思?”

“能有什么意思,不过是故弄玄虚而已。”卢恪眼珠一转,故作不屑的说道:“不过是不想收你我为徒罢了,所以才说了一个题目,让我们来回答就是了,这样一来,不但会能在你我面前说的开,就是见到了父皇,他也是有话说的。两不得罪,真是一个老狐狸。”

“不对,不对。”卢承嗣皱了皱眉头,忽然望着卢恪问道:“二郎,你说大将军不会想问问你,想不想当太子吧!不然怎么会问你龙有什么变化呢?”

卢恪心中一颤,双目寒光一闪,冷哼哼的说道:“他岂会是这种意思,要知道东宫太子的废立,乃是取决于父皇,他虽然是大将军,恐怕也是没有这种权利的。大兄,就不要想了。回头父皇若是问起来了,还是不要如此说的好,你我乃是父皇之后,龙凤血脉,天资本就不俗,但还是被大将军所拒绝了,这等事情若是传扬出去了,岂不是让人家笑话。日后,你我哪里还有什么面目见人啊!哼哼,我就不相信,我大唐中除掉大将军之外,就没有其他人的武艺韬略不行了,真不行,你我就去找四叔去,四叔的武艺在宗室中排名第一,嗯,四叔用兵方面是差了点,但是不还是有徐世绩、秦琼他们吗?随便找上一个,也不一定就比大将军的徒弟差上多少。”

“这样也好。”卢承嗣平静的脸孔上露出一丝笑容来,望着卢恪说道:“还是二郎聪慧,难怪外面都说二郎才­干­不凡,呵呵,远,远在我之上。”

“大兄过奖了。”卢恪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得意之­色­来,忽然又说道:“大兄,你等会去见父皇吗?”

“那是自然了,否则父皇怎么知道我们的情况呢?”卢承嗣惊讶的说道:“怎么,你不想去?那可不行。”

“去,怎么不去呢!”卢恪脸上露出尴尬之­色­来,他自诩为诸皇子、王子最聪明之人,资质不凡,如今却是在李靖那里吃了一个闭门羹,这让他如何有面子。心中更是不好意思去见卢照辞了。但是却又无可奈何。

“何宝将军,快些赶路吧!”卢承嗣小脸额头上有已经有了些汗珠了,终于忍不住对窗外的何宝吆喝道。

“遵命。”何宝身着盔甲,在外面更是热了,一听见两人的叫喊声,赶紧命人加紧时间赶路,好尽快的完成这趟差事。这种护送王子的任务,却是不是人­干­的。万一途中有个闪失,恐怕他何宝有九个脑袋也不够砍的。还不如早些赶到长安,完成任务要紧。

东宫之争第二百二十四回争强与藏拙

第二百二十四回争强与藏拙

“你们且说说今天见大将军的结果如何啊?”坤宁宫那巨大的饭桌上。卢照辞一家人聚集在一起,各嫔妃、王子端坐在两边。

“回父皇的话,大将军没有答应。”卢承嗣扫了卢恪一眼,见他坐在那里无动于衷,无奈之下,只得自己站起身来说道。

“没答应也好。”­阴­氏闻言轻轻的扫了卢照辞一眼,说道:“你为皇子,日后也是开衙建府的人,习武仅仅是为健壮体魄所用,并非上阵杀敌。所谓文武双全,也只要是太子一个就成了。只要你能以后不要为父皇、太子添麻烦,做一个太平亲王就可以了。陛下,您说呢?”

“真是­妇­人之见,头发长,见识短。”卢照辞瞪了­阴­氏一眼,冷喝道:“若朕的儿子们都是你这么想的,日后的朕的江山要交给何人啊!都如同前隋一般,连一个英主都没有出现一个,大郎,有空到武学去溜达溜达。”

“儿臣遵命。”卢承嗣赶紧应了下来。那­阴­氏却是淡淡的笑了笑,她虽然在后宫之中不怎么受宠幸。但是也是女人,女人的心思都是细腻的,她看的出来,卢照辞虽然训斥了她一顿,但是实际上,还是比较认可她这句话的,心中顿时又欣喜又失落。

“陛下乃是大唐的开国之君,贵为天下之主,你们这些作为儿子的,岂能有虎父犬子之说?恪儿,你身上留的是卢氏血脉,这江山可是你父皇一手打下来的,如今天下人都在传诵着你父皇的英明,你可不能坠了你父皇的威名啊!”杨宁儿轻轻的扫了一眼­阴­明月,双目中露出一丝不屑来。到底是小门小户出身的,眼界狭小,胸无大志,难怪在后宫中不受宠信了,这也是有道理的。

“儿臣明白。”卢恪站起身来,拍着小胸脯道:“父皇乃是天子,那孩儿就是上天的孙子,岂能让别人看扁了。大将军不收孩儿为徒,那孩儿就去找四叔,找徐世绩大将军,让他们教孩儿学武艺。”

“对,对,今天大将军还问二郎可知道龙之变化来着。二郎,当时你是怎么回答的?”卢承嗣也摸了摸脑袋,一副好奇的模样来。

“哦,小小年纪,你也知道龙的变化?”卢照辞双目中­精­光闪烁,不由得好奇的望着卢恪,笑呵呵的说道:“二郎,你且你怎么回大将军的话说给父皇听听,若是说的对,朕就有赏。大大的赏赐你。”

卢恪闻言,双眼一亮,昂首说道:“儿臣当时回答说龙当行于天,布威于四方,施恩泽与大地,纵横天上地下,无所挡也!可是大将军却说儿臣说的不对。”

卢照辞笑道:“那大将军又怎么说的呢?”

“大将军当时二郎说的是是帝王之龙,就如同当今的父皇一样。号令一出,天下莫敢不从。只是我们如今仅仅是父皇的儿子。”卢承嗣又接了过来说道。

“哈哈,这个靖兄,嘿嘿!”卢照辞闻言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之­色­来。

“皇上。你说恪儿说的对吗?”杨宁儿紧张的问道。

“也对,也不对,呵呵,不过,朕还是要赏你,渭水旁边好像有一个桃园,朕就赏给你吧!”卢照辞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

“谢父皇。”卢恪大喜,站起身来拜道。稚­嫩­的脸孔上露出一丝笑容,并且得意的朝卢承嗣横了一眼,那卢承嗣细小的眉毛却扬了扬。

“大郎,若是大将军以这句话来问你的话,你该怎么回答?”卢照辞又对一边的卢承嗣问道。

“儿臣不是龙,所以不知道龙有什么变化。”卢承嗣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道。

“对,对,你不是龙,故此不知道龙的变化。有道理,有道理。”卢照辞神情一愣,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鼓掌大笑道:“传旨,赏荆王田庄一座。”

“儿臣谢过父皇。”卢承嗣赶紧应道。

“算了吧!日后只要你们孝顺你们的父皇,你们的父皇就是赏再多的庄子和园子都是愿意的。”一边的崔莹莹淡淡的说道。

“谨遵皇后娘娘教诲。”卢承嗣和卢恪二人赶紧又拜道。

“行了行了,好好的一顿饭就又成了朝堂之上了。”崔莹莹脸上现出柔和之­色­来,对身边的卢照辞说道:“陛下,长孙妹妹临盆在即,这些日子,您得让太医做好准备。”

“恩,不错。”卢照辞皱了皱眉头点了点头。道:“天­色­也不早了,就这么散了吧!明月,朕今晚去你那里休息。”

“臣妾领旨!”­阴­明月面­色­一喜,但是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却是没有任何的异样来。只是旁边的杨宁儿面­色­变了变,目光却是在卢承嗣和卢恪二人身上转了转。却是没有说什么。

长春宫内,杨宁儿面­色­冰冷,对面站着卢恪,也同样的脸上现出一丝愤恨来。整个房内,除掉呣子二人之外,再一无其他人了。

“看来,我们都是小瞧了那个小东西了,不声不响的就在你父皇面前告了一状,最终却是他占了便宜。”杨宁儿冷哼道。

“就那几个字居然能得到一个庄子,父皇真是不公平。”卢恪不满的说道:“看看,就他那德行,胸无大志的模样,也居然是我大唐的王爷?传扬出去,也不怕丢人,也不知道父皇看中了他哪一点,居然赏了一个庄子给他了。”

“哼,他胸无大志,他可比你更是有城府。”杨宁儿是何等人物。前隋那么多公主,能活下的能有几人,她却照样活得如此轻松,足见此人的厉害了。

“你以为他的那些话是脱口而出吗?我看没有那么简单。”杨宁儿面­色­冰冷,冷哼道:“帝王的后代岂是如此简单?不过小小年纪有如此心机的话,也是相当可怕的了。日后你可要小心防备他。”

“他真的有如此心机?”卢恪惊讶的说道。在南书房,无论是读书、书法、作画,就是习武的话,他的这位兄长都在他之下,难道这一切都是装出来的?

“哼,若是没有猜错的话。你今日的这番话,肯定是让你父皇对你有所不满。明日散朝之后,你去问问封德彝封大人。他老谋深算,不在萧禹之下。暂时可以帮你解释这些东西。可惜了,岑文本没有答应做你的老师,不然的话,哪里有这么麻烦啊!”杨宁儿自言自语的说道。

“是,孩儿明日就过去问问。”卢恪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他可不认为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更何况还已经得到了卢照辞的嘉奖。不过,既然自己的母亲已经下了命令,他自然是不敢不从。

次日,早朝刚下,封德彝等人缓缓出了太和殿,就准备离宫而去,他现在虽然仍然穿着朱紫袍服,在官员之中还是有着很高的名声的。就算是一个虚衔的侍中,也是朝中的显贵,在六大辅政大臣之后,就轮到他封德彝了。

“封大人,蜀王殿下有请。”正在行走间,忽见一个小内侍走到身边来,小心翼翼的说道。

封德彝右手一阵抖动,朝四周望了过去,果见不远处有个矮小的身影站在那里,看这那粉妆玉琢的模样,不是蜀王又是何人。当下不敢怠慢,赶紧迎了上去。拜道:

“臣封德彝见过蜀王殿下,殿下若是召臣,派人前来传命一声就可以,老臣自然会前往,何劳殿下在这里等候呢?”

“老大人乃是国之重臣,而我卢恪不过是小子一个,得了父皇的威风而已。”卢恪笑呵呵的将封德彝扶了起来。道:“老大人,这次卢恪前来,是奉了母亲之命,向老大人询问一件事情的。”

“王爷请讲。”封德彝闻言,双眼一亮。赶紧说道。

“此事说来很简单。”卢恪将如何奉卢照辞之命去见大将军,回来之后,卢照辞如何询问之事说了一遍,最后说道:“封老大人,这大将军和父皇都询问龙的变化了,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奥妙啊!”

封德彝闻言仔细思索了片刻,方叹了口气道:“王爷,这次你可是错了。大将军之所以问你龙之变化,实际上是在点醒你,千万不可张扬,要学会隐藏,要知道龙藏于渊,只有机会合适的时候,才会飞龙在天,你如今不应该张扬,而应该学会隐藏,不应该为他人所注意,所以才有了龙子之说。这是大将军再点醒你啊!而荆王殿下虽然没有说明龙之变化,表面上看他是占了下风,但是实际上,他却是得了圣心。我不为龙,所以不知道龙之变化,这是在藏拙啊!殿下你是在处处争强,可是荆王却是在处处示弱啊!果然不愧是陛下之后,年纪轻轻,却是非同一般啊!殿下,您且放心,此事不关大局,只要你日后小心行事,还是有机会的。”

卢恪点了点头,拱手道:“如此多谢老大人教诲了,卢恪必定铭记于心。”

“不敢,不敢。”封德彝自得的笑了笑。又叮嘱了卢恪一番,如此方告辞而去。

东宫之争第二百二十五回帝王忌讳

第二百二十五回帝王忌讳

“昨夜因为你父皇在。所以为娘没有问你什么,今父皇上朝去了,你跟娘说说,昨夜你是故意的吧!”漪澜殿内,檀香袭地,好像这里根本不是皇宫大院,而是宫外的寺庙一样。­阴­明月刚刚做完早课,她是信佛的,这些年来,连带着她的­性­情也变了不少。

“儿臣不明白母亲的意思。”卢承嗣低着脑袋说道。

“哎,我也没有想到,你居然也是个不简单的小孩了。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陛下英明神武,生下的儿子又岂是简单的人物?”­阴­明月脸上露出一丝欣喜来,但是还有一丝隐忧之­色­,只听她淡淡的说道:“承嗣,你也想要那张宝座?不要不承认,为娘虽然不如皇后娘娘那般聪慧,也没有静妃娘娘那般的机智,但是自幼跟随在你舅舅身边,有些事情也是知道一些的。昨晚看上去,你是天真、老实,但是实际上,你是故意如此。想坏蜀王在你父皇心中的印象吧!”

“母妃,不是孩儿要争,就算这位子不被孩儿拿到手,也不能被卢恪那个家伙拿到手了。那个家伙表面上聪明伶俐,但是实际上却是极为­阴­狠之人,上次差点把侍读的一个小太监给打死了。”卢承嗣却小声的辩解道。

“不对,这不是你的理由。”­阴­明月冷笑道:“说吧!听说你最近去简恭王府去了?这些话可是你祖爷爷告诉你的。”卢承嗣面­色­一变,却是不敢说话。

“果然是这样。”­阴­明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大郎,为娘所在的­阴­氏在关中并没有什么实力,韦挺那些人是不会支持你的,以前若是你的舅舅肯跟随你的父皇,或许还有一点希望,可惜了,没有人的支持,你就不可能成为东宫的继任者的。大郎,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做一任亲王吧!”

“母妃,凭什么,凭什么,那承祖一生下来没几天就成了太子,身边还有那么多的人围着他,就是那卢恪,他是个什么东西,生在李家。却住在我卢家,凭空得了一个早慧的名声,就是连封王都早于我,母妃,你看看,那萧禹一直为他奔波到死,如今又是封德彝,恐怕过不了多久,就是连首辅大人都成了他的老师了。我,都是父皇的儿子,凭什么那张位子就留给一个两岁不到的小孩呢?为什么我们不能争一争呢?”卢承嗣大声说道:“再说,孩儿也不是没有支持孩儿,最起码祖爷爷是支持孩儿的。宗正卿是支持孩儿的。如此,孩儿为什么不能当这个太子呢?”

“可是,这些人能左右你的父皇吗?”­阴­明月脸上现出惊恐之­色­来,一下子拉着卢承嗣道:“大郎,你要知道你一旦走上了这条路,那就是一条不归路,想退都来不及了。你和你安安静静的过日子不是很好吗?”

“母妃,安安静静?平平安安?生在皇家能有这种日子吗?”卢承嗣双目赤红,怒吼道:“母妃你太天真了。难怪在宫中,只看见那个女人上蹦下跳的。母妃,孩儿已经决定了,明天孩儿就像父皇请命去,孩儿要去武学。孩儿要去当一名将军。”

“当将军?你?你要学你的父皇?”­阴­明月面­色­一变。

“孩儿喜欢当将军。”卢承嗣不满的说道:“孩儿喜欢叱咤疆场的感觉,这与父皇没有任何关系。”

“你走吧!你的母妃已经累了。”­阴­明月深深的叹了口气,轻轻的站了起来,走到蒲团上,盘腿而坐,双目微闭,右手捏着一串玛瑙念珠,口中轻轻的诵读着《金刚经》,却是一副不理外事的模样。那卢承嗣见状,无奈之下,只得轻轻的磕了一个头,这才缓缓退了下去。却没有发现自己的母亲早就是泪流满面了。

“妹妹,听你这么一说,看来,当初颉利南下进攻长安,所引起的反响到现在还没有结束啊!”体和殿内,长孙无忌望着坐在一边的长孙无垢说道:“没想到平日里不怎么出众的大殿下,也想参与到这其中来了,真是有趣。到底是陛下所生,各个都是出众不凡的人物,也不知道陛下以后该如何是好?”

“皇室内部争权夺利,这也是常见的现象,陛下英明神武,想必早就有了对策了。”长孙无垢神情淡淡,脸上现出一丝慵懒来。说道:“小妹只想着过着平平安安的日子就行了。”当年李世民和李建成争夺太子之位的时候,李建成勾连后宫,而李世民却不屑与­干­这些事情,所以这些事情都是由长孙无垢来做的,与人勾心斗角,与人强颜欢笑等等,还要担心害怕,这种日子,长孙无垢已经厌倦了这种日子,所以她不愿意过这种日子,其他在她的心里,也不愿意自己的兄长为官,可惜的是,她的兄长太过优秀了。

“你想过安稳的日子,恐怕是不行了。”长孙无忌脸上现出一丝挣扎来,好半响,才轻轻的摇了摇头,暗自寻思道:“这后宫之中,本就是藏污纳垢之所,皇子们都为那张椅子而斗的你死我活,而呣子连心,宫外的斗争也照样牵扯到宫内来,若是你生了一个女儿倒一好办。但是若是生了一个皇子,恐怕以后就由不得你了。”

“一入侯门深似海,入了皇宫也是这样。不过幸好,当今的皇后娘娘为人不错,待小妹还是很好的。”长孙无垢脸上露出一丝轻松之­色­来。

“如今太子尚未成|人,太子之位就在风雨飘摇之中了,日后太子一旦成|人,荆王、蜀王的势力恐怕也已经形成了。到时候,又是一番你死我活的争斗了。”长孙无忌淡笑道。

“这个时候,恐怕崔国舅也已经召集了,只是不知道下一次。他会向谁举起屠刀。萧禹虽然古板,但是也是一个能臣,可惜了,上次陈叔达的事情拖累了他。荆王可是少了一个臂膀了。”长孙无垢摇了摇头。这些事情暂时还是与她没有关系的,她也不需要为这些事情而烦神。但是她却没有注意到在一边的长孙无忌眉头紧皱,却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也确实像长孙无忌兄妹二人所猜测的那副模样,在尚书仆­射­崔府上,崔仁师、崔君肃、郑仁基等等关东世家子弟官员都聚集在一起。

“看来,我们以前都弄错了,这个荆王也不是简单的角­色­啊!”崔君肃嘴角露出一丝­阴­冷来,太子之位绝对是不能动摇的,这就是关系到关东世家的利益。在卢照辞这一代,开国之君的名头已经足够的镇压住一切了,那就是无人能撼动的,无论是关陇、关东、江左等等世家大族都得俯首听命,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之处,同样,这也就预示着,在卢照辞的下一代中,必须出现一位亲世家的继承人,这是三方势力都是公认,当然,能被三家势力列为候选人的,都必定是亲世家的,但是现在又出现了一个人物,关陇­阴­氏所出的庶长子,刚刚被封为荆王的卢承嗣,听说这位长子很得老太爷喜欢,就是连名字都是老太爷亲自取的。这就是有问题了。老太爷虽然不被当今陛下所重视,一向都是处在养老的位置,根本不参与朝中之事,但是有一点那是肯定的,历朝历代都是以孝道治国,当今天子就算再怎么冷酷无情,有一点是肯定的,他表面上还是的尊敬自己的祖父、父亲的。有了这点表面上就行了,没看见如今的范阳卢氏很少来到这里了吗?这就是一个信号。

“听说宗正卿这些日子和韦挺他们走的很近啊!”郑仁基淡淡的说道:“卢宽等人最近也是不太安静了。莫非这范阳卢氏准备另起一套不成?”

崔仁师和崔君肃闻言。却是默不作声。郑仁基当年也不过是郑氏旁支,因为人才出众,才会被郑善果列为郑氏顶梁柱,关东世家是紧密联合在一起不假,但是有的时候,照样是有争斗的。如今崔氏有女为皇后,而范阳卢氏虽然也是宗室,但是到现在,仍然是一个不尴不尬的位置,上到卢昌衡,下到卢宽等等,都没有被封为王的,就是连郡王都没有一个,虽然是宗室,但是实际上却不是宗室。地位尴尬无比,还不如崔氏这么有能耐呢!

“关陇世家已经是无根的浮萍了,虽然不能为我等所用,但是也绝对不能为荆王所用。”崔仁师冷哼道:“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找到韦挺的把柄,韦思言等人的也行,哼哼,这个天下乃是太子的,乃是我关东世家的,而不是那些鲜卑血脉的。我们能把萧禹驱逐出朝廷,让他郁郁而终,难道就不能对付韦氏吗?如今关陇世家如同一盘散沙一般,没有一个出­色­的领导人,韦挺虽然入了宣德殿,但是也是陛下用来平衡所用,手中根本无权,若是能将韦挺也驱逐出去,再推举出一个关东出身的人来,太子之位也就稳当了。”

“陛下尚且年轻,若非太子尚且年幼,否则的话,也不是什么好事啊!”郑仁基淡淡的说道:“一旦等到太子长大,实力也就丰满了,就是陛下想换太子,也得考虑一下朝局的问题。只是唯一有一点不好的是,如今陛设了总参谋部,军队将领的提升、选拔都是掌握在陛下手中,我们的人想加入军队也是很难的。太子尚未长成,东宫六率也是不好建立的。”

“你说的确实是一个问题。陛下前些日子,让荆王和蜀王去拜李靖为师,虽然没有成功,但是却是一个信号,他是不愿意让李靖等军方大将加入我们之间的斗争中来。”崔君肃也点了点头道。

“陛下乃是靠军队起家的,有了军队他才夺取了李氏的江山,如今,这个时候,北方的强敌还没有消灭,他岂会让军中将领参与此事。军队,就是一柄利刃,谁碰了,就会刺伤谁,哪怕是太子也不行。”崔仁师冷笑道:“陛下可聪明着呢!看看,虽然这个时候,朝廷中事,大多是由宣德殿的七个人负责,但是军队的事情,除掉陛下之外,其余的任何人都不能Сhā手,就是李靖和徐世绩大将军也是如此。两人一个养马,一个训练军队,都是为来年进攻草原做准备的。而武学之中,也是陛下亲自担任山长,军中的将领一轮接着一轮进入武学中学习,当初陛下的那三十个弟子,除掉甘冲已死,秦勇驻守河北之外,其余的人都被拉武学中,担任博士之流,传授的都是陛下当年传与三十名弟子的兵法,有的时候,像李靖、徐世绩、秦琼等人都要去教学。由此可见,这个时候,陛下重视的还是军队。”

“军队是不能动的。”崔君肃也点了点头,手中无兵,不管怎么争,最后的决定权都是不会在自己手中的,因为最后的一切定数都是在要刀枪来证明。就如同现在一样,世家的力量是很强大,甚至可以颠覆一个国家,可是在军队面前,这些世家的力量都是不够看的。卢照辞可以利用军队,推行一些列的措施,打击各地的豪强地主,消弱世家的力量,就算世家想反对的话,这个时候,与前隋末年不一样,天下人都渴望太平。已经失去了造反的土壤了,当今天子对百姓甚是厚道,没有活不下的人物了,加上这几年风调雨顺,更是没有人愿意起来造反。所以这些世家只能是忍着。更为重要的是,在帝国的背面,还有一个强大的草原帝国,那里才是帝国的大敌。

这两年,崔仁师他们可是看清楚了,你们可以争,可以闹,一个高明的皇帝是不会阻止臣子之间的斗争的,若是臣子们团结一致,他这个皇帝才真正的着急呢!但是不管怎么样,有的底线是不能突破的,其中最重要的一道底线就是军队。谁动用了军队,就必定会面对帝王的狠辣手段。

东宫之争第二百二十六回都给朕老实点

第二百二十六回都给朕老实点

“儿臣拜见父皇。”宣室内。卢照辞正在处理朝政,就见卢承嗣闯了进来,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怎么,大郎,有事找父皇?”卢照辞抬起头来,笑呵呵的说道:“你倒是很少来父皇这里了,怎么,可是老太爷有什么事情吗?”

“回父皇的话,不是老太爷,是儿臣有事求父皇。”卢承嗣小脸绷的紧紧的。

“儿子对父亲提要求,那就不叫求,你说吧!”卢照辞指着旁边的一个锦凳说道:“想要什么?告诉父皇。”

“儿臣想去武学。”

“可以啊!什么,你想去武学?”卢照辞惊讶的抬起头说道:“承嗣,你想去武学?为什么要去武学呢?难道南书房不好吗?”想这南书房之中,也不知道有多少的大儒教授皇子文章经典的,那不是终南山下的那座庞大的书院可以与之比拟的。所以对于卢承嗣想去武学卢照辞很是惊讶。

“孩儿想去当一名大将军。跟父皇一样,驰骋疆场,这读书的事情还是交给二郎的好。”卢承嗣仰着头说道。

“你要知道,上阵杀敌顶多是一个猛将,或者说能成为一个名将,但是却很难成为一个合格的统帅的。只有多读书。才有机会成为一名上等的统帅。承嗣,你可要想清楚了。”卢照辞叹了口气道:“父皇知道你个­性­坚强,在南书房学习不如恪儿,但是不可能两个人同时排名第一位的,父皇对这种排名是不在意的。你看看父皇,父皇的才学在天下不算是好的,朝中的许多大臣这书读的比父皇好,做的诗也比父皇好,可是父皇并不感觉到气馁。你去武学,小小年纪,恐怕是要受很多委屈的。”

“孩儿不怕。”卢承嗣双眼放光道:“孩儿立志当一名将军,那从小就开始锻炼、学习。”

“现在是不行,等过上几年,父皇自然允许你去武学的。”卢照辞想了想,道:“不过,你既然想去武学,日后想当一名将军的话,那打熬身体这种活,那就从小就应该开始做了。我朝的武术大家,除掉大将军外,就是秦琼将军了,这样吧!日后每天清晨,你去秦将军府上,让秦将军帮你打熬身体。你去问问二郎,看看二郎可去?若是去的话,你们就一起去吧!”

“儿臣遵旨!”虽然卢照辞并没有答应现在就让他去武学,但是总算是开了口气。只要是合适的时候,自己就能去武学报道了。这也是一个很好的消息。

“听说宗正卿最近去简恭王府?”卢照辞忽然装作不经意的问了问。

“是!”卢承嗣心中一动,小脸上变了变。但还是恭恭敬敬的回道。

“以后若是没事的话,就少和这些人接触,世家大族,这些人虽然与我等同宗,但是到底是隔了比较远,还是脱不了世家的气息。与你还是有区别的。”卢照辞冷哼哼的说道。显然是对这个范阳卢氏印象并不好。

“父皇,这同是宗室,为什么不一样呢?”卢承嗣不服气的说道:“宗室同体,当荣辱与共,范阳卢氏不也是被父皇任命为宗正卿的吗?听说还是父皇亲自从三爷爷那里要过来的呢?这难道不是宗室之情吗?”

“小小年纪你知道什么?”卢照辞冷哼道:“等你长大了,你就知道这其中的道理了,只要你记住,这些人不可信就是了。你看看二郎,他可曾和范阳卢氏的在一起了。”

“他自然是不用了。”卢承嗣心中暗自腹诽道:“他有前隋的那些余孽,甚至还有可能连岑文本都站他那一边,还需要范阳卢氏的人来支持他吗?”不过这些话也仅仅是只能在心里说说而已,并不能真的脱口而出。

“好了,你先下去吧!”卢照辞眉头皱了皱,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又说道:“马上打天下难,这坐天下是更难了。你虽然立志做大将军,但是书还是要好好读一读的。”

“儿臣遵旨。”卢承嗣恭恭敬敬的说道。

“哎!皇宫就是锻炼人的地方,看看吧!年纪如此轻轻,就开始培植自己的实力。可惜是,能在马上打天下,但是却不能在马上治天下,若是你明白了这个道理,恐怕就不会有这种想法了。”卢照辞望着卢承嗣那小小的身影,深深的叹了口气。

“陛下,等诸位殿下年纪大了,自然会好起来的。”秦九道小心翼翼的说道。脸上却是带着谦卑的笑容。

“但愿如此吧!”卢照辞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不过,那范阳卢氏的人恐怕也没有什么好的心思,去派人警告他们一顿,不该Сhā手的事情就不要Сhā手,免得到时候祸事临门,连朕都保不住他们。告诉他们,都给朕老实一点。”

“是,奴才这就去。”秦九道心中打了一个突,赶紧说道。

韦挺韦府上,这一日,韦挺打开中门,韦思言等三兄弟也都聚集在一起,满面笑容,望着远处缓缓行来的一辆马车,虽然周围的颜­色­并不怎么注目,也只不过用的却是淡黄|­色­的镶边,这不是普通人家能用的。远远望去,更是显的大气磅礴。车子边的旗杆上,上面写了一个“卢”字是那样的引人注目,在他的旁边,还有几个穿着黑­色­明光铠甲的士兵,体格雄壮,威猛无比,这也不是任何人都能享受到的待遇。

“这个范阳卢氏可是走了好运到了,居然也能算是宗室。”韦思言看的分明,嘴角一阵冷笑。范阳卢氏虽然也是关东大家族,也一向是以诗书传世的,但是家在范阳,远离中原。相比较而言,气势上远在崔、郑之下。所以也一直被别人瞧不上眼。这下好了,如今这卢氏旁支居然出现了这么一个厉害的角­色­,代替了李氏成为一国之君,如此身在边塞之地的范阳卢氏一跃成为国之宗正,远在关东、关陇、江左诸世家之上。这才是最重要的,最让人嫉妒的地方。

“位列宗正又能如何?没看见吗?现在范阳卢氏可是连一个郡王的爵位都没有得到。听说长孙无忌又准备限定皇室亲王和郡王的数量了,以避免国家的财政赋税都被那些宗室王爷们拿了过去。”韦挺一脸的冷笑道:“若不是对方乃是宗正卿,我也不会如此大费周章的打开中门迎接了。”

“你说他这次是所谓何事?”韦思仁好奇的问道:“这个宗正卿虽然是号称管理宗室之事,但是平日里没有什么事情的人,今日怎么如此大张旗鼓的。来见我等。要知道关东世家和关陇世家可是不和的。以前这些人不是说我们是什么鲜卑咋种吗?一向都是懒的与我等来往的,今日却是主动上门,实在是让人惊讶啊。”

“哼,还不是为了太子之事。听说前些天,蜀王被那荆王给狠狠的耍了一下。嘿嘿,想那蜀王是何等的聪明,只可惜,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在他的上面还有一个比他更厉害的人物,平常深藏不露,到了关键的时刻。却狠狠的给他来了一下­阴­的。这荆王可是老王爷的命根子啊,连他的名字都是老王爷亲自取的呢?这个宗正卿想必也不想当一个无权的宗正卿吧!所以,这个时候就来了。”韦思仁冷笑道。

韦挺双目中露出异样的眼神来,笑呵呵的说道:“等会他来了,说什么就接什么。”

“接什么就忘什么。”韦思言脸上一脸的­阴­冷之­色­。

“反正现在是不能答应什么。”韦挺冷笑道:“陛下才登基几年啊,太子尚且年幼,一切事情都是充斥着未知数,这个时候就下本,是不是太早了一点了。看看,岑文本、长孙无忌等人到现在不也是按兵不动吗?就是崔仁师这个急先锋都没有什么的动作,我们也是不能动的,这个时候陛下的心思都是在北伐之上,只要有哪一方有什么动静,都会遭受到灭顶的打击,所以眼前的这一切都是虚妄的,崔仁师是看中了这一点,在萧禹退下来之后,就没见到什么动静了,而岑文本、陈叔达他们也都是看出了这一点,所以也就没有什么的动静,只有这个宗正卿还看不出这一点来,所以上蹦下跳,等着吧!回头陛下肯定会收拾他的。我们可不能被他所连累了。”

“哈哈,韦大人,三位大人,卢某有礼了。”这个时候,就见那辆马车在府前停了下来,一个相貌清秀的中年人走了下来,正是大唐宗正卿卢宽,只见他一身儒衫,却是没有穿朱紫袍服,显然是想着以普通人的身份来见韦氏一族的人了。

不过他虽然是穿着一身的平常服,可是韦挺等人却不想在这方面给别人留下话柄,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宗正卿。

“韦大人!咦!”卢宽正待说话,忽然见街口有数骑前来,为首的正是大内总管秦九道,脸上顿时露出一丝惊讶的眼神来。朝韦挺望了过去,却见韦挺脸上也是一脸的惊讶之­色­,当下心中更是怀疑了。

“宗正卿,奴才正要找您呢!没想到您在这里。”秦九道一见卢宽,赶紧下马说道:“宗正卿大人,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回您老人家府上说的好。”说着也不理睬韦挺等人,拉着满脸不自在的卢宽就离开了韦府。

“看见了吧!陛下出手了。”韦挺冷笑道。

东宫之争第二百二十七回胜州事变

第二百二十七回胜州事变

宗正卿在韦府前被陛下劝走的消息不到片刻就传遍了整个长安城。各方势力结合一系列的事件,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个时候闹还不是时候,当今陛下还很是年轻,闹来闹去的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效果,只能给自己效忠的对象带来无穷的麻烦而已,就是崔仁师这个时候也不敢有丝毫的放肆,安安心心的辅佐贞观天子,推行休养生息政策,摊丁入亩、官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在卢照辞这个强势的君主主持之下,在各个世家相互妥协的情况,终于初见成效,而随着武德四年、贞观二年的科举制度的推行,朝廷之中,寒族的实力再次进一步上涨,虽然远远不如高门世家的实力,但是起上涨速度也是相当快的。让那些贫寒书生,庶族子弟也有了晋身的机会。

“父皇,抱抱,抱抱。”御花园中,一个粉妆玉琢的小丫头,身着粉红­色­的宫装。粉­嫩­的双手张的老大,朝一个英俊潇洒的年轻人抱了过去。样子十分的可爱。

“来,豫章,果然让父皇抱一抱。”卢照辞笑呵呵的放下手中的奏章,一下子将自己的小女儿抱在怀中,这是贤妃李婉儿所生的长女,年仅四岁,十分的可爱。如今已经是贞观六年了,卢照辞有子嗣不少,诸如太子卢承祖、荆王卢承嗣、蜀王卢恪、吴王卢承泰、鲁王卢承洵、越王卢承烈,但是女儿如今却只有被封做豫章公主的卢姗姗、晋阳公主的卢蓉蓉。四年以来,虽然朝政比较平稳,但是日渐长大的诸皇子的背后也开始有了各自的追随者,即使有卢照辞的拼命压制,但是暗地里争斗仍然在继续。党争仍然存在,这不是卢照辞这个帝王能够消除的了。所以在心烦气躁的时候,女儿才是父亲的开心果。在皇室之中,受宠的不是太子卢承祖,也不是蜀王卢恪,而是豫章公主卢姗姗。

“儿臣见过父皇。”这个时候一个面­色­英武的少年走了过来。

“怎么,从武学那里回来了?”卢照辞抱着豫章公主,望着走来的少年,相貌英武,只是眉宇之间隐隐有一丝暴虐之­色­来,让卢照辞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有如此模样的,多是残暴之人,这让卢照辞忍不住有些担心。

“儿臣今日听了祖师兄说了骑兵作战。听的是有所感悟。”卢承嗣恭恭敬敬的说道。

“学习武略虽然重要。但是最重要的是,还是要陶冶情­操­,你崇尚武勇,对于自己的心­性­磨练方面还是差了不少。”卢照辞还是淡淡的说道:“有的时候,武勇并不能解决多少事情。以后遇事一定要冷静。”

“儿臣记下了。”卢承嗣点头应道。当然是不是真的记下了,这点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卢照辞叹了口气,这些话,这些年来,他不知道提醒过多少次了,但是卢承嗣私下的行事方式仍然让卢照辞很是担心。

“陛下,陛下。”这个时候,一个胖乎乎的家伙闯了进来,在他身后,秦九道也是一路小跑,脸上却是一脸愤怒之­色­来。

“什么事情如此慌张?”卢照辞面­色­微微一变,这个时候,能让锦衣卫统领如此紧张的事情,恐怕也只有北边的事情了,莫非颉利可汗又领兵南下了?

“陛下,边关锦衣卫百户杨一传来的消息。”卢青云小心翼翼的从怀里取出一张纸条来,递给卢照辞。

卢照辞伸手接了过来。仔细看了一眼,面­色­一阵大变,正待起身,忽然又想到什么似的,赶紧对一边的卢承嗣说道:“大郎,带豫章玩耍一下。”

“父皇,是不是要打仗了啊!”卢承嗣闻言双目中闪烁着一丝异样的神采来,周身闪烁着一股浓郁的杀气。

卢照辞面­色­变了变,但是还是说道:“你年纪尚小,这些事情以后再说。”说着就对卢青云说道:“去,七大辅政大臣去宣室。”

“臣遵旨。”卢青云不敢怠慢,赶紧吩咐自己的手下命七大辅政大臣进宫不提。

“说说吧!胜州之事,你们怎么看?还有云中之事。你们怎么看?”宣室内,卢照辞满脸的­阴­云,冷哼道:“颉利的大纛已经出现在定襄了,突利大军也聚集在胜州。日夜攻打胜州,你们怎么看?”

“陛下,如今我军经过多年积蓄,已经可以能与颉利一战了。”崔仁师满怀信心的说道:“陛下,臣请战。”

“陛下,臣以为此事应该与诸位大将军商量一番最好。只有他们才知道我军的实力,也只有他们才知道我军能否有与颉利一战的实力。”崔仁师淡淡的说道。卢照辞看了他一眼,见他脸­色­虽然仍然是当初的谦和之­色­,但是双鬓已经有了一些花白之­色­,眼角也出现了一丝皱纹,显然是多年的辛苦所导致的。

“恩,岑先生所言甚是。”卢照辞点了点头,道:“传旨命徐世绩大将军前来见朕。朕也想知道,这次我军能不能有与颉利大军一战。”

“诺!”秦九道赶紧应道。

“颉利这些年在草原上兴风作浪。不但的出兵进攻、吞并其他的弱小部族,这些年来,实力是增加了不少。我朝虽然有多年的积蓄,但是到底是先天不足,对方战马众多,这些年大的战争虽然没有,但是小仗却是不断。颉利可是在学管仲啊!以小部兵力进攻­骚­扰我朝,使的我边境不得安宁,使的我军疲于奔命。使的边民苦于刀兵之祸,这个颉利简直是太无耻了。”卢照辞恶狠狠的说道。

“他这是在阻挠我朝恢复国力之举啊!”长孙无忌也点了点头道:“只是,这一仗要是打起来的话,不但我们会全功尽弃,更为重要的是,我们能不能打的赢,这才是最重要的,这些年来,我们是在发展,可是颉利也是在发展,我等初步估算了一下,颉利吞并了铁勒、室韦有骑兵约有四十万人,这还仅仅是阿史那部族的骑兵,若是再加上突利等部族的骑兵,最起码也有五十万之众。陛下,五十万骑兵啊,我朝如今有战马也不过是二十多万匹,远远不足对方。步兵虽然很是厉害,但是以步兵对骑兵,本就占不到多大的便宜,将军们的战术或许很重要,但是对阵沙场,这战术虽然很重要,但是双方若是悬殊太大的话,就算是胜了也是个惨胜而已。”

“辅机的的意思是不要打这一仗了?”卢照辞淡淡的说道。

“若是能不打就不要打。”长孙无忌毫不犹豫的说道。

“陛下。臣也以为是能不要打就不要打。”房玄龄和杜如晦相互望了一眼说道。

“那胜州和云中之事呢?”卢照辞冷哼道:“作为帝国的皇帝,若是不能保护自己的子民,那还当这个皇帝­干­什么,朕要亲自领兵出征,就算是战死在疆场之上,朕也是愿意的。哼哼,你们怕打,告诉你,那突厥人也是怕打的,朕的子民又千千万,他突厥的子民又多少,朕告诉你们,就是我大唐的战士十个人能换来一个突厥士兵的伤亡,那也是值得的。”

“这个?”众人闻言都默不作声,若是真是按照卢照辞的想法来的话,恐怕这次要出动数十万的大军了,数年以来,因为摊丁入亩和官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之事的实施,朝廷国库充盈,加上前隋各地粮库的积累,足够大唐食用数十年之久了,若是真的要打大仗的话,后勤方面也不是支撑不起的,可是大战一旦展开,那不是说停就能停的,对方的骑兵太过厉害了。胜了固然是可喜,但是若是败了,那损失可就相当的惨重了,对于陛下的威严可是一个很大的打击啊!

“臣徐世绩拜见陛下。”这个时候,大殿之外进了一个相貌堂堂的中年人,正是大唐骠骑大将军徐世绩。

“徐爱卿,这是朕刚刚收到的情报,突利大军已经将胜州团团围住,颉利的大纛都已经竖在云中一线,开来颉利这次要大军难侵了,朕想骑兵救援胜州,击败颉利。想听听你的意思。”卢照辞站起身来,将刚刚得到的情报递给徐世绩。

徐世绩看了看,方说道:“臣刚在经过西市的时候,发现那里有许多人在卖战马,多是突厥好马,卖的也十分便宜。”

“你的意思是说,今年突厥不缺战马,突厥战士们都有多余的战马,突厥军队的实力增强了?不适合这个时候和突厥作战了?”卢照辞淡淡的说道。

“陛下圣明。”徐世绩赶紧说道:“陛下爱民之心,臣十分的明白,但是要知道陛下的一举一动,都关系到大唐的兴衰和安危。刀兵者,国之重器也!非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能轻动。”

“你?难道就放任两州的百姓落入突厥人的手中?”卢照辞冷哼哼的说道。

“陛下,骠骑大将军的话虽然说的直白了一点,但是却是说的有理,还请陛下明察。”岑文本等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好吧!你们的话朕会考虑的,你们先退下吧!”卢照辞深深的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道:“朕累了,想歇息一会。”

“臣等告退。”岑文本等人不敢怠慢,赶紧退了下来。

“秦九道!备车,去三原。”好半响,卢照辞才叹了口气说道

东宫之争第二百二十八回李靖出征

第二百二十八回李靖出征

“老臣拜见陛下。”三原李府。李靖银须飞扬,朝卢照辞行了一礼。

“大将军这里,朕可是没有来过了,你就陪朕参观参观吧!”卢照辞一下马车,就将李靖扶了起来。岁月的流逝是任何人都抵挡不住的,哪怕是大将军李靖也是如此,但是唯一不变的仍然是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还有那不变的君臣之间的情谊,仍然如同当年两人初次相见的一样。

“陛下愿意参观,臣愿意奉陪。”李靖双眼一亮,对身边的李德謇和李德奖说道:“你二人暂且退下,陛下自有老夫亲自来陪。你们也退下。”最后李靖却是对卢青云和秦九道说的,那两人虽然心中不愿意,但是当朝之中,也只有那几位才能如此的吆喝两人的。其中这大将军李靖就是其中之一,当今朝廷之中,也唯有李靖和岑文本二人一文一武,在朝中德高望重,无人能及,确确实实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大将军听说你的腿疾又犯了?”卢照辞与李靖边走边说道。

“老臣并无腿疾。陛下哪里听说臣患有腿疾的。”哪里知道李靖闻言双眼一亮,­精­光暴­射­道:“陛下,别看您勇猛非常,但是臣虽然老了,但是还是能在您的手下支撑几招的。何人敢说臣老了,莫非是徐世绩、秦勇等人,嘿嘿,陛下这几人都是小儿辈,臣老而弥坚,他们这几个人见到臣都是不敢放肆的。若是要上战场的话,不是臣吹的,这几个人联手都不是臣的对手,不信的话,改天让我们一起来练练?”

“大将军,您也知道了?”卢照辞闻言叹息道。

“臣在三原虽然没有听说什么事情,但是能让陛下亲自到臣这里来的,肯定是有战事发生了,让陛下处在为难之计。”李靖一改刚才的笑容,面容冷峻,沉声道:“陛下,可是突厥人又兴兵南下了?”

“不错,颉利、突利联手兴兵南下了。”卢照辞叹了口气,道:“颉利在云中一线屯集了大量的军队,突利领着大军渡河到了胜州城下了,对方显然是想两面进攻,再次南下中原啊!朕很为难,不战。这次也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但是若是要战的话,对方骑兵太多,恐怕又战之不胜,损兵折将都是小事,最重要的是,天下大局不能动,休养生息的政策不能动,说到底,朕还是担心我们的军队不是颉利骑兵的对手啊!大将军,你说我们能与颉利一战吗?”

“陛下,这不是能与不能的问题,而是陛下敢不敢战的问题。”李靖虎目一闪,道:“休养生息固然重要,但是陛下您不要忘记了,无论是取天下,或者是坐天下,最重要的两个字就是民心,民心在手,天下仍然是陛下的天下。一旦我军畏战,那不但是我们军人的耻辱。更重要的是,陛下,日后我朝军队一见到颉利的骑兵,这仗还没有打或许就先胆怯了。所以说无论这场战争是胜是负,我们都要战,就算是失败了,也要打这一场战争,用鲜血激起天下百姓的血­性­来。更为重要的是,我们怕打仗,那颉利就不怕打仗了吗?不,他们比我们更怕,因为他们的人少,死上一个人,那都是颉利的损失。所以他们也怕。我们就算是全军覆没了,他也不会得到什么好处的。战争以来来临,难道我们能避免吗?既然如此,就算这场战争来的不合时宜,但是也只有迎头而上。”

“不错,大将军所言甚是,既然如此,朕就决定了,兵发两路,大将军领十万大军去胜州,朕领三十万大军去云中。”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大将军就是大将军,看来大将军才是朕的知己啊!岑文本等人都让朕不要打,朕也知道这个时候打这场战争是有点不合时宜,但是有的时候,也只有奋力一搏,或许能有一个不一样的结果也不可知呢!”

“敢问陛下。这大将军是所谓何事?”李靖拱手说道。

“那自然是专司征战啊!”卢照辞笑道:“朝廷有大将军在,朕也可以安心不少啊!这次你我君臣一起会一会这个颉利、突利。”

“陛下,既然朝廷有大将军专司征战,那何劳陛下御驾亲征的。”李靖蒲扇大的手掌伸了出去,道:“臣记得还有一个大将军印放在陛下手中,还请陛下还给老臣吧!”

“靖兄。你这是何必呢?”卢照辞拍着李靖的手掌道:“你虽然在朝廷中号称军神,但是到底是一个人而与,加上朕,或许能帮上你一点忙呢!要不,朕去胜州,你去颉利,你去应付颉利。突利虽然兵围胜州,但是此人用兵远不如朕,让朕去对付他如何?”

“陛下,不知道你如何看待这场战争?”李靖忽然叹了口气道。

“哈哈,一胜一败吧!”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来,摇了摇头道:“胜州城下,突利虽然军队甚是骁勇,但是要真的打起来,有骑兵在手,加上运用一些策略的话,击败他这十万人,还是可以的。至于,云中,恐怕就有点难了,颉利大军这次出动的恐怕不在三十万以下,要想对他的铁骑,恐怕很难取胜啊!”

“陛下,其实这次若是取胜的话,也不是不可以的。”李靖忽然虎目之中,双眼一亮,道:“陛下,臣想找锦衣卫统领了解一些事情。还请陛下允许。”李靖朝卢照辞拱手道。

“大将军有话就问,不必顾忌朕。”卢照辞笑呵呵的招过卢青云道:“大将军有话有问,你老实回答。”

“臣领旨。”卢青云按捺住心中的忐忑不安,拱手道:“请大将军问话。”

“卢统领,这情报可是你们锦衣卫发现到的,那颉利的大纛可是在云中一线?”李靖忽然问道。

卢照辞惊讶的望了李靖一眼,道:“大将军,这颉利既然屯兵在云中一线,那他的大纛自然是云中一线了,这有什么问题吗?这个问题,朕回答,这个颉利大军的大纛确实是在云中一线。”

“陛下,人在云中,大纛并一定在云中,大纛在云中,人不一定是在云中。”李靖笑呵呵的说道。

“大将军是说颉利是故意如此,yin我们上当?”卢照辞面­色­一变,他倒是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陛下,那突利与颉利本就不和,若非有必要,他是不会与我大唐为敌的,因为他部族中所需要的一切都是从大唐而来,颉利正准备收编他的部族,所以非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如此,但是如今他却是已经做到了,那唯一的可能,就是颉利大军就在一边,让他不得不如此去做。那这样一来,情况就很好解释了,颉利就是以胜州为诱饵,yin我军上当,想一想,对方先想击中优势兵力,击垮我们救援胜州的兵马,然后再与云中的大军相汇合,全力攻破云中。更或者是yin我军更多的兵马投入到胜州的大战之中,不断的消耗着我军的兵力。”李靖叹了口气道。

“青云,你去发动锦衣卫,就是死,也给朕查明了颉利的主力军队到底是在何处?”卢照辞双眼一亮,说道:“若真是如此,这未必不是一个好机会啊!”

“臣这就去办!”卢青云不敢怠慢,赶紧去发动锦衣卫不提。

“陛下说的极是,对象想利用胜州来对付我军,只要情报准确,我们也未必不能以眼下的这种局势来狠狠的割颉利一刀。”李靖也是虎目放光,笑呵呵的说道:“陛下,这次不知道你的大将军印给不给臣了。”

“给,给,朕回头就举行拜将大典,让靖兄领兵出征。”卢照辞哈哈一笑道:“颉利若真是留了一部分兵力在云中,大部分的主力在胜州的话,以yin我军上当的话,那胜州一时半会是没有事情的,而我们就可以趁着这个时间,将他留在云中的那一部分的兵马给吞并了,然后再集中力量对付颉利。哼哼,看他有没有这个胃口,吞并朕的五十万大军。”

“陛下,这个拜将大典还是以后留着吧!”李靖苦笑道:“这次回来,臣这个大将军,陛下可能要让给别人了。”

“大将军此话怎讲?”卢照辞惊讶的问道。

“陛下,这次要是损失惨重的话,恐怕朝野的大臣们是不会放过臣的。”李靖苦笑道:“陛下,您能到臣这里来,那显然是说,朝中的辅政大臣们并没有同意对颉利用兵。这就是缘故了。陛下若是强行用兵,加上这次又是惨胜的话,这对陛下的威望将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哈哈,朕如今坐稳江山,何人敢如此。大将军只管在前面冲锋陷阵,其他的自然是由朕来处置。”卢照辞神情一愣,顿时哈哈大笑道:“若是朕连这点都做不到,恐怕也不会有今天了。”

“陛下这次真的决定要出动五十万大军?”李靖双目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辉来。说道:“若是陛下要出动五十万大军的话,还请陛下将佩剑给臣一用。”

“大将军有大将军印在手,能指挥天下兵马,何许朕的佩剑呢?”卢照辞口中虽然是如此说的,但是还是招过了秦九道,让其佩剑捧了上来,递给了李靖。

“陛下,这次对阵颉利,恐怕也不是短时间内能取得胜利的,陛下将大唐过半的军队都交到臣的手中,臣又出兵在外,臣害怕有些大臣会说臣按兵不动是为了起兵谋反,所以还请陛下将这宝剑赐予臣,一旦陛下有反悔之日,还请陛下不要忘记了今日之言。”

“好,好。”卢照辞点了点头,道:“就依大将军。”说着连连点头。神情之中,却没有一丝不满的情景来。李靖也为之一动。

“那请陛下归朝,待臣今日安排家事之后,明日就上朝面君,请陛下发兵。”李靖拱手道。

“好,朕就在长安等着大将军。”卢照辞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在李靖的陪同下,方出了李府,径自回了长安。

次日,早朝之上,大将军李靖,身着戎装,­精­神抖擞,右手捧着一柄宝剑,缓缓而来,众臣为之惊讶。而岑文本等人看的清清楚楚,那柄佩剑明明就是当今贞观天子的佩剑,顿时左右一阵思索,一时也明白了大半,相互望了一眼,深深的叹了口气。

“见过大将军。”岑文本等辅政大臣,毫不犹豫的拱了拱手。谁让大将军李靖年纪较高,更为重要的是,他的高风亮节是众臣的表率,朝中的大臣无论是在那个阵营,对李靖都是莫名的佩服。

“老夫已经很久没有上朝了,今日得见诸位,心中欣喜啊!”李靖面­色­威严,声若洪钟,广场之上,瞬间传了开来,众人听的清清楚楚,纷纷惊讶于李靖,年纪虽大,但是这副­精­神头,恐怕外面的小郎都比不上了。

“大将军雄姿英发,健壮如牛,我等十分钦佩啊!”岑文本面带谦和的笑容,拱手说道:“有大将军在,我等也就放心了。”长孙无忌等人也都点了点头,众人也都是聪明角­色­,这李靖是常年不上朝的人物,这个时候出现在朝廷之中,又恰逢突厥大军南下,足见其中的奥妙了。众人如何不知道。

“老夫为大将军,当为朝廷出力。”李靖点了点头,道:“不过大军在外,这粮草军需之事,还要诸位多多费心了。”

“大将军但请放心,我等必当保证大军军需粮草不缺。”岑文本等人赶紧说道。只要不是让卢照辞御驾亲征,那什么事情都好说话。

“看来,又要打仗了。”

“是啊!看看连大将军都来了。”

……………

众臣见几个辅政大臣与大将军正在商量着什么,顿时议论纷纷。

“咦!看看,将军们都来了。看来真的是要打打仗了。”这个时候,群臣之中,有眼尖的人朝后望了过去,却见远处飞快的走来数十人,为首者以骠骑大将军徐世绩、然后是秦琼、罗士信、程咬金等等朝中武将也都纷纷赶来。

“拜见大将军。”众将一见李靖立于其中,面上顿时露出欣喜之­色­,拱手大声喝道。

“众将免礼。”李靖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道:“恐怕日后就要劳烦诸位将军了。”

“末将遵命。”众将连连点头。

“皇上驾到,众臣早朝。”这个时候,就见一个大汉将军大声喝道。众臣顿时按照各自的品阶重新站好,这才一起朝太和殿而去。

“命大将军李靖领兵五十万,出征突厥,命骠骑大将军徐世绩为副帅,秦琼、程咬金、罗士信、秦勇、祖明等为行军总管,领兵出征。”随着卢照辞一道圣旨而下,瞬间大唐的战争机器就行动起来,源源不断的军需粮草就朝前线开了过去。

“二郎,你将这封奏章送出去。”行军帐中,李靖对着眼前的奏章吹了口气,将上面的墨迹吹­干­,递给一边的儿子李德奖。

那李德奖伸手接了过来,仔细看了看,顿时面­色­一变,惊讶的说道:“父亲,你要找陛下要一幢庄园,还要在渭河边上。孩儿还记得前两天,你找陛下要了五千金的,如今又找不下这个,陛下他会答应吗?”

“你还记得秦时王翦伐楚之事吗?”李靖摸了摸下巴下的胡须说道。

“这个孩儿自然知道,那王翦是因为秦王将举国兵力都给了王翦,所以王翦才用这种方法来消弱秦王对他的怀疑,父帅,当今天子英明神武,想必不会做出汉高之事吧!”李德奖怀疑的说道。

“陛下会不会成为汉高祖这样的人物,我们都不知道,但是我等却不能因为陛下的英明神武,而忘记了人臣的本分,忘记了如何规避帝王的忌讳。这点你要记住,甘冲之事就在眼前发生的。陛下虽然知道这其中的奥妙,但是陛下也会付之一笑的,这只是父帅向陛下出示自己的心意而已。而陛下也是借着机会表达自己的态度而已。”李靖笑呵呵的说道:“再说,陛下将五十万大军都交到我的手中,就算陛下心中放心,你父帅我自己也是忐忑不安啊!看看,陛下的佩剑,哎,为将者能得到这样的主公也是难得的。历朝历代能做到父亲这样的,也是很少见的了。”

“孩儿明白了。”李德奖脸上也露出向往之­色­来,也拱手说道:“陛下气度不凡,难怪能击败李氏诸子,登上皇位,也确实是有一定道理的。”

“人尽其用,人尽其才。陛下真是让老臣佩服啊!”李靖仰天长叹道:“你去将奏折发出去吧!这东西也要的差不多了,我军也快要分开行事了。”

“孩儿这就派人将奏章送回长安。”李德奖闻言脸上现出一丝兴奋之­色­来。李靖虽然征战多年,但是声势都没有这次显的庞大,让李德奖这个初次随军的人也感到了一丝兴奋。

东宫之争第二百二十九回胜州城下

第二百二十九回胜州城下

“胜州城是何人防守?”大军开动。长安城内,宣室之内,卢照辞面­色­忧愁,在大殿内走来走去,在他一边,豫章公主卢姗姗在一边正在玩弄这小玩具,倒也十分的悠闲自在,小小年纪又如何知道自己父皇此刻又在想着什么。

“回陛下的话,胜州刺史正是范兴,长史为赵恭存。”岑文本想了想才说道。

“胜州虽然危在旦夕,但是颉利和突利只是想着接这次机会,消灭我军的主力部队而已。”卢照辞叹了口气道:“朕虽然与大将军有了计议,但是如今朕最怕的却是胜州城内的事情。范兴此人胆大妄为,朕就怕他贸然行动啊!若真是如此,不但大军虚耗,最重要的是大将军的计策恐怕也就失策了。”

“应该不会吧!”长孙无忌双眼睁的老大,这个范兴可是他举荐的,当初因为三原之事,被贬过一次,后来被任命为胜州刺史,专门为了抵御突厥。刺史与将军不同。刺史有守土之责,一旦胜州丢失,恐怕他范兴再怎么有能耐,都会遭到朝廷的责难的。到时候,就是他长孙无忌也保不了他。

“这可说不定。”崔仁师冷笑道:“范兴此人办事极为胆大,什么事情­干­不出来?长孙兄,别忘记了,当初还是他连累你的。此人喜欢自作聪明,或许真的能主动放弃胜州。若真是如此,恐怕这次不但胜州不保,我军的计划都不能实施了。”长孙无忌闻言嘴角一阵抽动,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赵恭存此人臣曾经见过,此人忠于职守,不会擅离的,有他在,想必范兴等人也会安心死守胜州的。陛下不必担心。”岑文本出言道。

“也只有如此了。”卢照辞点了点头道。

胜州城乃就是在黄河南岸,就在那个巨大的几字之下,胜州虽然在处边塞,但是也是在河套之地,土地肥沃,塞上粮仓之称,更是养马的好地方,范兴到这里,虽然是贬官,但是在这里能更好的让他发挥才能,也算是一个上等的地方。胜州长史赵恭存也是一个难得的人才,虽然他也是世家出身。但是为人甚是谦逊,并没有因为范兴的寒族身份而有丝毫的怠慢,这在如今的政治环境,也是相当奇特。所以两人配合相得益彰,两个不同阶层的人居然成了至交好友,倒是让人惊讶。

“赵兄,下官总是感觉对方有什么其他的企图。”胜州城墙上,范兴一声浅红­色­的官袍,丑陋的脸孔上满是风霜之­色­。在他身边的赵恭存却是面­色­俊朗,虽然人过中年,但是仍然是魅力不凡,到底是世家所出,风采不俗。

“大人的意思是?”赵恭存的声音比较柔和,平稳至极,根本就感觉不出其内心是在想着什么,若是把他一比的话,也只有大唐的首辅大臣岑文本了。在他身上,多是能寻找到一丝岑文本的影子。

“我胜州兵马不过五千人,虽然地处边塞,也很是骁勇的,但是若是想抵挡外面十万大军却是不可能的。顶多一天而下,但是对方却在城下围了数日之久,更是围而不攻,这其中必然是透露着一丝诡异。”范兴皱着眉头说道。

“大人您是说,突利故意围住胜州,其最终的目的却不在胜州?”赵恭存淡淡的说道:“他是想借胜州来促使陛下派出援军来,其最终的目标是对付援军的?”

“不错。”范兴点了点头,道:“对方数日按兵不动,一个小小的胜州值得他们如此吗?如此一来,就只有这样的一个解释了对方目的就是在朝廷的援军之上。他们这是想取得更为重大的成果啊!不行,绝对不能然朝廷的援军落入对方的算计之中。否则,这胜州失陷是小,朝廷的援军中计是大啊!”

“大人能想出这其中的道理来,陛下和朝中的大臣必定也能看出这其中的道理,想必这个时候,朝廷已经有了决断,大人不必着急就是了。”赵恭存赶紧解释道:“你我为胜州官员,当应该有守土之责,只要收住了胜州,自然是大功一件。剩下之事自然是有陛下做主。若是你我妄自行动,到时候,不但会丢失了胜州,更重要的是,恐怕会坏了陛下的大事。我等不过是局中的小棋子,根本不能左右大局,而且这主动权并不是掌握在我们手中,如今我们要做的就是以不变应万变,只有这样,才能更好的应对危局。”

“陛下和诸位大臣远在长安。如何知道胜州发生的一切,他们现在能知道的就是胜州已经被围困。当今天子仁德爱民,是不会放弃胜州的子民的,如此一来,派出救兵也是可能的事情,无论救兵是多少,都会落入颉利的算计之中,对面真的有十万大军吗?我看不止,看看,他们早晨的炊烟燃起约有一个时辰左右,可见对方的大军根本不止十万。或许,这次根本不是突利在城下,甚至连颉利的阿史那部族的骑兵也敢了过来了。若真是这样的话,我朝是有多少的军队,对方就能吃掉多少的军队。这些年来,陛下和诸位大人日夜辛苦,为了对付颉利大军,也不知道愁白了多少头发,才有了今日的大好局面,不能因为我胜州一地,就破坏了这种大好局面。要真是那样的话,我范兴日后如何面见陛下。”

“听说陛下有锦衣卫,这些人可都是弄情报的高手啊!或许这个时候。胜州的一切都已经送到陛下的书案上也说不定了呢!”赵恭存还是劝说道。

“这些人自知道窥探他人隐私,都是一些十足的小人,如何知道军国大事。陛下将军国大事托付给这些人简直就是昏庸。”范兴毫不客气的说道。

“大人,慎言。”赵恭存面­色­一变,赶紧阻止道:“锦衣卫耳目遍布朝廷内外,胜州城内或许就有,还是小心点为妙。”

“怕什么。”范兴冷哼道:“如今我胜州是危在旦夕,我范兴还不知道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呢!死有什么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朝廷的大军,一旦朝廷的大军落入对方的算计之中。那才是最可怕的。”

“这个?”赵恭存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说范兴了。

“大人,城下有一人自称是锦衣卫百户有要事求见。”这个时候,有一个亲兵走了过来,小心翼翼的说道。

“锦衣卫百户!”赵恭存双眼一亮,顿时赶紧说道:“请他过来。”

“是!”亲兵不敢怠慢,赶紧去请那锦衣卫百户不提。

“大人,这锦衣卫必然是送来了朝廷的重要消息。”赵恭存满面欣喜之­色­,说道:“或许陛下已经做了决定也说不准。”

“那就见见吧!”范兴冷哼道:“我倒要看看,这锦衣卫有什么消息传过来。”

“末将锦衣卫百户范同见过两位大人。”进来的是一位普通男子,见他一身皮袍,面­色­沧桑而黝黑,皮肤皴裂,若非是个中原人模样,腰间还有一块铁牌的话,还真的不知道对方就是大名鼎鼎的锦衣卫了。

“你有什么事情见本官。”虽然是同姓,但是范兴显然不想攀这个交情,而是冷哼哼的说道:“若是我胜州城内的每个官员的隐私就不必说了。”言语之中甚是蔑视锦衣卫。

“呵呵,使君误会了。末将这次来是想告诉两位大人,其一,外面的大军实际上有四十万之众,并非两位大人所见的十万,除掉突利大军之外,还有颉利的阿史那部族骑兵三十万人,其实上颉利自己也已经秘密渡河,留在云中一线的,不过是数万大军而已,是用来迷惑我军的,其二,朝廷已经出兵五十万,由大将军李靖,骠骑大将军徐世绩等二十多位将军统领,准备前来与颉利大战。”范同并没有因为范兴的态度而有什么的异样之­色­来。

“这些你怎么知道的?”范兴脸­色­微微一动,轻蔑之­色­却是少了不少,不由的站起身来问道。他自己得到的结论仅仅是猜测而已,但是眼前之人所说的,显然比他要详细的多,不由的让他一阵好奇。

“呵呵。我胜州、云中一线的兄弟深入草原得到的,为此,已经有三十名兄弟丧生了。才得到颉利大军的真正目标所在。具体的情报已经转呈给了大将军,想必大将军已经有决断。”范同脸上露出一丝悲伤之­色­来。

“是本官失言了。”范兴面­色­也露出一丝尴尬之­色­来,略带歉意的看来一眼范同,道:“说起来,五百年前,你我还是一家人,今日多谢了。”

“哈哈,小人不过是走街串巷的皮货商人,当不得与大人同宗之说。”范同脸上现出一丝谦卑之­色­,却是婉拒了范兴送来的阶梯,让范兴心中不由的一阵暗怒,但是却又无可奈何,只得脸上现出一丝尴尬之­色­来。

“大人,既然朝廷派来了五十万大军,而且是由大将军亲自领兵,足见朝廷这次决心之大,恐怕不是想救援胜州这么简单了。”赵恭存脸上了露出一丝喜­色­。笑呵呵的说道:“弄不好,陛下这次是想与颉利决战了。”

“陛下可知道胜州之事?”范兴又转首问范同说道。

“陛下离我等太远,不是末将能接触到的。”范同笑道:“不过这种情报,都是一式两份,一份传与大将军,一份传与统领大人,想必这个时候陛下也已经收到这个消息了。”

“想来,卢青云也是不敢隐瞒这种事情的。”范兴冷哼道:“不知道陛下知道这里有颉利大军四十万在这里。我军虽然是在人数上占了上风,但是实际上,若是与颉利骑兵野战的话,还真的不知道能不能战胜对方。”

“不错,使君所言甚是,就是战胜了,恐怕也是惨胜,我朝恐怕数年都缓不过气来。”赵恭存也点了点头说道:“不过,就算我军是惨胜,那颉利大军也是占不到便宜的,最起码也会死伤一半的,我朝地大物博,真的说起来,还是我军占了便宜。大人,看来,颉利是想以胜州作为诱饵,来吸引陛下的援军,利用我军不知道胜州城下的情况,以对我军进行包围,突袭,以消灭我军的有生力量。但是陛下与朝中大臣也是将计就计,同样是以胜州来吸引颉利大军的力量,达到一股击溃对方,或者重创对方的目的。”

“这样一来,胜州的百姓可就不妙了,一旦对方知晓陛下的计划的话,恐怕就会对胜州加以疯狂的进攻,若是到了那个时候,胜州的百姓就会死伤无数。这是我等无能啊!”范兴脸上并没有任何的喜悦之­色­,反而露出一丝忧­色­来。

“这也没有办法的事情,牺牲胜州来换取日后的长久平安,还是值得的。”赵恭存脸上露出一丝哀伤之­色­来,道:“如今我军可是要做好防守的准备了,发动全城的百姓,告诉他们陛下已经派遣了援军前来支援,想必能使的胜州支撑的久一点。”

“眼下也只有如此了。”范兴黯然得点了点头道:“赵兄,如此这安民之事就交给赵兄你了。我自去带领驻军收住城池。”

“使君但请放心,下官必定好好的配合好大人。”赵恭存想了想又说道:“若是可以的话,大人还是能拖就能拖。”

“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范兴点了点头。

胜州城外,突利大营之中,左右都尉、左右当户都云集在大帐之中,那突利面­色­­阴­霾,不过数年时间,他的实力已经缩水了大半,虽然仍然是二汗,但是权力更是被消弱了不少。连手下的士兵也只有十万人,这次奉命南下,他是没有办法的,但是对于颉利的命令他是不敢不听的,更为重要的是,在他的背后,还有颉利的三十万骑兵,正在虎视眈眈。这支骑兵不但是用来进攻唐朝的,更为重要的是,在一定的时候,他也是能用来进攻自己的。这让突利不得不小心翼翼。不过幸好的是,颉利显然是另有算计,大军也仅仅是围住胜州城,而不是要强攻胜州城。

“大唐卢照辞已经派了五十万大军前来,就是为了救援眼前的胜州,领军的大将军是李靖,他的副将是徐世绩。”突利皱着眉头说道:“看来,卢照辞是想和我大战一场了。他的是五十万大军我虽然不怕,但是我更怕的是来自背后的进攻。可汗到时候肯定是想借着李靖的手来消弱我等的力量。今日召集诸位前来,就是想听听诸位的意见,这一仗该怎么打!怎么样不被可汗抓住把柄。”

“不错,我们可不同可汗,那可汗占据了肥美的草场,入冬的草料充足,牛羊都冻不死,族中的人员也不会被饿死或者是被冻死,不要靠中原人照样能生存,可是我们却是不同,不但草场不肥沃,有的时候,还要与中原人交易,对于中原,可不能杀的太狠了。”左都尉脸上现出所以愤懑之­色­。

突利点了点头,这些年来,颉利的实力是涨了不少,但是同样,他也得罪了不少的人,草原是在他的高压下才统一起来,只要颉利这一仗打输了,或者甚至战死了,草原再次会陷入分崩离析的状态来。

“恐怕过不了多久,可汗就要命令我们进攻胜州了,这一旦让胜州城的百姓知道大唐的援军来了,还不是会拼死抵抗啊!这样一来,我军就有可能死伤无数啊!到时候,一旦颉利要命我们为先锋,进攻李靖,那该如何是好。属下可是听说,在大唐朝最能打的人,除掉卢照辞就是李靖了。他曾经消灭了中原上的不少诸侯,和他打,恐怕我们要损失惨重啊!”左当户脸上露出一丝畏惧之­色­来。

“我们草原人乃是太阳神之后,苍狼白鹿孕育的子孙,岂会害怕唐朝的那些羔羊?”这个时候,帐外忽然传来一阵冷笑之声来。

“执失思力?”突利面­色­一变,冷哼道:“既然来了,那就进来吧!”

“你来做什么?”右当户冷哼道:“这里可是不欢迎你的。”

“哼,我乃是奉大汗之命而来,难道你想阻拦吗?”执失思力冷笑道:“二汗,你的手下想阻拦大汗的传令使者,你看怎么办!”

“说吧,大汗让你来这里­干­什么来了,可是有什么命令要下达?”突利并没有理会执失思力的叫嚷声,而是神情冰冷,双目中隐现一股杀机,看的执失思力面­色­微微一变。

“唐朝李靖的大军即将到来,这就说明卢照辞已经上当了,但是胜州城下却不见有喊杀声,这是不行的,容易让人察觉出其中的猫腻来。大汗决定明日进攻胜州,以二汗为前锋,进攻胜州,但是绝对不能攻下胜州。”执失思力说完之后,不敢望着突利那杀人的眼睛,赶紧狼狈而走。

“又是来这一套。”突利恶狠狠的将手中的银碗砸了下来。

东宫之争第二百三十回博弈

第二百三十回博弈

“二汗,如今该如何是好?”左都尉脸上也是露出一丝愤恨来。这个颉利就喜欢玩借刀杀人的把戏,这招明显是借着别人的手来对付自己等人。但是却又不得不认真应付,毕竟在大军的背后,是颉利的数十万大军,只要一个冲锋,或者在关键的时刻,就能置自己等人与死地。而云中一线的大军离突利部族最近,此刻突利大军全军出动,部族中多为老弱,驻扎在云中一线的虎狼之师可不是好惹的,对方杀起汉人,如同砍瓜切菜一般,杀起自己人来,也同样是如同切菜砍瓜一样,­干­净利索。

“还能怎么办!那就进攻就是了,声势要弄的大一点。”突利双眼一睁,一丝杀气蓬勃而出,冷哼哼的说道。

“是!明日末将就让那些兔崽子们见见我突厥

大军的厉害。”左当户笑呵呵的说道。

“蠢材,二汗说让声势弄大一点,那就是声势而已,颉利明显着是想着消耗我们的力量。然后吞并我们,我们要是猛攻胜州,到时候不但完成不了大汗的计划,更有可能将我们的一点家当都丢在着胜州城下了。我们也就是做做样子而已。”

“是,末将明天就让大汗看看我军的威风。”左都尉哈哈大笑道。突利也点了点头头,这些人都是自己的心腹,也不怕被颉利所收买。这些人办事,他自然是放心了。

次日,天­色­刚明,就听见胜州城下传来一阵凄厉的叫声,却见漫山遍野的都是突厥大军,张弓搭箭,一起攻了上来,一副今日就要强攻下胜州的架势。

“突利已经开始进攻了。”范兴立在城头之上,脸上现出一丝凝重来,虽然他来胜州的时间也不短了,但是到底是第一次遇见突厥人进攻,心中也很是忐忑不安。

“不必担心,他们是在佯攻,甚至是做戏给被人看的。”赵恭存淡淡的说道:“听说突利和颉利不和,颉利这些年来纵横草原,不断的攻打其他部族,突利部族也被他们欺压,这突利又岂会颉利卖命,这种情况大概只是为了迷惑颉利而已。我们只要小心防守,与对方做个样子就可以了。若是不出意外的话,恐怕是大将军的救援大军到了。颉利这才着急了,所以逼迫着突利起兵攻打胜州,一方面是yin大将军快速的行军,另一方面,也是在消耗突利大军的力量。行的是一石二鸟之计。突利也是一个明白人,能在颉利的屡次进攻之下,能保证自己的部族不被颉利所吞并,这种事情,他是知道这其中的奥秘的,所以他是不会进攻的那么狠的,让手下人小心防御就行了。”赵恭存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缘故。

那范兴想了想也点了点头道:“若是能挨过这一仗,本官就向陛下上书,在边境屯田,不断的修建坞堡,使我朝的边境线不断地向北迁移,不断地蚕食草原领土。”

“这可是一个耗费相当庞大的工程啊!所耗费的时间最起码也是十年之久,而所耗费的银钱却是更多了。陛下恐怕是不会考虑的。”赵恭存摇了摇头道。

“来了!举盾!”这个时候,就听见一阵呼啸声而起,一阵箭雨破空而出,就朝城墙上飞落下来,范兴再也不顾不得说话了。赶紧指挥着胜州的将士们举起盾牌,挡住空中落下来。虽然对方也许是在做戏,但是不管怎么样,弓箭是不长眼睛的,该杀人的时候还是会杀人的。弄不好,连范兴都有可能被这不长眼睛的弓箭所­射­杀都有可能。

“砰砰!”就听见一阵阵金铁交鸣之声,震动的耳朵都发出一阵阵轰鸣之声。那范兴等人面­色­一阵惨白。

“突厥人的骑­射­果真是不凡。”范兴望着倒在血泊中的大唐士兵说道。这些人被利箭当场­射­死,有的是因为自己的防护不周到,但是有的人手上所执的乃是木盾,但是仍然是有的利箭­射­穿木盾,­射­入人体,造成大出血而死亡的。

“对方若是这样不断的以弓箭来进攻的话,恐怕我军也支撑不了多长时间了。”赵恭存面­色­也是一阵苍白。他虽然是智者,但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有的时候就是智者也是没有任何办法的。

“是啊,这样下去,就算突利是做个样子,恐怕我们也支撑了多少时间了。”范兴脸上露出一丝担心来,说道:“对方的实力如此强盛,不知道大将军的计划能不能实现。若是不能实现,那我军恐怕就损失惨重了。”

“大将军号称我大唐的军神,既然他能起大军五十万,想必是有绝对的把握。范兄,你我只要忠于职守就行了,大不了,就是被突利的大军抓大,一起挨上一刀就是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话不能这么讲。你我食君之禄,当忠君之事。陛下远在长安,就算有锦衣卫传递消息。有的时候,也并不一定了解这胜州的情况。战场之上,情况变化万端,笔下有如何能决断的起来。”范兴摇了摇头道:“赵兄,你说,若是大将军一旦知道这胜州陷落的话,他还会不会有与突厥决战的想法?”

“你我都不是大将军,如何知道大将军的想法呢?”赵恭存笑道:“你我唯有尽自己的力量,将胜州守住就是了。”

“进攻!”城下传来左都尉的怒吼之声。那些突厥士兵也抬着简易的攻城梯,开始攻城。而在城墙上的范兴等人也是拼死抵抗。双方开始在城头上厮杀起来,战况惨烈无比。

朔州城外三十里,这里已经是靠近长城了,与胜州也不过是一河之隔而已,在地图上看起来,与云中、胜州、刚好成一个等腰三角形。李靖的中军大帐也是立在这里。

“报!大将军,突利大军正在猛攻胜州,胜州城危在旦夕。”

“报大将军,突利大军漫山遍野,正在四门攻打胜州。”

…………

一封封急报快速的传到李靖的中军大帐中。大帐之中,众将云集,各个都在观看这摆在大帐中间的胜州模型,心中仔细盘算着这一仗该如何是打。

“懋功!看来对方是想让我军快速渡河,那颉利恐怕是等不及了。一定要让我军钻入他的口袋之中来了。”李靖笑呵呵的说道:“恐怕他们还不知道,颉利大军的意图早就被我军掌握了。”

“是啊,如此就看大将军如何调遣了。”徐世绩也点了点头,如今这五十大军中,行军总管就有二十五之多,几乎囊括了大唐所有的高级将领。虽然大唐的军事力量和突厥有着明显的差距,但是若是打了败仗,恐怕也是不好向朝廷交代的。

“懋功,给你五万骑兵,去云中,你看怎么样?”李靖望着徐世绩问道。

“大帅既然有了定夺。末将领命就是了。”徐世绩点了点头,道:“不过,大将军,末将担心的还是你啊!五十万大军被大将军握在手中,对面的敌人恐怕也是很狡猾的,一旦与我军相持,朝廷之中的那些人恐怕就不安分了。大将军的压力可是很大的啊!”

“这个我自然知道。”李靖点了点头道:“这些年,老夫一直不深入朝廷事务,不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吗?太子也逐渐长大,朝廷的争斗也很是激烈,但是陛下却又没有办法,陛下虽然英明神武,但是到底只是一个人,所实行的新政又必须依靠那些大臣们才能实行,大臣私下结党已经是必然的事实,看看,如今朝廷之上,尚书仆­射­崔仁师所代表的是太子一党,侍中封德彝、陈叔达所代表的是蜀王一党,司空长孙无忌所代表的是越王卢承烈一党,还有宗室诸郡王代表的荆王卢承嗣一党。这让我们夹在其中很为难啊!”

“听说尚书仆­射­岑文本也在暗中支持蜀王?”徐世绩小心翼翼的说道。

“这个就不知道了。”李靖扫了徐世绩一眼,淡淡的说道:“陛下当年曾告诫我等说,军人只管行军打仗就可以了。可是,陛下的例子却是告诉那些皇子们,没有军队,就算有再大的本领,也是不可能染指皇位的。懋功,这些年可是辛苦你了。”

“只要大将军没有说话,谁敢说话。”徐世绩轻轻的说道:“其实陛下也是一个明白人,看看,如今的太子之位不是稳稳当当的吗?”

“那是因为时候未到。看吧!或许从这一仗就开始了。”李靖叹了口气道:“看见对面的胜州城了吗?哎,有的时候,心中也是很矛盾的。”

徐世绩神情一愣,但是很快就明白李靖心中的意思,五十万大军虽然人数不少,但是不可能将这五十万大军一起投入到战场上去,更为重要的是。大唐骑兵缺少,以步兵对骑兵本来就是一个相当困难的事情,就算是胜了,也只是惨胜而已,突厥承受不住,自己这方也是承受不住的。如果这个时候,胜州城被攻破,那事情一切都好解决了,有了这个缓冲,足够的是大唐积累更多的实力。但是这件事情却不是不可能如此简单了。

“末将听说陛下亲自练了一支­精­兵?”徐世绩小心翼翼的说道。

“不错。”李靖并没有欺瞒徐世绩,淡淡的说道:“那只­精­兵人数不过是五千人,掌握在凉王殿下手中,十分威武,也是对付骑兵的上等利器,但是陛下这个时候显然是不想与突厥决战,所以这只军队仍然是在长安,没有带过来。”徐世绩点了点头,心中却好奇无比,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军队,居然保密到这种地步。若非他负责总参谋部,平日里处理事情的时候,总感觉有一笔巨大的银钱流动不知道去了何方,这才引起了他的怀疑,否则话,恐怕就是他也不会明白这其中居然真的有这么一支强悍而又神秘的军队正在组建中。

“将军,末将以为这个时候应该派一支军队进入胜州,这样一来,不但能加强胜州的防御,更为重要的是,能坚定胜州士兵的防守信心。那颉利既然要算计我军,对这只小部队,必定不加以防备,他还准备我军主力落入对方的包围呢!所以末将以为,派出这样的一支队伍是相当可行的。”这个时候,秦勇的声音打乱了两人的谈话。

“派一支军队入胜州?”李靖和徐世绩两人相互望了一眼,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这也不是不可以的,但是这个想法却很是冒险,这也算是孤军深入了,一旦对方对这只孤军发起进攻的话,这只孤军恐怕只有覆灭的一途了。但是话又说回来了,如今胜州城飞鸟难渡,内外消息不通,胜州守军本就稀少,就算对方佯攻的话,恐怕也是支撑不了多长时间的,派出这样的一支队伍也是必要的。更为重要的是,能在城中埋伏一支生力军,可以使的双方在大战的时候,能够在关键的时候,有一支­精­兵从对方的背后冲出,以达到击垮对方的目的。

“你说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领军进入胜州城内,危险­性­极大,弄不好还有全军覆没的危险。秦郎,你可想过了?”徐世绩惊讶的问道。

“末将愿意当此重任。”秦勇想也没想的就说道。

“末将也愿意前往。”帐下又有一人说道。李靖望了过去,却见独孤彦云,原来是李世民麾下大将军,独孤修德流亡在外,如今的独孤家就是靠独孤谨和独孤彦云在支撑着。其兄长独孤谨在河东任刺史。

“独孤将军若是去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李靖想了想,又说道:“你二人要是去的话,本帅给你们一万­精­兵,若是对方出兵阻拦的话,那就退回来,若是不阻拦的话,就进城与范兴回合,由秦勇将军接管胜州的防御。到时候,可以再关键的时候,出城击敌。”

“末将领命。”秦勇和合独孤彦云赶紧应道,两人都是都是年轻人,否则的话,也不会接下这个相当危险地差事。

东宫之争第二百三十一回六亲不认

第二百三十一回六亲不认

“大将军,这二人前去。这有个万一,要知道秦勇可是陛下的心腹爱将啊!三十名弟子之中。甘冲被陛下亲手赐死,陛下心中本来就已经给不好受了,这万一要是有个危险什么,如何向陛下交代啊!”徐世绩望着隆隆而走的一万大军,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担心来。

“你虽然像我,生­性­谨慎,但是有的时候,这谨慎过了头也是不好的。”李靖看了看徐世绩一眼,脸上露出宽慰之­色­来,说道:“陛下虽然很爱护秦勇,但是更重要的是,他希望自己的弟子建功立业,将军征战疆场,当马革裹尸,这才是真正的将军,将军不应该老死在病榻之上,就算秦勇将军这次战死在胜州城下,陛下虽然很是伤心,但是心中却是高兴的。放心吧!”徐世绩点了点头,并没有因为李靖言语之中有点教训自己的意味而感到生气。李靖不但战功卓著,更为重要的是,他是一位长者,一个能让人敬服的长者。

“这次,你去云中,一切要小心行事,依照你的才能,这云中的突厥大军是不够你杀的,但是主要是突利的部族,你自己好生把握就是了。突利部族不能灭亡,实力也不能减少许多,毕竟在关键的时候,还要靠他来牵制颉利。”李靖吩咐道。

“大将军放心,末将明白。”徐世绩点了点头。

次日,徐世绩的五万大军也缓缓的离开了大营,径自朝云中而去,而李靖的大军也朝胜州开拔而去。

胜州城下,颉利的大帐并不十分的明显,不但颜­色­并不是当初的可汗牙帐,就是其大小也是与普通的将领差不多。所以诸多突厥部落首领、将领、贵族等等聚集在一起的时候,大帐内顿时显得很是拥挤。

“李靖来了。”颉利可汗双目冷冷的扫了众人一眼,冷哼道:“大军五十万,卢照辞的胆子可是真大啊,一口气就下了五十万之众,恐怕不是想救援胜州这么简单啊!他就是想和我们决战的。他是想凭借他的优势兵力,吃掉突利二汗的十万大军啊!”

“就他五十万大军就想吃掉我的十万大军?他卢照辞想的也太简单了吧!”突利不屑的说道:“我十万骑兵就算打不过李靖,但是想走还是很容易的。他能吃的掉我的十万大军?”

“哼,十万大军,只要将黄河渡口一拦截,你想逃也逃不掉的。”颉利可汗冷哼道:“前不久,我军曾击杀了几名探子,卢照辞的麾下有锦衣卫这样的强大的情报组织,我是担心,卢照辞是不是知道胜州城下并不是十万大军,而是四十万大军。”

“大汗,卢照辞也没有这么厉害吧!”执失思力毫不在意的说道:“他若是这么厉害的话,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我们的四十万铁骑足够可以将他们践踏成粉碎。”

“若是单独仅仅是救援胜州的话,只要十万大军就足够让二汗退兵,这次卢照辞居然派遣了南朝最能打的将军李靖,率领的是五十万大军,丝毫不理会胜州城的安危,缓缓行军,到如今才到胜州城下,这已经说明一定的问题了,听说卢照辞此人甚是­奸­诈,弄不好。这就是一个计策,专门对付我军的。”契苾何力淡淡的说道。他的声音很是低沉,但是在大帐内却是传的很远,众人都听的清清楚楚。在草原之上,若是论权谋之道,这个颉利可汗能排第一,但是若是论行军打仗,契苾何力却是排在第一,加上自己又是部族首领,颉利对他的猜忌,甚至远在突利之上。

“契苾何力的话很是有理,看来卢照辞已经发现到我军的意图了。”颉利可汗双目中闪烁着一丝­阴­霾,以胜州为诱饵,以吸引大唐部分兵力,然后消灭这支力量,以达到蚕食大唐的国力,这就是颉利的想法,只可惜的是,眼下开来,自己的目的恐怕是不可能达成的了。如今契苾何力这么一说好像是在驳斥自己当初的决定一般,这让颉利可汗很是恼火。

“大汗,约有万余唐军驻军在十里之外,正在停驻休息,恐怕不久之后,就要冲阵了。”这个时候,帐外有亲兵闯了进来,大声的说道。

“有一万大军?可知道是何人领军?可是李靖亲自领军?”颉利可汗从宝座上站了起来,脸上露出惊讶之­色­来。

“回大汗的话,是一个姓秦将军。并非是李靖亲自前来。”亲兵小心翼翼的说道:“他们是亲一­色­的骑兵。”

“骑兵?”颉利可汗心中一动。

“大汗,不如待我去灭了他们。”众将望了过去,却见正是突利。

“不用。让我想想。”颉利可汗站起身来,在大帐内走来走去,摇了摇头道:“李靖看来是想试探我军一下,看看我军是不是有其他的­阴­谋,这一万大军若是大也不大,小也不小,更是骑兵,入了城内,或许能增加一下防守能力,若是在战场上,面对我军的四十万大军,所起的作用却是很小,对方既然以万余大军前来进攻,想必是抱着必死的念头,所以要是想拿下这一万大军,恐怕要三倍的兵力才行。对,他是在试探我啊!传命下去,放开大道,让他们进去,但是也不能轻易的放开他们,让他受点损失。”

“大汗英明。”执失思力赶紧恭维道:“只要这一万人进了城。照样是瓮中之鳖,想走也走不了,生死尽数决定在大汗的手中。大汗果真是英明。”大帐内众人纷纷以鄙视的眼神望着执失思力,这个只知道拍马屁的家伙,甘为做接力的走狗,大帐内众部族对此人甚是厌恶,但是却有不好发火的,因为在他的背后,还有一个颉利。

“轰隆隆!”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感觉大地一阵震动,仿佛是地龙翻身一般。大帐内众人见状纷纷惊讶的站起身来。

“怎么回事?何人擅自出兵!”颉利可汗面­色­一变,冷哼哼的扫了大帐内众人一眼,兵者,国之大事也!颉利可汗深深的明白这个道理,这个时候有人贸然出兵,不但是对他计划的破坏,更重要的是对颉利权威的挑战。

“大汗,不好了,雅尔斤将军率领大军出击了。”这个时候又有亲兵闯了进来,大声说道。

“雅尔斤将军?”颉利可汗面­色­一变,扫了众人一眼,却见众将脸上都露出异样的表情来,一见颉利面­色­­阴­冷,顿时各个的都将脑袋低了下来,脸上的各种表情,瞬间也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但是心中到底是想着什么,颉利却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让雅尔斤将军回来。”颉利想也不想的就说道。

“这…是!”亲兵不敢怠慢,赶紧飞奔出去,大帐内顿时一片寂静,气氛甚是沉闷,颉利可汗面­色­­阴­冷,冷冷的望着众人。他知道今日的事情必须严加惩处,否则的话,日后这种情况就会随时发生,他们可以给自己找出各种理由来,而雅尔斤将军就是其中的最好的理由。

战场之上,雅尔斤将军须发飞扬,虽然年过花甲,但是却仍然是雄壮无比,望着远处的一个万人队,脸上顿时露出不屑之­色­来。

“汉人就是羔羊,这样的羔羊只能是呆在城墙之内,让高高的城墙来保护自己。在城外,那就是我们草原人的天下。如今居然有人如此大的胆子,到城外与我们野战,不就是找死吗?”雅尔斤将军得意的哈哈大笑。

“将爷所言甚是,看看。对面的骑兵哪里是我们的对手!”身边的亲兵脸上带着一丝谄媚之­色­,恭维道:“将爷,您要是灭了这一万大军,可汗必定会有重赏。”

“恩,重赏就不必了,将爷我最喜欢就是杀人,能杀中原人更是兴奋。”雅尔斤将军哈哈大笑道:“等会看看,将爷我可是宝刀不老,杀起人来也很是利索的。传命三军,待会紧随本将之后,对对面的唐军发起冲锋。”

“是!”众亲兵纷纷大声应道。

“将爷,将爷!”这个时候,忽然见后军之中冲出一员亲兵打扮的突厥士兵前来。

“怎么回事?”雅尔斤眉头紧皱,手中的马鞭扬了扬,冷喝道:“怎么回事?”

“回将爷的话,可汗有命,让将爷马上去中军大帐,可汗有话要说,让将爷放过这对唐军。”亲兵不敢怠慢,赶紧将颉利的命令说了出来。

“什么,你说什么?让将爷我放过这对唐军?我手下的儿郎们都已经准备妥当了,眼看这马上就要击溃这股唐军了,这个时候让我放过他们,哼!回去告诉可汗,待我击垮了这股唐军之后,再去中军大帐。这事他们先议着,回头告诉我一声就是了。”雅尔斤将军不耐烦的说道。

“可是…”

“可是什么。别忘了。我是他叔,当初他骑马的时候,还是我托着他的ρi股蛋子推上马的。去吧!”雅尔斤将军不耐烦的说道。

“是!”传令兵不敢怠慢,只得朝中军大帐回话去了。

东宫之争第二百三十二回阵斩雅尔斤

第二百三十二回阵斩雅尔斤

“秦将军,如今如何是好?”在对面数百步之外。秦勇和独孤彦云面­色­凝重,没想到对方真的并前来拦截,更为重要的是,对方显然是个冒失鬼,自己大军刚刚出现,对方的大军就已经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之内了。如今摆在两人之前,实际上只有一条路而已,那就是进攻。原本李靖的吩咐已经是不可能实现了,因为对方已经杀上来了,想走的话,恐怕损失会更加的惨重,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进攻,击败眼前的对手,这样,或许还能从容撤退。

“独孤将军,你先走吧!这里有本将就可以了。”却见秦勇脸上不见有任何的恐惧之­色­来,反而笑呵呵的说道:“我可是从来没有见识过突厥人呢!当初我在大将军面前请下军令来,就是为了提前见识一下突厥军,没想到,这个愿望真的让我实现了。看来,回头对祖郎他们说上一说。恐怕得让他们羡慕一阵子了。”

“秦郎乃是陛下的弟子,都甘于充当先锋之任,我独孤彦云好歹也是世家之后,想我独孤家自从跟随文皇帝到当今陛下,在我独孤家的祖坟之中,已经埋下了四十八个男丁,他们有的失去了头颅,有的埋葬的仅仅是一声盔甲,或者平常所用的刀剑,这些人都是死在战场之上,无论战况怎么恶化,无论敌人是有多少,但是他们都是冲锋在前,奋战疆场,但是却从来没有一个是苟且偷生的人物。哪怕是死,他们也是面向前方,无所畏惧的。到如今也只剩下三个男丁了,我的兄长做了河东刺史,如今有机会上战场的也只有我独孤彦云而与,我独孤彦云若是此刻逃走了,不但要面对军法的制裁,更为重要的是,回到长安之后,恐怕都不敢进家门了。秦将军,你虽然是陛下的弟子,但是我独孤彦云也是不会比你差的。你虽然为主将,但是我也是副将。岂能抛弃你而独自逃生。更何况,将军你就确定,对方能杀的了我独孤彦云吗?你也太小瞧了我独孤彦云的武艺了。”

“好,既然独孤将军如此言语,我秦勇就不客气了。”秦勇闻言双眼中微微露出一丝敬佩之­色­。这些世家大族也并非所有人都是无能的,最起码这个独孤家族还是有点血­性­的,到了这种情况下,还是不后退,难怪虽然人口稀少,但是在关陇世家之中,地位却不见有任何的下降,这大概就是靠这种血­性­支撑起来的吧!

“狭路相逢勇者胜!”独孤彦云一声大吼,就见身后的万余骑兵纷纷发出一声大吼,声震寰宇,整个胜州城都被惊动了。

“拔刀!”秦勇双眼一亮,虎目生威,手中的长刀取在手中,刀身狭长,寒光闪闪,闪烁着森冷的气息,只见在他背后。万余柄长刀都取了出来,瞬间胜州城墙都被这阵刀光所惊呆来。纷纷望着那一片雪亮之处。此刀刀身巨大厚重,略带弧形,刀尖脊线凸出,呈十字形,十分利于劈砍,这是卢照辞根据十九世纪德国骑兵的战刀模式制造而成的,简单、­精­良、巨型、彪悍,十分有利于劈砍,是十九世纪骑兵战刀中翘楚。不过如今更是被任命为披风刀,乃是众多唐刀中的一种。当年卢照辞曾有幸见过一柄,确实十分的厉害,不在俄国的恰西克之下,与华夏抗日时期著名将军彭雪枫所制造的战刀相媲美。步兵有陌刀,骑兵当然是用披风刀,这些都是成为大唐的制式军备了。不过,这个披风刀有个特点,那就是刀身过长,比容易抽出来,所以在战前,将士们都提前将战刀拔出,这样不但免的到时候因为战刀拔出来而丢了­性­命,更为重要的是,这样也能增加己军的气势威风。

“哈哈,看看,绵羊们敢在狼群面前摆弄刀枪,真是可笑。”雅尔斤看的分明,心中虽然惊讶,但是更多的是蔑视。就算对方气势威武也是一样。在他看来,南朝的骑兵就是骑着马的步兵,其技术、战术都是不能和突厥骑兵相提并论的,更何况机房己方兵力远在对方之上,根本就不用担心自己会失败。

“进攻!”这个时候,就见对方的马速渐渐的加速起来,速度越来越快,大地为之颤动,烟尘席卷云霄,天空为之变­色­,乌云之中,又有雪白的一片,刀光横扫,所向披靡,雪白的匹练连成一片,朝突厥大军席卷而来。

“迎上去,杀!”雅尔斤见状,老脸上顿时现出一丝狰狞之­色­来,手中的弯刀顿时抽了出来,也迎了上去。

“砰!”百余步距离在战马的带动下,也不过瞬间就赶到,双方尚未厮杀起来,就听见一阵阵巨大的声音响了起来。却是两军的战马冲锋时期带起了巨大的惯­性­,骑在战马上的将士们还没有厮杀,就被巨大的惯­性­撞落马下,很快就被后面冲锋而来的战马践踏成粉碎。

“杀!”战场之上瞬间就已经乱成一团了,哪里还能分出你我来,若非双方的装束不相同,砍起来很是方便。

“死来!”秦勇手执战刀,面­色­凶横,狠狠的将眼前的突厥士兵砍成了两段,双手却是不停,左砍右劈。不到片刻,居然周围被他杀的无人敢接近。

“哈哈,看将爷的手段。”这个时候,却见前面不远处,一个银须飞扬的老头,手执金­色­弯刀,砍的甚是厉害,身上的战袍之上,早就沾满了鲜血,却是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死在他手中了。秦勇看的怒火冲天,三尸神气的暴跳如雷,一声大吼道:“贼头,吃我一刀。”

“哈哈,你能奈我何!”雅尔斤将军一见秦勇,顿时双眼一亮,看秦勇的装束,显然不是一个普通的将领,雅尔斤征战一生,也不知道杀了多少人,如今你让他去杀那些底层的士兵,他已经是没有任何的感觉了,只有杀了对方的大将,才让他心中有了一丝兴奋。虽然秦勇看上去很是健壮,但是雅尔斤根本不在乎,战场上,勇猛者不及起诉,他雅尔斤年轻的时候也是勇猛之士,虽然年老了,但是两三个契丹勇士还不是他的对手,所以一见到秦勇上前,他不但没有任何的畏惧之­色­,反而是奋勇上前。他准备将对将,兵对兵的厮杀。

“碰!”秦勇双目血红,面不改­色­。当初在浅水原的时候,卢照辞和卢照英兄弟二人,对那三十名弟子进行­操­练,交他们打熬力气。早就将他们一一都训练成了勇猛之士。而秦勇终日沉默寡言,对女­色­、权力等等都看不怎么重,唯有武艺和兵法才是他最注重的,这也他能在卢照辞三十名弟子中排名首位的原因之一。

“呀!这厮好大的力气啊!”两刀相击,顿时传来一阵金铁交鸣之声,雅尔斤将军顿时感觉虎口一阵剧痛,望着秦勇那面不改­色­的面容,顿时面­色­一阵大变,心中陡然一惊,暗想道:“没想到唐朝居然也有如此力量的猛将,这下可是托大了。得想个办法才行,否则,今日可就不妙了。哎,难道本将爷真的老了不成?”

“再来!”秦勇面­色­冰冷,虽然他心中也是感到惊讶无比,对方一个老头子居然也有如此力量,若非是他的话,其他的人恐怕还真有可能被他所趁呢!虽然如此想着,但是手上却不见有任何迟疑的模样,手中的长刀狠狠的击了下去,却是没有任何的花巧,显然是想着凭着自己强悍的力量以及年轻的体质,和对方进行硬拼。

“报,可汗,雅尔斤将军不听劝告,已经和唐军战成一团了。”这个时候,在突厥牙帐之中,亲兵跪在地上报道。

“哼!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颉利可汗见状,面­色­一变,冷冷的扫了地下众人一眼,却见众人脸上顿时露出一丝轻松来,面­色­好了不少,大帐中原本凝重的气氛现在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这些突厥的贵族们也开始交头接耳的了。虽然声音很小,但是颉利看起来相当的刺眼。他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那叔叔造成的。在没有处置雅尔斤之前,他是没有办法处置这些人的。谁让这雅尔斤是他叔叔呢,谁让雅尔斤首先违抗了军令呢!

“大汗,那李靖生­性­谨慎,这次他既然让人前来支援胜州,说明此人必定个厉害角­色­,在大唐内部,姓秦的人,一个叫秦琼,另一个叫做秦勇,一个善使双锏,一个使的是长枪,都是厉害之人,将爷虽然很是厉害,也是久经沙场之人,若对方真是这两个人的话,恐怕将爷是得不到好处啊!我以为,还是领兵去看看的好,一旦雅尔斤将军有所失,那可就不好了。大汗,末将愿领兵前去查看一番。”

“你去?也好。”颉利可汗想了想,道:“去看看也好。”

“是!”突利拱了拱手,赶紧领着自己的手下出了牙帐。

“大汗,不好了,不好了,雅尔斤将军被唐将亲手斩杀!”片刻之后,就见一个亲兵满脸惊慌的前来报道。

“什么,雅尔斤被杀了?”颉利忽然面­色­一变,大喝道:“不好!”话音一落,就听见外面喊杀声震天,不由狠狠地捏了一下拳头,冷哼了一声。

东宫之争第二百三十三回胜州失陷(一)

第二百三十三回胜州失陷(一)

“可汗,末将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放秦勇他们进去了。”这个时候,就见大帐一卷,突利走了进来,恭恭敬敬的说道。

“好!”颉利可汗面­色­­阴­沉,冷冷的扫了突利一眼,双目中杀机隐现。此一时彼一时,随着雅尔斤将军的出战,突厥大军的实力已经尽数暴露在对方之下,而突厥大军的­阴­谋也暴露无疑,突厥大军只能由突袭包围,改成大军决战了。这个时候,应该是当机立断,将秦勇这支队伍歼灭在大营之外,以消弱李靖大军的实力,更或者一口气将胜州攻破,然后与李靖对阵城下,可是突利这个时候偏偏将秦勇的万余大军放了进城去,使的战场上的局势再次发生转变,最起码胜州城内已经不是不堪一击了,更为重要的是,在胜州城内。还有一支万余大军,这股力量随时危及着突厥大军的后翼。一旦当颉利和李靖对阵的时候,谁知道这支军队会在什么时候突然从城内冲了来。这一切都是突利所造成的。

突利不知道这其中得厉害关系吗?不是,显然不是。颉利可汗非常了解自己这个潜在的对手。军事才能也是很可以的,毕竟是阿史那家族中的一员,耳濡目染,对骑兵攻略有着天生的指挥才能。他岂会不知道放秦勇大军入城后的危机,他是故意如此,不断的为自己制造麻烦,但是自己却又无能为力,谁让自己一开始下了一道命令呢!现在只能将苦水望肚子里吞了。不过,今算计我一道,我岂会放过你。

“今日已经放了秦勇进了胜州,我军的实力已经暴露无疑了。”颉利脸­色­突转,哈哈大笑道:“索­性­,我军就由暗转明,就与李靖大军进行决战,五十万大军,若是能击败李靖,这中的花花江山也就为我所有了。突利,你为先锋,契苾何力,你为右翼,勃帖,你为后翼,执失思力,你为左翼。本可汗自为中军,要会会这个李靖,看他有什么厉害之处。”

“是!”突利面­色­微微一变,深深的叹了口气,虽然同是阿史那家族的人,但是如今对方乃是大汗,而自己却是一个二汗,地位决定着一切,对方掌控着阿史那家族的绝大部分的力量,而自己却是能俯首听命,明明知道对方又想着算计自己,但是却没有任何办法,只得按照对方的要求来走,这是一件相当痛苦的事情。

先锋是什么,那就是什么事情都是抢在,遇水搭桥,逢山开路,虽然己军已经渡过了黄河,这遇水搭桥、逢山开路的事情都是小事,但是最重要的是,先锋就必须冲锋在前。直到中军到达的时候,这个先锋才是失去了作用,才被中军接管。万一要是颉利的中军迟迟不到,那他突利就要面对李靖的冲锋了。而且还不能失败,否则的话,他突利恐怕又要接受处罚了。或许丢掉多少草场,或者就是除掉多少部众等等,这些在如今的草原上,那都是命根子,突利岂会答应这种事情,可是若是进攻的话,那必然自己的十万大军也会损失不少。颉利这种­阴­谋虽然玩过了不少,但是却是无人能反抗的。就是突利自己,心中反对,但是脸上却也无可奈何的接了下来。

“勃帖,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留在后军?”待众将散帐之后,颉利可汗又留住了勃帖,玩弄着手中的银刀说道。

“大汗是想让末将监视胜州城。大汗放心,只要有勃帖在,就不会让唐朝的军队从我的面前消失。”勃帖赶紧说道。

“不,不。唐朝的一万多军队,我并没有放在眼前。”颉利可汗冷哼哼的说道:“我担心的是草原,卢照辞是何等的厉害,将自身的五十万大军尽数给了李靖,显然是想打赢这一仗,想要打赢这一仗,他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使我军兵无战心,他最善于使用的就是围魏救赵,派人出兵草原,击垮草原上的部落,杀掉我们士兵的亲人,使那些部族的首领们撤兵回草原。这是他常使的计策。哼哼,如此甚好,可以帮助我们将整个草原都控制在手中。但是杀戮在厉害,也是有漏网之鱼,你做后军,所要的做的就是,万一草原上有人逃了出来,你就将他们击杀,不要使消息泄露出去,尤其是突利的部族。哼哼,这人口没有,还可以抢,中原有的是足够的人口。他们将为我们生下高贵的阿史那部族血统。但是若是这次还不能入主中原,那随着卢照辞的实力进一步增强,恐怕我们就再也没有机会再入中原了。”

“大汗请放心,末将绝对不会让一个草原人从末将这里将消息传出去。”勃帖面­色­一变,但还是点了点头说道。

“如此甚好。”颉利满意的点了点头。又说道:“这里面有兵一万五千人,经过突利他们厮杀一阵之后。最起码能让他灭掉两千人,我给你三万人马,把这个小小的胜州被拿下来。”

“三万人马拿下胜州?”勃帖面­色­一动。

“我还给你一些人。那些沿途俘虏的汉人都交给你。你就自看着用吧!”颉利面­色­­阴­霾,冷哼道:“那卢照辞自诩爱民如子,今日就看看他手下的官员碰到这种事情该如何是好。”

“可汗放心,我一定会逼降胜州的。”勃帖冷哼哼的说道。

“如此甚好。”颉利可汗满意的点了点头。

“禀报大将军,秦将军已经突围进入胜州城内。”黄河渡口,李靖的中军大帐之中,探马报道:“秦将军阵斩突厥大将雅尔斤,击溃敌军两万人。”

“雅尔斤?此人乃是颉利可汗的叔辈,乃是颉利可汗的亲信。此人既然来了,那也就是说颉利可汗已经到来了。”李靖面­色­一动,笑呵呵的说道:“恐怕他此刻气的暴跳如雷了,原本是等着我们大军进入他的伏击圈的,这下好了,他的亲叔叔暴露了他的所在。”

“不错,大将军,如今该如何是好,我们可在可是每天只行十里地啊!这速度也太慢了一点吧!”程咬金微微有些不满的说道。

“我们这里行军慢一点,就是为骠骑大将军争取时间。”罗士信笑呵呵的说道:“这下好了,胜州城内有兵万五,他想攻下胜州也是不会那么容易的,前面有大军数十万,后面有黄河阻拦,对方也只有和我们硬拼了。”

“我等手握雄兵,千万不能掉以轻心。”李靖面­色­冷峻,沉声道:“这一仗打起来必定十分的辛苦,朝廷过半的兵力都是集中在这里,我等稍微有点失误的地方,就会对朝廷造成巨大的损失。这些都是我们所不能承担的。决战之时,诸位都要悉心用命,不可怠慢了。”

“听大将军号令。”众将心中一惊,哪里还敢放肆,赶紧大声吆喝道。

“好,传令三军,明日渡河,迎战颉利。”李靖大声喝道。

胜州城内,范兴对于秦勇的到来,自然是高兴无比,当天就命人摆下酒宴,款待众人。只有赵恭存脸上现出一丝忧­色­来。

“怎么,赵大人对我等到来,好像不见有任何喜­色­啊!”独孤彦云擦了擦嘴角的油腻,笑呵呵的说道。

“哈哈,将军说笑了,两位将军的到来,乃是我胜州的救命恩人。下官岂有不高兴之理。只是这胜州进来容易,出来就难了。”赵恭存淡淡的说道:“大将军此举虽然也有增加胜州防御的心思,但是同样,颉利认为自己已经暴露目标,肯定为起重兵与大将军决战,这样一来,他就不会让自己的后方还有一个敌人的城池存在,下官认为,明日,他必定会命手下的人猛攻胜州城。这样一来,胜州恐怕就不保了。”

秦勇和独孤彦云二人闻言一愣,但是很快面­色­又变了起来,面­色­极为­阴­沉。那独孤彦云冷哼道:“赵大人此言差矣!我等有万余­精­兵,对方想要攻下胜州恐怕也没有那么容易吧!若是这万五人马不够的话,城中多是为青壮,进攻不足,但是守城还是可以的。对方要想攻下胜州城,没有五万大军是不可能的,更何况,颉利的兵马本就少于大将军,决战的时候,他还敢分出如此多的兵力来进攻胜州吗?”

“突厥人与中原人不同,下官担心的是对方用的是左道手段。”赵恭存深深的叹息道。

“哈哈,赵兄,你也太过小心了。”范兴哈哈一笑,转首道:“秦将军,这守城,若是能不用城中青壮,还是不要用的好,陛下爱民如子,这百姓才是帝国的根本,若是可以的话,还是不要用的好。”

“也罢!就依照范大人了。”秦勇想了想笑道:“陛下曾今说过军人的剑就是为百姓的犁提供耕地的。如今我们来胜州,其主要就是为了保护胜州的,岂能让胜州的百姓去冒险。范大人的话,本将军记住了。”一边的独孤彦云闻言面­色­微微一动,还待说话,但是却见秦勇轻轻的摇了摇头,如此方才皱了一下眉头,不在说话了。

原本一顿欢迎宴会就是在范兴这一番话中,失去了原本的气氛,秦勇和独孤彦云二人用过餐之后,也都纷纷告辞,回到胜州城内驿馆中居住。

“秦将军,若真的像赵恭存分析的那样,这次恐怕真的要面对对方的猛烈进攻了。”驿馆内,独孤彦云脸上现出一丝忧­色­来。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秦勇叹了口气道:“他说的也确实有理,我们身为军人,这个时候,岂能用老百姓的­性­命来换取我们的­性­命。如今,我最担心的是赵恭存,赵大人所说的话,这个人我在长安武学的时候,也曾经出没在终南书院里,那里面的学子曾提过此人,此人出身道家学派,崇尚的是无为之学,更为重要的是,此人的智谋也是很厉害的,独孤将军,不知道你今日可曾发现了,此人与一人相似?”

“何人?”独孤彦云面­色­一动,不由的思索起来,忽然面­色­一阵大变,惊讶的说道:“当朝首辅岑文本岑大人?”

“不错,正是岑大人。我也有此感觉。他身上的气息与岑大人甚是相似。”秦勇点了点头道:“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如此紧张。陛下能有今日,岑大人居功甚伟,如今这里又出现了一个赵恭存,也许此人的军事才华比不上你我,但是有一点,恐怕是你我拍马也比不上的,那就是对人心的把握,和岑大人一样,对人心的把握远在你我之上,所以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恐怕颉利真的因为战场之上实力的暴露,以主力迎战我军的主力,以偏师来进攻胜州。大将军虽然料事如神,恐怕也不会料到有今日之举。”

“哼,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什么可怕的。”独孤彦云冷哼道:“我独孤家已经死了那么的人了,还怕死吗?”

“死并不可怕。”秦勇淡笑道:“我担心的是胜州,一旦突厥大军攻破了胜州,那么他们在黄河南岸就有了一个桥头堡,这才是最可怕的事情。这胜州城的百姓恐怕就不妙了。”

“哼,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独孤彦云不屑的说道:“那个范兴虽然有点办法,有点能力,但是也是一个迂腐之人,仗都打到这种程度了,他还不知道全民皆兵的道理。一旦我军抵挡不住,胜州城内的百姓就会尽数做了对方的奴隶了,甚至就是他自己,也逃了不了。”

“他是寒族出声,对百姓亲近。这样做也是在情理之中的。”秦勇淡淡的说道:“听说他在三原辅佐长孙大人的时候,专门找那些富人出招,压的那些富人无可奈何,才算计他的。皇上看其有几分本领,才有了如今的胜州刺史了。”

东宫之争第二百三十四回胜州失陷(二)

第二百三十四回胜州失陷(二)

“希望这个人在大是大非面前。还能分的清楚的。”独孤彦云忽然冷笑道。

“但愿如此了。”秦勇也点了点头。这个范兴虽然为人方面是值得人钦佩的,但是为人却是太过迂腐。这一点不让人喜欢。

“好了,明日恐怕要迎接对方的进攻了,我们还是早些休息的好。”独孤彦云忽然说道:“今日养足­精­神,明日好杀敌啊!”

“独孤兄说的极是。”秦勇点了点头道:“不过,末将还是要上城墙上巡视一番的好,颉利可汗十分­阴­险,不能中了他的算计了。”

“如此就有劳秦郎了。”独孤彦云也不推辞,朝秦勇拱了拱手说道。

“不客气。”秦勇站起身来,淡淡的说道。当下两人分开,一人休息,一人去巡视城墙不提。

次日,一阵凄厉的叫声将独孤彦云从睡梦中惊醒,瞬间就听见外面鼓声隆隆而响,显然是颉利大军已经开始攻城了。独孤彦云不敢怠慢,赶紧穿上盔甲,领着亲兵朝北门城墙上飞奔而去。

刚刚上城墙,就见秦勇面­色­凝重,赵恭存满脸的愤懑之­色­,而范兴却是垂首顿足的模样,心中一惊。不由得朝秦勇望了过去,却见秦勇望着城下指了指。

独孤彦云望了过去,却见北门城外,有无数的人影缓缓而来,这些人衣衫褴褛,仿佛是落难之人一般。独孤彦云睁大着眼睛,钢牙紧紧的咬住嘴­唇­,就是连嘴­唇­破裂出血都不知道。原来这些人不是突厥的士兵,而是中原的百姓,显然颉利大军突然南下,进攻中原,沿途也不知道攻破了多少城镇,俘虏了多少中原百姓,这些人都是被他们所俘虏,然后成为他们的奴隶,为突厥贵族而劳作。这种情况,每年都存在,但是像今日这般的却是很少见的。数以千计的中原百姓,被突厥人逼迫,朝胜州而来,显然是为了攻破胜州。看看这些百姓的后面,跟随这无数的突厥士兵,张弓搭箭,高楼望塔,缓缓逼近。只要胜州守军反击的话,就有可能误伤自己的百姓。难道大唐帝国的弓箭要对准自己的百姓吗?这一刻,就是独孤彦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不由的仅仅的望着秦勇。在这里秦勇不但是天子门生,更是胜州的守将。独孤彦云之间建议权,没有决定权。

“命令弓箭手,准备!”好半响,却见秦勇面­色­­阴­沉,双目寒光四­射­,整个人都仿佛是一块寒冰一样,冷冷的望着城下,仿佛那里根本就没有任何东西一样。

“放箭?”范兴双眼睁的老大,猛的站起身来,挡在秦勇面前,大声说道:“将军,为什么放箭,要知道城下的也是大唐的百姓啊!我大唐的弓箭怎么能用来对付那些无辜的大唐百姓呢?当今陛下以仁为本,将军乃是陛下之徒,岂能做如此之事来?”

“杀不杀他们,其实都得死的。”赵恭存深深的叹息道:“被突厥人而死,还不如被我们­射­杀而死,死在我们手中,最起码比死在突厥人手中的要好。”

“荒谬!”范兴猛的站起身来,大声说道:“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人呢?我们又有何权力去决定他们的生死呢?”

“他们若是不死,这胜州城恐怕就会被突厥人攻破,到时候,城内的百姓又该如何是好呢?真是迂腐。”独孤彦云冷哼道。

“这个?”范兴思索道:“反正这些是不能死在我们手上的。否则日后那些御史言官,史书之上也不知道会如何记载我等,难道你们能承受住的这种骂名吗?”话音一出,赵恭存和独孤彦云顿时寂静无声,不管是各种理由,他们都有话来反驳,唯有这句话是没有办法来反驳的。青史留名不管是文臣也好,武将也罢!都追求这种事情。以弓箭来­射­杀己方无辜百姓,不管怎么样,历史上恐怕都不会有好的记载的。

“若是如此,我秦勇一个人担着,我奉大将军防守胜州,那么胜州之事就是我说了算,传命,放箭!凡是在­射­程之内的,无论是汉人也好,还是突厥人也好,都是敌人。给我放箭。”

“放箭!放箭!”独孤彦云双眼一动,猛的也被惊醒了了。是啊,他是奉命来胜州的,是来防守突厥人的进攻的,若是胜州丢失那就面对这军法的处置,­射­杀无辜百姓固然不对,但是这些无辜百姓有可能使得胜州陷落,这个时候,若是不下狠手。恐怕到死的时候,死的就是自己了。到那个时候,史书上会给自己留下姓名吗?也许会,也许不会。这些自己都看不见了,既然如此,何不拼死一搏。

随着两位将军的一声令下,城墙上的守军们再也不敢等待了,纷纷张弓搭箭,就朝城下­射­了过去,瞬间,空中现出一股黑­色­的烟云来,从空而落,砸在城下,顿时惨叫声一片,城下的百姓,甚至还有有些躲在其中的突厥人也纷纷被­射­死,连一点反抗都没有。城墙之下,伏尸无数,鲜血染红了城下的土地。

一轮箭雨过后,整个战场上一片寂静,城墙上的士兵也纷纷放下手中的弓箭,城外的突厥大军中的勃帖也惊讶的望着城墙上的众人。他也是没有想到,唐朝的将领居然如此心狠。能张弓搭箭­射­死自己的同胞。

“真是一个狠人,连自己的人都敢杀。”勃帖好半响才叹了一口气,忽然又冷笑道:“你既然连自己人都敢杀的话,那就让你杀个够。来人,将这些羔羊,压着他们到城下,然后向城上的守军们喊话,告诉他们,让他们赶快投降,否则的话,每一个时辰。杀一千人,并且还会掘了他们的祖坟。一旦城破,就会屠城,若是他们能投降的话,等我们攻破城池,就会对他们秋毫无犯。”

“是!”亲兵驱赶马匹,在大军中传下命令来,瞬间就传来一阵阵狼嚎之声,就见一对对突厥士兵,押解这被俘虏的汉人们,让他们跪在城下,面对胜州城。

“禽兽,畜生。”范兴猛的一下反应过来,上前一把抓住秦勇,恶狠狠的说道:“难道陛下交出的都是如同甘冲一样的人物吗?都喜欢乱杀无辜百姓吗?”

“能救的一城百姓,就是你们将我­射­死,我也愿意。”秦勇面­色­冰冷,冷冷的说道:“范大人若是看不惯,大不了,可以上书陛下,让陛下来处决了我。”

“你以为我不会吗?”范兴冷哼道。

“看,他们是想­干­什么?”独孤彦云忽然指着城下说道。众人连忙朝城外望去,就是范兴也没有教训秦勇的心情了,也朝城下望去。

“不好,他是在威胁我们了,这该如何是好?”赵恭存这下也着急了。众人正在奇怪之时,果然听见城下一阵喊话声。

“城上的唐朝将军们听着,若是你们再不开城投降,我们每个时辰会杀一千人,人杀完以后,就会将城外的祖坟掘开,一旦破城之后,就会屠城。若是开城投降,我们将军保证对城内的百姓秋毫无犯。”

“这些人真是恶毒。”独孤彦云猛的一掌拍在城墙之上。在这个时代,掘人祖坟是相当­阴­损的行为,除非双方有不共戴天之仇,否则的话。这种行为也是被人所诟病的,而被掘了祖坟的人家,也会拼死保护自己的祖坟不被他所掘。

“这如何是好?”范兴面有愁苦之­色­。城外的百姓很少是与胜州有关系的,所以,那些胜州的守军能够硬下心肠来放箭,但是若是对方要动城外的祖坟的话,那就不一样了。恐怕胜州守军们也不会因此而听命的。

“将军,这下可不就不妙了。”赵恭存皱着眉头说道。

“有什么可怕的,难道他们能真的攻破城池来屠城不成?”秦勇面­色­冰冷,冷哼道:“至于城外的祖坟,只要待大将军击败颉利,到时候再重新修建就是了。本将军家的祖坟在哪里,本将军都不知道。”赵恭存闻言心中现出一丝苦笑,眼前的这个将军打仗是不错,可惜的是,却不怎么知道人情世故啊!

“将军,如今如何是好,还请将军示下。”范兴站起身来,脸­色­苍白,好像在这一瞬间,范兴苍老了不少。只见他双目冰冷而无情,正冷冷的望着秦勇。

“这些人留在突厥大营之中,也都是一个死字,甚至连想死的权力都没有,眼下被对方所杀,也是幸事,我们是没有办法的。大人不会是想让我的大军冲出去吧!那就是在找死。”秦勇声音低沉,嘴角却是露出一丝苦笑来。

“那城外的祖坟呢?”范兴嘴­唇­直哆嗦又问道。

“待大将军击败颉利之后,再行安葬就是了。”秦勇叹了口气道:“范大人,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还请范大人谅解。”

“嘿嘿,本官能谅解,但是不知道城内的百姓们会不会谅解。”范兴冷笑道:“你看看这城墙上的数千士兵,他们都是胜州的府兵,他们能不能理解就不是我的问题了。本官先下去了,这里秦将军为主将,要不要本官也是无所谓的。”说着也不理睬秦勇的喊叫,径自就下了城墙。

“走吧!我们也下去,他们今天是不会来进攻了。”秦勇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这些东西都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了的。独孤将军,这里就交给你了,凡是进入我弓箭­射­程之内的,无论是谁,都绝对不能容情。”

“将军所言甚是,突厥人这么做就是恐吓城中百姓,逼迫将军投降。”赵恭存也出言说道:“将军此举虽然能让他诟病,但是在军事方面来看,将军这样做是没有错的,城外的人虽然凄惨,但是却是人数稀少,不能与胜州的百姓相提并论,城外的坟墓虽然都是城内百姓的祖坟,想想,若是胜州城被突厥人所占领,这些人就会成为突厥人砧板上的鱼­肉­,任由他人所为,就算撤走的时候,也被会带到异国他乡,哪里还有时间回来收拾祖坟上的枯草呢!只要是人活着,那就是希望。人若是死了,则是什么希望都没有了。”

“先生所言甚是,不过虽然先生是这么想的,可是范大人可不是这么想的。”秦勇叹了口气道:“他是一城使君,他的想法也是没有错的,但就是大局观差了一点。与突厥人谈信用,这与禽兽说话又有什么区别。当年天子和颉利可汗两度盟约,都被对方轻易的撕毁,更何况与他一个小小的刺史谈信用,这个所谓的保证也不过是废话而已,只要城门一打开,哪里还有范大人说话的余地。这个范大人太过天真了。”

“其实将军,这些都不是可怕,可怕的是胜州城内的百姓啊!胜州在黄河南岸,不像丰州那样,每年都有突厥人前来袭击,这里的人很奇怪,对突厥人的憎恨远在边境百姓之下,更何况,这些人对突厥人还是抱有一线希望的,一听的对方将对城内百姓秋毫无犯,恐怕心中有所动啊!”

“真的会有这种情况?”刚刚准备上马的秦勇猛的将脚收了回来,惊讶的望着赵恭存道:“胜州可是关系重大,大将军的一盘大棋,这胜州可是在其中起着重要的作用的,大将军冒险让我领万余骑兵救援胜州,就是为了我们能以胜州为依托,不但要拖住对方一定的兵力,在关键的时候,还要守住黄河渡口,再不济也要毁掉黄河渡口,将突厥人困在长城以内,加以消灭他们。”

“大将军真的是这么想的?”赵恭存面­色­也是一变。

“应该如此。”秦勇点了点头道:“否则大将军也不会这么做了,万余骑兵,可不是那么容易训练的。我等战死是小,一旦坏了大将军的计划,那可就不妙了。朝廷一次­性­调遣五十万大军,就是了击垮颉利的,一劳永逸的解决来自北方草原的威胁。如今颉利深入中原,在我们的地盘上打仗,后勤粮草就不用担心了,若是让他们深入草原,那可就不妙了,听说当年汉武帝和匈奴人决战的时候,发动了无数人参与了那场战争,虽然最后在卫霍两位名将的带领下,击败了匈奴人,但是汉朝的实力也因此折损了大半。陛下就是因为这个考虑,才会在这个时候发动决战的。这胜州是否存在就是其中的关键了。”

“若是如此,这胜州可就不能失去了。”赵恭存点了点头,道:“将军也已经劳累了一天了,暂且歇息片刻,这胜州城还得靠将军呢!”

“好,长史大人请自便。”秦勇点了点头。如此方上了马,朝驿馆而去。却不知道身后的赵恭存面­色­­阴­沉。

“去刺史府!”赵恭存想了想,咬了咬牙齿对身边的随从说道。说着就翻身上马,却是去刺史府准备找范兴商议了。

“这是怎么回事?”那赵恭存刚刚到达刺史府,就见刺史府前围满着百姓,当下面­色­一变,赶紧问道。周围的亲随不敢怠慢,赶紧从马上跳了下来,跑到人群中去打听一番。好半响才跑了回来,走到赵恭存身边轻轻的说了几句话。

“胡闹!快,去见使君大人。”赵恭存面­色­一变,赶紧命人在人群中拉开一个口子,自己趋马就朝刺史府内闯了过去。

“使君大人,我有话说。”刚进刺史府,赵恭存就大声嚷道:“使君……咦!”

“见过长史大人。”只见府衙之内,有十数人站起身来,朝赵恭存行了一礼。

“诸位免礼。”赵恭存认识这些人要么是乡里德高望重之人,要么就是胜州城内的小世家、小宗族的族长,或者是一些年长之人。官府是胜州的明势力,当然是排在前面的,但是这些人,却是胜州城中的暗势力,其权力丝毫不亚于官府。这个时候联袂而来,让赵恭存心中极为警惕。

“长史,请坐。我们且听听乡亲们有什么想法。”范兴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

“使君大人,我有机密事,要与大人商议。”赵恭存见状,心中更是焦急了,赶紧说道。

“先听听在坐的诸位是怎么说的。”范兴脸上现出一些兴奋之­色­来,他是寒族出身,得长孙无忌的举荐,才入了官场,只可惜的是,刚刚深入官场上的他,迎面而来,就是打击,那些长安城的贵族们,对自己这个不是正途出身的寒族官员鄙视至极,就是连上朝的时候,周围都是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愿意和自己站在一起。在三原,受那些当地大族世家们的欺负,这些人联起手算计了自己一道,好不容易,到了三原,这些城内的世家也是一样,对自己的决定是再三阻挠,丝毫不把自己放在眼中,但是今日这些人来了,是来求自己的。这让范兴很是高兴。

“大人,如今这胜州已经被突厥人团团围住,我军虽然有万余人,但是这胜州到底是城小,恐怕是阻挡不住突厥人的进攻啊!不知道朝廷的大军什么时候才来救援胜州啊!”一个胖乎乎的中年人,眼珠滴溜溜的转动起来,望着范兴和赵恭存说道。

“大将军李靖已经领着五十万大军前来,想必不久之后,就能赶到胜州城下,将颉利大军赶出大唐境内了。”赵恭存不待范兴说话,抢先回答道。

“不过,我等听说,如今大将军的军队被阻挡在胜州河滨城外三十里处,颉利也率领着数十万大军与之对阵啊!我胜州城墙残破,这能支撑到大军的到来吗?哎,兵祸连连,我等这些百姓也死伤无数啊!”有一个老者深深的叹息道。赵恭存闻言冷哼哼的朝范兴瞪了一眼,这种情报这些人是不可能知道的,也只有范兴透露出去的。果然那范兴见赵恭存望着自己,脸上也露出一丝尴尬之­色­来。

一个老者颤巍巍的接着说道:“哎!老夫也是即将入土的人了,没想到到了临死的时候,还要让祖宗蒙羞,让祖宗的尸骨抛弃在外,实在是该死啊!”

“这个,诸位乡亲,我范兴虽然是胜州刺史,但是此刻,防守胜州的却是秦将军,秦将军乃是陛下亲传弟子,受大将军之命,前来镇守胜州,他所做的决定,就是本官也无法反对啊!”范兴也长叹道:“诸位但请放心,又秦将军在,这胜州是攻不破的。至于诸位祖先坟茔,待突厥大军走后,本官自然会帮诸位修建好的。”

“大人,听说那突厥人说,只要我等开城投降,他就能秋毫无犯?”一个胖乎乎的家伙故作神秘状说道。

“胡说。”赵恭存再也忍受不住了,他认识那个胖子就是胜州最大的马贩子,最是为富不仁的家伙,出没在边境之地,做着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当下忍不住冷笑道:“与突厥人谈信用,那与禽兽说话又有什么区别。你们难道真的以为,突厥人会守信用吗?”

“哎,守信用也罢,不守信用也罢!最起码比破城后屠城要好吧!”一个满头银发的老者沉声道:“长史大人,老夫且问你,凭借你手中的人马,不知道可能守住破旧的胜州城池,嘿嘿,恐怕是守不住吧!既然如此,还不如投降来的好点,最起码能保证一城百姓的­性­命。若是对方不守信用,与屠城又有何区别。”

“老大人说的极是。”那个胖子马贩子也拍手道:“我经常出没在突厥部落之中,知道他们对狼神很是信仰,不若让他们以狼神起誓,对我胜州城秋毫无犯。这样的话,我们就打开城门,保住胜州数万人口的­性­命。诸位以为如何?”

“眼下也只有如此了。”一­干­人等也纷纷点了点头。

“诸位,你问过我等吗?问过秦将军了吗?”赵恭存面­色­­阴­冷,忍不住问道。

东宫之争第二百三十五回御驾亲征

第二百三十五回御驾亲征

“对,对,是该问过秦将军。”胖子连连点头道:“想陛下仁德爱民。一向是以百姓为重,想必遇到这种事情也是这么处置。我等这就去请问秦将军。如今使君大人已经答应了,只要再得到秦将军答应,这事情就成了。”说着朝范兴拱了拱手,看也没有看赵恭存一眼,就与众人出了府衙。

“使君大人,难道你真的决定要将胜州献出去?”赵恭存皱着眉头说道:“你就不怕日后陛下怪罪吗?要知道我们作为朝廷官员,首先就要做的是守土之责。丢失了城池,那就是死罪,最为重要的是,还是你主动打开城门。那个贩马的马胖子这些年我看他有些诡异,莫不是是突厥人的­奸­细吧!若真是如此,你就是百思也难抵其罪了。”

“长史,我问你,府库中还有多少银钱?”范兴深深的叹了口气道。

“这个,这个还有十文钱。”赵恭存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来。

“十文钱能做什么?”范兴丑脸之上露出一丝冷笑来,道:“就算城外的突厥大军不来进攻,恐怕我们也是养不起这万余大军的。”

“这可不是理由。”赵恭存冷笑道:“这些人眼光短视,难道你也短视。范大人,你可要想清楚了,此事一旦传到陛下耳中。恐怕是神仙也救不了你的,更有可能会连累到长孙大人。你可要想清了,哼,说句不好听的,你今日是救了全城百姓的­性­命,恐怕这些人是不会感激你的,日后,突厥人要反悔的话,恐怕你第一个成为他们发泄的对象。”

“我问心无愧。”范兴仰着脑袋说道:“就是陛下来了,我也是这么说。我范兴为胜州百姓,问心无愧。”

“你是问心无愧,可是却要破坏大将军的布置,却要破坏陛下的­精­心设计。你是问心无愧,但是日后你必定要得千古骂名。”赵恭存冷笑道:“你知道这胜州意味着什么吗?只要胜州存在,就能在颉利的身后留下一个堡垒,可以牵制住颉利的一部分兵力,也可以兵出黄河,烧毁黄河渡口,将对方困死在黄河岸边。你是问心无愧,你是救了胜州一城的百姓,但是却祸害了整个边境所有的百姓。范兴啊,范兴,你真是愚蠢。”

“什么?”范兴双眼睁的老大,面­色­苍白,顿时说道:“大将军居然有如此布置,这胜州居然如此重要,这如何是好?快。快去见秦将军,想来那马胖子这个时候,还没有说服秦将军才是。”

“城破了,城破了!”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凄厉的惨叫声传了过来。接着就听见喊杀声震天。乱军之中,有人大声喊道:“范大人开门投降,诸位呆在家中,突厥大军秋毫不犯。只杀唐朝士兵。”

“什么?”范兴一下子摔在地上,面­色­苍白,却是说不出话来。赵恭存也是面­色­苍白,身形颤抖,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完了,完了。”范兴知道这下就刚才自己没有答应什么,这次城池失守的罪过也是会推到自己的头上来了。

“两位大人,秦将军请两位大人快到南门集合,随我军一起杀出去。”忽然之间,府门大开,就见独孤彦云满身血迹的闯了进来,朝二人拱手说道。

“哈哈,你们走吧!”范兴脸­色­惨然说道:“若非是我,胜州城岂会落入敌人手中。若非是我。那些士兵们岂会遭受毒手。赵兄,你也走吧!”

“哈哈,走,能走到哪里去。”赵恭存双眼一眯,淡淡的说道:“我为长史,当有守土之责,城池丢失也是有我的责任。嘿嘿,独孤将军,你们走吧!日后陛下收复胜州的时候,你就帮我杀了那个贩马的马胖子吧!这个时候,恐怕也只有他有那个能力,击杀守城门的官兵,放突厥大军进来。”

“你们,哎!”独孤彦云闻言面­色­一变,却是不知道该什么好,但是到底是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看也不看两人一眼,就出了府衙,却是去集合队伍,与秦勇等将趁着城内大乱,朝南门外冲了出去。

“哎!胜州就这样失守了。”秦勇面­色­通红,双目中闪烁着异样的神­色­来,右手的拳头的捏的死死的,连指甲刺入­肉­中都不知道。

“都是我们一时大意了。颉利大军围住胜州,却毫无动静,更是不顾大将军兵马到来的事实,原来他在城中早就布置了­奸­细,而且此人的势力在城中甚大,就是赵恭存他们也是没有感觉到。恰好范兴这个迂腐之人放出话来,说要开城投降,以保住城中百姓。那些士兵不明真相,居然真的将城门打开,放突厥士兵入城了。这不是你我的过错。但是如此一来,大将军的战略意图就不能实现了。你准备怎么做。”独孤彦云脸上也露出一丝担忧来。

“既然不能依靠胜州,那就依靠我们自己了。”秦勇面­色­冰冷,望了望身后的骑兵,忍不住说道:“我们还有多少人马?”

独孤彦云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来,好半响才叹了口气道:“只有七千多人了,在与雅尔斤对阵厮杀的时候,折了一部分,在城中丧生在乱军之中,又有几百人,如今就只有七千多人了。”

秦勇长叹道:“当初来是万余人,如今却只有七千袍泽了,只是不知道这一仗之后,还有多少袍泽?”

“将军当战死沙场,自古都是如此。跟随将军左右建功立业,乃是我等荣幸,将军,不必挂念在心。”身后的一个校尉大声说道。

“保家卫国,奋战疆场!”

“保家卫国。奋战疆场!”

………

声震九霄,身后陷入火光中的胜州城,仿佛抛却在脑后了。

“走!去黄河渡口!”秦勇双腿猛的一用力,大声喝道:“我们这就去黄河渡口,那里的防守肯定很少,这个时候,突厥士兵都入城了,想必不会注意这个黄河渡口的,我们将船都开到对面去,然后毁掉渡口,众将士。随我杀奔草原去。驾!”一声大喝,就见身后响起隆隆之声,却是数千骑兵呼啸而过,人如虎,马如龙,席卷长空,直破苍穹。

“什么声音?”胜州府衙之前,勃帖满脸的骄横之­色­,在他的对面立着无数的胜州百姓,为首之人,正是范兴。此刻脸上一脸的­阴­沉之­色­。双目死死的望着勃帖身边的那个胖子,正是贩马的马胖子。此刻他正是满脸的阿谀之­色­,低着脑袋,一副下人的模样,对勃帖小心说着什么?

“将军,当初你曾经有言,只要我等开城投降,你就秋毫无犯,不知道如今你将我们召集过来,有什么吩咐?”一个老者拄着拐杖,颤巍巍的说道。

“对,本将是答应你们秋毫无犯,从今以后,你们都是我突厥的子民了。”勃帖冷笑道:“不过,我们将士们厮杀一天了,怎么着也得有犒劳吧!用你们中原人话来说,就是叫做作劳军。你们下去准备酒食吧!”

“是,是!”众多的乡绅们不敢怠慢,赶紧命人下去准备食物不提。这些东西都是外物,只要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就可以了。

“你就是胜州的刺史?想来你也是知道这胜州的府库在哪里了?”勃帖走到范兴身前,冷哼哼的说道。

“哼,休想!”范兴一脸的愤恨之­色­来。这个时候,他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哼,你以为没有你,我就找不到府库吗?”勃帖也不生气,笑呵呵的说道:“不要装什么忠臣,你不也是打开了城门了吗?放我们进来了吗?放心。本将一定会在可汗面前保举你的。让你也做个大官。”

“哼,你妄想。”范兴冷冷的说道。

“哼,你放心,我是不会杀你的,要杀你的话,也会留着给你们的皇帝陛下杀。”勃帖并不在意对方的表现,如今连对方的城池都给占领了,让他说几句狠话又能怎么样呢!

“将军,我们已经找到胜州的府库了。”这个时候,一个突厥士兵闯了过来,大声说道:“不过那里有个书生,死死的抓住钥匙,不让我们进去。”

“哟,还有这样的硬骨头?走,过去看看。带上他,嘿嘿。倒是有趣。”勃帖讥讽的扫了一眼范兴。

“赵兄?”范兴心中一动,面­色­一变,忍不住惊讶的说了出来。赵恭存乃是胜州长史,胜州府库的钥匙就是掌握在他的手中,按照他的风格,也确实能­干­出这种事情来。不过让范兴很惊讶的是,他明知道那府库之中只有十文钱了,为何要死死的挡在突厥大军的前面呢?

众人见状,心中也甚是好奇,也紧随其后,朝胜州府库而去。府库离府衙比较近,不过是一炷香的时间就到了府库。只见那府库是两块巨大的铁门所把关,一个巨大的铁锁横于其上,若是想打开这库门的话,要么就是强行将这铁门击开,要么就是找到钥匙,这样可以轻松的将他打开。对于勃帖来说,自然是后者最好了。

“这里是大唐的胜州府库,你们谁也不准进入!”立在府库门下的正是赵恭存,只见他左手紧紧的握住一把钥匙,脸上正气凛然冷冷的望着众人,而望向范兴的目光中充斥着鄙夷之­色­,望向马胖子的目光中充斥着仇恨,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你难道就不怕刀枪吗?你是何人?”勃帖冷笑道。

“胜州长史赵恭存。”赵恭存大声喝道。

“哈哈,一个小小的长史,我看你还有些胆气,就冲这一点,只要你交出府库的钥匙,我可以饶你不死。”勃帖骑在马上,手中的马鞭扬了扬。

“哈哈,你可以把我的­性­命拿过去,但是这钥匙我是绝对不会给你的。”赵恭存拍着胸脯说道。

“好,嘴还挺硬的,来呀!把那钥匙抢过来。”勃帖冷笑道:“你一个读书人,也敢阻拦本将军。”

就见那勃帖身后走出两三个虎背熊腰,浑身充斥着腥臭气息的突厥士兵,一把抱住赵恭存,一个抱住他的左手,而另一个就准备将他手中的钥匙给抢夺过来。

“说不给就是不给。”赵恭存面对三人,就奋力的挣扎起来。

“哼,无用的废物,连个读书人都对付不了。”勃帖见状,仿佛是感到一股极大的羞辱一样,忍不住从马上跳了下来,一把推开两个突厥士兵,看也不看,抽出腰间的宝刀,随手一扬,就见血光一闪而没,府库前,顿时传来赵恭存的惨叫声,却见一节臂膀从空而落,五指之上,正有钥匙一只,不过此刻却成了两段。

“将军,钥匙断了。”一个突厥士兵突然说道。

“撞门!”勃帖冷哼哼的说道。

“是!”身边的突厥士兵不敢怠慢,赶紧砍了一颗大树,将其根部弄成尖状,由数十个人抬着,拼命的朝府库大门撞了过去,只听见一阵阵隆隆之声,府库大门发出一阵阵颤抖,终于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府库的大门终于被撞开了。

“你以为你不给我钥匙,我就进不了库房吗?”勃帖蹲在地上,冷冷的对死咬牙关的赵恭存说道。说着就在一­干­士兵的护卫下,闯进了胜州的库房之中。

“赵兄,你这又是何苦呢?”范兴一见勃帖进了库房,上前一把抱住赵恭存道:“快,快给赵大人治伤。”

“府库,府库。”赵恭存仰着头,朝府库望了过去。

“嘿嘿,里面不过是十文钱而已。”范兴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来,哈哈大笑道:“赵兄啊,赵兄,幸亏前些日子,已经将府库的前解押京城了。否则不是便宜了突厥人吗?”

“哼!”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一阵冷哼之声,却见勃帖一脸­阴­沉之­色­,从府库内走了出来,正冷冷的望着地上的赵恭存呢。显然是没有发现任何的金银财宝。

“你这是有种。居然为了这十文钱而断了一只胳膊。”勃帖很是郁闷,好不容易费了如此大的劲,才打开府库,可是府库之中,有木箱一个,箱子之中,只有铜钱十文。让他像吃了苍蝇一样的难受。面对这个缺了胳膊,躺在血泊中的男子却是不知道是如何是好。

“这是大唐的府库,里面的每文钱都是大唐百姓辛苦所得,岂能让你们得了去。”赵恭存忍住剧痛,冷哼哼的说道。

“真是不知道是说你傻呢!还是说你忠心。放心,你二人,我都不会杀的。回去告诉卢照辞,若是想就回这些人,就让提供一些赎金来。每个人十两金子。”勃帖冷冷的扫了两人一眼,转身大喝道:“将他二人丢出城外去。若是运气好,或许还能留下一条命来,若是不好,死了也是白死。”

“胜州失守了!”长安城宣室之内,气氛很是沉闷,七大辅政大臣各个都低着头,不敢说话,静静的等待着上面的狂风暴雨。奏折虽然是从锦衣卫传过来的,但是宣德殿也是收到一份的,虽然上面写的不怎么详细,但是有一点是知道的,那就是胜州失守了。

“陛下,范兴虽然为人迂腐,但是这种开城投降的事情,他是绝对做不出来的。这其中必然是有人捏造而成的。”长孙无忌肥胖的脸孔上露出一丝担忧来,这范兴是自己举荐的,今日若是出了事情恐怕自己也脱不了关系。

“长孙大人,这锦衣卫情报中说的可是明白的,当日胜州城中,无数人大呼范兴开城投降,这难道有假吗?”崔仁师不屑的扫了长孙无忌一眼,冷哼道:“这些人乃是寒族出身,不知道春秋大义,却仅仅是知道一些奇yin技巧,却能位列朝堂,成为一任刺史,在大敌当前的情况下,却是屈身投降,连累着秦将军的数千兵马,无奈之下只得渡过黄河,烧毁渡口,深入草原之中,要知道秦将军乃是陛下之徒,国之栋梁啊!能抵十万大军。这一切都是范兴造成的。此人若是不死,朝野难安啊!”

“你!”长孙无忌面­色­一变,忍不住用愤怒的眼神望着崔仁师,落井下石者莫过于此。

“赵恭存到哪里了?”卢照辞的淡淡的问道。言语之中,众人根本就听不出有任何的喜怒之­色­来。

“回陛下的话,赵恭存得李靖将军救援,此刻已经被送到代州了。”房玄龄赶紧回道。

“若是能动的话,就让他进京吧!”卢照辞淡淡的松了一口气,道:“至于范兴,将他收入刑部大牢,以后再说吧!”

“臣等遵旨。”众人相互望了一眼,却是不敢抗旨。

“胜州丢了。大将军的计划出现漏洞了。”卢照辞淡淡的说道:“也只有朕亲自去了,传命五千陌刀手随朕去吧!”

“陛下,这,或许大将军能击败颉利呢?”岑文本小心翼翼的说道。

“那也是会死伤甚多的。”卢照辞摆了摆手,道:“以太子监国,你们辅佐吧!”

“臣领旨!”

东宫之争第二百三十六回太子卢承祖

第二百三十六回太子卢承祖

坤宁宫内,巨大的长方形桌子之上。坐着卢照辞的父子七人,以太子卢承祖、长子卢承嗣为首,两边坐定,而在另一边却是坐着皇后崔莹莹等妃子,还有豫章公主卢姗姗,晋阳公主卢蓉蓉。这是卢照辞在出征之前,召集一家人在一起吃饭。

“朕明日就要出征了,虽然令太子监国,但是大郎、二郎,平日里也要多多熟练政务,日后好帮助太子,要知道,这天下日后不光是太子的天下,也是你们的天下。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天下虽然太平,但是外患仍在,也许在暗中,还有不少人都想着如何夺取我卢氏江山,你们要是齐心的话,就会与当年李氏相同,诸子夺嫡。最后便宜的是外人。”

“父皇教诲,儿臣等谨记。”卢承祖等人纷纷站起身来,大声说道。不管这些人私下里斗的是如何的激烈,但是在卢照辞面前,却是显示出一副兄弟和睦的模样来。

“承嗣,你如今也是十岁了,武艺也练的不错的,但是读书却是不能懈怠了。尤其是那字,难道虞世南没有教好你吗?待朕回来的时候,朕要看看你的字有没有长进。”卢照辞指着卢承嗣说道。

“孩儿遵命。”卢承嗣嘴巴长了长,却是显然有话说。

“怎么,你有什么话,说说。”卢照辞看的分明,笑呵呵的说道。

“父皇,儿臣这次想跟您一起上战场。”卢承嗣猛的跪倒在地说道:“儿臣想见识一下我大唐将士如何冲锋陷阵。”

“上战场?”卢照辞看了看诸位皇子,又朝一边的后宫诸妃一眼,最后落在卢承嗣身上,好半响才说道:“勇气可嘉,但是这个时候还是早了一点,待日后吧!日后吧!起来,起来。”

“是!”卢承嗣小脸上露出一丝不情愿来。

“好了,好了,吃饭吧!”卢照辞手中的筷子挥舞着说道。

“陛下,这是宣德殿呈上来的奏章。”这个时候,秦九道小心翼翼的奉上一封奏章。

“哦!”卢照辞以锦帕擦了擦嘴巴,伸手将奏章接了过来,打开一看。面­色­变了变,微微叹了一口气,方对身边的诸子说道:“你们先用吧!父皇已经饱了。你们接着用吧!”等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自己身形已经出了坤宁宫正殿了。

“好了,本宫也累了,诸位姐妹先用吧!”却见崔莹莹淡淡的说道。话一说完,自己就站起身来,身形朝内殿行去。其余的诸位皇上走了,皇后娘娘也走了,哪里还有心思用餐,却是也紧随其后,纷纷散了出去。

“哼,大兄,你真是好雄心啊!这下好了,将父皇气走了。”蜀王卢恪面­色­­阴­沉,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来,冷笑道:“小小年纪居然也想着上战场,也不怕丢人。”

“好男儿应该奋战疆场,我有什么过错,最起码总比那些躲在暗处算计人来的光明正大。”卢承嗣还击道。

“你说谁喜欢在背后算计人呢?”卢恪面­色­大变,站去身来。冷冷的盯着卢承嗣。

“谁站起来就是谁了?”卢承嗣丝毫没有将卢恪放在眼中,冷哼道:“父皇行事光明正大,看你这副模样,还真的不知道是不是父皇所生呢!”

“大兄,这话你可就说的有点大不敬了。你就不怕父皇怪罪吗?要知道二兄可是父皇亲口承认乃是皇家血脉。你这句话不是在怀疑父皇吗?这难道就是人子所为吗?”说话的是吴王卢承泰,与卢恪乃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好读书。

“好了,都不要说了。”太子卢承祖轻轻的瞪了一眼众人说道:“父皇刚才还告诫我等,要同心协力,今日怎么为了一件小事而相互争斗呢?大兄要奋战疆场这是一件好事,我等应该高兴才是,二兄好行侠仗义,长安城的都说二兄乃是侠王,这也是我皇家的幸事,父皇听了也是很高兴的,四郎好读书,要学圣人之道,如此才能教化天下,扬我皇室之威名。其余诸位兄弟也都要以几位兄长为榜样,不可有萧蔷之祸。”卢承祖如今也不过是六岁之龄而已,但是一番话在他口中说出来,却是那样的自然。仿佛这些话天生就是他说的一样,稚­嫩­的脸孔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威严来,听的众人面­色­一变,无论是年长者,还是年少者,无不垂首不言,各个拱手听命。

“太子殿下,所言甚是。”卢承嗣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拱手说道。神情之中,略有一丝恭敬的模样来。

“臣弟谨遵太子殿下教诲。”卢恪脸­色­却是不好看,低着头,却是不知道心中到底是作何想法。

“臣弟谨记太子殿下教诲。”承泰、承洵、承烈等人也都纷纷点头。以表示遵从太子殿下。至于心中是作何想法却是不知道了。

“好了,今日就到这里吧!都散了吧!”卢承祖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容来,淡淡的挥了挥手,略显消瘦的身影就朝后殿走去。在他的身后,众皇子纷纷松了一口气,相互望了一眼,又恢复了刚才的模样来。

“儿臣拜见母后。”坤宁宫后殿,崔莹莹雍容华贵,神态端庄,端坐在梳妆台上,缓缓地卸下头上的首饰。神情极为优雅。

“他们都走了?”崔莹莹淡淡的问道。

“回母后的话,都走了,孩儿按照母后的吩咐,都回了他们。母后,你真是厉害,一番话果真是吓的他们不敢说话了。”卢承祖脸上露出一丝喜­色­来。

“不是你母后教你的,是你的父皇在为你树立权威。”崔莹莹深深的叹了口气道:“你生­性­懦弱,本不是当太子的料,只是当年之事,逼的父皇才立你为太子。但是太子一旦被废,不但关系到国本,更是关系到你的­性­命,所以你的父皇虽然不愿意,但是还是为你考虑,为你创造条件,树立威严,更何况,这次你父皇要御驾亲征,朝中要留你做监国,才有了今日之戏。父皇能帮你的就只能是如此。日后就靠你了。”

“儿臣明白了。”卢承祖口中虽然说明白,但是双目中尽是不解之­色­。那崔莹莹看的分明,见状,心中一愣,更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听说你舅舅最近去你那里甚多?”崔莹莹又问道。

“恩!舅舅对我甚好。对了,母后,我还见到表妹娇娇了。”卢承祖忽然双眼一亮,不由的说道:“母后,以后让娇娇做孩儿的太子妃如何?”

“住口!”崔莹莹手中的玉梳狠狠的砸在梳妆台上,冷哼道:“你小小年纪,这个时候,当以读书为要,怎么想到这种事情了。”

“母后,当年汉武帝时期,比孩儿还小呢,就有了金屋藏娇的故事呢!孩儿以后要学汉武帝,也要娶娇娇做太子妃,然后为她盖上一座大大的金屋子,给他居住。”卢承祖双目中露出一丝向往之­色­来。

“金屋藏娇,小小年纪就知道金屋藏娇了。”崔莹莹摸了摸额头,道:“难道孔胤达就交你这些?哼,明天本宫自然会找他算账的,告诉你承祖,以后还是少和你舅舅接触!要一心读书,学习圣人之道。至于太子妃,你现在还小,这些事情,自然是有父皇和母后为你考虑。好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是!母后!”卢承祖不情愿跟着宫女出了坤宁宫。

“哎!”一个轻轻的叹息声在宫内响了起来,崔莹莹眉头紧皱,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她也是聪明之人,如何不知道崔仁师的打算,就是彻底将太子绑在关东世家的战车之上。为的是卢照辞百年之后的事情,可是这话又说回来,她更了解自己的枕边人,若是卢承祖真的亲近关东世家,或者是亲近各个世家。这个太子之位就是保不住了。更何况,此刻,随着诸皇子长大成|人,她更是不知道,日后会迎来多少风雨之事。

“陛下去哪里了?”崔莹莹忽然问道。

“陛下去了长春宫了。”身边的婢女秋儿小心翼翼的说道:“娘娘,听说长春宫最近用度大增,好像并非静妃娘娘一人所用,里面还有一人。”

“谁?”崔莹莹凤目一扬,冷哼哼的问道。

“听说东阿王妃经常进宫。”宫女秋儿不敢怠慢,赶紧小心说道。

“东阿王妃杨氏?好像是静妃娘娘的族妹吧!”崔莹莹深深的叹了口气,道:“明日传本宫懿旨,让东阿王妃为婕妤!入潇湘阁!”

“娘娘,这要是陛下没有这个意思,那?更何况,这个杨婕妤一旦进宫,她与静妃二人交好,日后?”秋儿小心翼翼的说道。

“让你去你就去。”崔莹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皇帝当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如今卢照辞后宫的人数虽然有些增加,但是仍然很是稀少,崔莹莹为皇后,最重要的是不妒,一旦犯了这个忌讳,那就是离被废没有多远了。但是却也是不能一味的为皇上拉女人。这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一个度的问题。这做女人难,做皇上的女人就是更难了。

胜州官道之上,一列队伍绵延数十里,这支队伍与别的队伍不同,各个都是身材高大的关西大汉,周身遒劲有力,各个都是骑在马上,更为重要的是,在他们的身后,有数百辆马车,马车缓缓而行,紧随其后,却是不知道在拉着些什么。

“陛下,臣也想见识一下,陌刀队的厉害。嘿嘿,就是这个秘密出现的太早了,若是再等个几年,我军就能有数万陌刀队了,嘿嘿,那气势,恐怕颉利看到之后,不打就吓晕了。”何宝骑在马上笑呵呵的说道。

“数万陌刀队,何宝,你也太天真了,陌刀队虽然很是厉害,是克制骑兵的较为厉害的兵种,但是也是有弱点的,首先那数十斤的铁甲就是每个人能穿的起来的,还有,那锋利的长刀,不但要锋利,更为重要的是要有一定的重量,这样才能轻松的连人带马一起将其劈开。这样的人是很难找到的,陛下这几年在关西搜寻了好久,才有了今日的五千陌刀手。这五千人足够可以抵挡数万骑兵了。”左屯卫将军常何在一边笑呵呵的说道。

这只队伍就是卢照辞亲自率领,前往胜州支援支援李靖的陌刀队,数年之前,颉利大军第一南下之后,卢照辞就开始寻找着对付颉利骑兵的利器。陌刀队就是其中之一。五千人的陌刀手都是清一­色­的关西大汉,孔武有力,身材高大而健壮,正是天生的陌刀手。若非这次担心李靖大军损失惨重,恐怕卢照辞也不会轻易的触动训练不易的陌刀手了。

“世间本来就没有什么秘密可言的,陌刀虽然厉害,但是一旦与对方交战,第一出现在战场之上,固然能引起对方的惊骇,但是第二次那就不一定了。”卢照辞轻轻的说道:“不过,这次若是能歼灭颉利的数十万大军,也是不亏的。”卢照辞从来就没有想到过陌刀这个犀利的武器能隐瞒多久,但是不管是隐瞒多久,第一次出现在战场之上,还是能给对方产生巨大的压力的。更何况对方这次也出动了数万大军,也还是很划算的。

“陛下,大将军率领众将正在前面迎接呢!”何宝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前面不远处有影影绰绰,为首一人白发银须,身材魁梧,双目如电,面容威仪,不是李靖又是何人。在他身后,数十名武将分列左右,极为威武,让人羡慕不已。

“末将李靖拜见陛下,陛下万岁。”李靖老远就看见卢照辞身着金甲,手执方天画戟,赶紧上前几步,拜倒在地。

“靖兄,请起。”卢照辞从马上跳了下来,将方天画戟丢给一边的何宝,一把将李靖扶了起来,拍着了李靖的双手说道:“靖兄,这次是朕失言了,要来夺你这个大将军位子来了。”

“臣无能,丢失了胜州,累及陛下亲临。”李靖声音有些低沉。

“此非大将军之过,不必放在心上。”卢照辞哈哈一笑道:“胜州虽然丢失,但是还是可以夺回来的,这次朕就是给大将军送兵来的,看看,朕可是连家底都给大将军送来了。大将军,这次可不能让朕失望哦!”

“陛下放心,臣必定不会让陛下失望的。”李靖望着卢照辞身后的五千陌刀手,看着他们如此雄壮的模样,心中一喜,双眼中掩藏不住的是羡慕之­色­来。作为一名统帅,要想发挥自己的才能,一方面是要有君王的信任,可以让自己无忧无虑的发挥自己的才能,其次就是拥有­精­兵。前面一点,李靖并不缺少,而后面一点,大唐的军队虽然都是­精­兵,但是一见这陌刀队,就知道以前的­精­兵不过是纸糊的一样,恐怕都不是他们一合之敌,李靖这样的名将看的也很是佩服。

“陛下,这训练­精­兵,天下恐怕无出陛下之右者,臣什么时候学到这种训练方法,就是死也瞑目了。”罗士信也惊讶的望着眼前的五千­精­壮汉子,这些人不光是生的健壮高大,孔武有力,更为重要的是,这些人身上的气息,确切的说是一股肃杀之气。这才是仍然感到惊讶的。

“陛下,这些家伙恐怕是杀了不少人吧!”程咬金摸了摸脸上的髯须说道。这些久经沙场上的人,哪个不明白这种肃杀之气,就是可并非是训练就能得到的。必须是真正的经过血腥考验的人才能拥有的,看着这些人的表情就知道,这些家伙手上也不知道沾了多少人的鲜血。

“­精­兵是打出来的,不是练出来的。”李靖在一边淡淡的说道:“陛下之兵,天下无人可挡,今日一见果真是不凡。”

“光大将军见到了恐怕是不行的,还得让将士们都见识一番。”卢照辞闻言顿时知道李靖的言下之意。胜州城的失守,加上对面乃是数万骑兵,对于军心来说,是一个极大的考验。李靖显然是看出了其中的问题,所以才有了刚才一说,就是想借着这支陌刀队,用来振奋军心所用。想卢照辞和李靖二人都是用兵大家,岂会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所以李靖话音一落,卢照辞就明白了其中的含义。也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陌刀手出列!”随着常何一声大喝,就见数十位陌刀手从身后的马车之中,抽出兵器来。众人见状面­色­顿时一变,只见刀有双刃,刀面篮光闪闪,刀柄长有四尺。数十人将这陌刀取在手中,顿时一股杀气凭空而出,一片蓝光映照虚空,寒气森然,让人见了不寒而栗,就是程咬金等人也禁不住的后退了几步,那些后面的士兵更是不堪,纷纷后退,生怕被那蓝光所笼罩。虽然只有数十人,但是人们都是相信,这数十人手执陌刀,如同一座山峰高耸云霄,就凭借这股气势,就足够让人不战自溃了。

东宫之争第二百三十七回突利的杯具

第二百三十七回突利的杯具

“喝!”一声大吼之声传来。就见面前蓝光闪烁,一片刀光之中,根本就看不见对面的任何情况,仿佛对面就是一座刀山一样,感觉一股锋利的刀气迎面而来,虽然隔的很远,但是却能清晰的感觉到,肌肤被刺的生痛。众将面­色­一动,忍不住再次后退了两步,望着对面移动的刀山面上露出惊惧之­色­。

“喝!”又是一声巨吼,蓝光再次闪烁而起,仍然是一片刀光,气势再次暴涨,压的众将身边的战马声嘶吼着不停,四蹄乱动,好像要脱离骑手的控制一样。

“大将军,此刀阵以为如何?”卢照辞笑呵呵的问道。

“气势不可挡,后浪推前浪,若是第一波进攻不能挡住的话,后面的威力则是更胜。”李靖想了想说道:“这五千士兵人数虽然少,但是若是能用的好。足够可以当五万人马来使用,更是能天生克制骑兵,唯一可虑的是行动比较缓慢,若是臣所料不差的话,这些人身上的兵器铠甲加在一起,恐怕有百斤左右。”

“大将军所言甚是,这也是陌刀手的缺陷之一。”卢照辞点了点头道:“所以要对付颉利的骑兵,还是有一段时间的,不过现在有此陌刀手,就能让颉利吃个大亏。”

“不错,有此刀阵在手,也不必担心什么。迟早会让颉利吃个大亏,哼哼,他如今有胜州在手,心中肯定得意无比,我们要做的就是要将他拖在黄河南岸,徐世绩大将军已经去了云中,想来那么点突厥人在他手中也不过像是泥捏的一样,根本就不够看的,还有就是秦勇也进入草原了,此人虽然谨慎,但是更为重要的是,此人心中暴虐丝毫不下于甘冲,有他在,加上他的骑兵,足够能是颉利吃了大亏。两面夹击,颉利是必输无疑。”

“也罢。今日歇息一日,明日就让颉利好好看看陌刀阵的厉害。”卢照辞哈哈大笑道。对于陌刀阵他是充满着信心,大唐名留万年,到后世还有唐人街之说,由此可见大唐的强盛,这种强盛不但是表现在悠久的文明之上,更为重要的是大唐那强盛的兵力,大唐在鼎盛时期,军队是所向披靡,骑兵纵横草原,步兵中的陌刀队更是厉害无比,征战西域,无人能挡。卢照辞相信,他的陌刀队也是不下于历史中陌刀队。

“大汗,对面敌人军中有异动。”就在李靖大营十里之外的颉利军中,颉利正在大会草原各部族首领,胜州被拿下,不但是得了众多的人口,更重要的是,这是颉利南下取得的首场胜利,不由的他不高兴。从此,在黄河的南岸他就有了桥头堡,虽然黄河渡口被人捣毁,但是只要修葺成功,草原上的一切物资都能源源不断的运送过来,这里将成为南下中原最重要的地方了。故此心中十分高兴。

“有什么异动?他们能有什么异动?”施罗叠冷笑道。

“不,卢照辞亲自来了。”上首的颉利可汗猛的停了下来,站起身来,淡淡的说道:“走。过去看看。”说着就领着众人出了牙帐,果然在高高的牙帐之下,对面的唐军的旗帜果然是变了,升起了金龙黄旗,正是帝王的标志。

“胜州失守,卢照辞不得不来。不过,这速度怎么来的这么快。”颉利眉头紧皱,这个时候,他有点恨自己生不逢时,这个时候才统一草原,若是当初中原诸侯混战的时候,那个时候,他若是统治了草原,这个时候,能一统天下的必然是自己,哪里还有卢照辞的存在。

“大汗,就是卢照辞来了又能怎么样?他能击败我们四十万骑兵吗?就他的那些士兵,嘿嘿,都是骑在马上的步兵而已,根本就不是我们的对手。”契苾何力也出言淡淡的说道。

“要是你们这想就错了。”颉利沉声说道:“你们以为卢照辞是傻子吗?他一点都不傻。他可是聪明着呢!别看我们现在占据了上风,但是中原人口多。他们损失了十几万人马,不过几年的时间就能征召的到,而且都是青壮年,但是我们要是损失了十几万人马,恐怕需要十年的时间才有可能喘过气来。他如今能下五十万大军,就是为了与我们拼消耗的,他们是要以人命来填补自身的缺憾。他们有的是人,但是我们却没有。卢照辞已经成长起来了。当初就不应该撤兵。”

“卢照辞就算尽起全国兵马前来,也不是我们草原骑兵的对手,大汗,你就看着吧!看着末将如何击败卢照辞的。”执失思力大声喊道。

“好,执失思力,明为先锋,先会一会卢照辞。”颉利可汗双眼一亮,点了点头,又对突利说道:“二汗,你领军殿后,不管执失思力胜利是否,一刻钟,你就带领着你的骑兵进攻,直取卢照辞的中军。”

“是!”突利面­色­变了变。脸­色­甚是难看。他可不相信颉利的言语,卢照辞这次亲自前来,将对将。王对王。他就不相信,卢照辞会没有什么底牌。这次颉利让自己的部族做先锋,显然是想这接着卢照辞的手,再次消弱自己的力量,也同样借着自己的手,试探一下卢照辞是不是有什么底牌。但是偏偏自己没有什么理由可以反驳的,这让自己很是郁闷。

契苾何力见状,赶紧说道:“臣听说云中也出现了徐世绩的大军,如今云中并无人主持,徐世绩此人也是卢照辞麾下大将,臣担心的是云中一线。一旦云中一线被对方突破。恐怕草原就危险了。”

突利闻言面­色­一变,云中一线就是自己的部族,一旦云中一线被突破,那么面对徐世绩大军的就是自己的部族,一想到这里,突利嘴角抽动,望着颉利一眼。

“云中有阿努尔领军五万,大部分都是阿史那部族的骑兵,想来就算是击败不了徐世绩,防守云中一线还是可以的。”颉利想也没有想,就回答道。

“这个?”突利面­色­大急,别人不了解阿努尔,难道他还不了解吗?此人好酒好­色­,作战虽然勇猛,但是却不是一个好的统帅。让这种人防守云中一线,想不被他人所灭都很困难。那驻守云中一线虽然都是阿史那部族的骑兵,但是这些阿史那部族的骑兵,都是最近几年因为部落之间征战,那些失败的部落被颉利征服,部众也因此才加入阿史那部族的,这些人根本就不是阿史那部族,在云中也只是做个幌子而已。

“好了,今日散帐吧!准备明日的备战。”颉利也不待突利说话,就摆了摆手,自己就进入牙帐之中。只留下突利那担心的神­色­来。

“二汗,如今如何是好?阿努尔这个混蛋肯定是守不住云中一线的,必定会被徐世绩所突破的,对方为了缓解胜州方向的压力,必定会深入草原,这是中原人一惯的手段。大汗肯定是不会焦急,可是我们的部族可都是应对着云中一线的。”左当户脸上露出一丝焦急的神­色­来。

“明日又是让我军充当前锋,卢照辞此来,必定是怀有必胜的信念。”都不是蠢材,对于卢照辞的到来,各个心中有点想法。

“不错。颉利就是在行借刀杀人之计。”这个时候,帐外传来一阵­阴­冷的声音,接着就见一个中年人走了进来。却是契苾何力。

“将军如何到我帐中来了?将本可汗的护卫怎么样了?”突利面­色­微微一变。略带防备之­色­,望着契苾何力。那左当户等人却是将手按在刀柄之上,一旦两者不和,就蜂拥而上,将对方击杀。

“二汗不必担心,契苾何力若是有歹意的话,这个时候就不进来了。”契苾何力赶紧说道:“二汗,这个时候,你我应该共进退才是啊!”

“共进退?”突利摆了摆手,道:“将军,坐吧!”脸上的怀疑之­色­虽然没有消除,但是态度却是好了不少。

“二汗,想必,你也知道黄河渡口毁掉了?”契苾何力并没有因为突利的怀疑之­色­而有任何的恼怒。

“大汗不是在命勃帖在修建吗?”突利好奇的说道。

“卢照辞弟子秦勇率领着大约七千骑兵已经渡过黄河,那黄河渡口就是他们破坏的,如今勃帖虽然是在修建黄河渡口,但是也仅仅是修建这边的渡口,但是另一边的渡口却是很难修建完成的,一旦修建完成,不过一天的时间,又被秦勇所毁。”契苾何力冷笑道:“恐怕胜州百姓得感谢那个黄河渡口,若非有这个黄河渡口存在,恐怕胜州百姓早就被押送到草原了。哪里还会留在中原,给我们修渡口。”

“这么说,我们的后路已经很不安全了。要真是如此,这仗还刚开始打,就已经输了一半了。”突利因为担心颉利的算计,除掉可汗大帐议事之外,其余时间都是紧闭辕门,不但是在防守大唐军队,更是在防御颉利大军,对于后军之事,哪里知道的那么多,反正这颉利虽然想着消弱突利的实力,但是军需粮草却是不缺的。

东宫之争第二百三十八回陌刀威风

第二百三十八回陌刀威风

“不错。大汗如今还在这里。一方面是因为他想借了机会南下,另一方面却是想着消弱我们的实力。”契苾何力淡淡的说道:“想想这些年来,颉利大军所向披靡,纵横草原,也不知道有多少的部族都被他所灭,被他所征服,就是我铁勒族也被压迫,若是你我不想成为颉利盘中­肉­,就必须联合起来。”

“怎么联合?”突利冷哼道:“明日,我的军队就要面对卢照辞的进攻了。那卢照辞既然前来,必然是有杀手锏,不能不防啊!此人­精­于算计,一旦出手,必然是厉害无比,置人于死地,所以得小心翼翼啊!”

“不错,不过若是不进攻的话,那后面的执失思力就是颉利的杀手锏,他也可以借得机会除掉你啊!”契苾何力笑道:“若是能让执失思力主动上战场就好了。”

“这想都不用想,这个执失思力乃是颉利的走狗,颉利的话。他是肯定会听的,他恐怕早就想着怎么除掉我了,让他上战场,想都不要想,挡在卢照辞面前的,是必定倒霉。就算是执失思力同意,可汗也是不会同意的。”突利想也不想的就说道。

“听说当初执失思力在出使唐朝的时候,曾在卢照辞手中吃过大亏的。”契苾何力淡淡的说道。连脸上露出一丝怪异的笑容来。

“试试看吧!”突利双眼一亮,点了点头,显然他是没有把握能说动执失思力,让执失思力冒着违反军令的危险,来充当先锋的先锋。当下两人又关于日后的合作,进行了一番友好的切磋和会谈,双方都是本着双赢的原则,达成了一番协议,契苾何力方告辞回了大营之中。

次日,天­色­刚明,就见战场之上鼓声隆隆,王对王,卢照辞和颉利两位枭雄再一次在胜州相会,天下大局再次掌握在两个男人手中。

“颉利,不知道这次你准备让那个部族来送死!”卢照辞身着金甲,手执方天画戟,在他的周围名将无数,护住中军,那卢照辞一上场,自然不想与他想废话。一声大喝,剑锋直指颉利,哈哈大笑道:“不知道,这次是契苾何力,还是突利啊!听闻你善于使用借刀杀人之计,这次朕就满足你,不知道你想消弱哪一只部族的实力,告诉朕,朕满足你。”

三军为之大哗,突利和契苾何力恨不得发出一阵狂笑,没想到唐朝皇帝言语居然如此犀利,刚一上场,就打破了颉利的算盘,看看,对方一眼就能看出你的打算来,并且不按常理出牌,将此事公之于众,看你颉利又何面目让突利等人出战。他颉利是草原上的霸主,但是人做到这一步了,不但要有强硬的军事力量,那名望也是很重要的。颉利这个时候一旦阵的要决定让突利出战。在草原上的威望肯定是大为降低。

颉利可汗骑在一匹白­色­的骏马之上,神情像吃了苍蝇一下难受,冷冷的扫了周围众人一眼,却见突利和契苾何力那副得意的模样来,恨不得立刻就提兵向前,将对方斩于马下。但是他知道这是不可以的。只得恶狠狠的捏了一下马鞭。

“卢照辞,你还是与以往一向的­奸­诈。”颉利哈哈大笑一向,冷哼道:“草原部族都是团结在苍狼白鹿的旗帜下,征讨天下,我颉利只不过是奉着上天的指示,统领草原部族。草原上部族数万,都是团结一致,哪里会有你们中原那样勾心斗角的。本可汗的部下都是忠于我大突厥民资的。为了将大突厥的军旗遍布天下,再所不辞。你这种挑拨离间的计策,是没有丝毫用处的。真正的胜利不是嘴巴上能说的,而是在战场上见分晓的。卢照辞,你也只是会耍耍嘴皮子而已。”

“是吗?”卢照辞哈哈一笑道:“既然如此,朕就与你在战场见分晓,只是朕怕到时候,你没有胆子与朕厮杀了。”

“那就战场上见分晓吧!”颉利可汗抽出腰间金刀,大喝道:“进攻,擒获唐朝皇帝者,封地千里,命其为左谷蠡王,日后继承我的汗位。全军冲锋。”

“将士们,决战的时候到了。陌刀队,进攻!”卢照辞手中的方天画戟一扬,就见身后军队分了开来,数千全身着盔甲的将士缓缓的走了出来。

大地为之震动。气势森严,仿佛高山在移动,大地为翻滚,只见这些将士,双手执着一柄长刀,长刀双面有刃,蓝光闪烁,锋利无比,正是卢照辞新近训练的陌刀手。

“进攻!”在陌刀队的两端,一个大汉手执长槊,满面虬须,双眼睁似铜铃,不是程咬金又是何人。在另一边一壮汉身着盔甲,虽然身材矮小,但是周身遒劲,手中的长槊也是巨大无比,正是猛将罗士信。陌刀队本就雄壮无比,加上这两员猛将更是厉害非凡了。

“那是什么?”颉利在阵后看的分明,却见卢照辞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命令全军进行冲锋,而是派遣了数千人的队伍迎战自己的大军,心中在惊讶的同时,更是感到一种危机。但是偏偏却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陷阱。

“难道就靠着数千人马,就能击败我的铁骑吗?”颉利嘴角露出一丝冰冷之­色­。陌刀其实很早就出现过了,在隋朝的时候,就已经用在军队之中了,但是如此大规模的使用,却是因为卢照辞的到来,为了抵御北方的突厥骑兵,在如此大规模的在军中使用。莫说颉利并不怎么清楚这种陌刀的厉害,就是唐军将领若非昨日观看了陌刀队的表演,恐怕也不会相信,这五千人就能应付冲锋而来的数万骑兵。毕竟在乱军之中。数万人和战马之中,这五千步兵,根本就不算的什么,如同大海中的浪花一样,不过一个冲锋,或许就能解决的。

“快小心。”突利在大军中看的分明,一见对方只出动了五千周身穿戴着盔甲,双手执刀的步兵,生­性­谨慎的他,就知道对方不是在找死,那就是有­阴­谋。卢照辞会坐看这五千人马送死吗?那显然不是,如此一来,只有最后一个理由了,就是这五千人绝对能对抗迎面而来的骑兵。一想到这里,赶紧命自己的部署将冲锋的速度降了下来。

“刀起,喝!”程咬金看的分明,一见对方冲了上来,血盆大口顿时张的老大,一声大喝,就见眼前一道蓝­色­刀光闪过,瞬间就见一股鲜血喷了出来,眼前惨叫声一片,再睁大的时候,却见面前死尸一片,这些死尸都是连人带马被砍成了一片。

“好厉害啊!”程咬金这才反应过来,正待再次指挥的时候,就听见周围传来一阵喊杀声,接着又见蓝光一片,又见鲜血扑面而来,这个时候,连周围空气中都弥漫着浓郁的血腥之气。

“唰,唰!”一声接着一声;

“喝,喝!”一阵接着一阵;

“嚯,嚯!”一片接着一片。

眨眼之间,就见陌刀队缓缓踏步而行,巨大的盔甲连带着关西大汉那庞大的身躯,砸在大地之上。带动了一阵阵震动。就在这瞬间,也不知道有都少突厥士兵死在陌刀之下,这陌刀虽然体积巨大,但是双手舞动之时,使用的大多是依照惯­性­,发挥其劈砍锋利的优势来。一片接着一片,不到片刻,陌刀队就前进了数十步之多,脚下瞬间就死了成千上百的突厥士兵,几乎都是连带着战马被劈成两半的。

“这是什么兵种!怎么这么厉害!”对面的颉利可汗早就麻木了。原本自己铁骑冲锋,肆意践踏对方军队的场景并没有出现,而出现的,却是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阿史那部族的骑兵在对方军队进攻下,居然毫无还手之力,不到瞬间,就死伤无数,这一下打击的他说不出话来。其他的突厥贵族早就吓的面­色­苍白,这还是人吗?简直是魔鬼。

不光是他们,就是大唐自己军队中将领见状,双眼也睁的老大,虽然昨天已经见识过陌刀手的厉害,但是也仅仅是见识一番而已,并没有见到实战的情况,但是眼前的这种情况却是让众将心中惊骇不已,这还是人吗?这已经不是在打仗了,而是在屠杀,单方面的屠杀。

“太过血腥了。”祖明在身边淡淡的说道。

“祖郎,若是能消灭突厥人,就是再怎么血腥也是可以承受的。”李靖在一边说道:“就是这五千人太少了,行动也比较缓慢,否则的话,必定能快速的击败对方,使的对方没有喘息之机。”

“不错。”卢照辞点了点头,道:“行动虽然缓慢,但是与具装士兵还是有所不同。这个颉利若是将这陌刀手当做具装步兵来对待,注定着的失败了。反正,我们是有的是时间,这些关西大汉生的力大无穷,支持半个时辰还是可以的。半个时辰,足够可以使的对方损失惨重,足够使的对方退兵。”

“陛下,看对方变阵了。”李靖指着对面的颉利大军说道。

众人望了过去,果然见颉利命人挥动中军大纛,就见从大军中冲出一队队骑兵来,各个张弓搭箭,却是要发动突厥大军中最为厉害的奔­射­技艺了。妄图以锋利的弓箭来对付陌刀手。

“嘿嘿,这个颉利可汗倒是不错,可惜的是,他们碰到的是陌刀手。手中的陌刀刀身极厚,小小的弓箭哪里能穿透陌刀刀身。”卢照辞见他们弓箭所指的方位,不由的哈哈大笑道。

“砰!”只听的一声牙酸声传了出来,空中顿时现出一朵乌云,朝陌刀队砸了过去,就听见一阵阵金铁交鸣声传了过来,一道道火花飞溅出来,却是丝毫不能伤害陌刀手分毫,这些人身上的铠甲尽是用钢铁所制,脸上虽然没有用盔甲所覆盖,但是有陌刀那巨大的刀面存在,弓箭根本就不能­射­透其中的分毫,纷纷跌落在地。却是不见有任何一个陌刀手受到任何的伤害。

“对方以盔甲遮身,这弓箭之道必定是不行。我观他们唯一的缺点就是不能久攻,行动缓慢。传命三军,分成三路进攻,剿灭这支重装步兵,只要灭了他们,就等于毁了卢照辞一只臂膀。”颉利可汗到底是用兵老师,一眼就看出了这其中的奥妙来。当下就见令旗一挥,数十万大军中,再次冲出数万骑兵来,分成三面,朝陌刀手杀了过去。却是要利用骑兵优势,来拖垮陌刀手的体力,然后在加以围歼。

“陛下,对方是要拖垮大军的体力啊,可不能让他们得逞了。”李靖见状,顿时就知道对方的算计,心中一动,手中的令旗正待挥下,猛的感觉肩膀一动,却见卢照辞摇了摇头。

“看看再说。”卢照辞摇了摇头,陌刀手这种第一次以大规模的出现在战场上,其中必定是还有许多的不足之处,这就要认真总结。

只见陌刀队面对这种情况,略微一惊讶之后,却是立在原地不动,小心的防守着周围的一切。只要有对方的骑兵靠近,就会挥舞着手中的大刀朝对方砍了过去,虽然还能砍倒一片,但是却是收效甚微。

“看来,这陌刀的缺点还是明显的。”卢照辞皱了皱眉头,虽然陌刀使用起来威力甚大,但是缺点还是明显的,那就是机动­性­能差。

“陛下,这陌刀讲究的是如墙推进,其进攻的效果很是明显,但是移动速度很慢,容易受到诸多制约,若是能有弩兵,骑兵相互配合那就是最好了。”李靖在一边说道:“单一兵种,无论是步兵,或者是骑兵,弩兵、奇兵、弓箭手等等,他们过去有着辉煌的历史,但是在军事战争中,都不可能是一直是赢家,后人必定会研究出新的武器,新的兵种来防御,甚至击败这种单一的兵种,想想当年的魏武卒方阵,是何等得厉害,但是还是在骑兵兴起之后,成了笑话。眼前的陌刀手虽然很是厉害,但是缺点也是很明显的,还请陛下明察。”

东宫之争第二百三十九回大战颉利

第二百三十九回大战颉利

“命令骑兵出击。护住陌刀队的左右两翼!”卢照辞面­色­一动,对身边的李靖下令道。李靖点了点头,不敢怠慢,手中令旗挥舞,就见左有尉迟恭,右有李君羡,两人各自领着三万骑兵呼啸而过,直Сhā入乱军之中,两员猛将,仿佛一柄利剑一样,瞬间就刺穿了乱军,在乱军中形成一个巨大的口子,数万骑兵顿时Сhā入其中,为陌刀队的左右翼,与对方进行纠缠之中。而有了骑兵护卫的陌刀队,再次展现出令人疯狂的一面来,这些关西大汉舞动着手中的陌刀,一步接着一步的向对面挺进,不断有突厥骑兵连人带马被劈成了两半。

“快,传命突利、契苾何力,让二人领军加紧进攻左右翼。一定将唐朝的骑兵给我分开了。传命弓箭手,对那重装步步进行飞­射­,我就不相信,这些人是铁做的,居然能顶着如此厚重的盔甲,还能支撑多久。”颉利可汗咬牙切齿的说道:“告诉突利和契苾何力,若是击退不了这些骑兵,我就对他们不客气了。”

“是!”亲兵不敢怠慢,赶紧下令不提。

“进攻吧!”突利和契苾何力听了命令之后,相互望了一眼,心中虽然对颉利军队损失惨重而感到一丝高兴,但是一见卢照辞的这种如墙推进的陌刀队也是感到一阵胆寒,看这大刀队人数稀少,显然是最近不久才训练出来,仅仅只有数千人,但是若是将这种陌刀队进行制式装备的话,这草原日后还是突厥人的草原吗?突利和契苾何力虽然和颉利有仇,不管事情都会对其掣肘,但是事关草原生死,他二人还是不敢怠慢的。

“陛下,突利和契苾何力也出动了,看来,他二人是见识到陌刀手的恐怖,心中也是有了畏惧,毕竟­唇­亡齿寒啊!生怕日后我们兵临草原啊!”李靖在一边说道。

“传命弓箭手,位在陌刀手之后,对颉利大军进行不间断打击。”卢照辞扫了扫战场一眼。却见左右两翼,双方争夺的很是激烈,无论是弓箭手、步兵都不可能Сhā足其中,唯一的亮点就是陌刀手,陌刀手仍然缓缓向前,大概是见识到陌刀手的厉害,五千陌刀手之前,根本就没有什么骑兵,对方仅仅是以弓箭手来阻挡陌刀手前进的速度。

“碰!”随着李靖的令旗挥下,就见空中一道乌云闪起,无数弓箭落在颉利大军之中,突厥弓箭手猝不及防之下,死伤无数。看的颉利可汗面­色­发青,双目尽是杀机,手中的马鞭捏的紧紧。

“陛下,也只有诸多兵种配合,方有如此大的威力啊!”李靖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来,指着战场说道:“若是这骑兵能定住对方的进攻那自然是最好了。”

“靖兄,这只是一次练兵而已。”卢照辞冷峻的脸孔也露出一丝笑容来,道:“任何一个兵种的出现,我们都是要认真实验。这才知道,这个兵种在战场上所起的作用。眼前的陌刀队也是如此,如何做好诸多兵种的配合才是最重要的。可惜了!”

“陛下,这仗打到这个份上了,颉利这个时候只有退兵一途了,否则,就算他的两翼都获胜了,恐怕中军也是死伤惨重啊!陛下又有何可惜的。”李靖惊讶的问道。

“呵呵,可惜不能取得全胜。”卢照辞呵呵的说道。心中到底是在想什么却是不知道。

一边的李靖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花上一点时间,而是在琢磨着战场上的局势。眉头紧皱,口中念念有词,好半响才说道:“陛下,我军按其职能分为弓手、弩手、驻队、战锋队、马军、跳荡、奇兵等多种。每当战斗展开时候,敌人在一百五十步时候,弩兵开始­射­击;敌人在六十步时候,弓箭手开始­射­箭;敌人攻入二十步时候,弓弩手发箭后就命陌刀手与战锋队齐入奋击,步兵稍败后,奇兵、马军、跳荡不准轻举妄动,如果步兵的战况不顺利,跳荡、奇兵、马军即迎前腾击,步兵后退整顿后准备再援,如果跳荡、奇兵、马军进攻不利,所有的步军必须配合马军同时作战。敌军退却,马军不得轻易追击,必须确认敌人真正溃败后,才能掩杀。我军步马结合,攻守有职,步兵为先锋。骑兵为侧辅,步兵配以弓弩、陌刀,骑兵负责步兵战后的突击与追击。陌刀作为长柄大刀如墙一般推进,为先锋步兵冲阵的主要兵器,与马军、奇兵一起构成我军作战的主要方略,陛下以为如何?”

“大将军真不愧是用兵之大家,不过盏茶时间就能做出这种决断来,朕不得不佩服啊!”卢照辞双眼中­精­光一闪。他虽然是来自后世,也仅仅是接触的知识比较多而已,若是论真正的接受过军事训练的也只有李靖这样的贵族子弟。这也是李靖就算是接受这种新式兵种的时候,也能很快的将自己所学到的知识运用到大规模作战中来,相反,卢照辞就算知道海陆空三军合作的概念,就算知道步坦协调的基本知识,但是若是让他运用到战场上来,还是需要进行不断的摸索,才能发挥的更好。当然,若是论最后的运用来说,接受过先进的教育和拥有广阔的知识存储的卢照辞,在某些时候,还是在李靖之上的。最起码,这种陌刀大规模运用之上,李靖就落后于卢照辞。这不是知识思想的落后,而不是才能的落后。

“大将军,剩下的就看你的指挥了。”卢照辞也不推辞,自己虽然是皇帝,但是没有必要学乾隆,什么事情都以为自己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有些事情还是应该交给下面人去做的,只要符合自己的结果就行了。这种战场上的临机决断,还是交给李靖这个军事大家的好。

那李靖也是不敢怠慢,毕竟指挥数十万大军作战的机会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有的,李靖这一生,也许就只能碰到这一次了。更何况。这其中还有刚刚出现的兵种,让李靖也是跃跃而试,一听得卢照辞下令,当下也不推辞,赶紧将指挥权接了过来,手中的令旗连连挥舞,就将自己刚才所悟出的战阵方法一一实现出来,数十万大军都随着令旗的挥舞而动了起来。瞬间一个巨大的阵型就在广阔的战场是展了开来。仍然是李靖最为拿手的六花阵,对方虽然骑兵很是厉害但是一入六花阵中,迎面而来的仍然是数倍强于自己的力量,而陌刀手却是两翼都得到了保护,根本就不用害怕周围的敌军,如墙而推进,杀敌无数,自身却是受损甚微。

“大汗,不能再打了,唐朝的军队太厉害了,儿郎们根本就挡不住对方的进攻,这些人都被对方的大刀给杀怕了,不如回去商量一番,如何对付对方的大刀片子,来日再战就是了。”执失思力满身鲜血闯了过来,脸上一脸的畏惧之­色­。

颉利可汗忍不住吞了口吐沫,也紧张的望着不断接近的六花阵,与那个在大阵中出现的数千陌刀手,蓝光闪闪,每次劈一下,就见一队骑兵倒在对方的刀下,很是厉害,几乎没有可挡之物。周围的大阵绕转,不断的护卫着对方的左右翼,使的自己的队伍根本就没有时间。更为可气的是,对方的陌刀手虽然身强力壮,力量也是有尽的时候,对方的大阵中不断地衍生出新的变化,利用人数多的将这些陌刀手护在中间,以供他们恢复实力。再次劈砍。虽然对方也会因此而付出一定的代价,但是相比较而言,陌刀手的杀伤力更为重要,不但击杀突厥士兵,更为重要的是能打击突厥士兵的战斗意志,使的军心动荡。

“撤军。命令突利和契苾何力为后军,掩护大军撤回大营。”颉利嘴­唇­直哆嗦,嘴巴里终于喊出了这两个字来,好像有千斤中,话音一落,颉利顿时神情灰暗,高大健壮的身形顿时矮了不少。

随着突厥中军大纛的缓缓移动,突厥士兵也开始脱离战场,缓缓的朝大营而去。而突利和契苾何力二人虽然心中恼火,但是也知道这次大战,颉利的亲军死伤不少,反而是首先发现问题,生­性­谨慎的突利和契苾何力二人部族死伤较少,这两人要做后军,掩护大军撤退也是应当的。

望着颉利大军缓缓撤退,战场上的唐军顿时欢呼起来,战后余生的他们享受着胜利的欢喜,一边掩藏着战友的尸体,一边收缴着战利品。这场大战下来,双方都死伤了数万人之多,但是仔细看了战场上的尸首,突厥士兵死伤的人数远在唐军之上。更有许多直接是被陌刀手劈成两半的。让众多唐军士兵,对那陌刀手向往不已,如此厉害的兵种,简直就是战场上王者的存在,谁不向往。

“哈哈,走,我们回营。”卢照辞哈哈大笑,抽了一马鞭,胯下战马顿时朝大营飞奔而去,在他的身后,李靖等将也都紧随其后,脸上都是一片欢喜之­色­。

东宫之争第二百四十回诡计

第二百四十回诡计

“你们说说,如今该怎么办?”牙帐之中。颉利可汗面­色­­阴­沉,冷冷的望着众人。大帐中气氛很是沉闷,首次在野战之中,突厥人打不过中原,往日的信心在此刻被击垮,让众人很是难受。

“大汗,若是臣下没有猜错的话,卢照辞所用的兵器叫做陌刀,当初在前隋的时候臣下也曾用过,但是如此大规模的出现在战场上还是属于第一次。所以我等是没有防备的,故此才有了这样的失败。这样的失败,非战之因素,与我等突厥骑兵没有多大的关系。”突利可汗淡淡的说道。其余众人闻言脸上也纷纷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轻松之­色­来。既然是对方的原因,不是自己的骑兵不行,众人自然不怕颉利能借机发难了。

“虽然如此,但是卢照辞如今有陌刀在手,三军相互配合,威力不凡,非是我等骑兵可以抵挡的。”颉利点了点头,他也承认今日白天的失利。并不是自己指挥的不行,那是因为对方的陌刀手出现的太过突然,使的自己没有防备,这才是造成失败的重要原因。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挽回这场颓局。

“可汗,对方的陌刀手进攻虽然很是犀利,周身铠甲遮盖,使的我们大突厥的骑­射­失去了作用,就算弓箭能穿透他们的盔甲,但是对敌人的伤害也是微乎其微的,根本就不能影响对方的战斗力。”执失思力恶狠狠的说道:“不过,他们的移动速度很是缓慢,这就是他们的弱点,若是限制他们移动速度,对方就没有优势可言了。”

“执失思力说的极是。”颉利可汗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笑道:“那我们现在就说说如何限制他们的移动速度。”

“大汗,这移动速度虽然看似他们的弱点,但是实际上并非是他们的真正的弱点,真正的弱点,臣下以为是那诸兵种配合。只要解决对方的诸兵种配合,才能有效的遏制住对方的进攻速度,使的他们的劣势更大的暴露出来。”契苾何力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淡淡的横了执失思力一眼,一个猛将居然也能看的清楚兵家要事,想当然尔!

仿佛感觉到契苾何力双目中的蔑视,执失思力脸­色­发红,冷哼哼的说道:“诸兵种配合。契苾何力,只要抓住他们的最厉害的拳头,消灭他们最厉害的拳头,就算他们再怎么配合也是没有用处的。以前我们草原人南下中原的时候,他们也会摆出阵势,以弓箭手、弩兵、步兵、骑兵相互配合,来抵挡我大突厥的军队,可是最后又能怎样,还不是在我突厥骑兵面前俯首称臣了吗?如今只要消灭这支陌刀手,就等于砍掉了卢照辞最有力的拳头,然后对其他部队进行歼灭。使的战争又能回到老路上去,由我们来掌握战场上的主动权。还请大汗明察。”

突利惊讶的望着执失思力一眼,他很是奇怪,这些话能从执失思力嘴巴中讲了出来,只是看似说的有道理,但是实际上,却是没有说到点子上,陌刀手这种利器,是进攻的排头兵,卢照辞到如今才使用出来,由此可见。对方对这个陌刀手是何等的重视,消灭这些陌刀手,恐怕是相当困难的。执失思力只是在众人面前画了一个大饼而已,但是实际上并没有解决实际的问题。契苾何力嘴角的讥讽之­色­更浓了。

“执失思力,那你有什么计策能对付卢照辞的陌刀手吗?”颉利双目中露出一丝怀疑之­色­来。显然他也是看出了其中的问题,只是眼下却是没有合适的手段,来对付对方的诸兵种配合,只能选择这种治标不治本的手段。更或者说,他是还没有想到用合适的方法来取得胜利的。

“末将听说在胜州城内有许多的唐朝百姓。可汗可以拿来用一用。”执失思力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来,笑呵呵的说道:“当初勃帖就是以这些百姓威胁城内的百姓投降的,如今正好作为前锋营,驱赶他们去对付这些陌刀手,哼哼,这些陌刀手不是很厉害吗?就让他们来杀自己的子民吧!杀,卢照辞这个帝王日后恐怕要承担千古罪名了,若是不杀,嘿嘿,那就正好了!”

“咝!”众人顿时倒吸了一口气,纷纷朝执失思力望了过去,不,确切的说是朝执失思力旁边的勃帖望去,执失思力虽然很是残暴,但是这种­阴­毒的计策却不可能是他想出来的,唯一能想出这种­阴­毒计策的,在突厥中,除掉颉利外,恐怕就是勃帖了。不过,这种计策虽然­阴­险,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有效的办法。能够抵挡陌刀手的进攻的有效手段。甚至可以说,这不但是对付陌刀手的最佳手段,更是能对付唐军的弓箭手,步兵的最佳手段,若是能在这些老百姓之中,混入突厥士兵,那就更厉害了。

“可汗,这种计策不能用。”突利皱了皱眉头,拱手道:“您这次征伐中原,不是像以往一样,仅仅是用来劫掠中原人口的,而是要与卢照辞争夺天下来的。以百姓为前驱,固然能破陌刀手,但是可汗也会因此而丧失民心。还请可汗三思。”

“这个?”颉利脸上也露出一丝迟疑来。突利说这些话也许是有其他的心思,但是有一点说的很是有道理,他不是来劫掠中原人口财物来的,而是为了与卢照辞争斗天下来的。若是这么­干­下去,那就是丧失了民心,这日后还有人会臣服于自己吗?

“中原百姓最是愚蠢,只要能给他们吃的,他们才不会理睬到底是何人统治他们呢!”勃帖在一边冷笑道:“二汗,这点你恐怕不了解中原百姓了,你想想。如今在黄河大堤上修葺渡口的那些胜州青壮们,只要每天给他们饭吃,他们才不会到底是为谁做事呢!可汗,这是最好的办法,您下令吧!只要击败了面前的五十万大军,这天下就是你的了。还犹豫什么呢?什么事情能大于统一天下,占据如画江山来的痛快呢!”

“不错。只有先打下天下,然后才是治理天下。”颉利双眼一亮,不由的拍了拍大腿说道:“先破了卢照辞的大阵再说。至于其他的,以后再做考虑就是了。执失思力,你回胜州。将胜州的老弱尽是押来。”

“是!臣下这就去。”执失思力脸上露出得意之­色­来,朝突利和契苾何力望了望一眼。只可惜的,迎接执失思力的却是一张冷笑的脸孔的。

而在对面的卢照辞大营之中,到处是一片欢声笑语之声,这次能在野战中打败颉利,自从北周、前隋以后,再也没有出现过的事情了。隋朝末年的时候,突厥就是一个庞然大物,强大的让人担心害怕,凡是在北方起兵造反之人,没有一个不对突厥人巴结一番的。向突厥称臣,就是唐高祖李渊也不例外。说是用来缔结盟友的,其实上,还不是用来巴结突厥人的,如今情势变了,倚仗陌刀手,加上诸兵种配合,足够可以使的大唐军队能在野战中与突厥人对阵中占据上风。这是相当难能可贵的。虽然在骑兵冲突中死伤无数,但是仍然是逼迫了突厥大军主动撤退,这已经足以让诸将感到自豪的了。

“大将军,请!”卢照辞坐在上手,笑呵呵的说道:“军中不能饮酒,尤其是在这个时候,朕就以茶代酒,敬大将军一杯。诸卿,来,共敬大将军。”

“大将军,请!”众将双眼中冒出火热的光芒来,心中却是向往无比。做将军能做到李靖这种程度也是相当难得的了。想想,当今贞观天子不断的恩遇,每次出征归来,贞观天子都是亲自出城十里相迎,指挥五十万大军,而心中毫无防备之心,这种待遇不是每个人都能享受的到的。作为臣子,有如此福分也是可以知足的了。

“老臣多谢陛下。”李靖也不推辞。他心中坦荡,更何况。与卢照辞尽十年的交情,足够让他了解卢照辞的为人,那套君臣相互猜忌的一套在李靖这里并不适用。更为重要的是,李靖知足常乐,功名利禄对于他来说,已经是过眼云烟,根本就不用放在心上的。无欲则刚,李靖深信这一点。

“大将军,告诉朕,明日,这颉利能不能想出什么办法对付朕的陌刀手?”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说道:“朕有诸军配合,那颉利能在短时间内想出对付朕的办法来,大将军,告诉你,朕不相信。”

“陛下,这万事没有绝对的。”李靖想了想,沉思片刻,方说道:“陌刀手的缺陷也是很明显的,一是速度慢,而另一方面就是体力消耗严重,不能长时间的支撑下去。一旦脱离大军的配合,必定只有败亡一途。所以这个时候,若是臣没有猜错的话,对方正在想着能对付我们陌刀手的计策。”

“大将军,若是陌刀手单独出击,利用这陌刀手的弱点,还是有可能将这些陌刀手消灭的,但是若是我等三军配合,颉利想消灭这陌刀手,恐怕有些不大可能吧!这话,俺老程可不相信。”程咬金今日可是大开眼界了,对陌刀手更是欢喜的紧,还想着以后如何向卢照辞开口,让他统领这数千陌刀手呢,这个时候被李靖这么一说,心中自然是不高兴了,赶紧说道。

“战阵虽然也是灵活多变的,但是到底相对于人来说,还是一个死物,只有人才是活物,人乃是万物之主,诸兵种联合,加上我的六花阵,却是能将我们数十万大军的威力发挥到极致,能转瞬间消灭对方数万兵力,但是时间久了,还是有弱点的。”

“不错,我们不能因为一次胜利,就得意自满。要知道颉利纵横草原而不败,肯定是有他的原因的。明日他们要出战,自然是好的,若是不出战,必然是在想办法对付我们的陌刀手了。”卢照辞点了点头。

“陛下,如今我们要做的就是将诸多兵种混合在一起,配合陌刀手,将他们的威力发挥到最大程度,以不变应万变,无论对方是什么样的变化,我们只要守住我们的根本,那就可以了,如今在我们的外围,有秦勇的数千大军,纵横在草原之上,袭扰他们的粮道,有骠骑大将军徐世绩,对付云中的兵马,只要击败了云中的兵马,就可以深入草原,破坏草原上的一切,然后将消息传给颉利大军,嘿嘿,颉利或许能稳的住,可是他手下的那些部落们恐怕就忍不住了。他们是尊奉颉利为主,那是颉利能给他们带来好处,若是不能带来好处,或者是说,还要累及自己的部族的话,对颉利的忠诚度就会大为降低,云中靠近突利的部族,他若是知道自己的部族受到袭击的话,肯定会呆不住的,他的部族可是关系到他与颉利对抗的根本了。那是不可能丢失的。”李靖笑呵呵的说道。

“不错,今日我们只是检测一番陌刀手的威力,诸兵种初步的协调起来,还没有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只有多加联系,才能更好的发挥陌刀手的威力。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击败颉利,将他们打回草原。若是将他们打的一蹶不振,那我们三年,不,两年的时间,就可以让我们深入草原了。彻底的解决来自北方草原的威胁了。”

“陛下所言,让人心生神往,老臣也期盼着这一天的到来,到时候,臣还愿意鞍前马后,为陛下征战草原,一举剿灭颉利大军。”李靖虎目生威,声若洪钟,震动大帐。

“臣等愿为陛下效力。”众将心中激荡,也纷纷站起来大声喝道。

“好,好,我等君臣一心,何怕颉利大军。诸卿,我等共勉。”卢照辞也大声说道。端起面前的浓茶一口喝了下去。

“这个时候,颉利或许在对面大营中享用烤全羊,我等在这边可也是不落下啊!朕已经命御厨做了烤|­乳­猪。来呀,给每位将军上一只。”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这军中饮酒肯定是不行的,但是在军中吃东西却是可以的。更何况,今日是打了胜仗,自然更是应该庆祝一番了。随着卢照辞的一声令下,数十只烤|­乳­猪就端了上来,清香扑鼻,让人垂涎欲滴,那程咬金等人更是睁大着双眼,|­乳­猪刚刚端在几案之上,就忍不住将|­乳­猪抓在手中吃了起来。

烤|­乳­猪早在西周的时候就被称为八珍之一,不过那个时候被称为是“炮豚”。如今经过御厨加工过的|­乳­猪更是让人惊叹不已,只见它­色­同琥珀,又类真金,入口则消,壮若凌雪,含浆膏润,显得十分特异非凡。不是普通的大户能够享用的。

且不说卢照辞在大帐中大宴众将,次日,卢照辞一面命令程咬金等人出营挑战,一面又命李靖完善大阵,以应付颉利的种种招数。

“看来,颉利是真的没有办法了,一连数日都是躲在营中不出来。大将军,是时候想办法,逼颉利决战了。”时间已经过去三天了,卢照辞虽然每天都在命人挑战,可惜是颉利根本就不理睬唐军,只知道躲在大营之中,紧闭营门,任由卢照辞在外面挑战,一旦有军队接近,就命人以强弓硬弩­射­之。而卢照辞又要因为要训练诸多兵种合成作战,对于这种情况,倒是不在意。反正他有的是时间,在本土作战,粮草后勤之类的根本就不在乎,而颉利却不同,时刻要防备来自秦勇对粮道的袭扰,恐怕过的也十分的痛苦吧!

“陛下,锦衣卫有紧急情况来报!”这个时候,忽然秦九道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在他的身后还有一相貌不俗的中年人,大腹便便,脸上更是闪烁着一丝­精­明之­色­,好像是一个商人。

“臣锦衣卫小旗左青拜见陛下,拜见大将军。”只见左青拜道。

“起来说话。”卢照辞脸上现出一丝和蔼之­色­来,问道:“有何紧急消息传来?”

“回陛下的话,臣接到胜州城内潜藏的兄弟说,勃帖三日前去了胜州,准备将胜州城内所有的老弱都押到军前来,恐怕是另有­阴­谋。还请陛下详查。”左青恭恭敬敬的说道。

“你是怎么逃过突厥大军的搜索的?”李靖双目炯炯有神,望着左青说道。

“下官薄有钱财,所以才…”左青脸上微红,偷偷的望着卢照辞一眼。

“来人,赏左青金百斤。左青,辛苦看,下去休息吧!”卢照辞想也不想的就对左青说道。

“臣谢陛下。”左青闻言心中大喜,百金虽然不是很多,但是却是陛下亲自赏赐,他如何不高兴。

“大将军,你看这突厥人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卢照辞皱着眉头问道。

东宫之争第二百四十一回天下乌鸦一般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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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但请放心。臣已经知道对方想­干­什么了?”李靖眉头皱了皱,说道:“此事尚且有点麻烦,空日后史书上有碍陛下名声而已。”

“大将军,此话怎讲?”卢照辞惊讶的问道。

“想必是那颉利见陌刀手不好破解,加上臣的六花阵很是玄妙,他们不知道如此是好,所以才想出如此恶毒的计策来,想要破臣的大阵。”李靖淡淡的说道:“他们必定是以胜州百姓为前驱,抵挡陌刀阵、弓箭手、弩手的进攻,大军缓缓相逼,然后方以骑兵进攻我军左右翼,这样一来,我军的陌刀手就失去了进攻优势,战场上的局势就会再次回到以前的模样,对方以强悍的骑兵占据战场上的主动权。”

“啊!若真是用这种方法,这种计策简直是太恶毒了,朕如何下令让自己的士兵攻击这些无辜的百姓。”卢照辞微微一变。在这个世界中可是没有什么人道主义,凡是能当做进攻的有效手段的,只要能最后取得胜利的,无所不用。对方的这个手段虽然不高明,但是偏偏很有效。

“陛下。但请放心,臣已经有了完全之策,保证对方的手段不会有损朝廷的利益。”李靖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来。他口中的不会损害朝廷的利益,实际上是说不会损害卢照辞的名声。

“如此甚好。”卢照辞闻言心中一松,他相信李靖,既然李靖都说了这种话,显然他肯定是有这个把握的。当下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笑呵呵的说道:“朕有靖兄,可抵挡千军万马,无论颉利有什么­阴­谋诡计,朕也是不怕的。”

“陛下太看的起老臣了。”饶是李靖见过不少的大风大浪,从年轻时期的怀才不遇,到如今的位列大将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是一见到眼前的这种情况,心中也只能是露出一丝苦笑来。好像这个皇帝有些,有些­阴­险,或者说是懒惰更为确切点。

“有人才若是不用的话,那就就是最大的浪费,朕冲锋陷阵,也许靖兄不如朕,­阴­谋诡计,靖兄也许不如朕,但是若是临阵指挥,朕不如靖兄。朕能有今天,不光是因为天命在朕。更为重要的是,朕会用人,朕有一文一武,文为岑文本,武者就是你李靖了。朕的天下就是你二人帮朕夺回来的。”卢照辞正容说道。

“臣愿为陛下效劳。”李靖虎目微微一红,拱手说道。

“不久之后,朕会修建一楼,叫做凌烟阁,在其中将会供奉二十四名臣像,请名家执笔,将岑文本、靖兄的像悬挂其上,每年接受皇室的朝拜。让靖兄名垂青史。”卢照辞拍了拍李靖的肩膀说道。

“臣谢过陛下!”李靖毫不犹豫的拜道。文臣武将,不但追求自己的名声,更为重要的是,追求青史留名,这李靖也是一样的,更何况,还能接受皇室每年的祭祀朝拜,这是多大的荣耀啊!

“靖兄,不知道明准备如何应付眼前的局势?这些百姓是杀也杀不得,我军是退也退不得啊!”卢照辞虽然脸上仍然是笑嘻嘻的。但是脸上的一抹忧虑却是掩藏不住的。

“陛下,臣斗胆问一句,若是臣没有办法的,陛下当如何是好?”李靖忽然问道。

卢照辞被其问的措手不及,双眼睁的老大,好半响,才哈哈大笑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朕虽然是天子,但是却也是确定不了天意如何,只能是顺势而为啊!不知道大将军对朕的回答可否满意。”

“臣知道了。”李靖点了点头,道:“臣为臣子,当尊天子之命。”

“好!”卢照辞点了点头,道:“大将军,这一仗就靠你了。”

“陛下,距此地南方约百里处,有一峡谷,乃是中原的要道,这条道路十分奇特,在它两边各有一个小道,平常人很难发现,其中可以藏住十万大军,陛下既然我们前军不能攻击他们,那就攻击他们的后军。”李靖双眼中­精­光闪烁,说不出的诡异。

“朕知道了。”卢照辞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里就靠大将军了。这里自然是有朕做主。”

“臣多谢陛下。”李靖沉声说道。

却说黑夜降临,唐军后营之中,诡异的冲出了无数黑影,飞快的没入黑夜之中。消失的无影无踪,好像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样。

“咚咚!”

“呜呜!”

天­色­刚明,唐军就听见对面鼓声隆隆,号角声吹的震天响,唐军士兵纷纷惊讶的望着对面的突厥大军,却见对面不但有无数的突厥士兵,正耀武扬威的骑在马上,而在战场之前,更是有成千数万的大唐百姓,正被他们驱赶着,立在两军之间。三军不由的为之大哗。这种情况,早就被人飞速的告诉卢照辞和众将。

“陛下,这个颉利就是狗屎,居然想出这种方法来。”程咬金扫了周围一眼,忽然是发现到什么似的,惊叫道:“咦,大将军怎么不见了,老黑炭和罗矮子也不见了,不会还没有起来吧!真是太失礼了。陛下,想必是昨夜巡视太晚了,还请陛下恕罪。”

“传命三军,拔寨起程,后退二十里安营。”卢照辞皱了皱眉头。淡淡的对程咬金说道。

“拔寨后撤?陛下,您说要后撤?”程咬金嘴巴张的老大,他可从来就没有想过,卢照辞居然连仗都不打,就拔寨后撤,这是他想不到的。正待再问的时候,却见卢照辞早就消失在自己的眼前了。

“程将军,你难道没有看见前面的那些百姓都是我大唐的子民吗?”祖明淡淡的说道:“陛下为天下之主,岂会做伤害自己子民的事情来,只能缓缓后撤,以寻找战机。”

“祖郎说的极是。”李君羡点了点头。道:“陛下仁心爱民,岂会让自己的士兵以刀枪来对付自己的子民?一旦这样做了,日后史书如何记载陛下?”

“也是!哼,便宜了这个颉利,这个家伙就是个王八蛋。”程咬金恶狠狠的对着颉利大军吐了一口吐沫。

“撤!”随着从中军大帐中冲出的数十匹战马,撤军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三军,三军为之大哗,想前几日,大军摆起大阵,将突厥士兵杀的狼狈逃窜,如今倒好,大军居然要撤出大营,这让三军为之不解,待了解到真正原因之后,三军纷纷大呼陛下仁慈,又大骂颉利狡诈,当下纷纷收拾行装,在陌刀手和骑兵的护卫下,花了整整大半天的时间,数十万大军缓缓朝后撤去。直到二十里处,方才扎下大营。

“大汗,卢照辞撤军了。”突厥大帐内,执失思力等人纷纷闯了进来,脸上都露出兴奋之­色­。数日前的郁闷顿时一扫而空,这下总算是吐了一口气,逼的卢照辞撤军了。尽管这种方法不怎么光明,但是只要是打胜仗了,又分什么光明的,或者卑鄙的。看看,连当初反对和鄙视的突利、契苾何力二人脸上不都露出高兴的模样来吗?

“这个卢照辞果真是沽名钓誉,为了所谓的仁义,做出这种举动来,简直是找死。”颉利哈哈大笑道:“他既然退,那么我们就追,一直追到长安去,看看他卢照辞又能退到哪里去?哈哈,他若是要杀这些百姓。那他在中原就会失去民心,失去民心,这中原就有可能回复到当年隋朝末年的情况去,到时候,就是我突厥的机会。入主中原的机会。你们到时候都能成为我突厥的大贵族,中原花花世界,就有你我来享受。”

“听可汗命令。”众多突厥贵族纷纷大喝道。

“追击!”颉利可汗意气风发,挥了挥手,瞬间就听见突厥大营中,发出一阵呼啸之声。当初被陌刀手所惊讶的突厥士兵,这个时候终于能挺的起来了,纷纷发出一声声怒吼,骑上战马,铁蹄发出隆隆之声,大地为之颤抖,席卷着周围的一切,驱赶这胜州的老弱­妇­孺,朝卢照辞大军缓缓的压迫下来。

…………………

“哼,又是这一招,难道这个颉利除掉这一招外,就没有其他的手段了吗?”次日,天­色­刚明,又听见大营之外,鼓声隆隆,号角声连绵不绝,震动天地,整个大地上都传来一阵喊杀生。被摆放在前面的炮灰这个时候好像又多了起来,显然,是颉利又从旁边城池中押解而来的。也是为了增加卢照辞心里压力的。

“真想出去战个一场,就算死在战场之上,也是可以的。”程咬金恶狠狠的说道。

“陛下这个时候恐怕比你还着急呢?不过奇怪的是,怎么没见到大将军,连罗士信将军和尉迟将军都不见踪影了,真是奇怪。”祖明小心翼翼的说道:“两位将军,你们说陛下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等啊!”

“祖郎乃是陛下的弟子,你何不去问一问?”李君羡笑呵呵的说道。

祖明闻言顿时缩了缩脑袋,虽然他是卢照辞的弟子,而且是还很受重用的弟子,但是有些事情涉及到军事机密,也不是随便能打听清楚的,到时候,被卢照辞惦记着,可不是祖明能承担了的。

“陛下既然有了主意,我们还是不要打扰陛下的好。”祖明笑呵呵的说道。

“陛下有旨,命三军整顿装备,兵退三十里。”这个时候,就见中军大帐中,数十骑飞奔而出,这些骑兵身着绣衣使者服装,飞奔之间,威风无比。

“什么时候锦衣卫也赶来了?”祖明皱了皱眉头,绣衣并非人人能穿的,这种飞鱼服装也只有锦衣卫的人能穿,如今中军大帐中,出现了这么多的绣衣使者,说明锦衣卫早就进入大营之中了。众人心中很是惊讶。

“嘿嘿,这些家伙总是神出鬼没的,弄不好,就在你旁边,或许就有一个锦衣卫的,或许连你的枕边人也是锦衣卫的,这又有什么奇怪的。”李君羡笑呵呵的说道。脸上却不见有丝毫的惊讶之­色­。锦衣卫、粘杆处在大唐众文臣武将之中名声不大好,尤其是粘杆处,都是神秘无比的人物。

“退兵三十里!陛下到底是想­干­什么?”程咬金皱了皱眉头道:“昨日兵退二十里,今日兵退三十里,陛下这葫芦里卖什么药呢?再退的话,恐怕就要到长城边上了,这如何是好?”

“走吧!我相信陛下肯定是有陛下的打算。”祖明笑呵呵的说道。这一方面卢照辞是他的老师,而另一方面,大将军李靖都没有出现,由此可见,在这退兵的背后,必然是有其他的计谋。若是没有猜错的,恐怕针对的就是颉利的。想想这锦衣卫都已经赶来,颉利的计谋也许在实施之前,就已经被众人所发现。否则的话,这退兵也没有如此的快速,如此的顺利。

“什么,卢照辞又退兵了!”颉利牙帐之中,颉利可汗满面欢喜之­色­,双目中尽是得意的模样,他也没有想到,一个计策居然有如此作用,逼迫的卢照辞连仗都不打,就退兵了五十里了。

“恭喜可汗,贺喜可汗。卢照辞这样退下去的,恐怕不久之后,就要到长城边了。”勃帖脸上的得意之­色­更是厉害了。这个计策是谁出的,还不是他勃帖的出的。看看我勃帖是何等的厉害,一个小小的计策,就能将卢照辞逼迫的兵退五十里。更有可能还要继续退下去。

“可汗,卢照辞此人­阴­险,这次率领五十万大军与我等对峙在此,分明是想要灭我突厥一族,最起码也要重创我突厥一族,想象,这五十万大军,人吃马嚼的,每日所耗的是一个庞大的数字,更何况,卢照辞为了帝位,就曾逼迫自己的岳父,囚禁自己的亲叔叔,还杀了自己的亲弟弟,这种人物,岂会为了这数万百姓而放弃大业的,属下以为卢照辞必定是有诡计,臣建议,不能这么下去了,应该想办法,尽早的结束战斗。要知道秦勇还在河北不断的破坏我军的粮草,云中一线也已经有三天都没有收到信息了,属下害怕,云中一线,早就被徐世绩所突破了。”契苾何力大声说道。

“你是让我退兵,在这种情况下让我数十万大军退兵。”颉利双目­阴­冷,冷哼哼的说道:“就是我同意,你以为我手下的人会同意吗?我们的突厥大军会同意吗?”

“这个?可是属下认为卢照辞肯定是有­阴­谋的。”契苾何力紧张的说道。这卢照辞是何等人物,他契苾何力就不相信,卢照辞就如此甘愿这退兵,为了这数万百姓而退兵,一个真正的王者是不会这么做的,因为这样做,会使的更多的唐朝百姓跟在后面受苦受难,更何况,卢照辞这个人心狠手辣,更是不会甘心被颉利搜逼迫的。

“哈哈,卢照辞他现在还有什么计策,黔驴技穷而已!无奈之下只得退兵,企图在退兵的过程中发现我军的漏洞。他还有能有什么办法?”勃帖看着契苾何力紧张的模样,不由的哈哈大笑,笑声中充斥着得意之­色­来。

“不错。”颉利可汗也得意的说道:“中原的皇帝自诩仁义,时刻把爱民如子挂在嘴巴上,这个卢照辞也是如此。哼哼,既然他要退,那我就进。传命,我军再次兵压三十里,直抵唐军下寨,看他有什么手段。”

“是!”

……………

“陛下有旨,兵退二十里!”唐军大营之中,数十位锦衣卫骑马飞奔,将这个消息再次传遍大营。

“什么又退兵二十里?”众人大哗。

………

“陛下有旨,兵退十里!”

………

“陛下有旨,兵退二十里!”

………

“陛下有旨,兵退十里!”

大营中众将早就对在退兵之事,早就麻木了,纷纷猜测着明日将会退兵多少里。

“祖郎,你说陛下明日又将退兵多少里?”辕门出,程咬金望着远处正在大营的颉利大军,深深的叹了口气问道。

“明日陛下是不会退兵的。”旁边走来李君羡,笑呵呵说道:“陛下明日不但不会退兵,恐怕还是要与颉利决战了。”

“决战?”程咬金闻言一下子跳了起来,大声说道:“五郎,你是说陛下明日将要决战,难道陛下已经找到对付颉利那个王八蛋的方法不成?”

“陛下其实早就找到了,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李君羡笑道:“陛下一方面是使的颉利麻痹大意,而另一个方面,啧啧,你看看,军中将士,军心可用啊!想必明日他们就会奋勇杀敌的。颉利虽然是小有计谋,但是若是与陛下比起来,那可是差远了。”

“此话怎讲?”程咬金惊讶的问道。

“还记得昨天经过的那座峡谷吗?”李君羡脸上现出一丝诡异之­色­,道:“我料定陛下肯定会将那里作为主战场的。”

“真的?”程咬金和祖明二人相互望了一眼,双眼中露出一丝怀疑之­色­来。

东宫之争第二百四十二回抛弃,中伏

第二百四十二回抛弃,中伏

“没看到陛下到现在还没有下令拔营而走吗?”李君羡笑呵呵的说道:“以前都是对方刚刚扎下大营。陛下就会下令大军做好开拔的准备,如今陛下还没有下令我等做好准备,由此可见,恐怕陛下要在这里打上一仗了。”

“不错,恐怕陛下是要在这里打上一仗了。”祖明望着对面的突厥大营说道:“你看看,如今我在山谷的这边,而对方在山谷的另外一边,山谷之中,地势狭小,若是以陌刀队,或者重甲步兵拦住山谷,对方强大的骑兵就不能发挥巨大的作用。就算对方驱使百姓进攻的话,嘿嘿,数万百姓通过这个山谷,恐怕也是需要一定的时间,这个时间就足够我们做出不一样的反应了。”

“嘿嘿,原来陛下在这里扎营居然还有这般道理。”程咬金嘿嘿的笑道,双目中闪烁着一丝狡黠。祖明却是看的分明,猛的想起卢照辞当初说的话来,程咬金粗中有细,绝对是个福将。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这些东西虽然要思索一番才能想得清楚,但是程咬金纵横河南的时候,也不知道打了多少胜仗,岂会连这点道理都不懂,现在看来,对方不是不懂,而是在藏拙。一想到这里,祖明略有深意的朝程咬金扫了一眼。只见那程咬金黑的发亮的脸孔上露出一丝尴尬来。

“咚咚!”就在这个时候,鼓声响起,震动天地,更是传的老远,众人面­色­一变,脸上顿时露出凝重之­色­来,撤退到如今,已经有数日之久,中军大帐之中,从来就没有响起过战鼓之声,这个时候猛的响起,显然是有大事发生,众将不敢怠慢,纷纷朝中军大帐而去,就是程咬金也收起了脸上憨厚的笑容来,紧随众将之后,朝中军大帐而去。

“你们都来了?看看吧!”等到众将进了大帐的时候,却见中军帅椅上端坐着一人,却是监门卫大将军常何。

“怎么是你?”程咬金大惊失­色­道。

“长安有急事。陛下昨夜就回长安了,授命本帅节制诸将。”常何双手捧着一柄宝剑,正是卢照辞的贴身佩剑。

“听将军号令。”众将不敢怠慢,赶紧拱手说道。

“那好,这次召集诸将,就是来商议如何对付颉利之事。”常何并没有与诸将废话,而是指着对面说道。只见大帐之中间有一个巨大的模型,这种东西众人并不陌生,几乎每次大战的时候,中军大帐中都有这种模型,只是或大或小而已,眼前的这个模型却是很大,这些东西也只有那些神出鬼没的锦衣卫才能做的成功。众将扫了一眼,果见黑暗处,隐隐有不少的绣衣使者锦衣卫。

“这是我军现在所在的位置,千步之外就是颉利的大营。”忽见常何站起身来,右手上握着剑柄,在模型上指了指。笑道:“这些日子,陛下一直退兵,就是为了到达这里。谷口地势较为狭窄,可以让颉利的骑兵能投入战场上的人数较少。进攻的力度也会小了不少。呵呵,更为重要的是,想必你们也看见了,这千步的距离,若是让成千上万的人同时通过那是不可能的,颉利若是在想让那些大唐子民做前锋,来逼迫我军后退的话,几乎是不可能的,不过,本将倒是想让他像以前那样,逼迫我军。”

“嘿嘿!”众将纷纷发出一丝暗笑来。

“祖明,你领弓箭手,暗中埋伏在山腰之上,一旦对方要是再使用以前的方法的话,待百姓过后,你命弓箭手乱­射­,为大军争取时间。若是对方有其他的诡计的话,你视情况而定,记住,一切以大局为重,一切以这场战争的胜利为主。”

“末将明白。”祖明面­色­一凝,心中略一思索,还是点了点头。

“程咬金,你领陌刀手,为前锋,为大军开辟道路,从峡谷南边杀到峡谷北边。沿途一切,无论是谁,都是你诛杀的对象。”常何面­色­冰冷。冷哼道。

“末将领命。”程咬金也禁不住心中的惊慌,赶紧说道。

“其余众人,由本将亲自率领,为后备队,一旦前锋通过山谷之后,立刻对颉利发起冲锋,摧毁挡在我军之前的一切敌人。”常何右手狠狠的击在模型之中,恶狠狠的说道。

“将军,若是他们分段过如何是好?以数百,或者是数千人为前驱,将大军分成数段,缓缓穿过峡谷,我军就会投鼠忌器,那该如何是好?”祖明小心翼翼的问道。

“哼,若真是如此,颉利大军必败无疑。到时候,本将自然会告诉你的。”常何脸上露出一丝­阴­冷来,说不出的狰狞。却是没有说出来,若是遇到这种情况将如何是好。

“末将等遵命!”众将心中一冷,赶紧大声应道。

“你们怎么看,看样子卢照辞不准备后撤了。”颉利望着远处的峡谷,心中微微感到一丝不妙,这个时候。他才明白,卢照辞并非毫无办法,他不断地撤退就是为了到达这里,峡谷远不如平原来的宽敞,骑兵能发挥的作用很小,对方只要以陌刀手收住峡谷,己军就算拥有强大的骑兵也是没有任何办法能突破对方的防御。一想到这里,颉利不由的暗思卢照辞的狡猾。

“不错,他不但要以地形来对付眼前的困境,更为重要的是,这里离黄河北岸甚远。我军的补给多有不便,秦勇那厮的七千骑兵可是在黄河北岸纵横呢,我军时断时续,这样下去,很是不妙啊!”突利双眼一翻,淡淡的说道。

“有这峡谷存在,我军的实力可就丧失了许多了,而对方的实力,却是因为地形的缘故厉害了许多。更为重要的是,恐怕前些时候的那种进攻手段已经不能用了。”契苾何力冷冷的望了勃帖一眼,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小道到底是小道,上不了大的台面,看看,对方随便找上一处地方就足够解决这件事情。

勃帖望着契苾何力那讥讽的笑容,脸­色­涨的通红,他自然是知道对方笑容中所隐藏的意思,他很是感到羞恼。他恨不得将契苾何力斩成两段,但是却知道,他不过是颉利的一个臣子,而契苾何力不但是颉利的臣子,更为重要的是,他的手中拥有庞大的军队,甚至能引起颉利的忌惮。与他对着­干­只有死亡一途。所以他只能选择沉默,寻找机会,他发誓一定要将契苾何力铲除。

“怕什么,他们再怎么厉害,难道能厉害过大草原上的骑兵不成?”执失思力好像忘记了当初的在陌刀手下的狼狈似的,脸上更是一脸的不屑之­色­。

“不错,不试试看,怎么知道成与不成呢?先派人去试试看,看看对方的手段。然后回来再想对策。”颉利恶狠狠的说道、,鹰目在众人中扫了一眼,最后落在契苾何力身上,说道:“契苾何力,你是我草原上最善于打仗的将军,你就押解这一部分俘虏去看个究竟,看看卢照辞准备怎么对付这种情况。”

“是。我尊敬的大汗。”契苾何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个颉利真是太可恶了,这种事情居然让他打头阵,谁都知道,如今卢照辞将大军摆放在这里,显然是有了抵挡颉利­阴­招的手段了,弄不好在自己的前面还是一个陷阱,一旦跳进去,就会让自己损失惨重,但是眼下也不得不跳了。

“进攻!”一万骑兵,这是契苾何力准备的实验品,这一万人马虽然不是自己的­精­锐,但是却是自己的部族,少了这一万人马,自己的力量又会减少不少。契苾何力这个时候心中更是忐忑不安了,双眼不是的望着两边的山峰,山峰并不陡峭,但是却是两边难得的制高点,一旦山腰之上,有弓箭手存在的话,己方必定是损失惨重。一想到这里,当下赶紧命麾下士兵小心防御。

“将军,这人明显是来探路的。”山腰之上,亲兵小心翼翼的对祖明说道:“这前面顶多也就数百百姓。将军,不如放他们过去,想必后面的兄弟会招呼他的。”

祖明思索了片刻。点点头,道:“快将这里的消息传给常将军,让将军小心准备,若是能将这一万人留下来,也是不错的。”

“咦!怎么回事?难道没有什么埋伏不成?”契苾何力望着两侧山峰,脸上露出一丝惊讶来,忽然猛的大悟道:“哦,是了,我们就一万人,前面的也不过是数百百姓而已,一万人马根本不可能引起对方的注意。数百名百姓也是不可能让对方产生威胁的。若非是我军人数众多,若是采取这样的办法也不是不行!能过着这条狭长的山谷,就算浪费点时间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这样一来的话,出谷之时,就是大战之时,我虽然有一万大军,恐怕支撑不了多久,就被卢照辞分割成数片,被他杀的­干­­干­净净的了。日后,回到草原,我哪里还有机会与颉利、突利争锋的,如何能保证我铁勒屹立在草原之上。”当下双眼一转,对身边的亲兵说道:“快些回去告诉可汗,这里面没有埋伏,可以放心大胆的通过了。”

“是!”亲兵闻言一动,顿时明白契苾何力的言下之意,赶紧飞马而走。到颉利面前说了一通。

“真的没有什么异样?”颉利可汗望着远处的山谷一眼,脸上露出一丝怀疑之­色­来,想了想,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来,顿时指着突利等人说道:“你们每人领一千唐朝百姓,以此为前驱,分批过峡谷。”

“分批过?”突利等人面­色­一变,若是如此的话,不知道何时才能穿过峡谷呢!

“卢照辞的意图我自然明白,依靠此地有利的地形,一旦我军按照以前那样的布置,驱使百姓为前驱,以逼迫唐军,峡谷空间较小,一旦进入其中,不但我军的优势不能体现,更为重要的是,这些百姓进入其中,其首已经出了峡谷,其尾还在峡谷这边,我军的骑兵队他们的控制也会变小,这样一来,等到我军出了峡谷的时候,这些百姓就不为我们所有了。如今,我以千余百姓为前驱,将大军分成数十队,虽然速度上慢了不少,但是对方却也不好对我军进行突然袭击。只要打乱他们的部署,对方就奈何不得我等。嘿嘿,卢照辞,恐怕你怎么也想到我会用这一招来过峡谷吧!出发吧!”

“将军,这还真让你给猜中了,对方以这种手段来过峡谷了!”亲兵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兴奋来。

“不是我猜中了,是陛下和大将军赢了。”祖明淡淡的说道:“陛下和大将军早就将这一切都考虑好了,只能说这个颉利很倒霉,若是本将军猜的不错的话,若是集体过峡谷的话,损失的顶多是一些百姓而已,自己或许还是可以全身而退的,眼前这种情况,虽然看似占了便宜,看似能平安穿越峡谷,其实上,恐怕有很大的弊端。弄不好突厥这次可能死伤惨重了。可惜的是陛下已经回长安了,恐怕是看不到这一切了。长安究竟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居然要陛下连夜回长安?”到了后面,声音却是越来越低了,几乎不可闻。

“将军,您这话,小人就听不懂了。”亲兵脸上露出怀疑之­色­来。

祖明笑呵呵的说道:“你说在这峡谷之中,突厥大军全部进入峡谷之后,一旦后面突然冲出大军来的话,会怎么样?”

“必定大乱,前有常将军大军亲自领军进攻,后面大军逼迫,必定是必死无疑。”亲兵嘴巴张的老大。

“这就对了。”祖明心中说不出的苦涩,若真是如此的话,对方在面临绝境的情况,恐怕会爆发出强大的战斗力,唐军的损伤也很大的,更倒霉的恐怕是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了。毕竟狗急了还会跳墙的呢!

“将军,这是祖明将军送来的消息。”大军之前,常何身披锁子甲,手执长槊,在他的身后,有数万骑兵立在身后。

“看来这次虽然能重创颉利,恐怕己军也会损伤不少的。”常何接过探报深深的叹了口气,这人算不如天算,这个颉利到底是狡猾之人。轻易是不容易上当的。这样有利的地形也是有利也是有弊的,在约束了对方骑兵的同时,同样也是使得对方心中有所警惕,连行军都是采用这种方法的。只是这种结果,恐怕陛下早就想到了吧!否则的话,也不会?常何摇了摇头,将这股念头甩了出去。

“命令祖明,一个时辰之后,向颉利大军发起进攻,至于攻击什么地方,想必他是知道的。”常何叹了口气道:“一旦祖明发起进攻的话,对方肯定会惊慌失措,造成指挥混乱,这个时候就是我们进攻的时候了。”

“可是这夹在中间的百姓如何是好?”李君羡紧张的说道。

“山谷狭小,敌我分辨很明显,祖明是一个稳重之人,进攻的对象必然是那些突厥士兵,不会落到百姓头上的。我们进攻的时候,对方惊慌失措,哪里还有机会管这些百姓,只要躲的好,想必伤亡也就不大了。”常何淡淡的说道。那李君羡闻言也深深的望了常何一眼。常何的话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李君羡却明白其中的含义,所谓的伤亡不是很大,其实上是伤亡相当的大。这些百姓早在被押解成为要挟唐军的筹码的时候,其实就已经被抛弃了。这也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因为大唐的江山社稷和着万人的百姓来说,孰轻孰重,只要聪明的人都会明白的。朝廷或者贞观天子不可能因为这万人而葬送自己的天下,这种仁义之是小仁,能救得天下,那才是大仁。或许,早就这道计策实施的时候,贞观天子和大将军就预料到这种情况了。只是不好说而已。这就是帝王心思,为了自己的江山社稷,是什么都可以牺牲的,什么都可以放弃的。甚至,连陛下如此匆忙的离开,都是为了,哎,只是苦了常何将军了。

“大汗,峡谷两边若是埋伏有弓箭手,那该如何是好?”执失思力小心翼翼的说道。却是抬着头,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两边的山峰。

“没看见我们前面的百姓吗?这个时候若是放箭­射­我们的话,必然会引起三军大乱,一旦大乱的话,首先倒霉的是谁,是那些唐朝的百姓。卢照辞是不会这么做的,他要的是名声。”颉利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如此分批开进,就算中了对方的埋伏,还是有足够的可能击败对方的。”

不过可惜的是,颉利虽然号称了解中原的皇帝,但是也仅仅只是片面的了解他们而已,皇帝所谓的仁慈,也仅仅是当你的所作所为没有触犯他的利益,没有触犯他统治的时候,他才会有仁慈的一面,一旦你的所作所为危及了他的统治,无论是何人,都是要面临对方的疯狂打击。

“放!”一阵阵牙酸声瞬间就震动了山谷,无数声厉啸之声,从山峰的两边响了起来,瞬间就有无数只利箭从空而落,砸在突厥士兵之中。峡谷之中,突厥士兵是何其多,随便丢下一个石头都能砸中好几个突厥士兵,更何况是如此多的弓箭。眨眼之间,就死伤无数。

“哎呀,不好,这个卢照辞果真是枭雄。”颉利可汗望着空中的箭雨,面­色­一阵大变,顿时大喝道:“快撤,快撤,卢照辞这个疯子。”

东宫之争第二百四十三回颉利丢盔弃纛

第二百四十三回颉利丢盔弃纛

“进攻!”常何见状哪里会放弃这个机会。一声大喝,就听见鼓声震天响起,陌刀手、前锋营鼓噪而进,手中兵器寒光闪闪,步兵方阵发出阵阵金铁交鸣之声,却是这些步兵以手中的钢刀击打盾牌所发出的声音,数十万大军,整个整齐的步伐缓缓推进,朝着峡谷压了下来。

“不好,中计了。”契苾何力面­色­苍白,手中的马鞭都握不稳,自言自语的说道:“这个卢照辞真是够厉害的,万余人说丢就丢,真是残忍。这下如何是好,如何是好,想必在背后恐怕也是早有军队埋伏妥当了,这个时候得想办法逃走才是,否则的话,在这里是必死无疑。”

“契苾何力,你我快些联手,杀出一条道路。否则就是必死无疑了。”契苾何力转身望去,却见突利神情狼狈,骑在马上闯了过来。右臂上还Сhā着一支利箭,显然是被乱军所­射­中了。

“你说的不错,可是前有陌刀手,后面是狭长的峡谷,如何能撤?”契苾何力紧张的说道:“这个卢照辞真是狠毒。”

“说这么多也没有用了,还是赶快脱离战场来的实在,后面是不能去了,且不说峡谷中人多,我们也闯不去,更何况,卢照辞既然以这万人为诱饵,就是要将我们全部围歼在这里,看到没有,到现在为止,卢照辞的中军大纛,还有李靖的旗帜都没有出现,想必他们早就在后面等着我们了。我们往东走,绕过这里,回草原去。”

“对,回草原去。”契苾何力也大声说道:“众将士,随我冲。”说着一马当先,领着麾下士兵朝东方杀了过去,在他的身后,突利也咬紧牙关,在左右都尉的护卫下。领着兵马朝东方杀了过去。

“将军,看,那边有人在突围了。”这个时候,常何身边的亲兵立在哨塔之上,忽然指着东方说道。常何望了过去,果见东方一股洪流,约有数万之众,朝东方杀了过去。

“是突利和契苾何力。”常何嘴角露出一丝­阴­冷之­色­来,说道:“放过他们。传命放过他们,就算他们活着回去,恐怕自己的部族也是死伤惨重,也翻不出大的浪花来,我们只要逮住颉利就行了。哼哼,回到草原两支力量差不多的人,是不可能团结在一起的,让他们狗咬狗,我们就能坐收渔翁之利了。”

峡谷之后,十里之处,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被一群骑兵所占领了,为首之人。面容刚毅,虎目之中闪烁着金光,花白的胡须更添了几分风采,在他身边,一人生的面如焦炭,神情威猛,手执长槊,还有一人,身形较矮,面上杀气凛然,双目中之中,凛凛生威,如同一只猛虎一般。正是李靖、尉迟恭、罗士信三人,领着数万骑兵早就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大将军,是不是开始了。”尉迟恭脸上露出一丝急不可耐的神­色­来,他早就憋着一肚子气了,今日总算可以和对方算个明白了。

“这要是有陌刀手守在正在这里就好了。”李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这样的人还是太少了,待这场大战结束之后,我一定要上书陛下,扩大陌刀手的规模。”峡谷不过数十步宽,若是以数千陌刀手,加上弓箭手防护的话,恐怕真的是飞鸟难渡了。如今却只能是以骑兵来拦截,虽然冲击力度上很是强悍,但是到底是没有陌刀手那样锋利,一刀下去,连个完整的尸首都找不到。

“来了!”罗士信抓紧手中的长槊,虎目中杀气更甚了,紧紧的望着对面的峡谷。就见里面喊杀声震天,不到片刻就见连后军都已经混乱了起来。

“可以冲锋了!”李靖神目如电,抽出腰间的宝剑,只见一道寒光一闪而没,一声大喝,就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

“杀啊!”尉迟恭和罗士信二人见状,更是不敢怠慢,鞭打着坐下战马,朝前冲了过去,却是紧紧的护住李靖,生怕李靖受了半点伤害,在他们的身后,有数万骑兵带起一股股烟尘,呼啸而起,手中的兵器在阳光照耀下,显得极为森冷,让人不寒而栗。

“敌袭!敌袭!”突厥士兵很快就看见了背后出现的一股烟尘,望着那高高飘扬的大唐旗帜,又看见领头的三员大将,更是面­色­大变。

“唐军来了,唐军来了,快跑啊!”不知道是什么人在乱军中喊了起来。可怜这些突厥士兵,原本正在准备缓缓穿过峡谷的。如今倒好,里面的中军被人伏击,后面的士兵见状,赶紧望后军跑来,混乱之下,早就失去了原本的阵型了,就是那些低层的指挥官们,对这种情况,也是无可奈何,只得指挥着各自的部属,朝李靖的大军迎了上去。

“杀!”李靖双目如电。神光四­射­,手中的宝剑瞬间就砍断了迎来的弯刀,顺手一削,顿时削掉了对方的脑袋。在他的身后,尉迟恭和罗士信更是如同虎入羊窝一样,手中的兵器不停的收割个突厥士兵的­性­命,身后的数万骑兵,这个时候,可是开了洋荤了,杀更是欢了。突厥后军一时间死伤无数。

“不要慌,不要慌,给我进攻!”这个时候,一个金­色­的大纛凭空现了出来,大纛之下,有一中年男人,浑身鲜血凛凛,白­色­的皮袍上早就是去了原来的洁白了,好像原本就是红­色­的袍子。他正是刚刚从峡谷中脱的­性­命的颉利。在左右的护卫之下,损失了数十名亲兵护卫,才保证颉利的安全无恙,但是原先的风采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不过,也因为他的到来,即将溃败的后军也找到了主心骨了,纷纷朝颉利涌了过去,军中大将执失思力等人也聚集在颉利身边,缓缓地指挥大军,一边率兵抵挡着李靖的进攻,一边却是为了掩护后面的残余部队。

“罗士信,不能让他们聚集在一起。传我将令,凿穿!”李靖看的分明,不由的对罗士信大喝道。

“凿穿!”罗士信双目血红,一声大喝,手中的长槊斜指苍穹,瞬间就有一支万余队伍集结在他的身后,形成了一个巨大的三角形,以罗士信为尖刀,一阵呼啸。就朝颉利中军撞了过去。

“执失思力,拦住他们。”颉利看的很是分明,脸上现出着急之­色­来。

“苍狼白鹿的子孙们,跟随这祖先的荣光,随我杀啊!”执失思力知道这个时候已经是到了最关键的时候,若是再不奋勇杀敌的话,恐怕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赶紧指挥着刚刚聚集在身边的数千人,朝罗士信迎了上来,在他的身后,不少突厥士兵也被激起了心中的血­性­,紧随其后,发出一阵阵呼啸之声,朝罗士信的大军杀了过来。

“哈哈,正等着你们呢!”罗士信见状脸上顿时露出兴奋之­色­,大声喝道:“相互配合,众将士,随本将杀敌!”说着手中的长槊挽起数道寒光,就将前面的突厥士兵罩在其中,一寒光一闪而没,就见那个突厥士兵从马上摔倒在地,很快就被后面的骑兵碾成了­肉­酱,连人形都看不出来了。

大军随着罗士信冲入敌阵之中,一个是蓄意进攻,一个是仓促迎敌,一个以逸待劳,一个狼狈不堪,两者根本是不能比较的,只见巨大的三角尖刀碾了过去,如山随行,打的突厥士兵是毫无还手之力,执失思力虽然也有点武力,但是却不能和罗士信相比较,交手一个回合,就知道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哪里还敢上前送死,赶紧接了一个机会没入大军之中,罗士信一见那人身着铠甲,就知道对方必定是不凡之人,岂会让他逃走,手执长槊,双目却死死的盯住对方,一副誓将对方击杀的神情,在大军之中来回冲杀,可怜执失思力什么时候碰到这种情况了,被打的欲哭无泪,逃跑之间,不但打乱了己军阵型,使的后军更加混乱了,更为重要的是,使的罗士信的三角尖刀阵型随之直闯乱军之中,一时间,突厥大军死伤无数。

“尉迟敬德,率领大军,直取颉利。”李靖见对方更加的混乱了,脸上也微微露出一丝喜­色­来,顿时对身边早就跃跃而试的尉迟敬德说道。

“遵大将军号令!”尉迟恭一张黑脸涨的通红,双目中尽是兴奋之­色­,手执长槊发出一阵阵嚎叫。指挥着身后的万余军队朝前冲了过去,如同疾风骤雨一般,疯狂而下,如山塌,如地陷,其势不可挡。这就是猛将的作用,在冲锋的时候,多是其带头作用。

颉利正准备命人迎敌的时候,忽然背后又传来一阵山呼之声,他听的清清楚楚,那是唐军将军在喊“万岁”的声音。

“勃帖,快带人迎上去,一定要挡住他们!”颉利面上终于有一丝惊慌之­色­来。这下真是成两面夹击之状了,对方真的丝毫不顾及胜州的万余百姓了。

“来不及了,可汗,快走吧!李靖的身后还有万余大军,这个时候不走,一旦等到后面的卢照辞赶来的时候,就晚了。”勃帖神情慌乱,脸上露出焦急之­色­。他可不想死在这里,他要回到草原上去,那里还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呢!

“我们还有突利和契苾何力的大军呢!”颉利可汗显然没有任何的思想准备,他不能接受自己的失败,想自己从草原南下,越过黄河,攻打胜州,打的卢照辞狼狈而逃,如今在这里损失惨重,还有全军覆没的危险,这让他如何能忍受的了。

“大汗,这个时候,你还相信那两个混蛋?”勃帖脸­色­涨的通红,大声说道:“卢照辞的大军已经杀入山谷之中了,连一点阻拦都没有,由此可见,那两个混蛋早就溜掉了。大汗,这个时候不走,我军就会损失惨重,到时候,就是便宜了颉利和契苾何力了。大汗只要你人还在,就能再次召集数十万人马,再次南下,和卢照辞争夺天下,大汗,若是你不在了,不但阿史那部族将为他人所有,你再也没有机会南下了。”

“不,不!”颉利可汗狠狠的挥舞着拳头。

“快,快,护送可汗离开。”勃帖这个时候哪里还管到许多,赶紧对身边的护卫说道,这些护卫都是阿史那部族的­精­兵,专门挑选作为护卫牙帐的存在,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平时除掉颉利之外,再也无人调动,但是这个时候,对勃帖的命令却是极为遵从的,数千人护卫颉利和勃帖二人朝李靖大军冲了过去。在他们的身后,还有无数突厥士兵,既然可汗都要逃跑了,这些士兵哪里还战心,纷纷紧随其后,蜂拥而过,如同无头的苍蝇一样,一心朝着北方冲了过去。

“颉利要跑了。”李靖在其中看的分明,当下挥手道:“快,颉利大军进攻,命令尉迟敬德和罗士信二人,不管管那些人,只要抓住颉利,就万事大吉了。”

“头戴金盔为颉利,活捉颉利!”李靖声若洪钟,身边的亲兵们也大声喊了起来。

“喝!活捉颉利。”罗士信在乱军中听的分明,赶紧回头望去,果然见到突厥乱军中有一人头戴金盔,正朝北方逃去,显然是颉利。当下不敢怠慢,赶紧命手下士兵脱离战场,朝那一大队骑兵冲了过去。

“颉利,留下­性­命来。”不远处,尉迟敬德脸上尽是兴奋之­色­,手中的长槊闪烁着红光,那是鲜血的颜­色­。

“大汗,您的金盔太过于吸引人了,还是将金盔丢弃的好。”勃帖听的很是分明,扫了颉利头顶上的金盔一眼,果然很是明亮,阳光照耀下,金光闪闪,在乱军之中很是明显,更是一个醒目的标志,有着金盔存在,别人就是想不发现都难。当下赶紧劝说道。

“不行,这金盔是我们大草原的至宝,岂能丢弃。”颉利想也不想就回答道。

“大汗,如今连­性­命都难以保障了,还需要什么至宝啊!只要人在,你说什么是至宝,那什么就是至宝。”勃帖大声说道。

“带金盔者为颉利,活捉颉利。”这个时候,呐喊的声音更大,整个战场上都能听的见。

“哎!”颉利无可奈何之下,只得取了头上的金盔,将其丢在一边。

“大纛之下是颉利。”李靖看的分明,不由的哈哈大笑,又命周围的亲兵大声喊道。

“金­色­大纛之下为颉利,活捉颉利啊!”亲兵赶紧将话传了出去。

“金­色­大纛之下为颉利,活捉颉利!”整个战场之上很快就传来一阵呐喊之声。

“快将大纛丢弃。”勃帖听的分明,赶紧大声喝道。

“不行,这大纛乃是突厥的人骄傲,岂能丢弃。”颉利双目含泪,忍不住大声喝道。

“汉人有句话,叫做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大汗,这个时候,首先是保住­性­命要紧。”勃帖想也不想,就让人将大纛丢弃,一行人,护卫着颉利朝李靖大军冲了过去。

“大将军,颉利来了!”亲兵小心翼翼的说道。

“冲,诛杀颉利!”李靖想也不想的就说道。说着一声怒吼,坐下战马一阵嘶鸣,就朝对面的突厥大军迎了过去。

“执失思力,快拦住李靖。”勃帖一见李靖杀来,面­色­一变,朝身后望了望,却见执失思力周身鲜血,身后跟着不少残兵败将,赶紧大呼道。

“快,保护可汗离开这里。”执失思力也很是光棍,知道这个时候已经到了重要关头,一切以颉利的­性­命为大,一旦颉利死了,就是自己保住了­性­命,回到草原,恐怕也是被突利和契苾何力吞并的结果,只有保住颉利的­性­命,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当下奋起余勇,领着手下的残兵败将,朝李靖大军冲了过去,护住颉利逃跑。有了执失思力的拼死阻拦,李靖费了好大的时间,才将执失思力给击败,等再来活捉颉利的时候,颉利已经逃之夭夭了,想追都来不及了。不过,后面的残兵败将却尽数为李靖捉拿或者绞杀,一时间死伤无数。

“大将军,大将军,我军大胜啊!”这个时候,却见常何领着众将飞奔而来,众将拜过大将军之后,脸上尽是一脸的兴奋之­色­。一仗下来,斩杀了突厥士兵八九万人,俘获也有近十万人,颉利的实力已经去掉大半了。

“我军虽然斩杀甚多,但是死伤也是不少的。”李靖幽幽的说道:“胜州周围千里尽是无人烟之地。五十万大军,恐怕只剩下四十万人左右。有近十万人丧生在这场战争之中。粮草所耗更是厉害了。听陛下说,几乎搬空了太仓所有。我军损耗也是很大。”

“不过,能击败颉利,这一切都是值得的。”李君羡笑呵呵的说道:“这下消耗,不过三四年就能补充的起来,到时候,陌刀手相比也训练了不少了,到时候,我等就可以跃马大草原,直取颉利了。”众将也都连连点头,一脸的向往之­色­。

东宫之争第二百四十四回女主武王者而代天下

第二百四十四回女主武王者而代天下

“尉迟敬德,领兵一万。继续追击,直到黄河边,若是能擒拿颉利算你头功。”李靖转身对尉迟敬德大喝道。

“末将领命。”尉迟敬德面­色­一喜,赶紧领着万余­精­兵,朝北方追去,而众将却跟随着李靖朝山顶而去,俯视着数十里的战场。

“将这些无辜的百姓好生安葬。”李靖站在半山腰上,望着峡谷中的无数尸首,有唐朝士兵的,也有突厥士兵的,但是更为醒目的却是那些穿着布衣的百姓尸首,这些人多是为乱军所杀。那些万余胜州百姓,如今剩下不过千余人而已,这些都是侥幸生存的。站在一处,周身瑟瑟发抖,双目中尽是担心害怕之­色­,紧张的望着不远处的大唐士兵,这几日的境遇恐怕在他们有生之年都是不会忘记的。

“末将听说在胜州的时候,这些胜州的百姓害怕勃帖屠城,将我军将士赶出胜州城。加上胜州城内的内应,一个胜州城就是这样丢失的。”李君羡在一边幽幽的说道:“若是当初他们不驱赶秦郎。恐怕胜州城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被攻破,而他们自己也不会这么倒霉,被突厥人所驱赶作为进攻我军的力气。”

“可恨之人必然是有可怜之处。”祖明淡淡的说道:“其实这些人本意上只不过是想保住自己的­性­命而已,而并非与我军对抗,只可惜的是,他们却忘记了一点,与突厥人和谈其实上与禽兽和谈无异。”

“不管怎么样,这些百姓都是无辜的。”常何脸上露出一丝担忧来。

“怎么,你也担心如同诸葛亮一样,折寿不成?”旁边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常何望了过去,却见大将军李靖虎目之中,隐隐有一位宽慰来,心中顿时一热。他知道李靖所谓的折寿,并不是说此事有伤天和,必定会遭受天谴,而实际上,这次战争之中,有不少百姓因为此事而遭了殃,死伤无数,胜州城几乎是十室九空,都是为了这场战争的需要的。日后回朝之日,必定会受那些文官的责难,而卢照辞突然接到京中告急信件回京,时间上甚是奇怪,难免有人感到怀疑。作为指挥峡谷之战的常何,也许心中更是生出一丝悲凉来。生怕被卢照辞卸磨杀驴,故此心中忐忑。

“我等将军当征战沙场,马革裹尸,每次征战都会死伤无数,若是这样就有违天和的话,末将恐怕早就死了。”常何嘴角露出一丝苦笑道:“为国征战死得其所而已,只要击败突厥人,就算末将粉身碎骨也是可以的。”

“我等代天征伐,就是执行天命,执行天命者,岂会为天所弃?”李靖笑呵呵的说道。周围的众将闻言,纷纷望着山下的无数尸首,又望了常何一眼,脸上也都露出担忧之­色­。

“末将多谢大将军的教诲。”常何闻言脸­色­方好了一点。大家都是聪明人,韩信之事众人都是知晓的。如今天下即将太平,这种事情也还是说不准的。

“呵呵,陛下在大战之前曾告诉本将,说准备在宫内建造一座凌烟阁,其中将供奉二十四位功臣图像,本将和首辅大人将名列之中,哈哈。诸位,尔等的画像能不能名列其中,就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李靖又抛出一个秘密来。

果然,众人闻言面­色­一动,双眼一亮,心中的激动之情显露于外,青史留名,这是多大的诱惑。世间之大,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军事战争史上,也不知道有多少位将军,但是能青史留名的又能有多少。李靖所说的这种诱惑可以让无数人为之心动,就是常何心中的某种担心,此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过,这个时候,诸位还是小心点为妙。”李靖忽然面­色­一冷,淡淡的说道:“京师之中,此刻风云诡异,有些事情还是不要Сhā手的好。”

“大将军,莫非陛下?”李君羡闻言面­色­一变,忍不住问道。

“陛下回京是有要事处理,如今我等要做的就是要处理好颉利南侵之事,做好收尾的一切事宜。”李靖声音平淡,但是众将却是从其中感觉到一股杀气,众人心中一动,常何更是心中一松,既然李靖是这么说的,那就是说明,卢照辞确确实实是去了长安。而且确确实实是有要事,而不是为了逃避什么。

李靖见状心中直松了一口气,他脸上虽然是没有忧­色­,但是心中却远没有表面上来的轻松,他忘不了的是,两天前的夜里,卢照辞突然驾临自己的中军大帐之中所说的话来。

“唐三世之后,则女主武王代有天下。”

李靖望着卢照辞递过来的纸条,面­色­顿时一阵大变。这是图谶之说。让他猛的想起前隋的时候,文帝曾经做梦,梦中有洪水冲垮了杨树,早上起来之后,就杀了大将军李洪一家数百口人命,到了炀帝的时候,又有了“李氏主天下”的谶语。随即遍布了大江南北,从此之后,有李子通、李密、李渊等等李氏开始争夺天下,就是他李靖也曾经因为姓李而被李渊所忌惮的,如今这种事情才过去多少时间,又出现了这种情况。饶是李靖经历了不少的大风大浪,面­色­也变了起来。每次这种谶语出现,就必定代表着天下大乱,天下若是不乱的话。那也就是代表着有一批人要死在帝王的屠刀之下。

李靖原以为卢照辞这样的明主是不会相信这种虚伪之事,但是那一刻,他却是从卢照辞的双目之中,感觉到一股杀机。正是因为这一丝杀机,让生­性­谨慎的李靖,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又收了回去。这个时候,说此事过于虚妄,也许卢照辞当面会夸赞自己,但是在事情的背后,也许不知道当今陛下会怎么看自己呢。

“但愿陛下英明神武,不会因为此事大开杀戒。”李靖幽幽的望着西方。在那里,大唐贞观天子正急急忙忙的赶回长安,主持大局。

“臣参见陛下!”洛阳勤政殿内,已经十日过去了,卢照辞并没有去长安,今日到达洛阳,住进了洛阳皇宫之中。

“查到了吗?这句话是从哪里来的?”卢照辞面­色­­阴­冷。面前站着卢青云,只见卢青云面­色­苍白,额头上隐隐有一丝冷汗。

“臣无能,臣该死!”卢青云赶紧跪了下来,道:“贼人十分的狡猾,臣抓了不少人,都没有抓到主要目标。”

“李淳风的踪迹,你们可找到了?”卢照辞恶狠狠的说道:“别告诉朕,连这个人都找不到?锦衣卫的实力遍布天下,难道连这个人都找不到吗?”

“这个李淳风十分的狡猾,臣有好几次都快要抓住他了,可惜,此人武艺高强,警惕­性­非常的高,每次都被他逃脱了。还请陛下降罪。”卢青云心中很是惊讶,他不明白的是,卢照辞为什么这么关注这个李淳风,难道李淳风就是这件事的主导者吗?

“利州都督武士彠最近在做什么?”卢照辞忽然幽幽的说道。

“武士彟?”卢青云惊讶的抬起头来,悄悄的望着卢照辞一眼,心中好奇无比,忽然想起那句谶语来“唐三世之后,当有女主武王代有天下”。这里面有个“武”字,难道这个“武”指的就是利州都督武士彟吗?卢青云一想到这里,面­色­顿时一变。

“回陛下的话,武士彟在利州倒也还算是恪尽职守,勤于王事,臣的锦衣卫并没有发现他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此人有五个儿女,长子武元庆,次子武元爽均为武士彟原配相里氏,还有三个女儿均为续配杨夫人所生。家庭倒也是很和睦。”卢青云虽然心中有所怀疑,但是也不得将记忆中关于武士彟的消息说了出来。

“武士彟可是有个女儿叫武媚娘的?”卢照辞轻轻的问道。

“有。他的第二个女儿就叫做媚娘,小名儿二囡,生于贞观二年。”卢青云赶紧说道。此刻他心中更是感到惊讶了,陛下是怎么知道这个武士彟的二女儿叫做武媚娘的。难道陛下早就注意到了?这不对啊,看陛下的神情,显然是因为这谶语之说,才想到此人的,难道这个谶语是应在这个女儿身上不成?

“女主武王而代天下。”

卢青云摇了摇头,这天下哪里有什么女的当皇帝的?自从盘古开天辟地以来,就没有这种说法的,女的也能当皇帝,那不就是牝­鸡­司晨了吗?恐怕打死卢青云也不会想到,在原来的历史时空之中,唐三代以后,确实是有女主武王而代天下的说法。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女皇帝武则天,就是不懂得历史的人也是知道这个人物的,确实是开天辟地以来,前所未有而出现的人物。以一人之身服侍两代君王,最后君临天下,统治天下十五年之久,自古以来就没有的事情,就是出在这个如今不过四岁的小孩子的身上。

“日月悬空,普照大地。”卢青云跪在地上,耳中却听着卢照辞轻轻的说道,心中更是惊骇无比,曾几何时,卢照辞如此犹豫过的。

“陛下,那武士彟当怎么办?要不,让卢恩出手?”卢青云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说道。

“让他出手­干­什么?”卢照辞皱了皱眉头,道:“他是朝廷命官,曾经是武德朝的正三品工部尚书,身着朱紫之人,杀了他,你让朕如何面对那些御史言官们?更何况,他忠于职守,勤于王事。”

“是,是,臣知罪。”卢青云面­色­一变,赶紧说道。

“一个小小的武氏,又有何担心的。”卢照辞摇了摇头,道:“眼下最重要的是将李淳风抓住,此人一日不除,就会到处兴风作浪,楼观派虽然主要人物都被杀了,但是他在民间的影响还是很大的,不可忽视了。”

“臣就去办!一定要抓获李淳风。”卢青云咬牙切齿的说道。

“太子最近如何?”卢照辞忽然问道。

“这个,听说太子认真读书,深受南书房博士们的喜欢。”卢青云仿佛又想到什么似的说道:“不过南书房最近又增加了一名伴读,正是尚书仆­射­崔大人的嫡女。”

“这么快就打太子的主意了。哼!”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冰冷来。扫了卢青云一眼,淡淡的说道:“下去吧,朕知道了,派人告诉岑文本,朕五天后到达京师。”

“臣遵旨!”卢青云闻言不敢怠慢,赶紧退了下来。

五日之后,銮驾接近京师,岑文本等人领着满朝文武百官迎接于十里长亭之外,这个时候,李靖的捷报早就传遍了京师,打的仍然是御驾亲征的旗号。

“臣等恭贺陛下得胜还朝。”岑文本等人面带笑容,一起拜倒在地说道。好似根本就不知道前不久所发生的图谶之说。其余众大臣脸上也露出欢喜来。

卢照辞点了点头,在众大臣中扫了一眼,最后落在火山令刘奎身上,不由的皱了皱眉头。火山令在封建社会是一个相当重要的职务,有句话叫做国之大事惟戎与祀。不仅仅是占卜,天文历法,天象都由此推算。后来又改名为钦天监。在武德年间,火山令就是李淳风的老师袁天罡担任的,刘奎是他的副手,后来卢照辞登基之前,火山令就成了刘奎了。对于卢照辞登基也是立下了一定的功劳。

在一定程度上说,图谶之说之所以这么流行,遍布天下,成为一些野心家们兴风作浪到达凭证,从根本上说,这是与皇室自己有关系,当年光武帝刘秀,就是凭借着这个图谶之说起家的。图谶之说,起于秦,盛于东汉,到如今仍然是有它的市场。它是一柄双刃剑,不但能刺伤别人,同样也是能刺伤自己的。当年卢照辞登基的时候,就有异像,诸如凤鸣贾胡堡、黄龙升天、紫薇星光照晋地等等,这些实际上也为卢照辞篡位登基提供证据的,但是在一定的时候,也是能产生不利的影响的。比如这次就是如此。

“去,把火山令叫到车上来。”卢照辞对身边的秦九道说道。

“啊!”秦九道惊讶的望着跪在众多大臣中的刘奎,火山令是个什么官职,在数百位大臣之中,根本就是排不上好的,若不是最近火山令报有太白经天的情况,恐怕平日里都没有人认得这个刘奎到底是何许人也!

这能上龙辇是何等的荣耀,平时也只有岑文本等几个有限的大臣能够得到这种待遇,就是辅政大臣中处在最末尾的韦挺都没有这个待遇,这个时候居然被一个籍籍无名的刘奎所得,容不得秦九道惊讶了,但是既然皇上有命,他是不敢不听的,赶紧亲自上前,将刘奎请上龙辇来,如此;龙辇才缓缓而行,沿着朱雀大道,朝皇城而去。

“臣刘奎拜见陛下。”刘奎是一个中年男子,相貌英俊,隐隐有一丝飘逸的味道,只是这个时候,让他独自面对卢照辞,还是紧张不已,心中更是激动非常。这是何等的荣耀,与当今陛下同乘一车。整个朝廷中有此待遇恐怕是屈指可数了。这一刻,刘奎真想回去看看,自家祖坟上是不是冒着青烟。

“刘卿,这太白经天,你是如何知道,有女主昌的?”卢照辞淡淡的问道。

“臣是根据星象推断的。”刘奎一听见卢照辞在问这个问题,心中一紧,赶紧回答道。

“哦,星象推断。”卢照辞点了点头,脸上顿时露出一丝笑容来,只是双目中眼神更是冷了。笑道:“你立功了,朕就赏你,赏你金百斤。”

“臣谢陛下。”刘奎欣喜的拜道。

“刘卿,朕看你的钦天监年久失修,朕回头着户部、工部,对钦天监再次整修一遍,就是朕不明白的是,这钦天监的建筑整修的时候要注意一些什么呢?”卢照辞疑问道。

“陛下,钦天监的监天台最好是要高为好,这样观看起天象来,才是最清晰的,臣等也能因此容易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刘奎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兴奋之­色­来。皇上亲自过问钦天监的事情,这可是一个好事情啊!弄不好,东汉时期钦天监的兴盛又能重现了。

“越高越好,朕明白了。”卢照辞点了点头,道:“若是如此的话,这关中何处最高,恩,让朕想想,好像是终南山吧!要不,朕就将钦天监搬到终南山去,那里风景如画,正是参禅悟道的好地方啊!想必更容易让你们领悟天人合一的境界。不错,就搬到终南山去。就这么定了。”

“这个,这个?”刘奎闻言心中一紧,恨不得打自己一个耳光。终南山是风景优美,但是那个地方却是远离朝廷,这样一来,钦天监的影响力可就小了不少了。

“钦天监的位置很重要,从六品是太小了点,从今日起,钦天监就是从五品的官员了。就这么办吧!秦九道,传旨!”卢照辞点点头说道。

“臣遵旨。”一时间刘奎也不知道,这对自己来说,到底是坏事还是好事。脸上露出[奇·书·网]一丝复杂的神情来。

东宫之争第二百四十五回清华观观主李秀宁

第二百四十五回清华观观主李秀宁

钦天监在朝廷众多衙署之中。仅仅是一个不起眼的衙门,平日里,不过是在台出现重大天象之时,或者是朝中大臣婚嫁之时,或者朝廷有重大典礼的时候,才会让人想起来,其余的时候,哪里能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对于钦天监搬离皇城的事情,只不过是偌大长安城中的一朵小小的浪花,转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但是在岑文本等朝中辅政大臣来说,这却是表明着卢照辞对前短时间,长安城内所谣传的谶言的处置决定。钦天监被流放了,日后主导朝廷的将不再是这种假托神明之事。原本这种谶言中有可能涉及到的官员也因此保住了一条­性­命,那个所谓的大清洗也并没有像想象中的那样,将笼罩在长安城。官员还是照常上朝,彼此之间相互扯皮,相互诋毁中伤,或者是勾结在一起i,密谋着什么,日子还是照样过着。只有兵部正在核算着五十大军的军功,户部又在核算着这次即将发出的犒赏和抚恤等等。

“陛下,终南山风景秀丽,每年九月九日,都有不少人前来登高望远啊!”九月九日,重阳节登高望远,卢照辞与岑文本等人也抛开了国事,身着便装,朝终南山而来。

“这里倒是不错的。”卢照辞点了点头,扫了一眼周围,只见周围道观甚多,忽然指了指山腰上一个道观说道:“朕看周围的道观多是富丽堂皇,怎么那个道观显的古朴异常,隐隐有江南的风味,是何名称?”

“这个,这个?”岑文本脸上微微露出一丝尴尬之­色­来,却是顾左右而言其他。在他身后的崔仁师、长孙无忌等人脸上也微微露出一丝尴尬之­色­来。

“怎么?莫非诸卿也不知道?”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此地不错,恐有世外高人啊!不为名利所驱使。倒是一个奇人,走,去看看。”说着卢照辞就朝那道观走去。

“陛下,陛下,您看今日我们来到这终南山,时候也不早了,是该下山了。臣以为还是回去的好,朝中还有大事要处置呢!”岑文本朝崔仁师扫了一眼,那崔仁师脸上顿时露出一丝苦笑来,赶紧上前劝阻道。

“这天正是正午。正好去那道观打扰一顿。”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朕每日忙于国事,就是诸卿能有今日的闲情雅致也是不容易的,不若趁着九月九日这样的好日子,放松一天也是好的。走,走,一起前去看看。”

“陛下,那里是平阳公主居住之所。名叫清华观!”长孙无忌见状,赶紧说道。

“平阳公主又怎么,平阳公主!”卢照辞面­色­微微一变,淡淡的扫了众人一眼,又轻轻的望着不远处的小道观一眼,深深的叹了口气。

“朕累了,诸卿先游玩吧!秦九道,回宫。”卢照辞淡淡的说道,看也不看众人一眼,就沿着山路缓缓而下,片刻之后,就消失在众人眼前。

“哎,这下好了。”崔仁师扫了长孙无忌一眼,不满的说道:“长孙大人,陛下终日忙于国事。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放松的日子,怎么就,哎!这下好了。”

“终南山有名的地方也就这么多,山中道观到处都是,谁知道陛下偏偏注意那个地方。”长孙无忌脸上也一脸的苦涩。谁都不曾想到,卢照辞居然就注意到平阳公主那个简陋的道观呢!

“走吧!”岑文本扫了两人一眼,淡淡的说道。神情之中,却是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崔仁师和长孙无忌二人见状脸­色­微微变了变,却是没有说话,而是紧随在岑文本之后,也朝山下走去。既然贞观天子都不想在终南山呆了,更何况这些大臣。

“魏大人,听说你那里收到了不少奏折都是参奏大将军的?”崔仁师却是落到了后面,选择与魏征同行。

“仆­射­大人,这个你也知道?”魏征脸上露出一丝不屑之­色­来,冷哼道:“大将军功高盖世,为大唐立下了汗马功劳,不是基本奏折就能诬陷的。这点我等知道,陛下也是知道的,那些诬陷大将军的人,都是嫉妒大将军的功劳,企图挑拨离间,让陛下不信任大将军,这些人的算盘注定着是要失败的。”说着也不理崔仁师,自己却是加快了进程,追上了房玄龄等人,丝毫不理会崔仁师在后面那杀人的神情来。

“你又得罪他了?”杜如晦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来,原本身体孱弱的他。在孙思邈的帮助下,已经与正常人没有什么差别了,偶尔的时候,也与众人开开玩笑。

“有国舅如此,恐怕非太子之福啊!”魏征还没有回答,旁边的房玄龄却开口说道。这三人与其他人不同,在朝中并无结党,或者说,这三人可以为一党。虽然人数少了一点,但是胜在位高权重,各个都是深受贞观天子信任的,所以无人敢惹。

“听说他准备与太子殿下结亲呢?”魏征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来,冷哼道:“陛下是何许人物,岂会答应这种事情。”

“过上一段时间,太子殿下恐怕要单独请老师了,陛下也在考虑这种事情。就是不知道这老师的人选是何人?”房玄龄脸上露出一丝忧­色­来。太子之位本就有些不稳,加上太子生­性­仁慈,与当今天子不同,能到如今这种程度,多是因为皇上和皇后娘娘夫妻情深,不忍伤害皇后,才保住今日的太子之位。加上卢照辞本就不喜欢关东世家,一旦太子太傅也是与关东世家有关系的话。恐怕更是能引起贞观天子对太子的不满了。

“要不玄龄兄你去做太子殿下的老师?有玄龄兄在,陛下必定会放心的将太子太傅这个位置留给你了。”杜如晦笑道。

“那可不行,越王殿下也甚是欣赏玄龄兄,不如玄龄兄收下越王这个徒弟如何?”不知道什么时候,长孙无忌忽然转过头来,肥胖的脸孔上露出一丝笑容来,顿时挤得连双眼都看不见了,仅仅只有一条缝隙,缝隙中露出一丝­精­光来。

“哈哈,下官可是才疏学浅,当不得越王殿下的老师。哈哈!”房玄龄一见长孙无忌答话,猛的一阵大变,赶紧摇头说道,开玩笑,有其父必有其子,当今贞观天子的那些皇子们,哪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小小年纪,就知道相互争斗了,相互拉拢朝臣,为自己吹风鼓气,一旦自己陷入其中,日后辅佐的对象真的成为皇帝之后还好说,一旦站错了队,那就得小心点了,毕竟,这个世间,诸如卢照辞这样的君王还是很少见的。宁愿日后少点富贵,也不能为自己的子孙后代带来危险,这是房玄龄等人的座右铭。

“咦!陛下呢?”这个时候,忽听见走在前面的岑文本惊讶的说道,众人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众人已经到了山脚下,山脚下却是不知道卢照辞的身影,只有十数名护卫守着几匹坐骑,众人不由得面­色­一阵大变。

“属下见过列为大人。”这个时候,就见一个护卫走了过来,拱手道。

“陛下何在?”房玄龄紧张的问道。

“陛下另有要事,要属下等人再次等候列为大人,告诉列为大人,不必等候,早些回长安城的好。”侍卫小心翼翼的说道。

“你可见到陛下朝哪个方向去的?”崔仁师冷哼哼的说道。

“好了,崔大人不必问了,陛下的行踪不是你我等能过问的。”岑文本心中闪过无数个念头,忽然若有所地的朝山上望去。

“本官问你,这里可只是一条道到山顶之上?”岑文本指着身后的一条山道问道。

“大人说的哪里话。整日上终南山的人不少,若是只有一条道如何了得。据小的知道,最起码有三条道路到达山顶之上。”那名护卫小心翼翼的说道:“听说终南书院的那些学子们,因为羡慕终南山的风景,特地寻了一条捷径上终南山山顶呢!”

“哦,本官知道了。走吧!”岑文本点了点头,与众人点了点头,就径自上了马道:“既然陛下另有要事,下旨让我们先行告退,我们还是早些回城的好。驾!”说着就轻轻的拍着坐骑,顺着官道朝长安而去。

“岑大人倒是好丰姿啊!”长孙无忌也若有所思的朝终南山顶上望了一眼,双目中却是露出异样的神­色­来,也在护卫的服侍下,艰难的上了坐骑,只见那匹骏马打了一个喷嚏,四足却是艰难的行走在官道之上。

“哈哈!”房玄龄看的清清楚楚,不由的哈哈大笑,身形一动,却是上了坐骑,神情极为轻松和娴熟,简直是长孙无忌所不能比的。看的长孙无忌面­色­更是­阴­沉了。虽然他是个胖子,但是却是不喜欢被别人所嘲讽。

“走!”崔仁师见状也不由的暗自好笑起来。也乐呵呵的上了坐骑,朝长安而去,刚才被魏征刺激的郁闷心情为之消散的一空。

清华观前,一个面­色­英俊的年轻男子站在门前的小广场已经许久了,只见他双目中尽是忧伤之­色­,好像是在怀念着什么,只是他眉心之间隐隐有一丝威严来,周身涌动着一丝杀伐之气,这与他眉宇之间的忧伤之­色­很是不相符。若是朝中有人来此,必然会大吃一惊,一位创下了千古伟业的帝王居然也有如此一面。不错,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贞观天子卢照辞。

“哎!”卢照辞深深的叹了口气,仿佛是下定决心似的,轻轻的上前,终于敲响了观门。

“小观观中风景甚俗,外面的郎君还是到他处去吧!”一个稚­嫩­的声音隔着大门轻轻的说道。显然是观中的小道童。

“听闻故人在此,特来一游。”卢照辞声音深沉,但是却透露出一丝磁­性­来。

仿佛是被这个“故人”两个字所动,里面的道童犹豫了片刻,方说道:“还请先生留下名讳,好让明月去禀报观主。”

“卢!河东卢!”卢照辞想了想还是说道。

“哦,先生请稍等。”显然这个童子平日里并不外出,连这“河东卢”三个字代表什么的都不知道。否则的话,这个时候也不会是如此表现了,或许早就打开了观门,放卢照辞进去了。

好半响,卢照辞在外面等都已经很是着急了,才见观门缓缓打开,走出一个眉清目秀的童子来,骨溜溜的黑眼珠好奇的打量着卢照辞,好半响才说道:“观主说,她今日不适,不适合见先生,先生还是请回吧!”说着就准备转身就走!

“小童且慢!”卢照辞心中一酸,抬腿就拦住童子笑道:“我走南闯北,倒还是没有见过,还有地方我是不能去的,还有人是我不能见的。”

“诶!你这人怎么这样无赖啊!告诉你啊,我家观主身份可是尊贵着呢?就是长安城的那些贵人来,见了我家观主都要行礼呢!你又是谁啊!”童子一见卢照辞一副要强闯的模样来,脸­色­微微一变,双眼中充斥着一丝怒火,一丝害怕,又有一丝得意来。

“哦,告诉我,你家观主是何人?居然有此身份?长安城内的达官贵人,见到你家观主还要行礼啊?”卢照辞脸上罕见的露出一丝笑容来。

“你这样有意思吗?还是皇帝呢?”这个时候,卢照辞的身后忽然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卢照辞身形一颤,站起身来,缓缓的转过头来,却见宫内走出一个相貌秀丽的道姑来。身着鹅黄|­色­的道袍,手上执着一柄拂尘,如出云端的仙女一般,清丽而脱俗,高雅而不可清净。不是李秀宁又是何人。

“皇上?”小道童显然没有想到刚才和自己说笑的居然是当今皇帝,当下脸上露出惊恐之­色­来,赶紧跪在地上不敢动弹。

“起来吧!明月。去,清茶伺候。”李秀宁略带不满的瞪了卢照辞一眼,却见卢照辞脸上微微露出一丝尴尬之­色­来,好像又回到当年一样,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在自己面前露出的那么一丝真诚来。

“呵呵!”卢照辞见状,知道对方已经同意自己进入观中,当下也不敢推辞,就朝观中走去,在他的背后,清华观的观门缓缓关了起来。

清华观的一处;凉亭之中,位于桂花树之下,李秀宁伸出玉手,轻轻的给卢照辞倒了一杯清茶,隐隐可闻其中有桂花香气,让人忍不住沉醉其中。

“这里你不该来。”好半响,李秀宁亲自打破了寂静,眉宇之间却隐隐有一丝欢喜来,显然心中所想并非表面上所说的那样。

“朕乃是天下之主,又有何处不能来的。”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柔和的笑容来,双目中隐隐有一丝柔情。

“听说,你又打胜仗了?”李秀宁口中称呼着“你”,而不是称着陛下,喊的是那样的自然,而卢照辞听的也是那样自然。好像这其中丝毫没有什么不妥一样。

“恩,击败了颉利,但是也死伤了不少。”卢照辞点了点头,道:“不过,我军已经占据了战争的主动权,只要粮草充足,兵马齐整的时候,就可以兵出长城,横扫草原了。”

“是啊!当初父皇为了骑起兵,亲自向突厥人称臣,还差点把我嫁给了处罗。”李秀宁神情淡淡,言语之中甚至有一丝萧瑟来,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来,说道:“你比我的父皇强!”

“你应该说我们的父皇。”卢照辞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他是朕的岳父,不是吗?”

“五娘最近怎么样了,豫章公主很可爱,可惜很久都没有看见那个小家伙了。”李秀宁眼睛中露出一丝柔和的光芒来,充斥着母­性­的光辉。

“你若想她们,可以进宫的,你随时是可以进宫的。”卢照辞吸了一口气,深深的望了李秀宁一眼,伸过手轻轻的握住那双柔胰,真诚的说道:“三娘,天下已经太平了,朕也已经登基六年之久了,天子之位已经无人能撼动了。跟我进宫吧!事情已经过去许多年了,也应该忘掉了。”

“陛下,不要逼臣妾了。”李秀宁双目中露出一丝挣扎来,猛的抽回双手,淡淡的说道:“陛下,臣妾在这里很好的,看看这终南山的风景,不为外事而烦心,一些都悠游自在,不像以前在宫中那样过着担心受怕的日子。”

“有朕在,何人敢欺负你,你又如何会过着担心受怕呢?”卢照辞声音微微提高了不少。眉头紧皱,有所不满的说道。

“陛下,难道你敢保证您的后宫之中,没有勾心斗角吗?”李秀宁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来,又看了看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柔情来,略带羞涩的说道:“对于过去的事情,臣妾早就看透了,陛下,你看看,这里真的很好,臣妾也喜欢这里,陛下,陛下若是心情烦闷的时候,也可以到这里来散散心。”

卢照辞闻言脸­色­一喜,顿时哈哈大笑道:“不错,这里的风景确实不错,确实不错。”

东宫之争第二百四十六回忘战必危,好战必亡?

第二百四十六回忘战必危,好战必亡?

“父皇,听说这次这次御驾亲征打败了颉利可汗。大将军更是俘获了不少的突厥俘虏?”坤宁宫内,卢照辞正在与家人分享着晚宴。白天刚从清华观中来,心情极其愉悦,连带着宫内的气氛也是很好的。一方面卢照辞高兴,众人哪里敢耍脸­色­看,另一方面这些人虽然私下里相互争斗,但是在卢照辞面前还是表现出一丝和睦的兄弟情义来。比如,刚刚说话的是卢承嗣,十几岁的小孩子,传承卢照辞的基因血脉,如今生的极为雄壮,就想一个小虎崽子,眉宇之间隐隐有一丝英气,这是他经年习武的结果。

“大郎也知道了?”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大将军厉害,俘虏了近十万之众。呵呵,大涨我大唐威风啊!”卢照辞脸上露出得意之­色­来,虽然这次大唐为了这场战争也死伤了不少,兵马钱粮更是消耗了大半,没有两三年是恢复了元气来,但是相对而言,颉利损伤却是更重了。没有七八年也是恢复不过来的。不过也许。颉利是等不到那么长的时间了,因为一旦大唐实力恢复,第一件事情就是出兵草原,消灭北方的这个最大的敌人了。

“父皇,这件事整个长安城如今都传遍了,都说父皇英明神武,大将军乃是战神在身,还说父皇乃是千年一遇的好皇帝,直追秦皇汉武,而大将军就是我大唐的卫霍。”卢恪也Сhā言说道,丝毫不放过在卢照辞面前露眼的机会。

“秦皇汉武?卫霍?也是有点道理,也是没有道理的。”卢照辞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众皇子却是不知道,到底哪个是有道理,哪个是没有道理的。

“父皇,那些突厥人俘虏该怎么办啊?”卢承嗣双眼中冒出一丝­精­光来,笑道;“孩儿以为,这些人杀了我大唐不少的百姓,是个十足的禽兽,孩儿还听说,以前汉朝的时候,有个大将军叫做陈汤的人,他曾说了一句话,犯强汉者虽远必诛之,对于这些突厥人,不能容情。还是将杀了­干­净,免得日后又祸害我们大唐百姓。”

“杀了?”卢照辞笑了笑,道:“这本是宣德殿内的几位辅政大臣们做出决定的,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这些小孩子说话了,也罢!你们都说说,这些俘虏该怎么处置。嗯,大郎说是要杀掉,你们都说说。”卢照辞好像是兴趣来了,指着众皇子说道。这个时候,连旁边一桌的崔莹莹等女也都停下碗筷来,仔细听着众皇子怎么说。

“父皇,儿臣以为,圣人治国,当以仁、恕,父皇威名远播,一生征战无数,大纛所指,天下无不俯首称臣,如今天下太平,百姓都是渴望过着安稳的日子,若是再次兴起刀兵的话。恐不利于父皇的仁德,若是父皇将这些人都放归草原,不但能体现父皇的仁德,更为重要的是,这些人也会因此感念父皇的恩德的,必定不会再次进攻我大唐,日后也必定成为我大唐的忠实子民的。”说话的是卢承祖,小小年纪,脸上一脸的老成之­色­来。

“父皇,儿臣以为不妥。”只见卢恪站起身来,拱手道:“父皇,太子之言虽然是秉承圣人之道,但是圣人所教化的都是汉人,而不是突厥人,突厥人杀我汉人无数,就是在前朝,都有犯强汉者,虽远必诛之的言语来,父皇,难道我们这些后人连前人都不如吗?”虽然卢恪武不如卢承嗣,文不如卢承泰,但是他胜在允文允武,又有侠义之心,喜欢打抱不平,在长安市井之中,名声极好。

“哦,那依照恪儿的意思是说,大郎说的很是道理,这些俘虏殴都应该杀的­干­净了?”卢照辞双目中­精­光闪烁。却是没有说出卢承嗣和卢承祖二人到底谁说的对,更好像是对卢恪的话很是感兴趣一般。

“儿臣也不赞成大兄的建议。”卢恪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一丝笑容来,脸上闪烁着一丝奇异的光芒来,拱手说道:“儿臣以为,这些人杀了我大唐不少的百姓士兵,若是这样就让他们去死的话,恐怕是太便宜了他们了,儿臣听说这次出征草原,我大唐虽然打了胜仗,但是却是损失了不少钱粮,不若以这些人为要挟,让颉利为我们送来银钱来赎,想来颉利急着需要这些兵马,他们又有钱,不如就哼哼的敲诈他们一番,这样一来,不但我们大唐可以得到大量的银钱,以恢复生产,还能消弱颉利的力量,如此就能做到彼消我涨,不断的消弱颉利的力量,以对方的力量来壮大我大唐的力量,若是颉利不来赎这些人。想必草原上中人,对颉利也会是心怀不满,看他还有什么威望能统领草原众部族。所以说,无论哪一方面,我们都是能占到大便宜的。”

“战争赔款?”卢照辞双眼一亮,惊讶的望着卢恪,没想到这个小子想法如此先进,倒是让卢照辞没有想到的。

“恪儿,住口。”这个时候,旁边一桌的杨宁儿面­色­一阵大变,冷喝道:“你乃是皇家之后。当学的圣人之道,多向老师学学治国的道理,日后还助你父皇一臂之力,怎么进学一些­奸­诈之道,好铜臭之物,难道张玄素张师傅就是这样教你的吗?”卢恪面­色­一变,隐隐有一丝惊慌之­色­来。他今日所讲,确实与圣人所教授的不同。

“行了,这些东西张玄素是教不出来的。”卢照辞皱了皱眉头,淡淡的说道:“更何况,这里是家宴,是父子之间讨论问题,在这里,朕只是个父亲,不是一个皇帝。二郎,不要怕。”

“儿臣谢过父皇。”卢恪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原本的惊慌消失的无影无踪。

“二郎,告诉父亲,这些都是你自己想到的吗?”卢照辞笑呵呵的问道。俊秀的面孔上,却是不见有丝毫的异样之­色­来。

“回父皇的话,前些日子,首辅大人在南书房授课的时候,曾经隐隐提了一下,如今朝廷为了这次大战将太仓都消耗了大半。所以儿臣就想何不用着俘虏为大唐赚点银钱回来呢?”卢恪小心翼翼的说道。

“多听、多想、多做,恩,不错,有长进。”卢照辞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宽慰之­色­来,又扫了众皇子一眼,最后落在越王卢承烈身上,笑道:“四郎,你也说说,看看,你这个小家伙有什么想法没?”

“谢父皇。”卢承烈歪着小脸,想了想说道:“父皇,要不就罚他们做事吧!让他们修城墙什么,让他们做一辈子。”

“哈哈!”卢照辞闻言哈哈一下,众皇子闻言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来。只是有的却是宽慰的笑容,有的却是讥讽之­色­。

“稚子之言有的时候也是有点道理的。”卢照辞叹了口气,扫了众人一眼,笑道:“兵者,国之大事也!以前有句话叫做忘战必危,好战必亡。这句话虽然有些道理,但是有的时候,却是没有道理。忘战必危,这句话是有道理的,无论国家是怎么繁荣昌盛,百姓是怎样的富有,他们的生活是如何的安康,但是若是没有一支强大军队护卫着国家,不断的威慑着周围的邻国,那这个国家在不久之后,还是会灭亡的,因为没有军队的国家,就是一个肥羊。好战必亡,虽然有一定的道理,但是有的时候,却要就事论事。若是一味的退让,那是换取不了太平的,以前的匈奴人是这样,这个时候的突厥人也是这样。只有将他们打疼了,他们才服你。所谓好战必亡,一方面因为随着战争的不断爆发,军中将领对军队的影响力就越大,这样不利于朝廷的稳定,其二,就是军队出征,所耗甚糜,朕这几年虽然做了一些事情,朝廷中也有了积蓄,但是这次五十万大军出动,还是耗费甚大,这种大规模的战争还是少发动的好,一旦要发动,就要想办法或许最大的利益,恪儿刚才所说的方法就是一个好的办法,朕暂且称为战争赔款,取敌人的钱财为自己所用,所以好战必亡这句话也不一定正确。”

“父皇教诲,儿臣等谨记。”众皇子赶紧站起身来俯身听命。至于心中所想,却是只有各自能知道了。

“不过,太子所言才是老谋深算,要知道,当年诸葛亮就是七擒孟获,每次擒获之后,就将他放了,这才平定了孟获,保证蜀汉后路安全。秉承圣人之道乃是仁君所为,太子日后还是要认真学习治国之道,仁君固然能名垂青史,但是仁君有的时候却不是好的君主,要做,就做明君,圣明之君,这样才能保证皇朝的传承。”卢照辞扫了卢承祖一眼,认真叮嘱道。

“儿臣遵旨。”卢承祖小脸之上,这才露出了笑容来。

“这些话,你们也要谨记。”卢照辞又对卢承嗣等人说道。

“儿臣等遵旨。”众皇子不敢怠慢,赶紧应道。

东宫之争第二百四十七回不多,就一千万钱

第二百四十七回不多,就一千万钱

“封大人,张老大人。昨日父皇表扬小王了。”景阳宫,蜀王卢恪在宫内的住所,因为年纪尚小,故此还没有被分派王府,故此,卢照辞将景阳宫赐给了他。读书、习武都是在这里。封德彝满头银发,张玄素面容清瘦,静静的坐在那里。

“哎,蜀王殿下,昨夜陛下真的询问了战俘处理的情况了?”封德彝惊讶的望着对面的张玄素一眼,双眼中露出一丝异样的神­色­来。

“不错,父皇考察了诸皇子,哈哈,荆王那个武夫,居然说将他全杀了。也不知道李纲那个老匹夫怎么交他的。”卢恪将昨夜之事好好说的一遍,脸上露出得意之­色­来。

“这不是李纲李大人教他的,恐怕是他自己想到的。”张玄素摇了摇头,道:“李纲崇尚的是儒学,不会行此杀戮之事。这肯定还是荆王擅作主张的。”说着轻轻的扫了对面的封德彝一眼,虽然被卢照辞指定为蜀王的老师,顿时由局外之人。变成局中之人了。幸好的是,蜀王卢恪虽然聪明伶俐,但是更为重要的是,­性­似其父,能接受的纳谏,只要是有道理的,都能接受,能有这样的弟子,也还是很不错的,不像荆王卢承嗣一眼,生­性­暴躁,不听人言,自以为掌握了卢照辞的­性­格,故此不理睬李纲的建议,行杀伐之事,却不知道,这正是与卢照辞的治国理论大为相悖。

“当今天子乃是数百年未曾出现的明君,他能在马上夺取天下,但是更为重要的是,陛下是不相信,能在马上治理天下的,所以继位以来,开科举、兴学院,就是如此。更为重要的是,将皇权分而集之,设宣德殿,将皇上从繁琐的政务中解脱出来。将主要­精­力用于陛下认为最重要的地方来。更为重要的是,宣德殿的位置虽然位高权重,但是最重要的权力还是在陛下手中。嘿嘿,这些道理,可不是能从马上能学的到的,能做的到的。荆王,嘿嘿,还差了点。”张玄素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来。

封德彝也点了点头,这些人身怀经世之学,多习屠龙之术,整日之中,都将自己的大部分心思放在参悟当今天子的心思之上,不得不说,还是有点效果的。

“太子殿下虽然仁慈,但是陛下的威望太高,留给他的也并不一定是好事,日后能不能压的下陛下的那般骄兵悍将也是一个问题啊!”张玄素又点了点头道。封德彝双眼一亮,不错,大唐重视军功,卢照辞更有亲传弟子三十,这些人如今都在军中生根了。就是李靖这个大将军碰到这些人,也不敢掉以轻心,毕竟这些人团结起来,是一个相当强大的力量,手中掌握着朝廷大量的军队。这些人对卢照辞忠心,但是并不一定就对他太子忠心。军中将领多是崇拜强者的,卢照辞不但是他们的老师,更是强者,所以他们能被卢照辞所用,可是太子就不一样,生­性­懦弱,更是喜欢文事,这些人能安心辅佐这些人吗?这点谁也不能保证。

“大殿下就是看中了当初陛下就是因为军队,故此能夺取江山,所以他注重在军中发展,太子殿下还是太过仁慈了,这样的人并非帝国之福气。”封德彝叹了口气道:“外面可是还有一个强势的国舅呢!所以陛下现在也是很为难,若是要扶持太子上台,首先要除掉的就是国舅,已经关东世家。这样使的以后太子柄国的时候,才不会让世家再次崛起。但是若是要过分消弱了太子的实力,众皇子们恐怕也是不安好心的,所以陛下很为难。若非陛下尚在春秋鼎盛,诸皇子尚且年幼,恐怕朝廷中早就有了大的动荡了。”说着还朝一边的卢恪扫了一眼。哪里知道卢恪却是面不改­色­,丝毫没有将张玄素的话放在心上。

“只是不知道父皇会采取哪一种方式对待突厥俘虏?”卢恪笑呵呵的望着封德彝,却还是转瞬间转换了一个话题。

封德彝和张玄素相互望了一眼,却是摇了摇头,道:“殿下。或许陛下会使用你所说的方法,但是却是不会全部使用,肯定掺杂着其他的方法,若是没有猜错的话,恐怕越王殿下所说的方法要用大部分了。”

“长孙无忌?”卢恪闻言面­色­一僵,不由的脱口而出。

“不错,越王殿下是想不出这种恶,这种妙计来的。”张玄素正准备说出“恶毒”二字,但是一想到卢照辞有可能使用这种策略之后,马上就改口为妙计。

“陛下一战而战败颉利,颉利没有八九年的努力是不可能恢复到全盛时期的,这几年殿下还是要积蓄力量,前往不能轻举妄动,这个时候,箭­射­出头鸟啊!”封德彝轻轻的叹了口气,有卢照辞这个英主压在头顶之上,虽然跟随他的臣子们,日后都会能名留青史,但是同样,做他的臣子也是相当困难的。看看岑文本才多大年纪,头上都已经出现白头发了,崔仁师自诩风流,如今也是有点力不从心的感觉了。杜如晦虽然蒙的孙思邈救了一命,但是同样,如今的身体也很是糟糕。宣德殿的那位置是那样的醒目,可以说是臣子之最终向往,七大辅政大臣是那样的高高在上,看看,韦挺不过在里面挂个名,都是受众朝臣尊敬的对象,但是在这些风光的背后,却是没有人注意到其中的辛苦。这些人一举一动都是关系到朝廷中的一切,一支蓝笔有千斤重。压在众人头顶上,喘不过气来。

“晚辈知道了。”卢恪轻轻的点了点头。

“你们说说,该怎么办?”宣德殿内,七大辅政大臣分列两边,以岑文本和崔仁师为首,长孙无忌虽然还是如同当年一样,身上并没有实质­性­的官职,但是这宣德殿还是有他的位置的。

“臣以为太子之言甚是有道理。”崔仁师站起身来,拱手说道:“中原大汉民族与草原民族乃是世仇,历代中原王朝对于草原民族都是以征战和和亲两种政策为主,中原民族强盛的时候,乃是征战,故此有卫霍之事,中原实力弱小的时候,就是有和亲之事,诸如武帝之前,但是不论是哪一种方式,最后都是不能长久的统治草原,维护草原和中原之间的和平。这固然是因为草原民族背信弃义有关系,但是这与中原的历代王朝采取的政策有很大的关系,想蜀汉之时,诸葛亮七擒孟获,有效的保证了蜀汉西南边疆的稳定。无论是蜀王或者越王,所行的方法都是与圣人宽恕之道相悖的,与前朝的做法都是差不多的,到头来,所取得的效果必然是相同的。太子殿下秉承圣人的恕道,就是因为如此。臣相信,若是按照太子所授之法进行,必能是我朝长久的保证边疆的稳定,真正的使草原归附我朝,能将其纳入我朝的统治之中,必定能为陛下开创千古伟业!”

“崔大人,不要忘记,那孟获死后,他的儿子后来照样造反了。”这个时候,一个­阴­冷的声音传了过来。却见韦挺一脸的讥讽之­色­。

“你?”崔仁师面­色­一变,冷冷的望着韦挺。

“陛下,臣有话说。”韦挺丝毫不在意崔仁师那杀人的目光来,径自拱手道:“陛下,就是稚子都知道犯强汉者,虽远必诛之的道理,更何况我等,颉利纵横草原多年,是我朝的大大敌,若是将这些人都放了过去,那就不是增强了对方的力量吗?臣以为对于这种背信弃义的人,都应该斩尽杀绝,为我朝这次战死的将士们报仇。”韦挺说的义正词严,脸上正气凛然,众人纷纷望着韦挺,韦挺虽然也是宣德殿的一员,但是却是很少发表自己的主张,而像今日这般的情况更是很少了。言语之中虽然没有指责崔仁师,没有指责太子的懦弱,看是在发表自己的观点,并不是针对崔仁师,但是言下之意,却是在力挺大皇子荆王卢承嗣的。

“难道,这个韦挺已经投靠了荆王不成?”众人心中暗自警惕起来,一想到荆王的身世,乃是­阴­氏之女,地地道道的关陇世家,这种人支持卢承嗣也是有可能的。韦挺可不是一个人,自从入了宣德殿之后,就成了关陇世家之首,相反,长孙无忌虽然也是关陇世家的一员,后宫之中,长孙无忌甚是得宠,但是到底是当年将关陇世家得罪狠了,如今在关陇世家中,并不待见。韦挺一旦支持荆王,这是不是再说关陇世家也在支持荆王呢?

“辅机,你怎么看?”卢照辞心中一阵恼火,本来是一件小事,没想到到了这里,居然就变成了大事了。处置俘虏,难道真的有这么重要不成?卢照辞对眼前的众人的心思感到怀疑。

“圣明无过于陛下,只要此事有利于朝廷就行。”长孙无忌想了想,还是恭恭敬敬的说道。

“狡猾!”崔仁师冷冷地看了一眼,对面的胖子一眼,心中暗自怒骂了一声。但是很快,大殿内又响起了几个声音,顿时将崔仁师打入冰洞之中。

“臣附议!”

“臣也附议!”

“臣也附议!”

“臣也附议!”

却见岑文本、房玄龄、杜如晦、魏征四人也出言说道。神情极为恭敬,脑袋低着,也看不清楚,脸上的一丝表情。

“本来是一件小事办起来却是如此的麻烦,诸位见识广博,能入宣德殿的人,都是人臣中的翘楚,怎么办起事来,连两个小孩都不如。”卢照辞叹了口气道:“还是辅机所言甚是,尔等入宣德殿,一举一动,都要从帝国的利益出发,什么事情对帝国有利,就采用什么样的方法。不能因为个人的恩怨而倦怠了国事。想象越王,一个小小年纪,居然知道对方战败了,就要罚他们做事。想象蜀王,既然战败了,那就要赔款,难道国家的损失就白损失了吗?好战必亡?哼哼,若是这样打下去,牺牲的都是帝国的利益,自然是越打越穷,因为帝国没有从战争中获取好处,只看到太仓中得粮食被不断的运往前线,只看到户部的银钱,不断的犒赏给那些将士们,却没有想到,如何让对方偿付这一切,如何将这些东西转嫁给其他人,转嫁给战争的失败一方。让对方支付我们的耗损,只有这样,战争才能为朝廷带来利益,为帝国百姓带来好处,才会不断的扩充疆土,形成良­性­循环。”

“臣等明白了。”众臣闻言心中一动,脸上各自显示出不同的神­色­来,那魏征正待张口说话,却是不知道说什么,只得低下了脑袋,跟着众大臣说道。

卢照辞叹了口气,虽然自己的这些理论,众大臣并不怎么认同,儒家的以德报怨的思想已经深深的影响着这些人,若非自己是皇帝,若是是哪个朝臣提出这种方略来,恐怕早就被御史言官们的口水给淹没了。但是卢照辞却要将这种思想深入到帝国的上下,只有这样,才能维持汉家民族心中的血­性­,才能不断的激发以后的历代君主不做守成之君,让能让那些渴望开疆扩土的君王们,不会因为大规模发生战争而使得帝国陷入动荡状态,才使的后世君王不会出现杨广那样的傻蛋。更是不会后世清朝那般不胜却胜,不败却败的尴尬局面。

“这件事就这么着吧!派人去草原去见颉利,让他赎回这十万大军吧!想必这个时候,他还是迫切需要这些人回去的,朕秉着圣人的宽恕之道,对他以往的事情既往不咎,但是这些人留在我大唐,要吃掉许多粮食,对我大唐是个负担,这种负担不应该是由我大唐来承担,而是让颉利来付款,还有,这次大唐的损失,也让他象征­性­的给点吧!不多,一千万钱。”卢照辞神情极为轻松,却是让宣德殿内的七位辅政大臣听的心惊胆战,一起为颉利默哀。

东宫之争第二百四十八回使臣人选

第二百四十八回使臣人选

一千万钱是个什么概念。宣德殿内的众人都是主管朝廷之事的,对于这场战争到底是耗费了多少银钱心中都是有数的,但是绝对是没有这么多的。更为重要的是,这里面仅仅是卢照辞所说的战争赔款问题,至于那些赎回近十万大军的银钱并没有算入其中,若是算入其中,那必定是一个相当庞大的数字。可是这颉利会答应吗?

“陛下,就算我们提出了这么多的银钱,可是那颉利会答应吗?”房玄龄抬起头来,紧张的望着卢照辞,显然他也是被这宗巨大的买卖给惊呆了。

“玄龄,你没有买过菜吧!”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众大臣脸上露出一丝异样来,这些人或是出身世家,或是出身官宦,再不济也是出身书香门第,除掉温读诗书,或者是走亲访友,曾几何时,去街上与那些铜臭之人交谈过,更不用说去做那些粗鄙之事了。买菜?是个什么玩意。

“菜农买菜的时候,都是凭空喊价。能赚多少就是多少。这些银钱是多了一点,至于掏了多少,那就看使者的本事了。凭空喊价,坐地还价吗?朕倒是想看看颉利可是一个合格的生意人。”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

“陛下所言甚是,此战之后,颉利的军队损失了不少,恐怕是镇压不住草原上的那些野心家了,突利和契苾何力是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这就是我们的机会。恐怕颉利明知道陛下的妙计,但是也是没有什么办法的。主动权掌握在我大唐的手中。”长孙无忌脸上露出一丝­奸­诈之­色­来。其余众人也都默默的点了点头。虽然此举有点有失大国的风范,但是一想到,一笔巨额金钱即将落入国库之中,众人还是怦然心动的。

“不知道陛下准备以何人为使?”崔仁师双目中光芒一闪,显然是有了意动,这个时候出使突厥可不同于以往,这个时候大唐占据了上风,以上国的威仪来对付颉利,不但风光,更为重要的是,一旦办成了此事,可是大功劳一件。就算自己不能前去,也能让自己的亲信走一遭。

“陛下,臣愿意亲自走一遭突厥。”韦挺看的分明,当下赶紧越众而出,拱手道。他也是聪明之人,自然能一眼看出这其中的机会来。只要自己办成了此事,不但自己在大唐名声有所提高。更为重要的是,在宣德殿中,自己说话的分量也会高了不少。而后者才是最重要的。也许出使突厥有点危险,但是相比较而言,这种危险根本是微乎其微,有十万突厥士兵在手,颉利能将自己怎么样呢?这种机会,韦挺是不可能放过的。

卢照辞闻言,在大殿内众人脸上扫了一眼,却是摇了摇头,这些人都是治国之能臣,但是若是论谈判的话,这种差事却不是这些人能够做好的。谈判这活,说的彻底点,就是要死缠烂打,进中有退,退中有进,首先要的就是脸皮厚,心中不能有丝毫的不好意思。这些读书人中能有这样的人物吗?有,但是很少,最起码眼前的这几个重臣是在其中的。但是这里面的活只能是只可以意会。而不能言传。

“颉利虽然能统一草原,但是如今我们才是战胜国,对方是有求于我等。你们都是国之宰辅,身着朱紫,腰带紫金鱼,颉利这种人物也岂能让尔等降下身份,去草原的。”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朕倒是有一个人选。”

“还请陛下示下。”岑文本等人相互望了一眼,脸上露出一丝好奇之­色­来。他们可没有想到,满朝之中,还有真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窦义如何?长安城内有名的大商人窦义,你们看怎么样?”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

“窦义?”众人面面相觑,显然是没有想到卢照辞会提出这么一个人选来。窦义的名字众人也是偶尔从下人哪里听过的,长安城内有名的大商人,但是也仅仅是个商人,根本是上不了台面的。与众人更是有着天上地下的区别的,平日里根本就不被放在眼中,就这样的人物居然也能参与,甚至可以说是决定这种大事的?众人心中不由的涌起一阵异样来。

“陛下,这个窦义只是一个市井商人而已。虽然有些能耐,恐怕还不足以参与朝廷中的大事吧!”这个时候,岑文本说话了。虽然他对卢照辞很是忠心,但是有些事情他还是要坚持的,他可以支持寒族士子官员们进入朝堂,参与朝政,但是商人就是商人,他不是读书人,岑文本是个智者,但是仍然是有着时代的局限­性­的。鄙薄商人的一切,也许他会重视商人的作用。但是却不会允许商人与他平起平坐,成为朝廷中的一员。

“陛下,臣以为首辅大人所言甚是,那窦义虽然有点能耐,但是到底只是一个市井之人,如何能做朝廷重臣。”这个时候,众大臣都相互望了一眼,就算平日里有什么龌龊来,但是此刻都团结在一起,坚决抵制窦义入朝为官。这也怪不得众臣,想要入朝为官,有没有名声不说,最起码是要个读书人,现在朝廷之中,一方面乃是科举考试,这方面隐隐约约已经成为朝廷录取官员的主要途径,剩下的一条道路就是举荐,由朝廷重臣举荐,也可以入朝廷做官,还有一条捷径,那就是参军,立下军功,也可以入朝为官。诸如程咬金、尉迟恭等人都是如此。这些都是与窦义没有关系的,甚至可以说与商人没有关系的。

“哎!”卢照辞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虽然有些失望,但是他还是很理解的,所谓入乡随俗,在这个时代,官场之上,自然是有官场上规矩的,一个商人入官场,几乎是一见不可能的事情,商人都是­奸­猾之徒。这是历朝历代传下的名言,对商人收以重税,几乎是历朝历代的皇室都在做的事情,就诸如那历史上的明君李世民,虽然明知道商人的用途,也知道他的重要­性­,但是仍然歧视商人。再看看那窦义,家有资产万贯,但是见到一个小小的令署官员,都得小心翼翼,还得借卢照辞的威风来对付这个小吏,由此可见,商人在这个朝代的地位是何等的低下。

“若是朕强行下旨呢?”卢照辞冷哼道。大殿内气氛陡然压抑起来,卢照辞到底是征战十数年,也不知道是杀了多少人,杀气凝若实质,在大殿的众大臣虽然身份尊贵,举手抬足之间,自有威仪,但是面对卢照辞,首先心态上就不敢与之相抗衡,气势上就已经失败了,只见众大人额头上尽是冷汗。

“臣请封驳。”韦挺扫了众人一眼,忽然咬了咬牙齿说道。

卢照辞嘴­唇­一动,面有­阴­冷之­色­。大唐官制分为三省六部制,虽然如今仍然是七大辅政大臣,但是明面还是分为尚书、门下、中书三省,其中中书省负责定旨出命,长官中书令二人,门下省掌封驳审议,长官侍中二人,中书、门下通过的诏敕,经皇帝裁定交尚书省贯彻。尚书省职责为执行,长官尚书令一人,副长官左、右仆­射­各一人。在七个辅政大臣之中,岑文本、崔仁师为左右仆­射­,中书令为房玄龄、杜如晦。魏征为谏议大夫,长孙无忌乃是虚衔,韦挺为侍中兼刑部尚书,陈叔达并不在这里,所以这个封驳圣旨的话,也只有韦挺能说的出来。

“陛下,臣以为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的好。”房玄龄扫了一眼­阴­晴不定的卢照辞,脸上微微露出担心之­色­,但还是张口说道。

“玄龄,若是朕不同意的话,你是不是也要违逆朕的圣旨了?”卢照辞的声音在大殿内响了起来,声音冰冷而无情,众人心中更是紧张了,面­色­却是更变了。跟随明主有的时候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尤其这位皇帝还是开国的皇帝,气场之强,压的众大臣都喘不过气来。房玄龄这个时候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陛下,让商人入朝为官,自古以来都是没有这种事情来,商人逐利乃是天­性­,这种人若是入朝为官,多是­奸­诈小人,臣以为此事当从长计议。”房玄龄想了想还是说道。

“好,好。”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那诸位,你们给朕找一个厉害的角­色­来,要达成朕的愿望,不但不能使我大唐吃亏,还要狠狠的消弱颉利的实力,既然你们不同意窦义,那你们就找一个人出来,嘿嘿,要是达不到这个目标,别怪朕认为那人有辱国体,出卖我大唐的利益了,到时候,可不是仅仅一个杀头那么简单了。”

“这个?”众人闻言猛然一惊,这个时候,他们才想起眼前的这个帝王可不是好惹的人物。

“陛下,臣以为,若派人一人为正使,一人为副使,前往突厥牙帐。”岑文本猛的出言道:“臣举荐义士窦义为副使。”

“那正使呢?”卢照辞神情微微松了松。

“陛下,凉王殿下如何?”长孙无忌猛的出言道。

东宫之争第二百四十九回西域,西域

第二百四十九回西域,西域

“凉王身份尊贵。岂能为使,若是那颉利以凉王为押送,当如何是好?”崔仁师想也不想的就反对道。众臣闻言微微一动,虽然这种情形出现的很少,但是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关乎凉王卢照英的安危,众人自然是不敢说话的。

“此事也不能不考虑。”卢照辞想了想,虽然击杀使者之事不大符合这个世界的潜规则,但是杀使者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更何况对方还是经常背信弃义的突厥人,一旦知道卢照英的身份,这种事情也不是做不出来的。

“陛下,既然担心凉王的安全,臣倒是有一个方法,可以免除这种担忧。”杜如晦小心翼翼的扫了众人一眼,方说道:“我们乃是胜利者,既然是胜利者,那就有权利要求失败之人,我们就在长安,派人去草原,去通知颉利,让他主动派人到长安来。与我朝商议。我们占据主动权,不知道陛下以为如何?”

“不错,朕是胜利者,他们就得听朕的,对,就这么办!让窦义去。”卢照辞双眼一亮,拍着手说道:“让窦义去,他是商人,就让他去,仅仅是传递一个消息而已,至于来不来,就看颉利了。”

“陛下圣明。”众人相互望了一眼,这个窦义仅仅是传递一个消息而已,不但不是正使,而且连个副使都算不上。

“去,传旨,让窦义马上出关,去见颉利。”卢照辞想了想,就笑道:“传旨的就说他是义士,对,义士窦义。”

“是,臣这就去。”房玄龄等人连连点头。岑文本等人也松了一口气,纷纷朝杜如晦点了点头。皇权至高无上,卢照辞虽然乃是一代明君,但是杀伐果断,群臣根本不敢与之相争锋。这个时候,一旦君臣关系弄的很紧张。这不是岑文本等人愿意看到的,就是卢照辞也是不愿意看到这一点。如今杜如晦提出了两全其美之­色­来,将众人解脱出来,避免了这种事情的发生,君臣再次呈现和谐的局面。

“陛下,玉门关急报!”这个时候,就见卢青云面­色­紧张,闯了进来,手上正捧着密封的木盒走了进来。

“打开。”卢照辞淡淡的朝一边的秦九道说道。其余众大臣脸­色­也凝重起来,玉门关乃是帝国西北边陲的重要防御要塞,在关外,就是辽阔的西域。著名的丝绸之路就是穿过那里了。如今的大唐在关外,有敦煌、伊吾、且末、鄯善等郡,虽然是大唐的边陲,但是实际上,如今大唐的在西北边关的驻军并不多。这里地处偏远,粮草运送的甚是不便,气候更是恶劣了,想到那里为官的官员更是少了。更为重要的是,西北边陲靠近的也是突厥,不过史书上记载的是西突厥。这个时候有紧急文书前来。恐怕是指的西突厥之事。

“西突厥之事,你们谁知道?”卢照辞边撬开木匣上的印泥,淡淡的说道。

众人闻言,却是皱了皱眉头,西北边陲之地,本就是没有多少人很熟悉了,更何况,这几年大唐所有的注意力要么放在国内,要么是放在北边的颉利身上,对于西北边陲,却是知道的人很少。

“陛下,武德年间,高皇帝当年倒是准备与西突厥联合起来夹击东突厥,当时西突厥的可汗是统叶护可汗,他向唐朝遣使入贡。第二年又贡条支巨卵。高皇帝与统叶护密切联系,准备联合进攻东突厥,还准备将宗室之女嫁给他。颉利可汗闻讯非常害怕,赶紧与统叶护和好。”岑文本想了想,这才脑海深处翻出一段记忆来。

“这次写信给朕的乃是莫贺咄侯屈利俟毗可汗,看来,以前的那个统叶护可汗已经死了。”卢照辞扬了扬手中的信件,忽然惊讶的说道:“还有一个可汗,叫做乙毗钵罗肆叶护可汗,两个可汗都派使者前来大唐,都是来向朕求婚的。真是有趣。”

“陛下,据西域的锦衣卫来报,西突厥强盛以后,统叶护很自负,作威作福。欺凌百姓,引起部众怨恨,葛逻禄部大都叛离了他。贞观四年,他被伯父杀死。他的伯父自立为莫贺咄侯屈利俟毗可汗。莫贺咄原先仅为一小可汗,他自称大可汗后国人不服。弩失毕部共同推举泥孰莫贺设为可汗。泥孰不肯就位,迎立统叶护可汗子咥力特勤,是为乙毗钵罗肆叶护可汗。肆叶护和莫贺咄互相攻击,战斗不止。这个时候,两人都派人前来大唐,恐怕是为了寻求大唐支持的,利用大唐的力量,统一西突厥。”卢青云这个时候,才在旁边轻轻的说道。显然他既然拿着情报前来,想必是已经猜到了卢照辞要询问西突厥之事,故此才达的如此轻松。

“卢大人果然忠于王事,我等实在是佩服。”崔仁师望着卢青云,却是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这种事情,众多的宰辅大臣都不知道,反而让一个小小的锦衣卫答了出来,在贞观天子面前却是丢了面子,崔仁师本就是心胸狭窄之人,忍不住出口讥讽道。

只可惜的是,他的话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更是没有引起别人的重视,眼下最要紧并不是担心卢青云抢了众宰辅的风头,此刻摆在众人眼前的乃是西突厥之事。众人位列宰辅,所关注的都是国家大事,西突厥远离中原,还在西域之中,并不是朝廷关注的重点,最起码现在不是。所以众宰辅们对此事不怎么关注也是很正常的。但是如今事情已经发生在众人眼前了,那就得考虑这件事情。

“你们怎么看?”卢照辞扫了一眼崔仁师,却是没有说话。

“西域地理位置十分重要,且不说那丝绸之路每年给朝廷带来多少的税收。最重要的是,不能让他们给颉利带来好处,臣以为,此事关系重大,这两个人都不能得罪。都需要拉拢为妙。”崔仁师想了想说道。

“按照崔卿的意思是说,这两个人的要求,朕是应该答应了,从宗室之中,选女嫁到西突厥去了?”卢照辞皱着眉头说道。

“陛下,若是宗室女不行,可以在李氏之中选取就是了。”崔仁师一见卢照辞模样,还以为他不愿意让卢氏宗亲之女远嫁西突厥,赶紧解释道:“就是依照前汉例,以宫女代之,封其为宗室之女,然后远嫁西突厥,这样一来,无论对方是何人获胜,最后都是依赖我大唐的。”

“崔大人难道就不怕前隋公主一般,或者前周公主一般嘛?”韦挺­阴­冷的瞪了崔仁师一眼,冷笑道:“无论何人,都是我大唐的子民,就是前朝宗室之女也是一样,难道我大唐还需要用大唐女人的胸脯为我大唐带来利益吗?陛下,臣参尚书仆­射­崔仁师崔大人言行之间,有辱国体,是在不配为宣德殿中的一员。”

“你?”崔仁师面­色­大变,双眼中忽然闪烁着一阵惊慌,他总算想起当年卢照辞所说的话来,总算想起当年卢照辞为了李秀宁所­干­的事情来,面­色­苍白。猛的跪倒在地上,取下头上的乌纱,痛哭道:“臣有罪,臣有罪。还请陛下恕罪。”

“起来吧!”卢照辞面­色­冰冷,冷哼道:“念你跟随朕身边多年,罚俸一年,降三极。仍着朱紫,在宣德殿中留用,其位排在魏征之后。”在宣德殿中,岑文本为首辅,在其后为崔仁师、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魏征、韦挺,如今崔仁师被降了三极,从三品高官降为从四品,其位降到倒数第二,这不由的不说是一个相当严重的处罚。不过,索­性­还是在宣德殿中,不久的将来,仍然能恢复次辅的位置来,这已经是不幸中大幸了。

“陛下,如今西突厥正处在混乱之中,连带着西域各国恐怕都有异样的心思,这些国家恐怕都会脱离西突厥的统治,西域地理位置十分重要,繁忙的丝绸之路让这些西域各国更是富裕的流油,这种地方应该控制在朝廷的手中为好。”岑文本出言说道:“以前因为西突厥的存在,而我朝最大的敌人乃是颉利,所以对西突厥统治西域乃是不理睬的态度,但是眼下却不同了,颉利已经战败,短时间内,对我朝已经产生不了多大的威胁了,而西突厥此刻更是在混战之中,西域的力量正是在空虚之时,臣建议,可以派出一支­精­­干­的力量,率领数万大军进入西域,相机行事,若是能攻下西域,那自然是最好,若是不能攻下西域,就是在那里立足也是好的,可以为以后攻伐西域建立桥头堡,提供相应的支援。”

“首辅大人说的有理,但是要派多少军队前往,还需要认真考虑一番。”房玄龄双眼一亮,很快就察觉到岑文本言语中的意思,赶紧出言道:“陛下,如今我朝刚刚大战颉利,太仓中粮草并没有太多,西域路途遥远,沿途的补给也是很少的,都是要从长安出发,这样一来,不但费时又费力,运送一百石去西域,沿途之中,恐怕要消耗九十石,甚至还不止。而另一方面,我朝要是派军入西域,不但西域各国会因此感到敏感,小心防御我军,就是西突厥弄不好也会停下内乱,专心防备我军。所以这派兵的人数不能过多,但是也不能过少,一旦少了,就不能更好的待机而动,指挥大军的将领也得是大将之才,更是陛下信任之将,要知道,从西域到长安可是要近半年的时间,消息传递甚是缓慢,陛下要授予他专征专权,非陛下信任之将才能做到的。还请陛下明察。”

“陛下,臣以为要想长期占领西域,不但要有军队,更要有百姓,待大军平定西域之后,就要对西域移民,这样不能解决民间土地兼并问题,更能对西域进行潜移默化,使他们认可我大唐。”杜如晦接过话来说道。

卢照辞点了点头,他知道迁移大唐境内百姓充实边疆,充实西域,不但是为了缓解大唐内部日后有可能出现的土地兼并问题,更能加强朝廷对西域的控制。在历史中,无论是安西都护府或者是安东都护府等等,都是采取这种方法的,不过,那个时候,所迁移的大多是军士的家眷等等,中原的百姓并没有多少人远离家乡,前往西域诸地。这种迁移百姓的做法,一直延续到后世,为西域边疆的稳定和发展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可以说,杜如晦的这个计策是有着深远的影响,作用于长久,可以作为国策使用。

“大唐的剑就是为了大唐的犁提供土地的。”卢照辞淡淡的说道:“其实克明的这个计策是可以作为国策使用的。无论朕如何压制土地的兼并,也不论朝廷的律法做出怎么样的惩罚,其实这种土地兼并都是不可避免的会产生的,但是若是我大唐有众多的土地,这种土地兼并的现象就会延缓许多,向西域诸地迁移百姓,是一个很好的措施,这种措施待大军前往西域之后,就开始实行。”

“不知道陛下准备派何人前往西域?”岑文本赶紧问道。

“命令秦勇为左骁卫大将军,为陇右道行军大总管,任命左武侯中郎将苏定方为副总管,领兵三万,坐镇玉门关。授予秦勇临阵专断之权,有权利针对西域的各种情况作出各种反应,或者战争,或者斡旋都是可以的。”卢照辞想了想又说道:“迁移河北清河五百户入西域。填补西域空白,每户赐赏上等土地一百亩,此土地为永业田,三万军士凡是有家眷跟随的,一律每人授上等良田百亩。”

“遵旨。”众大臣双眼一亮,卢照辞此举就是赤luo­祼­的利诱了。百亩良田就是在如今,也并不是每户都能拥有的,但是在西域就不用,西域地域广阔,虽然沙漠不少,但是绿洲也是不少的,还是有不少富裕之所,在那里拥有百亩良田,足够是一个相当庞大的财富。这样一来,就能增加大唐对西域的控制,更为重要的是,只要有人在那里中庄稼,百亩良田可以产足够的粮食,不但可以支持当地居民所需,更能供给当地的驻军,使粮草不用从长安周转,避免了许多的浪费。可以说是一举两得。

“陛下,那西突厥之事如何是好?”长孙无忌又小心翼翼的说道:“若是就这么明着拒绝他们,恐怕面上也是不好看的,更何况,臣认为,那颉利这次进攻中原,实力大损,虽然他需要应付草原内部的反对声,臣更担心的是他会向西发展进攻,这个时候西突厥内部自顾不暇,西突厥又是一向畏惧颉利,这个时候,颉利要是进攻西突厥,臣担心的是西突厥恐怕抵挡不住啊!若是颉利占领了西突厥,不但颉利的实力会大涨,恐怕我军在西域的计划也会受到影响啊!”

“辅机的话也不能不考虑,这个时候,我大唐仅仅只能伺机拿下西域诸国,对于突厥却没有那么大的气力,更何况,我们是汉人,而颉利乃是突厥人,几个人都是同一个祖先,我们进攻西突厥,弄不好那两个什么汗的人就会联合起来,对付我大唐,但是若是颉利进攻的话,恐怕就不会如此了。”卢照辞点了点头,道:“那就回西突厥的两个汗王,告诉他们国家扰乱,君臣未定,战争不息,何得言婚,并命他们各守辖境,停止彼此征伐。哼哼,至于他们听不听那是他们的事情了。”

“陛下此计甚妙,想必他们为了得到我大唐的支持,更加彼此进攻,以达到统一西突厥的可能。这样一来,那西域各国,包括铁勒等部族都会叛离的。这样一来,可就是我们大唐的机会了。”韦挺脸上顿时堆满了笑容。看的在他旁边的崔仁师好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难受。没想到自己一句话说错了,就弄的如此结局,凭空让小人得意了。

“陇右道地域广大,其中部族众多,并不像中原一样,大部分都是单一的汉家子民,秦勇乃是大将之才,但是并不一定是治国能手,让他上马杀敌是可以,但是若是让他治民却恐怕是差上几分。更何况,对付西域之事,事务繁重,秦郎恐怕也不能分心治理民事,还是要派人去帮他一把的。”卢照辞忽然笑道:“你们说说,派何人去西域帮助秦勇一把。此人不但要善于治民,更重要的是能处理还各个部族的关系,与秦勇搭档,免的秦勇又钱粮之忧,你们都说说,派何人前往好?”

“陛下,臣有一人可以推荐。”长孙无忌想了想说道:“鸿胪少卿刘善因,此人善于处理好各部族关系。”

“刘善因?”卢照辞想了想,就说道:“既然如此,就封他做陇右道行军长史。让他去辅佐秦勇吧!”

“遵旨。”众大臣赶紧应了下来。

东宫之争第二百五十回长孙无忌的引诱和胁迫

第二百五十回长孙无忌的引诱和胁迫

“署令大人,你看那小人所经营的大多是日常用品。对,就是陛下所说的日常用品,按照陛下规定,这税收应该是最小的,可是您这税收的比例,可是与这些绫罗绸缎是一起的。这个署令大人,能不能将这税收再降一点啊!”窦府之中,窦义面­色­愁苦,旁边正坐着一个面有讥讽之­色­的中年人,此刻正冷冷的望着窦义。

“窦义。别人不知道你,难道本官还不知道你吗?看看,你这府邸,虽然看上去很是破旧,嘿嘿,窦义,你秉承着财不露白的心思,本官入西市,可是听说你的资产都与国库中银两差不多了。你才多大年纪啊!就积累了如此多的钱财,难怪都说商人­奸­猾,你若是不­奸­猾,如何能聚敛如此多的钱财?对你以绫罗绸缎这样的标准来征收税收已经是对你客气了。否则的话,按照本官的规矩,就应该对你以珠宝首饰之类的奢侈品,对,按照陛下的圣旨就是奢侈品来征税。窦义,你别不知好歹。当今圣上仁慈,才会分门别类的征收,否则的话,就应该对你这样的人加以重税。”中年人不过一个小小的西市署令,却自称本官,端的好笑。

“大人,若窦义真的是经营绫罗绸缎,珠宝首饰,您按照奢侈品征收税收,小人也是不敢反抗的,可是小人仅仅是经营粮食的,并非是经营珠宝首饰的,您按照这种标准来征收,小人实在是在做亏本的买卖啊!还请大人明察。”窦义心中却是愤怒不已,不错,商人是做买卖的,但是赚的都是正当的银钱,清清白白的,这难道有过错吗?当今天子仁慈,颁布了新的税收制度,按照经营货物的不同而征收不同的税收,但是。这下面的官吏却是不管这些。仍然是整天的为难自己,这该如何是好?

“明察,窦义。你别不识好歹啊!”中年人面­色­一变,冷冷的站起身来,指着窦义说道:“窦义,今天答应也好,不答应也好,日后都是按照这个标准来交税,否则话,日后你就不要想在长安卖东西了。”

“小人奉公守法,当初就是连陛下都夸赞小人,亲临寒舍,哼,如今,陛下更是颁布新的律法,大人为大唐官吏,陛下臣子,岂能乱改律法,对我等强行加税?”窦义忍不住声音高了起来。

“窦义。你好大的胆子。”中年人面­色­一阵大变,双目中掩藏不住的是一丝慌乱,忍不住­色­厉内荏的指着窦义说道:“你居然敢枉论陛下。这是死罪,是要诛杀九族的。哼哼,你等着吧!等着你这偌大的家产收归国库吧!”中年人声音凄厉而高昂,双目中仿佛能喷出火来。心中更是如同沸水一样,翻滚着不停,曾几何时,他这个西市署令在西市之中也是一个人物,哪个不前来巴结,如今到了这里,原本以为窦义也会和别人一样的巴结自己,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如此蔑视自己,还拿当今天子来压自己,简直是在找死。

“放肆,你是什么东西,也居然枉论天子,枉论律法,妄自判别人为死罪,本官看是在找死。”这个时候,忽然对面滴水檐下站着一个朱紫官袍,身材肥胖,面­色­威严,双手正捧着一卷明黄卷轴。正冷冷的两人,在他的身后,还有数个身着腰挎绣春刀的卫士。

“锦衣卫!”中年人面­色­一阵大变。虽然不知道那个身着朱紫官袍的三品大员是何人,但是那绣春刀却还是认识的,正是大唐有名的锦衣卫。中年署令一见锦衣卫,肥胖的脸孔上顿时露出一丝惊慌来。毕竟锦衣卫的恶名在大唐上下都是知道的。

“长孙大人?”不同于中年署令,窦义却是双眼一亮,猛的奔了出去。拜倒在地道:“小人窦义拜见长孙大人。”

“长孙大人?”中年署令双眼一愣,也猛的惊醒过来,满朝朱紫之中,生的如此肥硕的本来就少,加上姓长孙的那就是更少了,满朝之中,也只有司空长孙无忌一人。眼前之人既然是姓长孙的,那自然就是长孙无忌了。摆在他头上的头衔可是不少啊!,中年署令哪里还有机会在那里耀武扬威,赶紧连滚带爬的冲了出去。

“下官西市署令…”

“不用了,本官不用听你的名字。”长孙无忌面­色­­阴­冷,扫了地上的中年署令一眼,也不待对方报出自己的姓名来,就冷笑道:“真是好大的官威风啊!居然敢篡改陛下的法令,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你这个西市署令也不要当了,回家抱孩子去吧!”

“啊!”中年署令顿时面­色­一阵大变,忍不住上前抱住长孙无忌的大腿,狂呼道:“大人,下官是博陵崔氏旁支崔保,还请大人看在尚书仆­射­崔大人的份上,饶了下官这次吧!”

“哼!拉下去。”长孙无忌面­色­冰冷,丝毫不理会对方的哭诉。扭头朝身后的两个锦衣卫说道:“拖下去,免的耽误了传旨。”

“是!”身后的锦衣卫不敢怠慢,赶紧上前将那崔保从长孙无忌身上拉了出来,顺手丢了出去。

“窦义,准备接旨吧!”长孙无忌转过身来,对跪在地上的窦义说道:“陛下让本官亲自过来传旨,这可是莫大的恩赐啊!”

“是,是!小人这就命人去准备香案。”窦义脸­色­一喜,就准备命人准备香案等物件。

“不用这么麻烦了。”长孙无忌摇了摇头,道:“这是皇上的密旨,你自己拿去看吧!”说着双手捧着圣旨递给窦义。那窦义也是不敢怠慢,跪着将圣旨双手接了过来,虽然是密旨,一切从简,但是有些礼仪是不能省的。

待窦义接过圣旨之后,两人这才进了大厅,窦义恭恭敬敬的请了香,又吸收净面之后,方将圣旨取了上来,自己看了一遍。顿时站起身来,惊讶的望着长孙无忌。

“大人,这义士?这任务?”窦义指着圣旨说道。他就不明白,自己只是一个地位卑贱的商人,什么时候与朝廷大事牵扯到一起来了,出使草原,这是他想都没有想到的事情,但是如今这种事情就发生在眼前了,为了此事,当今贞观天子还专门下了圣旨给他,让他高兴,但是又让他不安,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心中更是又惊又喜,又是兴奋又是不安。

“这个义士,嘿嘿,只是为了给你一个身份而已。”长孙无忌看了看窦义一眼,为了此事,当今的贞观天子差点与一­干­大臣弄翻了脸。最后仍然是给了他一个义士的身份,若是不出意外的话,这次与颉利谈判的重任还有可能交给这样的一个义士,一个市井出身的义士。也唯有这个义士的身份才能让朝廷中的那些读书人,朝廷中的各个势力所能接受的。

“身份?”窦义脸上顿时露出一丝狂喜之­色­来。他只是一个商人,被人所歧视的商人。就是连一个小小的西市署令都能对自己指手画脚,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自己就算有再大的怒火也是没有办法,只能是自己忍受着,如今这个时候,有个义士身份。虽然不能给自己带来任何的好处,但是却是表明着身份的变化,恐怕以后这个小小的西市署令再也不能将自己怎么样了。

“不错。”长孙无忌点了点头道:“若是没有猜错的话,只要颉利派出使臣来我大唐,陛下有可能让你与对方谈判,窦义,你要知道,你是一个商人,是没有资格入朝为官的,所以陛下这才给了你一个义士的身份,让你参与与颉利的谈判,你这次出使草原,事关重大,也许有危险,也许会受些委屈,你可要有心理准备啊!”

“请长孙大人回宫后转告皇上,只要能为陛下陛下效命,我窦义就是死也甘愿。”相反,窦义听了长孙无忌的言语之后,不但没有任何的惧怕之­色­,脸上更是堆满着笑容说道:“我窦义仅仅只是一个卑贱的商人,陛下不以小人卑贱,将这件大事交给小人来做,这已经是小人的天大的福分了。小人更应该感激陛下才是啊!是陛下给了小人这个机会,小人就是粉身碎骨也是甘愿的,又有什么好惧怕的呢!”

“好,好,窦义,是我长孙无忌小瞧你了。”长孙无忌双眼一亮,忍不住拱手道:“谁说市井之中无豪杰,你窦义就是一个真正的豪杰。突厥人生­性­残暴,有些人一听到突厥二字就是心惊胆战,你不一样,就是朝中的那些大臣们都比不上你。”长孙无忌的这些话倒不是敷衍他窦义的,而是真心实意的夸赞窦义的。

“小人不敢。”窦义虽然口中说这不敢,但是心中却是仍然有一丝得意,能得当朝朱紫大人如此夸赞的,也足以自豪一生了。

长孙无忌望着他脸上的一丝激动,却是暗自点了点头,这样的人物,面对褒奖,仍然如此的谦卑,此人能在数十年之间发展到如今这个境界,不光是运气的问题,其心­性­也是一个方面。长孙无忌倒是对此人有了一丝赞赏。

“陛下当初本来是准备派出使臣去的,按照陛下的心思本是想让你为正使,而朝廷派出一位副使,我们这些宣德殿同僚都拒绝了。”长孙无忌也不由的将宣德殿之事说了一遍,到底是为什么,这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不,不,小人如何能为朝廷的使节。”窦义却是面­色­大变,忍不住连连摇头道:“这样是不合规矩的,不合规矩的。”

“有什么规矩不规矩,当今天子本来就是一个不怎么讲规矩之人。”长孙无忌哈哈大笑道:“如今看来,当初却是我等错了,陛下慧眼识人,是我等不能及也!”这个时候,长孙无忌也不由的也看好此人,就是因为识得进退,这是很难得的,不因为皇室的信赖而有任何的得意之­色­。说的彻底点,这样的人是值得欣赏的。

“小人惭愧,当不得大人如此夸赞。”窦义闻言老脸微微一红,赶紧说道:“小人只能是粉身碎骨以报皇恩而已。”

“不,不,你可不能死了。”长孙无忌双目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辉,忍不住说道:“据本官的猜测,颉利这次是不能拿你怎么样的,顶多是受点委屈就是了,最后他还是会礼遇你的,因为在我们的手上有他的十万大军,他不得不屈从,到时候,必然会派人到长安来,请求陛下放他的十万大军,窦义,到时候,若是陛下不钦点你作为谈判的主要人手,本官也会奏请陛下允许的。因为你是个人才,陛下说的没错,这种事情我们这些官员都是不合适的,也是得不到半点好处的,只有你去了,才能为我大唐争来好处。因为你是一个商人,商人天生逐利,可是你这个商人却是一个聪明的商人,聪明的商人是不会办糊涂事的。”

“小人多谢大人举荐。”窦义双眼一亮。

“不过,你想凭借此事进入官场的话,还是很难的。”长孙无忌叹了口气道:“你知道本朝有一人以前也是一个商人,但是他如今却是行走在商场之上,而且还曾经做过朝廷工部尚书的。你知道是何人吗?”

“小人知道,那人正是武士彟武大人。”窦义双目中露出一丝异样来。

“不错,武士彟武大人当初辅佐高祖皇帝,实际上是为高祖皇帝筹集起兵资金的,后来高祖皇帝登上了皇位,对这位‘萧何’可很是礼遇啊!”长孙无忌忽然叹了口气道:“自古以来,恐怕也就是他能有此本事了。因为他跟了一个好的主子,有了一个好的机遇,才让成就了今日的武士彟。”说完就若有所思的望着地上的窦义,却是没有说话。

“如今圣天子在位,为官者莫过于科举或者举荐。大人,您认为小人该走哪条路?”窦义忽然沉默起来,好半响才说道:“小人听说,那武士彟武大人为工部尚书不过是两年时间,就被调到巴蜀之地,做了都督。大人,这又是为何?”

长孙无忌闻言,脸上不但没有一丝怒容,反而拍着手说道:“窦义,你能有今日果真不是运气,很是不简单啊!本官佩服你。”

长孙无忌的意思说的很是明白,武士彟能有今日,那是因为当初的投机所导致的,成了李渊的后勤大总管,就想如今的卢青云、卢恩一样,与这两人的出身都是相同的。长孙无忌只所以这么说,就是要窦义再诸皇子之中选择一人辅佐之,当然这个效忠对象实际上也只有一人而已,那就是长孙无忌背后的越王而已,这些都是一眼能看的出来的东西。不过可惜的是,窦义此人本就是一个谨慎之人,尤其是遇到这种事情,事关身家­性­命,不由的他不认真考虑。

武士彟很是威风,以一个商人的身份入朝堂,还做了六部中的工部尚书,可是到了最后又如何呢?还不是找了一个借口,让他到巴蜀之地去了。那里路途险恶,虽然也是一方大员,但是哪里有这个长安的工部尚书来的合适。这是武士彟主动去的吗?当然不是,还是朝廷的中的那些官员们瞧不起武士彟的出身,这才被逼到巴蜀之地去了。日后他窦义真的也入主朝堂了,朝堂上的众人还不是像对付武士彟一样对待他吗?还有卢青云、卢恩二人在朝廷中很是威风,一个为锦衣卫,一个为粘杆处,这两大重要的部门都是卢照辞亲自掌握的,可是这两人的口碑又能如何呢?可以想象,一旦卢照辞有朝一日要驾崩的话,新皇帝要继位,这锦衣卫和粘杆处两处组织,是要控制在手中,那整个朝堂之上,还有他们的位置吗?这也是很难说的。这一朝天子一朝臣,每个皇帝的用人标准不同,他们用的都是自己的心腹,那些老臣们或许还是施政的阻碍还说不定呢?这些东西,窦义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一切。所以,他要小心翼翼。

“窦义啊,窦义,你让本官说你什么好呢!你如此胆小谨慎,那你永远都不可能进入官场之中。”长孙无忌脸上露出一丝讥讽之­色­来,冷笑道:“你为商人,难道你要你的子孙永远都做个商人不成?你不为你自己考虑,难道就不为你的子孙后代考虑吗?世家门阀不是一代能建立起来的,而是数代的积累。这官宦之家也应该从你这一代开始。只有这样,你窦氏才有可能存在在长安城内。看看,一个小小的西市署令都让你卑躬屈膝,低三下四,窦义,难道你就不想做人上人吗?”

窦义被长孙无忌说的面­色­涨的通红,长孙无忌给他画了一个大饼,就看他敢不敢吃了。吃还是不吃?窦义也犹豫起来,猛的他发现,今日或许是他最为难的日子。

东宫之争第二百五十一回杯具的草原霸主

第二百五十一回杯具的草原霸主

“小人听从长孙大人吩咐就是了。”窦义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长孙无忌一眼。深深的叹了口气,这个时候,他也是知道,若是自己反对,也许这个时候能保住一条­性­命,但是在不久的将来,不但自己会有身死的危险,更为重要的是,自己辛苦创建的窦氏家业也会落入别人之手。既然如此,恐怕也只有加入长孙无忌这一边了。

“如此甚好。”长孙无忌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本来这次来宣旨,不过是想见识一下长安有名的商人窦义是个什么样子,却是不曾想到对方居然是个人物,更是让他感到兴趣了。连哄带吓的,要将窦义纳入越王属下中来。窦义虽然是个商人,但是最重要的是他有钱,在这个世间,要么你就权力,要么就是有钱,就算他是个商人也是一样。要争夺皇位,不但要有帝皇的青睐。还需要用钱,不断的拉拢朝臣为自己所用,要做到这一切,那就需要钱了。窦义的出现,正好符合越王的要求,弥补了越王的缺陷。想那卢照辞成就帝王之位,他的锦衣卫和粘杆处两处组织起着重要的作用,可以说,如果没有锦衣卫和粘杆处,恐怕也就没有卢照辞的今天了,这两处组织,当初不就是用钱堆出来的吗?而且还是要花巨额的金钱才能起到作用。长孙无忌当年是辅佐李世民,与卢照辞乃是敌人,只有他明白,当年的李世民是输在什么地方,就是输在自己的情报不足,否则的话,这玄武门之变就会有另外的一样结果。

“不知道小人这次入突厥,大人有何吩咐?”窦义深深的叹了口气,既然加入了对方,那就彻底的融入对方的阵营,只有这样,才能为自己赚取最大的利益。这就是商人。或许在投资之前会瞻前顾后,认真而又仔细考虑,详细的算计着一切。但是当一旦下定决心之后,就会果断出击,占据上风。努力为自己赚取更多的利益。如今的窦义就是这种心理。既然下了本钱,那就要想着怎样赚取更多的利益。以弥补自己的损失。

“哈哈,你还是义士窦义,我仍然是长孙无忌,只不过是个司空,在宣德殿办事的,到你府上也不过是个宣旨之人而已,你根本就不认识什么越王。你只是效忠于当今贞观天子而已。”长孙无忌肥胖的脸孔上露出一丝笑容来,丝毫看不出,刚才,此人就是在这里算计了窦义和窦义府上的一切。

“什么?”窦义面­色­一变,惊讶的望着长孙无忌,双眼中露出一丝惊讶之­色­来,但是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缘故,心中陡然一动,赶紧拜了下来,道:“小人知道了。”

长孙无忌满意的点了点头,心中却是叹了一口气,如此人物莫说是在商场上,就是官场上也是很难得,可惜了对方仅仅是个商人。否则话。倒可以提携一把,做为自己的助手。一想到这里,微微一叹,笑道:“越王殿下乃是当今天子之子,你效忠于殿下,也就自然是效忠于陛下。这不损你的人臣之道。”

窦义点了点头,心中却是摇头,若是都是这么想的,那哪里会有什么诸皇子夺嫡的呢。但是却更为长孙无忌的心思所震撼,别人帮助皇子夺嫡,多是为皇子争取利益,其背后的党羽多是一眼就看的清清楚楚,可是眼前的这位,却是与别人不同,让自己仍然效忠于皇上,却是要将自己掩藏起来,让人看不清楚自己的一切,这样的对手更是可怕,因为你永远都不知道,对方的手中到底还剩下什么。长孙无忌显然就是这样的人,窦义可不认为自己就是他手中唯一的筹码。

“这次你去草原,关系到朝廷的大计,前往不能让他人知晓,否则的话,就有杀身之祸,要知道,在草原上,颉利的统治并不稳定,还是有许多人都看着他的可汗之位。尤其是在现在,他在胜州城下战败,手下的兵马损失惨重,一旦那些人知道你的来意,恐怕就会拼命的阻止你去见颉利。所以说,你要小心行事。”

“是,属下遵命。”窦义点了点头,虽然仅仅是让自己贩运粮草去草原,但是其中也是有许多的变数,也还是有危险的。要想取得成功,那就必须冒险。

“好了,本官不能在这里呆的时间太久了,你自己小心。”长孙无忌仔细叮嘱了一番,如此方在窦义的恭送之下,出了窦府。那窦义也是不敢怠慢,赶紧就让人准备了前往突厥即将交易的物品,又仔细交代了一下家人。却是害怕自己被突厥人所杀,更是立下了遗嘱,以免不测。

次日,就见有数百辆马车径自朝北方而去,上面尽是绫罗绸缎、金银珠宝等物,还有一些茶盐等必需用品。让众人惊讶的是,这次领队的乃是长安市面上有名的大商人窦义。能够让窦义亲自领队。足见这次交易的数额之大,更是让人惊讶不已。而最让人惊讶的是,在车队周围还有许多游侠打扮的卫士,像是用来护卫这些货物。一时间,长安城内到处传扬着大商人窦义的消息。

而窦义却是不管这些,出了长安城后,也不理睬沿途的官府,更是不接受任何随队的商队,马不停蹄,径自朝草原而去。至于沿途的官府,却是不用他担心。因为他明白。在自己周围所谓的豪侠,实际上就是皇城禁军。哪里是有什么游侠,他知道这些人,一定长孙无忌派来保护自己的,一时间,对长孙无忌的怨恨也少了许多。专心思考着如何应对即将出现的情况。这草原人可不用于中原人那样好对付,更何况,即将与自己对话的乃是颉利可汗,一个统一了草原的一代枭雄。其地位就是与中原的贞观天子差不多。与窦义的地位相差甚远,要是想让这个人俯首称臣恐怕是很不容易的,更是有可能有危险的,窦义也不得不考虑这些事情。

且不说窦义披星戴月,一路急赶,非止一日出了雁门关,过了中原大唐的地界,进入草原,朝牙帐而去。沿途虽然有许多部落,想来交换物品,但是窦义也都是匆忙而过,幸亏像这样的大商队,在草原上也是有许多的,才没有多少人注意,但是窦义这个­精­明的商人,还是从这里面感觉到了草原上那种紧张的气氛。心中在紧张的同时,也为自己这次的目标有了一定的把握。当下赶紧命人加快速度朝可汗牙帐而去。

突厥牙帐,就在于都山下,有安根河穿过牙帐,大草原上,点点白­色­,到处都是,远远望去,好像是无数的小白花一样,点缀在青青草原之上。十分的美丽,但是近处一看,却见是无数帐篷出现在眼前。在这些帐篷营帐之中,中间有一个巨大的牙帐,在无数白­色­帐篷之中。金光闪闪,显眼无比,在它的前面,有这大纛一束,上面绣着一头金狼,十分的勇猛,只是看那大纛的颜­色­,是如此的鲜艳,就知道这杆大纛必定是最近缝制成功。传承了数代之久的大纛在不久之前,落入大唐手中,虽然是一个耻辱,但是突厥不能一日无大纛,所以颉利狼狈逃回牙帐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让阏氏缝制了这束大纛,以号令草原。

不过,就是如此,颉利的威望也是在草原上降低了不少。那突利和契苾何力二人抢先突围,虽然有所损失,但是损失却是很小的,毕竟,李靖等人的主要目标并不是他们,两人的实力虽然很小,但是军队损失却是不大,可是颉利就不同,数十万骑兵能归着不过数万人而已,实力却是大减,前不久征服的部族中也出现了不稳的情况,若非他做草原霸主很久,血腥杀伐已经深入到草原人心中,恐怕这个时候,只要突利等人一番挑唆之后,草原上的黄金家族阿史那部族恐怕要换一个领导人了。饶是如此,颉利也是在整日的担心之中。不但对别人防备甚言,就是自己的部将也是防备甚深,毕竟这种事情在草原上还是经常发生,草原上的人是信奉力量的,他们只是尊重强者,而不是其他。对失败者不但鄙视的很,更有可能落井下石,颉利本就是靠­阴­谋和杀戮上位的,对这种事情更是敏感了。

“可汗,外面有人叫窦义的,想来见您。”勃帖面­色­苍白,他虽然从乱军中突围而出,但是却是受伤甚重,废了颉利好大的力量才将勃帖救了回来,但是这种伤势却不是这么容易就好的,故此此刻的他身体还是很虚弱的。

“窦义?汉人?”颉利猛的站起身来,双眼死死的望着勃帖道:“你知道他是什么来历吗?他为什么要来见我?”

“属下知道此人乃是长安城内有名的商人,手下有一支庞大的商队,也经常到草原来,以绫罗绸缎、珠宝玉器来换取我们草原上的毛皮,还有,还有骏马。”勃帖小心翼翼的望着颉利一眼。在草原上,为了防备中原人组建强有力的骑兵,与草原人争锋,这种骏马都是属于战略­性­的物资,那是不允许交换,也是不允许流入中原的。

“一个商人?”颉利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惊讶来,道:“他一个小小的商人为何要来见我?他做他的生意就是了。”中原和草原,虽然彼此争锋,在边境,几乎每个月都会有摩擦发生,甚至还会爆发小规模的战争,但是却是阻挡不了这些商人的出没。草原上虽然很仇视汉人,但是对于这些商人还是很喜欢的,因为他们会给草原人带来­精­美的绫罗绸缎,带来食盐,带来茶叶,还能带来奢华的珠宝首饰,为突厥贵族们所喜欢,所以突厥人是不抗拒商人的。

“可汗,属下以为,这个商人恐怕不是简单的商人。”勃帖小心翼翼的说道:“可汗,属下在他的随队护卫身上,感觉到唐军所特有的那股气息,此人不简单啊!”

“什么,唐朝军队?”颉利可汗一下子就从宝座上跳了起来,惊讶的望着勃帖说道:“这唐朝军队怎么跟随一个商人到草原上来。难道是此人与大唐军方有关系?”

“不,属下以为此人恐怕是卢照辞派来的。大唐的军队都是控制在卢照辞手中,百人队以上的军队调动,都是违法的,更何况,这次只是给一个商人做护卫,更是不可能的。唯一有可能的,此人是卢照辞派来的,肩负着某种任务,但是又怕被别人知晓,所以才选择了一个商人,只有商人才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勃帖双目中闪烁着一丝仇恨之­色­来,突厥人南下中原牧马的希望就是被卢照辞打掉了。就是连他自己也都差点丧生在大唐军队的铁蹄之下。

“这个卢照辞是想­干­什么?难道看到我打败了,前来威胁我的。”颉利脸上露出一丝慌乱来。毕竟中原人重计不重力,喜欢耍弄一些­阴­谋诡计,而卢照辞更是其中的典范,不由得不让颉利小心翼翼。一场大战下来,突厥人伤亡惨重,但是大唐却是大胜,若是这个时候,卢照辞派出一支强大的军队来到草原他颉利还真的没有办法呢!毕竟,这个时候颉利已经不是当初意气风发,坐拥五十万铁骑的颉利可汗了。如今他手中的军队,就是用来镇压草原都是不够的,哪里还有那个­精­力与卢照辞对着­干­的。

“大汗,属下认为卢照辞这次来恐怕并不是为了向我突厥开战的,否则的话,就不可能只派一个商人前来了。”勃帖想了想方说道:“这次战争虽然卢照辞占据了上风,但是他的消耗也是很大,五十万大军,每天的消耗就是一个巨大的数字,大唐虽然富庶,但是每天这么消耗可也是支撑不起的。更何况,卢照辞手上虽然也有些骑兵,但是到底是不能与我突厥的狼骑相提并论,他还是没有那个能力进入草原中,他是要积蓄力量的,但是作为胜利的一方,就这样放过了我们也是心中也是不愿意的,属下以为,这次他是向我们提条件来的。”

“想要挟我,休想。”颉利满面怒容,嘴­唇­气的直哆嗦。冷哼哼的说道:“我是宁死也不会让他得逞的。”想当初自己是何等的威风,南下中原,逼的卢照辞在渭桥边签下了城下之盟,几乎掏空了长安的国库,才花钱买了大唐的平安,第二次更是率领大军,直入中原,逼的卢照辞连退百余里,是何等的气概,到了今日,却要受他的威胁,颉利也是草原上的一代霸主,这种羞辱岂是他能够承受的住的。

“大汗,如今形势比人强,我们损失了大量的军队,还有十万­精­锐军队掌握在卢照辞的手中,外面突利、契苾何力,还有其他的部族可都是对可汗您虎视眈眈啊!这个时候贸然与卢照辞为敌,难道就不怕卢照辞冒着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念头,拼死一战吗?大不了,再休养生息几年就是了。中原地大物博,就算损伤了根骨,也是有恢复的一天,卢照辞并不担心这些,更何况,草原上有野心的人很多,一旦突利、契苾何力都发现了唐朝人到了我们这里,他们也会想尽办法得到唐朝的支持。卢照辞此人很是­阴­险,恐怕看到草原上群雄争斗,心中早就乐开花了。”勃帖闻言面­色­一阵大变,赶紧在一边劝说道。

颉利闻言面­色­一变,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勃帖说的话虽然很是难听,但是却是有道理。自己如今是拔了牙的老虎,不但在草原上威信大丧,更为重要的是,手中的力量不足,这才是最重要。让颉利只能小心翼翼的防守着,躲在一边,看着周围众人的眼­色­。他或许是不需要卢照辞主动提出来的橄榄枝,但是并不是代表着别人不要,只要得到唐朝的支持,足够使这个人的实力大幅度的上涨。直接威胁到自己草原霸主的地位。突利、契苾何力等人恐怕早就想办法与大唐联系了。这个时候,一旦听到大唐使者到了大草原,恐怕早就想方设法的将这个窦义的人迎接到自己的部族中。

“这个窦义的到来,千万不能让其他人知晓,将他关起来,不,将他软禁起来,每日好酒好菜的供着,我现在不想见他,但是也不能让的消息传出去。免得让突利和契苾何力知道了。”颉利很快就恢复了冷静,在自己权力得失面前,所有的东西都是没有任何用处的,只有保证了自己草原霸主的地位,才能有其他。但是,眼前的这种情况,他还要认真考虑一番,怎样才能使的自己的损失是最小,也是最容易接受的。

“是,属下这就去办!”勃帖赶紧应道。

东宫之争第二百五十二回叔侄之邦

第二百五十二回叔侄之邦

大汗牙帐之外,窦义面­色­平淡。望着远处的青山绿草,于都山高高耸立,安根河缓缓流过,构成了一副优美的画面,当然若是没有这个巨大的突厥大汗牙帐在这里的话,那就更美了。他在这里已经等了一个时辰了,但是他却没有丝毫的不耐烦。时间等的越长,说明他就越安全,说明颉利正在里面思考,这对于窦义来说,是一个好消息,所以他愿意等下去。在他的身边有一个侍卫随从也是满脸的冰冷之­色­,隐隐有一丝紧张的模样,双目死死的盯住护卫牙帐的突厥士兵。

“这位将军,不要担心,这些人是伤害不了我等的。”窦义看的分明,笑呵呵的说道。

“陛下让我等保护窦大人的安全,我等不能不小心。”那名护卫望着窦义的目光充斥着一丝好奇与惊讶来。他可是清楚的感觉到突厥牙帐周围的那一丝杀气,他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所以不紧张,可是眼前之人却仅仅是一个商人而已。偏偏这个商人十分的不平凡,不但让贞观天子亲自下令命御林军前来护卫,更让他惊讶的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商人,居然在突厥牙帐面前丝毫不见有紧张的模样来。

“我们代表的是大唐天子,颉利若是不想陛下军队前来草原,是不会伤害我们的。”窦义脸上露出一丝轻松来。

“哼!”这个时候,就听见对面的牙帐一开,勃帖满脸冰冷的走了过来,冷哼道:“你这个商人胆子倒是挺大的,不过大汗今日没有时间,你先住下吧!随我来。”

“你!”护卫正待说话,却被窦义摆了摆手,笑呵呵的说道:“将军,请前面带路。不过,窦某有句话还没有告诉将军,我家陛下派人入草原的并非窦某一人。”

“什么?”勃帖面­色­大变,猛的转身死死的盯住窦义,眼神仿佛能吃人一样,望着窦义说道:“这话你怎么不早说?”

“嘿嘿,将军,长安城内深入草原内做买卖的不计其数,老夫也只是与大汗的牙帐比较熟悉而已,故此,陛下让我来大汗牙帐了,至于其他的部族,自然也有熟悉那里情形的商人去了。老夫还以为将军知道呢?”窦义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双目中说不出的­阴­森。哼哼。先晾人一段时间,想占据上风,这种情况,老夫是见多了。论手段,你们这些突厥人如何能与我中原人相比较,论军事,论军事,这个时候,你们也是不能与我大唐相比较。当今陛下仁慈,才会让我前来,否则,你们岂会有其他的机会。

“哼,你们在这里等着。”勃帖又羞又怒,狠狠的瞪了窦义一眼,若非对方来头甚大,勃帖恐怕早就让周围的突厥士兵,将窦义丢去喂狼了。可是,他知道这是不可能,因为这个窦义可是关系了自家大汗的大业,不但不能得罪他,还要从他口中得到大唐内部的消息。无奈之下。只得再次转身进入牙帐之中。

“大汗,您说窦义是不是在骗我们?”勃帖将窦义所说的事情告诉了颉利,脸上露出一丝羞恼之­色­来,冷哼哼的问道:“属下看那窦义是想尽早的解决这件事情,让可汗紧张,这样的话,以后好提高价钱。”

“不,你不了解中原人,你不了解卢照辞。这种事情,卢照辞和那些中原人都能做的出来的。”颉利这个时候已经冷静下来,摆了摆手道:“中原人有句话叫做货比三家,卢照辞要的是一个分裂的草原,所以就希望突利和契苾何力两人能起来反我,一旦这两人中有一人得了大唐的支持,必定会起兵来反我的。卢照辞生­性­狡诈,这种事情他是­干­的出来的。去,将窦义叫进来吧!我要亲自会会他。”

“是!”勃帖却是满脸不情愿的出了大帐,他也是没有办法,尽管心中很是愤怒。

“大唐窦义拜见可汗。”紧跟在勃帖之后,窦义整了整衣冠,朝颉利行了一礼,然后方抬起头来,仔细的打量着颉利这个草原霸主。只见他神情虽然威猛,但是双目中的血丝,和脸上的一丝疲惫让人有种日落西山的感觉。窦义是见过卢照辞的,心中不由的将意气风发的卢照辞和眼前的颉利相比较一番,一个年轻,光芒四­射­,一个已过中年。日落西山,难怪颉利打不过卢照辞,就是从这­精­气神就能看的出来。

“你也是使臣,难道不知道使臣的礼仪是什么吗?听说大唐也是礼仪之邦,怎么连礼仪都不知道吗?见到可汗为何不下跪?”勃帖在一边窦义只拜而不跪,忍不住大声喝道。

“小人只是一个传话的而已,并不算使臣。身负王命自然是不用下跪的。”窦义笑呵呵的说道:“更何况,就算是使臣的话,将军见过上国使臣来见下国君主的时候要下跪的吗?”窦义笑呵呵的说道。老脸之上却不见有丝毫的惧怕之­色­。

“卢照辞让你来做什么?”颉利摆了摆手,冷哼哼的说道。什么礼仪之类的,那都是虚,只要拳头大,那就是礼,只要兵马强壮,那就是上国。颉利根本不在乎什么礼仪,认为那些都是中原人的想法,中原人都是被那些礼仪所控制住了,所以日渐衰败,被草原人欺负。他相信卢照辞也是这么想的,因为他击败了自己。看看,整个草原和中原的战争史上,只要能不断击败草原人的皇帝,有几个是讲究礼仪的。秦皇汉武都是胆大包天的角­色­,就是前隋的文皇帝也是好权谋之道,善于使借刀杀人之计。当今的大唐卢照辞也是一样。都不是能用正常人思维看待的人。

“临行之时,陛下曾让小人给可汗带来最诚挚的问候,邀请可汗有空可以去中原,陛下会请可汗游览中原的湖光山­色­,保证可汗乐不思蜀,永远的想在中原定居下来。”那窦义一见颉利可汗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来,心中却是松了一口气,若是颉利可汗真的从礼制上计较的话,他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呢!既然你不从上面找出借口来。那就代表着你心里着急,这样的话,老夫就不着急了。

“哼,有空也让卢照辞到我草原来,草原风光不下于中原,想必他也会在这里呆的不想走了。”勃帖在一边闻言大怒,冷哼哼的说道。

“无知。”窦义冷哼哼的扫了勃帖一眼,难道不知道这做生意谈判的时候,就应该委婉一点吗?先叙叙一下交情,然后再谈其他吗?果然不是一个生意料,若是派这种人去中原的话,恐怕到时候输的连裤子都没有了。

“勃帖,算了。”颉利可汗从窦义的神情中看出了一丝蔑视来,忍不住冷哼道:“你不过是个商人,卢照辞真是有眼光,居然让你一个商人前来,难道他想将两国邦交之事托付给一个商人吗?在大唐的朝廷之中,难道就没有其他人了吗?”

“我大唐人才济济,优秀之士不计其数,诸如首辅大人岑文本、司空大人长孙无忌等等都是杰出人才,这些大人们平日里处理国事太多,实在是没有时间到草原上来,所以陛下就让我这个小小的商人前来与可汗相见了。”窦义笑呵呵的说道:“陛下想让可汗派一人去中原,将那俘虏的十万士兵接收回来。”

“什么?”颉利和勃帖二人闻言面­色­一变,颉利更是从宝座上站了起来,紧张的盯着窦义,脸上的露出复杂的神情来。这个时候,他还真的不知道卢照辞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让他将那十万大军送回来,难道他就不怕草原铁骑日后再次光临中原吗?难道就不怕我颉利日后再次南下与他争夺天下吗?有了这十万大军,颉利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不过十年的时间,他的军队就会再次踏上中原的土地,与卢照辞再次争夺天下的统治权。这个卢照辞真的会这么蠢吗?颉利忽然惊醒过来,转身朝窦义望了过去,却见这个时候的窦义一脸的得意之­色­。顿时心落到了心底,脸上又恢复了平静之­色­。敌人的糖果是不好吃的。对方也不是好人,这种亏本的买卖是不可能做到的。卢照辞这个从自己岳父手中夺取江山的家伙不会这么好心的。他肯定是有要求的,甚至这个要求还是很过分的要求。但是这个时候,颉利他能不答应吗?这十万大军对颉利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他颉利能看的出来,卢照辞和他的臣子们也不是傻子,他们也是能看的出来的。

“说吧!卢照辞有什么样的要求?”颉利坐在宝座上,淡淡的看着窦义,他已经做好了挨卢照辞一刀的准备。一边的勃帖也已经从刚才的兴奋中惊醒过来,看着颉利的模样,顿时也知道这其中的奥妙来,也深深地叹了口气。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君臣两个人不得不望着窦义。

“陛下仅仅是让可汗派人去长安,到时候自然会有有司官员详谈。”窦义见状,知道颉利已经失去了耐心,自然是不敢怠慢,就将卢照辞临行前的吩咐说了出来。

“让我派人去?”颉利可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他可说了什么要求?”

“这个就不是小人能知道的了。不过,”窦义看了颉利一眼,见两人一副紧张的模样来,脸上顿时露出一丝笑容来,淡淡的说道:“不过,要想得到那十万大军,自然是要有支付一定的金钱的,当年可汗兵临长安城下的时候,小人可是听说了,陛下为了让可汗退兵,尽国库所有啊!不过我们陛下说了,那个时候我们是战败国,所以支付一定的赔偿也还是应当的,不过这次可汗战败,也是需要支付一定的赔偿的,更何况,可汗的那十万战俘,我朝为了避免他们饿死,每天都会供给他们吃的喝的,陛下知道可汗十分需要这批人,这些人一回草原就要编入突厥铁骑之中,马上就要参与作战,所以这吃的喝的,都是比照我朝御林军的标准的。这一部分费用也是需要可汗支付的。恩,也就是这一部分了。至于这赔偿吗?不多,也就一千万钱而已。”

“一千万钱,他怎么不去抢了。”颉利一下子跳了起来,指着窦义就骂道。一边的勃帖也是气的嘴­唇­直哆嗦,当初他们从大唐国库中掏出来的钱连这一般都没有,这下好了,不但要将这部分钱吐出去,自己还要掏一点,这就是在割­肉­啊!

“哈哈,小人以为这谈判吗?也是与做生意一样,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吗?大汗可以派人去商量的,也许陛下仁慈,能免掉一部分也不可知呢!更何况,小人只是一个传话的,至于这样的国策,自然是轮不到我这个地位卑贱的商人能做主的。”窦义毫不紧张,面无表情,只是心中却是笑弯了腰了。

“你先下去休息吧!这件事,我要认真考虑一下。”颉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淡淡的望了窦义一眼,挥了挥手说道。

“小人告辞。”窦义也知道这件事,突厥人需要认真考虑,反正他是不着急,故此拱了拱手,在两个突厥士兵的护卫下,顿时出了牙帐。

“可恶,可恶。”颉利待窦义出了牙帐之后,抽出身边的金刀,狠狠的斩在面前的几案之上,将几案斩成了两段。

“可汗,这件事我们可是不能答应了,想想一千万钱,这是何等庞大的数字啊!若是答应了卢照辞,我们的损失会有多大啊!”勃帖一脸的愤怒之­色­。

“哼哼,这个都是次要的,还有那十万大军。十万大军啊!每天人吃马嚼的,也是一个相当庞大的数字,还要赎回他们,这又是一笔庞大的数字。”颉利脸­色­涨的通红,他也没有想到卢照辞居然如此的无耻,如此的贪婪。以往的中原君王不都是讲究什么礼仪之邦,不是讲究以直报怨的吗?想那前朝杨广在位的时候,外国使节去洛阳的时候,吃饭都是免费的,怎么到了卢照辞这个皇帝就是不一样呢?他也不想想,若是卢照辞与杨广一样,能击败他颉利数十万骑兵吗?

“勃帖,这次你去,去与卢照辞谈。”颉利双目中露出一丝决然来。

“可汗,您准备答应卢照辞那无礼的要求?”勃帖面­色­一变,惊讶地望着颉利。

“不是我想和他谈,这个时候,是不得不谈。我们需要那十万人马。”颉利叹了口气道:“没有这十万人马,我们就不能威慑那些有异心的人,没有这十万人马,我们就不能在短时间重新积蓄力量,再与卢照辞展开决战。”

“恢复实力?”勃帖心中一动,惊讶的说道:“可汗找到了办法?”

“不错,在西面。”颉利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之­色­来,说道:“前不久我得到消息,在西面的那两个家伙已经打起来了,这就是我们的机会,趁着他们内乱,我们攻打过去,彻底的统一大草原,甚至连唐朝的西域都是能落到我们手中,西域可是很富有啊!有了这十万人马,我们就得到更多的金银,得到更多的骏马,得到更多的突厥人,只要攻下西面,统一草原,统一西域,我有把握不到五年的时间,就能再组建出五十万骑兵,再次挥兵南下,将卢照辞从我们手中夺取过去的东西,重新夺回来。”

“可汗英明。”勃帖双眼一亮,拱手说道:“可汗,您请放心,勃帖一定会将那十万大军赎回来的。绝对不会让卢照辞占了一丁点便宜的。”

“你去,我很放心。不过,在去之前,我建议你去跟外面的那些商人们聊一聊,学一学他们做买卖的方法,这样是对你有好处的。”颉利双目中闪烁着一丝异样来。

“跟那些卑贱的商人们学习?”勃帖惊讶的说道。

“中原人出了一个狡诈的卢照辞,虽然他很狡诈,但是他的臣子却是不狡诈的。你学学那些­奸­猾的商人,去中原,去捧捧那些和你谈判的大臣们,这些人好面子,自以为是天朝上国,自以为是礼仪之邦,告诉那些大臣们,我突厥永远向大唐称臣,我颉利愿意以兄,不,以叔来孝敬大唐。”颉利双目中露出一丝愤怒,一丝屈辱来,双手成拳,捏的很紧,­阴­森森的说道:“这样,我们就能得到很多,失去的也将是很少的一部分。”

“可汗,这,这太。”勃帖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来。兄弟之邦还是可以接受的,但是叔侄之国,就让勃帖很难接受了。

“哼,只要为了大业,还有什么做不到的呢?”颉利双目中闪烁着一丝疯狂来,冷哼道:“我突厥有多少钱财你是知道的,你自己衡量着办吧!”

“是!”勃帖深深的叹了口气。

东宫之争第二百五十三回简恭王之死

第二百五十三回简恭王之死

“陛下,大将军将于两天后到京。礼部的官员询问准备以何种礼仪来迎接大将军。”宣德殿内,韦挺恭恭敬敬的启奏道。

“此乃是大事,自从我中原立王朝以来,有几次这样的胜利,击败草原铁骑,俘虏十万之众,臣以为当大办而特办,在太庙的献俘仪式也要准备起来。”长孙无忌脸上现出一丝兴奋之­色­来。这确实是一件大事,能够献俘于太庙,就是参加的大臣也是能名留史册的,长孙无忌自然是一脸的高兴之­色­了。

“辅机所言甚是。就按照这样去办吧!”卢照辞点了点头道:“至于怎么迎接大将军,还是按照以前的惯例,京师五品以上的官员都到春明门去,朕要亲自迎接大将军在十里之处,这是不会改变的。”众人相互望了一眼,纷纷惊叹李靖圣眷如此之重,简直是让人钦佩和嫉妒。

“大将军有两子,一子为李德謇,封其为江都侯,此子李德奖为建安侯。以示褒奖。”卢照辞又想了想说道。

“陛下,这种恩遇是不是太重了。”岑文本眉头皱了皱。说道:“大将军已经位极人臣,为国公之位,其食邑也是众大臣中最多的,几乎能抵郡王爵位了,这个时候,又封其两子为侯,是不是有点不妥啊!”

“不妥?有什么不妥的?”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大将军劳苦功高,荫其长子为侯,日后也是为了继承他的爵位,至于他的此子李德奖,这次也是跟随在大将军左右,为朝廷立下了汗马功劳,这个时候封个侯也是正常的。若是卿等以后,也立下了这种功劳,朕也像对待大将军一样,对待你们,荫你们的子孙,让卿等家族与大唐同在。”

“是,臣等遵旨。”众大臣也连连点头。

“陛下,听说简恭王病重,臣私下里寻了一个奇人,他的医术高超,也许能治好简恭王的病也不可知。”崔仁师忽然双眼转动,出列奏道。

自从入春以后,简恭王卢思成到底是年老力衰,禁不起时间的考验,居然得了伤寒。若是普通的男子,有孙思邈这个皇家御医在,也不过数十日就能痊愈的,可是卢思成今年已经七十有余,哪里能与壮年劳力相比较,孙思邈虽然用尽了全力,仍然是不见好转,朝廷上下虽然知道这个简恭王与当今天子关系不睦,但是到底是皇上的祖父,一旦去世,也是国丧。甚至有不少人已经开始有了准备了。

“居然有这样的神医,连孙思邈都比不上?”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在卢照辞看来,孙思邈的医术就是代表着这个世界的最高水平,能超越此人的已经是凤毛麟角了。难道这样的人就被崔仁师寻找到了?卢照辞还真有点不相信。

“陛下,这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奇人多是深藏民间或者深山之中,孙思邈虽然是世间奇医,但是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种事情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崔仁师显然是对这个神医有信心。当下拱手说道:“臣以为,简恭王病重乃是朝廷的大事,应该聚集天下名医前来会诊,或许有人能快速的将简恭王治好也说不定。”

“也罢,难为你一片忠君之心,就让你举荐的那位名医试试看吧!”卢照辞想了想点了点头道:“你们也可以去找一找。张贴一下皇榜也是可以的,能救的了简恭王的,朕不吝赏赐。”卢照辞摇了摇头,年纪大了,受了伤害本就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更何况,在这个时代,伤害本就是一件很危险地事情,想能治的好也是很困难,如今也仅仅是尽人事而已。

“臣遵旨。”众大臣赶紧应了下来,那岑文本更是用异样的眼神望着崔仁师,却见他眼观鼻,鼻观心,脸上并没有任何的异样之­色­,心中更是狐疑。

“行了,你们都退下吧!朕要去建功王府了。”卢照辞仿佛是想到了什么,深深的叹了口气。

“臣等告退。”岑文本等人不敢怠慢,纷纷退了下来。

“岑大人,您说长安城内难道真的有医术比孙神仙还要厉害的医生吗?”长孙无忌幽幽的望着不远处崔仁师的背影,轻轻的问道。

“世间之大,无奇不有,或许有这样的人物吧!不过,文本到现在还是没有见到的。”岑文本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淡淡的说道:“若是真有这样的奇人,看来。终南山下的太学里又能多上一个医博士了。孙神仙的太医令的职务也要小心翼翼了。”

“此人若真是有此医术倒也是幸事一件,就是怕没有这样的医术,那可就不妙了。”房玄龄接过话来,淡淡的说道:“下官最近可是听说了,自从简恭王病重以来,荆王殿下可是在府内日夜服侍,十分的仁孝啊!深受陛下欣赏!”

“本朝乃是礼仪之邦,陛下也是以仁孝治国,荆王的这种行为是值得赞赏的,难怪陛下要褒奖他了。”岑文本双眼一收,­精­光一闪而过,却是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不痛不痒的话来。

仁孝治国?众人听了只能是在心中摇了摇头,这些人都是跟随卢照辞甚久的人物,对于当今天子和卢氏之间的事情了解的一清二楚,无论是范阳卢氏,还是贞观天子出身的河东卢氏,恐怕这位贞观天子都是没有归属感的。礼部一直上书,请求册封范阳卢氏诸族长等等为郡王爵位,都被否决了,只是将他们封了国公的爵位,让朝臣暗中惊讶,弄得卢宽等人在长安城内都抬不起头来。行走之时都是小心翼翼的。

“听说荆王好征战,让手下人在长安两市中购买突厥人,命他们组成军队,自己领军冲杀,十分威武。倒是与陛下当年有些相似啊!”杜如晦在一边说道。只是脸上尽是讥讽之­色­。就是连岑文本等人也都皱了皱眉头。

荆王勇武这在长安市面上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快要是十三岁之龄的荆王卢承嗣继承了当今天子的勇猛,也是生的力大无穷,小小年纪,就是连一般的军中将领都不是他的对手,好征战之道,别院之中,总是鼓声震天。喊杀声惊天动地。短短半年时间,死在荆王手中的突厥人也不知道有多少。只是这种行为在长安城的达官贵人之中,却是让人皱了皱眉头,岑文本等人虽然不说,但是也是十分反感的。倒是一些军中将领,对荆王很是佩服。

“听说陛下明年准备让荆王去武学中习武,看来是想将其培养成为凉王一类的人物了。”长孙无忌双眼一眯,却是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凉王永远是宗室的特例,其他的诸王在朝廷之中,并不担任任何职务,但是凉王却是不一样,不但是相当就权势的亲王,更为重要的是,深受当今天子的信赖,总是主掌着长安城的防御。虽然不在辅政大臣之列,但是照样却是有着辅政大臣的事实。

“去武学?”岑文本皱了皱眉头,道:“荆王年纪尚小,如何能去武学?更何况,荆王乃是陛下血脉,高贵无比,岂能去那种地方,陛下若是真的有此意,我一定要阻止陛下这种想法。”

“首辅大人所言甚是。当年陛下征战天下,那是作为开国君主,也是一件无可奈何的事情,如今天下已经平定,岂能再次让皇子受苦受累,受战场的洗礼,刀兵不长眼睛,荆王可以将习武当做一个兴趣,但是绝对不能将它作为自己的理想,凉王只能是一个凉王,而不能为其他。”长孙无忌赶紧接过话来说道。

岑文本闻言双眼一眯,淡淡的望了长孙无忌一眼,看的长孙无忌肥胖的脸孔上顿时露出一丝尴尬来,双眼中隐隐有一丝慌乱。

岑文本忽然仿佛是想到什么似的,只是指了指长孙无忌一眼。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摇了摇头,朝众人拱了拱手,方告辞而去。在他的身后,房玄龄和杜如晦二人也若有所思的朝长孙无忌扫了一眼,拱了拱手,两人一起告辞而去。宽广的宣德殿外,长孙无忌满脸的苦笑,也摇了摇头。

“都不是恐怕早就被赶出了朝廷了,自以为自己的一点计策甚是高明,却不知道周围的人哪个不比你聪明,只是看着你走错而已。”简单之人,连我这点心思都看出来了,可是看出来又能怎么样呢?还不是跟着我的脚步走下去。”长孙无忌边走边笑道:“可惜了崔仁师,其蠢如猪的家伙,若非有太子和皇后娘娘护着,

“陛下,孙思邈求见。”卢照辞大殿内,卢照辞正在批阅奏章,忽然听着秦九道小心翼翼的报道。

“去,请孙神仙进来。”卢照辞抬起头来,挥了挥手。

片刻之后,就见一个满头银发的道士缓缓走了进来,大袖飘飘,随风而动,又见他面­色­红润,闪烁着异样的神光,真的好像是一个神仙中人一般。此人正是孙思邈,在唐初最为著名的人物之一。

“孙道长,可是简恭王的消息?”卢照辞见状,站起身来询问道。

“正是。”孙思邈点了点头道:“回陛下的话,正是简恭王的消息。”

“怎么样?”卢照辞点了点头,道:“道长可是将简恭王治好了?若真是如此的话,道长可真是大功一件了,不但是对皇家而言,就是对天下百姓而言都是如此。要知道这伤寒之病,每年也不只要要夺走多少人的­性­命,道长能治好伤寒,可真是功德无量啊!”

“这个,这个,请恕贫道无能为力,贫道惭愧。”孙思邈闻言,脸­色­一红,叹了口气道:“贫道学艺不­精­,对老王爷的病恐怕是无能为力了。”

“哦!”卢照辞嘴角一动,深深的叹了口气道:“道长也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已经竭尽全力就可以了。人都是要死的,这个世间难道真的有万岁,有千岁,朕是不相信的。伤寒本就是重症,老王爷年纪也大了身子骨不能跟年轻人相提并论,道长能让老王爷拖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

“老道惭愧!”孙思邈低着头说道。

“父皇,父皇!”这个时候,就见殿外闯进一个小少年来,年纪不过十三四上下,却是生的孔武而有力,相貌与卢照辞相似,正是卢照辞长子荆王卢承嗣。

“哼!骗子!”卢承嗣一见站在大殿中间的孙思邈,脸上露出一丝讥讽之­色­来,冷哼哼的说道。

“放肆,为何如此不懂得礼貌,南书房里读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卢照辞面上一变,冷哼哼的说道。

“父皇,儿臣并没有说错,他说祖爷爷没得救了,可是刚刚有一位神医不是将祖爷爷治好了吗?如今都在吃小米粥呢!那他不是骗子是什么?”卢承嗣不满的说道。

“什么?”卢照辞面­色­一变,望着孙思邈,却见他脸上也露出一丝惊讶来,显然他也是没有想到还有人如此厉害,将一个垂死之人这么快就能救回来的。

“居然有这种人?”卢照辞转身望着卢承嗣道:“你可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是何人举荐而来的?”

“叫石中生。”卢承嗣想了想,这才说道:“他并不是什么大臣推荐的,而是揭皇榜而来的。祖父还给了他万两金票呢!”

“万两金票!”卢照辞面­色­一变,望着孙思邈道:“道长,这个世间难道真的有这样的奇人吗?居然能将一个垂死之人拉回来?”

“贫道不知,没有见到自然是不知道的。”孙思邈想了想,嘴巴张了张,最后却仍然没有说出来。

“走,去简恭王府。”卢照辞想了想,方说道:“朕想去看看这个石中生是个什么样的奇人,居然能将孙道长的医术都给比下去了。”

“贫道也去想见识一个这个神医。”孙思邈点了点头:“此人的医术?嘿嘿!”

“孙道长,听说你的医术在我大唐是首屈一指的了,这次恐怕你要碰到对手了。”卢承嗣在一边说道。言语之中,充斥着一丝讥讽之意,卢照辞皱了皱眉头,暗自恼怒的瞪了卢承嗣一眼。

“小王爷说的极是,老道也只是蒙陛下不弃,才添居太医令这个职务。”孙思邈脸上仍然是一脸的风轻云淡,却是没有将卢承嗣的话没有放在心上。

“好了,道长高风亮节,非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能比的,小儿无状,还请道长莫怪。”卢照辞狠狠的瞪了卢承嗣一眼,方说道:“道长,我们快去简恭王府,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言语之中,对这种事情却是不相信的。想着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伤害这种病在这个时代是一个死亡率相当高的疾病,要想治好这种病,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要想治好的话,那更是困难了。他就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的能人,居然有此能耐将伤害举手之间就能将其治好。当然,能治好那是更好,但是这其中要是有问题,那可就不妙了。

“贫道遵旨。”孙思邈这个时候也想到了其中的玄妙来,也不由的紧张起来。赶紧说道:“陛下,若那个叫石中生的人尚在的话,那还好,若是此人不在,陛下还是早做准备的好。”

“道长的意思是?”卢照辞面­色­一动。赶紧催促道:“秦九道,快,备车,去简恭王府。”随着卢照辞的一身令下,偌大的皇宫大内顿时行动起来。

“父皇。”卢承嗣见状也隐隐有有一丝不安来。

“哼,在后面跟着。”卢照辞冷哼道:“没有孙道长在一边,是何人允许给简恭王用药的,难道你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吗?”

“父皇,这个儿臣也是一时心急,更何况,当时祖父也是在身边的,三叔祖也是同意让那个叫石中生的人试试看的,听说那人是有点本领。他的符水很是灵验的,曾经活人无数,民间不少人都传扬他的事情呢!”卢承嗣赶紧说道。

“符水?”卢照辞双目圆睁,猛的停了下来,双目­阴­冷,望着卢承嗣说道:“你说他是靠符水治疗简恭王的?”

“是,是啊!”卢承嗣被卢照辞盯的心中害怕,忍不住后退几步,一脸惧怕的望着卢照辞。

“愚蠢。”卢照辞冷哼哼,指着卢承嗣喝道:“你也是读圣贤书长大的,居然相信这符水之道,难道你忘记了当初汉末时期张角之事吗?你看看孙道长何时是用符水为他人治病的,真是愚蠢。居然相信这种子虚乌有之事。”

“孙道长他不是没有治好祖爷爷的病吗?”卢承嗣不满的说道。

“哼,还敢狡辩。”卢照辞一脚踹了过去,冷哼道:“若是你祖爷爷有什么事情,朕就废掉你的爵位。孙道长,走!”说着就快步朝早等在一边的龙辇走去。孙思邈也是紧随其后,一行人朝简恭王府而去。

东宫之争弟二百五十四回简恭王之死(二)

弟二百五十四回简恭王之死(二)

简恭王府,规模十分宏大。不管卢照辞对河东卢氏的印象如何,这种面子上的工程还是要做的,一个皇帝要治理好国家,就必须有非凡的手段,多是以仁孝而治国,这样一来,在史书之中,最起码也能留下光辉的一笔。卢照辞作为开国之君,今后在史书之中,已经能留下狠狠的一笔了,但是这种仁孝,仍然要做个天下的百姓们看。

等到卢照辞领着孙思邈赶到简恭王府的时候,果然见王府中人都是面带喜­色­,卢昌青、卢昌定、卢宽等等卢氏宗族之人都聚集在府外,迎接卢照辞的到来。

“那个道士呢?”卢照辞刚下龙辇就对人群之中的卢照应问道。

“怎么,陛下也知道石道长的大名了?”卢昌青此刻心情极为高兴,一见卢照辞前来,忍不住就说道。

“回陛下的话,石道长说,治好老王爷的病需要几位草药,他亲自去终南山去采去了。”跟随卢照辞甚久的卢照应从卢照辞的言语之中。感觉出一丝不妙来,赶紧说道。

“金票可是给了此人了?”卢照辞又问道。

“陛下,石道长高风亮节,说老王爷的病尚无痊愈,不敢收取全部费用,所以仅仅只是收了一半而已。”卢昌定赶紧接过话来。

“哼?一半,也是不少了。”卢照辞面­色­一冷,对一边的秦九道说道:“命令锦衣卫,立刻去终南山捉拿此人,朕要活人。”卢照辞心中已经断定,这个石中生就是一个骗子,到底是专门为了骗钱而来,更或者是为其他之事,都要将此人捉拿归案,一定要询问的清清楚楚,他卢照辞根本就不相信,所谓的符水能治病。但是在这个年代,符水能治病的事情早就深入人心了。

“陛下,这个石中生道长可是?”卢昌青面­色­变了变,忍不住阻止道。卢昌定等人脸上也露出一丝异样来。

“王爷,陛下只是担心这个石中生欺骗了王爷而已。”一边的孙思邈忍不住说道。

“算了,孙道长,还是先进去见见老王爷再说。”卢照辞神情冰冷,忍不住淡淡的扫了众人一眼,也不理睬众人,就径自朝府内走去。众人无奈之下,只得紧随其后。也入了王府。

“照辞,你不在宫中处理朝政,怎么到老夫这里来了。”许是自认为是治好了病,刚进大厅,就听见卢思成的苍老的声音,声音虽然苍老,但是却很是有力。哪里像是生命垂危的老人,根本就是一个正常人一一般。卢照辞忍不住扫了身后的孙思邈一眼,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样人物,居然能将一个油尽灯枯的老人从鬼门关拉过来?卢照辞的信心也不由的动摇了起来。

“陛下,臣只有诊断之后才知道。”孙思邈并没有发表任何的言论,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又。学海无涯,就是医学的道路上,孙思邈也并不认为,在大唐,医学方面就没有人能超过他的,所以,他只是谨慎的说了一句话。卢照辞点了点头,医生就必须要谨慎,这也是他看重孙思邈的原因之一。

“见过祖父大人。”卢照辞行了一礼之后方抬起头来。望着太师椅上的老人,不由的惊呆了眼睛,只见眼前的老人面­色­红润,双目中­精­光闪烁,哪里像是前不久将死之人,这种气­色­恐怕就是一般的壮年劳力也比不上了。卢照辞不由的倒吸了一口气。

“陛下,可是为了神医而?”卢思成得意的,摸了摸下巴下的胡须一眼,笑呵呵的说道:“如此神医才是我大唐最高明的神医,当然孙道长也是不差的,但是相对于石道长来说,还是略逊一筹的,呵呵,还希望孙道长莫要见怪啊!”

“老王爷说的哪里话,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贫道并不以为贫道的医术是最好的。只是蒙陛下不弃,这才留在长安。”孙思邈脸上并没有任何生气的模样来,脸­色­祥和,端现高人风范。看的卢照辞连连点头。

“祖父,既然孙道长如此好学,不如就让跟着那石道长好好学学。”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来,指着孙思邈说道:“就从老王爷如今的状态学学吧!看看,你当初的诊断是不是正确的。”

“臣遵旨。”孙思邈当然明白卢照辞的意思,赶紧小心翼翼的上前,将手指按在卢思成的脉搏之上,认真的诊断起来。大厅内顿时一片寂静,众人都以讥讽的眼神望着孙思邈。显然都是认为孙思邈不甘心有人比自己的医术更加高明,生怕夺了他的官位。才会如此。

“哎!”好办想,才见孙思邈脸上凝重,深深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又复杂的眼神望着卢思成一眼。

“孙道长,怎么样?老夫现在可是觉得周身都是­精­神,整个人都好像是年轻了好几岁一样。”卢思成笑呵呵的望着孙思邈,脸上红光闪烁,却尽是得意之­色­,招过不远处的卢承嗣,笑呵呵的对卢照辞说道:“陛下,像石道长这样的人才,您可得用好了,这太医院令正虽然不是医术最高值人可以做的了的,但是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做的了的。孙道长,你以为老夫说的可是有道理的。”

“孙道长,你怎么看?”卢照辞并没有理会卢思成那得意的语气,他已经从孙思邈那凝重的神情之中得到了答案,恐怕事情真的是与自己想象的那样。卢思成的死他固然是很伤心,虽然自己与这个老人之间发生过许多冲突,但是不得不说,这个老人也曾帮助过自己。更为重要的是,还是这具身体的亲人。而更让卢照辞为此事感到愤怒的是。居然有人胆子如此之大,敢欺骗到皇家的头上来了。简直是在找死。

“陛下,请借一步说话。”孙思邈想了想,还是站起身来,小心翼翼的说道。

“好!”卢照辞点了点头,心中的不安更甚了。而众人望着卢照辞和孙思邈的身影,脸­色­也逐渐的不好起来,卢思成更是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在卢承嗣的搀扶之下,进了后宅。只有卢昌青等人等到卢照辞,却是不敢动弹。

“陛下,若是臣没有猜错的话,对方是采用西南异族所特有的一种异草,这种草就是在西南也是很少见的,也并不是每个人都能知道这种草,这种草的功效就是能短时间内刺激人体内的潜能,使他变的和正常人一样,甚至远比正常人还要健康。就如同老王爷一般,但是不管怎样,它都是用自身的­精­血换来的,不能持久,老王爷本就是油尽灯枯了,如今被这种药物一刺激,虽然短时间内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实际上,已经是必死之局了。就是大罗金仙来了,也是无能为力的,还请陛下恕罪。”

“还能支撑到多少时间?”卢照辞面­色­­阴­冷,冷冷的望着远方,果然与自己所说的一样,如今只是要确认,那个叫做石中生的人是为了钱财,还是因为其他,甚至是因为有人指使等等,这些都是要弄清楚的,不过,不管怎么样都需要抓住那个叫石中生的人才知道。

“父皇,父皇!”这个时候,一阵凄厉的声音传了过来,接着就见卢承嗣满脸的惊慌之­色­,冲过来,报道:“父皇,老祖宗昏迷过去了。”

“这么快?”卢照辞与孙思邈两人相互望了一眼,脸上掩藏不住的是惊讶之­色­,没想到这么快就现出了原形了。

“孙道长,你可要救救老祖宗才是啊!”这个时候。卢承嗣已经将孙思邈当成了救命的稻草了,上前一把拉住孙思邈的道袍说道。双腿一弯,就要跪下来的模样。

“小王爷不必如此,不必如此。”孙思邈赶紧扶住卢承嗣说道。卢承嗣是何人,那是皇子,能让他下跪的天子了。他孙思邈是没有这个资格的。他可不想明日自己的姓名出现在那些御史言官们的奏章之上。

“好了,起来,让孙道长是去看看。”卢照辞皱了一下眉头,也不理睬卢承嗣,就朝后院走去。

“孙卿,你且看看。”卢思成的卧室之内,众多卢氏宗亲早就等候多时了,脸上都露出一丝惴惴不安的神­色­来。原本刚刚还准备嘲笑孙思邈的人,此刻都是乖乖的低下了脑袋,这些人都是人­精­,如何不知道,也许刚才是自己上当受骗了。那卢昌青和卢昌定等人更是面­色­苍白,是又羞又怒,想自己等人贵为王爷,如今却是被一个乡野道士所欺骗,简直是丢人丢大发了。更为重要的是,若是此时被卢照辞追究起来,恐怕连爵位都保不住了。一时间望着躺在床上,面­色­已经失去了光泽的卢思成,心中也都暗自祈祷起来。

“陛下,请恕老臣无能为力。”孙思邈仔细的查看了半响,这才站起身来,缓缓的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惭愧之­色­来。

“孙卿不必自责,你也是尽力了。人有生老病死,就是朕也是没有万岁之说的。简恭王的这一生已经是享受了荣华富贵,也是不枉此生的了。”卢照辞深深的叹了口气道:“孙卿,可有办法让简恭王醒一醒,相比他还是有话要说的。”

“臣遵旨。”孙思邈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这人临死之前都是有回光返照的,中医也是有办法刺激人的心脏,刺激人的潜能,孙思邈作为神医,对此道自然是知晓的。果然,只见孙思邈的几根金针刺入了几个|­茓­道之中,卢思成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只不过,这个时候,却是无人欢呼起来,众人脸上都露出一丝悲伤来,也不管这个悲伤到底是发自内心的,更或者是因为其他的缘故,不管怎么样,他们都是知道,简恭王或许是真的过不了这一关了。

“你们都出去吧!陛下,老夫有话要说。”卢思成扫了众人一眼,将众人的神情都放在眼中,老脸之上居然露出一丝笑意来,笑呵呵的对着众人说道:“大郎,你也留下。”最后却是指着卢承嗣说的。

“是,老祖宗。”卢承嗣双眼通红,顿时忍不住哭了起来。

卢照辞深深的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道:“听祖父的,你们都退下吧!”那卢思成听的一声“祖父”,脸上顿时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来,而卢昌青等人却是不敢怠慢,纷纷退了出来。

“皇上,老臣这些年来多谢皇上照顾,让老臣安享晚年。”卢思成待众人退出之后,方说道:“其实老夫的存在对陛下来说,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情。呵呵,不过,陛下英明神武,并不是普通的帝王能够比拟的。陛下能有今日,也是正常的。做皇帝就是要心狠,敢于除掉一些影响到自己帝位的一切,亲情、友情、夫妻之间的感情,这些都是虚幻之物。当年的李渊做事优柔寡断,所以才有了陛下的今天。陛下,您现在就是这样。”

“朕做这些也是无可奈何。”卢照辞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祖父活了这么多年,识人无数,不知道您老看我卢氏如何?可是有可造之材?朕若是将江山交给这些人共享的话,如今的大唐能有如今的局面吗?朕登基称帝,赐予卢氏荣华富贵,嘿嘿,这些人,人心不足蛇吞象,居然想染指帝位,这帝位是任何人想染指就染指的吗?那天下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都能称王称帝,祖父,朕是心狠,但是这不是朕想要的,而是被这些人所逼迫的。也许,日后史书上会有人说朕心狠手辣,连自己的手足兄弟都不放过,但是为了大唐的江山社稷,为了我卢氏宗族,朕不得不狠下心来,囚叔杀弟。当年高皇帝李渊说的一点都不错,为了大唐的江山社稷,为了皇位的稳固,只要能舍弃的都要舍弃。除掉朕自己。”

“你将会是一个好皇帝的。”卢思成点了点头道:“但是老夫有理由相信,你的日后也会是一个孤家寡人的。照辞,皇帝有点时候也是需要亲情的。”

“朕知道了。”卢照辞在心中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道:“不知道祖父可还有什么心愿未完成的,告诉朕。”

“放了你二叔吧!你的皇位已经稳固,没有人能够威胁到你的皇位了。他的存在更是不可能影响到你。至于封不封王的都是无所谓,臣只想着他日后好好活着就可以了。”卢思成伸出­干­枯的手,握着卢照辞的右手说道。

“好!朕答应你。”卢照辞想了想,点了点头。卢思成说的不错,这个时候,自己的帝位已经稳固,确实是没有人可以威胁到江山的稳固了,卢昌宗不过是个小丑,根本没有资格对自己产生威胁,放不放此人,根本就无关大局。

“还有一个,就是大郎了。”卢思成脸上露出一丝慈祥的笑容来,淡淡的说道:“虽然他有着许多的缺点,但是有一点是其他的皇子比不上的,那就是对我很孝顺。陛下,日后若是大郎有冲撞陛下的之处,还请陛下念在他是陛下亲生儿子的份上,饶他三次。”

“饶他三次?”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笑道:“祖父,大郎乃是我子,这人说虎毒尚且不食子的,朕击败群雄,坐拥天下,难道连只禽兽都不如吗/?祖父但请放心,这一点朕记住了。”

“如此甚好。”卢思成轻轻的闭上眼睛,又说道:“老夫现在想和大郎说上两句,陛下,可否应允?”

“老祖宗!”卢承嗣仿佛感觉到什么,一下子跪在床榻之下,痛哭不已。

“哎!”卢照辞站起身来,点了点头,拍了拍卢承嗣的肩膀,这才走了出来。

“陛下!”刚刚走了出来,就见卢青云面­色­苍白,正站在那里,在他的身后,就几个锦衣卫低着脑袋。

“怎么回事?是抓到了,还是让他跑掉了。”卢照辞面­色­­阴­冷,冷冷的望着卢青云说道。

“他死了,自杀而死的。”卢青云小心翼翼的说道:“这个叫石中生的一见到锦衣卫,就服毒自尽了。这是在他怀里搜到的。”

“金票?”卢照辞看也不看,就将金票砸在卢青云的脸上,冷哼道:“这就是你给朕的结果?居然让他死了?”

“臣万死。”卢青云肥胖的脸孔上流出一丝冷汗来,一听的卢照辞发火,赶紧跪了下来,趴在地上不敢动弹。

“说说吧!你怎么看这件事?是为了钱,还是为了其他?”卢照辞冷哼哼的说道:“还是有人故意如此?”

“这个,这个,臣不敢说。”卢青云低着脑袋赶紧说道。

“查,给朕查查这个人的来历,最近和那些人接触过,朕要他祖宗十八代所有的信息。”卢照辞面­色­铁青,潜意识当中,卢照辞已经感觉到,这里面必定是有文章,甚至还会掀起滔天的大案来。

“是,臣遵旨。”

东宫之争第二百五十五回要挟

第二百五十五回要挟

“大郎,老夫已经不行了。以后就要靠你自己了。”卢思成面­色­已经有灰败之­色­,脸上也隐隐现出一丝死气来,却是因为回光返照的时间快要到来。

“呜呜!”卢承嗣见状面­色­一变,忍不住拜倒在地,上前抓住卢思成那苍老而­干­枯的右手说道:“老祖宗,你是不会有事的,你是不会死的。”他知道卢思成就是他的天,只有他的存在才能影响到宗室得一批人为他所用,一旦卢思成归天,不但在朝廷中的影响会大幅度的下降,更为重要的是,那些宗室中人会不会支持自己,都会成了一个未知数。别人可以不在乎卢思成的生死,但是惟独他是不行的。

“人生来都是有一死的。”卢思成叹息道:“我死之后,那些人中就会有人有异样的心思,哎,若是可以的话,你就当一个闲散的亲王吧!最起码这样能保住你的­性­命。不过,不管怎样,切忌不可相信范阳卢氏这批人,一笔虽然写不出两个卢字来的。但是到底是范阳卢氏,而不是河东卢氏,这些人是不可信的。你的父皇英明神武,不是一般的帝王,但是正因为他英明神武,所以他的儿子们也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在这么多的皇子之中,你的力量是最弱的。老夫是担心你啊!”

“老祖宗!”卢承嗣闻言哭的更是厉害了。

“大郎,你生­性­倔强,­性­情暴躁,嗜杀,老夫在的时候,还能为你遮风挡雨,那些御史言官们是不会拿你怎么样的,但是老夫若是死了,你的爷爷在朝中的威望甚低,你的那些兄弟身边的党羽都不是吃素的,他们早就磨刀霍霍,准备捉你的把柄,好替他们的主子消灭你这个潜在的对手,一定会上书参奏你的,虽然你的父皇刚才答应过我的,但是什么事情都是有万一的,你一定要小心,若是真的不行的,老夫告诉你一个好办法,那就是削职为民。从此驱逐出卢氏大门,你的父皇必定会让你在民间过上无忧无虑的日子的。”卢思成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来,道:“历代王朝都是不可能存在万代的,总是会有被人推翻的时候,我大唐江山也是如此,当年的父皇就是杀了李智云,灭了了李氏一脉,日后有人推翻我大唐也是一样,对我卢氏也是会斩尽杀绝的。所以需要有人连续我卢氏血脉,甚至还能东山再起的机会,你的父皇老谋深算,这种事情恐怕早就有想法了,只是无人实施而已,你若是到了危机关头,就告诉你的父皇,他会同意你的。”

“老祖宗!”卢承嗣泪流满面,紧紧的握着卢思成的右手,却没有发现卢思成脸上的笑容逐渐的消失起来,等到他发现的时候,右手却早就已经变的冰冷无比。

“老祖宗!”卢思成缓缓的伸出右手,在卢思成的鼻尖试探了一下。发现没有一点呼吸,不由的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怎么回事?”这个时候,早就等候在屋外的众人纷纷被这凄厉的惨叫声给震惊了,一时间纷纷朝房内冲了进去。卢昌青、卢昌定等人脸上均是一脸的惊慌之­色­。

“陛下,简恭王已经驾崩了。”在卢照辞身边的孙思邈声音低沉,缓缓的说道。在他的对面,卢青云面­色­变的苍白,却是趴在地上,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还不快滚,给我去查。”卢照辞恶狠狠的瞪了卢青云一眼,转身也朝卢思成的卧房而去。在他的身后,卢青云赶紧站起身来,一边将卢思成驾崩的消息传遍长安城的达官贵人耳中,又命锦衣卫查看着石中生的一切消息。

“传旨,让礼部按照规矩上封号吧!”卢照辞望着躺在床榻上的卢思成,面容­干­枯,毫无血­色­,只是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显然走的很是安心。他是走的安心,原本只是一方族长,苟且在霍邑那个狭小的地方,但是因为有一个好孙子,生前封王,死后为皇,这种荣耀并不是任何一个族长都能享受的到的,所以他死的时候,是那样的安详,嘴角的一丝微笑,显得是那样的得意。人生若此。哪里还有遗憾的地方呢?

“好了,祖父已经驾崩,还是节哀顺便。”卢昌青扫了身边的卢照辞一眼,却见他面无表情,却是没有任何的悲伤之­色­,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当年就是因为家族和国家这两个概念,导致了卢照辞对卢氏家族没有任何的归属感。一想到这里,卢昌青更是以一种奇怪的眼睛望着卢照辞,或许,他也许心中更加期盼这种事情的发生吧!卢昌青一想到这个问题,不由的打了一个冷颤,努力的将这个念头从自己的脑海中驱逐掉,再也不想起这些东西了。

简恭王的死,在长安城内并没有引起多大的影响,毕竟简恭王虽然也是卢氏宗亲,还是当今贞观天子的祖父,但是也仅仅是个祖父而与,而不是真正的皇帝,并没有多大的权势,仅仅是尊贵而已。所以也只是按照礼部的规矩,民间守孝三年,不得婚嫁,而大臣们在国丧期间也得小心翼翼。贞观天子守孝三个月,以全孝道。

“大人,这是兄弟们传来的消息。”锦衣卫衙署之中,卢青云满面­阴­云,坐在几案之后,狠狠的瞪着前方,双目中杀气隐现,更平添了几分­阴­森,这已经是简恭王驾崩的第十天头上了,大唐的锦衣卫早就行动起来,在长安城。甚至在整个天下的锦衣卫,都在围绕着一个人在转动起来。锦衣卫首领卢青云心中如同怒火焚烧一般,锦衣卫衙门中人在他面前都得小心翼翼,生怕被卢青云一怒之下,将自己推出去斩首了。

“石中生?查无此人?”卢青云脸上青筋暴出,将手中的情报狠狠的砸在眼前的锦衣卫身上,怒吼道:“这就是你们这些天来所查到的东西,你让本官如何向陛下交代,每年朝廷花了那么多的银钱来养着你们。到了最后,就让你得到这样的情报?这不是让人笑掉大牙了吗?”

“大人!这里还有一个消息,只是不知道该说不该说?”锦衣卫小心翼翼的扫了卢青云一眼,脸上露出一丝担心来,说道:“此事恐怕与朝中的某一位大人有关系。恐怕说出来,就是大人也得小心翼翼。”

“什么人?什么人能让本官忌惮的?”卢青云闻言不由的哈哈大笑起来,指着那名锦衣卫冷笑道:“本官是陛下的家奴,锦衣卫乃是大唐的臂膀,就是宣德殿的人想动用锦衣卫的力量,也得有陛下的圣旨,何人是本官得罪不了的?”这言语之间虽然有些嚣张,但是却是说出了实情。锦衣卫人人谈而­色­变,卢青云更是朝廷之中,最不能惹的人之一,因为他掌握了百官的隐私,何人敢动摇他半分。他说的这些话那是有资格的。

“小将等人在追查这个石中生的时候,曾见到崔仆­射­的管家曾经与此人有过接触。”锦衣卫小心的望着卢青云,小心翼翼的说道。

“崔仆­射­?是个什么人?将他,咦!崔仆­射­?”卢青云面­色­一变,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凝重之­色­来,若是其他人,他是不放在眼中,但是这个崔仆­射­可是不同,不光是他,就是宣德殿中的任何人,都不是他卢青云可以对抗的。这整个大唐,最有权势的自然是当今天子,其次的就是宣德殿的几位大臣了,这些人不但尊贵。更是位高权重,深得当今天子重视。锦衣卫的所有手段对付这些人都是没用的。而这个崔仆­射­更是厉害了,乃是当今皇后娘娘的族兄,东宫太子的舅舅,日后的辅政大臣,更不是他卢青云可以抓捕的了。

“你可是看清楚了,真的是与崔仆­射­府上有关系?”卢青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缓的坐了下来,小心翼翼的说道。若真是如此,卢青云可得掂量掂量了。涉及到崔仁师,可不光是骗钱那样简单了,在它的背后,恐怕还涉及着朝廷的许多难题。这些东西都不是他卢青云可以Сhā手的。

“这件事还有哪些兄弟知道?”卢青云小心翼翼的问道。双目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仅仅的盯住眼前的这个锦衣卫。

“就只有小人知道。”这名锦衣卫赶紧说道:“大人请放心,小人绝对不会将此事告诉别人的。只是,大人,如今该如何是好?”

“放心,我自有主张。”卢青云思索了片刻说道:“你去锦衣卫大牢天字三号牢房去提审一个人,抓紧拿出结果来,本官要用,这件事情你就不必Сhā手了。待事情结束之后,本官提审你做小旗。”卢青云眼神幽幽,深深的叹了口气。

“是,小人这就去。”锦衣卫脸上露出一丝欣喜来。拱手道:“多谢大人栽培栽培。”

“下去吧!”卢青云挥了挥手。

“小人告退。”那名锦衣卫顿时眉开眼笑的退了下去。

“来人。”卢青云待那名锦衣卫出了大厅之后,拍了拍手,就见大厅内又现出两名锦衣卫来,站在大厅只上,拱手听命。

“将他关入天字三号牢房,不得让他出现半点闪失。然后去将崔仆­射­的管家悄悄的请来,关入天字四号牢房。”卢青云声音中充斥着一丝­阴­冷。没有一丝感情。

“是!”两面锦衣卫却是想都没有想就领命而去。大厅之上,却只有卢青云一个人坐在几案之后,脸上却是显现着一丝­阴­晴不定来,更是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大人,崔仆­射­求见。”也不过了多久,外面的天­色­也已经黑了下来,大厅之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点亮了蜡烛,只是火红的蜡烛虽亮,但是仍然显示着卢青云那幽暗而又庞大的黑影,是那样的­阴­森而恐怖。

“崔仆­射­?请!”卢青云嘴角露出一丝奇怪的笑容来,自身却是没有任何的反应,仍然端坐在那里,也是没有任何起身的迹象,好像即将到来的仍然是自己的属下,而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宣德殿的仆­射­,当今太子的舅舅一样。

片刻之后,就见崔仁师走了进来,满面笑容,却是没有任何的异样,丝毫没有感觉到卢青云有任何的失礼之处,单就是这份气度也是不凡的了。

“卢统领,下官有礼了。”崔仁师双目中闪烁出一丝异样的光芒来,笑呵呵的拱手说道:“多日不见,统领大人风采依旧啊!真是可喜可贺啊!”

“仆­射­大人,我锦衣卫与宣德殿井水不犯河水,不知道大人到此时所谓何事?”卢青云淡淡的看了大厅上的崔仁师一眼,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这些世家子就是胆大,也不看看如今是何人的天下,居然还敢如此的嚣张放肆,难道不知道当今天子早就对世家不满了。有些事情是可以做的,但是有些事情却是不能做的。偏偏这个崔仁师是做了最不能做的事情。更为重要的是,到了此时此刻,居然还在他面前摆架子,难道不知道,如今能绝对崔氏生死的人是自己吗?卢青云不由的感觉到一丝荒谬。这些世家子就是不知道什么叫好汉不吃眼前亏。

“听说本官的管家被人带走了,在长安城能做到这一点的,恐怕只有统领大人了。”崔仁师见状心中暗怒,暗自冷哼道:“你不过是陛下的一条狗而已。只是因为服侍陛下,才有了今日的地位,想你一个普普通通的商人,又不是科举出身,又有何资格在本官面前耀武扬威,若非本官有事,岂会屈尊到你这个地方来,真是给脸不要脸,待过了这一关,再让你好看,哼哼,锦衣卫你是很厉害,但是有一点,你是不应该做的,百官的隐私也是你们这些躲在黑暗之中的家伙们能够掌握的吗?真是自不量力,看看今日朝堂之上,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都看着你们不满的,只要稍微有个引子,恐怕就是当今天子也保不住你们。”

“是吗?有这事?”卢青云不紧不慢的说:“今日锦衣卫是抓住了一个人,不过,据手下的兄弟们说,可是与已故的简恭王驾崩有关系,怎么。难道崔府与此事有关系,若真是如此的话,崔仆­射­,恐怕你就要小心点了。”

“呵呵,我崔氏乃是名门大族,岂会做出这种无君无父的事情来。整个长安城谁不知道已故的简恭王乃是陛下的祖父,何人敢害他啊!卢统领,有些话可不是捡起来都能说的。你说了这些话,可是要负责的。要对我们关东世家负责任的。”崔仁师猛的站起身来,指着卢青云冷哼道:“当初陛下组建锦衣卫的时候,曾与群臣相商,锦衣卫只能负责提供情报,不得擅自抓人,卢统领,你可是违反了陛下的圣旨啊!”

“你?”卢青云面­色­一变,这才猛的记了起来,当初卢照辞是说过这些话来,只是刚才自己没有想起来而已,如今被崔仁师提了出来,忍不住,面­色­一变,但是很快就冷静了下来,笑呵呵的说道:“崔仆­射­说的极是,你不说,本统领差点忘记了,不过,只要本官这次立下大功劳,找出石中生背后之人,就是大功一件,足够抵消这次的罪过。崔仆­射­,你说的对吗?你要知道。只要是进了锦衣卫大牢的人,几乎就没有人能隐瞒事实。这里可是出了名的地点了。”

“哼,你只是抓到了我的管家而已,这又能说明什么?要知道,本官乃是想宣德殿的辅政大臣之一,没有足够的证据,就是陛下也不能将我怎么样的。”崔仁师面­色­微微一变,忍不住反­唇­相讥道。

“哼哼,你是太子的舅舅,太子党中排名第一的人物,在朝廷中对其他王子党的打击可是不遗余力啊!已故的简恭王可是支持大皇子的。大皇子一旦失去了简恭王的支持,自身的实力就会弱了一大部分,又如何与太子殿下相争呢?这种道理只要是个人都能想的到的。所以你已经具备了暗害简恭王的理由了。”卢青云嘴角闪烁着一丝冷笑道:“只要你的管家一旦招认,本统领立刻带人进宫。”

“你?你还没有禀报陛下?”崔仁师面­色­一变,但是很快又恢复了正常之­色­,脸上更是露出了一丝笑容来。

“人就在我们锦衣卫的大牢之中,随时都能押解入宫,面呈陛下。”卢青云脸上根本就看不出任何的喜怒来。但是在崔仁师的耳中却仿佛与天音一样的悦耳,忍不住脸上露出一丝喜­色­来。虽然此事传扬出去,不管卢照辞相信还是不相信,自己都要面临着被罢官的危险,但是若是此事还没有传扬出去的话,那就是还有一线生机。而自己所要的就是这一线生机,他就不相信眼前的这个胖子是个什么好人。既然这个时候还没有报与宫中,显然这厮是另有打算了。这就是弱点,就是机会。

东宫之争第二百五十六回背叛

第二百五十六回背叛

“统领大人是个明白人。本官多谢了。”崔仁师脸上顿时露出一丝轻松之­色­来,笑呵呵的模样,丝毫没有将自家管家被人打入天牢,甚至连自己的生家­性­命落在他人手中的感觉都没有,乐呵呵的径自寻了一个椅子坐了下来。抚摸着椅子上的光滑,仿佛是摸在柔软的胴体之上,脸上甚至露出一丝沉醉来。

“哈哈,本统领愚昧,倒是不知道大人这感谢之说是从何而来?”卢青云望着崔仁师那一副得意的模样,心中暗自恼怒,脸上却不见任何怒意,笑呵呵的问道。

“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大人的打算是没有错的。若是本官处在你的位置上,也会有这种想法的。这也是人之常情。统领大人不必为此事而有任何的羞恼之意。”崔仁师淡淡的说道。

“大人此言,本统领可就不知道这其中的意思了。”卢青云心中一动,脸­色­微微一变,双目中闪烁着一缕寒光,冷冷的扫过崔仁师。

“统领大人何必如此呢?”崔仁师不屑的扫了一眼卢青云,冷笑道:“战争很快就要结束了,随着这次大战突厥即将被击败,当初陛下尚在潜邸的时候。建立锦衣卫,那是为了夺嫡所需,如今陛下已经登上帝位,对付突厥的事情也已经完成了大半,这个锦衣卫的存在与否已经不是很重要的,谏议大夫魏征可不止一次上书要求撤除锦衣卫这个组织了。嘿嘿,锦衣卫的名声可是响彻整个大唐官场,大唐的官员对你们锦衣卫可是忌惮不已啊!想想看,这整个朝廷官员的隐私看都是掌握在你们手中,日后还有谁敢与你卢统领为敌啊!”

“崔大人,你是吓不到本官的,要知道锦衣卫是陛下所设,你们反对锦衣卫就会是反对陛下。”卢青云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来,冷哼道:“锦衣卫到如今还是受陛下保护的,任何挑战锦衣卫的手段都是与陛下对抗,崔大人,就算你乃是辅政大臣,恐怕也是奈何不得我的。”

“嘿嘿,你说的不错,只要有陛下在位一日,是奈何不得你如何,但是你不要忘记了,皇上也不是真的万岁,锦衣卫是何等重要,太子殿下岂会让你继续执掌锦衣卫,他必然会派遣心腹来执掌的,至于你这个上任统领。恐怕也会作为下一任皇帝立威的对象,交给刑部审问。”

“那又如何,别忘记了当今陛下年纪远少于你我二人,只要陛下存在一日,我卢青云就会保住今日的位子。”卢青云笑呵呵的说道。

“哼哼,卢统领恐怕你还不知道吧!自从你擅自抓人的那一刻起,魏征就已经聚集了御史台的那些言官们上书陛下了,你虽然聪明,但是却忘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君王的忌讳,陛下岂会允许你这个臣子没有得到陛下圣旨之前,胡乱抓人,你死到临头,居然还如此放肆。”崔仁师面­色­冰冷,双目中寒光闪烁,一脸的讥讽之­色­。

卢青云面­色­一变,忍不住站起身来,冷哼道:“只要我有功劳在手,陛下岂会杀我,倒是你,嘿嘿。涉嫌抹杀老王爷,不知道你博陵、清河崔氏有多少人能让陛下砍杀的。弄不好,到时候,去清河、博陵抓捕大人家眷的人还是我锦衣卫的人马呢?”

“凭借你手中的那个管家就想将我这个辅政大臣牵扯进去,卢青云啊,卢青云,你也太天真了。”崔仁师哈哈大笑道:“不要忘记了,这个石中生在民间很是有名声,与他有纠葛的人也不知道有多少,你难道能将这些人都抓了不成?你也太天真了。就算你有功劳又能如何,你比甘冲又如何?他也不知道立下了多少的功劳,但是仍然被陛下所杀,无规矩就不能成方圆,这个道理你是知道的,有功劳,陛下不吝赐赏,但是若是违反了朝廷的法令,违反了陛下的圣旨,就算你有偌大的功劳也是没有用处的。锦衣卫势大,此事早就引起了朝臣们的反感,只是一直就没有机会对付你而已,加上你锦衣卫在某些方面确实起着重要的作用,所以才会允许你们的存在,是他们忘记了吗?不是,是机会没有到而已。可是这次就不一样了。他们所等待的机会已经给来了。卢青云,剩下的就是你的死期了。”

“你?”卢青云肥胖的脸孔上涨的通红。

“大人,锦衣卫密报。”这个时候,一个锦衣卫小旗闯了进来,望了一眼旁边的崔仁师。脸­色­微微一动,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在卢青云耳朵边小声的说了几句话。却见那卢青云面­色­­阴­晴不定。

“呵呵,来人啊!为崔大人沏茶。”卢青云忽然站起身来,哈哈一笑,从几案后站了起来,走上前拱手道:“崔大人,请上坐。”

“怎么样,本官没有骗你吧!”崔仁师双眼中露出一丝鄙夷来,转眼之间,此人态度大变,其中必定是有问题的。

“大人果真是神机妙算,魏征已经带领着御史台的言官门上书了。”卢青云脸上露出一丝不甘来,露出一丝委屈来,拱手道:“下官原本不过是一个商贾而已,得陛下赏识,才有了今日本想为陛下尽忠效力,为陛下铲除一切阻碍,如今好不容易即将功成名就了,却没有想到惹了他人嫉妒,哎,下官真是冤枉啊!听闻崔大人乃是朝中第一名臣,想必知道我卢某人的为人。那魏征不过是一个疯狗一般,这种人能为辅政大臣,与大人并列,简直就是大人您的耻辱啊!”

“哼,卢大人知道这些就好,这些就不要说出来了。哎,有的时候,本官都为大人叫屈啊!”崔仁师仰着头,脸上一脸的惋惜之­色­,心中却是暗自冷笑,谁不知道你卢青云相貌肥胖。自身更是贪婪无比,利用手中的权势,也不知道占据了多少的农田,也不知道害了多少无辜之人,这个时候居然说魏征是疯狗,魏征若是疯狗的话,那你就是一坨狗屎,甚至连狗屎都不如。眼下是需要你,否则的话,这些奏章之中,必定有我崔某人一份。

“还是大人了解下官。”卢青云哭丧着脸,好像真的很委屈的模样来,拱手说道:“想当年陛下还是潜坻的时候,下官就跟随左右,虽然不如大人这般成为陛下的左膀右臂,立下了汗马功劳,但是最起码还是有苦劳的。陛下与大将军能有今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这其中就有锦衣卫的功劳,可是魏征这些人为什么就想不起来呢?下官心中真苦啊!大人望于海内,当朝辅政大臣,辅佐陛下建功立业,还请大人为下官做主啊!”神情悲切无比,声音哽咽,极为凄惨。只是其模样让崔仁师恶心不已,但是为了某种目的,崔仁师只得按住心中的恶心,宽慰道:

“统领大人请放心,陛下仁慈,太子殿下聪慧,对于卢统领所立下的功劳是看在眼中,记在心中的,虽然魏征等人上书中伤大人,但是这些都是小道,当不得正道,统领大人有大功劳在身,岂是一般之人能伤害的?就算宣德殿众人都同意此事。但是在宣德殿之上还有太子,还有陛下,我崔仁师也会为大人说上一句公道话的。如此,足以保证大人无虞。”崔仁师一说到这里,摸了摸下巴下的胡须,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来。笑呵呵的望着卢青云,看着卢青云到底会有何等反应。

果然卢青云闻言面­色­一变,崔仁师言语之间的意思虽然很是隐晦,但是卢青云却是知道其中的底细。没什么事情,为什么要提太子殿下呢?陛下此刻正是盛年,下有名臣猛将辅佐,哪里轮到太子做主的,就算太子曾经做过监国,但是主要权力都是落在宣德殿的几位辅政大臣手中,岂是他能做主的。今日崔仁师特地的提出太子,恐怕是看中了锦衣卫的力量了。要将锦衣卫收为己用,或者是收给太子所用,这件事能答应他吗?卢青云是当年跟随卢照辞最久人,对锦衣卫的作用可很是清楚,卢照辞能得帝位,与锦衣卫有着很大的关系的。将锦衣卫交给崔仁师或者太子,恐怕这个太子之位已经能彻底的稳定下来了。

“能打动陛下之人,在整个朝廷之中,只有宣德殿的七位辅政大臣而已。也只有这七位大臣能改变陛下的决定,在他们的身后,各自有一股势力存在。首辅大臣岑文本虽然一心忠于陛下,但是他更加注重的是天下的安定,锦衣卫的存在已经威胁到大唐内部的稳定了,引得满朝文武不安,这是他不允许的,长孙无忌虽然不会撤掉锦衣卫,但是对你这个统领位子可是觊觎很久了,你若不死,他如何能Сhā手锦衣卫之事,至于房玄龄、杜如晦虽然没有与魏征一番反对,但是还是乐意见到锦衣卫的倒台,韦挺,嘿嘿,对你锦衣卫可是愤怒久已了。他岂会允许你的存在。而陛下,说句大不敬的话,他本就是一个多疑之人,虽然对臣子很好,但是更加注重的是朝堂之上的平衡,锦衣卫是不可能放在你手中太久,这次陛下就算能饶了你,但是你是不可能再继续呆在锦衣卫里了。”崔仁师望着犹豫不决的卢青云,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没想到这个蠢材,这个时候还不知道眼前的局势,居然还抱着一丝幻想,简直就是找死。

“既然崔大人有此见解,难道能有解救之法,难道能使的陛下对下官网开一面,保证这锦衣卫统领的职务不成?”卢青云站起身来,肥胖的脸孔上露出一丝讥讽来,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你崔仁师难道还有什么起死回生的本领不成?

“本官能做的就是能保证你的­性­命,更为重要的是,你虽然被陛下处置了,可是你还有儿子啊!难道你能放弃你的儿子吗?”崔仁师笑呵呵的说道:“你有一句话说的不错,那就是你我的年纪远在陛下之上,陛下如今正是青壮,统治天下还是有数十年的,你我的权势已经享受完了,但是还要为儿孙后代考虑,只要太子殿下登基,肯定会记住我等今日所立下的功劳的。如此一来,我等的后代就能继续享受荣华富贵。”

“这?”卢青云面­色­一动,崔仁师说的不错,一朝天子一朝臣,锦衣卫统领这个位置简直是太重要了,当今贞观天子乃是史上有名的雄主,岂会将这个职务长时间的交给自己把持,恐怕这次就会借着了这个机会削除自己手中的职权吧!想自己主掌锦衣卫以来,也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一旦自己被剥夺了权力,恐怕日后谁都能在自己的头上拉屎拉尿了。若是不找上一个靠山恐怕日后这日子就不好过了,甚至还会遗祸子孙的。眼前之人虽然有些愚蠢,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在他的身后有个太子,就算太子之位不稳,可毕竟占据了大义,这才是重要的。将自己的儿子交给太子,或许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一想到这里,双目中顿时露出一丝决然来。

“既然如此,就有劳大人了。”卢青云咬了咬牙齿,拱手说道。

“太子年长,身边尚缺一个护卫,不若由令郎充任吧!”崔仁师点了点头,也不客气,就开始吩咐起来,让卢庆去当卢承祖的护卫。名为护卫,实际上却是为人质,也是能让卢青云安心的将锦衣卫暗中交给卢庆掌管,为太子服务。同时也是按照两人达成的协议,好为日后卢庆安排一番。

“下官遵命。”卢青云想也不想的就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明日就让大郎去太子那里报道,以护卫太子殿下的安全。”

“如此甚好。”崔仁师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还有一件事,就是本官的那个管家,你就看着处置吧!”

“那石中生此人?”卢青云小心翼翼的扫了一眼崔仁师,紧张的问道。

“陛下当年杀了李氏一族,但是民间仍然还是有不少李氏遗党自居之人,这个石中生就是其中之一。”崔仁师想也没想,就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来。微微扫了一眼卢青云说道:“一个帝国的建立,总是有许多敌人的,哪怕陛下也是一样,大唐是建立在前隋杨氏、李氏那无数枯骨身上建立起来的,听说舒城王李瑗在民间有些名声,也好玄学,谈论之间必为老子,或为道德。卢大人,你明白了吗?”

“啊!”卢青云仿佛是感觉到自己的不妥,赶紧说道:“下官明白了。下官立刻会让人去办的。一定会办的[奇`书`网]妥妥当当的。”

“嗯,知道就很好。太子殿下一定会记得你的。其实,锦衣卫最重要的是就是情报,大唐帝国所有一切的信息都应该在锦衣卫的监控之下,这样才能知道那些对太子殿下不利的人会有什么样的动作。”崔仁师满意地点了点头。丝毫没有感觉到随着自己的一声命令,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都会死在锦衣卫的屠刀之下。

对面的卢青云却听的面­色­苍白,他如何不知道崔仁师的心思,但是仍然为崔仁师的胆大而惊吓住了。他不但要除掉李氏的诸郡王,就是连其他皇子已经他们身后的大臣们都要监视。这可是已经超出了卢青云的胆略之外了。

“呵呵,其实按照卢大人的功劳,已经足够封为国公了。日后也可以自立为世家,与我等崔氏等大唐世家并列于世间了。”崔仁师笑呵呵的说道:“要知道有的家族虽然号称世家,但是也不过乡下土鳖而已,只有被朝廷封为国公的人,才是有资格成为世家,才会为天下世家所承认的,卢大人,你认为呢?”

卢青云双目赤红,口中喷出一股股热气来,世家,是个多么让人向往的名词,尽管当今贞观天子不断的打击世家,但是不得不承认,世家存在之久,底蕴深厚,有的时候,就是皇权也奈何不得,当今贞观天子乃是一代雄主,可是在世家问题上,也得小心翼翼,可以想象,恐怕再未来数十年内,世家仍然是占据着大唐朝堂的主流,甚至以关东崔氏、李氏、郑氏支持的太子登基之后,再次数百年前的模样,皇室和世家共同主掌天下的局面。他卢青云不过是河东卢氏的一个奴仆而已,不管官位是多高,但是却仍然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可若是成为世家,那就不一样了。可以说,这一刻,卢青云可是真的心动了,望着崔仁师的目光充斥着一丝感激。

“多谢崔大人,下官愿为大人效力。”卢青云毫不犹豫的拜道。这一拜他可是真心真意。

“哈哈,太子殿下有统领相助,东宫之位从此就稳定下来了。卢大人功劳甚大,日后太子殿下必有重赏啊!”崔仁师忍不住哈哈大笑道。脸上的得意之­色­更浓了。

东宫之争第二百五十七回群情激愤

第二百五十七回群情激愤

“去将大公子喊来。”望着崔仁师离去的背影。卢青云面­色­­阴­沉,肥胖的脸孔之上,露出一丝­阴­冷的神情来,淡淡的对自己身边的锦衣卫说道。

片刻之后,卢庆一脸兴奋地走了进来,朝卢青云行了一礼,拱手道:“父亲,您唤我?所谓何事?”

“自从明天开始,你就去太子殿下身边去做个护卫吧!”卢青云冷哼道:“这次,为父可能是上了崔仁师的当了。”

“宣德殿辅政大臣崔仁师?他怎么会与父亲您为敌,要知道,您可是代表着陛下的,他敢与您为敌吗?”卢庆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来。

“锦衣卫这块肥­肉­太过诱人了,当今天子能有今日锦衣卫所起的作用,可以说,只要谁据有了锦衣卫,就能坐稳太子之位。崔仁师也是如此,他的背后站着太子。如今诸皇子逐渐长成,对那张位置可是觊觎久矣!崔仁师这个时候不行动,恐怕以后行动就晚了,现在看来。石中生的出现恐怕是个一石二鸟之计,崔仁师借着一个石中生,不但除掉大皇子身后之人,还想将锦衣卫收入囊中。也怪父亲放松了警惕,这才上了崔仁师的当了。那个管家有可能是他故意抛出来的诱饵而已,就是为了钓我这个大鱼。”卢青云又将崔仁师所说的话说了一遍,方叹息道:“崔仁师有点是说的每错的,那就是父皇掌管锦衣卫时间太长了,陛下会忌惮的。所以这次就算魏征他们不来参奏父亲,恐怕不久之后,陛下也会让其他人来执掌锦衣卫的。”

“陛下这是卸磨杀驴。”卢庆嘟囔着嘴巴,不满的说道。

“住口。”卢青云面­色­微微一变,不满的说道:“若非陛下,如今你我二人还行走在大街小巷,对那些达官贵人们低眉顺眼,哪里有如今的风光。就算陛下撤了我的锦衣卫的差事,也会安排我其他的职务的。”

“可是,这锦衣卫?”卢庆脸上露出一丝不舍来。锦衣卫的名声虽然不好,但是却很是威风,作为锦衣卫统领的儿子那更是威风了。如今若是舍了锦衣卫的差事,也许会有更好的职位等待着自己,但是却没有锦衣卫这么样的有权势。卢庆很享受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很喜欢看着别人双眼中那畏惧的眼神。而这些就是因为锦衣卫,锦衣卫掌握着朝臣众多的隐私,可以威慑对方。

“锦衣卫到底在我父子手中有十年之久了,陛下想一下子掌控这锦衣卫,也是不可能的。”卢青云嘴角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来。笑呵呵的说道:“锦衣卫有一样东西是好的,那就是对百官隐私的掌握。大郎,你要知道,父亲这些年来,别的东西没有掌握,但是对这一点却是掌握的清清楚楚。那崔仁师之所以拉拢你的父亲,还将你送到太子身边,所谓的就是这一点。锦衣卫太过强大了,不是他一个臣子可以掌握的,现阶段也是太子可以掌握的,但是若是掌握了朝廷百官的隐私,他崔仁师虽然不至于谋朝篡位,但是让他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是可以的。而太子党也会因为如此而立足在朝廷之上,就是陛下想动太子党,也得小心翼翼的。这才是崔仁师的目的所在。”

“父亲,既然如此,您何不随便选上一个皇子,为何偏偏选崔仁师呢?孩儿不喜欢他。”卢庆不满的说道:“蜀王乃是侠王,名满天下,若是选择他的话。岂不是更好?听说陛下很喜欢蜀王殿下啊!”

“大位是不可能传给他的。”卢青云冷笑道:“他身上有前隋炀帝的血脉,就凭借这一点,他就不可能成为储君的人选。太子殿下不管有什么样的缺点,但是有一点那是肯定的,那就是他现在已经是太子了,占据了大义。陛下是不能轻动的。;投靠他,我们少说也是有九成把握的。更何况,你如今跟随太子左右,小心侍奉,就如同当年我跟随陛下一般,太子生­性­懦弱,也是顾念旧情之人,跟随他,必定能做到父亲这个位置的。”

“孩儿知道了。”卢庆点了点头。

“好了,你先退下吧!父亲还有事情要处理一下。”卢青云叹了口气,拍了拍卢庆的肩膀说道。

“孩儿告退。”卢庆不敢怠慢,赶紧行了一礼,这才退了下来。

“哎!”卢青云深深的叹了口气,但是很快,肥胖的脸孔上又现出一丝­阴­冷之­色­了,冷冷寒光,如同一条毒蛇一般,让人忍不住感觉到肌肤发冷。

“李瑗?哼!”卢青云冷哼道:“这也活该你倒霉,成了崔仁师的替死鬼。”只听大厅内响起了卢青云那­阴­冷的声音来。肥胖的身躯很快就消失在大厅之内,但是那­阴­冷的语气仍然留在大厅之内,是那样的­阴­森,是那样的恐怖。

而就在此刻,在不远处的宣室之内,群臣云集。六大辅政大臣,还有御史台的言官们纷纷云集在此。宝座之上,卢照辞满面­阴­云,双目中闪烁着阵阵寒光,冷冷的望着群臣之中的魏征。此刻的魏征正在泡沫横飞,大义凛然,双目中闪烁着一丝正气。口中正在不停的论述着锦衣卫的危害之处。这个时候,卢照辞总算明白了历史中的李世民也经常恨不得将魏征杀死的原因,也终于了解了为什么历史上,­奸­臣远比忠臣好混的原因了。没有哪个帝王浑身找不自在的。可是眼前的这个魏征就是让人浑身的不自在。偏偏他说的一切都是在理的,这才是最让人郁闷的地方。

“陛下,当初陛下曾经与群臣有约,锦衣卫只负责情报消息的查探,而不得擅自抓人,如今锦衣卫统领卢青云没有得到陛下的圣旨,也没有得到刑部的官文,就擅自抓人,臣想知道这是何人给他的权力?是陛下吗?”魏征大声说道。

“陛下,锦衣卫在我朝历次战争之中,都立下了汗马功劳,这是事实,可是,功劳归功劳。国法归国法,卢青云此举就是将国法置之度外,长此以往,锦衣卫就会替代刑部,替代朝廷律法,私自抓人,从此国将不国,陛下,臣还听说,锦衣卫使人窥探百官隐私,陛下。若是如此下去,日后百官之中,还有何人能专心为朝廷效力。陛下,臣请裁撤锦衣卫,罢免卢青云,将其交给刑部论罪。”孙伏伽俯首称道。

“陛下,尚书仆­射­崔仁师在外求见。”这个时候,秦九道小心翼翼的说道。

“让他进来吧!”卢照辞皱了皱眉头,又点了点头说道。

“臣拜见陛下。”崔仁师扫了地上的孙伏伽等人一眼,脸上露出一丝讥讽之­色­,这些读书人只知道读死书是,虽然有些才能,却不知道这帝王的心思。锦衣卫是­干­什么,那是帝王的耳目,若是没有锦衣卫,这个皇帝当起来都不安心,生怕底下有人会造反。这些人开口锦衣卫,闭口锦衣卫,却不知道抓住要害,指向另一个要害,想陛下岂会答应?真是愚蠢。

“崔卿,你来的正好,魏征魏大人要朕裁撤锦衣卫,你怎么看?”卢照辞笑呵呵的问道,言语之中,却没有任何的异样来,只是岑文本等辅政大臣心中一阵颤抖,眼前的皇帝已经不是以前的皇帝的,心机深沉,就是如同这些亲近的大臣们也不知道皇帝陛下心中到底是在想着什么。

“陛下,锦衣卫之事臣也听说了,甚至说,卢统领所抓的那名疑犯还是臣的管家,臣虽然很愤怒,但是对锦衣卫却没有任何的不满之处,锦衣卫的职责就是侦查一切不利于朝廷安危之事来。简恭皇帝突然驾崩,疑点甚多。那个叫石中生的道士也是来历不名之人,凡是与他接触过的人,都是有嫌疑的,就是臣的管家也是一样的。锦衣卫的做法虽然与陛下当年的决定不相符合,但是臣认为这一切都仅仅是卢青云这个统领办事不力造成的,与锦衣卫并没有多大的关联。陛下若是处罚的话,只要处罚卢青云这个主事之人就可以了,锦衣卫还是有一定的作用的,我朝对外战争、对内战争之所以能取得胜利,与锦衣卫辛苦取得的情报信息是有着很大关系的。臣认为不能因为此事的发生,而忽视了锦衣卫的优点。锦衣卫还是应当存在的,这样一来,可以威慑敌国,继续为大唐的军队提供帮助,还请陛下明察。”

“哼,有错就是有错,有功就是有功。不可否认,锦衣卫是在对突厥的战争中起着一定的作用,但是也仅仅是一定而已,对突厥战争的胜利,一方面乃是陛下运筹帷幄,还有一方面乃是将士们的奋勇拼杀,若是没有这两点,锦衣卫就是再怎么有能耐,难道还能歼灭十万突厥士兵不成?”魏征冷哼道:“如今突厥已经战败,已经失去了与我大唐叫板的能力,锦衣卫的作用已经不是那么重要的,他们为了彰显他们的作用,就将目光瞄准内部,侦探大臣隐私,胡作非为,就是那锦衣卫统领卢青云私下里利用职权,圈地无数,在江南就有两天万顷之多,其财富已经不下于一个亲王了。哼哼,这也是一个锦衣卫统领能做到的吗?”

东宫之争第二百五十八回石中生案

第二百五十八回石中生案

“这么多?”卢照辞闻言面­色­一变,他是禁止个人圈地的,一向以为世家之所以实力强大,大的连王朝都敢颠覆,就是因为他们土地众多等一系列的原因造成,所以他才会有摊丁入亩的政策,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自己实行摊丁入亩这项政策的同时,自己的亲近之人却是在不停的兼并土地。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力,不断的为自己获取利益,这是卢照辞最不能容忍的。

“魏征,你说的这些可是有证据的?”卢照辞面­色­­阴­沉,冷冷的望着魏征,双目中杀机隐露,显然一旦这件事情是真的,恐怕卢青云罪责难逃了。

“陛下,这就是证据!”那魏征也是不敢怠慢,伸手就从怀里取出一叠证据来,秦九道见状,不凡怠慢,赶紧将那一叠地契或者书信等等取了上来,轻轻的送了上去。

“哼,真是好大的胆子,万顷之多,这么多的土地,他一个小小的锦衣卫统领能吞的下去吗?”卢照辞面­色­发青,右手直哆嗦,没想到最大的蛀虫居然就在自己的身边。

“魏征,这些东西你准备了多久了,为什么到现在才报上来?”卢照辞双目­阴­森,冷冷的望着跪在地上的魏征。

“陛下,锦衣卫权势滔天,掌握了朝廷百官隐私,若是没有把握,谁敢禀报陛下。”孙伏伽大声说道:“整个朝廷,谁没有个隐私,就是宣德殿的几位大人们也是有隐私,若是没打死蛇,反被蛇咬的事情还不够多吗?若是没有实际证据,何人敢参奏卢青云。”

“孙大人,你真的以为这万顷土地都是卢青云的吗?”这个时候,旁边一个­阴­仄仄的声音传了过来,众人望了过去,却见崔仁师嘴角闪烁着一丝­阴­冷,只见他拱手说道:“陛下,臣为卢统领感觉到不值。”

“此话怎讲?”卢照辞神情一怔,惊讶的望着崔仁师,他倒是没有想到,一向以­阴­险著称的崔仁师也会有为别人说话的一天。

“陛下,您对战死的士兵抚恤不能说不厚,没人除掉数百贯的钱财之外,还有上等良田五十亩,家中老幼自有当地官府赡养,但是有一种人,他不为士兵,但是实际上所立下的功劳却是不下于士兵的,那就是锦衣卫。我朝为了对付诸路强敌,无论是王世充、窦建德,甚至到后来的草原颉利,都是离不开锦衣卫的支持,有的时候为了获取一条情报,也不知道会死了多少人,这些人有的人记载于册,但是有的人却没有,没有记载于册的人,就不会有抚恤,甚至有的时候记载在册的人并没有按照战死士兵的规格来抚恤。据臣所知,卢青云虽然在江南占据了大量的土地,但是实际上,这些土地都是送给那些战死或者是失踪者家属所有,这些人都是为国家立过功劳的,但是为了防止地方上有人盘剥,才会将这些田地都记在卢大人头上,陛下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前去查探。臣可以以自己的身家­性­命担保,卢大人绝对没有占有这些土地半毫。陛下,这是江南的那些将士遗孀们写的万言书,请陛下明察。”说着就从怀里取出一张大纸来,只见那纸张纸质发黄,显陈旧之­色­,显然,这张纸已经存在好长时间了。众人看得分明,心中一阵大变,岑文本更是嘴角抽动,望着跪在地上的孙伏伽等人,脸上微微有一丝怜悯之­色­。

“不用看了。”卢照辞面皮冰冷,双目扫了魏征等人一眼,然后又深深的望着崔仁师一眼,淡淡的说道:“魏征,御史言官有风闻奏事的权力,但是以后若是没有证据,不得胡乱参奏朝廷重臣,免你一年俸禄,降三极留用,仍在宣德殿内行走。孙伏伽,你诬蔑朝廷重臣,去柳州吧!去做一任刺史吧!”

“臣谢陛下不杀之恩。”孙伏伽面­色­苍白,吃在扬州,死在柳州。这是大唐官场上的一句名言,柳州路途遥远,气候恶劣,去那里就是贬官了。想回来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陛下,就算卢青云没有大肆圈占土地,但是违背了当初锦衣卫的职责却是事实,还请陛下明察。”魏征丝毫没有将卢照辞的惩处放在心上,脸上仍然是一脸的刚毅之­色­,仍然是不屈不挠的说道。

“这个?”卢照辞眉头皱了皱,正待说话。

“陛下,锦衣卫统领卢青云有重要事情求见陛下。”这个时候,忽然一个小太监小心翼翼的走到秦九道身边报道。秦九道也不敢怠慢,赶紧在卢照辞身边小声的说道。

“哼,朕正要找他呢,让他进来。”卢照辞冷哼哼的说道。

“传卢青云觐见。”秦九道那尖细的嗓音在宣室外响了起来。

“臣拜见陛下,陛下万岁。”卢青云脸上并没有任何的异样来,恭恭敬敬,仍然没有将宣室内的众大臣放在眼中,就是一边对他怒目而视的魏征,此刻也是视而不见。

“起来吧!”卢照辞看了对面的卢青云一眼,深深的叹了口气,好半响才说道:“你有何事要见朕。”

“陛下,关于石中生欺骗宗室王爷一案,臣已经有了眉目了。”卢青云从怀里取了一叠文书来,恭恭敬敬的捧在手上。

“啊!这么快?”众大臣闻言面­色­一变,就是岑文本也禁不住望着卢青云,看着他手中的那一叠纸张来。

“拿上来。”卢照辞这个时候哪里还有­精­力管其他的,双目死死的盯住那一叠纸来,冷哼道:“朕倒想看看这个石中生是何许人也!居然敢欺骗我大唐宗室王爷。李瑗?是个什么东西,敢如此大胆。”

“陛下,李瑗乃是舒城王。”岑文本想了想还是出班说道。

“舒城王?”卢照辞掂量着手中的一叠证据说道:“舒城王,此事交给刑部问问吧!韦挺,此事就你负责吧!一定要讲究真凭实据,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但是也不能放过一个罪犯。知道了吗?”

“臣遵旨。”韦挺赶紧应了下来。

东宫之争第二百五十九回各有算盘

第二百五十九回各有算盘

“卢青云,你要好生配合韦挺,将此事办好。”卢照辞淡淡的看了卢青云一眼,双目中闪烁出一丝异样的神情来,好半响,才淡淡的说了一句话。

“臣遵旨。”卢青云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双眼在崔仁师脸上扫了过去,又恭恭敬敬的退在一边。

“陛下,那锦衣卫该如何安排?”魏征不满的望着了卢青云一眼。

“锦衣卫侦探情报虽然有功,但是违反圣旨,胡乱抓人有错,着将卢青云两级,仍在锦衣卫留用,为副统领。。”卢照辞摆了摆手说道:“命大将军李靖为锦衣卫统领,除朕之外,有权调动锦衣卫。秦九道,待明日大将军还朝之后,就下圣旨吧!”

“奴婢遵旨。”秦九道不敢怠慢,赶紧应道。

“好了,都散下去吧!”卢照辞挥了挥手,众大臣哪里敢停留,纷纷出了宣室,毕竟今日所发生的一切太让人惊讶了,虽然最后卢青云是受到了处罚,但是相对而言,以魏征为首的清流们所受的损失就更加严重了,更为重要的是卢青云仍然是锦衣卫副统领,李靖虽然为统领,但是也仅仅是暂时主掌一下锦衣卫,其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对付突厥的,大将军需要突厥的一切消息,这日后锦衣卫仍然是卢青云做主。

“大人,下官总感觉这其中有些问题啊!”众人出了宣室,岑文本身后,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三人望着远去的众多大臣的身影,长孙无忌脸上隐隐露出一丝忧­色­来。

“李瑗虽然乃是李姓宗室,也许对陛下有所怨愤,但是应该是没有那么大的胆子的,敢来暗,敢来期盼我大唐宗室啊!”长孙无忌并没有将暗害两个说了出来,这一旦要是说了出来,那岂不是说大唐宗室无能,自己的老王爷居然让人暗害了吗?也仅仅只能用欺骗两个字。

“风雨欲来风满楼啊!”岑文本转身望着身后庄严而又巍峨的宣室大殿一眼,深深的叹了口气。在他身后的众人面­色­一变。

“应该不会吧!”房玄龄脸上露出一丝怀疑之­色­来,道:“陛下不是派来刑部去主审此案了吗?更何况,这石中生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又能如何呢?”

“只要锦衣卫存在,李瑗就必死。”杜如晦双目中露出一丝担心来,淡淡的说道:“锦衣卫就是一把双刃剑,用的好,就是对国有利,但是若是用的不好,就会是祸国殃民,如今陛下尚在,这个锦衣卫还能控制在陛下手中,但是日后,可就不一定了,历代帝王中,又有多少人与陛下一般,雄才大略,能够扫平天下。”众人闻言却是一阵沉默,这些人都是一代智者,虽然不同于卢照辞一般乃是穿越人士,但是通过今日之事,却能隐隐的感觉到这个锦衣卫已经出现了脱离卢照辞掌控的情况了。这就是一种信号,一个不好的信号。

“李瑗死不死,都是次要的,本官担心是其他啊!”岑文本淡淡的说道。

“岑大人,此话怎讲?”长孙无忌心中一动,忽然面­色­一变,忍不住说道:“岑大人可是说崔大人的?”

“不错。崔大人今日表现可是有些异常啊!”岑文本淡淡的说道:“本官正是担心这件事情,诸位,此案不能扩大,一旦扩大,可就不妙了。本官以为此案就到李瑗为止吧!”

“应该不会吧!”房玄龄摇了摇头道:“陛下不是说了吗,不能冤枉一个好人的。”

“可是陛下还说了不能放走一个疑犯的。”长孙无忌面­色­冰冷,冷哼道:“这其中的问题可就大发了。诸位,下官就此告辞了。”说着就朝三人拱了拱手,径自出了皇宫。

“这是什么意思?”房玄龄摇了摇头,惊讶的问道。

“呵呵,时候也不早了,我们也就散了吧!”岑文本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笑呵呵的说道:“长孙大人到底是长孙大人啊,比我们看的要远。”说着也朝二人拱了拱手,笑呵呵的告辞而去。

“杜兄,这下如何是好?恐怕陛下已经开始清扫帝国的障碍了。”房玄龄忽然幽幽长叹道。双目中一片清明,闪烁着智慧之­色­,他根本就是知道这其中的一切,哪里还有刚才装糊涂的模样来。智者就是智者,他们生就一双慧眼,本就能突破重重迷雾,看的清楚在迷雾之后的一切。这才是智者的标志,也是他们生存的法则之一。

“天要塌下来,也是有各自高的担待着。”相反杜如晦脸上却没有任何的担忧之­色­,反而笑呵呵的说道:“在宣德殿中,你我的排名本就是靠后的,在前面,你看看长孙无忌恐怕早就悄悄的布置了,崔仁师乃是太子的铁杆支持者,而岑文本岑大人,他才是重要的人物,陛下依之为臂膀,虽然萧禹临死之前算计了他一把,嘿嘿,他可是一个明白人,知道什么事情该Сhā手,什么事情不该Сhā手,这件事情,其中透着许多的古怪,他是不可能不知道的。他是不可能支持蜀王殿下的,只要有他在,我们就不会有事情的。”

“不错,岑文本可是一个厉害人物,跟着他就不会有事的。”房玄龄点了点头,道:“可惜了魏征,生­性­耿直,这次可是得罪陛下深了。”

“我看那是未必。”杜如晦脸上现出一丝神秘之­色­来,笑呵呵的说道:“今日看似那些御史言官们倒霉了,但是实际上,最倒霉的还是锦衣卫统领卢青云,功高震主啊!锦衣卫的力量太过强大了,更何况,这锦衣卫又不是军队,他是掌握在卢青云的手中,而不是掌握在陛下的手中。这次若不是因为李瑗之事,恐怕陛下已经当场发作了。房兄难道没看见,陛下不是以李靖大将军掌管锦衣卫了吗?大将军恪守臣子之道,对于功名利禄从来都是不放在心上的,由他来掌握锦衣卫虽然骇人听闻,但是也是可以理解的。这就是陛下要消除卢青云权柄的信号。卢青云是得意不了多长时间了。”

东宫之争第二百六十回韦府神秘人

第二百六十回韦府神秘人

房玄龄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道:“如今我最担心倒是韦挺此人将石中生案无限的夸大,利用这次大案排除异己了。”历朝历代,反正案件与皇室有关系的,都必定是大案,要案,更何况,这次又与李氏王爷有关系,那必定是席卷整个大唐上下了,弄不好,李氏诸王爷这次都要被卷入大案之中。

“有些事情不是你我能决定的,甚至就是韦挺等人也是决定不了的。走吧!”杜如晦转身朝身后的大殿望去。这个时候,他才能清晰的感觉到,背后的大殿是那样的神秘而又威严,所谓的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因为帝王心思不是任何人都能猜的到的。身边的房玄龄也深深的叹了口气,两位知己好友相伴而去。

韦挺书房之中,韦挺望着手中的一叠宗卷,脸上露出一丝讥讽之­色­。他主掌刑部多年,自然知道这其中的玄妙来的,这叠卷宗看上去天衣无缝,但是也仅仅是在那些并没有接触过审案的人看不出来,至于韦挺这样的大家。却能看的清清楚楚。

“哼哼,死人也会说话?”坐在对面的韦思言冷哼哼的说道。

“在锦衣卫那里,死人是可以说话的。”韦挺笑呵呵的说道:“看看,这不是他们锦衣卫得来的消息吗?舒城王李瑗暗藏兵甲,蓄养死士,有谋反的可能。”

“哼,如今在那些大家族中,哪一家没有一两具兵甲,没有一两个死士的,这些陛下也是知道的,不也是没有说话吗?那李瑗好歹也是一个郡王,就这样以莫须有得罪名所逮捕吗?”

“区区一个郡王算什么?”韦思仁不屑的说道:“依我看,简恭皇帝之死就是与那石中生有关系,你说宗室那么多的王爷,硬是没有看出来,还是让那石中生得逞了,真是让人笑话死了。在这个背后,嘿嘿,肯定是有问题的。大殿下身后站的是谁啊?还不是老王爷,有老王爷在,恐怕有些人是吃不好,睡也不好了。老王爷若是不驾崩,恐怕他就要去见阎王了。”

“他没那么大的胆子吧!”韦思言惊讶的说道:“这要是陛下知道了,恐怕是要灭九族的大罪啊!就算他的背后有皇后娘娘,有太子殿下,恐怕也不能保住他的­性­命了。”

“关中世家大族又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前隋末年,他们暗中支持那些反贼。与朝廷为敌就是其中的例子。”韦思仁不屑的说道。

“这件案子嘿嘿,恐怕是与那姓崔的有关系了。”这个韦挺冷笑道:“我的刑部的线人曾经见到崔仁师在进宫之前,曾经去过锦衣卫衙署。”前面的兄弟二人闻言顿时不再说话了,锦衣卫和刑部的关系在长安城内众人皆知,两者相互配合,但是又是相互竞争的。韦挺让人锦衣卫衙门前盯梢这也是正常的。

“韦兄,若是能抓住姓崔的把柄,嘿嘿,那我们可是立了大功了,此事一旦传扬开来,那些宗室王爷们是不会放过姓崔的了,诛灭九族之事那是板上钉钉的了,皇后虽然不死,也会被废,太子的位置也是坐不稳的。”韦思言脸上尽是兴奋之­色­,忍不住站起身来,在书房内走来走去。

“我们虽然是在这里想着,可是这最终的权力却不是在你我的手中啊!”韦挺望着韦思言那兴奋的模样,忍不住泼了一盆冷水,叹息道:“凡是涉及到皇室的案件无一例外都是一场大案,大案的结果都不是由臣子控制的。而是掌握在陛下的手中,陛下说这件案子到什么地方为止,那就是到什么地方为止。”

“是啊!”韦思仁想了想,摇了摇头,脸上的兴奋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不得不承认,韦挺的话虽然很难听,但是却又是正确的。拽住风筝线的人并不是自己,而是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

“不过趁着这个机会,为我关中世家门阀获取一些利益还是可以的。”韦挺淡淡的说道。脸上说不出的诡异。

“对了,这是关于请舒城王李瑗进京的文书,乃是宣德殿签发的。你们二人谁去走一遭。”韦挺又从几案上取出一纸公文来,只见上面盖着宣德殿的大印,略小一点的还有刑部的大印,递给二人。李瑗乃是郡王,虽然是李氏的,更为重要的是,他们仅仅是怀疑而已,并没有真凭实据,当然,只要进了京,就算没有真凭实据,也是必死无疑。锦衣卫做下的事情,几乎是天衣无缝,除非像是韦挺这样的人才能够在其中找出一点蛛丝马迹来,其他的人想翻案几乎是不可能的。

“也好,既然如此,那就我走一遭了。”韦思言想了想,伸手就将文书接了过来。反正总是有人去的。若是能借此得道一笔好处也是不错的。

“老爷,外面有人求见。”待两兄弟走后,忽然韦府的门房管家走了进来,手中捧着一张普普通通的拜帖,非金非银,小心翼翼的说道。

“什么人?咦!拿来我看看。”韦挺漫不经心的抬起头来,自从他入了宣德殿之后,每天接到的这种拜帖也不知道有多少。但是拜帖一般都是体现主人的颜面的,而拜见韦挺这样的宣德殿重臣,所用的拜帖,就算不华贵的话,那也得­精­心设计。但是眼前的这张拜帖,却是那样的普通,是那种扔在地上都是没有看的那种。可就是这样一张普普通通的拜帖,让韦府的门房管家恭恭敬敬的递上来,不由的让韦挺一阵好奇。

“将他好生请进来,记住,从后门走。去凉亭。”韦挺打开拜帖,只见上面无名无姓,仅仅只有“霹雳”二字,心中微微一动,顿时摆了摆手说道。

“是。”门房管家不敢怠慢,赶紧下去吩咐不提。心中更是暗中猜测。到底是何人有如此大的能耐,一张普普通通的拜帖能让宣德殿重臣如此紧张的。

“你这个时候怎么过来了?”韦挺望着眼前的马车淡淡的说道。

“事情紧急,不得不来。”马车内传来一阵宽厚的声音,只听他淡淡的说道:“这次机会难得,其实陛下心中早就有了决断,我若是不来说上两句,就怕韦兄不知道如何去做?”

“韦某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是怎么做。”韦挺冷笑道:“那简恭老王爷之死,明显是有人在背后暗算的,一个石中生根本不可能有如此大胆子,就是舒城王李瑗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的。更是不可能愚蠢到这种地步的。之所以锦衣卫出示了这么的证据,所谓的就是要转移陛下的注意力,毕竟,谋反远比算计王爷要重要的多,嘿嘿,说句大不敬的话,陛下之所以容忍锦衣卫如此胡闹,没有撤掉卢青云的官位,恐怕就是为了借这个机会将李氏宗亲一网打尽吧!”

“不错,陛下就是这个主意。”车内之人笑了笑,道:“韦大人,陛下虽然是这么做的,是这么想的,但是我们却不能这么做。一旦我们这么做了,日后,万一天下人要说话的,那倒霉的就是我们。我我们不应该背这个黑锅。这个黑锅还是留给那一位吧!”

“嘿嘿,姓崔的也是大胆,难道他就不怕陛下杀了他吗?”韦挺冷笑道:“还真的以为一招转移视线的计策就能瞒的过陛下,简直是太天真了。”

“陛下的帝位虽然是坐稳了,但是关东之事却还没有解决掉,关东的那么世家力量强大,非短时间内能够解决的。陛下心中也很是忌惮。若是没有铁证,陛下是不可能应付的了其他世家的反扑的。一个已经死了的人,难道想让他来扳倒崔氏?嘿嘿,这是不可能的,陛下是个聪明人,所以明知道这件事可能是与崔氏有关系,但是仍然将怒火发在李姓诸王身上,就是这个缘故。关东不能乱,朝廷不能乱。”车内的人冷笑道:“这有句话说的是有道理的,若是想让他灭亡,首先就让他疯狂。姓崔的自认为得计,嘿嘿,却不知道陛下才是高明的猎手。”

“若是论猎手,恐怕没人能抵的上你了。”韦挺冷笑道。

“韦大人,你这话就不对了。若是论忠于陛下来说。这天下大概也就是岑大人和我了。”车内之人丝毫没有将韦挺的态度放在心里。

“算了,我也不与你说这些了。反正,你我的目标一样。”韦挺不满的说道:“你说说吧!想让我做什么?”

“那崔大人想你­干­什么,那你就­干­什么。”车内之人慢悠悠的说道:“但是,记住,这里面的一切都必须要向皇上禀报清楚,你的调查结果,审讯结果,都可以报与宣德殿,宣德殿内规矩你是知道的,众宰辅轮番执笔。这点就不必我说了吧!”

“都说岑文本乃是天下第一智者,你也不差啊!”韦挺自然知道其中的含义。不由的摇了摇头道。

“天下第一智者?”车内之人冷笑道:“不,岑文本不是,我也不是,天下第一智者乃是当今天子,能如此轻松的夺取一个庞大的帝国的人,岂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看着吧!我们都看着吧!英明神武,莫过于陛下的。”

韦挺闻言点了点头,这造反也是一个技术活,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取得成功的。历史上造反之人不计其数,但是能成功者也不过一双手能数的过来,更为重要的是,能如此轻松的就能取得胜利者更是少之又少了。但是卢照辞却做到了,一个偌大的布局,硬是将李氏父子都装了进去,使他们自相残杀,而卢照辞却是渔人得利,坐上了皇帝的宝座。这天下换了一个人,自然是不会放过对前朝之人的。如果说,刚刚登基时期的卢照辞,也许会忌惮民间的影响,但是如今却是不一样了,早就已经坐稳了江山的卢照辞会放过李氏诸王吗?就是韦挺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他明知道李瑗也许是被冤枉的,但是他仍然是让韦挺去查。所谓的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但是也不能放过一个坏人。韦挺自幼就沉浸在权谋之道中,也许这方面的造诣不如岑文本、长孙无忌,但是也知道这句话的含义,这句话的侧重点是在什么地方。贞观天子此话一出,就已经说明了舒城王李瑗的后果是什么了,甚至那些李姓宗室王爷们也会因此而倒霉,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被此事牵扯进去呢!

“还有一事,你要多加注意。”车内之人又说道:“李瑗一案恐怕不久之后,就在长安城内传的沸沸扬扬的,李姓王爷有可能心生警惕,这些人对陛下称帝可是憎恨在心啊!复国之心从来就没有断过,李建成和李元吉的几个儿子必定是他们辅佐的对象,一旦李瑗案件爆发,这些人就会害怕陛下要对李氏斩草除根,必定会想方设法的将李建成和李元吉的几个儿子送出长安城使他们流落民间,甚至以后还有可能图谋造反,这些都是有可能的,如今你要派人小心盯紧着李姓宗室,以免他们逃出长安城,这样以后,朝廷又要费上一番手脚了。这种麻烦,最好应该是扼杀在摇篮之中。”

“不错,你想的很周到。”韦挺也不得不佩服这个家伙想的很周到,难怪能有今日的这番地位了,想到别人所不能想的,这样的人才是聪明之人,韦挺深深的叹了口气,位在此人之下,还是有一定道理。

“哼哼,恐怕不光是我想到了,岑文本必定也想到了,或许这个时候,他已经动用了锦衣卫都有可能。”车内之人淡淡的说道。言语之中根本就没有任何得意的模样。

“不会吧!”韦挺皱了皱眉头。难道这个世上的聪明之人就这么多?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我也该告辞了。”车内之人,轻轻的敲了敲车子。韦挺不敢怠慢,赶紧命人驾着车子,将这个神秘人送了出去。

东宫之争第二百六十一回千古君臣

第二百六十一回千古君臣

“大人,宣德殿首辅岑文本大人有文书到了。”韦挺刚刚送走神秘人。忽然就见门房管家急匆匆捧着一纸文书走来。

韦挺一听见是岑文本亲自发的文书,自然是不敢怠慢,赶紧伸手接了过来,打开一看,却见是岑文本命令刑部和锦衣卫严密监视长安城以及各地李姓诸王的文书。心中微微一变,叹息道:“这些人能做陛下的肱骨之臣,确实是不简单的人物,连这个问题都是想到一起去了。看来,我还是差了一筹了。”

“来人,传我命令,命刑部的那些家伙给赵郡王、任城王等李姓郡王府邸都给我盯紧了点,就是有一支苍蝇飞进去了,也得知道它是公的还是母的。”韦挺从怀里取了一方印信来,递给身前的管家。

“是,小人马上就去办!”管家不敢怠慢,赶紧去刑部宣布命令。

“风雨欲来风满楼啊!只是不知道这次风雨过后,还有多少人立在朝堂之上,崔仁师啊,崔仁师,你这招可是狠啊!只是你这么做,恐怕不但不能帮助太子。还有可能是害了太子啊!”韦挺望着远处的一处桃花。

赵郡王府李孝恭府上,李道宗等李姓诸王都聚集在密室之中,这里是赵郡王府的一处秘密之所,一向是李姓诸王商议大事的地方。

“李瑗要犯事了。”李道宗冷哼哼说道。他很讨厌李瑗,认为这个人与表面上不同,表面仁义,其实私下里男盗女娼,好像根本不能为李姓血脉。

“卢照辞要处理我们李姓宗室了。”李孝恭面­色­­阴­霾,他到如今也不过是三十岁,但是脸上已经失去了往日的英姿了。大丈夫已经战死在沙场之上,而不还是应该死在病榻之上。李孝恭知道自己被骗回长安之后,就知道自己必定是死在床榻之上了。所以他不甘心,但是不甘心又能如何呢?如今的长安城是掌握在自己的仇敌手中,卢照辞已经登基称帝,大唐江山已经姓卢了,而不是姓李了。

“如今锦衣卫遍布长安,遍布整个大唐。恐怕就是这府邸之内,都是在对方的掌控之下。”李道宗深深的叹了口气道:“可惜,如今我们手中没有军权,我若是有一支兵马,这个时候就攻入皇宫,取了卢照辞的项上人头。就算是死,也要死在敌人的刀枪之下,不能就这么窝囊的被人活捉到菜市口被斩的好。”

“我们这些宗室王爷手中都是没有多少兵马?对方要杀我们也是很简单的。可是我们要是死了,日后我李氏大业当如何是好?”李孝恭深深的叹了口气道:“如今的卢照辞名望极高,威震天下,手下的文臣武将也不知道有多少。李靖、岑文本等人都是厉害之人,盖世奇才。卢照辞对军队的掌控也是到了一定的地步了,我们这一代是没有希望了。”

“你的意思是?”李道宗紧张的说道。

“朝廷中的事情你们也是知道的。卢照辞明知道卢思成那个老匹夫之死与我们李氏半点关系都没有,但是仍然让锦衣卫追查李瑗之事。由此可见,他是要铲除我们李姓宗室,他所生的儿子,所谓的太子殿下卢承祖生­性­懦弱,卢照辞为了维持他的统治,对于我们这些有可能威胁他统治的人是绝对不会留下来的。所以他必须要杀死我们。灭掉我们的宗室。所以我们要为李氏留下一线生机,一支血脉,以全我李姓宗嗣。”李孝恭面­色­深沉,言语之中充斥着一丝萧瑟来。

“你的意思是?”李道宗微微有些紧张。

“我们的目标太大了,卢照辞的锦衣卫肯定会注意到我们的。所以必定要让我们李姓宗嗣中有一人离开大唐,去偏远的地方,延续我李姓血脉,去西域,去高句丽都是可以的。对,去西域。西域人少地广,去西域的话,卢照辞就算本领再高,也是不可能发现到的。”李孝恭恶狠狠的说道:“说走就走。趁着李靖明日还朝,城中混乱,让人接安陆王承道他们离开京师,去西域。走的越快越好,否则等到李瑗回京,那想走也走不了了。”

“让李承道走?”李道宗惊讶的说道。

“不错,他本来就是太子之后,若是没有卢照辞,日后他就是太子,他就是我大唐的天子。不走他,难道走别人?”李孝恭毫不犹豫的说道。

“也吧!我有心腹十人,和我一起,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这些人都是可以信任的。”李道宗无奈的点了点头。

“我有心腹二十,可以为之所用。”李孝恭也出言说道:“我们这些人不能聚集在一起,否则目标太大了。锦衣卫和刑部那些人都不是简单的货­色­,这么多人一起走,目标太大,会被他们发现的,所以一定要分开走才好。只要深入西域这个不毛之地,想来也就没有人发现了,卢照辞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他能灭掉整个西域不成?卢照辞现在英明神武,但是谁又能保证他的后代也是英明神武的呢?只要后代出现一个差一点的,那就是我们的机会。”

“如此甚好,就这么办吧!”李道宗深深的叹了口气,既然事情已经决定好了,也只能这么办了。毕竟李氏家族的利益要远在己方之上。

“陛下,臣已经安排好了。”御辇之上,岑文本恭恭敬敬的坐在对面。面­色­谦恭。

“文本,这次我们可是下了一盘大棋啊!”卢照辞望着车外,淡淡的说道:“就是不知道这盘棋最后可会成功啊!”

“陛下深谋远虑,以天下苍生为棋子,能与陛下对弈之人,天下难寻。西域诸国虽多,但是大多实力不足,十万大军足够就可以扫平诸国。以前是没有借口,这次就不一样了。对方若是收留李氏诸子,我们就能找到借口,秦勇的大军就可以横扫西域了。”岑文本低着头说道。

“文本,你说朕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卑鄙啊!”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帝王行事光明正大,以王者之道驾驭天下,但是朕行事却喜欢走小道。心中有愧啊!”

“陛下此言谬矣!”岑文本这个时候才抬起头来,拱手说道:“陛下乃是千古第一明君,所为都是为我大唐江山社稷,帝王行事只问结果而不问过程。帝王所为就是天道,陛下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而且日后史书上也是不会留下这一段的。”

“哈哈,文本,你也是不赞成朕用这些小手段了。”卢照辞哈哈大笑。指着岑文本说道:“你们哪!哎!”

“臣万死。”岑文本赶紧拜道。

“其实朕有的时候很讨厌这些东西。”卢照辞深深地叹了口气,道:“战争本来就是毫无理由的,强者欺负弱者,哪里需要这么些大义。这么的借口什么。­干­­干­脆脆,就动用大军,以摧枯拉朽之势,扫平西域各国,再现丝绸之路。这才是大国应该有的。而不是那些书生们口中的仁义。”

“陛下所言甚是,但是陛下,不知道您有没有发现,朝中文武比例失调。力量相差悬殊。”岑文本想了想还是淡淡的说道:“武将之中,被封为国公之人不计其数,但是文臣之中,位列国公者又有几人呢?陛下若是再行征战之事。那些文臣们就会反对的。”

“哼,帝国建立之初,都是如此,武将以­性­命征战疆场,所谓的不就是功名利禄吗?”卢照辞不屑的说道:“看看,宣德殿内,七大辅政大臣都是文臣,哪里有武将生存的地方,武将征战疆场,文臣负责后勤军需,各有各的作用,本就是相辅相成的,怎么到了这些文臣嘴巴里,就成了这些了。”

“陛下,莫要忘记了前隋末年之事,凡是帝王者,无不是兵强马壮者而已。”岑文本幽幽的说道。

卢照辞面­色­深沉,思索了片刻,方点了点头,虽然说的很直白,但是也不得不承认,岑文本说到了点子之上,历史之中,多少帝王都是因为有军队的支持,所以才登上帝位的,历史之中,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就是因为手中有军队在手,所以才会衍生谋逆之心,想想盛唐时期的安禄山,盛唐后期的诸多军阀等等,莫过于如此,所以才会有了宋太祖的杯酒释兵权的举动。历代文武问题都是一个大问题,卢照辞不得不考虑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朕知道了。”卢照辞点了点头,道:“这个时候,大唐还需要这些武将们。而且永远都需要这些武将,若是没有这些武将,也就不可能有大唐的今天,文本,重文轻武固然能保证一时的帝国安危,但是实际上,却是不利于帝国的长久发展。任何一个王朝都不可能传承千代,朕从来就没有想过这一点,只是希望大唐的勇武­精­神能传承千万代。”

“臣明白了。”岑文本点了点头。

“陛下,已经到了春明门了。”这个时候,辇外传来秦九道的声音。

“牵马来,朕要亲自迎接大将军。”卢照辞深深的吸了口气,他仍然按照当年的规矩,当年的约定,亲自出迎十里之外。

“父帅,看,陛下在前方恐怕已经等候多时了。看来,陛下还是很信任父帅的。”李德奖望着远处的一对黑衣骑士,为首之人身着龙袍,正是当今贞观天子卢照辞。李德奖脸上不由的露出一丝兴奋之­色­来。人臣能有如此待遇,也是足以告慰平生了。也不枉来到世间走上一遭。

“下马!”相反李靖脸上却不见有任何欢喜之­色­,面­色­凝重。他知道这个时候,才是自己最关键的时候,一旦自己有任何得意或者骄狂之­色­,不但会影响到自己,更是会影响到自己的子孙后代。

“臣,李靖奉诏讨贼,得胜还朝,特向陛下禀报。”李靖声音洪亮,跪在地上,却是传的老远。

“哈哈,靖兄,请起。”卢照辞一见李靖如此恭敬,脸上不由的露出一丝笑容来,一下子从马上跳了下来,将李靖搀扶起来。李靖就是李靖,与其他的将军们不同。无论是什么时候,他总是这样的谦逊有礼,总是恪守臣子之道,这才是相当难得的。这也是卢照辞信任李靖的原因之一。更是能将锦衣卫交给他。

“臣谢过陛下。”在卢照辞的搀扶之下,李靖这才站起身来,虎目之中也露出一丝激动之­色­来。所谓的千古君臣其实也不过如此而已。

“靖兄为我大唐又立下了汗马功劳啊!”卢照辞叹息道:“朕的有时候真希望靖兄与朕一般大,这样一来,靖兄就能立下更多的功劳。”

李靖闻言心中一动,也不由的笑道:“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臣已经年过花甲,能建如此功劳,臣已经很满足了。陛下身边文臣武将无数,多臣一个不多,少臣一个也是不少的。臣期盼着能在有生之年,能替陛下击败颉利,彻底将草原收入囊中,臣就心满意足了。”

“姜子牙六十岁才出山建功立业,大将军也不过是年长姜太公数年而已,这仗日后可有的大将军打的,只要到时候,大将军莫要埋怨朕不让你享受儿孙之乐的好。”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

“臣以为父帅还可以为陛下征战二十年啊!”一边的李德奖见两人心情愉悦,不由的在一边Сhā言说道。

“二十年?好,好。靖兄,你可要记住令郎说的话啊!”卢照辞哈哈大笑,拉着李靖笑道:“大将军,请上马。”

“请陛下上马。”李靖并没有依照卢照辞的吩咐而上了战马,而是撩开战裙,拜倒在地说道。

“靖兄,你最大的弱点就是太谨慎了。”卢照辞望着跪在地上的李靖,深深的叹息道。他自然知道李靖此举所在的含义。

“陛下,您不是曾经说过,要与臣做一个千古君臣吗?”李靖低着脑袋,沉声说道。

“千古君臣。朕答应你了。”卢照辞点了点头道:“有的时候,朕真的很怀念当初你我纵横关中的日子。”

东宫之争第二百六十二回配享太庙

第二百六十二回配享太庙

“臣李靖奉命征讨突厥。今日得胜还朝,献十万突厥俘虏与陛下。陛下万岁,”朱雀门下,李靖一身戎装,神情威猛,朝阳照耀下,下巴下的花白胡须闪烁着一丝银光,如同天神一般,现在百官之前。十分的威猛。

“大将军李靖,歼敌十万,扬威天下,使大唐威风布于四方,有大功于社稷,功劳卓著,特旨加分为河西郡王,食邑万户。”

“臣谢过陛下。”李靖神情一愣,但是很快就冷静下来,俯首听命,其实不光是他,就是刚刚和卢照辞同乘一辆马车的岑文本也没有想到卢照辞颁布这种圣旨来,一下子封了李靖做了郡王。李靖并不算是大唐的宗室,但是仍然封了王爷,是如今大唐唯一的异姓王,乃是当今贞观天子所封的异姓王,这与李孝恭等人的王爷爵位是不一样的。若是论含金量,这李靖的郡王爵位可远比李孝恭等人要重要的多。

“献俘于宗庙。”随着秦九道尖细的声音响起,盛大的献俘仪式终于开始了。这是大唐见过以来,历经三代帝王的辛苦经营,才有今日,击败突厥人的胜利,为了今日也不知道有多少将士浴血奋战,才有了今日,也不知道有多少边疆百姓付出了多大的牺牲才有了今日。

“朕已经决定,在朱雀门门内的广场之上,树立一石碑,以做纪念历代战争之时所丧生的士兵的­性­命,历代皇帝必须每年朝拜。使的战死的士兵永垂不朽,与我大唐同在,英名响彻千古。”

“朕决定在宣德殿以东,建凌烟阁,上书画我大唐开国以来,为国事奔波,为百姓谋福利,为朝廷立功勋的臣子,使其名垂千古,青史留名。”

“万岁,万岁!”

“万岁。万岁!”

……………

太庙之前,卢照辞面容凝重,神­色­肃穆而庄严,身着山河社稷袍,跪在卢氏历代祖先牌位之前,认真的诵读着祭文,以告于列祖列宗,以告于山川地理。太庙之外,有无数臣工,有无数将士,听闻其言,发出一阵阵呼啸之声。山呼之声,震动了整个长安城。

………………………

“陛下,大将军在外求见。”

这是大将军李靖还朝后的第三天了,无论是巨大的纪念石碑,还是宏伟的凌烟阁都在筹建之中,诸位臣子也被太庙献俘这件事,弄得心情激动,对国事也是充满着­干­劲,但是如今让人惊讶的却是李靖,这位新上任的河西郡王。却是每天都是俯于宫阙,请求卢照辞收回他河西郡王爵位。弄的让朝野惊讶不已。

“告诉他,圣旨都已经下了,这是不允许更改的。”卢照辞皱了皱眉头。他知道李靖的为人,他知道李靖此举根本不是所谓的三推三辞的情况,而是他的本­性­使然。李靖生­性­谨慎,对名利的追求也没有长孙无忌等人那么严重。这就是他的真正心思,可是偏偏自己已经下了圣旨了,更何况,册封李靖做为郡王,也确实是他心中所想的,根本就没有其他的什么原因。

“陛下,既然李靖大将军不愿意接受这个河西郡王的爵位,陛下何不成|人之美,将这郡王的爵位收回来呢!”崔仁师眼珠转动,轻轻的说道。李靖是德高望重,所立下的功劳也确实是实打实的,没有一点掺假的可能,但是如今却是封了郡王,这就有点让崔仁师心中不满了。这国公之位,不管你的食邑会有多少,但是那都是国公之位,可是这郡王的爵位就不同了,无论你这个郡王食邑有多少,但是那都是郡王,不但服饰不一样,其他的任何东西都是不一样的。日后,就是他崔仁师见到李靖,不但要为他的马车而让道。还要恭恭敬敬的给李靖行礼呢!这是他不愿意的。

“怎么成|人之美,大将军所立下的功劳乃是有目共睹的,有些事情朕是要考虑清楚的,但是有些事情是没有那个必要的。”卢照辞微微有些不满的说道:“朕记得前朝汉高祖刘邦的时候,曾说非刘姓不得封王,非军功不得封侯,可是到了后来又能如何呢?汉王朝还不是被别人给灭亡了吗?李靖大将军对朕忠心耿耿,封他一个郡王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更何况,他的这个郡王也不是世袭的,日后他的子孙将会以国公、侯等等爵位从上望下减的,一个郡王又有什么关系呢?”

“陛下此举自然是没有关系,陛下要全君臣之义,但是臣子却要恪守臣道,大将军就是因为如此,不想,犯了君臣之义。”岑文本想了想也说道:“如今突厥尚未彻底灭亡,大将军虽然已经过了六旬,但是­精­神气丝毫不下于那些青壮年,日后必然还能为陛下征战疆场,这突厥还得是大将军去收拾,一旦大将军灭了突厥,那陛下又将如何封赏大将军呢?难道还要长上一级。封他做个王爷?那不但会违背陛下对大将军的情谊,更为重要的是,对大将军不利。臣以为,陛下若是真的爱护大将军的话,不如这次就收回郡王的爵位,待大将军平定突厥之后,再封赏也不迟。还请陛下明察。”

“臣附议!”

“臣附议!”

………

宣德殿内,长孙无忌等人也连连点头,紧随在岑文本之后,显然这些人都是对李靖被封为郡王爵位的人不满意的。只是都是紧随在岑文本等人之后的。

“哼哼,一个区区郡王的爵位就闹的满朝风雨。哼哼。在我大唐,别人可以不封王,但是唯独李靖不行。李靖是个例外,他为朕,为了大唐立下了汗马功劳,他若不封王,别人有如何有资格封王,封国公的。”卢照辞冷笑道:“这次他击败了颉利,俘虏了十万之众,是封了郡王,日后,他若是灭了突厥,灭了西域,朕还要封他做亲王。待大将军百年之后,朕还要他的牌位与朕同列,入太庙,受皇家祭拜。”

“陛下。”岑文本等人面­色­一变,享受皇家祭拜的本就是一种天大的荣幸,但是若是入太庙,与贞观天子并列,受历代皇帝的祭拜,那才是人臣的最终目标。众人一听的李靖即将享受这种待遇,不由的又惊又羡慕。

“不光是李靖,就是你们当中,也会有人如同李靖一般,配享太庙,受朕的子孙万世敬仰。”卢照辞冷哼道:“朕就要告诉世人,只要你们不会辜负朕,朕就不会做汉高祖,不会做前隋炀帝杨广,朕可以与你们这些有功之臣做个千古君臣,君臣之义永载史册。”

“陛下万岁。”群臣心中激荡不已,原先对李靖的担心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各个都是冲着那配享太庙的名誉而去。

“去,传旨李靖,让他将的郡王爵位藏的好好的,好生替朕在征战几年。朕的乾陵已经在建造了。日后他的陵墓就在朕的旁边。”卢照辞扫了岑文本一眼,笑呵呵的说道:“日后,你们的坟墓也许也会在朕的身边。”

“臣等谢过陛下。”岑文本等人神经都已经麻木了,没想到今天居然会得到如此巨大的消息,狠狠的冲撞着自己的心灵。

“哈哈,大将军就是大将军,深的陛下信赖啊!”众大臣出了宣德殿,望着仍然跪在地上的大将军李靖,崔仁师仍然是掩藏不住双目中的嫉妒,笑呵呵的说道。

“崔大人,你知道大将军今年多大了吗?”岑文本在一边笑呵呵的提醒道。

“大将军头发花白,如今已经有六十多了,不过仍然是老当益壮啊,让人十分的佩服啊!”崔仁师虽然惊讶于岑文本的问话,但是仍然还是说道。

“虽然是老当益壮,但是到底是年过花甲了。”杜如晦淡淡的说道:“大将军到底是来了,所以更加谨慎了。”

众人闻言神情一变,这些人自然是将杜如晦的话分成了两部分来听,而最注重的却不是后面一句,而是前面一句。李靖已经年过花甲了,又是征战一生,身上也不知道留下了多少的暗伤。这个时代能活过六十岁以上的人本就是稀少的,更何况,还有这么多的暗伤存在,他李靖还能活上多少年呢?也就是因为这样,才被封了一个郡王。这里面固然是因为贞观天子与李靖之间的君臣之义,但是有一部分乃是因为李靖已经老了,没有多少年的活头了,贞观天子根本就不担心其他的事情。所以大大方方的封了他一个郡王。

但是这也仅仅是适合与李靖,一方面群臣与卢照辞之间,并没有这么深的感情,而另一方面,群臣还是很年轻的,就是岑文本也还没有到五十岁,这种情况下,群臣岂能会被卢照辞封为郡王的。或许顶多是死后哀荣而已。众人一想到这里,刚刚涌起的兴奋之情也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大将军,这是陛下给您的。”岑文本不管众人的心思,从怀里取了一半块虎符来,递给李靖,笑道:“陛下还要大将军征服草原呢!”

“臣领旨谢恩。”李靖虎目含泪,终于朝宣德殿方向拜了一拜。

东宫之争第二百六十三回突厥俘虏,修路大军

第二百六十三回突厥俘虏,修路大军

“臣李靖拜见陛下。”宣室内。李靖身着戎装,在他的一边,朝廷七大重臣云集在宣室之内,就是卢青云也在一边,宣室中间是一个放大的模型,上面都是用硬土堆砌的一个个小城,有广袤无比的沙漠,其中还有点缀在这些黄沙中的无数绿洲,有大有小,如同繁星般的镶嵌在沙漠之中。诸如高昌、图伦、铁勒、西突厥、龟兹等等国名都现在其中,这就是西域百国的地图,偌大的西域,山川地理尽在其中。

“想必诸位爱卿也知道了,这就是西域诸国的地形了。”卢照辞龙行虎步,手执宝剑,指着沙盘说道:“这是锦衣卫和秦勇绘制的西域地形图。据锦衣卫来报,颉利自从失败之后,就将目光瞄准了这些西域各国了。他要借着西域各国的力量壮大自己的力量,并且能从西面,对我朝进行合围,进攻玉门关。越过西域达到中原的腹地。所以,朕要先下手为强,攻取西域,将这广袤的西域收入朕的囊中来。”

“不宣而战,打不义之战,恐怕会让天下人说话的。更何况,西域虽然广袤无边,但是多是荒漠,环境恶劣,并不适合百姓居住。我朝要是动用重兵去进攻西域,恐怕是有得不偿失啊!当年汉武帝以李广利进攻西域,大败而归,这个时候陛下要进攻西域,还是谨慎为妙。”魏征看了看沙盘,皱着眉头说道。

卢照辞闻言与岑文本相互望了一眼,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来,开疆扩土是任何一个帝王都向往的事情,但是那也得看在什么地方,若是富饶的土地,莫说是皇帝,就是群臣们也会鼓噪而起,但是如今西域是什么地方,那是有名的荒凉之地,这个时候帝王若是要开疆扩土的话,那就是好大喜功,与当年的杨广是没有任何区别的。

“魏大人不知道,两天前大将军回朝之日。陛下领群臣前去迎接,城中多有混乱之时,李姓诸王中走了安陆王李承道等人,有消息说他们已经去西域。听说当年李建成在世的时候,曾与高昌王鞠文泰有旧,他想必会收留李承道等人。”韦挺轻轻的扫了卢承嗣和岑文本一眼,轻轻的解释道。潜意识当中,他可是感觉到这其中必然有问题,想他监视李姓诸王的府邸,这长安城再怎么混乱,仍然是朝廷的京师,锦衣卫在此,岂会让李承道几个人跑掉了。说这其中若是没有古怪的地方,打死他也不相信。但是既然这件事情发生了,那就说明在这背后必定是有问题的。所以韦挺一直没问,但是此刻听到今日之事,他总算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那就派锦衣卫追捕就是了,想一个小小的少年又能跑到哪里去啊!”魏征不满的扫了一眼卢青云,丝毫没有想到就在前几日,他带头参奏锦衣卫之事来。

“锦衣卫人手不足,尤其是布置在西域这边。无法大规模的出动兄弟们来寻找李承道的下落的。”卢青云不屑的扫了一眼魏征。这个家伙自诩为名臣,不但平日里与天子顶嘴,让天子下不来台来,对于他这些下臣们更是不屑一顾的。事情来临的时候,就急不可耐的对自己下命令,真是无耻。

“魏征,这些事情就不要提了,事情已经发生了,李承道这些人已经逃离长安了,沿途虽然有追捕官文,但是护送他的人都是老兵,看来他们进入高昌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文本认为高昌收留他们的可能­性­也是比较大的。”卢照辞摆了摆手道:“高昌国已经和西突厥结成盟约了,这样一来就是我大唐的敌人了,朕已经决定要征伐他,这次又收留李承道等人,简直就是对我大唐的挑衅。朕告诉他,犯我大唐者,虽远必诛之。”

“陛下,这高昌国虽小,但是国中所产却是不凡。”岑文本笑呵呵的说道:“高昌者,汉车师前王之庭,后汉戊己校尉之故地,在京师西四千三百里。其国有二十一城,王都高昌,其交河城,前王庭也;田地城,校尉城也。胜兵且万人。厥土良沃,谷麦岁再熟,有蒲萄酒。宜五果,有草名白叠,国人采其花,织以为布。有文字,知书计,所置官亦采中国之号焉。其王麹伯雅,即后魏时高昌王嘉之六世孙也。前隋炀帝时入朝,拜左光禄大夫、车师太守、封弁国公,仍以戚属宇文氏女为华容公主以妻之。在我朝,武德二年,伯雅死,子文泰嗣,遣使来告哀,高祖遣前河州刺史朱惠表往吊之。七年,文泰又献狗雄雌各一,高六寸,长尺余,­性­甚慧,能曳马衔烛,云本出拂菻国。中国有拂菻狗,自此始也。大业之乱,中国人多投于突厥。及颉利败,或有奔高昌者。文泰皆拘留不遣。时西戎诸国来朝贡者,皆涂经高昌,文泰后稍壅绝之。伊吾先臣西突厥,至是内属,文泰又与叶护连结,将击伊吾。”

“看看,这个高昌国也忒猖狂了。丝毫不将我大唐放在眼中,难道真的以为,他高昌离我大唐甚远,朕就不找他麻烦了吗?”卢照辞脸上现出一丝森冷来。

“陛下,您看这情报。啧啧,这个高昌国恐怕早就防着我朝了。”这个时候,一边的李靖笑呵呵的接了过来说道:“墙上共有十二重大铁门,分别冠以“玄德”、“金福”、“金章”、“建阳”、“武城”等不同名号。城市中房屋鳞次栉比,有作坊、市场、庙宇和居民交易区。城内的建筑布局与当时长安城相仿。全城人口达三万,僧侣三千。现在,城内建筑遗址遍布,尤以西南最为密集,看着城墙厚三丈有六,其高有三丈有五,其周长有一千六百多丈,也是相当不凡。”

“嘿嘿,再高的城墙,也是不能抵挡朕的大军。”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大将军劳苦功高,这些西域小国你就不用去了,就让秦勇他们去闹吧!将陌刀手都派过去,朕要狠狠的震慑这些西域小国,朕要打的他们永远臣服在我大唐的旗帜之下,再也不敢朝秦暮楚。”脸上虽然一脸的笑意,但是言语之中,却是杀机隐现,刀枪毕现,恨不得立马杀向西域,灭其国,毁其庙,绝其宗嗣。

“大将军有排山倒海之力,可抵十万大军,若是大将军出手,恐怕秦勇等将军再也没有立功的机会了。大将军,你可不能去啊!”岑文本也笑道:“这高昌诸国,不是大将军的对手的,打起来,也是没有任何意思的。”

“既然陛下有言,臣就不去了。”李靖也是满面红光,摸了摸胡须道:“臣虽然被陛下按着一个武学博士的名头,可是很好到武学中传授什么,臣想去武学中待上一段时间。也好替陛下多教导出几个将才出来。”

“好。好,大将军当如此,大将军当如此。”卢照辞闻言哈哈大笑,只是众人却是听的明白,这笑声之中充斥着一丝萧瑟。众人不由的黯然神伤,大将军老了,否则他宁愿征战沙场,甚至宁愿在三原养马,也不愿意去武学这个地方,认真的当个博士,他是怕自身所学没有找到什么传人啊!所以才想将自己的所学传授给武学中那些将军学子们。

“陛下,西域至长安路途遥远,要是运送粮草的话,就要花费大量的力气,沿途的官道也是年久失修,这样粮草军需在运送的途中,恐怕损失就会更大了。陛下,若是大军出动这些都是要好生准备的。”房玄龄又小心的提醒道。

“不错,要想富先修路,要想打赢这一场战争,首先就要做到粮道的通畅,这道路是要修的。”卢照辞点了点头,道:“朕已经考虑好了,大将军这次可是俘虏了十万突厥士兵,就让他们去修路吧!若是在军营中看押起来,不但会浪费兵力,更为重要的是,还有可能使他们抱成团,只有将他们投入到修路大军之中,这样,他们才不能抱成团,这样我们才不会浪费太多的粮食,只有这样,颉利实力的恢复才会晚上不少的时间。记住这些人只要能保证他们不死就成了,至于其他的,一切以保证官道的快速建成最为重要。玄龄,这件事就你来负责吧!”

“臣明白。”房玄龄心中一颤,但是仍然点了点头。他明白,眼前的贞观天子恐怕从来就没有想过将这十万突厥大军送返回过突厥,去增加别人的力量,此去玉门关,其长千里,等到官道建成,也不知道会有都多少人都会丧生在这条道路之上,如今的突厥使臣勃帖仍然行走在到长安的官道之上。若是再不到来的话,若是大唐故意拖延谈判的时间的话,突厥是休想得到这十万人马,甚至连零头的都得不到。

“征讨西域之事刻不容缓,修葺官道才是重中之重,要日夜赶工,一年之能必须完成。”卢照辞­阴­森森的说道。

东宫之争第二百六十四回新出炉的谈判大使

第二百六十四回新出炉的谈判大使

“一年?”群臣不由的面­色­一变,嘴巴张的老大,盯着卢照辞。从长安到西域,路途遥远都是次要的,最关键是气候恶劣,沙尘不断,要在那个地方修建官道本就是一件困难的事情,更为重要的是,还规定了时间,必须是在一年之内完成,这样一来,工程量之大,简直是超乎想象,一旦事情一结束,这儿十万俘虏还不知道有多少的幸存呢!

“陛下,此举是不是太过于不仁义了?”崔仁师想了想说道。

“仁义?难道崔仆­射­会对突厥人仁义吗?”卢照辞面­色­­阴­冷,转首望去,双目之中,尽是杀机,看的崔仁师赶紧低下了脑袋,额头之上冷汗淋漓,只感觉一股庞大的压力凭空而现,压的自己喘不过气来,终于拜倒在地,口中直称着死罪。

“哼,你起来吧!”卢照辞声音仍然是那样的冰冷而又无情,低下的几个宰辅大臣,见状也纷纷不再言语,这个时候谁敢对此事还发表什么意见,就算是魏征也不敢再说话了,毕竟,看看这崔仁师,堂堂的宰辅大臣,当朝的国舅爷,都被卢照辞的一双眼睛吓的趴在地上,动都不敢动。活像一只癞蛤蟆一样,众人哪里还敢说话。

“谢陛下不杀之恩。”崔仁师是真的怕了,站起身来的时候,周身颤抖,脸­色­苍白。刚才的那股杀气他可是感受到了。虽然他也是久沉宦海之中,但是这种杀气却是只有在战场上厮杀无数次才会有的,崔仁师这个书生是承受不了的。

“记住你的立场,你是一个大唐人,是一个中原人,是朕的臣子,所要考虑就是我大唐的百姓,而不是他颉利的士兵。”卢照辞冷哼道:“朕的子民朕是要保护的,不是朕的子民,那就是朕的仇敌,所谓的仁义也只是对待朕的子民的,而不是他颉利的士兵。谁敢同情这颉利士兵,那就是背叛民族,背叛我大唐,背叛朕,那就是叛逆,朕就要诛其九族。”

“臣等遵旨。”众人纷纷被卢照辞的一席话而吓的胆战心惊,脑袋低的更低了,谁还敢放肆。

“告诉窦义,让他拖延时间,这里面的道道你们都可以告诉他,他是一个商人,商人逐利,他是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的怎样去为大唐争取应该就有的利益来的。不要因为他是一个商人就歧视他。”卢照辞扫了众大臣一眼,淡淡的说道:“有的时候,我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物,有的时候,在某些方面,其实也是不如这些商人们的。他们能将利益最大化,他们可以见不利化解成有利,能够有逼迫的勃帖无可奈何。”卢照辞冷冷的扫了众人一眼,刚才一股庞大的杀气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哪里能看的出来,刚才生气的模样。只是群臣这个时候,却是不敢再多言了,帝王一怒,流血千里。这种灾难不是任何人都能承受的住的。最起码眼前的这几位是不想承受的。

“臣等知道了。”这个时候,谁还敢反对卢照辞的决定,帝王威严不容侵犯,众大臣虽然心中不愿意,但是刚才崔仁师的一番表现不过才发生多长时间。众人可不想再趴在地上。

“窦先生,不知道我去长安的消息可曾传到唐皇耳中了,不知道唐皇会派哪一位大臣迎接我突厥使团?”黄河渡口,勃帖脸上露出一丝担心和焦急来,从草原到长安要尽一个多月的路程,但是因为人数较多,使团的队伍较为庞大,更为重要的是,眼前的这个笑呵呵的窦义,虽然脸上是一脸的谦和之­色­,对自己等人也恭恭敬敬的,但是前进的路程却是相当慢的,一路耽搁,硬是到如今才到达黄河岸边,时间都已经过去很久了。

“大臣迎接?”窦义惊讶的望着勃帖一眼,他虽然不是朝廷命官,也仅仅只是一个商人而已,但是商人的眼光是敏锐的。若是以前,突厥强大的时候,他勃帖前来,或许朝廷真的会派重臣前来迎接,但是眼前的却是不同,突厥即将没落,而取得了胜州大胜的大唐已经不是当初的大唐了。对待一个突厥官员,还会用隆重的礼仪来迎接吗?窦义可不会相信,那位从马上得到天下的皇帝会为此做出让步。

“怎么,不会大唐皇帝亲自迎接我吧!”勃帖脸上露出一丝得意来,他虽然是突厥的使臣,虽然在他的心中,突厥仍然是那样的高高在上,左右着中原的局势。他仍然没有认清楚,如今的大唐已经不是以前的大唐了,盛极一时的突厥已经惨败在大唐的战旗之下,再也不能有以前的猖狂了。

“老爷,你看那是不是朝廷的使臣?”这个时候,忽然见前面飞奔出几匹骏马来,骏马之上,有黑衣骑士,神情威猛,腰间有金牌晃动,阳光照耀下,金光闪闪,正是御林军的标志。

“前面的可是窦义窦大人。”隔的老远,窦义就听见对面洪亮的声音,不由的面­色­一动,他是窦义,但是却不是窦大人。但是看其模样,显然是冲着自己来的,当下不敢怠慢,赶紧滚鞍下马。

“草民正是窦义,但是却不是几位军爷口中的窦大人。”窦义神情极为恭敬,这不但是他个人生­性­对官家的一种敬畏,更为重要的是,对方乃是御林军,跟随当今的贞观天子奋战疆场,浴血拼杀,可以说,他们就是大唐军功的代名词,有他们在,才有了大唐的今天,窦义很敬重这些人。

“您以前就是长安西市有名的大商人窦义了?这次出使突厥的?”为首的御林军将士冷冷的扫了一眼窦义身后的勃帖等人,双目中尽是仇恨和不屑。

“草民正是奉陛下之命前往草原的。”窦义点了点头道。

“那就是你了。”御林军将士闻言面­色­一喜,赶紧从怀里取出圣旨来,骈散结合,瞬间就将圣旨念完,却是加封义士窦义为礼部郎中,主持与突厥和谈之事。

那窦义嘴巴张的老大,真是天上掉下了一个大馅饼来,砸的窦义脑袋晕晕的。

东宫之争第二百六十五回礼部郎中窦义

第二百六十五回礼部郎中窦义

“礼部郎中?”大唐自从开国以来。第一次任命一个商人为官员的,而且还是礼部的郎中。尽管在窦义的前面加上了一个义士的字眼,但是仍然改变不了的是,窦义是一个商人,而且是一个大商人。

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自从西汉以来,朝廷直接任命一个商人做官的。窦义也可以因此而名垂青史了。而且还是礼部的郎中。郎中的官位虽然很小,丢在长安城内,连个浪花都不起,但是偏偏是一个商人做的,简直是人对儒学的绝佳讽刺。窦义一下子被惊呆了,却是连接圣旨都忘记了。

“窦大人,您快接旨吧!”御林军将士十分羡慕的望着窦义,一个小小的郎中,在朝廷的庞大官员体制之中,根本就算不了什么,宣德殿的任何宰辅大臣都可以任命的,可是现在偏偏是当今贞观天子亲自任命,这不是任何官员都能做到的。

“慢着!”这个时候勃帖打着坐骑赶了上来,扬着手中的马鞭指着窦义,又指着几个御林军侍卫说道:“你们唐朝皇帝任命谁为郎中我是不管的。但是却派一个地位卑贱的伤人呢主持和议,这是什么意思?这不是明白着将我大突厥不放在眼中吗?怎么,你们如此侮辱突厥使臣,难道不怕我突厥大军再次南下吗?”

“再次南下?你们还有这个实力吗?”为首的御林军侍卫冷笑道:“我认得你,当初我跟随陛下身边的时候,曾在乱军之中见过你,败军之将不足言勇,你这个战败之人,又有什么本事敢在我大唐御林军面前耀武扬威的,难道再来一次胜州之战吗?只怕,若是再次战败,恐怕你家大汗再也没有十万大军可以挥霍了吧!我若是你就小心翼翼的跟着,连个屁都不敢放,哼哼,这里是我大唐的国土,哪里轮到你这个突厥败将放肆的。我家陛下莫说任命一个商人为郎中,主持和议之事,就算任命一个乞丐主持和议之事,你也得认着。”

“你?”勃帖脸­色­涨的通红,双目死死的盯着那名御林军将士,若是眼睛可以杀人的话,恐怕早就将那名御林军将士刺出了无数个血洞来。

“嘿嘿,勃帖大人,陛下金口玉言,日后,就由下官来伺候将军了。”窦义此刻却是满面红光,脸上再也看不见原本商人所特有的小心谨慎来。甚至连腰杆子也都挺直了,说话的声音也很是有劲了。看那模样好像是刚刚打了一场大胜仗一样。

“你,你。”勃帖气的面­色­发红,心中却是暗自警惕,作为敌人勃帖和颉利一样,曾经研究过中原的文化,历代中原皇帝都是注重面皮之人,对外和谈想要的都是一个名分,而不注重实际,所以这次他原以为只要付出一些虚无的承诺,甚至对大唐称臣就可以了,甚至还有可能得到无数的好处,但是如今看来,大唐皇帝是个厉害角­色­,他破坏了中原数百来的选官制度,居然任命了一个地位卑贱的商人作为和谈大臣,这就出乎勃帖的意料之外了。

商人是什么,商人是世界上最为­奸­猾之人,当初临走之时,颉利曾经让勃帖跟着中原的商人学了做生意的技巧之后,他就已经发现了这件事情了。这些商人能把死的说成活的,活的能说成死的,嘴巴厉害的,居然有逆转乾坤之能,这就让他很是佩服了,一路行来,他也学会了不少。如此,他也就非常有信心能从大唐得到不少的东西。但是这次不一样了,大唐皇帝奇兵突出,来了一个偷龙转凤,居然让窦义这个长安的大商人做郎中,主持和谈之事,这就让他有种不妙的感觉了。他的一切都是从商人那里学到的,这个时候,又用他来对付窦义,他勃帖可不认为自己学会的那么一点皮毛能对付的了窦义。一时间,让他郁闷不已,但是却有没有办法,谁让这个时候,双方的力量已经发生了严重的对比呢?已近不是中原的王朝有求于草原,而是草原上霸主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威严,而数来求中原皇帝的。这情形变了,主持和谈的人也是出乎自己意料之外的,这就让勃帖心中极度不安,望着窦义那兴奋的脸孔,恨不得抽出腰间的弯刀,将他脑袋削去,可惜的是,在他身边有数位神情威猛的御林军将士。这些人不是他勃帖能够对付的。这个时候的勃帖,突然有种想回大草原的感觉。

“窦大人,还是快些上马吧!陛下可是等了许久了。”这个时候,御林军牵出一匹骏马来,就要搀扶窦义骑上去。

“不敢,不敢。”窦义脸上露出一丝开心的笑容来,赶紧阻止道:“窦某蒙陛下器重,才做了一次郎中,这个位置日后还是要还给陛下的,当不得将军如此。”说着推开御林军将士的手,自己骑上了坐骑。他虽然已经成了礼部的郎中,支持和谈之事,但是自身的商人本­性­并没有任何的改变,更何况,站在自己面前的还是守护皇宫的御林军,非有军功者不得加入的天子亲军,不是他一个小小的礼部郎中可以得罪的。

“勃帖大人,下官奉天子诏,与将军和谈,走吧!前面不远处就是长安了。”窦义望着身后面­色­铁青的勃帖,脸上露出一丝愉快的笑容来,曾几何时,勃帖这个突厥人是那样的高高在上。但是如今,却要看着他的面­色­行事,窦义认为这是一种快乐。

“哼,休要得意。”勃帖双目中闪烁着一丝冷芒,冷哼道:“眼下先让你的得意,待大汗实力恢复之后,就会再次牧马中原,到时候,看看你还会不会像今天一样的得意。”

“哈哈,勃帖大人,下官曾听说在来中原之前。颉利可汗曾经让你跟随中原的商人学习和谈的技巧,不知道你学的怎么样了。”窦义和善的脸孔上现出一丝笑容来,是那样的谦逊而有礼,只是口中说出来的话,是那样的尖锐,是那样的充斥着讽刺的意味,让勃帖气的浑身颤抖,终于忍不住扭过头去,却是不想再看见窦义的那一副得意的模样来。

“几位将军,劳烦几位进城之后,将勃帖大人送到驿馆安歇。让驿丞好生伺候着,勃帖大人在草原呆的很久了,见惯了骏马牛羊,但是却没有见识过中原风光,更是没有见过长安这样的大城,想必心中极为仰慕。勃帖大人,不如你就先逛上一逛,回头给您的夫人们买上一些奇珍异宝,大唐特产什么的。和谈之事,也是不着急的啊!哈哈!窦义家中有事,先行一步了。”窦义忽然笑呵呵朝着众人拱手道。

“大人吩咐,末将等领命就是了。”为首的御林军将士闻言,虽然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但是想起此人主持和谈之事,自然是不敢怠慢,赶紧应了下来。可怜那勃帖正待说上两句,却见窦义手中的马鞭抽动,坐骑一阵嘶鸣,在官道上顿时狂奔起来。勃帖正待追赶,却见那几名御林军将士早就拦在自己的眼前。无奈之下,只得恨恨的抽了一下自己的坐骑,又狠狠地望着窦义那离去的背影。

“烦请门房前去禀报,礼部郎中窦义求见长孙大人。”长孙无忌府前,窦义仍然是一身布衣,并没有穿上自己的官袍,恭恭敬敬的站在长孙无忌府前,对着门房说道。

“窦义?西市大商人窦义?”门房惊讶的望着眼前的这个一脸风尘的家伙。窦义的名声不光是在大唐高层中有耳闻,更为重要的是在长安城的中下层百姓耳中也是很有名的。只是这些人恐怕是没有想到,昔日的长安西市大商人如今被恩旨成了大唐众多官员中的一了。

“正是,下官已经蒙陛下厚爱,被封做礼部郎中了,今日前来是有要事求见长孙大人,烦请通报。”窦义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来。一个商人之躯成为朝廷命官,这件事情传到外面去,肯定是会让很多人吃惊的。

“大人稍等。”到底是长孙无忌府上的门房,不会因为对方乃是一个小小的礼部郎中而拒绝在外的,恭恭敬敬的让窦义进了府前的影壁前等候。自己却是进了后院,却是去禀报长孙无忌了。

“窦义?”正在练字的长孙无忌,忽然听说窦义来访,在惊讶的同时,嘴角却是露出一丝得意之­色­来。没想到当初的一招闲棋,这个时候居然真的发挥作用了。

“窦大人一声布衣,并没有穿上官袍。”门房管家轻轻的扫了自家主人一眼,却见他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这才庆幸刚才没有给窦义以难堪。

“不错,不错。去上茶,本官马上就到。”长孙无忌闻言脸上喜­色­更是浓了,这个时候,身着布衣,显然是还没有进宫面圣,虽然与礼制不相符合,但是却符合长孙无忌的心思。这更让长孙无忌感觉到自己的一番心思是没有白费的。

“下官窦义拜见长孙大人。”那窦义老老实实的在前厅等候了片刻,这才见长孙无忌缓缓地走了进来,不敢怠慢,赶紧拜了下去。神情却是极为恭敬。

长孙无忌见状,也点了点头,心中更是满意,但是语气却很是平淡,道:“既然来了,那就坐下说话吧!”

“谢大人。在大人面前,哪里有小人的座位,小人还是站着说话的好。”窦义颤巍巍的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站在长孙无忌面前,连坐都不敢坐,恭恭敬敬的像个奴仆一样。

“可进宫面圣了?”长孙无忌瞟了窦义一眼,故意问道。

“下官刚刚从突厥归来,尚未进宫面圣。”窦义小心翼翼的说道。

“胡闹。”长孙无忌一声怒喝,吓的窦义再次跪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只见那长孙无忌站起身来,指着窦义的鼻子骂道:“莫要以为你这个礼部郎中的官位是我为你争取过来的,那是陛下的恩宠,是陛下亲自任命的,我长孙无忌虽然当值在宣德殿,但是一身所有都是陛下所授予的,你此刻不进宫面圣谢恩,怎么还有心思到我的府上来,你这是愚蠢,你这是大不敬。窦义啊,窦义,都说你是长安的大商人,­精­明无比,一两银子你能赚到十两出来,怎么这件事情就这么犯浑呢?”

“是,是,长孙大人教训的是。”窦义脸上受教的模样,脑袋如同小­鸡­啄米一样,不停的点了着头说道:“下官不是刚刚当上这么一个官,不知道这官场上的规矩吗?所以才会到大人这里来,还请大人指点一二,免的进宫的时候,犯下了不该犯的错误了。”窦义如何不知道,长孙无忌虽然骂自己骂的很厉害,但是有的时候,骂的越凶,越是与自己亲近。眼前的这种情况就是这样。

“起来吧!”长孙无忌闻言点了点头,道:“看在你如此勤奋王事的份上,本官就提点一二,至于你以后能有什么所得,那就不是本官能决定的了。”

“多谢大人。”窦义赶紧站起身来,脸上却是一脸的兴奋之­色­。初入官场上的窦义仍然是沉浸在兴奋之中,丝毫没有感觉到官场上的黑暗。

“坐下说话。”长孙无忌望着一脸兴高采烈的窦义,深深的叹了口气,指着一边的太师椅说道:“陛下已经去了终南山了,你就是今日想拜见陛下,也是没有机会了,今夜你就住在我府上,明日早朝随我去见陛下。”

“谢大人提携。”窦义闻言恭恭敬敬的拱手道。然后才退到椅子身边,坐了半个ρi股,低着脑袋,一副俯首听命的模样。仿佛眼前所坐的并不是长孙无忌,而是高高在上的贞观天子一般。

“这次与突厥人和谈你可有什么想法?”长孙无忌终于说到了正题了。肥胖的脸孔上钩露出一丝严肃来,神情之中,显得威严无比。

“无非是忠于陛下,为大唐赚取利益就是了。”窦义想了想,方才说道。说实在的,若是论做生意,他窦义是一把好手,但是那毕竟是人与人之间,而不是国与国之间。这两者之间虽然有一定的联系,但是到底是有着本质的区别。窦义初入官场,第一次接受这么大的任务,眼前一片黑暗,根本就不知道如何是好,尽是迷雾一片,所以当长孙无忌问起来的时候,也只是凭借这自己的想象,说出自己的一点看法来,极为浅显。听的长孙无忌连连摇头。

“你这个礼部郎中是陛下亲自授予的,要知道,你的行动,不但是代表着你自己,更为重要的是还代表着陛下,成功了,固然是有你的一点功劳,但是更重要的是陛下的识人之明,运筹帷幄之中,才有了你的成功;但是若是你失败了,那不但是你的失败,你有可能会丢掉自己的官职,继续回去做你的商人,更为重要的是影响陛下的圣明。你可明白了。”长孙无忌沉声教训道。

“下官知道了。”窦义面­色­一变,赶紧说道。

“你刚才的话虽然说的彻底,也说到了根本。陛下之所以让你这个商人来主持和谈,要知道陛下可是冒着群臣的反对,硬是让你来主持此事的。所承担的压力是可想而知的。就是要依靠你的商人逐利的本­性­。害怕我朝官员为了天朝上国的面子,而学前隋杨广。若是让他们主持和谈,大唐或许得到就是虚名,而失去了实际上的好处。”长孙无忌叮嘱道:“要记住,大唐所需要的不是虚的,而是实际的,需要的是金银,需要的是战马等等,一切能增加我大唐国力的东西,都是我们大唐所需要的。你都要为大唐努力争取过来。”

“下官明白了。”窦义连连点头,脸上也露出一丝感动之­色­来。他知道这是长孙无忌在教导自己要小心注意的地方,这些东西对自己即将面临的任务息息相关的。自己必须要将它记住,要将它消化掉,只有这样,才能使的自己的官宦之路走的更为长久一点。

“还有一件事你要注意,就算我今日不讲,明日陛下也会嘱咐你的。”长孙无忌吸了一口气道:“陛下即将对西域各国发动战争,但是从长安到玉门关的官道年久失修,所以陛下准备让那些战俘来修葺官道;其次,据情报显示,颉利急需这批俘虏,也是为西域各国和西突厥广袤的土地,所以这批俘虏迟一天交给颉利,就能为我们赢得更多的时间。所以,在和谈的时候,你要注意时间。”

“下官明白了。”窦义心中一惊,赶紧说道。他没有想到,一个小小和谈其中居然有这么多的事情,自己还要注意这么多的问题。一想到这里,不由的暗自庆幸今日来到这里,否则,若是明日天子问起的时候,他可就是一问三不知了。当下对长孙无忌的神情更加恭敬起来了。

东宫之争第二百六十六回东宫六率

第二百六十六回东宫六率

“臣窦义拜见陛下。”次日早朝结束之后。窦义就在长孙无忌的带领下,在宣室内见到了大唐贞观天子。

“回来了。”卢照辞扫了一边的长孙无忌一眼,笑道:“既然你是辅机领来的,朕也不必说什么,但是有一点记住,若是你做不好,无论何人都不能赦免你的。你记住了吗?”

“臣遵旨。”窦义脸­色­微微一变,赶紧应道。

“行了,你先下去吧!”卢照辞点了点头,对长孙无忌说道:“和谈之事就交给你二人去做了,千万不能让朕失望了。”

“臣谢陛下信任。”长孙无忌大喜。

“臣谢过陛下信任。”窦义脸上也露出一丝欢喜之­色­来。他只是一个商人,刚刚进入朝堂之上,就处理这么大的事情,就算他是有这个才能的,但是他却是没有这个威望的,要知道两国之间谈判可是要牵扯到许多人的。这些人本就是鄙薄窦义的,让这些人为窦义服务,简直就是想都不要想。但是长孙无忌可就不同了,有他在,朝廷中所有的官员都得和谈众多大臣一个面子,谁敢得罪这个长孙无忌的。

“长孙大人。咦!这位是?”两人出宣室,在滴水檐旁边,就见一个中年男子,峨冠博带,神情潇洒,脸上现出一丝温和的笑容来,正是尚书仆­射­大人崔仁师,只见他正用奇怪的目光望着窦义。

“回崔大人的话,这位就是新任礼部郎中窦义,下官奉陛下之命,领他来见陛下。”长孙无忌暗中皱了皱眉头。

“窦义?”崔仁师眉头微微一皱,双眼中微微露出一丝轻蔑的神情来,忽然又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轻轻的在长孙无忌和窦义脸上扫了一眼,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笑呵呵的说道:“长孙大人真是慧眼是英才啊!如此人物都被长孙大人网罗到帐下,让人十分佩服啊!”

“哈哈,这都是陛下之功。窦义蒙陛下看重,主持与颉利和谈之事。这等大事岂是我这个宰辅能举荐的。”长孙无忌面­色­微微一动,笑呵呵的说道:“陛下对窦义可是信赖有加,刚刚进入官场就委以重任,非你我等可以比拟的啊!”

崔仁师面­色­一凝,双目中一丝杀机一闪而没,很快又恢复了脸上的笑容,点了点头说道:“陛下乃是千百年来第一圣明之人,他看中的人必定是有着特殊之处的,想来窦大人必定是有国士之才,对这草原谈判之事。也是手到擒来的。崔某就在这里预祝窦大人再立新功啊!到时候,本官也会向陛下保住窦大人,一个小小的礼部郎中,岂能符合窦大人的才能,长孙兄,你认为呢?”

“哈哈,崔大人所言甚是。”长孙无忌也笑了起来,指着窦义说道:“不过,这件事陛下心中早就有数,对方乃是战败方,大局已定,窦义也是按照陛下的意思办事,算不得什么功劳。就算是有功劳的,也是陛下的,窦义不过是陛下手中的一个木偶一般,不为陛下惹麻烦就可以了,哪里还有什么功劳可言。崔大人,你说笑了。”

“哈哈,长孙大人,是不是有功劳,那得是陛下说的算。是群臣说的算。哈哈,先告辞了。”崔仁师笑呵呵的拱了拱手,就径自进了宣室之内。

长孙无忌面­色­微微一变,望着崔仁师的背影,眉头忍不住皱了皱,面­色­凝重,却是没有说话。

“大人,下官看刚才的那位大臣对下官好像有意见?”窦义低着头小心的望了长孙无忌一眼,说道:“下官可是从来没有见过他啊!”

“多少年了,关东崔氏仍然是抱着当年的老教条,瞧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嘿嘿。本官可是听说了,这个崔大人原本是准备调泽州刺史崔礼主持和谈的,却是没有想到的是,当初陛下发了一通怒火,差点处置了他这位仆­射­大人,吓的这位崔大人再也不敢推荐自己的族人了,所以这个主持和谈的人就变成了你了。想想,这么一件功劳若是被崔礼拽到手中,这中枢恐怕有能多少一个人,所以说,你如今抢的可是崔氏族人的位置,你说这位崔大人能对你有好脸­色­看吗?”长孙无忌笑呵呵的说道。

“怎么,还有这种事情?”窦义没想到在这背后居然还有这种事情,心中一动,却很是惊讶。

“窦义,你如今也是朝廷的官员了,有些事情,在做之前。要好生考虑。不能掉以轻心,这些人大多是在官场上沉浮多年,其中有许多东西就是本官也是不知道的。官场虽然和商场有些相似,但是却远比商场要复杂。”长孙无忌脸上露出一丝忧愁来,淡淡的说道:“你是由本官引见给陛下的。在外面,那些人都会认为你是我长孙无忌的属下。诸如刚刚走掉的崔大人就是如此。日后办事,一定要小心谨慎,千万不能被别人捉到把柄了,到时候,关系到的就不一定是你的­性­命了,甚至还有本官的,还有可能是越王殿下的。”

“下官明白,多谢大人提醒。”窦义恭恭敬敬的点了点头。

“不要如此紧张,不要看那崔大人如此得意,要知道,有些时候,太过得意也不是一件好事情。太子懦弱,其他的诸子都不是简单的人物,眼下是陛下在压着,诸皇子又是年幼,但是过不了多久,这些王子各个在外面开府的时候,那就是夺嫡的时候。”长孙无忌脸上却是露出一丝向往之­色­来。拍着窦义的肩膀说道:“待这次和谈结束之后,本官就给你引见越王殿下。”

“下官谢过大人。”窦义心中一热,如何不知道,这就是长孙无忌对自己的考验,若是考验过了,自己不但能继续当官,更为重要的是,能够接触到越王殿下,日后也能成为像武士彟一样的人物,再也没有任何官吏都能在自己的头上拉屎拉尿了。

“不用谢我,要谢就谢陛下。是陛下给你的机会。”长孙无忌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的拍了一下窦义的肩膀,就径自出宫而去,而窦义却只能去礼部报道。

“陛下,臣刚才在外面看见了长孙大人和窦大人在一起,呵呵,两人倒是相处的不错啊!”宣室之内,崔仁师瞟了上面的卢照辞一眼,小心翼翼的说道。

“这又有什么?长孙大人与窦义早就熟悉了,两人走的比较近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卢照辞抬起头来,扫了崔仁师一眼,笑道:“平日里,长孙无忌最喜欢就是在长安城那大大小小的犄角旮旯里转悠,和窦义这种打交道,长孙无忌还是能懂得不少的,更何况,与突厥和谈是件大事,长孙无忌当年就曾出使过突厥,他明白突厥的虚实,让他二人在一起,能更好的为我大唐谋取利益。你也是宰辅了,整日要把心思放在国事之中,不要计较其他的事情。”

“是,是。”崔仁师低着脑袋,脸上一脸的笑意,一副拱手听命的模样。

“大战结束,胜州一代损失惨重,有万人冢,那是为我大唐牺牲的百姓,朕准备在那里立一石碑。你和太子前往,让他代朕祭拜一番。”卢照辞想了想说道。

“陛下,这,此事是不是太过隆重了。”崔仁师微微有些不满的说道:“这些百姓当初秦勇大将军就劝说他们死守胜州,这些人不但没有支持秦勇将军,反而要将秦将军驱逐出胜州,可以说胜州城的丢失与他们有着很大的关系,哼哼。这些人都是死有余辜的,若是再为他们立碑,是不是太看的起他们了。”

“嘿嘿,让你一个尚书仆­射­去拜祭这些百姓,是有点不妥,既然这样,那就再看看吧!”卢照辞想了想道:“你先下去吧!”

“是,臣先告退。”崔仁师闻言心中微微有一丝后悔,直感觉有一丝不对之处,但是却没有仔细考虑,赶紧退了下去。如今对于他来说,留在京师,关注京师的动静是最为重要的。

“这就是朕的尚书仆­射­,这就是太子殿下的亲舅舅。”卢照辞想了想,摇了摇头,又说道:“传旨,命凉王卢照英、蜀王卢恪、越王卢承烈去胜州无名谷,祭祀胜州死难的百姓。再传旨,免胜州百姓赋税三年。”瞬间,就有旁边的郎中将圣旨写好后,用上玉玺,命人至凉王府传旨。

“哈哈,崔仁师这个蠢材,真是让人笑死了。”韦挺府上,众官员哈哈大笑。可以说今日的一道圣旨凭空而现,让长安的官场再次震动起来。代替君王祭祀山川地理,这本就是一件荣耀,但是却被崔仁师给推辞了。尽管这次仅仅只是祭祀一下胜州大战中死难的百姓而已。但是其中的意思却是不同。

“韦大人,您说这陛下的心思到底是在哪位殿下身上?”大厅内,长安官员中,属于关陇集团内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都已经到齐了。

“依下官看来,恐怕陛下的亲眼是落在蜀王殿下身上了。”一个自诩为了解长安官场上的官员,略显得意的说道:“陛下对太子不满的消息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因为太子没有大错,这才让太子继续呆在东宫之中,只是连东宫六率都没有配备,这就说明问题了,看看蜀王殿下,人称侠王,其秉­性­与当今天子相同,正是人君的绝佳人选啊!”

“嘿嘿,我看未必。”又有一个官员打断了对方的谈话,摸着胡须,笑呵呵的说道:“蜀王虽然很聪慧,但是聚集在蜀王身边是何人,几乎都是前隋官员,萧禹已经去世了,封德彝也已经老了,独孤伤虽然紧随左右,但是也只是老牌的世家而已,在朝中没有多大的实力,若是加上首辅大人倒是可以和太子殿下相抗衡的,可是首辅大人会吗?但是这越王殿下就不同了,在他的身后可是有长孙无忌大人,长孙大人虽然身上没有实权的官职,但是到底是在宣德殿内行走,深的陛下信任啊!听说这越王殿下小小年纪刚毅而果敢,聪明而睿智,丝毫不下蜀王殿下,深的陛下陛下喜爱,这次又是奉命前往胜州,代替陛下祭祀死难百姓,这不正是一个信号吗?陛下恐怕是有意让越王取太子而代之了。”

“说的有理啊!”大厅内众人也都连连点头,也有人摇头表示反对,一时间大厅内众人议论纷纷,只有上首的韦挺和韦思言等人脸上露出一丝凝重来,并没有参加任何的讨论。

“大人,宫内有传来消息了。”这个时候,就见有韦府中的管家急匆匆的闯了进来,小心翼翼的在韦挺耳中说了一句话,顿时就见韦挺面­色­一变,挥了挥手,将管家赶了出去。

“韦兄,可是有什么坏消息了。”韦思仁在一边看的分明,面­色­微微一变,忍不住紧张的问道。

“陛下已经下旨要建东宫六率了。”韦挺面上微微露出一丝慌乱来,紧张的说道:“是以锦衣卫统领卢青云之子卢庆为长林中郎将,做东宫六率的统领。”

“长林中郎将?”韦思言面­色­一变,不由的站了起来,双目一阵失神。原本热闹的大厅瞬间就平静了下来。众人脸上都露出一丝异样的神­色­来,不由的望着韦挺,双眼中更是迷茫之­色­。

“陛下此举到底是何用意?”韦思仁不由的失声道。不光是他,就是其他众人脸上也是充斥着一丝疑问,前脚命蜀王卢恪、越王卢承烈代替天子祭祀,这边却是建立了东宫六率。东宫六率一般都是太子单独开府之后才有的权力,这也表明着太子已经正式成为一国储君,定下了君臣名分,就是亲王皇子见了太子卢承祖都得行君臣之礼。在东宫六率之后,想必就是置下文武官吏,诸如洗马、祭酒等等官位,足见一个相当庞大的幕僚团队,也可以参与国事的处理。

“天子多时喜怒无常,帝王之心,高高在上,根本不是常人能够猜测到的。”好半响,韦挺才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疑问来。其余众人也都点了点头,脸上也都露出一丝惴惴不安的神情,眼珠转动,却仿佛是在思索着什么。

“好了,好了,都散了吧!”韦思仁脸上一脸的­阴­霾之­色­来,不耐烦的站了起来,挥了挥手,对待大厅内众多官员,众多关陇世家子弟,如同驱猪狗一般,尽数将这些人都赶了出去。众人虽然心中微微有些异样,但是却又没有办法,如今的关陇世家势力弱小,三大天下财阀之中,关东世家势力最大,江左有个岑文本,还有一个陈叔达,势力也是很强悍的,只有关中,只有一个韦挺入了宣德殿,成了宰辅,这些人也只有寻找韦挺来庇护,连带着韦思仁三兄弟也水涨船高,也成了众人不敢得罪的对象。

“好了,都退下去吧!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不得倦怠了政务。否则莫说陛下,就是本官也会对尔等进行严惩。李瑗的案情一定要深挖深刨,不能放走一个罪犯。”韦挺也站起身来,忍不住皱着眉头吩咐道。

“遵大人吩咐。”既然韦挺都发话了,众人更是不能停留在这里,纷纷告辞而去,一时间大厅内,只剩下韦挺等人,相坐无言。

“韦大人,您说陛下这是为什么?若是要重用太子殿下的话,这次也就不用让蜀王和越王殿下去胜州了。”韦思言站起身来,不满的说道。

“无他,平衡尔!”韦挺深深的叹了口气道:“太子殿下迟早是要开府的,东宫六率也是按照规矩建立起来的,这些都是必须的。但是崔仁师此人在朝中有许多的实力,或为明或为暗,这些都是陛下所担心的,为了防备崔仁师,才会让凉王领着蜀王和越王去胜州,就是借蜀王和越王之手,来牵制崔仁师。你们想想,若是这个时候,陛下要建东宫六率,近两万兵马进入东宫,壮大了东宫的力量。太子殿下虽然年幼,但是皇后家族却是不弱的,那些朝臣们一旦见到太子实力大增,还不都跑出巴结太子殿下了,以为了以后能得到一个好的位置。所以陛下才会抬出两位王子来,用来平衡朝廷中局势。”

“照大人这么说,那大皇子是没有希望了?”韦思仁惊讶的说道。

“老王爷一去,大皇子就失去了支柱了,根本无缘太子之位,哼哼,就算老王爷还在世他也是没有机会的。”韦挺冷笑道:“他不过是­阴­氏所生,当初,陛下可是灭了­阴­氏一族的,更何况,对­阴­氏的感情更是在诸位皇妃之下,­阴­氏所生的皇子,又岂会入陛下法眼。再说,大皇子生­性­残忍,非明主之相,陛下英明神武,岂会将大位传给他。倒是这个越王,越王,很有可能。”韦挺说到最后,脸上更是露出复杂的神­色­来。

东宫之争第二百六十七回本官很忙,过几天再说

第二百六十七回本官很忙,过几天再说

“儿臣拜见父皇。”坤宁宫内。卢承祖面­色­英俊,酷似其母,双眼如寒星,行走之间,却是有着几分威严。已经初现一国之储君的风范了。只是面上的线条柔和,没有英武之­色­,倒是显的柔弱不已。

“听说你今天去过东宫了?”卢照辞指着对面的锦凳,笑呵呵的说道:“怎么样,东宫你可看的习惯?”

“还行,只是儿臣不喜欢一个人呆在东宫之中,父皇和母后都不在那里,儿臣一个人呆在那里不喜欢。”卢承祖拱了拱手说道:“只是崔大人总认为好男儿就应该独立,还说父皇当初在十八岁的时候,就纵横关中无敌手,说让孩儿学学父皇。他建议儿臣尽快搬到东宫去。”

“那你的意思呢?”卢照辞脸上仍然是一脸的笑容,却是看不出他心里到底是在想着什么,或者­干­脆就是父子之间的闲聊而已。

但是坐在他的旁边,皇后崔莹莹却是将心都提了上来。同床共枕这么多年,她如何不知道自己枕边人的心思,所以在当初挑选太子的时候,她这个做母亲的就是反对立卢承祖为太子的。这皇家哪里有什么父子亲情的。一次小小的谈话,其中都是充斥着刀枪箭雨,其中蕴含着无数的变数。

“承祖,你也不小了,也是位列太子,不但要做诸兄弟姐妹们的表率,也要做群臣们的表率。什么事情都要有自己的见解,不能人云亦云,更是不能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这是不对的。”崔莹莹训完之后,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卢照辞一眼,却见他脸上并没有任何的不悦之­色­,这才放下心来,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儿臣明白了。”卢承祖也知道自己刚才的一番话,引起了自己父皇的反感,幸亏母亲在关键的时候点醒了自己,赶紧朝崔莹莹点了点头。

“崔仁师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但是到底你的年纪太小了,还是等几年再说吧!”卢照辞叹了口气,道:“你身子弱,多好儒学,但是要知道,有的时候,仅仅是读些圣贤书是不能治理好国家的,读书仅仅只是让你明理而已,而不能做其他的事情。你明白了吗?”

“儿臣明白。”卢承祖小心翼翼的说道。

“这样吧!待过几日,承烈回来了。你和他去大将军府,去拜大将军为师。好好的锻炼一下自己,你一个人在大将军那里也很孤单,就让承烈陪你吧!”卢照辞想了想,才说道。

“父皇,听说大将军从来不收弟子的,他会收下儿臣吗?”卢承祖小脸上露出一丝担心之­色­来。正现着一丝懦弱之相来,让卢照辞又皱了皱眉头。堂堂的太子殿下就应该气度森严,英武而圣明,这种模样岂能当好一个太子。

“朕会加封他为太子太傅的,让他指导你习武,掌兵。”卢照辞叹了口气道:“朕本就是马上夺取天下的,前隋末年,天下烽烟骤起,朕凭借族中千余私兵而战天下,才有了今日。虽然马上夺天下,不能马上治天下。但是作为一个帝王,若是不懂兵事,又如何能治理天下,统治天下呢!七月初六,武学中第二批完成学业的学子们就要奔赴各地军队之中。到时候,你和朕,恩,让越王也跟着一块吧!一起去看看。”

“儿臣领命。”卢承祖赶紧应道,只是从他的神­色­中看的出来,他的心中并不愿意去见那些所谓的武学学子。还不如让他多读几本书来的实在呢!这种神情看的卢照辞夫妻二人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

“好了。好了,你先回去吧!”崔莹莹看的明白,忍不住挥了挥手道:“这些日子,好生注意了,免的到时候,让大将军心生不快了。”

“儿臣遵旨。”卢承祖赶紧站起身来,朝二人拜了一拜,方在宫女的带领下,出了坤宁宫。

“陛下,你看这承祖?哎!”崔莹莹脸上的忧­色­更浓了,叹了口气道:“若是知道当初颉利不能攻破长安,也不会立他为太子了。更是不会引起朝野动荡不安了。”

“哈哈,你这话可就说的天真了,若是不立他为太子,那立何人为太子?”卢照辞安慰道:“你为皇后,这就决定着他就为太子。这是改变不了的,除非你是不想当这个皇后了,算了,算了,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不要再说了。幸好承祖年纪尚幼,还是有机会慢慢让他改变的。呵呵,不要担心。”

“臣妾倒不是担心他,臣妾担心的是大唐江山。”崔莹莹深深的吸了口气。道:“陛下历经艰辛万苦,才创下了千古伟业,手下文臣武将无数,各个都是英雄豪杰,要是要御使这样的人才,非盖世英主不可,非­性­情刚毅者不可,承祖­性­情懦弱,如何能驾驭的了他们。”

“放心,会有办法的,就算没有办法,朕也会有万全之策的。”卢照辞想了想,叹息道:“崔仁师对太子的影响太大了。还想将自家女儿嫁给承祖,哼哼,朕可是听说了,你们崔氏是不愿意和皇家联姻的,今日怎么又想着和皇家联姻了?在他们心中,这个天下还是关东几大世家的吧!”

“陛下若是不喜,就不要答应好了。这皇后乃是关东世家的,臣却认为太子妃不应该是关东世家的了,甚至,根本不应该是世家的。”崔莹莹淡淡的说道:“世家子女心机深沉,一旦嫁入帝王之家。就会在皇室和帝国之间徘徊,有心之人,会想着家族,前隋杨坚之事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那按照皇后的意思是?”卢照辞双眼一亮,不由得惊讶的望着崔莹莹,这个观念可不是普通人能有的,更为重要的是,崔莹莹也是世家子女,但是言语举动之上,却是站在皇室的立场之长,这是相当难得的。当然这也是卢照辞立她做皇后的重要原因。

“在大唐所有的低级将士,或者说民间选取。”崔莹莹凤目中闪烁着一丝威严来,看她脸上的决然,显然这种想法已经想了很久了。这也是她为了使自己的儿子远离世家的方法之一。也更是避免了自家儿子被世家大族所影响。

“这种方法可行。”卢照辞想了想,方点了点头,赞许的望了崔莹莹一眼。外戚­干­政,外戚篡位这种事情在历史上经常出现的。尤其是在汉朝,外戚­干­政的现象是非常严重的,甚至还出现了外戚篡位的现象,就在前朝,杨坚也是外戚篡位的例子,甚至就是卢照辞,也是有一定的关系的。世家大族通过后宫的一些影响,足够可以对天子产生一些影响了。但是若是低级将领,或者说平民百姓,虽然也会产生不利的影响,但是到底是弱了许多,因为他们的圈子是很难成为一个庞大的世家的,更是没有多少底蕴能对帝国产生影响。

“其实,当初臣妾就是不同意崔仁师入宣德殿的。”崔莹莹又叹息道:“此人一旦入了宣德殿,手中权力就会大增,依附的人就多了,若是可以的话,陛下就让他离开宣德殿,做个散官也是可以的。”

“皇后说的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他到底是功臣,朕不能埋没了功臣。”卢照辞双目中闪烁着莫名之­色­,笑道:“不若就从太子起,外戚官位止步于宣德殿外,这样就能避免外戚­操­纵朝政,只可惜的是,这样一来,还是会有许多的人才被浪费掉啊!”

“陛下,这个时候的大唐已经不是前隋末年时期了,大唐最不缺少的就是人才,只是要认真发掘而已。”崔莹莹脸上露出一丝温柔来。握着卢照辞的大手说道:“陛下是开国之君,所行之事。为后代帝王的表率,陛下所下的决定,后面的历代帝王都必须遵守,只有在这个时候下圣旨,以陛下开国之君的身份命令后代帝王,这样才能保证后代帝王遵守这道圣旨。”

“你说的很有道理。这个时候若是不做的话,太子恐怕也是无力可做了。”卢照辞双目中露出一丝决然来。在如今的大唐,主要矛盾已经从与草原颉利之间敌对关系转移到国内阶级矛盾了。卢照辞如今要做的一件事就是大幅度的限制世家的权力,这是一个长期的过程,但是此刻若是不做的话,日后恐怕再也没有机会做了,也许还会让这件事情像历史中的那样,待到数百年之后,世家才会慢慢的淡出朝堂。无论是卢照辞,或者下一任继位的君王,都是不会允许这一点的。

“不光是太子殿下,甚至其他的皇子们正妃都不得是出自世家之中。”崔莹莹又说道。

卢照辞闻言神情一愣,扫了崔莹莹一眼,顿时明白其中的道理了。太子妃不出自世家,那是怕世家­干­涉朝政,若是其他的皇子们取了这些世家子女做正妃的话,容易引起萧墙之祸,尽管如今已经出现这个苗头了,但是若是没有世家在其后,所牵扯出来的人要少的多。

就在皇宫内,卢照辞夫妻二人正在为自家子女婚事做下决定的时候,刚刚被任命为礼部郎中的窦义却是已经回到家中。虽然成功做了朝廷的官员,迈入了平常商人一辈子也不可能进入的阶层,但是窦义回到府中之后,并没有大肆宣扬,反而是相当低调,命人关闭府门,不得令人进入拜访。

“父亲,如今你也是朝廷中的一员了,为何还如此小心谨慎?”窦义之子窦宽望着窦义,疑问道。

“你认为父亲如今是该得意的时候吗?”窦义笑呵呵的望着自己的儿子一眼,淡淡的说道:“你要知道,为父这个职位虽然很小,不过一个小小的郎中而已,但是你要知道,这个小小郎中的任命,其实上是陛下绕过宣德殿亲自下圣旨的结果,宣德殿的几位大臣,大概除掉长孙大人之外,其他的都是反对的。他们这些读圣贤书的人是不会允许我这个地位低贱的商人进入朝堂,和他们有平起平坐的资格的。只是陛下威严,金口玉言之下,无人敢反对而已,但是这些人是不会甘心的,为父这个口子一开,日后就会有更多的人,与为父一样,进入朝堂。这个时候,他们都在盯着我呢!看着我犯错误,然后好告到陛下那里去,这样,就算是陛下也没有办法保护到我。你说这个时候,我能打开中门,举办宴会,以庆贺我当这个礼部郎中吗?若是真的这样做了,恐怕明日早朝之上,就会许多人来参奏为父,一朝入的朝堂之上,人就不是人了,时刻都要小心着四面八方的暗箭了。”

“父亲乃是长孙大人引荐入朝堂的,那是不是说以后我们都要听长孙大人的了。”窦宽疑问道:“孩儿可是在外面听说了,当今陛下的几位皇子可都是不简单的人物啊!别看当今立下了太子,但是听说这太子之位可是不稳的,父亲这个时候成了长孙大人身边的大臣,会不会有人找我们家的麻烦了。”

“不错,你能看到这些,这也说明你长大了,日后家中之事交给你,为父也放心了。”窦义赞许的望了窦宽一眼,道:“这次皇上命我主持和谈之事,恐怕是没有­精­力管家中之事了,有你在我也放心了不少。哎,这次要想做的让陛下满意,又让群臣满意,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若是成功了,不但为父能得到长孙大人的重赏,更为重要的是,我这个礼部郎中的官位也能做的稳当,若是失败了,嘿嘿,不但长孙大人那里交不了差使,就是这个小小的礼部郎中的官位也坐不稳,再也无颜见陛下了。”

“既然如此,父亲又何必接下这个差事呢!孩儿可是听说了,这次颉利派来的人可是勃帖,这个家伙生­性­狡诈,父亲恐怕不是他的对手,万一使我大唐吃亏了,那该如何是好?”窦宽神情有些紧张的说道。

“哈哈,你说的虽然有些道理,但是却忘记了一件事情。”窦义指着窦宽哈哈大笑,道:“若是以前,我大唐处在不利的位置,甚至与对方签订了城下之盟的时候,无论你的父亲有多大的本领,都是不可能扭转局面的,大唐还是要输的,但是眼前却是不同,大唐已经不是以前的大唐了,在陛下的领导下,大唐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大将军用兵如神,已经击败了颉利可汗,俘虏了十万突厥士兵,听说,颉利准备兴兵西进,但是麾下兵马不足,急需这十万大军,嘿嘿,这就是你父亲的筹码。有了这十万大军,勃帖就算口才再怎么好,都是没有任何办法的,形势比人强,勃帖就是再怎么­阴­险狡诈,但是在实力面前,他又能如何呢?更何况,陛下还不准备这么快就结束和谈。”

“这是为什么啊?”窦宽惊讶的问道。

“因为大唐的又要对西域用兵了,但是官道不通,陛下已经用那十万突厥俘虏,用来修路,准备用一年的时间,将通往西域的官道修通。”窦义双目中露出所一丝兴奋来。

“一年?”窦宽面­色­一变,人不知站起身来,失声道:“就算这些人能在一年时间内将这官道修好,这十万人马还不知道能剩下多少呢!陛下这种方法,实在,实在是!”

“实在是高明是吧!”窦义轻轻的将话语接了过来,笑呵呵的说道:“陛下能立鼎天下,自然是有英明之处。”窦义并没有让自己的儿子继续说下去,他很谨慎,在市井之中,就曾听说天子身边有锦衣卫这个机构,专门用来刺探情报的,就是一些朝臣之家,也许都有锦衣卫的存在,他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礼部郎中,但是他以前的身份很是不一般,到底是长安城的大商人,长安城有名的连粮食大商人,府中很有可能就有锦衣卫的存在。所以刚才自家儿子正准备说出的大不敬的话,他赶紧阻止住了。

窦义这个时候也反应过来了,他们窦家本就是谨慎之人,一听的窦义的神情,略加思索,顿时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不由的吓的面­色­苍白。

“主人,外面有一人自称是突厥使臣勃帖的人,求见主人。”这个时候,门房管家走了进来,小心翼翼的说道:“他还带了许多的礼物。”

“勃帖?嘿嘿,想必他是等不及了。”窦义脸上露出一丝冷笑来,淡淡的说道:“想来是急着要回那些俘虏,否则不会这么低声下气的上门相求了,还带着这么多的礼物来,想必也是草原上的那些同仁们指点的,否则,他也不会学会我们中原人的那一套,给官员送礼,啧啧,可惜了。这招对别的官员也许有点用处,可惜的是,我都以家财万贯,岂会在乎这么点东西。告诉他,就说本官尚在准备和谈之事,很忙,没时间见他,过几天再说吧!。然后关上大门,不要管他。”

东宫之争第二百六十八回朝议

第二百六十八回朝议

勃帖也没有想到自己在这里居然碰了一个大钉子。被人阻挡在外面。这窦义府邸与朝廷中其他官员的府邸不同,他的府邸在西市之中,周围人来人往,十分的嘈杂,这些买卖商人见勃帖一个突厥人站在窦义府外本就感到好奇了,一见窦义府邸大门紧闭,更是感到惊讶了。

“哼,一下小小的礼部郎中居然如此放肆,如此对待突厥使臣,这难道就是大唐的待客之道吗?王掌柜,这窦义平日里也是如此的嚣张吗?”勃帖对身边一个富态的中年人说道。

“哈哈,勃帖大人,这窦义乃是长安的大商人,富可敌国,如今又被陛下任命为礼部郎中,小小郎中才多大的官,啧啧,看这模样,还真以为是­鸡­犬升天了呢!”王姓掌柜脸上却是一脸的讥讽之­色­,可是双眼中却是赤luo­祼­的嫉妒。

“哼哼,这厮如此模样。可是耽误了和谈,这样的大事难道就不怕别人上书你们的皇帝,撤了他的职务吗?”勃帖满面乌云,心中却是暗自着急。根据他从中原去草原的那些商人身上学到的一点皮毛,可以猜测到,这个窦义恐怕是故意如此,就是为了要让自己着急,好给他提供机会,使的窦义漫天要价了。这对他突厥可是严重的不利啊!

“哈哈,这还是朝廷之事,小人如何能知道呢?”姓王的中年人忍不住摇了摇头道。只是他双目中露出一丝的­阴­险却是透露出心中的一点想法来。

“王掌柜,你这话可就有点不够意思了。嘿嘿,在草原之上,论到经商的规模,你可是不下于眼前的窦义啊!”勃帖冷哼哼的扫了一眼王姓中年人,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道:“在中原,或者说是在太原,你们姓王的可是当地的大户啊!嘿嘿,让别人带我到窦义府上来,别人都是不敢的,可是偏偏王掌柜敢,王掌柜,你能说说为什么吗?”

“嘿嘿,勃帖大人这也能知道?”王姓掌柜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来,笑呵呵的说道:“我家主人当初也是朝廷的命官,这个时候虽然赋闲在家,但是也是闻名于海内的。莫说一个小小的礼部郎中,就是当今宣德殿内的几位大人,见到我家主人也得小心翼翼的。嘿嘿,勃帖大人,恐怕不还不知道吧!这窦义作为和谈的主要大臣,是陛下绕过宣德殿下的圣旨,根本就算不得数。”王姓中年人冷笑道:“您哪,就看着吧,恐怕过不了多久,这个礼部郎中的任命就会撤销。”

“哦,真是这样?”勃帖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喜­色­来。说实在的,虽然还没有正式和谈,但是勃帖一听见对手是个商人,而且还是一个成功的商人,就让勃帖感到十分的为难。这个窦义可不是简单的人物。和这样的人和谈,莫说是占便宜了,就是说是能不吃亏都是很困难的,勃帖可是做梦都想着和他和谈的大臣不是窦义,而是中原的那些古板而有愚蠢的读书人,这样,对于颉利交代的任务。恐怕很轻松的就能完成。

“这个窦义是在拖延时间啊!好使的大人着急,这样一来,到了后来,这和谈的主动权就会掌握在他的手上了。大人您就会处在不利的地位。嘿嘿,窦义这种小计策也仅仅只能瞒过那些愚蠢的家伙而已,岂能瞒的过我等。”王姓中年人脸上尽是讥讽之­色­。

“依照掌柜之意?”勃帖脸上顿时露出一丝笑容来,朝身边的几口大箱子扫了一眼,又望了王姓中年人一眼,言下之意不言自明,那王姓中年双眼中顿时露出一丝贪婪之­色­来。这几口大箱子之中所放之物,他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如今又见勃帖准备将这几口箱子送给自己,心中更为高兴。

“大人,他窦义不过是一个商人而已,凭空得了一个礼部郎中之位,本就引得朝廷中诸多大臣的不满,若是他能尽快解决此事尚好,嘿嘿,他如今在这里拖延时间,虽然是为了大唐着想,但是也只有我们这些人理解,有的人并不理解,朝中的那些大臣就算理解了,也不会帮助他说话的,只要有一两个御史言官们在朝堂之上说上一两句,恐怕他这个礼部郎中的位置也就坐不了多久了。”王姓中年人得意的说道。

“来之前,就曾听说这中原人最喜欢就是内斗,看看,果不其然。眼前这厮为了自己的一点利益,居然连朝廷的利益都不要了。大唐若尽是这种人,我突厥的铁骑总有一日会占领长安,驰骋在中原的大地之上,将中原的百姓都做了我们的牧马之人。”勃帖望着身边的中年人一眼,脸上去是露出一丝欣喜之­色­来,拱手道:“我奉可汗之命,是为了两国邦交而来,愿奉大唐为叔,哎,没想到,到了大唐却是受这种小吏的刁难,让下臣十分的惭愧啊!我勃帖完不成可汗交代的任务是小,可是破坏了两国的友谊事大,哎,让勃帖十分的为难啊!”

“什么,颉利可汗愿奉我大唐为叔国?”王姓中年人显然是被勃帖所说的消息给惊呆了。自从草原实力强大以来,北魏的时候,面对柔然人的进攻,中原的皇帝废掉了自己的皇后,立柔然公主为皇后,前隋末年的时候,中原的那些野心家们各个都向突厥可汗称臣。以期望获得突厥人的支持,就是高祖李渊也是如此,也曾经向突厥人称臣,当今的贞观天子英明神武,也曾经搬空了府库,这才买了突厥人离开了长安城。如今大唐取得了胜利了,突厥士兵被俘虏了近十万之众,突厥人前来称臣了,而且还是以叔侄之国,这可是一件大事,无论是谁主持这场和谈。谈到这种程度,都是大功一件,虽然不能入主中枢,但是官升三极那是肯定的了。若是此事被自家主人知晓,能返回朝堂,也是肯定的了。王姓中年人双眼中不由的露出一丝向往来。

勃帖看的分明,心中微微一阵冷笑,又说道:“若是贵上主持和谈的话,就是立个父子之国也不是不可以的。”勃帖又进一步诱惑起来,笑呵呵的说道:“不过,这也是仅仅是限于贵主。”

“父子之国?”王姓中年人脸皮一阵抽动,那是在叔侄之国的份上再进了一步了,不由的让他鼻息加粗,双眼中更是一阵赤红之­色­。这种好事若是被自家的主人得到,那自己在长安城中也是一个有地位的人了。

“不过,父子之国。”勃帖想也没有想就点了点头。

“好,勃帖大人请放心,在下一定会把此事办的妥当的。”王姓中年人拱了拱手说道,脸上尽是兴奋之­色­,然后方才扫了一眼地上的几口大箱子。

“呵呵,王掌柜如此仗义,这些东西就当做礼物,送与掌柜了。”勃帖心中暗自冷笑,但是却是一脸的大方,指着身边的几口箱子说道。话一说完,也不理睬姓王的中年人,就径自上了战马,朝驿馆而去。

“勃帖当真是这么说的?”太原王当年是何等的威风,辅佐李渊南下,建立了强大的大唐帝国,但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的太原王已经没有以前那样的威风了。王珪都差点被杀了,最后更是被长孙无忌­精­简出了长安臣中数百位官员之列,简直就是王家的极大地耻辱。

“回主人的话,勃帖正是这么说的,若是其他人主持和谈的话,那就是叔侄之国。若是主人去的话,可就是父子之国了。主人,这可是一个好机会啊!”中年人脸上闪烁着兴奋之­色­,忍不住说道:“主人若是揽下这个天大的功劳,主人就能重新回朝堂之上了。我太原王家也能重新回到世家的行列之中了。”

“不,这件事情还是小心点为好。”相反王珪认真思索了片刻,却是摇了摇头,道:“当今陛下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知道吗?哼哼,你是不知道,但是我却是知道的。莫说是父子之国,就是他真的拜了当今陛下做了父亲,恐怕陛下的要求可是不会变的。该怎么的,还会怎么着,陛下是不会为了一点虚名而做出任何的让步的。”

“那这件事?”中年人脸上露出一丝失望来,原本以为是大功劳一件,没想到到了最后,却是一点功劳都没有,这让他很是气馁。

“不过此事倒是一件好事,恐怕不久之后,也许有点用处。”王珪想了想,思索了片刻,方说道:“去,备车,去韦府。嘿嘿,这件功劳,我们也许能用不着,这个韦挺恐怕早就等了许久了。要知道,宣德殿中,韦挺的实力最为弱小,他是需要人支持他的。”王珪此举不但是自身的无奈,更重要的是他还是要观望的,万一一个不好,犯了卢照辞的忌讳,他想回转朝廷的希望可就落空了。

“陛下,臣听说那窦义自从当了礼部郎中之后,就狂傲不已,丝毫不将陛下交代的事情放在心上,整天都是关闭府门,对和谈之事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臣以为,此人出身粗鄙,根本就不能担任和谈大臣。”太和殿内,群臣云集,卢照辞端坐在宝座之上,面无表情,淡淡的看着大殿上的群臣。

“陛下,想我大唐乃是天朝上国,如今虽然打了胜仗,但是突厥以前前来求饶,臣以为对突厥只要稍加训斥,以维护大国威严即可。”又一个官员出列说说道:“臣建议让其向陛下称臣,每年进贡,视我朝为天朝上邦。”

“陛下,马大人和张大人说的极是。臣也是这么认为的。”又见礼部郎中霍明光也出列道:“陛下平定天下,击败突厥,乃是世之明君,此刻若是能以博大的胸怀,原谅和接纳突厥,突厥必然会感念陛下恩德,永为大唐藩属。陛下之德也会因此而传扬天下,青史而留名,必然会被突厥人称为天可汗。”

“呵呵,天可汗,真是好称呼啊!朕都忍不住心动了。”卢照辞闻言笑呵呵的说道:“当年杨广率领五十万大军巡视草原的时候,草原上的诸部族首领觐见杨广的时候,也有人称呼他为天可汗,杨广也因此大肆赏赐金银财宝与草原诸部落,可是当初雁门关的时候,杨广可是差点被这些突厥人给杀了,呵呵,朕的朝堂之中,或许还有人经历过此事的吧!天可汗,天可汗,朕就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会对天可汗动手呢?霍明光,你能告诉朕吗?”

卢照辞的话一落,大殿内众人面­色­一变,霍明光更是吓的面­色­苍白。一­干­大臣也没有想到卢照辞居然说出这些话来,那霍明光等人更是不敢再说话,低着脑袋,双眼却是在四处乱瞟,大殿内顿时一片寂静。

“骠骑大将军,你乃是军事大家,你能不能从军事的角度来说说,窦义这种行为是渎职或者还有更深一层的考虑。”卢照辞在大殿中扫了一眼,最后却是落在武将之首的徐世绩身上,淡淡的问道。如今李靖虽然立下了大功劳,被封为郡王了,但是他除非有要事,否则从来上朝,也从来不过问朝中之事,要么去武学授课,要么就在家中读书。所以这武将之首如今却是成了徐世绩了。

“陛下,臣只懂得行军打仗,并不懂得治国的道理。”徐世绩也没有想到卢照辞会将矛头指向自己,但是到底是个厉害人物,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赶紧站起身来,拱手道:“不过,这个窦义既然敢接下这个差事,恐怕其人有几分能耐。臣,臣以为,窦义此举非但不是渎职,恐怕是另有想法,更何况,这时间拖的越久,对我大唐就越有利,陛下不是准备让那些俘虏去修葺官道的吗?这么快就将这些俘虏还给了突厥,那官道何人来修?”

“陛下,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程咬金扫了一边的一­干­文臣一眼,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丝讥讽之­色­来,冷笑道:“这天下,若是论识人之明,天下之中,无人能比的上皇上,陛下能在大唐中选出窦义,说明此人必定有过人之处。诸位大臣怀疑窦义,莫说是在怀疑陛下。臣以全家人的­性­命担保,这窦义绝对能完成这项任务。”

“程将军所言甚是,在汉以后,唐之前,大多中原王朝对付草原民族,多以忍让为主,许以重利,许以公主和亲等等,懦弱无比,只有陛下一统天下,修兵甲,以盖世武勇,如此才击败颉利可汗,为此数万将士浴血疆场,才有了今日的胜利,这种胜利是来之不易的。大大的展现了我大唐的威风,臣以为,对于这次和谈,正是展现我大唐战胜方的绝佳时期。”韦挺出列,脸上现出一丝兴奋之­色­,满面红光,双目炯炯有神,拱手道:“臣以为这次和谈,首先最为重要的是,突厥从今以后,以父子之国来对付突厥和大唐,颉利可汗认陛下为父,年年称臣,岁岁纳贡,不可怠慢。”

“恩,不错,不错。”

“对,对,韦大人说的不错,总算为我们中原人出了一口恶气。”

“对,对,就应该以父国来对待我大唐。”

……

大殿内,众大臣闻言都是连连点头,脸上都是露出兴奋之­色­来。显然韦挺这个提议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想想也是,历朝历代,中原对草原民族多是以防守为主,无论什么时候草原民族都是喜欢入侵中原,边疆战火不断,这次好不容易大胜突厥,这些人饱读诗书,自然要准备好好地教训突厥一番,好扬眉吐气啊!一时间,就是徐世绩等武将们脸上都露出兴奋之­色­来。

“韦卿,这也亏你想的出来,居然是父子之国。”卢照辞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指着韦挺笑说道:“朕尚在青壮,那颉利都已经老了,让他做朕的儿子,朕还嫌他老了呢!”

“陛下,当年刘武周不也是向颉利称臣的吗?差点也拜他做了儿子的。今日我大唐就要好生羞辱颉利一顿,这样好让他颉利以后再也不敢入侵中原。”韦挺仍然不依不饶的说道。

“这个父子之国的其实都是没有什么用处的。”卢照辞忽然笑呵呵的说道:“朕要的不是这个虚名,虚名能­干­什么,学学杨广吗?他倒是得了许多的虚名,可是到了最后又怎么地呢?还不是被人勒死在江都了吗?朕要的是实惠,这个颉利,呵呵,虚名不要也罢!”

“陛下,您不是要拖延时日的吗?不如就将这一条加在上面,若是答应了自然是好的,若是不答应,嘿嘿,那我们就有足够的理由拖延时间了。”崔仁师在一边也笑呵呵的说道。

“恩,崔卿所言甚是,既然如此,这一条就加上了。告诉窦义,对方以何种名义对待朕,这一条仅仅是为难对方而已,朕主要的还是要实际的东西,虚名什么的都是身外之物。”卢照辞想了想也点了点头说道。

“陛下圣明。”大殿内顿时响起了山呼之声。

东宫之争第二百六十九回甥舅对话

第二百六十九回甥舅对话

“父子之国?”窦义府中。窦义满脸的忧愁之­色­,今日的朝议很快就传到窦义府中,窦义脸上却没有任何的喜悦之­色­来。

“父亲,这突厥战败之后,向我大唐称臣,要个父子之国应该是没有问题的。父亲为何如此紧张呢!”儿子窦宽在一边惊讶的问道。

“这其中恐怕是有玄妙的。”窦义叹了口气道:“要想对方赔偿,本就是十分为难之事。又要对方一子侍父,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若是对方答应尚可,若是不答应,恐怕朝中的那些大臣们都会说我的不是了。说我办事不力等等,不但会撤了我的差事,更能断我的郎中之职。这恐怕才是最要紧的。哎,可惜了,这个时候长孙大人已经出京了,否则,若是长孙大人在朝中,也不会有此为难之事了,这些人也不会捉着我的辫子了。”

“父亲,何不派人传信与长孙大人,求长孙大人在其中斡旋一阵?”窦宽小心翼翼的说道。

“朝中众大臣是驱赶我之心不死啊!虽然有长孙大人斡旋一番,或许能解决此事。但是毕竟不是长久之策,只有圆满的完成陛下交代的事情,这才能立足在朝堂之上,然后才能徐徐图之。这万事都去求长孙大人,凭空的使为父在长孙大人面前弱了一些印象,日后又如何能跟随在越王左右。不过,朝中之事,还是要让长孙大人知晓的好。”窦义想了想,还是写了书信,命人传与长孙无忌,将最近朝中之事说了一番,信中却没有提自己所遭遇的困难等等。与寻常的信是没有任何区别的。

“父亲,那以后该如何是好?”窦宽命人送了书信之后,脸­色­凝重,忍不住小心的问道,言语之中,却是有一些担心之­色­。

“呵呵,莫要担心,既然陛下言语之中,并不在乎这个父子之国的虚名,那就继续按照为父所想的方法来,继续关闭大门,让那个勃帖急去,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掌握主动权。狠狠的削了勃帖的嚣张气焰。”窦义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父亲所言甚是。”窦宽也点了点头。只是心中却没有自家父亲那般的轻松。朝中之事本就不是一个商人可以Сhā足其中,窦义自身就是先天不足,如今更是接着了这么一个大的差事。其中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红,这些人岂能让自家父亲将这番好事收入囊中,这其中也不知道藏有多少的心思呢!最起码,他就认为,有人在朝堂之上,提出这父子之国的提议,本身就是一个计策,好逼迫自己的父亲。

“好了,好了,就不要想了。当今陛下圣明,否则的话,也不会有最后一番话了。”窦义见自家儿子如此紧张,不由的哈哈一笑道:“父子之国这种虚名,陛下是不会喜欢的。他要的是战马,要的是金银财宝,要的是时间。至于其他的都是虚的,也只有当朝的那些读书人喜欢而已。陛下是从马上取得天下的。其心中所想,岂是那些读书人所能猜测到的。我儿不必担心,不必担心。”窦义却笑呵呵的摆了摆手,丝毫没有将窦宽的担心放在心里。

“什么,你说窦义还是紧闭府门。没有丝毫的动作?”王珪府邸之中,王珪惊讶的望着眼前的中年人,脸上一副不信之­色­来。

“回主人的话,确实如此。”中年人脸上露出嫉恨之­色­来,咬牙切齿的说道:“甚至那些参与和谈的礼部众官员前来商议和谈之事,都被他给挡了回去。主人,您说这个窦义胆子是不是太大了,难道他就不怕完成不了陛下交代的任务吗?”

“没想到这个窦义倒是一个人物,到了这个时候都不着急。”王珪脸上也露出一丝欣赏之­色­来,但是很快就冷哼道:“不管怎么,今日陛下可是发了话了,父子之国也已经提上了朝堂之上。哼哼,就算陛下不在乎这个父子之国,可是朝中的那些重臣们可在乎这个父子之国的。千里做官只为名,这些人哪怕是岑文本他们,也想着青史留名,一旦我大唐与突厥订下了合约,颉利可汗尊陛下为父,这种事情,嘿嘿,我就不相信岑文本他们不要这个名声。那些大臣们能容许一个商人立足朝堂,他们会着急的。放心吧!你去告诉勃帖,只有跟我谈,才能使的突厥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利益来,否则的话,就让他等着突厥出大血吧!”

“是,小人这就去告诉勃帖。”中年人连连点头。

“这是你家主人送来的?”胜州城内,长孙无忌皱着眉头,手中执着几张信纸来。双眼却是望着眼前的窦府下人,在他的一边,越王卢承烈站在一边,也好奇的望着长孙无忌,他不明白的是,一向很厉害的舅舅为什么也有紧张的时候,难道这个窦义真的如此重要吗?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郎中而已,这个时候,最重要的是办好胜州之事,一个小小的窦义能与胜州相比较吗?

“正是。”窦府下人赶紧点了点头。

“恩,这个本官已经知道了。”长孙无忌想了想,从怀里取出一方令牌来,丢给来人,说道:“告诉你家主人,就说修葺长安通向玉门关的那些突厥士兵还有一些人还没有全部出发。凭借这个令牌,他是可以领人到霸上军营中去看看的。”

“这?”窦府下人接过令牌,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惊讶来,但是却是不敢怠慢,低着脑袋,赶紧应了下来,这才慢慢的退了下去,赶紧朝长安而去。

“越王殿下,你看看这封信。”待那窦府下人离去之后。长孙无忌将手中的书信递给了卢承烈,脸上堆着一丝慈祥。这个卢承烈继承了卢照辞的英武,也同样继承了长孙无垢的美丽,小小年纪,生的英俊不凡,显的极为聪慧。

“父子之国?恐怕父皇不会因为这个而给了突厥人好处吧!”卢承烈将手中的书信看了一遍,稚­嫩­的脸孔上露出一丝冷笑来。

“那这些群臣呢?”长孙无忌暗自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欣慰之­色­来,但是仍然继续问道。这个时候,却不是舅舅和外甥的谈话了,言语之中。更是有了一丝考究之意。

“这些人恐怕是不想窦义这个商人立足朝堂之上吧!故意如此。”卢承烈想了想,方说道:“这是给窦义添麻烦啊!真是毫无大局观,哼哼,真是可恶。”

“殿下说的不错,在这些人的都是有目的的,他们都看不惯一个地位低下的商人和他们立足朝堂之上,所以才会对这次和谈定下了基调。若是窦义完成了,尚且还有一丝余地,但是若是有一丝让他们不满的,那窦义所有的功劳都被抹杀的­干­­干­净净。哎,就算是完成了任务,恐怕这些人也会在­鸡­蛋里挑骨头,窦义这一次恐怕是难逃丢官之途了。”

“如此倒是甚好,免的舅舅为难了。”越王卢承烈忍不住说道:“舅舅力挺这个窦义,恐怕朝中早就有人非议了。看看这次,就是崔大人也出言相助韦挺,由此可见,这些人在同一件事上采取的方法是一样的,舅舅是没有必要为了一个窦义而得罪朝中所有的官员。”

“你是这么想的?”长孙无忌忍不住说道。

“承烈怎么想的无所谓,关键是父皇是怎么想的。”卢承烈想了想,方说道。

“不错,不错。”长孙无忌连连点头,脸上尽是欣慰之­色­,笑呵呵的说道:“你有如此想法已经很是不俗了。比你的那些兄弟们可是好了不少了。”

“那是舅舅教导有功。”卢承烈赶紧说道。

“其实陛下在对窦义的任用上,也是没有定论的。”长孙无忌指着几案上的那这几张信纸说道:“从这上面得到的消息上可以看的出,陛下心中也是在踌躇,这个窦义到底是要用,还是不用。”

“舅舅,此话怎讲?”卢承烈惊讶的问道。

“商人有什么,那就是有钱,这些人一旦进入官场,要么变的比以前更加的贪婪,这是陛下不愿意看到的,还有一种人,他们在金钱上已经没有什么追求了,所要的就是权力,在贞观之前。商人地位卑贱已经是不容质疑的了,士农工商,看看,这种排列方式,由此可见一般了。一个小小的属吏,在朝中根本就不算什么官员,但是在那些商人面前,却好像是当朝宰辅一样,是那样的高高在上,都是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就如同窦义这样的大商人见到西市的那些属吏一样,也是不敢怠慢。他们生­性­上就是低人一等,殿下,您说这些人一旦手中拥有权力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做法?”长孙无忌叹了口气道。

“那自然是想办法向上爬了。”卢承烈想也没想就说道。

“不错。”长孙无忌点了点头,脸上现出一丝忧愁来,说道:“当一个人有了大量的金钱,又有了权力之后,他就会不安于一个臣子了,他就会有了野心,这些商人本就是生­性­贪婪之人,只有不断地占有着世间的一切好处。他们是不会满足一个臣子的。”

“舅舅的意思是?”卢承烈面­色­一变。

“嘿嘿,陛下当初是想提高商人的地位,好让那些世家大族将目光都转移到经商上面来,好缓解土地兼并的过程。所以才减免关税,所以才有了窦义入朝之事。”长孙无忌脸上了露出了一丝笑容来,笑呵呵的说道。

“那父皇此举?”卢承烈微微有些紧张。

“陛下很显然是发现了,提高商人的危险­性­。”长孙无忌解释道:“历代王朝的皇帝们都是重农抑商,并不是他们没有见识到商业在帝国发展中所起到的作用,也不是真正的歧视商人。这一方面是因为农业乃是立国之本,国中有粮,心中不慌。军队一旦有了粮食,大军就会出动。所以必须要保证太仓中有大量的粮食,这也是前隋两代皇帝,在全国各地都建立粮仓的主要原因;其二,也是最主要的,就是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这些人有了钱,又有了权力,只要有点野心,加上时机得当,就能招兵买马,嘿嘿,说句大不敬的话,陛下不就是命人聚敛了大量的钱财,加上大将军的官位,如此才有了今日的大唐了吗?陛下已经发现了其中的问题,所以才会默许那些人提出父子之国这个建议来。”

“舅舅,那我们该怎么办?”卢承烈脸上露出一丝异样来,微微有些紧张的问道。

“王爷知道武士彟吗?”长孙无忌笑呵呵的问道:“他当年就是李渊的钱袋子,为了李渊四处奔波,可以说李渊后来能称帝,除掉陛下的武勇之外,武士彟的功劳也是很显著的,所以后来就成了工部尚书,但是后来又能怎么样呢?去了巴蜀这种地方。就是因为他太有钱了,加上又有权势,就是李渊心中也是很忌惮的,所以才会让他去做都督。如今的这个窦义也是如此,别看他是一个小小的郎中,可是一旦让他有了进入官场的资格,那么他很快就能进入朝廷主要官员行列,就是我也不能阻挡他的进步。陛下就是明知道,这个父子之国中有些玄妙在其中,但是仍然对韦挺等人的建议采取了模糊的态度。这并不是陛下不知道其中的奥秘,相反,正是因为陛下了解其中的缘故,才会让群臣以后有了借口,来解除窦义的官职。”

“那父皇这么做不是过河拆桥吗?”卢承烈惊讶的说道,这一对舅舅和外甥,在远离长安城的这个地方,正在议论着当今贞观天子。

“承烈,你要知道,这天下任何人的话都不能轻易相信,而其中最不能相信的就是皇上。”长孙无忌丝毫不怕犯了忌讳,而是面­色­凝重的望着卢承烈说道:“所谓的金口玉言指的是对陛下,对江山有利的时候,那就是金口玉言,相比较而言,万一情势对陛下,对江山不利的时候,最喜欢翻脸的就是皇上。这一点你一定要注意。”

一边的卢承烈闻言却是睁大着眼睛,非常惊讶的望着自己的舅舅,没想到自己的舅舅居然讲出这种话来,这简直就是大逆不道,就算长孙无忌深受自家父皇的宠信,但是一旦这种话传到贞观天子耳中,必定会丢官罢爵的,若是传到政敌耳中,那恐怕就是更厉害了,这些人必定会落井下石。

“哈哈,你是不是被舅舅的话给惊呆了?”长孙无忌一见卢承烈如此模样,嘴角不由的露出一丝笑容来,摇了摇头道:“当今天子身强力壮,面­色­也不是早夭之人,这天子之位还不知道能坐长时间,相反,舅舅的年纪在陛下之上,若是不出意外的话,日后必定是在陛下之前而去,到时候,朝中就剩下一人了,这个时候,若是不将舅舅的一生所学传与你,你日后又如何能在诸皇子之中立足啊!”

“舅舅,您想的太多了。”卢承烈若无其事的笑道:“在我前面,还有大兄、二兄,还有太子兄长,这若是真的要发生夺嫡之事,这帝王之位也轮不到承烈头上来。更何况,承烈也不是当帝王的料,日后安心做一个太平亲王就是了,这皇帝之位谁想当就谁去当就是了,反正承烈是不愿意当的。”

“嘿嘿,这有的时候,有些事情可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长孙无忌脸上现出一丝高声莫测的笑容来,淡淡的说道:“有的时候,就是因为你不想要,所以才会轮到你头上来。当今天下,其实能继承皇位的,只有两个人而已,一个就是当今太子,而另一个就是越王殿下了,其余的人,或是凑数,或是掩人耳目而已,或者还有的人只是自不量力而已。”

“舅舅何处此言?”卢承烈双眼睁的像铜铃一样大,显然是被长孙无忌的话所惊呆了,他可是从来就没有想过,朝廷之中,隐隐可见的夺嫡之争,赢面最大的居然是自己。但是他知道长孙无忌的聪明才智,既然他是这样说的,肯定是有一定道理的。

“殿下可知道,后宫之中,陛下最喜欢何人?”长孙无忌笑呵呵的说道:“陛下最喜欢的就是两个人,一个就是当今皇后,陛下与皇后情同意和,这是不争的事实,哪怕明明知道皇后娘娘背后站着崔氏,但是仍然立她为皇后,当然这与皇后娘娘重大局有着很大的关系,再下面就是你的母亲了。这是其一,其二,在太子的背后,有强大的关东世家,陛下虽然出身世家,但是却对世家没有多少的归属感,千方百计的想着削弱世家对朝政的影响,想必,在不久之后,朝廷若是没有外战的,陛下的­精­力肯定大部分都放在削弱世家之上,而在殿下您的身后,也仅仅只有我长孙氏而已,长孙氏在朝中也仅仅只有我长孙无忌一人而已,长孙氏要是崛起的话,恐怕还要等上许久。相比较而言,选取殿下作为继承人,可以继承陛下的心思,继续削弱世家;其三,太子生­性­懦弱,不适合为君。这才是最重要的。”

东宫之争第二百七十回抗议顶个鸟用

第二百七十回抗议顶个鸟用

“舅舅的意思,承烈知道了。只是太子之事。还是从长计较的好。有父皇在,哪里还有我们说话的时候。”卢承烈脸上的一脸的希冀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摇了摇头道:“太子之事事关国本,父皇就是对太子殿下不满,但是也不会轻易的废了太子之位的。舅舅虽然是天纵奇才,但是遇到父皇,恐怕也是无用武之地了。承烈愚钝,恐怕与这个太子之位无缘了。”

“不错,不错。”没想到的是,长孙无忌脸上非但没有露出一丝不满来,反而哈哈大笑,指着卢承烈说道:“殿下有这种想法,无忌也就放心了。”

“舅舅,您也太看的起我了。”卢承烈摇了摇头。

“所谓不争是为争,争是为不争。”长孙无忌又传授着自己的经验,说道:“有些事情,你要是争的话,这些东西或许还不是你的,若是你不争的话,或许。就是你的。你一定要注意这一点,对你的父皇,少问政事,多多尽儿子的责任,殿下,你可记住了。”

“承烈记住了。”卢承烈脸上一脸的不明白模样,但是却是长孙无忌所说的,他即使就算不懂的话,也只能记在心中,以待自己长大之后,再做理解。

“还有卢恪,此人在外虽然有侠王之称,看似聪慧,但是实际上却不知道树大招风的道理。又加上身兼前隋与大唐皇室血脉,陛下是不可能将大位传给他的,对他,你不能太过放肆了,相反,在他面前还要维持他做兄长的尊严,要有做弟弟的风范。”长孙无忌深深的叹了口气,道:“此子倒是不凡,与陛下相同,可惜了他的出身是个问题,否则的话,你也是没有机会的。”

“凉王。”卢承烈若有所思的说了一句话。当今圣天子在位,宗室诸王之中,凉王是最奇特的存在。身为宗室。却是手掌重兵,更为重要的是,不为当今陛下所忌惮,为宗室诸王中的特例。

“这也不是不可以。”长孙无忌点了点头。双目中却没有任何的异样来,神情极为冰冷,至于心中有何想法,却不是卢承烈这个小东西可以理解的。

“长孙大人,卢恪求见。”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一个清朗的声音,接着就见一个面­色­俊秀的少年走了进来,正是蜀王卢恪。虽然他口中说的是求见,但是实际上,他到底是一位亲王,当今皇子,长孙无忌就是为国舅,也当不得他的一个“求见”二字。

“见过蜀王殿下。”长孙无忌那肥胖的脸孔上露出一丝和蔼之­色­来。

“见过二兄。”卢承烈想起刚才长孙无忌所说的话来,小脸上堆满着笑容,恭恭敬敬的朝卢恪拱了拱手说道。

“承烈,长孙大人,时候也不早了,该前去祭祀死难的百姓了。”卢恪望着卢承烈。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来。显然是对卢承烈的态度十分的满意。

“呵呵,臣奉陛下之命,陪同蜀王殿下和越王殿下前来祭祀,蜀王殿下年长,自然是以蜀王殿下为首。”长孙无忌笑呵呵的说道:“还请殿下主持祭祀吧!臣和越王紧随其后。呵呵!”

“既然长孙大人如此谦让,小王就不推辞了。”卢恪也点了点头,却是不再推辞,笑呵呵的说道:“若是有失礼之处,还请长孙大人指点一二。”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长孙无忌连连点头,肥胖的脸孔上露出一丝笑容来,是那样的亲切。丝毫没有当朝重臣的模样来。

“兄长,请。”卢承烈正了正衣冠,朝卢恪拱了拱手说道。

“好,走吧!”卢恪点了点头,就走了出来,在外面,胜州所有的文武官员早就恭候多时了,待一见卢恪一马当先,在他身后,越王卢承烈、宣德殿大臣长孙无忌紧随其后,哪里还不明白这场祭祀是由何人为首,心中反应却是各有不同。

“惟贞观七年五月初十,臣……”

“你说什么,胜州乃是蜀王主祭?”崔仁师府邸之中,崔仁师望着眼前的探子,乃是锦衣卫打扮,乃是卢青云手下的亲信,这个时候传来了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在胜州主祭的居然是蜀王卢恪。一个可以和当今太子相提并论的人物,不,其声望却是在当今太子之上,在他的身后,无数前隋官员都拥护这个酷似当今的王爷,甚至,就是当今首辅大臣在一定的时候,也会给这个蜀王方便。如今好了,蜀王居然代替天子祭祀了,这是何等的尊荣,几乎不下太子之下了。

长孙无忌已经投靠蜀王了?崔仁师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当初圣旨上说的明明白白,以长孙无忌陪伴蜀王卢恪、越王卢承烈主持祭祀,可是如今却是以蜀王卢恪为主,这可是一个不太好的消息。江左世家虽然也是在支持卢恪,但是这些人手中并没有多大的权力,可是若是再加上一个长孙无忌,那问题就不一样了。已经能引起崔仁师足够的重视了。

“这个卢恪?真是不简单啊!可是,这个长孙无忌真的愿意辅佐卢恪这个有前隋皇室血脉的王子吗?要知道他的身边可是有个越王卢承烈啊!”崔仁师皱着眉头,在大厅内走来走去,经过一阵惊讶之后,崔仁师很快就对长孙无忌的心思感到怀疑了。他也算是久在官场上的人物了,他可不相信长孙无忌有如此好的心情,居然放弃自己的外甥不辅佐。而是辅佐一个卢恪。

“这个卢恪可是不简单啊!”崔仁师想了想,皱了皱眉头。不管这个长孙无忌到底是打着什么心思,但是卢恪经过这次祭祀之后,在朝中的地位肯定是大为上涨,不少人都会为长孙无忌的一系列的手段所迷惑,必然会跟随卢恪身后,为他摇旗呐喊。崔仁师心中对卢恪更加警惕了。

“这个长孙无忌也已经从胜州启程了,恐怕不久之后,就会赶到长安,窦义之事不能再耽误了,否则的话。这个长孙无忌十分狡猾,一旦让他回到京城,窦义必定会求救于他,有他的支持,恐怕窦义就算不能取得应有的功劳,但若是仅仅是保住官位还是可以的。不行,窦义这种人是不能留在朝上的,更是不能让他成为长孙无忌的助力。”崔仁师脑海之中瞬间想起了无数种想法来。

“长孙大人快要回来了。”窦义府上,窦义笑呵呵的望着眼前下人,脸上露出一丝得意来,他的手中正执着几张信纸来,所书的正是长孙无忌的回信,上面正是长孙无忌临机授意,倒是给窦义看的心中极为舒爽。

“长孙大人果然是不凡,到底是宣德殿中的人物,随手点出,让人茅塞顿开。老夫十分的佩

服啊!”窦义连连点头,摸着下巴的胡须,脸上隐隐露出一丝得意之­色­来。

“那主人的意思是?”面前的下人望着窦义,终于忍不住开说说道。

“哼哼,去传我的名帖,明日我请勃帖将军游览长安城。”窦义笑呵呵的说道。只是言语之中的那种揶揄之意,就是侍候在一边的下人都听的明明白白。纷纷肚子暗笑不已。不由的为勃帖感到一丝惋惜。自家主人是何等的心智,这些人都是知道的。更为重要的是,窦义许久都不曾对和谈之事出过招,这次终于要出手了,莫说是关注此事很久的满朝文武,就是窦府中的下人也是很期待。

“窦义出来了?”

“窦义和勃帖朝霸上而去。”

“窦义领着勃帖正在观看着大唐的虎贲之士,好像是在勃帖面前耀武扬威,以势压人,好期望在和谈中占据上风啊!”

“他到底想­干­什么?”

……………

就在长安城众人惊讶的时候,窦义和勃帖二人领着数十名士兵,还有一些参与和谈的朝中大臣,一行百余人却是行走在长安城到霸上的官道之上。

“勃帖大人,您看我大唐江山如何?”窦义笑呵呵的指着沿途的风景,脸上隐有一丝得意之­色­。

“如画江山,江山如画啊!”勃帖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来。只见他眉头紧皱,一副神不思绪的模样来。他好不容易才见到窦义,昨日一接到窦义的拜帖,心中很是高兴,原以为这次终于可以进行和谈了。只可惜,这家伙一见面,就将自己拉出城外来,说是为了欣赏一下长安城外的风景,开口就是景­色­优美,开口就是江山如画等等,就是绝口不提和谈之事。让勃帖很是郁闷,但是却又没有办法。这个窦义本就是行商出身,经常与人争夺一些蝇头小利,这转移话题的方法早就练的炉火纯青了。勃帖虽然学了那么一丁点东西,但是哪里是勃帖的对手看,这转着转着,就只能跟着窦义后面转了。连句话茬都接不过来,只能是随声应和着,根本就没有机会提和谈之事。一想到自己到这里已经快有一个月了,可是偏偏没有任何的进展,心中烦闷不已。

“咦!窦大人,那里是些什么人啊?”勃帖忽然望着远处一队唐军士兵正押解着一队人马朝西边而去,心中惊讶无比,顿时笑道:“都说中原乃是礼仪之邦,人人都是君子,但是今日看来,也是有作­奸­犯科之人啊!看看,这些犯人居然劳动大唐军队看押,可见这些人恐怕都是江洋大盗啊!”

“哈哈,勃帖大人,这一点,恐怕你说错了,那些人可不是大唐的那些作­奸­犯科之人啊!呵呵,说起来,这些人当中,或许有的人将军能认识也说不定啊!”窦义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神秘之­色­来,拱手说道:“这些人就是前不久,大唐和突厥两国大战中,我朝所俘获的突厥士兵,呵呵,也许其中就有将军的熟人也不可知啊!”

“什么,是我草原上的勇士?”勃帖闻言面­色­一变,不由的紧张的望着远处的那一队人马,果不其然,随着这些人的慢慢靠近,勃帖真的能认出了这些人都是突厥人,看着他们凶悍的模样,分明不是草原上的那些普通的牧民,而是清一­色­的突厥骑兵。这可不是大唐的边境军队对草原上小部落进行袭击的结果,恐怕真的是如同窦义所说的那样,乃是那场大战中,被唐军所俘获的突厥士兵了。

“不错,正是。”窦义也毫不犹豫的说道。言语之中充斥着一丝傲意,脸上更是有了一丝得意来。这作为战胜国就是不一般,窦义一个小小的郎中,一个商人出身的郎中,但是面对突厥这样强大的民族,仍然能挺直了腰杆子。不是因为他不怕死,而是因为在他的身后,有一个强大帝国,拥有这一支强大的军队。窦义比谁读怕死,但是窦义这个时候,所代表的并不是他一个人,而是大唐帝国。所以他敢直言面对勃帖这只草原上的饿狼,丝毫不在乎他那杀人的眼神,丝毫不在华那他狰狞的面孔。

“窦大人,你们大唐皇帝这是什么意思?”勃帖好不容易才按下心中的怒火,冷哼哼的说道。虽然大草原是战败国,虽然自己身在异国,但是勃帖却不能允许自己的士兵在这里被待,被人当做猪狗一般的对待着。所以他一定要问清楚。否则他心中会不安的。

“呵呵,大人刚才不是看见了吗?我朝将士正在转移这些俘虏呢?”窦义若无其事的说道,脸上更是露出一丝笑容来,是那样的­奸­猾。

“哼,窦义窦大人,这难道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我要见你们的大唐皇帝,让他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的对待我突厥士兵,对待我草原上的勇士。”勃帖双目赤红。虽然他不知道,这个所谓的转移,是转移到什么地方去,但是一见突厥俘虏这个待遇也知道,所转移的地方肯定是个不好的地方。大唐如此虐打草原俘虏,日后就算花钱赎回这些俘虏,这些草原勇士能恢复一起的武勇,能跟随可汗征战天下吗?勃帖心中也是没有把握的。

“哼,这是你们就咎由自取。”窦义毫不犹豫的说道:“想来,你们突厥人每年都会进攻我大唐边疆,每年也不知道有多少大唐子民被你们所俘获,这些人都是被送到草原,成为你们的奴隶,为你们牧马,哼哼,今日反过来了,怎么,勃帖大人心中就不高兴了?哼哼,实话告诉你吧!让你们的突厥士兵转移驻地,就是陛下的主张,你想见陛下,也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大唐皇帝?”勃帖面­色­一变,指着那些突厥俘虏说道:“你们大唐皇帝准备将我们的草原勇士送到什么地方去?准备杀掉这些人吗?要知道,当初你入草原见我家可汗的时候,曾带来大唐皇帝的友好,要我们准备大量的钱财,将这些勇士们赎回草原去,怎么现在又不讲信用了,若是真是如此的话,你们大唐的皇帝又如何统治天下,岂不是会被天下人所耻笑的吗?而你窦义,如此­性­情如此卑劣,又如何能做一个和谈的大臣,和你和谈,岂不是与虎画皮,哪里有任何的作用。我勃帖,大草原霸主颉利可汗帐下大臣要向你们的大唐皇帝抗议,你们一定要重新换上一个和谈大臣。否则的话,我勃帖就回转大臣,大不了,你我双方再次兵戎相见就是了,哼哼,上次是中了你们皇帝的诡计了,这次要是真的打起来了,可就没有那么简单了,不攻下长安城,是不会罢兵的。”勃帖已经是义愤填膺了,他胸中的怒火已经积累到了一定的地步了。打死他也没有想到,一向以仁义而自诩的中原皇帝们,这次居然出了一个另类,居然能做出这么恶毒的事情来,对突厥的俘虏们居然如此的摧残。

“哈哈,抗议,抗议有个鸟用。”这下连窦义也忍不住爆了粗口了,指着勃帖笑骂道:“当初草原铁骑纵横我大唐边塞的时候,抢我钱财,杀我子民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到有今日呢?今日我大唐不过是以血还血,以牙还牙而已,就让你如此大动肝火,要是真的算起来,你们历年以来劫掠我边疆给我大唐所造成的损失,我家陛下就是杀了这十万突厥俘虏也是不过分的。今日还让这些人保住了一条­性­命已经是足够的仁义了。怎么,勃帖大人好想怎么样,将这些奉为上宾吗?勃帖大人,你也不要太过嚣张了,我也不怕你知道,你知道这些俘虏是去哪里的吗?嘿嘿,要知道我中原自从前隋末年到如今,战乱频繁,当今天子英明神武,才一统江山,可是这因为战乱的缘故,各地官道年久失修,你们这十万俘虏,已经被分发到各地,去修葺官道去了。想我大唐的粮食也是不能白吃的,总的做点事情来抵偿吧!修官道,任务也不是很繁重的。正好让他们劳作一下。”

东宫之争第二百七十一回二十四功臣

第二百七十一回二十四功臣

“你,你。”勃帖已经气的说不出话来了。未成想到,对方居然出了如此恶毒的主意来,让自己的十万大军转眼之间就成了修路的农夫了,还是不用付工钱的,或许,连吃的都吃不饱。可以想象,这些人若真是被赎回草原之后,身体也已经是损伤的厉害了,还能为大汗征战疆场吗?勃帖第一次对自己的想法产生了怀疑。

“勃帖大人,你看这天­色­也不早了,今日就到这里吧!我等还是先回城吧!”窦义从来就没有想到自己还有这么威风的一天。看看,这勃帖乃是草原上的贵族,在颉利可汗面前,也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可是到了这长安城呢,居然会被自己所羞辱。这当官的感觉就是好了,窦义第一次感觉到当官的好处来。一想到这里,不由的狠狠的抽了一下自己的坐骑,只听的坐骑一阵嘶鸣,瞬间就带着自己冲出了数丈之远,在他的身后。数名骑士紧随其后,朝长安城而去。

“你。”勃帖闻言面­色­一变,想也不想的伸手就朝窦义转了过来,只可惜的是,迎面而来的却是一缕灰尘,勃帖狠狠的吐了几口,才将满嘴的灰尘吐了出来,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表,好恢复草原贵族的模样风范来,如此才看了看前面,却见前面只剩下窦义等人的身影了。

“哎呀,不好。”勃帖前面不远处的十几个突厥士兵一眼,猛的想起了自己的任务来,又结合着窦义一连串的动作,面­色­陡然一变,双眼一阵失神,连手中的马鞭跌落在地都不知道。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自己上了窦义的当的话,那他就不是勃帖了。

“中原多俊杰,连一个小小的商人如今都明白借势压人了。这个卢照辞也是慧眼是英才,这么一个人物,硬是让他从民间给找了出来。”勃帖很快就冷静下来,望着窦义远去的背影,忍不住淡淡的说道。冷静之后,他如何不知道,窦义今日邀请自己出来,说是出来散散心。好见识一下中原风光,实际上,他就是故意领着自己来霸上的,要自己见到这些突厥俘虏在大唐过的日子,他就是要借着这十万俘虏来逼迫自己,好在日后的和谈中,进一步的逼迫自己退让。这才是最主要的。

可是,自己知道又能如何呢?只能是让自己更加的陷入被动之中,就算自己再怎么聪明,但是仍然是无法做出抉择,因为在刚开始的时候,自己已经落入下风了,被对方牵着鼻子走。不得不按照对方要求行事。勃帖知道,若是再这么下去,肯定是不行的了,这种做法只能是让突厥进一步的陷入被动之中。

“这个窦义绝对不能让他主持和谈。”勃帖双眼中闪烁着一丝杀机,这种人物若是还让他主持和谈的话,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情况呢!他突厥还不知道会损失多少东西呢!勃帖可以想象,这一次会见了窦义之后,下一次再想见到窦义的话,好不知道会等到什么时候呢!这个家伙显然是要让自己着急的。让他不断的赚取到利益。

“太子,你看看这个窦义,倒是有点手段啊!”兴庆宫勤政务本殿内,卢照辞笑呵呵的指着手中的一叠奏章说道。在他的一边有太子卢承祖、岑文本等宣德殿重臣,就是连锦衣卫统领卢青云也在此处,看着那卢青云脸上的得意之­色­,显然这些奏章都是锦衣卫搜集而来的。

“父皇,这个窦义专注于术,不为道。就是道也是小道。儿臣以为,此人不值得学习。”卢承祖伸手接过奏章来,眉头一动,脸上露出一丝不屑来。只见他那稚­嫩­的脸孔之上,隐隐有着一丝威严,倒是有一丝太子的威严来。

“太子殿下圣明。”崔仁师脸上顿时堆满着笑容,笑呵呵的说道:“窦义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商人而已,又如何知道圣人之道。太子殿下高瞻远瞩,一语就点出了其中的奥妙来,臣等实在是佩服。”旁边众大臣闻言,纷纷望着崔仁师,心中却是极为鄙视。见过无耻的,没有见过这么无耻的。

“你们呢,你们都说说,这个窦义。”卢照辞扫了卢承祖和崔仁师一眼,沉默了片刻,方笑呵呵的望着众人说道。

“臣也认为太子殿下说的极是。”韦挺出列说道:“此人虽然有些小聪明,不可否认,这一招正是打在勃帖的要害之上,他若是想要赎回那些俘虏,就必须要付出沉重的代价才是。窦义这一点还是有功劳的。不过。这正与太子殿下所言的一般,窦义也仅仅是拥有一些小聪明而已,并不能当大任,臣建议更换和谈大臣,或者可以说,让窦义参与其中就是了,一个小小的礼部郎中,如何能主持这种和谈大事。”

“哼哼,这些人见到大局已定,各个都想抢功劳了,都是不是什么好东西。”卢照辞冷眼旁观,扫了大殿内众人一眼,不过;脸上却没有任何的异样的神­色­来。

“文本,你说呢?”卢照辞又将目光扫向了自己的心腹重臣,这位跟随了自己已经有十数年的人物,为了朝廷中是殚心竭虑,五十还没有到,两鬓都有微微的半斑白之­色­,让卢照辞心中暗自叹息。

“陛下,太子殿下聪慧异常,也即将长成,臣的意思,可以让太子殿下参与和谈。见识一下突厥人的风范也是不错的。”岑文本想了想,还是说道。和谈是能成功的,这是肯定,不容置疑的,但是这种和谈成功的功劳,绝对是不能将他让给窦义这个商人。让太子卢承祖参与和谈,不但是为了让他见识一下和谈,更为重要的是为了分窦义的功劳。若是其他的人,那就是有夺取功劳的嫌疑,但是若是太子卢承祖,那就不是夺取功劳了。而是指导和谈之事,天经地义,无人敢说话。

“岑大人所言甚是,此事由太子殿下主持,窦义从旁协助,必能将和谈之事办的妥妥帖帖。”崔仁师原本还想着另外举荐他人来代替窦义,但是此刻一听的让卢承祖来加入和谈的队伍之中,心中原来的算盘顿时打消的­干­­干­净净,脸上的喜­色­更是浓了,赶紧点了点头,也表示赞成起来。毕竟,有什么事情要比的上树立太子的权威的好呢!太子权威要树立起来,东宫之位也就稳定了,那些人要是想另立太子,也得顾忌一二,就是当今天子要有废立太子之心的话,也得权衡一二。

“哈哈!崔大人大概是听错了,下官说的是参与其中,而不是主持。”岑文本双目中闪烁着一道奇光,忍不住笑呵呵的说道:“太子殿下虽然天纵奇才,深的陛下真传,但是到底是年纪尚幼,还在应该是读书学习为主,这个时候就让殿下主持和谈,是不是太早了一点。臣以为,太子殿下可以在一边学习一番,好增加处理朝政的经验。”崔仁师闻言面­色­顿时涨的像猪肝一样,就是卢承祖脸­色­也红一红。

“太子,你认为呢?”卢照辞并没有说出自己的决定来,而是对一边的卢承祖问道。

“儿臣认为岑大人所言甚是,孩儿年纪尚小,许多事情都不明白,想这两国和谈是何等的大事,岂是孩儿一个小孩可以主持的,儿臣还是想跟在窦义窦大人身边学习一番。”卢承祖却是想也不想的就回答道。

“不错,不错。”卢照辞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欣慰之­色­。太子卢承祖虽然生­性­懦弱,但是有一点还是值得称赞的,那就是本­性­敦厚,待人以诚,就是卢承嗣、卢恪等人,也是以兄弟之礼相待,这一点倒是让卢照辞很是欣慰。所以,因此有的时候,在群臣面前,卢照辞也是很维护卢承祖的威严的,比如这次,明明知道,卢承祖去参与谈判,那只是为了分窦义功劳的,但是卢照辞仍然答应让卢承祖前去。这卢承祖虽然是太子,但是更多的却是卢照辞的骨­肉­。

“陛下,您看这太子殿下要参与和谈,是不是要多派些人前去,也好服侍太子殿下。”崔仁师又小心翼翼的说道。

得寸进尺。众人双眼顿时喷出火光,冷冷的望着崔仁师。派遣太子参加和谈,本来就已经有分功劳的意思了,但是对方毕竟是太子,要不要这个功劳都无所谓,甚至可以说,对窦义也是有好处的。但是这个时候,派遣其他人参与和谈,那就是光明正大的分对方的功劳,这窦义会愿意的吗?

“有那个必要吗?”卢照辞满面­阴­云,冷冷的扫了崔仁师一眼,见过无耻的,没有见过这么无耻的,居然如此光明正大的分别人的功劳,难道你还真的以为,这朝廷是你崔氏的不成?若是让此人来做朝廷的中枢大臣,日后也是一个祸害。得想个办法收拾此人一番。否则,这关东世家大族的势力就会再次飙升,对帝国的统治是相当不利的。

“回父皇的话,儿臣也只是带着一对耳朵过去听听而已,少说话而已,哪里需要有人去侍候的,就算有什么不懂的,也是有窦义窦大人在旁边,想必他会解释给儿臣听的。”卢承祖赶紧说道。

“嗯,不错。”卢照辞赞许的点了点头,笑道:“你虽然是太子,但是切不可摆太子的谱。要知道君是舟,民是水,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儿臣领旨。”卢承祖赶紧恭恭敬敬的说道。

“陛下,蜀王和越王殿下,五天之后还京,是不是要派人前去迎接一下。”韦挺扫了其他众大臣一眼说道。

“区区一个王子进京需要迎接吗?耗费钱财。”卢照辞面­色­一变,忍不住冷哼道:“让礼部的官员去迎接一下就成了,保证一下皇家的体面而已。”众人听的卢照辞的一番话来,忍不住脑袋低了一下。却是不好说什么的。

“陛下,今日窦义将勃帖羞辱一顿,恐怕勃帖也急着要开始和谈了,只是不知道这和谈的日期放在什么时候的好。”房玄龄又出列说道。

“陛下,虽然我们是要拖时间,但是此举却只是一时之计策,若是将和谈的时间无限期的推迟,恐怕会引起勃帖的怀疑,他会怀疑我等是不是有其他的­阴­谋诡计,更何况,大批的突厥俘虏朝西而去,这么大的动静,在长安的市面上稍微打听一下,都会知道的。勃帖此人甚是狡猾,只要稍加猜测就会知道骂,我朝的下一个目标就是西域。到时候,或许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对秦将军进攻西域,也会产生不利的影响,臣的意思,第一和谈的时间不能再拖了,至于日后的事情,可以相对拖的久一点也是可以的。”杜如晦也出言说道。

“两位大人所言甚是,还请陛下明断。”岑文本拱手说道。

“朕知道了,这个时候,勃帖肯定是很着急了,弄不好已经怀疑朕的打算了。”卢照辞想了想,就笑说道:“那就派人告诉勃帖,三日之后,就开始和谈吧!也去告诉窦义,让他好生准备一番吧!至于怎么和谈,这就是不朕考虑的事情了,想必窦义自己也是知道的。”

“是,臣立刻派人通知窦义。”岑文本赶紧应了下来。

“还有一件事情。”卢照辞想了想说道:“当初朕曾说,要建凌烟阁,如今凌烟阁也已经建成了,朕也命令大画家阎立本将诸卿的相貌都画了下来,一共二十四人,呵呵,都是有真人大小。这个阎立本啊!画功倒是一流的,啧啧,画的是徐徐如生啊!诸位的名字日后也是青史留名了,凌烟阁和二十四功臣图像必定能万古流芳,传命钦天监,选取一个良辰吉日,我等君臣前去看看这二十四功臣图。”

“臣等谢过陛下。”无论是岑文本或者还是崔仁师,这个时候,脸上都露出一丝笑容来,这等荣誉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得到的,也仅仅只有二十四个人而已。

“陛下,臣还不知道这二十四人是那些大臣立足其中呢?”卢青云在一边小心翼翼的说道。众大臣闻言也纷纷望着卢照辞,显然也是想知道这二十四是哪些人,甚至韦挺也露出一丝向往来。这凌烟阁之事,;卢照辞曾在许多场合都说过,可就是没有说出这二十四个人的姓名来,虽然有的人也猜测了不少,但是毕竟是没有经过卢照辞以圣旨下达的明确。

“也罢!朕就告诉你们吧!”卢照辞笑呵呵的指着面前的一叠厚厚的纸张,扫了卢承祖一眼,笑呵呵的说道:“太子,你来念念。”

“遵旨。”卢承祖满脸的兴奋之­色­,赶紧将那一叠明黄|­色­圣旨取了出来,瞬间稚­嫩­的声音就在大殿内响起。

“凉王卢照英,自霍邑跟随至今,忠心耿耿,有从龙之功,立下战功无数,为二十四功臣图之首。”

“齐国公岑文本,智计无双,朕有天下,多是此人之功,柄国执政,辛劳之至,为二十四功臣文臣之首。”

“河西郡王李靖,从龙至今,忠心耿耿,为大唐立下了汗马功劳,为二十四功臣排名第三。”

“魏国公长孙无忌…。”

在其后,赵国公崔仁师、谯国公房玄龄,燕国公杜如晦,郑国公魏征,英国公徐世绩、翼国公秦琼、鄂国公尉迟恭、胡国公程咬金、蒋国公屈突通、宋国公萧禹、夔公秦勇、褒公祖明、莒公李君羡、渝公罗士信、永安公卢青云、兖公马三宝、勋公丘行恭、勇公丘师利、永兴公何潘仁、武安郡公甘冲等人都是名列其中。二十四名功臣一个都不拉下,各个都是当初跟随卢照辞左右,或者是朝中名望较高的人物,比如说萧禹,人虽然死了,甚至可以说一个顽固不化的人物,但是名望实在是太高了,更何况,他也主持了第一次科举考试,也是有功之臣,所以将他列在其中也是可以接受的。

只有那崔仁师脸上微微露出一丝不甘心来,想这二十四功臣之中,卢照英乃是实打实的功劳,跟随在卢照辞身边,无怨无悔,卢氏江山有他的一份功劳,让他二十四功臣之首也是应当的。这个岑文本跟随在卢照辞身边,屡献奇计,离间李氏父子,他是有着很重要的作用,崔仁师虽然心中不痛快,但是也不得不承认,岑文本确实有资格立在文臣之首;至于后来的李靖那就更不用说了,无论是在文臣之中,或者武将之中,那都是令人尊敬的对象,排在自己的前面也是可以的,可是令他十分不舒服的是,这个长孙无忌不过是个降臣,以前辅佐李世民的,可是没少给卢照辞添麻烦,就这样的一个人物,也就居然爬到自己的头上了,连画像都在他后面,这就让崔仁师不满了,可是偏偏又不好说话。自己好歹也是宰辅不是,怎么可以计较虚名呢。不过,这件事可不能就这么完结了。崔仁师心中暗自打定主意,这个场子一定要找机会找回来不可。

东宫之争第二百七十二回相迎

第二百七十二回相迎

“舅舅,听说父皇已经让太子哥哥参与和谈了。”从胜州前往长安的官道之上。三辆马车的周围尚有数百余黑衣骑士护卫左右,这些人正是从胜州主持祭祀大典的长孙无忌和蜀王卢恪、越王卢承烈三人。

“不错。”长孙无忌皱了皱眉头。他也没有想到卢照辞会派卢承祖去参加谈判,这是­干­什么,是分窦义的功劳,或者是为了培养太子殿下,但是无论如何,在整个朝廷之中,那些大臣们见到这种情况,都会认为是卢照辞已经让太子殿下参与到政事中来了,这个太子的位置也会因此而稳固起来。

“这样也好。”卢承烈轻轻的松了口气,道:“太子哥哥本­性­仁慈,他若是登上了帝位,想必对我们这些兄弟们也会是网开一面的。我还是可以安心的做我的亲王。舅舅,您说是不是啊!”

“嘿嘿,太子若是继位,崔氏必亡。”长孙无忌忽然冷笑道:“看看,这上面的,崔仁师真是好大的胆子啊!居然得寸进尺,此人早就惹的陛下的不满了。”说着就从怀里取出一封信来,卢承烈伸手接了过来,却见上面详细的描述着当日勤政务本殿内发生的一切。当今贞观天子的一言一行,群臣的一举一动,上面都有记载。看的卢承烈心中微微一惊,惊讶的望着身边的舅舅,他没有想到,长孙无忌远离长安,尚在长安千里之外,居然京中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看看,连勤政务本殿内所发生的一切他都知晓,可见此人的能量。已经大的让人心惊了。

“要知道当今天子能有今日,统一天下,有很大的一部分就是因为当今天子有天下第一的情报组织锦衣卫的存在。”长孙无忌长叹道:“舅舅若是想帮你登上天子的宝座,就必须了解京中每个人的动态,这些人以后都是要交给你的。”长孙无忌倒并没有掩藏什么,老老实实的承认了自己另外有人留在长安城中,为自己传递情报之类的。卢承烈人小鬼­精­,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陛下此举虽然是有培养太子的嫌疑,但是更多的方面却是为了窦义之事。”长孙无忌淡淡的说道:“虽然窦义以后也许不能为官,但是却不不能死。陛下这也是在保全窦义,所以才会太子参与其中。就算有错误的时候,太子也可以分担一些,要知道,这种事情,太子并不一定可以截取功劳的。”

“父皇让太子和承烈去大将军府,要去拜大将军为师。舅舅,以前荆王和蜀去大将军府的时候,好像是没有下旨啊!”卢承烈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赶紧问道。

“真有这种事情?”长孙无忌一下子猛的站起身来,肥胖的脸孔上露出一丝狂喜来,双目中­精­光四­射­,一副激动不已的模样来。卢承烈看的惊讶不已,长孙无忌在他心中永远是那种临泰山崩而不变­色­的人物,其智谋在朝中也是顶尖的,就是岑文本或许也不是他的对手。当然这只是卢承烈自己的看法,今日一见长孙无忌如此模样,心中不由的暗自好奇。

“舅舅,这难道有什么说法不成?”卢承烈好奇的问道。

“恭喜殿下,贺喜殿下。”长孙无忌猛的站起身来,拱手说道。

“舅舅,不过是拜大将军为师而已,就是当初荆王和蜀王两位兄长也曾去拜大将军为师,日后的几位兄弟都会如此,前去拜军方大将为师,好习用兵之道。若是大将军能长命百岁的话,日后。必定会有许多人都拜大将军为师的。”卢承烈倒是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有卢承嗣和卢恪的例子前面,这一切都显的极为自然。丝毫没有引起诸王子的重视,甚至卢承祖和卢承烈二人心中还是有些不愿意的,这个时候,卢承烈一见长孙无忌如此模样,心中不由的紧张起来。

“殿下,陛下行事岂是常人能理解的,我等做臣子的也只能管中窥豹而已。”长孙无忌笑呵呵的说道:“殿下,你可知道陛下以何起家?”

“父皇战功彪炳,横扫天下,勇武不凡,自然是以军功起家。”卢承烈想也不想就说道。这件事情是皇室中人都知道的,帝王者,兵强马壮尔!没看见,如今的荆王走的就是这条道路吗?荆王小小年纪,但是继承了卢照辞的强大,在武学之中,赢得了不少人缘,这一切就是和他老子的经历有关系。

“不错,陛下是以军功起家的。所以他对自己的子嗣要求,最起码要­精­通军略。因为只有这样,军权才不会落入别人的手中,在关键的时候,帝王也可以做将军,亲自平定叛乱。更为重要的是,皇帝陛下不希望自己的继承者是一个文弱的帝王,所以,才会让诸皇子进入武学。拜在列位将军为师。”长孙无忌双目中闪烁着奇光,望着卢承烈说道:“殿下,大将军是何人,嘿嘿,可以说,经过十数年的征战,其用兵之道丝毫不在当今陛下之下,陛下当初让荆王和蜀王去拜大将军为师,但是并未下圣旨,一方面固然是对大将军的尊敬,但是另一方面,却是不想让两位王爷拜在大将军膝下为徒。因为陛下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将江山交给这两位王爷。可是这次就不一样了。陛下即将下旨,让太子和殿下一起拜大将军为师,嘿嘿,这可不是你二人前去拜师,而是陛下的圣旨,大将军是不答应也得答应。他是不得不答应,殿下,由此可见,陛下对殿下可是关怀备至啊!可以想象,殿下的希望可是远在太子之上。嘿嘿,所谓的陪读。你见过一个王子做陪读的吗?微臣猜测,这是陛下在保护殿下。殿下才是陛下心中的储君人选,你看看,拜师有太子陪同,所有人的目光都指向太子,而祭祀有蜀王陪同,所有人的目光都是指向蜀王的,殿下,陛下用心甚苦啊!日后,你到了大将军那里,可得认真的学习大将军的兵法韬略。不能有丝毫的懈怠之处。否则就是对不起陛下的一番苦心了。”

“承烈知道了。”卢承烈心中顿时像翻起了滔天巨一番,他也未曾知道,一件拜师这样的小小事情,居然有这么多的奥妙在其中。若是按照长孙无忌的猜测,他卢承烈才贞观天子心中的储君,在他的前面,当今太子卢承祖、蜀王卢恪等等都是自己的护身符,是作为诸王夺嫡的牺牲品。

“是不是心中有点想不开了。”长孙无忌是何等人物,一眼就看出了卢承烈的心思,脸上露出一丝奇光,不由的笑问道。

“是有一点。这太子哥哥和蜀王哥哥都是父皇的儿子,为什么父皇要?”卢承烈并没有说下去,但是言下之意却是很明显的。心中只是惊讶自己的父皇为什么要这么做。

“在帝王眼中江山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儿女情长都是虚妄的。殿下,这一点你一定要记住。”长孙无忌满面肃容,盯着卢承烈说道:“皇室之中,为了那张椅子,所谓父子兄弟都是假的。不过当今天子倒是不错,看看,他选的两个人,都有一点是一样的。”

“哪一点?”卢承烈惊讶的问道。

“仁。”长孙无忌点了点头说道:“无论是你还是太子殿下,无论是何人继位,对陛下的子嗣都会待之以仁,这才是最重要的,陛下英明神武,定鼎天下,所希望的不但是建立一个庞大的帝国,更为重要的是,要在青史中留名,更不希望自己的子嗣之间互相残杀,所以才会在诸皇子中选了殿下和太子二人,因为你们的秉­性­决定着,即使你们登上了帝位,也会妥善的对待自己的兄弟。所以当初臣为殿下定计就是不争是为争。只有这样,才会让陛下的眼睛从其他的皇子身上转移到殿下身上。”

“这个承烈知道了。”卢承烈双目中光芒一闪而过。他以前只想着做一个太平王爷,在大唐帝国的羽翼下,过着快乐的生活。他从来就没有想到,太子之位居然离自己如此的近,那高高在上的父皇,那个英明神武的男人,居然将目光投向了自己。

“王爷,以后对待太子殿下和蜀王一定要尊敬有加,只有这样,才能赢得圣心。”长孙无忌又小心翼翼的叮嘱道。

“这是自然。”卢承烈脸上顿时露出一丝笑容来,笑呵呵的说道:“看看父皇对待凉王叔就知道了,这一点,承烈还是知道的。”

“如此甚好。”长孙无忌点了点头。

“越王殿下,已经到春明门了,陛下已经派了礼部官员前来迎接两位王爷和长孙大人。”这个时候,旁边的御林军护卫在车外小心的禀报道。

“仅仅是礼部的官员?”长孙无忌有些惊讶的问道。

“正是,仅仅是只有礼部的官员。”御林军再次回道。

“哦!”长孙无忌顿时松了一口气,这下他更加确定了卢照辞的心思,低调,低调,一切都是为了有可能成为太子候选人的越王卢承烈。

“好歹我们也是代表父皇祭祀的人,怎么就派了几个杂鱼前来迎接。”从前面一辆马车上跳下来的是卢恪,此刻他脸上微微露出一丝­阴­霾来,冷冷的望着春明门前的十几个礼部的官员,他就不明白了,好到他也是一个钦差,怎么就派这几个人前来迎接,显然是与礼制不合啊!

“兄长,这个时候,父皇恐怕是在关注和谈大事,你我年纪尚幼,哪里需要这么麻烦的事情。”这个时候卢承烈在后面走了过来,只见他整了整衣服,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五郎,你这话就不对了。我们是代表父皇前去祭祀胜州死难者,也算是钦差,就被这些家伙怠慢的。”卢恪本来是没有当回事情,但是这个时候,心中已经微微有些不满了。

“哈哈,二郎,看看谁来迎接你了。”这个时候,就见城门口一阵喧哗,就见一匹骏马冲了出来,骏马之上,一个面­色­英武的少年骑士发出一阵阵大笑之声。

“大兄?”卢承烈嘴巴张的老大,满脸的尽是惊讶之­色­。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荆王卢承嗣,没想到,他这个时候跑来了,看他的模样,显然是专门前来迎接众人的一样。倒是让人十分的惊讶。

“见过大兄。”

“见过荆王殿下。”

长孙无忌和卢恪等人不敢怠慢,赶紧拱手问候道。无论荆王在当今天子心目中的印象到底如何,但是他仍然是大皇子,乃是众人的兄长。这些人脸上都得现出一丝笑容来。

“好了,好了。免了吧!”卢承嗣哈哈一笑,从马上跳了下来,双目在众人脸上轻轻扫过,最后落在卢恪身上,右手朝卢恪肩膀上拍了过去,笑呵呵的说道:“多日不见,二郎又健壮了不少了。哎,出去一趟,人都­精­神了不少。父皇可是真是偏心,怎么就让你出去了呢?我当日也是求了许久,父皇都没有答应啊!”

“大兄,话可不能这么说啊!”卢恪面­色­冰冷,望着卢承嗣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父皇对我等都是一样的,我们都是父皇的儿子,父亲对儿子岂有不公平的道理,看看,如今你在武学中也是可以呼风唤雨的,我却是要奔波在外啊!”

卢承嗣闻言面­色­一变,双目中闪烁着一丝寒光,忽然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指了指卢恪,又转身朝卢承烈笑呵呵的说道:“五郎,胜州好玩吗?长孙大人,多谢您对小五的照顾了。”

“殿下客气了,这是臣应该做的。”长孙无忌脸上仍然堆满着笑容,至于心中在想什么,却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太子殿下驾到。”卢承嗣还待再说上什么的时候,忽然后面传来一个尖细的声音,不由的面­色­一变,望着春明门深处,果见一辆马车缓缓而来,肃穆而威严,显然并不是普通人家的马车,若仅仅是这一点都没有什么,但是在马车的周边,却是有许多的卫士护卫左右,更为重要的是还有銮驾,虽然只有半幅,但是却是彰显着不同了。当今朝廷能用銮驾的只有当今的贞观天子和皇后了,而能用半幅銮驾的却只有一个人,就是当今东宫太子卢承祖。銮驾一出,那就是不凡。

“臣等参见太子殿下。”春明门附近早就有无数人人跪了下来。东宫太子被赋予了半幅銮驾,加上最近添置的东宫六率,这一切无不是在表明着,如今的东宫已经稳如泰山了,在他的背后,有着当今最有权势的人支撑着,众大臣与之间有着君臣名分。

“真是威风啊!”卢恪双目中闪烁着一丝讥讽之­色­来,但是却仍然恭恭敬敬的站在一边,而在他身后的长孙无忌却轻轻的推了推卢承烈,双目却朝马车扫了一眼,嘴角露出一丝莫名的笑容来。

“太子兄长。”卢承烈一下子跑到马车旁边,笑呵呵的朝车内喊道。

“小五!”车内顿时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接着车帘转过,就见一个俊秀的少年从车内探出头来,正是当今太子卢承祖。

“臣参见太子殿下。”这个时候,长孙无忌也迎了上来。笑呵呵的拱手道。他是宣德殿行走,加上卢照辞对他极为信任,卢承祖虽然是太子,但是也是不敢怠慢。

“小五年幼,有劳先生照顾了。”卢承祖一见长孙无忌,赶紧从马车上走了下来,朝长孙无忌拱了拱手,眉宇之间,却是显得极为肃穆,双目中更是显得真诚无比,显然是真心实意的,与刚才卢承嗣的感谢却是不一样。

“难怪陛下明知道他的背后乃是关东群阀,生­性­比较懦弱,但是仍然选取他做太子,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就是凭着这一风范,就是不凡。”长孙无忌看的眼中,心中也是赞叹不已。若非有个卢承烈,或许长孙无忌也愿意辅佐这样的太子吧!也许不如当今天子这般的英明神武,但是最起码也是一个仁君。在这样的主公手下打工,也是一件相当舒心的事情。可惜了。长孙无忌一阵长叹。

“二兄,辛苦你了。”这个时候,卢承祖哪里知道长孙无忌的心思,却是朝一边的卢恪迎了过去,拉着卢恪的右手说道:“小弟在宫中也是闲着无事,知道二兄要会回京了,故此前来相迎,没想到,紧赶慢赶的还是落在大兄的后面了。大兄的汗血宝马果真是不凡。”

“臣弟不敢劳烦太子殿下相迎。”卢恪脸­色­平静,不经意间的将手抽了出来,拱手说道。神情之间虽然有些恭敬,但是却是显得比较生分。这也与他的为人有着很大的关系。

“呵呵,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如此客气。”卢承祖笑呵呵的说道。

“假仁假义,哼哼,和那个崔仁师一样的东西。”一边的卢承嗣看的分明,双目中露出一丝讥讽来。

东宫之争第二百七十三回平衡

第二百七十三回平衡

“哼!”一边的长孙无忌见状心中一阵冷笑。这个卢承嗣就是一个武夫。这种人物也居然想争夺太子,简直是妄想。这太子之位若是这么容易得到的话,恐怕那也不是叫太子了。

“咦,秦公公来了。”这个时候,卢承烈忽然指着远处说道。众人望去,果见秦九道在几个太监的陪同下,笑呵呵的从一辆马车上走了下来。

“老奴拜见三位殿下,见过长孙大人。”秦九道脸上堆满着笑容,朝四人拱了拱手,他是卢照辞身边的太监,虽然仅仅是个太监,但是众人却是不敢得罪他。

“秦公公,父皇可是有什么吩咐?”卢承祖赶紧问道。他是太子,这里面自然也只有他开口询问了。

“皇上让蜀王和越王两位殿下去宣室一遭。”秦九道恭恭敬敬的说道。

“秦公公,不知道父皇找蜀王兄和越王弟弟去宣室所为何事?”卢承祖小脸上不由的露出一丝担心来。

“这个,这个。”秦九道扫了卢恪和卢承烈一眼,低着脑袋,小心翼翼的说道:“两位王爷可是要小心了,陛下今日心情不好。”

“知道了。有劳秦公公了。”卢恪脸上露出一丝亲切的笑容来,在秦九道的肩膀上拍了拍,道:“五郎。走,我们去见父皇去。别担心,有什么事情,为兄替你兜着,我们是父皇的儿子,顶多也就处罚的一顿就是了。”

“殿下,若是无忌没有猜错的话,必定是因为胜州祭祀之事。记住了无论陛下说什么,你都听着,千万不能分辨。知道了吗?”长孙无忌眉毛抖动,拉着卢承烈小声的叮嘱道。

“知道了,舅舅。”卢承烈想了想,方点了点头。那长孙无忌见状,这才放卢承烈跟随卢恪上了马车,朝皇宫而去。

“这个长孙大人什么都好,就是这一点不好,什么事情都想占据上风,嘿嘿,五郎,这次,长孙大人是不是又指点你什么了。”马车上,卢恪脸上露出一丝怪笑来。

“舅舅说父皇这次恐怕是因为胜州之事找你我二人,让你我二人不能顶嘴,老老实实的回答父皇的问题。”卢承烈想了想,还是将长孙无忌的猜测说了出来。

“哼哼,胜州之事,你我是奉了父皇之命行事的。父皇岂会怪罪我们的。长孙大人这次恐怕是失算了。更何况,男儿立在世间,当行的正,坐得稳。只要不愧对自己的良心,什么事情不能做。”卢恪微微有些不屑的说道:“五郎,不是做兄长的说你,你也是父皇的血脉,龙凤之后,做事当有自己的主张,身边的谋臣也仅仅是提供参考建议的而已,怎么能替你拿主意呢!那你与傀儡又有什么区别。长孙大人的话有的时候是有道理,但是有的时候却不一定有道理的,你一定要分辨出来,一定要有自己的主张,这才是最重要的,我们皇家子嗣岂能做他人手中的傀儡了。哼哼,看看太子,在他的背后,都是崔氏的背影。前不久,听说崔仁师还准备将自己的女儿嫁给太子殿下呢!哼哼,这些关东世家。掌控朝政之心还不死,都是该杀的。”

“兄长,太子兄长也没有懦弱吧!”卢承烈微微有些不满的说道。

“哼哼,你年纪小,自然是看不出来。”卢恪不屑的说道:“等你长大了,你就知道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其实这个太子之位,我不争也是可以的,毕竟太子对我们这些做兄弟还是不错的,不像老大,生­性­残暴,只可惜的是,太子耳根子软,容易受别人蛊惑。哼哼,若是真的当了皇帝,被崔氏那些人一说,我们这些做兄弟可就不妙了。”

“这应该不会吧!”卢承烈忍不住面­色­一变,小脸上露出一丝惊­色­来,扫了卢恪一眼,方将双眼望向窗外,却发现已经到了朱雀门了。

“两位殿下,已经到了朱雀门。”这个时候,就听见车外有秦九道小心说道。接着就见车帘打开,露出巍峨的朱雀门来。

“两位殿下,我们这就去见陛下吧!”秦九道请了卢恪和卢承烈二人下了马车之后,就领着二人朝宣室而来。

“儿臣拜见父皇。”宣室内,卢照辞正在批阅着奏章,卢恪和卢承嗣二人却是不敢怠慢。赶紧拜了下来。

“哟,两位钦差大人回来了?起来吧!”好半响,等到两个小家伙膝盖都跪疼的时候,才见上面传来一阵戏谑的声音,显然,这正是卢照辞故意如此,罚两人多跪了一阵。

“儿臣奉父皇圣旨,祭祀胜州死难的百姓,洒陛下甘霖,今日回朝交旨。”卢恪挺着小胸膛,仰着脑袋说道。相反一边的卢承烈却小心翼翼的站在哪里,小脸平静,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却表示出了自己的态度。

“呵呵,好小子啊!出去一趟,倒是涨了不少的脾气啊!”卢照辞惊讶的望着卢恪和卢承嗣一眼,双目中露出一丝奇光来。但是面容却是一正,冷笑道:“你确实有点本事,当初朕有言在先,也只是让你二人去看看一番,这祭祀的任务主要是落在长孙无忌头上,你是什么人,不过是个王子而已。又有何资格能代替朕主持祭祀。你要知道,这祭祀关系重大,不是你一个毛头小子能够代替的。”

“儿臣乃是父皇的儿子,当朝的蜀王殿下,儿臣出长安,所代替的不光是儿臣自己,更为重要的是代表父皇,代表朝廷。”卢恪毫无畏惧之­色­,大声的说道。

“那你呢?”卢照辞暗自点了点头,又对一边的卢承烈笑呵呵的说道:“你也是王子,按照蜀王的意思。你出京之后,不光代表着你自己,还代表着朕,那你怎么不去主持祭祀呢?”

“孩儿年纪尚幼,虽然是王子,但是在儿臣前面还有兄长存在,兄长在,自然轮不到儿臣做主了。更何况,长孙大人德高望重,就算没有兄长在,也是有长孙大人在。也是轮不到儿臣做主的。父皇当初有交代,是让儿臣去民间看看,了解民间疾苦,所以儿臣并没有注意祭祀之事。”卢承烈想了想方说道。

“嗯,不错。”卢照辞点了点头,方说道:“你二人说的都是有道理,虽然有擅自做主的嫌疑,但是念你们年纪尚幼,就不在追究了。不过,也仅仅是这一次而已,以后不得再擅自做主了。知道了吗?”

“儿臣遵旨。”两人闻言大喜,心中却很是奇怪,这秦九道当初来的时候,曾说父皇心情不好,怎么转瞬间只是雷声大,雨点小呢!不过,这一疑问很快就消失在两个小家伙的脑海之中,只是赶紧谢过卢照辞。

“小五,明日,你就跟随太子殿下去大将军那里去。好生学习大将军的本事,不可怠慢了。”卢照辞招过两人,摸着卢承烈的脑袋说道:“这个时候,也许你不能学到什么,但是只要能记住大将军的本事就是了。”

“儿臣遵旨。”卢承烈一想起长孙无忌的交代来,连连点头。

“二郎,你后天去窦义那里去,陪太子参与和谈。记住和谈的时候,什么都不要做,什么都不要说。知道了吗?”卢照辞又望着卢恪说道。

“参与和谈?”卢恪心中一动,惊讶的问道。

“是啊!参与和谈。”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你也长大了,朝中的有些事情也该知道了,这对你以后是有好处的。朕可不希望朕的儿子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物,准备当一个平平凡凡的亲王,这是不行的。朕不允许自己的子孙像那些前朝王爷一样,当一个吸百姓骨髓的蛀虫一样。你们都得做点事情,懂点道理。”

“是,儿臣后天就去窦义那里,陪同太子参与和谈。”卢恪双目一亮,点了点头。他却是从卢照辞的言语中听出了一丝异样来。

“这又是什么呢?难道又是陪衬。”一边的卢承烈心中瞬间转过了千百个念头来,一想起长孙无忌的话来。顿时惊讶的望着一边的卢恪,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也不知道自己想的对不对,也只能按下了心中的念头,思量着等会出宫之后,是不是要寻长孙无忌问个明白。

长安城内的官员们很快就被两道圣旨给惊呆了,当今贞观天子第一次对大将军李靖提出了要求,要求李靖收当今太子卢承祖为徒,又命越王卢承烈作为陪读,与太子一起拜入大将军麾下,学习用兵之道。而这件事情还没有结束,贞观天子再次下令,在与突厥人和谈的队伍之中,蜀王卢恪也被塞入其中,其名义也是陪伴太子卢承祖参与和谈。

这是为什么?当今两大王子都去陪伴太子,一个是学习兵法,一个是参与和谈。再加上以前的东宫六率,半幅銮驾,顿时太子卢承祖的名声再次在长安城中传了开来。一些原本尚有一丝怀疑的官员们,纷纷下了决定,要紧密团结在太子的周围。为大唐添砖加瓦,做出自己应有的贡献来。

“哈哈,怎么样,青云老弟,如今看来,陛下已经下定决心了。太子之位从此是无忧了。”崔仁师府邸之中,崔仁师满脸的兴奋之­色­。贞观天子的一番动作,终于让他心安了,太子之位如今终于稳如泰山了,现如今只要太子殿下长大成|人,悉心调教,必定能成为一代明君。

“恭喜大人,贺喜大人。数年辛苦谋划,今日却是成功了。”站在一边的卢青云也点了点头,说道:“陛下此举是在为太子殿下造势了,有大将军相助,殿下在军中的威望必定是提高了不少,参与和谈也是为了太子殿下张目啊!如今下官唯祝大人能做个两朝重臣,嘿嘿,大人能辅佐两朝,也足以名垂青史了。”

“哈哈,若是如此,本官也是无憾了。”崔仁师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得意之­色­来,忽然摇了摇头道:“可惜,这种愿望本官是不可能做到的,莫说是我,就是你,就是岑文本等人也是不可能做到了。”卢青云闻言一愣,终于知道崔仁师口中的可惜是什么意思,那就是年龄。当今天子尚在青壮年,其年龄远在众人之下,除非是出了什么意外,否则的话,众人的念想都是不可能实现的。

“无论是本官或者岑文本都只是一个过客而已,这宣德殿宰辅之位都还是让给其他人的,太子身边的人,也不仅仅是我们而已,还是有其他人的。能辅佐太子到如今这个地步,我崔某人已经是尽了最大的努力了。”崔仁师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来,双目却是朝卢青云望了过去,双目中露出一丝奇异的光芒来。却是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卢青云好像是不敢接触崔仁师的眼神一眼,眼睛转了转,脸上现出一丝尴尬之­色­来,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来,说道:“下官不能在大人这里呆的太久,免的惹的陛下怀疑,下官先告辞了。”说着也不理睬崔仁师那异样的眼神,就匆匆忙忙的转身就走,很快就出了崔府。

“真是一个不知好歹的东西。”忽然一个清朗的声音从大厅后传了出来,接着就看见一个相貌英俊的年轻人,生的貌似宋玉,只是眉宇之间有一些­阴­霾,破坏了这美好的一面。眉宇之间却是与崔仁师有点相似,他正是崔仁师的大公子崔州平。

“他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得主,他还想将那件东西藏的久一点,也好日后做个筹码。”崔仁师嘴角露出一丝­阴­冷之­色­来。

“父亲,现在该怎么办?”崔州平皱着眉头说道:“那东西他若是真的不想交出来,还真的没有办法呢!父亲年纪远在陛下之上,陛下龙马­精­神,又是习武之人,寿命之长显然不是普通人可以比拟的。等到太子继位还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呢!这么多年的时间中,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只有掌握了那件东西,才能控制朝廷,太子才能立于不败之地。我崔氏也才能因此而得到巨大的好处。”

“这强抢自然是不行的。我们是没有那个能力再编上一部,更何况,这种事情也只有锦衣卫才有那个可能做的出来。”崔仁师嘴角露出一丝­阴­笑来,冷哼哼的说道:“他是不能老老实实得教出来,但是只要时机到了,他就不得不交出来。要知道陛下如今对他这个锦衣卫可是忌惮不已了,若不是他在锦衣卫中树大根深,恐怕陛下早就准备换了他了。不过我猜想时间也是很快了,锦衣卫这种机构是不可能长时间掌握在一个人手中的。只要他退下来,他手中就无权,也就不能对我崔氏产生威胁,这个时候,就是我们出击的时候,他本身就得罪了许多人,虽然有那个东西在手,别人是不可能惹他的,但是有个人必定会去惹他的,而且他也是不怕的。”

“父亲说的是何人?”崔州平惊讶的问道。

“蜀王卢恪。”崔仁师笑呵呵的说道:“那蜀王号称是侠王,喜欢打抱不平,若是民间有些事情被他发现,必定会去主持正义。嘿嘿,老夫可是听说了卢青云次子卢晓就是一个好­色­之徒,这种人只要只要稍加引导,就能成为一支利箭,一支对付他自家老子的利箭。到时候,他卢青云为了保住他儿子的­性­命,就不得不将那件东西交出来,只要能得到那件东西,大郎,就算为父看不见太子登基,我崔氏有你在,也能保证我崔氏数十年长久不衰。”

“父亲放心,孩儿一定会帮助父亲将那件物事取到手中来。”崔州平嘴角露出微笑来,忽然又问道:“不知道那东西里面有没有军方的东西。”

“那自然是有了,咳咳!大郎,你想做什么。”崔仁师脸­色­猛的一变,冷哼道:“为父告诉你,有些事情你可以做,但是有些事情却不是你我能做的,人心千万不能太过贪婪,否则的话,不但会害了你,更有可能会害了整个家族。”

“嘿嘿,父亲说的哪里话,孩儿记住了就是了。”崔州平俊脸一红,低着脑袋,脸上现出一丝尴尬之­色­来。

“当今天子乃是圣明之君,他可以允许诸子争斗地位,因为这样一来,最后胜出的必定是强者,足可以统治整个帝国,将陛下的事业发扬光大。陛下允许群臣相斗,但是却是在皇帝控制的范围内,因为群臣若是不相斗,那就是轮到皇帝头痛了。但是有一点,是当今天子最不能允许的,那就是军队,陛下是马上夺取天下的,对军权的重视是空前绝对的,军权只能掌握在皇上的手中,谁染指军权就是必死之道,哪怕是太子也是一样。”崔仁师冷哼哼的教训道:“你若是犯了这一点,莫说是为父,就是太子或者皇后娘娘都救不了你的,也救不了我崔氏。”

东宫之争第二百七十四回蜀王心思

第二百七十四回蜀王心思

“父亲,陛下这究竟是何意。一开始任命太子殿下参与和谈。这明显有分父亲功劳的意思,他是太子,他来参与和谈也是无话可说,更何况,这太子殿下也不需要什么功劳,可是这次陛下又下旨,让蜀王殿下也参与这场和谈,这不是明显要将父亲的功劳分出去吗?”窦府之中,窦宽满脸的埋怨和不甘之­色­。而在一边,窦义脸­色­凝重,手中正捧着一道圣旨,正是刚刚卢照辞亲自下的圣旨,令蜀王卢恪参与和谈。

“放肆,陛下此举自然是陛下的用意。岂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能议论的。”窦宽虽然心中也有些不自然,但是仍然辩解道。皇上下的圣旨,你就是不同意,那也得同意。更何况随着和谈的进展,窦义深入朝堂三省六部的时间也越来越多,从周围众多官员望向自己的眼神之中,就能感觉到一丝嫉妒,他本就是一个商人出身。对树大招风的道理明白的比任何人都清楚,一看这种模样,顿时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有的时候,立下的功劳太大了也不是什么好事情啊!

“大将军自从胜州大战胜利还朝之后,你知道大将军再­干­嘛吗?”窦义望着自己儿子一眼,深深的叹了口气,问道。

“大将军足疾犯了,不是在家休养吗?”窦宽不解的说道。

“那是在避嫌。”窦义摇了摇头道:“这些日子,为父在朝中与那些同僚们接触的时候,就深刻的明白这个道理,有的时候,功劳太大了,也不是什么好事情,就会引起别人的嫉妒的。为父可是听说了,陛下那里经常收到有人密告大将军李靖谋反的事情。幸亏当今陛下英明神武,与大将军情谊深厚,恐怕早就命有司官员进行调查了。而大将军也是很识相,深知自保之道,所以每次大战后,都是赋闲在家,伺候一些花花草草,就是不过问朝廷和军队之事,如此反而更受陛下宠信,更是为此封了王。如今陛下虽然让两位殿下参与和谈,是分了为父的一些功劳,但是另一方面却也是在保护为父啊!想为父一个商人出身。也不是世家之子,更不是进士出身,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已经很了不起了。若是独吞了这些功劳,恐怕事情还没有结束,就被那些御史言官们告到陛下身前了。有了太子殿下和蜀王殿下,那些人虽然很是嫉妒,但是也无可奈何。”

“哼,一个商人又能如何?”窦宽听了窦义的话后,虽然心中不甘之心虽然去了不少,但是仍然感觉到一丝愤懑。毕竟功劳这件东西可是一个好东西,谁都想要。如今一件大功劳摆在眼前,却是不能独吞,换做任何人都很郁闷。

“呵呵,有两位殿下参与其中,也是有好处,最起码朝中的那些大臣是无话可说的。”窦义笑呵呵的说道:“哼哼,朝中的那些大臣,长安城中的那些世家们为了独享这件功劳,早就是在暗中对你父亲我下了扳子了,哼哼。父子之国,上次韦挺等人的提议就是乱谈情,如今有了太子和蜀王在一边,看他们还有什么诡计要针对我。”

“不错,孩儿也听说了。”窦宽也点了点头,说道:“孩儿听说十三联的掌柜曾与突厥人有过联系。父亲,你说是不是王氏有什么诡计啊!”

“十三联的背后是太原王氏,王珪因为前朝李氏之事,得罪了陛下,被罢免了官职,也不能不说他想借着此事重新崛起。”窦义皱着眉头思索道:“若是他真的出面,说服了勃帖,以子之国来服侍陛下,陛下或许倒是可以让他重新回到朝廷之中。莫非他就是打着这个主意不成?只是他真的有这个把握不成?”

“父亲,何不将此事报与陛下,好让陛下处置此事。孩儿看来,那个所谓的父子之国就是他们弄出来的,好难为父亲。”窦宽冷哼道。

“哼,没有证据的事情不要乱说。他王氏死而不僵,看看,前朝李氏倒了,王珪也与陛下不对付,可是就是这样的人物,陛下仍然让他赋闲在家,却是不理睬。由此可见,陛下对世家的忌惮。”窦义脸­色­凝重。这些世家就算衰落,但是这个太原王氏可是老牌的世家,曾经是关陇世家的领袖,势力盘根错节。要是诛杀一个小小的窦义,不过覆手之间,就是窦义再怎么有钱,也不能抵挡。

“是,孩儿知道了。”窦宽深深的吸了口气,对方势大,不是自己能够对付的,更为重要的是,自己是没有证据的。

“大人,外面有人自称蜀王求见。”这个时候,门房管家打断父子二人的谈话,小声的禀报道。

“什么,谁?蜀王?”窦义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就是一边的窦宽也惊讶的望着对面的门房管家。没想到这个时候,蜀王卢恪居然来了。真是说曹­操­到,曹­操­就到了。刚才父子二人还在探讨蜀王参与和谈之事,没想到,这个蜀王殿下居然如此快就来了。

“走,出去迎接。”窦义很快就回过神来,就朝外走去。虽然他是主持和谈之人,但是不过是一个小吏而已,而卢恪却是蜀王,当今贞观天子的皇子。双方地位相差甚远,窦义岂有不迎接之理。

“臣窦义拜见殿下,殿下千岁。”窦义领着窦宽等子出了府外,就见一辆马车旁边,正立着一个英姿飒爽的少年,只见他腰配黄龙玉,正是皇室标志,显然他就是长安城内有名的侠王蜀王殿下了。窦义不敢怠慢,赶紧拜了下来。

“窦大人免礼吧!”卢恪脸上顿时露出一丝笑容来,上前将窦义扶了起来,笑道:“小王冒昧前来。还请窦大人恕罪啊!”态度是说不出的宽和,是那样的平易近人,又端显皇家风范,让窦义心中连连赞叹,难怪整个朝野都说这个蜀王殿下最像当今天子了,就凭借这份气度就能彰显不凡。只是不知道这个时候前来,是所谓何事。

“殿下驾临寒舍,蓬荜生辉,如何说冒昧。”窦义心中一动,按住心中惊疑,脸上顿时露出一丝笑容来,并且让开一条道路,拱手说道:“殿下,请!”

“大人请。”卢恪朝窦义拱了拱手,说道。

那窦义哪里有那个胆子上前的,再三恳请之后,卢恪方上前而行,窦义紧随半步之后,如此众人才进了窦府。

“早就听父皇说起,窦义窦大人乃是长安城有名的商人,可以说是长安首富,没想到自家的府邸却是如此的简陋,倒是让小王好生惊讶啊!”卢恪一边望着周围,一边笑说道。

“臣得陛下信任,才入了官场,不敢怠慢,终日小心翼翼,生怕坏了陛下的英明,虽然家中有些余财,但是却也不敢做小人得志的模样来。”窦义眉头抖动,脑袋低了低,赶紧说道。

“哈哈,这些都是你自己挣来的,又不是偷来的,抢来的,为什么不能用之。”卢恪哈哈大笑,指着窦义笑说道:“窦义啊。窦义啊!你也太过小心谨慎了,我大唐如今有圣天子在位,宣德殿内的诸位大臣也都是有德之人,朝中吏治清明,岂会在乎你家的钱财,做出谋财害命之主来,只要你专心辅佐陛下,努力为朝廷办事,难道有人会看不惯你不成?你如此谨慎,可是不对啊!毕竟,这不是前朝。”

“殿下教训的是,窦义知道了。”窦义脸上堆满着笑容,小心翼翼的说道。

“王爷所言甚是有道理,我窦家对陛下忠心耿耿,都是凭借本事吃饭,也不像那些世家大族的子弟一样,从不欺负百姓,做事光明正大,所赚的都是血汗钱,为何不能光明正大的用?”身边的窦宽却不满的说道。

“住口!”窦义面­色­一变,转身怒喝道。吓的窦宽面­色­一变,却是不敢说话了。

“这位想必就是令郎了。不错,不错。”卢恪望着窦宽,脸上露出一丝赞许的神情来,显然窦宽的一番话正中了自己的心思。

“王爷,犬子生­性­愚钝,还请殿下莫要怪罪。”窦义心中暗自叫苦。他如何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号称侠王的家伙恐怕是看中了自家的儿子了。因为自家儿子的秉­性­或许与眼前的蜀王很是相同。

“哈哈,不要紧张,令郎说的就是孤想说的。”卢恪却哈哈大笑,指着窦宽笑呵呵的说道:“可惜小王不同于太子殿下,尚未开府,否则的话,小王必定让令郎入王府帮助小王。可惜了,可惜了。”一席话吓的窦义脸­色­苍白,额头之上隐隐有了一丝冷汗来,若是以前,尚未投靠长孙无忌的时候,对于蜀王的建议,他也许很是高兴,但是如今已经投靠了长孙无忌,他岂敢再有二心,哪里还会将自己的儿子送到蜀王手下。最后又听说卢恪尚未开府,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犬子年轻气盛,日后恐怕会给殿下带来麻烦啊!”窦义小心翼翼的说道。

“呵呵!”卢恪扫了窦义一眼,却见窦义眼中隐隐有一丝忧­色­,顿时哈哈笑了一声,却是没有再这方面说了。他本是随口说的一句话而已,却是没有想到窦义居然拒绝了。心中更是好奇了,只是他却没有继续问下去。他号称侠王,那自然是有王爷的风范,岂会为了一个商人而生气。只是心中不好受那是肯定的了。

“窦大人,父皇命小王来参与和谈,只是小王前段日子前往胜州,代替父皇祭祀胜州死难的百姓,并不知道和谈中的详情,还请窦大人先详细叙说一番,也让小王心中有个底。”三人回到大厅内,自然是卢恪坐了首位,窦义与窦宽父子二人却只能坐在一边作陪,那窦义父子心中更是忐忑不安。不过幸好,卢恪却没有抓住刚才的问题,故此父子二人方才松了一口气。

“回殿下的话,其实这次和谈我朝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举动,之所以到如今还没有谈下来,其中有两个方面。其一就是陛下准备要那十万俘虏前往西域修葺官道,好运送粮草至西域,所以陛下有圣旨。让臣等拖延和谈的时间,最起码能延长至一年甚至更长的时间。至此已经过了四个月了。其二,就是父子之国。当初朝中有大臣,认为我朝必须与突厥以父子关系进行交往,可是勃帖却是不同意。至于其他的赔偿等等,也有一些没有达到陛下的要求,所以和谈也一直是拖着的。”窦义不敢怠慢,赶紧将和谈的一些情况说了出来。虽然,他认为卢恪此举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圣旨上也仅仅是让两位殿下参与和谈,也仅仅是带着一双耳朵而已,但是到底是窦义胆小,刚刚拒绝了卢恪,这个时候,若是再拒绝的话,恐怕这位侠王心中也是不喜了。所以这才不敢怠慢,赶紧将和谈之事全盘说了出来。然后,方小心翼翼的望着卢恪。

“这个勃帖倒是很嘴硬啊!哼哼,打了败仗还如此的嚣张,真是欺负我大唐无人了。”卢恪笑呵呵的说道。面前的窦义却是听的面­色­一变,笑声之中,隐隐有一丝杀气,到底是帝王之后,连笑声之中,都充斥着一丝霸气,这种强硬的姿态也并不是任何人都能拥有的,最起码这些话,窦义这个长安城的富豪是不敢说出来的。父子二人相互望了一眼,双目中尽是惊讶之­色­。

“殿下,臣认为对方如此拖着,对陛下的计划实施也是有好处,若是逼着他承认父子之国,那这十万俘虏就会被对方赎走,对西域官道之事就会有不利的影响,其中关系还是殿下三思啊!”窦义不敢怠慢,赶紧将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

“呵呵,这个你尽管放心,小王会知道怎么做的。”卢恪望着窦义笑呵呵的说道,至于他心中到底有没有明白这其中的事情,就不是窦义能知道的了,此刻也只能是暗暗叫苦,恨不得此刻马上丢掉手中的差事,还不如安心当个富家翁来的实在呢!眼前的这个主子是相当的难伺候,谁知道,在过几日的和谈之中,他会有什么样的手段啊!到时候,出现了问题,倒霉的不是卢恪,他是个皇子,这倒霉的可是他这个主持和谈之人,一想到这里,窦义心中就更加的痛苦了。

而卢恪也并没有让他痛苦多长时间,又简单的问了几句和谈的程序之后,就告辞而去。窦义父子二人又将卢恪送给了出去,这才回到大厅内。

“父亲,都说蜀王殿下酷似当今天子,聪慧无比,今日一见果真是不凡啊!”相对于自己的父亲,卢宽脸上却尽是兴奋之­色­,只见他搓着手说道:“想以前太子殿下也来过,可是也仅仅是说了几句场面上话,哪里会问关于和谈的事情。”

“哼,你知道什么?”窦义冷哼道:“就算他再怎么英明神武,也仅仅是一个蜀王而已,在他的上面还有一个太子,更何况,我窦氏已经不可能投入到其他皇子的麾下了。”

“父亲,这是为什么?”窦宽惊讶的问道。

“因为我窦氏是越王殿下的人了。”窦义脸上现出一丝苦笑来,深深的叹了口气道:“我之所以能做一个礼部郎中,之所以能主持和谈,一方面固然是陛下的赏识,但是更为重要的是,长孙大人的推荐。没有长孙大人,哪里会有我们窦氏的今日。你说,我们还能投入到别人的麾下吗?就算我们敢投,但是别人也并不一定敢收啊!”

“越王?没想到越王殿下也参与了夺嫡之争?”窦宽脸­色­微微一变。诸王夺嫡的事情,在很早以前,长安城内就传遍了这种事情,虽然随着大唐和突厥战事的继续进行,这种夺嫡的声音也小了不少,但是如今大唐和突厥胜负已分,大唐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上风,诸皇子也逐渐长成,这种事情再次在长安市面上传了开来。不过,让窦宽没有想到的是,小小年纪的越王也成了夺嫡中的一员了。

“越王殿下的母亲乃是陛下最宠爱的长孙娘娘,他的舅舅是宣德殿大臣长孙大人,深受陛下的信任。加上长孙大人厉害非凡,其智谋丝毫不在岑大人之下,如此好的条件,为何不参与夺嫡呢?”窦宽摇了摇头道:“相反,这个蜀王号称侠王,在民间的名声极好,但是我却是不看好此人。若是与此人接触,日后窦氏必定是不得安宁。”

“父亲以为越王能取得胜利吗?”窦宽低着头沉思道:“这­鸡­蛋是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万一要是摔坏了如何是好?”

“这种计策不能在长孙大人面前卖弄了。”窦义摇看来摇头道:“若我窦氏是世家,倒是可以,可惜,我们不是世家。这样做就太过明显了。”

东宫之争第二百七十五回突厥公主阿史那云

第二百七十五回突厥公主阿史那云

“这个长安倒很繁华啊!”卢恪骑在马上。望着旁边的集市,脸上的笑容更是浓了。他是在长安长大的,随着年龄的增长,对世事知道的越多,卢照辞也不再将他关在宫中,大唐的皇子经常出现在长安城的大街小巷中,这也是不怎么稀奇的事情。当然这些前提条件是在有人护卫的情况下。

“殿下,如此胜景也是在陛下治理下才有的。”一边的护卫武严笑呵呵的说道。言语之中充斥着一丝自豪之­色­,手中的马鞭指着一旁走过的一些西域商人,笑道:“殿下,如今这些商人可是特羡慕大唐子民了,这些人都想成为我们大唐子民呢!听说还有突厥人来我长安呢!”

“那是自然,当今有贤明的君主当政,朝中大臣都是能­干­之人,自然是海晏河清,太平盛世了。”卢恪脸上也现出一丝向往来。若是能执掌如此帝国,也是不枉在人世间走一遭了。

“殿下,您看这天­色­尚早,不如到前面吃点酒水来的潇洒。”武严望着左右的酒楼一眼,不由的吞了口吐沫说道。脸上却是满脸的向往之­色­,指着前面一个高大的酒楼说道:“殿下。您看,前面的青云楼,听说那些进京的举子们或者官员们,每次进京的时候,都会去那里,好讨个吉祥呢!”

“青云楼!呵呵,可是取平步青云之意?”卢恪望了过去,不由的笑呵呵的说道:“若是在这酒楼上吃上一杯酒水都有这个功效,那大唐还要什么吏部做什么?不过,它既然这么有名,今日孤倒要去见识一番。走,武严,前面带路。”

“好勒!”武严面上露出欣喜之­色­,这些做护卫的,虽然在京师中­干­的都是轻松的活,但是到底是个护卫,经常身不由己,若是跟着好的主子还好,若是跟着不好的主子,生死都不在自己的手中。武严跟随着卢恪,在诸皇子中,算是不错的了。卢恪气度威严,但是对下属却很好的,不愧是有侠王的称呼。

“殿下,请下马。”武严一下在酒楼下跳了下来,又转身将卢恪扶下马来,卢恪打量着这个青云楼一眼。点了点头,青云楼古朴而大气,虽然处在闹市之中,但是却不像其他酒楼一般的装的金碧辉煌,反而有种返璞归真的感觉。给人一种新鲜的感觉。

“走!进去。”卢恪摆了摆手,就抬腿朝酒楼内走去。至于随身的马匹等物,自然是有店小二牵走。

“这位小郎君,请上三楼来。”众人刚刚走进酒楼,就见有个店小二迎了上来,望着众人,一眼就看出,中间的那个小家伙才正主,又见随行的护卫都是虎背熊腰,心中更是断定这个相貌俊秀的小郎君非富即贵,不是一般的主,当下张口就让众人上了三楼雅座。

“咦!”卢恪正待上楼,忽然惊讶的望着大堂中间的一张牌匾上,只见上面写着“青云直上”四个大字来,嘴角顿时露出一丝笑容来,指着那牌匾笑道:“没想到居然在这里见到崔大人的墨宝,倒是让小子很是惊讶。难怪这座楼叫做青云楼,难怪这牌匾上敢写着‘青云之山’这四个字来,也确实有几分道理的。”

“怎么。郎君您也认识我们大人的笔迹?”那店小二闻言惊讶的望着卢恪,若是其他的前来参加科举考试的,或者进京述职的官员认识崔仁师的笔迹没有什么奇怪的,但是如今一个小小的童子也居然认识当朝国舅的笔迹,这就让给人惊讶了。所以店小二不由得将卢恪的身份又提高了一个档次。连以前的一个“小”字都舍弃了。

“呵呵!”卢恪只是摇了摇头,并没有回答店小二的话,只是说道:“我家规矩大,未成年之前不准吃酒,就上壶好茶来,给他们上上品英雄血吧!”

“是,是。”店小二更是不敢怠慢,这上品英雄血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喝的到的,就那么一小壶都得金十两呢!但是一听这个小郎君的口气,店小二哪里还敢拒绝,赶紧将卢恪等人迎入了三楼。

三楼虽然是雅间,但是实际上,都是用许多­精­美的屏风遮成的,里面摆放着不少的几案,避免是那些文人士子们聚集在这里,吟诗作画的时候会有障碍,所以才有如此布局,不过,立在着青云楼之上,倒是可以望见大半个长安城,就是连远处的朱雀门都能隐隐而现,倒确实是一个好地方。那店小二更是为卢恪他们选了一个靠窗的地方。从这里不但能望见远处的朱雀门,更为重要的是能观看一楼天井处的胡姬演出。确实是一个好地方。

片刻之后,就见店小二为卢恪等人送上了上等的茶水,又给武严等护卫送上了上品的英雄血,又奉上了一些下酒的菜肴,如此方退了下去。

“念奴娇,西洲曲,本公子点西洲曲。”

“念奴娇!”

……………

这个时候,忽然一楼天井处,传来一阵叫嚷声。三楼的卢恪不由的皱了皱眉头。

“殿下,这是那些胡姬们在这里唱曲,听说这里不但有胡姬,还有一些关东的青楼窑姐们也会来此,更为重要的是年轻貌美的小娘子,嘿嘿!殿下恕罪。”武严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这个时候和自己在一起的不是自己的军中好友,而是当今天子的皇子,年纪轻轻,自己这个时候说这些话,传到御史言官们的耳朵中,恐怕自己这个侍卫是当不下去了。

“算了,算了。”卢恪笑呵呵的说道:“武严,你年纪也不小了,不知道可有什么意中人。若是找到了,到时候,本王为你主婚。”

“若是能得王爷主婚,是末将天大的福分。”武严闻言满脸的都是兴奋之­色­,拱手说道:“家父去年倒是为末将说了一门亲事,待放大假的时候,末将就回去成亲。不过是在洛阳,恐怕到时候殿下没有空闲了。”

“那本王就送你一个宅子,将你父母和你那小娘子都接到长安来。”卢恪笑呵呵的说道。

“哈哈,都说青云楼里出了一个念奴娇,生的貌美如花。今日一见,果真不凡。哈哈!”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公鸭般嗓音响了起来,震动了整个青云楼。

“什么人,居然如此放肆。”卢恪皱了皱眉头,忍不住将手中白瓷杯狠狠的放在几案之上,发出一声轻响。

“小娘子,你与其在这里倚门卖唱,还不如跟随着本公子,过着锦衣玉食般的日子,岂不是好过这里十倍吗?”这个时候,那公鸭般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去看看,是什么人,真是好胆,他难道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居然到崔家的酒楼中来捣乱。”卢恪不怒反笑道。

“是!”武严不敢怠慢,赶紧推开窗子,朝下望了一眼,却见一个­干­瘦的年轻人,领着十几个家奴,正与台上的一个美貌女子调笑着。那名女子面­色­羞的通红,又羞又怒,但是却是不敢发作,在她的一边,有个中年商贾打扮的人正在小声劝说着什么。想必那个美貌女子就是人称念奴娇的小娘子了,而那商贾是何人,却不是武严能知道的了。可是那­干­瘦的年轻人是何人他却是知道的。

“回殿下的话,末将认识那人,他就是锦衣卫统领卢青云大人的次子卢晓。”武严赶紧回身说道。

“都说卢青云背着父皇,在长安城猖狂跋扈,原本孤还以为是中伤,但是一见他的儿子,就知道此话恐怕非空|­茓­来风了。”卢恪也站起身来,望着天井处的卢晓,面­色­微微一变,忍不住冷哼道。

“殿下,您看对面。”这个时候,武严忽然在卢恪耳边轻轻的说道。

卢恪闻言心中一动。顺着话朝对面望了过去,却见对面雅座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个面­色­英俊的年轻人,修长的右手上正端着一杯清茶,神态潇洒,让人极有好感,而那少年郎君一见卢恪望来,嘴角也露出一丝笑容来,朝卢恪拱了拱手,说不出的潇洒。

这卢恪也本是英俊潇洒之人,一见对面居然有如此英俊的少年郎,年纪又与自己相仿,不由的心中顿生好感,也朝对方拱了拱手。

“殿下,他是来自突厥,而且是突厥皇族。”武严忽然在一边轻轻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卢恪面­色­一变,不由的好奇的问道。

“末将刚才看见他的左肩上隐隐有一个图腾,好像是大漠雄鹰,那是突厥皇族的标志,所以末将说他是来自突厥。”武严小心翼翼的说道。

“突厥皇族?”卢恪疑问道:“莫非是颉利的王子,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到长安来。难道就不怕死吗?可惜了,居然如此英俊。哼哼,先别管,反正他又跑不掉,去,将那个卢晓给赶出去,真是胆大妄为,一个小小的锦衣卫统领都不放在本王的眼中,更何况他一个次子。也不过是一个蝼蚁而已。让他给小王滚出去。以后这个念奴娇本王护着。”说着就从怀里丢出一块令牌,扔给武严。

“是,末将这就去办!”武严不敢怠慢。赶紧取了令牌朝楼下走去。

“砰砰!”片刻之后,就听见外面有屏风敲响,接着卢恪就听见一个清朗的声音传了过来。

“赵郡杨云前来求见公子。”

“请进。”卢恪心中一动,脑海一转,顿时现出了一个俊秀的面容来,顿时笑道:“小郎请进。”

“哈哈,多谢小郎。”只见那个英俊小郎缓缓走了进来。

“在下…”

“小人若是没有猜错的话,对面就是当今天子之子,蜀王殿下,不知道小人可猜的正确。”杨云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如同百花齐放,居然让人有种说不出的意思来。

“哦,看来,你是怎么知道的?”卢恪面­色­一动,悄悄的朝周围的护卫望了一眼,却见那些护卫早就站在身后,显然都已经发现对方的不平凡了。

“当今贞观天子诸子之中,唯有蜀王殿下有侠义心肠,加上如此年龄者,也只有蜀王殿下了。”杨云好像是没有看见卢恪身边的那些护卫一般,自顾的坐了下来。

卢恪双眼一动,打量着这个杨云一样,果见外面的长衫虽然遮掩,但是隐隐可见里面一件锦衣上绣着一只大漠雄鹰,若是没有猜错的话,此人必定是草原贵族阿史那部族的一员,看其情形,恐怕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看郎君生的如此英俊潇洒,举手抬足之间,端显不凡,见到小王面上却不见有任何畏惧之­色­,嘿嘿,小王虽然仅仅是大唐的一个皇子,不是当今太子殿下,但是在大唐,也不是每个人都有公子这般气度的。若是小王没有猜错的话,公子恐怕不是来自中原吧!甚至,这个杨姓也是胡编乱造的。”卢恪扫了身边的护卫一眼,心中顿时一阵安定,不由的笑呵呵的说道。

“都说大唐蜀王殿下生­性­聪慧而不凡,今日一见果真不凡。不愧身负两代帝王血脉,天之宠儿,居然凭借我的一点点破绽就怀疑我的身份。”那个自称杨云的少年闻言一愣,但是脸上很快脸上就恢复了平静的模样,拱手说道:“其实说起来,你我也是表亲。我还要喊你一声表兄呢!”

“表弟?”卢恪猛的站起身来,惊讶的望着眼前的少年,右手指着对方,却是说不出话来,他也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居然有人说是自己的亲戚。而且是表兄弟关系,这可不是说这玩的。此人姓杨,难道真的是自己母亲的什么亲戚不成?姓杨?那就是前隋的宗室了。可是前隋宗室还能剩下多少呢?

“对,王子殿下正是在下的表兄。”杨云点了点头说道,却是没有任何的异样,显然此事倒是真的。

“那不知道令尊是前隋哪一位宗室?”卢恪这个时候也冷静下来,脸上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但是双眼中的怀疑之­色­并没有任何的异样。

“在下…”

“殿下,陛,主人有请。”这个时候,就见屏风一转,武严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望见里面的杨云,赶紧改口说道。

“殿下,陛下让老奴前来邀请殿下和这位,这位公子前往。”这个时候在,武严之后,现出一个人影来,正是秦九道。

“哦!”卢恪好奇的望着眼前的少年,这个自称是皇室外戚的少年人,居然能让自己的父皇相请,难道此人真是的是自己的表弟不成。一时间,对为什么卢照辞会在这个酒楼中,为什么会发现自己的事情却是没放在心上。只是对身边这个人更是好奇了。

“有劳公公了。”杨云闻言面­色­微微一变,但是很快就平静下来,站起身来,朝秦九道拱了拱手道。那秦九道也只是点了点头,朝卢恪笑了笑,却是转身就走。那卢恪不敢怠慢,赶紧紧随其后,杨云再其后,跟着秦九道朝里间的一个屏风走去。一行人,这个时候才知道整个三楼不知道何时已经不见其他人了,纜­乳­苌弦膊恢道站了多少便衣护卫,各个面无表情,却是在小心翼翼的护卫着三楼。

“儿臣拜见父皇,父皇圣寿。”卢恪刚一进屏风,果见卢照辞端坐在几案身后,在他的旁边还有宣德殿大臣岑文本和崔仁师二人,两人正小心翼翼的站在一边。

“起来吧!恪儿,你今天做的不错。”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你想必就是突利的女儿,阿史那部族的公主阿史那云了。朕说的可对?”

“女的?”堂下的卢恪却惊讶的望着身边的少年人,没想到对方居然是个女的,而且来头是那么大,居然是突厥二汗的女儿阿史那云。难怪可以叫做杨云,难怪自称自己是她表兄,确实是可以这么说的。

“阿史那云拜见天可汗。”那阿史那云取了头巾,顿时露出了满头秀发来,果真是个女的,而且还是一个美人胚子。

“哈哈,天可汗?”卢照辞闻言不由的哈哈大笑,指着阿史那云笑道:“难怪突利派你这个小家伙来见朕,还是有一定道理。居然如此聪明机警,可惜了是个女孩子,否则的话,草原上日后的可汗必然就是你了。”

“是啊!突利可汗以一个女子出使大唐,倒是可以瞒过颉利的眼线。呵呵,真是让人想不到啊!”岑文本在一边也笑说道。

“让陛下笑话了,我阿史那部族无人,父汗才让小女子来见陛下,失礼之处还请陛下恕罪。”阿史那云说着轻轻的扫了一边的卢恪一眼,笑说道:“阿史那云资质愚钝,哪里比的上皇室之后,蜀王殿下天资聪颖,号称侠王,阿史那云与之相比,无疑是繁星比之皓月,不敢与之争锋了。”

“行了,呵呵,看来你父汗是知道朕准备与颉利和谈了?”卢照辞笑呵呵的摆了摆手道:“不知道你的父汗让你前来,是要告诉朕什么?”

东宫之争第二百七十六回和亲(圣诞快乐)

第二百七十六回和亲(圣诞快乐)

“我父汗想请陛下出兵草原。父汗可以奉陛下为主,协助天朝大军平定草原。草原永远为大唐藩属。”阿史那云从怀里取出一封书信来,一边的秦九道赶紧伸手接了过来,不经意间在信封上捏了一下,才递给卢照辞。

卢照辞点了点头,撕开信封,打开一看,却见上面写着“尊敬的大唐皇帝、天可汗陛下”。之后尽是一些恭敬之词,到了最后,才是这次的重点,请卢照辞兵发草原,双方共同努力,铲除颉利。

“呵呵,此事朕知道了。阿史那云,既然你已经到了长安来了,那就好好玩玩吧!”卢照辞点了点头,并没有当场回答阿史那云的话来,只是指着卢恪笑道:“说起来,你们二人也是表兄妹,恪儿,你在闲暇之时。就陪陪阿史那云公主吧!”

“儿臣遵旨。”卢恪皱了皱眉头。虽然这个阿史那云生的很是美貌,但是卢恪是何人,­性­情极像其母,岂会在乎什么儿女情长之事。更为重要的是,他奉命参与和谈,这正是彰显蜀王英明神武的时刻,岂会有­精­神陪这么一个丫头片子。但是卢照辞的话却是不敢不遵从,只得垂首应了下来。

“好了,你先带公主去见你母妃,然后,然后,就在宫内居住吧!”卢照辞想了想还是决定让阿史那云居住在宫中,免得被勃帖发现,惹出来变故来。

“儿臣告退。”卢恪不敢怠慢,他自然是知道卢照辞必定是有要事跟眼前的两个辅政大臣商议,毕竟到底是否出兵草原是一件大事,不是随口就能决定的。

“阿史那云告退。”阿史那云公主能作为出使的使节,自然是有与众不同之处,一见卢照辞已经下了逐客令,自然是不敢怠慢,赶紧跟随着卢恪退了下来。

“你们怎么看?”卢照辞待阿史那云离开之后,将手中的书信递给身边的岑文本,径自取了面前的香茗喝了一口,然后笑呵呵的问道。

“这个突利倒是真会打算盘,口头上向陛下称臣,但是实际上,却是想借着陛下之手。让他统一草原,真是胆大。居然想把陛下当成前隋炀帝了。”岑文本一目十行,很快就将眼前的书信看玩,又递给一边的崔仁师。

“不错。”卢照辞点了点头,笑道:“他的算盘打的倒是很­精­巧,而且朕也确实有些意动,颉利此人胸怀大志,而突利却是不一样,他宁愿守着他那个一亩三分地上,也不愿意兴兵南下。见识不凡啊!”

“陛下,臣倒是认为突利的提议不错。”崔仁师忽然说道:“这个突利想借陛下之手收拾颉利,好让他统一草原,但是实际上,我们不也是想借着突利之手来收拾颉利吗?这关键是看最后的结果怎么样。臣以为陛下可以对突利实行器械和物资的支援,但是却不能以兵马支持,嘿嘿,让他们打去,而我大唐坐收渔人之利,待到他们双方都是筋疲力尽的时候,再出击草原,定能横扫草原。”

“就怕崔大人的计策被突利识破。反而加以利用了。毕竟对方也是不相信我等的。”岑文本摇了摇头道。

“嘿嘿,这点臣早就想到了。”崔仁师脸上露出得意之­色­来,拱手道:“臣有一计,不但可以使的突利甘心为我大唐所用,并且日后陛下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千里草原。”

“哦,你且说说看。”卢照辞惊讶的望着崔仁师,他没想到崔仁师也居然有计策来应付这种事情。

“回陛下的话,臣的计策实际上说白了,就是不登大雅之堂,嘿嘿,自然是不能与岑大人相比了。”崔仁师还正待说下去,却见卢照辞脸上隐隐可见不耐烦的神­色­来,赶紧收住了自己的废话,说道:“臣建议和亲。”

“和亲?”一边的岑文本闻言面­色­陡然一变,抬起头来,惊讶的望着崔仁师,又望着上首的卢照辞一眼,果见卢照辞满面乌云,双目森寒,周围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岑文本不由的在一边暗自叫苦起来。

“陛下,容臣禀报。”崔仁师好像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失误一般,更是没有感觉到对面卢照辞的异常来。而是面带笑容,拱手说道。

“讲!”卢照辞声若寒冰,冷冷的望着崔仁师,显然崔仁师若是有个回答不对的地方,恐怕,这和崔仁师今日就走不出青云楼了。

“陛下。若是以宗室女嫁与草原,这是有悖我大唐国策的。”崔仁师不慌不忙的说道:“但是若是我大唐宗室之子娶了草原公主那可就不一样了。”

“接着说下去。”卢照辞面­色­一松,指了指崔仁师,显然对崔仁师的一番很感兴趣,就是一边的岑文本也惊讶的望着崔仁师,没想到这个老东西居然真的能出了这番好主意来。以宗室子娶了草原公主,倒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不过,这个宗室子可得选的仔细了。岑文本一想到这里,心里不由的一动,隐隐有一丝担忧之­色­来。

“陛下,您看那阿史那云公主如何?”崔仁师笑呵呵的说道:“此女不但有沉鱼落雁之貌,更为重要的是,此女乃是突利的掌上明珠,若是娶此女,足可以牵制突利,更有可能,以宗室子接替突利,成为草原之主,如此一来,陛下就能得到草原千里江山了。”

“虽然有点卑鄙,但是倒也是可行之策。”卢照辞想了想,点了点道:“就算不能得到突厥千里江山。或许不能让对方相信我大唐的诚意,但是也能使那突利有所安心了。只是这个宗室子,到底是何人为好?”

“陛下,您看蜀王如何?”崔仁师上前几步,轻轻的说道。

“恪儿?”卢照辞惊讶的说道。

“蜀王卢恪?”岑文本闻言面­色­一变,惊讶的望着崔仁师,这个时候,他才知道崔仁师的打算,心中暗自惊讶道:“这个崔仁师果真是厉害,一石二鸟啊!”蜀王卢恪乃是当今天子之子,以他作为和亲的对象。就是突利也无话可说,更何况,那阿史那云乃是卢恪的表妹,生的貌美如花也是不辱没了卢恪,还送了卢恪一场天大的富贵来,日后弄不好就是千里草原之主了,远比中原的一个王爷要来的实在。当然,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蜀王卢恪从此之后,再也没有机会成为太子了。这恐怕才是崔仁师的真正的目的。此子进步不小啊,居然会使这种计策了。

“恩,此事也不是可以的。”卢照辞想了想,点了点头,道:“虽然同样是和亲,但是让突厥之女嫁给朕的儿子,也是可行的。想来,那突利见阿史那云嫁给了朕的儿子,也会心安的!不过此事,朕回去之后,与杨娘娘再商议一番。”

“陛下圣明。”崔仁师一见卢照辞并没有任何的意见,心中一喜,顿时松了一口气,一转头,却看见岑文本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心中顿时一阵不舒服,但还是朝岑文本点了点头。心中却想着自己的算计是不是被这个多智近似妖的人了解到了。

“好了,好了,朕这就会宫去。嘿嘿!”卢照辞摇了摇头道:“没想到今日出来走一遭,居然能碰到这种事情。”

“臣等恭送陛下。”岑文本和崔仁师不敢怠慢,赶紧拜道。

“崔大人好算计啊!”待卢照辞的身影消失在两人面前的时候,岑文本站起身来,望着崔仁师笑呵呵的说道:“崔大人如此算计,只是不知道那突利可汗知道了,会不会送大人上等战马千匹作为谢礼呢?也不知道萧老大人在地下会不会保佑崔大人的仁义呢?这么快就给蜀王殿下的终身大事安排好了。”

“嘿嘿,下官,下官倒是不知道岑大人在说什么。”崔仁师嘴­唇­一动。忍不住­干­笑道:“我等做臣子的,不就是要为陛下,以及宗室子弟效劳的吗?这荆王、蜀王都已经年长,也该行成亲之事了,好为宗室开枝散叶啊!岑大人,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崔大人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哈哈!”岑文本闻言不由得哈哈大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却是不理睬崔仁师,径自也出了青云楼。

“哼哼,说的这么轻松,好似跟自己没有任何联系一样,哼哼,谁不知道,在他的背后就是你支撑着,否则他能如此嚣张,在民间的威望如此之高不成?今日,本官就断你的后路,看你日后如何在朝中跟我争斗。”崔仁师冷哼哼的说道:“没有蜀王的将来,你又怎么有将来呢?没有你岑文本,恐怕这个蜀王也只能做一个蛮夷之王了。再也没有机会染指那张位子了,哼哼,除掉了蜀王,还有何人能与太子殿下相争锋呢?难道就是那个荆王不成?真是笑话。”

“怎么样?那个阿史那云如何?”长春宫内,杨宁儿越发的雍容华贵了,抹胸之内,雪白的肌肤闪烁着诱人的光芒,刺人双目,让人忍不住人血沸腾,就是卢照辞也失神了片刻。

“倒是生的貌美如花,真是看不出来,她居然是来自气候恶劣的草原。”杨宁儿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上前将卢照辞的锦袍脱了下来,换上常服,笑呵呵的说道:“虽然年纪幼小,但是到底是个美人胚子。”

“年纪刚刚好啊!就是做个童养媳也是不错的。日后养上几年,就可以成亲了。”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

“成亲?童养媳?陛下,您准备让这阿史那云嫁给何人啊?”杨宁儿闻言惊讶的问道。

“你看恪儿如何?”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今日,宣德殿崔仁师倒是给朕出了个好主意,就是和亲,让宗室之子取阿史那云为妻,这样不但可以掣肘突利,更为重要的是,日后若是有机会,可以凭空得草原千里江山。朕也许能花费少量的力气就能到整个草原啊!最主要的是,朕看那阿史那云生的貌美如花,配朕的儿子也是可以的。”

“让恪儿娶她?”杨宁儿脸­色­微微一变,双眼转动,忽然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娇笑道:“陛下,这荆王尚未成亲,就让恪儿成亲恐怕是不好吧!”

“朕也没有说让恪儿这么快就成亲,只是定下一个名分,也让朕能有借口支援突利,让突利和颉利互相残杀,好让朕从容收拾西域诸国。”卢照辞皱了皱眉头,淡淡的说道:“以前是中原的公主嫁到草原上去,这次朕要变一下,让草原上的女子嫁到中原来,嫁给宗室之子。哼哼。”一边的杨宁儿闻言心中一动,在高兴的同时,却是暗自感觉到一丝不安,但是却又不知道这不安是来自何处。

“去,将此事报与蜀王,让蜀王立刻前去岑大人府上。问问岑大人的意见。”半响之后,杨宁儿服侍卢照辞休息之后,身披薄纱,对服侍在身边的宫女说道。

“是!”宫女不敢怠慢,赶紧行了一礼,就出了长春宫。

“大人,外面有人自称是蜀王求见。”岑文本府内,岑文本正在静静的坐在凉亭之内,看着书籍,身旁有一个美貌少女正在一边煮着茶。这个时候,门子管家前来报道。

“他果真还是来了。”岑文本轻轻的放下手中的古籍,深深地叹了口气。

“父亲,可是人称侠王的蜀王殿下吗?听说此人勇毅而果敢,酷似当今天子,按照道理来说,也是一个少年豪杰,女儿听父亲的口气,为什么不愿意见他呢?”原来身边的少女正是岑文本的爱女岑清影,不但生的婀娜多姿,更是传承了她的父亲,也是一位智谋无双的人物,小小年纪,在长安城就很是有名了。

“人杰是不假,可惜有的时候,败就败在这个人杰之上。”岑文本叹了口气,说道:“昨日崔仁师提议,行和亲之策,让阿史那云嫁给宗室之子,并且着重点了蜀王的名字,就是让蜀王娶了这位阿史那云公主,我看陛下的心思,好像也是已经默许了。这次他来恐怕是因为这件事情了。”

“这个崔大人倒是­阴­毒的很啊!”岑清影满脸的不屑,冷哼道:“表面上看是为大唐着想,弄不好能得到千里草原,但是实际上,却是将蜀王排除在皇位继承人之外。倒是一个好算计。父亲,陛下聪慧,难道就没有看出来吗?”

“陛下自然是看出来了。只是他没有说罢了。”岑文本淡淡的说道。

“那是因为陛下从来就没有考虑过蜀王殿下可以登上太子之位,继承大唐的江山。”岑清影惊讶的说道。

“不错。陛下从来就没有想过想将皇位传给蜀王殿下,所以才会让蜀王殿下娶阿史那云,就是为了想让他日后有条退路。”岑文本叹息道:“他这次前来,恐怕就是杨妃娘娘所命。否则的话,他是不会来到我这里来了。”

“父亲说的是杨妃娘娘。”岑清影面­色­一变,惊讶的说道。

“除了她还会有谁。”岑文本点了点说道:“清影,你先退下,让为父见他,哎,当初萧禹老夫子临死之前,让为父我照顾他,今日也算是还了他情分了。”

“好。女儿这就回去。”岑清影点了点头。

“卢恪见过宰辅大人。”过了片刻,果见卢恪一声常服走了进来,朝岑文本行了一礼。

“蜀王殿下,请坐。”岑文本脸上仍然是挂着谦和的笑容,指着对面的小几说道:“清茶一壶,古籍一卷,老臣闲暇的很啊!”

“老大人为国­操­劳,偶尔一闲暇,倒是不容易啊!”卢恪笑呵呵的望着岑文本手中的书,却发现是一本礼记。又说道:“老大人诸子百家,无一不­精­,不一不晓,可是为什么要看这礼记呢?”

“殿下你可不要小瞧着礼记啊!礼乃是治国之本,关系甚大,无所不包,无所不有啊!”岑文本笑道:“你就说说这一章吧!讲的是婚姻之礼,它讲究什么呢?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啊!这样才是婚礼的必须的地方。若是没有父母之命,自然是不能成亲了,有了父母之命,才是正理啊!殿下,你以为呢?”

“老大人此话恐怕是有所指吧!”卢恪闻言面­色­一动,若有所思的望着岑文本说道:“都说老大人聪慧如诸葛丞相,今日一见果真是不凡,看来小王前来的意思老大人是明白了?既然如此,还请老大人指点迷津。”

“下臣刚才不是说了吗?”岑文本笑呵呵的说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然是无从更改的了。更何况,这件事情对殿下来说,也并非什么坏事情啊!其实陛下也是为殿下考虑。”

“若是小王娶阿史那云公主,那还有机会吗?”卢恪脸上露出一丝冷笑来。

“殿下以为,你若是不娶了突厥公主还有机会吗?”岑文本叹了口气道。

东宫之争第二百七十七回蜀王威风(一)

第二百七十七回蜀王威风(一)

“小王乃是父皇的儿子。那张位子本来就是属于我们大家的,凭什么让一个懦弱不堪的人来坐?”卢恪望着岑文本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双眼灼灼生辉,冷哼道:“我父皇浴血疆场,辛辛苦苦才打下了如此江山,交到他手上,如何能广大祖业。”

“陛下选人自然是有其道理的,非我等这些做臣子的能够评论的。”岑文本脸上微微露出一丝尴尬来。不得不说,卢恪此言虽然很是大不敬,但是不得不说,此子说的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卢承祖也是帝王血脉,但是此子也仅仅是个守成之主,大唐江山交到他手中,能不能守的住还说不定,但是若是想发扬光大,那显然是不可能的。但是此事毕竟是卢照辞钦定的,太子之位关系国本,根本就不是任何人能够轻易就能推翻的。岑文本就算心中反对,但是也是无能为力。

“岑大人,当年萧老大人去世之前,曾对小王说过。若是有不决之事就请教岑大人。岑大人,还请岑大人看在萧老大人一片忠心的份上,教教卢恪,卢恪感激不尽。”卢恪一见岑文本一脸沉默的模样,脸上不由的露出一丝悲伤之­色­,叹息道:“说实在的,小王当不当这个太子无所谓,外面都说我卢恪身兼两家血脉,生怕我卢恪继承大统之后,对背叛前隋的世家进行大肆打击,所以才会阻止小王入主中宫。嘿嘿,我卢恪若是有此念,天打五雷轰。小王确实是不想让父皇辛苦打下的江山,被我那弟弟给糟蹋了。嘿嘿,那崔仁师虽然号称是太子殿下的舅舅,不管是不是舅舅,也只是一个辅政大臣,臣子就是臣子,怎么能替太子殿下拿主意呢!若是长此下去,这大唐江山还姓卢吗?嘿嘿,恐怕也许会学前朝杨坚,或者父皇的例子,在合适的时候,一脚踢开我卢氏吧!自己做……”

“殿下慎言!”岑文本忽然面­色­一变,终于忍不住怒喝道:“殿下,就你如此­性­格,如何能争夺大位。嘿嘿,此事一旦传到别人耳中,就会参奏你一个诬陷大臣的罪名,要知道离间君臣也是大罪,足够能将你的蜀王贬为郡王的。”

“那又能如何?”卢恪脸上现出一丝不屑之­色­来。

“殿下,你可知道这水?”岑文本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淡淡的指着一边的流水说道:“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能胜之。大凡成功者,多是以柔弱而胜刚强。殿下,您可以想象当年的陛下,陛下手中虽然掌握兵权,但是实际上却是处于弱势,所以李渊可以随时的剥夺陛下的军权,可以不断的算计着陛下,但是陛下却是笑到了最后,这又是为什么就是因为陛下能忍,本来可以娶李三娘子,可是李渊不让,不得不娶了李娘娘,陛下埋怨过吗?没有,陛下从来就没有在李渊面前埋怨过;当年进攻刘武周的时候。李渊曾经命陛下五日到达霍邑城下,这明摆着是算计陛下,可是陛下埋怨过吗?也没有,五日下五城,更是击败刘武周,陛下回京之后,深处浅出,在潜坻之中,坐看天下成败,最终才定鼎江山,陛下深的这水之道。殿下,如今,你也是如此。太子已经入主东宫,有了大义,殿下行事就要小心翼翼了。而不能万事强出头。”

“小王多谢大人指点。”卢恪闻言心中一动,深深地望着岑文本,好像要将岑文本放入心中一样,好半响才深深地朝岑文本行了一礼。他如何不知道岑文本言语之中的意思,分明就是想让卢恪答应和亲之事,让他娶了突利之女,好为朝廷做出贡献,甚至以后都要小心翼翼的做事,否则莫说大事不成,甚至还会像前李氏一样,就是­性­命也难保。一时间,卢恪仿佛是明白了岑文本的心思一样,脸上顿时露出一丝深深的失望来。原以为,这位与江左世家有这很大关系的大臣,当朝第一重臣。会给自己出了一个很好的主意来,就算他不想参与夺嫡之争,但是能指点自己度过这次难关也是好的,可惜的是,此人建议自己同意这门婚事。这若是其他的事情,卢恪也许还能答应或者还能妥协一二,但是这件事却是不行的,一旦娶了阿史那云,或许自己就要去突厥大草原,就算不去草原,朝中的那些大臣们恐怕也是不会支持一个正妃乃是一个突厥公主的皇子登上太子之位的。所以,岑文本这招对于卢恪来说,实际上并不是一个好主意,甚至就是跟没说一样。

“殿下能听到心里去是最好的了。”岑文本仿佛没有看见卢恪脸上的不满之­色­,反而是笑呵呵的说道:“殿下此举不但有利于大唐,更是有利于自己啊!殿下能有如此孝心,想必陛下心中也是很高兴的,下臣就恭喜殿下,从此能抱的美人归了。哈哈!”

“老大人说笑了。”卢恪脸上的­阴­云却是更重了,但是面对岑文本却是不敢发火,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来,拱手说道:“多谢老大人指点,今日天­色­已晚。小王先行告辞了。”说着就站起身来,就准备朝外走去。

“好,老臣也就不留殿下了。”岑文本也站起身来,笑呵呵的说道:“陛下英武而圣明,手中凭借三尺剑而定天下,但是实际上,如此人物是孤独的。陛下高高在上,其实最喜欢的就是家人和睦啊!听说陛下每晚用餐的时候,必定选在坤宁宫,宫内的嫔妃、皇子都是济济一堂,十分的和美啊!想着都让人羡慕。”

“老大人所言甚是。”卢恪这个时候正是郁闷之时。哪里有空理会岑文本这个貌似貌似拉家常的话来,早就准备着回去怎么推掉这门婚姻,根本就没有将岑文本的话放在心上,而是扯开双腿就朝外走去。岑文本看的分明,只得心中暗自叹息一番。

“父亲,谈的怎么样?”岑文本刚刚回到大厅,就见岑清影亭亭走了过来,扶着岑文本问道。

“此子有的地方酷似陛下,但是有的地方却与陛下相隔甚远,原以为,依照此子的聪慧,必定能理解老夫的意思,可惜的是,他已经被那张位子给迷了心智,根本就不知道我的意思。根本不知道,今日退一小步,日后就能进一大步的道理。可惜了,如此人物。”岑文本叹息道。

“父亲,若是这个蜀王殿下真的与突厥公主成亲的话,他还有机会成为大唐的太子吗?”岑清影忍不住问道。

“哼,他若是不成亲,那永远就不可能成为大唐的太子,若是成亲的话,或许还是有一线希望的。”岑文本冷笑道:“尽管外人看来,若是娶了突厥的公主,就会远离朝政,哼哼,那也是正常的情况,当今天子是何人,当今天子是最不讲规矩的人。他岂会在乎这种事情。蜀王若是娶了突厥公主,一方面日后可以借突厥势力为用,更为重要的是,在陛下心中,更是得分了。陛下虽然英明神武,连带着众多皇子也都是厉害的角­色­,显然还没有什么,但是日后。看着吧!诸皇子夺嫡的事情,是不可能结束的。到那个时候,讲究的不是自己实力的大小,也不是谁更英明神武了,而是谁最孝顺。所以,今日为父就让蜀王殿下从这方面下手,可惜的是,蜀王殿下心气极高,根本上听不进去。这才是最可怜的。老夫的一番心血算是白费了。可惜了,萧老夫子若是没死的话,或许能劝说一二。”

“父亲既然知道这么多,为什么不向殿下说明呢?”岑清影惊讶的问道。

“我能说这么多已经是很可以的了,若是再说多了,恐怕陛下就会找我的麻烦了。”岑文本摸着岑清影的脑袋说道:“清影,你知道当今天子最信任谁吗?”

“那自然是父亲了。”岑清影好奇的说道。

“还有房玄龄、杜如晦。”岑文本笑呵呵的说道:“皇上之所以信任我们,不是因为我们有能力,对陛下忠心,更重要的是,我们这些人从来不管皇家的私事。这立太子之事就是皇家的私事。作为臣子,是不应该搅和其中的,容易引起党争,陛下是何许人物,他岂会允许党争,尽管这党争是不可避免的,但是最起码要控制在陛下允许的范围之内,若是我们这些宣德殿重臣都参与其中,那就有可能引起朝廷动荡,天下也就会不安,陛下是不会允许的。”

“那这次蜀王殿下?”岑清影脸上顿时露出一丝惋惜来。

“放心吧!虎毒尚且不食子,陛下乃是开国之主,又珍惜自己的羽毛,岂会做出这种事情来。恐怕到时候,这个蜀王还是逃不了和亲的下场。”岑文本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惋惜的说道:“不过,到时候,这效果就是不一样了。”

且说那卢恪出了岑文本府上,眉头紧皱,俊脸之上尽是­阴­霾,周身隐隐有股怒火,那陪同前来的武严见状,心中暗惊,却是不敢说话。

“武严,你说一家子有许多孩子,各个都想着争夺继承家主的位置,但是这个继承人又已经出现了,那剩下的孩子如何才能将这个位置抢过来呢?”马车上,卢恪忽然朝身边的武严淡淡的问道。

“那自然是要表现要比那继承人还要好了。只有…”武严正待说下去,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赶紧停了下来,睁大着眼睛望着卢恪,一副惊恐的神­色­来。他虽然是个武人,但是效命于当今皇室,如何不知道如今皇室内部,对于太子之位的争夺日渐突出。刚刚卢恪的一番话来,所指的不就是当今贞观天子一家的吗?武严恨不得此刻将自己的嘴巴给缝了起来,若是时间可以倒退的话,打死武严恐怕也不会说出刚才一番话来。

“不错,你说的不错。”卢恪仿佛是没有看见武严那为难而又惊恐的模样来,拍着手,笑呵呵的说道:“你说的很对,说的很对,只要表现的比他要好,比他更贤明,比他更能­干­,想来父皇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自然是有所比较。江山社稷传承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不是谁的母亲是皇后,谁就能继承皇位。一个懦弱之君又如何能继承这如画江山。”

且不说卢恪在车内默默细语,也不理睬武严那苍白的脸­色­,这日,大唐和突厥的第二次和谈在武英殿内开始了。只是这次与前次不同,这次参与和谈的人群之中,再次多了一个少年,相貌英武,酷似当今天子,正是长安城内大名鼎鼎的蜀王卢恪了。

“窦大人,难道贵国已经没人了吗?看看,一个商人可以作为和谈的主要大臣,这和谈的队伍之中,居然还有两个少年。啧啧。听说大唐贤德之士无数,今日一见,难道你这个地位低贱的商人,还有两个|­乳­臭未­干­的少年也是英才不成?真是让人可笑啊!”刚进大殿,双方坐定之后,勃帖扫了对面的大唐和谈队伍一眼,却见又多了一个眼生的少年,不由的哈哈大笑,言语之中充斥着讥讽之意。

窦义闻言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不管对方说的是不是实情,但是事实就是事实,在和谈的队伍之中是多了两个|­乳­臭未­干­的少年。只是这两个少年,身份尊贵,虽然年纪幼小,但是总是陛下派来历练的。

“上国自然是有上国的规矩。在我大唐,人杰处处都是,英才更是不断,我等年龄虽小,但是也知道圣人之道,也知道春秋大义。与你们这些蛮夷之人和谈,有我们这些|­乳­臭未­干­之人就够了,又何必劳烦那些老大人呢?更何况,勃帖,你不过是一个草原蛮夷,我们大唐的那些贤德之人和你和谈,那岂不是有份吗?”就在这个时候,就见人群之中,传来一个清朗而又稚­嫩­的声音,众人望了过去,却见一个相貌英俊的少年,站起身来,冷冷的对着勃帖说道。只见他双目似寒星,俊脸之上一片寒冰,嘴角更是有一丝讥讽之­色­。众人都认识,此子正是当今蜀王殿下卢恪了。众人面­色­一动,窦义更是脸上现出一丝惊­色­。两位皇子前来的目的他是知道的,而且在前一次和谈之中,太子殿下也确实与当今陛下嘱咐一样,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只是带着一双耳朵来,根本就不发表任何的言论,倒是让窦义放松了不少,但是不曾想到的是,这次多了蜀王,原以为,这个蜀王年长,更应该是个听话的主,没想到,此子居然如此大胆,和谈刚刚开始就开始怒斥勃帖,言语之中,更是有讥讽之意思,这可是与当初的商议不同啊!窦义见状脸上不由的露出一丝焦急之­色­来。但是却又不敢说话,对面的是何人,那是当今的蜀王殿下,其地位远在窦义之上,窦义又有何资格说话。

“哟呵!没想到这里又是多了一个和谈的大臣,不知道怎么称呼?”勃帖闻言心中暗怒,一双鹰目冷冷的扫着对面的卢恪,脑海之中却在思索着对面的少年到底是哪个王爷,居然如此放肆。

“蜀王卢恪。”卢恪已经打定主意,要在朝野上下表现出自己的英明神武来,自然将岑文本的一番话忘记的­干­­干­净净,一心要在这次和谈中,打出自己的威风来。让卢照辞,让当今天下的臣子们看看当今天下之中,何人才是最佳的太子人选。

“哦,原来是长安城内鼎鼎有名的蜀王殿下,勃帖失礼了。”勃帖扫了对面的两个少年一眼,心中一动,隐隐的已经猜出了两人的身份来,更是为卢照辞的算计感到吃惊。自家儿子小小年纪,就让他们见识国与国之间的纷争,使他们快速的成长,这种事情,恐怕也只有卢照辞这种人能做的到,不难想象,随着年龄的增加,随着见识的不凡,皇室之后就能快速的成长,能正常的接替大唐的江山,这种培养虽然很是不尽人情,但是却是帝国培养接替人的最快而又最有效的方法之一。

“没想到勃帖大人居然如此懂的礼貌,倒是让小王十分惊讶。”卢恪走了出来,笑呵呵的说道:“小王一直以为突厥人乃是蛮夷之地,不懂诗书,不懂礼节,今日一见,却是感觉有不实之处。”

“哈哈,小王爷休要如此,我突厥上至可汗,下至牧民都是向往着中原文明的,这次下臣来到中原,就是想请陛下派人至草原,传播汉人文化的。我突厥百姓都是愿意与中原百姓和睦共处的。”勃帖赶紧说道。言语之中,极尽友好之意。

“是啊!”卢恪笑眯眯的说道:“恐怕正因为如此,历朝历代以来,突厥不断的兴兵南下,入侵中原,焚我城池,夺我钱财,掠我子民,这恐怕就是突厥人仰慕中原文明的例子吧!只是不知道,被突厥人掠夺的中原子民如今安在?还请阁下告诉本王?”

东宫之争第二百七十八回蜀王威风(二)

第二百七十八回蜀王威风(二)

大殿内一片寂静之声。双方参与和谈的官员都纷纷睁大着眼睛,望着人群之中的那个略显英武的少年。众人显然没有想到卢恪这蜀王,居然在这个时候发飙,而且说的是如此的义正言辞,张口就说出了历年来,突厥对大唐边关­骚­扰所造成的一切损害。

“我突厥虽然纵横草原,也曾经征服了无数部落,但是小王爷大概也知道,这地方大了,什么鸟都有,可汗对各个部落的控制力量也是不尽相同的,有些偏远的部落根本就不听从可汗的命令。可汗虽然与大唐交好,但是有些部落为了生存,或者其他的原因,还是经常的­骚­扰大唐边关,这些都不是可汗能控制的了。如此一来,就不是我们能管束的事情了,殿下,以后若是碰见了此事,还请大唐出兵讨伐就是,我突厥绝对毫无二话可说。”勃帖双眼一转。毫不犹豫的说道。丝毫没有一点出卖自家部族的意识。

“无耻。”窦义等人闻言,面­色­微怒。勃帖虽然说的是光明正大,但是实际上睁着眼睛说瞎话。颉利的声望虽然在胜州大战之后,才开始有所下降,不过这个时候,大唐的声望已经很高了,那些小部族岂有那个胆子,敢来大唐边境打秋风的。更为重要的,在胜州大战之前,颉利可汗的威严在草原上是相当高的,就是突利等人也不敢抵挡其锋芒,所谓的不能约束小部族也仅仅是一句笑话而已。

“呵呵,勃帖大人的话,小王很明白了。”卢恪闻言笑呵呵的说道:“也就是说,今我双方要是签订了合约,日后若是还有小的部落­骚­扰我大唐边境的话,我大唐就能出兵剿灭这些小部落,而颉利可汗也不得过问?勃帖将军,是这个道理吗?”

“好!”窦义等人闻言,脸­色­一喜,心中忍不住大声说着好。若是按照卢恪言语之间的意思,日后若真的有小部落­骚­扰中原边疆的话,大唐都能出兵剿灭这些小部落,而颉利可汗不得过问。勃帖若是答应的话,恐怕不到两三年的时间,从大唐边疆到突厥牙帐这数百里之间,恐怕也没有多少的突厥小部落的存在了。突厥实力也会因此而大幅度的消弱。这一点只要是任何一个统治者都是不可能答应的。

“这个,这个?”勃帖脸­色­微微一变,忽然转向窦义冷哼道:“窦义窦大人,下臣听说大唐皇帝陛下是任命大人作为和谈的大臣的,为何今日在大殿之中,让其他人代替大人作为和谈的主要大臣了,是不是贵国已经换了和谈大臣,若是如此的话,还请贵国提前告诉我,也让我回去向颉利可汗禀报这里关于和谈的一些变化。”

“哈哈,勃帖大人不必如此,,我大唐并没有更换和谈主要大臣。”窦义脸上顿时顿满了笑容,忍不住笑呵呵的说道:“不过,作为和谈队伍的成员,不管是谁,都有权利能参与到和谈中去的。这是陛下赋予我等的权利,就是我窦义也没有办法改变的。还请勃帖大人见谅。呵呵,作为公平,突厥一方的任何和谈成员,也都可以参与和谈中来。随意说出自己的观点来。”

“你,哼!”勃帖气的面­色­发白。突厥这次进京所带的人也是有的,但是又有多少人能与勃帖一般能说会道,­精­通­阴­谋诡计的。其他人让他们砍砍杀杀的还是可以的,但是若是让他们前来和中原人和谈,那简直是要了他们的老命,到时候,将整个突厥卖给了对方都不可知呢!勃帖岂会让他们出来说话。

“怎么样,勃帖大人,不知道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卢恪冷笑道:“当初你主颉利兴兵南下,也不知道杀了我大唐多少士卒?胜州一战,胜州城死伤无数,至今胜州周围是百里无人烟,这些都是你们突厥人­干­的好事,我军为了抵御突厥大军的入侵,死伤无数,这些人都是家有老有小,勃帖,这些人之所以战死都是因为你们突厥人所造成的。不过,每个人两百贯的配上,窦大人,我军的战死的士兵抚恤是这么多吗?不知道小王记的可对?”

“是五百贯,殿下。”窦义不敢怠慢,赶紧说道:“我军在胜州一战,死伤有三万四千人,这些人每人的抚恤加起来极是十七万贯。”窦义本就是商人出身,瞬间就将朝廷为这次死伤的将士抚恤金算的清清楚楚。没有丝毫的错漏之处。

“对,十七万贯。”卢恪闻言连连点头,面­色­不变。笑呵呵的说道:“加上以前突厥袭击我朝边疆所造成的损失,初步估计一下,约有百万贯,这些都是要有突厥赔偿的。”

“二兄,还有战败国的赔偿。”太子卢承祖见状,脸上也浮现出一丝笑容来,也凑热闹的说了一句。

“对,太子殿下所言甚是。还有作为战败国,战败之后,就必须为我大唐提供一笔赔偿金。毕竟,我朝为了抵御突厥人的入侵,调动了大量的军队,连太仓中的粮食都被搬空了,粮草损失不计其数,这些也都由突厥人赔偿一些的,不过,百万贯就可以了。”

“哦,还有,突厥十万大军的俘虏,如今在我朝已经待了近七个月了,这人吃马嚼的,每天都是一个相当庞大的数字,听说颉利可汗还需要这十万大军为他征战四方。既然如此,你们就得赎回这十万大军,不多,每人三百贯而已,十万俘虏,那就是三千万贯就是了。窦大人,这加起来是多少贯的银钱?”卢恪双目如电,冷冷的望着勃帖,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哼哼,本王正愁着没办法树立自己的威风呢!没想到你倒是送上门来了,如此正好。就做我的踏脚石吧!

“回殿下的话,总计三千两百一十七万贯。”窦义脸上顿时笑成了一朵花来,很快就将卢恪刚才说出来的数字计算的清清楚楚。

“这么多?”勃帖面­色­一变,顿时跳了起来,指着卢恪怒骂道:“讹诈,这是讹诈,赤luo­祼­的讹诈。我要见大唐皇帝,你们这是在讹诈,你们根本就不想促成和谈的成功,你们这是想挑起战争。我要回去告诉大汗,我们突厥的铁骑将再次南下,要与你大唐展开决战。”

“哈哈!”卢恪等人见状哈哈大笑,没想到勃帖居然如此沉不住气来,被一连串的数字打的惊慌失措,乱了手脚,如此不顾身份,这两者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上。

“哼!”勃帖仿佛也是感觉到自己的失态,冷哼哼的扫了众人一眼,出乎众人意料的是,他突然正了正衣服,又坐了下来,朝众人拱手说道:“诸位,想必也知道我突厥因为连年的战争,族中根本就没有这么多的财物供给大唐天朝。我家可汗来之前,曾命下臣向大唐皇帝递国书,决定向大唐皇帝陛下称臣,愿意年年朝贡,岁岁朝拜。尊大唐皇帝为天可汗。这是国书,还请诸位大人转交陛下。”勃帖忽然从怀里取出国书来,朝众人望去。

“国书?”窦义等人皱了皱眉头,这勃帖早不递国书,晚不递国书,偏偏在这个时候递国书,显然是想将刚才的气势给挡了回去,或者是在转移话题。

“称臣?”就在众人为难的时候,卢恪站起身来,嘴角的讥讽之­色­却是更浓了。冷笑道:“一个简简单单的称臣就能成了吗?简直是痴心妄想。历朝历代,草原民族在与中原王朝的争斗之中,每当草原民族获取胜利的时候,就会强行勒索,或是命中原王朝奉上公主美名其曰是和亲,实际上,就是来羞辱中原王朝的,每次当中原王朝国力大增,出征草原获取胜利的时候,这些草原民族就会争相称臣,虽然年年朝拜,岁岁纳贡,但是实际上,却是为了满足中原君主的虚荣心,并且从中原骗取了大量的财物,更为无耻的是,待中原又陷入战乱的时候,这些昔日的臣子们就会落井下石,继续进攻中原,夺取中原的人口钱财,为他所用。勃帖,你说说,本王说的可是正确的。远的不说,就说近的吧!前隋末年,你突厥历代可汗不都是如此的吗?怎么,这次战败了,就想着称臣,然后借着这个机会,减免赔偿,甚至可以从我大唐骗取大量的钱财?然后等到实力积累到了一定程度的时候,就会再次兴兵南下。勃帖,你难道认为孤的父皇会与前隋的杨广相同吗?哼,告诉你。当今贞观天子是古往今来最圣明的天子,岂会中了你的这种雕虫小计,这种所谓的称臣纳贡实际上都是虚的,一切都只有实力能说话,我大唐实力远在你突厥之上,你就是想不称臣都难,若是我大唐实力远在你突厥之下,你们还会安心的称臣吗?勃帖,你告诉小王。”

大殿内随着卢恪的一声声质问,变的鸦雀无声,就是窦义也是面­色­微红,低着头不再说话。勃帖手中捧着国书,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什么叫做理直气壮,这就是理直气壮。卢恪虽然年纪幼小,但是不得不说,他说的这些话都是有道理的。

“呵呵,没想到我突厥可汗想向大唐皇帝称臣居然没有人理睬。”勃帖脸上的尴尬之­色­一闪而过,顿时露出一丝苦笑来,淡淡的说道:“想我颉利可汗在胜州失败之后,就深刻的感觉到,中原博大­精­深,力量强悍,不是突厥人可以抵挡的,所以就想真心奉大唐皇帝为宗主国,永远向大唐称臣纳贡,以期望两家友好,从此永不动刀兵,没想到到了蜀王殿下这里,居然成了居心叵测,真是可悲啊!”

“这个?”窦义闻言心中一动,脸上顿时露出一丝为难之­色­,卢恪所说的也是没有任何错误,历朝历代的例子就是摆在眼前的,草原民族和中原王朝的关系就是如此。可是勃帖这么做也是没有错误的,可以说,历朝历代都是如此,战争失败了嘛,那就得称臣纳贡,这本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从来就没有哪个王朝拒绝过,但是,大唐的蜀王卢恪居然在这个时候拒绝了。这下可好了。

“二兄,这是对方的国书?”太子卢承祖在一边小心翼翼的说道:“国书是要接的。”显然他在这方面懂得的远在卢恪之上。

“这个纳贡称臣的规格是不是小了点啊!”卢恪忽然扫了窦义一眼,双目中露出一丝奇怪的模样来,笑呵呵的说道:“小王以为,仅仅纳贡称臣的规格是小了点,窦大人,你以为呢?”

窦义被他盯的满身的不自在,但是脑海之中,一丝­精­光一闪而过,顿时也笑呵呵的说道:“按照突厥历年来所犯的罪行,这个纳贡称臣的规格是小了一点,本官以为,大唐与突厥不若成为父子之国,殿下,您以为如何?”窦义这个时候,却是朝卢恪望了过去。丝毫没有将勃帖放在眼中。陪同在一边的大臣这个时候,猛的想起了当初众人在朝堂之上,卢照辞所说的话来,顿时连连点头。

“父子之国?”勃帖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这些人胃口真大啊!不但在赔偿方面一点都不让,还开口就是父子之国,真是贪婪。

“其实,勃帖大人若是认为这赔偿方面是太大的话,也是可以商量的。”卢恪忽然又转口说道:“想来草原穷苦,一下子拿出这么多的钱财也是很难的,勃帖大人,你说小王说的可对?”

“王爷说的极是。”勃帖心中不明白刚刚还在咄咄逼人的卢恪为什么又改口了,好像是在帮助自己说话一番,但是脸上仍然堆满着笑容。但是心中的警惕之意更浓了,他可不认为,眼前的这个小家伙有如此好的心肠呢!

“那可以用其他的东西做替换,诸如战马,诸如牛羊,诸如以前被你们掠夺的汉人人口,不,这一点不放在里面,你们还应该归还被俘获的汉人人口。”卢恪忽然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望着窦义说道:“窦义,你去户部,去查查历年来被突厥人掠夺的中原人口有多少,要他们一个不落的送回中原,若是少了一个,就要你们的十万俘虏偿命。”

“啊!”大殿内众人再次为之一惊,忽然猛的想了起来,是啊!为什么我们没有想到这一点呢?那些历年来被突厥人俘获的中原子民不是可以借着这次机会回归中原了吗?一旦这些人都回到中原,那是何人的功劳,那自然是皇帝陛下的功劳,不过,这些参与和谈的人也是有一份功劳的。众人一想到这一点,顿时双眼放光,死死的盯住勃帖,显然对方若是答应的话,众人就要发飙了。

不过,勃帖这个时候显然没有注意到众人的眼神,而是惊讶的望着卢恪。这是什么人,怎么想出这么恶毒的计策来。归还那些被俘虏的中原汉人,本就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这里面有些人早就成了草原上的肥料了,哪里能找的到,有些人早就成了各个部落的奴隶了。先不说那些部落会不会遵从颉利的命令,将这些汉人都归还大唐,就算同意了,没有这些汉人奴隶,突厥的实力也会削弱了许多,这是不允许的。更为重要的,还是那句可以以战马来抵偿钱财。

不错,三千多万贯的钱财不是突厥能拿的出来的,就是拿的出来,恐怕阿史那家族百年内不能复兴了,颉利就算拥有了这些士兵,也不能再恢复昔日的辉煌。可是,这话又说回来了,一旦以战马、牛羊等物来抵偿的话,那要多少的战马来抵偿这些巨大的赔款。恐怕草原上的战马要损失一大半了。而拥有了这些战马的大唐,不过数年时间就能建立起一支强大的骑兵,纵横草原之上,再也无敌手。

“此事关系重大,待下臣派人驰书草原,请示可汗。这次和谈暂停。”勃帖终于很果断的停止了和谈,再这么谈下去,他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战胜国和战败国之间的差距就是这么明显。在绝对实力面前,不是任何­阴­谋诡计,可以作用到的,饶你牙尖嘴利,也是不能改变眼前的局势的。勃帖很清楚眼前的局势,不得不决定将和谈望后推迟。以等待来自草原的最新命令。

宣德殿,卢青云小心翼翼的将武英殿和谈的情况说了出来,大殿内,岑文本等人面­色­平静,静静的听着卢青云的报告,只是不经意间,却是将眼睛望着上首的那个年轻人。等待着对方做最后的定论。

“哈哈,此子酷似朕,酷似朕啊!”好半响,卢照辞才笑呵呵的说道:“传旨,蜀王卢恪参与和谈有功,赏亲王双俸。”

东宫之争第二百七十九回兄弟相争

第二百七十九回兄弟相争

“陛下,不知道。以后和谈怎么办?是按照原来的计划,还是改变原来的计划,联合突利,进攻颉利呢!还请陛下示下。”岑文本轻轻的说道。平静的脸上却不见有任何的异样来,好像并没有看见刚才的举措来。

“陛下,国策不能改弦更张,如今我朝对西域的控制逐渐加强,秦勇也已经攻下高昌国,我朝在西域已经形成了有效的进攻,这个时候若是改变以前的策略,以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将白费,随着朝廷重心的变化,秦勇将军在西域所得到的优势也将失去支持。西域的形势就会有很有大的变化,臣以为,这是不妥的。”崔仁师却冷哼哼道:“蜀王殿下聪慧无比,这一点臣是无话可说,但是蜀王殿下也仅仅是参与和谈的人员之一,和谈的主要大臣还是窦义,当初陛下也是有旨让太子殿下和蜀王殿下仅仅是多听少说,甚至不要说,一切都交给窦义。如今蜀王不但妄自发表言论,更是有更改朝廷决策的嫌疑。臣以为,应加以处置。”

“这形势易矣,我亦变。”房玄龄忍不住皱了皱眉头道:“陛下,臣倒认为这个时候是个机会,扶持突利,甚至小规模的出兵草原,痛击颉利,哼哼,就算日后突利取得了胜利又能如何?他不是颉利,不但没有颉利那般的手腕,更为重要的是,突利对我大唐产生不了重大的威胁。相反,颉利此人才是我大唐的大敌。有此人存在一日,我大唐的边关都会受到威胁,臣以为蜀王殿下今日一番的表现是可圈可点,并非崔大人所说的那样,有破坏陛下既定国策的嫌疑。”

“陛下,臣认为这个时候,最重要的是大幅度的削弱颉利的实力,然后再讨论其他。”杜如晦也出言说道:“蜀王殿下虽然有违背陛下旨意的嫌疑,但是陛下让太子殿下和蜀王殿下去参与和谈不就是为了培养两位殿下的吗?如今蜀王殿下表现优秀,大涨我朝威风,当是好事一件。至于国策之说,更是无从谈起了。国策并不是一成不变,当初制定先平西域,定西突厥。最后才轮到颉利,那是我们并不知道突利的心思,突利也并没有派人前来与我大唐联系,所以才制定了这种方针,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突利有意与朝廷联合,一起来对付颉利,所以我们的政策也应该改变,或者是坐山观虎斗,或者仍由其发展,或者是按照我们原来定下的方针政策来进行。臣也认为蜀王殿下并没有任何错误的。”

“若是真的如此,那陛下准备是以哪位皇子和亲呢?”崔仁师并没有在这个方面纠缠,毕竟卢照辞已经下了圣旨,再在这方面纠缠的话,就会引起卢照辞的不痛快,这不是崔仁师想得到的。他需要促成的是另外一件事情,只要蜀王和亲了,他就是再怎么优秀,也是不可能继承皇位的,如此太子之位就稳如泰山了。

“此事朕先去看看大将军怎么说?大将军年纪大了,整日在家里钓鱼赏花。你们都一起去吧!刚好去见识一番。”卢照辞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道。岑文本等人见状不敢再多言,心中却是对李靖佩服不已。人臣能被天子如此信任者也是很少的,在座的诸位虽然号称宣德殿重臣,但是实际上论信任,恐怕还没有大将军李靖来的实在,不但封了王,更为重要的是,还能为陛下所信任。

“臣等遵旨。”岑文本等人哪里敢反对,赶紧命内侍省准备銮驾,众人护卫着卢照辞径自朝李靖府上走去。

“亲王双俸!”位于善本坊的简恭王府之中,原本是已故的简恭王的府邸,后来简恭王薨后,卢照辞并没有将府邸收回,反而将他赐给了荆王卢承嗣。

武英殿之事不过一两个时辰的时间就传遍了整个长安城,长安城内外都在赞颂着蜀王卢恪的英明与聪慧,而宣德殿内卢照辞对于蜀王卢恪的不吝赏赐与那句赞语更是在很短的时间内传遍了朝廷内外。

“此子酷似朕!”

“赏亲王双俸!”

无一不是对蜀王卢恪的夸赞之声,私下里还有人将太子在和谈中的表现与之相比较,更是有人猜测这是当今陛下要废掉太子的征兆。还传的有板有眼的,虽然这一切都是市井传言,但是这传言多了,也就变成真的了。传到荆王卢承嗣耳中,就像这个太子之位好像已经变成卢恪囊中之物一般。

“殿下,末将听说陛下准备行和亲之策,让蜀王殿下迎娶草原突利之女,若是真是如此的话,这个蜀王殿下恐怕是不可能成为太子的,殿下是不是多虑了。”在一变说话乃是一名面­色­英武的年轻人,也是武学学子,叫做成公英的年轻人。成为卢承嗣的首席门客。

“哼哼,公英,你是不知道孤那父皇,天生就是一个不安规矩办事的人,就算二郎娶了一个异族公主作为正妃又能如何,只要二郎符合他心中的人选,他可以立马废掉太子,毫不犹豫的立二郎为太子,这种事情他是做的出来的。”卢承嗣皱了皱眉头,说道:“也就是因为他这种不安规矩办事的人,才有了今日的大唐江山。”

“殿下,不必忧心。”卢宽却笑呵呵的说道:“殿下是身在局中,所以就不明白自身的处境,但是殿下若是跳出来的话,必定能了解眼前的情况。呵呵!”

“先生此话怎讲?”卢承嗣惊讶的问道。

“太子之位只有一张,但是东宫早就定下来了。那就是崔氏辅佐的太子殿下。这个时候,无论是蜀王,还是殿下,其实最大的敌人就是太子殿下。嘿嘿,蜀王这个时候突然发飙,得到圣心,但是实际却是成了太子殿下眼中钉,从此之后。那个崔仁师必定将目光瞄准蜀王殿下了,下臣在这里倒要恭喜殿下了,从此之后,可以坐山观虎斗了,嘿嘿,想想当年陛下成就帝业,不就是因为李氏诸子之间不和,相互争斗,而陛下却早已潜伏在一边,利用玄武门之变,这才成就帝业。殿下。如今的情况不正是这样的吗?太子殿下和蜀王殿下两者相互争斗,而殿下就能从中取利了。”这个卢宽能继承范阳卢氏的基业,能在那高宅大院中取得最后的胜利,到底不是平凡之人,却是有利害之处,很快就将卢承嗣眼前的情况分析的清清楚楚,丝毫不差。

“卢卿说的极是。”卢承嗣想了一会,眉头一松,顿时笑呵呵的说道:“不错,正是这个道理,卢卿所言甚是。那按照卢卿的意思,本王如今应该是按兵不动了?”

“不,那自然是不能的,若是殿下没有任何的动作的话,就会被陛下遗忘,就会被长安城的臣子[奇`书`网]们所遗忘。”卢宽想也不想说道:“殿下的身份决定着,殿下想要夺取大位是相当困难的,但是也不是没有机会,那就看殿下将要做出如何决断了?”

“此话怎讲?”卢承嗣站起身来,惊讶的问道。

“不知道殿下可知道前李氏齐王的故事。”卢宽笑呵呵的说道:“殿下不妨可以学学他。或许能有很好的作用也说不定呢!”

“李元吉那个废物?”卢承嗣不屑的说道。

“殿下,这个李元吉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只可惜是时运不济而已,若是时机恰当的话,恐怕当初在玄武门之变的时候,笑到最后的人就是他了。”卢宽摇了摇头,说道:“当年李元吉投靠了李建成,两人准备借着突厥犯边的事情来夺取李世民的兵权,殿下请想想看,一旦李元吉能得逞的话,李世民必死,就是陛下夺取江山也不可能如此顺利了。拥有兵马的李元吉,他会将李建成放在眼中吗?他就会成为第二个李世民,甚至比李世民还要肆无忌惮,就是李渊也制服不了他。所以说,他才是笑到最后的人物。”

“先生的意思是说,让小王学李元吉。”卢承嗣睁大着双眼,惊讶的望着卢宽。没想到此人居然给自己出了这种计策来,倒是让卢承嗣很是惊讶。

“不错,想必太子殿下对殿下的投靠还是很在意的。”卢宽点了点头,道:“不过想瞒过崔仁师这个老狐狸恐怕不是一件什么简单的事情。”

“不错,孤王的那个弟弟,若是没有崔仁师在一边张罗,岂会有今日的局面来。不过,崔仁师这个老狐狸很是­奸­诈,要是想瞒过他恐怕还是很困难的。”卢承嗣点了点头。他可不认为,能入宣德殿的崔仁师是个简单的人物。

“殿下,末将倒认为这个时候,那个蜀王殿下才是殿下的大敌。”成公英不由的淡淡的说道:“殿下何不借着这个机会,向蜀王殿下发起进攻,这样,必定会遭陛下的指责,这样一来,就可以借了机会加入太子的阵营了,到时候,就算崔仁师怀疑,但是只要时间久了,崔仁师自然也会放松警惕,这才就是殿下的机会了。”

“不错。只要我们躲在太子殿下的后面,就不会有任何的问题,就算别人看着殿下不喜欢的话,但是矛头都是指向太子殿下的,有太子殿下在前面顶着,殿下就能安然无恙了。”卢宽也点了点头道:“太子殿下日后要登基称帝,嘿嘿,凭借他的­性­格是不可能掌控军队的,这就需要殿下这样­精­通兵法的人为他保驾护航。殿下,这就是殿下的机会了。”

“不错,不错。”卢承嗣脸上的­阴­霾尽去,尽是欢喜之­色­,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快说说,我那二弟现在在什么地方?孤这就去会会他。哼哼,父皇一向都是希望诸皇子团结一致,一旦知道今日孤削了老2的面子,必定会大怒的,这样一来,孤就去见见太子殿下,哼哼,想来就是父皇也知道孤­性­情暴躁,就算孤犯了错误,想来也不会将孤怎么样的,顶多一顿训斥就是了。”

“恐怕这个时候,二皇子正陪着突利公主游玩呢!”卢宽笑呵呵的说道:“殿下这个时候去正是时候,殿下若是能得突厥公主的青睐,那自然是最好。嘿嘿,从此草原上的数十万突厥骑兵就能为殿下所用,就算事情有危机的时候,突厥也是一个好地方,殿下还是有东山再起的机会的。”

“不错,走,去会会二郎去,想必这个时候,他还在得意之中吧!”卢承嗣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他心中就是不服气,为什么这个卢恪什么都在自己的前面,封王也是在自己的前面,如今更是得了这么一和美誉,让他如何忍受的了。难道就是因为他的母亲乃是前隋的公主吗?这更让人愤怒的是,当初连一个在襁褓中的小东西,如今居然贵为太子了,若是日后不出意外的话,他就是日后的皇帝了,这更让人憋屈了。

长安东市之中,卢恪满面尽是懊恼之­色­,望着前面的美貌少女,眉头紧皱,显然根本就没有什么喜悦的神情。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家的父皇为什么要让他来陪这个从草原上来的公主,难道真的决定要让自己和亲不成?若真的如此,那也没有必要,今日如此夸赞自己,还赏了自己亲王双俸,在整个大唐皇子之中,除掉他卢恪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人得到这个好处了。

“表哥,你看这颗东珠如何?小妹可从来就没有见到这么大的东珠啊!”阿史那云秀气的脸孔上尽是欢喜之­色­。这个时候,他哪里像什么出使大唐的公主,根本就是一个怀着憧憬梦想的少女。

“不就是一颗东珠吗?回头,我准备十颗八颗的送给你。”卢恪皱了皱眉头,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的神­色­来。

“哼!”阿史那云皱了皱那好看的鼻子,略带不满的瞪了卢恪一眼。突厥虽然在富裕方面远在大唐之后,但是她乃是突利的掌上明珠,深受其宠信,莫说东珠,就是再贵重的东西,她也能拿到的。之所以在卢恪面前说出这番话来,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与。只是可惜的是,他身边的这位少年,心思根本就不是放在儿女情长方面,而是想着怎么凭借这些日子的东风,将自己送入云霄之中,从此青云直上,建功立业了,他又哪里会理睬突厥公主呢!

“殿下,您看,大皇子来了。”这个时候,一边的武严忽然指着远处,对卢恪说道。

“大兄?”卢恪面­色­微微一动,顺手望了过去,果见不远处一队人马飞奔而来,只见鲜衣怒马,为首之人,虽然年纪轻轻,但是却是已经显的英武不凡,双目之间,杀机隐现。正是贞观天子长子卢承嗣。

来者不善啊!

卢恪面­色­一变,暗自寻思道。他看见卢承嗣飞奔而来的方向,正是自己这边,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显然是要找自己的麻烦啊!只是他如此大张旗鼓的,难道就不怕父皇找他麻烦吗?如今的大唐天子有子嗣十数人,各个都是不凡,正因为如此,卢照辞才会要求众皇子相亲相爱,对于兄弟之间相互争斗一向都是相当反感的,这个时候,卢承嗣要是找自己麻烦的话,恐怕日后难免要被卢照辞责罚一顿了。

“二郎,真是好自在啊!”卢承嗣扫了阿史那云一眼,双目中露出一丝贪婪。这阿史那云虽然乃是草原女子,但是生的很是美貌,就是在中原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貌娘子,难怪卢承嗣也禁不住被她的风采所迷,心中却是更为恼怒了。

“大兄,你不在家中,到此有何贵­干­啊?”卢恪见来者不善,也懒得与他啰嗦的,却是满面­阴­云,冷哼哼的说道:“怎么,今日就没有以杀人为乐?”

“听说阿史那云公主前来,小王特地前来相请。”卢承嗣面­色­微微一变,忽然望着一边的阿史那云,拱手笑道:“公主来长安多日,小王却从未相请,今日有缘相遇,不若到小王府上一游,嘿嘿,我那府上的景­色­,就是长安城内也是很难寻的到的,里面奇珍异宝无数,保证公主去了一趟之后,就不想再回草原了,如何?”

卢恪闻言面­色­一阵大变,见过欺负人的,但是却没有见过这么欺负人的。这是在挖自己的墙角啊!而且还是自己的同父异母的兄长在挖自己的墙角,卢恪­性­情本就刚直,如何能忍受的住,正待发火,忽然感觉右手一凉,迎面而来的却是一双秋水似的眼神,不是阿史那云又是何人。只见她朝卢恪摇了摇头,卢恪心中一动,正待将右手抽了出来,却感觉手心一阵柔软,忍不住心中打了一个突。

“多谢大皇子好意,不过,阿史那云喜欢看看长安市面上的繁华,对于其他的反而不怎么感兴趣了。”阿史那云娇笑道:“更何况,皇帝陛下有命,让表哥相陪,阿史那云也是欢喜的紧,就不用劳烦大皇子了。”

东宫之争第二百八十回各打五十大板

第二百八十回各打五十大板

“大兄,时间也不早了。小弟先行告辞了。”卢恪满面­阴­云,冷冷的扫了一眼卢承嗣,拱了拱手道。他可不愿意和卢承嗣交往,双方虽然都是庶子,但是关系却是不好,卢恪根本瞧不起这位整天只知道打打杀杀的人,认为这根本与皇室身份不搭配的。有辱卢氏的门风,这也只是放在皇宫大内,若是在民间,恐怕早就被人告到官府去了。

“二郎,不要走啊!”卢承嗣今日就是为了前来找麻烦的,一见卢恪要离开,又岂会放他回去,当下一撇马头,拦住卢恪的去路,从马上跳了下来,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听父皇说,在我们这些兄弟之中,你是最像父皇的,嘿嘿,我们的父皇英明神武。一身武艺更是天下第一,只是不知道,你的一身武艺得到父皇的几分真传了,今日凑巧,你我就当着阿史那云公主之面,前来比划比划,嘿嘿,英雄配美人,若是谁胜了,谁就娶阿史那云公主如何?不知道你以为如何?”

“你,你无耻。”阿史那云公主闻言,粉脸气的通红,冷哼哼瞪了卢承嗣一眼,接着又不满的望了卢恪一眼。不错,她此次来到大唐,虽然表面上是个使臣,但是实际上,却是早就做好了和亲的准备了。否则的话,大唐凭什么相信你平了颉利之后,如何还会听大唐的吩咐,如此和亲就成了唯一的选择了。只是,在她心中,唯一能成为和亲对象的恐怕只有眼前的卢恪了。卢承嗣虽然生的也是英俊不凡,但是一身杀气和双眼中的暴虐让阿史那云对他是敬而远之,岂会愿意成为他的王妃。更让她感到反感的是,堂堂的突厥公主如今成了货物了,成为两个人打赌的对象了。

“哼。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卢恪闻言面­色­大变,手指着卢承嗣骂道:“父皇是何等的英明神武,岂会生出你这般的儿子来,堂堂的荆王殿下居然是骂街的泼­妇­一样,你把皇家当做什么了,当做在街上玩耍的猴子了吗?你愿意疯,我却不愿意。”

“哼哼,就你也配说是父皇的子嗣。哼哼,看看,连名字都起的和我们不一样,你也是父皇的种?”卢承嗣哈哈大笑道。

“你,你放肆。”卢恪俊脸涨的通红,脖子上青筋爆出,双目血红,杀机隐现,双手拳头捏的紧紧。随着年纪的增长,当初卢照辞、杨宁儿和李世民之间的关系,在宫中和民间也都有传说,就是卢恪也曾经听见,对自己身份也是极其敏感的。只是卢照辞对其也很是宠爱,卢恪更是将此事忘记在脑后了,今日被卢承嗣当着众人面前提了出来,早就气的怒发冲冠了。

“他是在激怒你的。”就在这个时候,右手感觉一阵冰凉,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正是阿史那云的声音。卢恪望了过去,果见卢承嗣双目中一丝得意和一丝失望。

当下松了一口气,冷笑道:“大兄,但愿今所说的话不会被父皇知道。”双目中戏谑之意却是没有瞒过卢承嗣。

“哼哼,我说的就是实话,父皇能将我如何?”卢承嗣双目中闪过一丝惊慌,他今日虽然早就做好了事后被卢照辞发落的心里,但是卢照辞的身影在他的心里仍然是那样的高大而威严,一想起来,心中还很是害怕的。

“哼!”卢恪看着对方­色­荏内厉的模样,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来,不管你多么厉害,但是一想到父皇,还不是心中害怕无比。

“哼,你有什么好得意,不管怎样,父皇怎么处置我,那也是我卢氏内部的事务,与你这个外姓人又有何­干­系,今日就是父皇在当年,我也要教训你一顿。”卢承嗣看的分明,心中顿时又羞又愧,又气又怒。哪里还能想到此刻的场合不对,扬起拳头,就朝卢恪脸孔打了过来。“砰!”猝不及防之下,卢恪哪里想到卢承嗣这个堂堂的王爷是说打就打,一拳打了过来,正中脸孔,打的卢恪俊脸通红,一时间,卢恪怒火蓬勃而出,怒吼道:“还怕了你不成?”说着也扬起拳头来,两兄弟二人顿时在大街上,你一拳我一脚的打了起来。周围的众人见状,脸上都露出兴奋之­色­,见过打架的,但是曾几何时见过两个王爷在一起­肉­搏的。当下纷纷在一边观战起来,更有甚者,还有在一变下了赌局的。只有阿史那云在一边脸上露出一丝惶急之­色­来。却又不知道如何是好。

“住手!”这个时候,一声怒吼声传了过来,仿佛一声虎吼之声在大街上响了起来,却见一队黑衣骑士在一个青年人的带领下缓缓而来。只见这个年轻人生的豹眼黑腮,双目中寒光闪闪,望之生畏。正是卢氏亲王凉王卢照英。

“凉王殿下来了。”不知道何人私下里说道。大街上顿时一片寂静之声,周围喊叫之声也顿时停了下来。纷纷跪在地上。不敢动弹。眼前之人是何人,乃是当今皇上的弟弟,征战杀场从无败绩之人,一身杀伐之气让人忍不住打了寒颤。

“哼,真是蠢材,还不将两位王爷拉开。”卢照英望着正在大街上打架的两个侄子,豹眼一闪而过,一丝恼怒之­色­现了出来。真是丢脸啊!堂堂的大唐皇子居然在大街上打架,还是兄弟两人互相打架,这要是传到外面去了,大唐的国体也不知道被丢到哪里去了。就是他这个平日里只晓得忙着造人的凉王殿下也是感觉很丢脸的事情啊!卢照英第一个反应,就是赶紧将两个人拉了开来。

“你这个李家子,你给我等着。”已经打到气头上的卢承嗣哪里还顾忌到什么脸面,张口就骂了出来。若是一开始的卢承嗣还是为了实现自己的计划的话,到到如今,早就将自幼所受到的委屈一下子爆发出来,打的更是起劲了。

“住口。”忽然面前黑影一闪而没,接着右臂上一阵火辣的疼痛,卢承嗣猝不及防之下,嘴角一阵抽搐,忍不住闷哼了一声,火热的脑袋这才被这疼痛所惊醒,抬头望去,却见卢照英那冒火的双眼,顿时打了一个冷颤。

“王叔!”卢承嗣忍不住轻轻的说道。

“见过王叔。”卢恪看了看肩膀上被撕碎的衣衫一眼,也朝卢照英拱了拱手。

“哟呵,当朝两大皇子居然在大街上耍猴,不知道师是耍给哪个看啊!皇兄倒是生的好皇子啊!”卢照英面­色­冰冷,豹眼冷冷的扫了一边的阿史那云一眼,冷哼道:“想必你就是突利的女儿阿史那云了?”

“阿史那云拜见凉王殿下。”阿史那云面皮发紧,脸上现出一丝畏惧之­色­。凉王这个大名莫说是在大唐,就是在突厥草原上也是传的沸沸扬扬的。阿史那云看着他的那张黑腮豹眼心中就忍不住打突了,哪里还敢怠慢,赶紧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既然要嫁给我的侄儿,就应该有点样子。”卢照英冷哼哼的说道:“走,都带到大将军府去。”说着看也不看卢承嗣一眼,就转着马头,径自朝李靖府而去,在他身后,一­干­骑兵护卫着卢承嗣兄弟二人并着阿史那云,也朝大将军府而去。

“这下可就惨了,待会见到大皇帝如何是好?”阿史那云望着前面那高大的身影,面­色­微微一变,脸上露出担心之­色­来,小声对身边的卢恪说道。

“哼!大不了被父皇处罚一顿就是了。”卢承嗣扫了卢恪一眼,眼中那是赤luo­祼­的嫉妒之­色­,只是脸上却没有任何的不安。虎毒尚且不食子。更何况是当今天子,不过是处罚一顿而已,只要能实现自己的计划,一顿小小的处罚又能如何。但是一见阿史那云双眼中担忧之­色­,他心中还是十分的不舒服。凭什么任何好处都是被身边的这个卢恪占去了。

大将军府,卢照辞坐了首位,其余诸如李靖、岑文本等人都小心翼翼的伺候在一边,众人所讨论正是关于是先解决颉利还是先解决西突厥的事情。只是这个时候,众人都将眼睛望着李靖,显然都是希望得到对方的支持。就是卢照辞也望着自己麾下的第一名将,他要看看自己的这位名将在这个时候如何做出抉择来。

“陛下,臣想请问几位大人一些问题,还请陛下允许。”李靖摸了摸下巴下的花白胡须,双目一睁,­精­光闪烁,虽然年纪大了,但是却不见有任何的苍老之­色­来。声音如雷,面­色­红润,­精­气神丝毫不下在座的几位大臣。

“准,哈哈,大将军尽管问。”卢照辞一愣,顿时哈哈大笑。有此一句话,就能表明,眼前的这位大将军还是当初的那位大将军,丝毫不会因为众人之间的算计而有任何改变,他仍然是站在帝国大局的立场之上。

“岑大人,户部中粮草还能支撑朝廷大军长驱直入草原,寻找颉利主力作战的吗?”李靖淡淡的问道。

“回大将军的话,今年要是再出塞的,可供给五万骑兵出塞进攻突厥,若是等到明年秋粮收上来之后,足够三十万大军出击突厥的。”岑文本想了想,不敢隐瞒,赶紧说道。

“崔大人,大军出塞,军需粮草都要用牛车、马车运输粮草,这些事情多长时间能准备好?”李靖又问道。

“半年时间可以到位。”崔仁师闻言心中一喜,赶紧问道。

“若是我朝两边同时出击的话,朝中军需粮草能否支撑的了。”李靖又朝房玄龄问道。

“恐怕不能。西域路途遥远,所耗甚大,更为重要的是西域屯田刚刚开始,要想取得成绩的话,恐怕也要等到明年。”房玄龄赶紧说道。

“陛下,若是按照秦勇将军进军的速度,恐怕明年就能打下半个西域了。但是老臣以为,突厥之事,当以速行。我朝只要平定了突厥,就能从容抽出手来,兵分两路,扫平西突厥加上西域。”李靖拱手说道:“陛下,老臣建议,如今对突利仅仅是只能支援一些兵马器械而已,让他和颉利进行厮杀,待明年的时候,我军当从速出击,横扫整个草原。臣听说,那个勃帖这个时候,正在与我朝进行和谈,嘿嘿,陛下可以借着机会,让他们明白,朝廷短时间内注意力都是放在西域,让颉利放心大胆的与突利争夺草原霸主的地位,等到明年他们打的差不多的时候,就轮到陛下动手了。”

“陛下,臣以为大将军之言可行。”崔仁师赶紧说道:“陛下一边以和亲之策安抚突利,使他安心与颉利进行决战,一边迷惑勃帖,尽早结束和谈,然后佯装向西域进行集结重兵,那颉利必定会以为我朝将注意力尽数集中在西域,加上突利实力大增,他就不得不与突利进行决战。这样一来,我朝就能坐山观虎斗,待时机一旦成熟,就出兵草原,连带着突利都给灭了。一举将草原纳入大唐的版图之中。”

“大将军以为如何?”卢照辞脑海里转动了片刻,思索着历史上的记载,那西突厥确实是在东突厥战败之后,主动投降的。

“臣以为可行。”李靖想也不想的就点了点头说道。他在朝中的位置十分特殊,更何况,他的位置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他已经老了,人也失去了年轻时期的激|情了,所谓的争权夺利之心早就没有了。他只想着在有生之年能够平定草原,建功立业,至于其他的与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好。”卢照辞闻言大喜,猛的一拍大腿,正准备说话的时候,却见秦九道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

“秦九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卢照辞皱了皱眉头,在他议事的时候,太监从来是不允许在一边伺候的,因为这样一来,容易形成宦官­干­政的局面来,无论唐朝,或者是以后的明朝,宦官­干­政都是大忌。

“陛下,凉王殿下领着荆王殿下、蜀王殿下、阿史那云公主在外求见。”秦九道不敢怠慢,赶紧说道。

“凉王?让他进来。”卢照辞脸上微微露出一丝怒­色­。

“臣弟拜见陛下。”不到片刻,就见卢照英黑着个脸,大跨步的走了过来,拜倒在地。在他身后,卢承嗣等人也跪倒在地,口中呼着父皇或者陛下的。

“哟呵,这不是凉王殿下吗?怎么。听说你整天都在府内忙着延续血脉,今日怎么来见朕了,多日不见,恐怕你已经将皇宫大门朝哪边开的都忘记吧!”卢照辞一见面就冷笑道。旁边众大臣闻言,望着卢照英,心中暗笑。倒是岑文本和崔仁师、长孙无忌三人却是注意到卢照英身后的卢承嗣和卢恪二人,见二人衣衫不整,脸上还有青紫之­色­,心中一动,脸上更是露出一丝哑然之­色­来。

“这个,这个皇兄,今日我可是巡城了,对,巡城了,发现了这两个侄子当中打架。臣弟不敢自专,所以就带来了,请陛下圣裁。”卢照英脸上微微露出一丝尴尬之­色­,但是很快就将卢承嗣等人给卖了出来,以期望转移卢照辞的视线。果真,这一招很是厉害,卢照辞很快就注意到他身后的卢承嗣和卢恪脸上的青紫之­色­来。

“大将军,朕就将这两个畜生交给你了,送到军营中,好好给我训练一番。”卢照辞满面­阴­云,冷哼哼的说道。丝毫没有要了解其中真相的意思。一张口就将两人送入军营中,显然是有让二人吃苦的意思。想必有卢照辞这句话存在,卢承嗣二人就是想不受苦都难。

“老臣遵旨。”李靖赶紧应道。

“大皇帝陛下,这不公平。”这个时候,一个娇­嫩­的声音传了过来,众人望去,却见阿史那云在身后嘟囔着小嘴说道。只见她满脸的不服气的模样,让人又惊讶又感到好笑。

“怎么,朕教育自己的儿子,还要外人Сhā嘴吗?”卢照辞冷哼道。

“陛下,您不了解其中的缘故,为什么对两人的处罚都是一样呢?明明是这个,这个荆王主动挑起的,受冤枉的是蜀王殿下,最后倒霉的却是蜀王殿下,这就是不公平。”阿史那云忍不住指着荆王说道。

“兄弟之间有所争斗这是在所难免的,小小年纪,就算打架也是正常的,但是你们忘记了你们的身份,你们不是平常人家的孩子,而是当今天子的儿子,堂堂的皇室成员,却如同那些泼皮无赖一样,在大街上打架,成何体统。这不光是丢了你父亲的脸,更为重要的是,丢了整个大唐帝国的颜面,这才是最重要的。就凭借这一条,朕就要处罚你们,才不会管你们到底是谁对谁错。你们服吗?”卢照辞冷哼道。

“儿臣知错了。”卢承嗣和卢恪两人相互瞪了一眼,但是也不得不磕头认错。

“扔到左翊卫大军之中,与普通士卒一样,加以­操­练一个月。”卢照辞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说道。

东宫之争第二百八十一回你们到底有什么­阴­谋

第二百八十一回你们到底有什么­阴­谋

在长安城内,消息总是满天飞的。各种小道消息来自各个王公重臣家中,这些都成了长安城市坊中的,众人的闲聊的内容,当然这最引人注意的当然算是皇室中的消息了。若是论欢迎程度,那自然是两位王爷在市面上的争斗了,被人引入了无数个版本,或是争斗美人了,甚至连太子之争都被牵扯了进去。而卢照辞的这种各打五十大板的行为更是引起了长安城各个利益集团的猜测。

“这又什么好猜测的,手心手背都是­肉­。”体和殿内,长孙无忌脸上现出一丝不屑之­色­来,对面的长孙无垢却是皱了皱眉头。

“看来这次陛下已经下定决心要让蜀王联姻了?”长孙无垢不满的瞪了一眼长孙无忌说道:“最近听说杨娘娘央求着皇后娘娘在臣子之中为蜀王寻上一门亲事,恐怕就是不想让蜀王去草原了。”

“哼,她哪里是不想让蜀王去草原,她是想着署蜀王一旦和草原联姻,蜀王就再也没有机会获得太子之位了。因为大唐的太子妃不可能是突厥人的,这与当年的柔然部族又有何区别。哼哼,大唐可不是前周或者前齐,不需要借得这个机会,巴结突厥的。杨宁儿此举就是这个意思,想给卢恪造成既定事实,哼哼。陛下的国策岂会因为蜀王而改变。在诸皇子之中,蜀王卢恪早就被排除在太子之位的人选之中,也只有她还想着做美梦呢!简直是痴心妄想。”

“话可不能说。依小妹看来,蜀王可比太子更适合做一个明君。”长孙无垢却是轻轻的皱了皱眉头,冷哼道:“其实这太子之位有什么好的,看着陛下每日只睡三个时辰,就知道这个当皇帝的有多累了。”

“娘娘真是说笑了。”长孙无忌摇了摇头笑了笑,道:“那张位子天子只有一张,哪个不想要,更何况,老子打下来的江山,儿子就是有资格继承的,凭什么要给太子了,而不给其他的皇子。这机会都是均等的,为什么不争一争呢?”

“兄长可是准备拾掇着承烈要争这个位子?”长孙无垢眉头皱的更紧了,凤目之中,隐隐有一丝冰冷来,不满的说道:“你已经是为当朝司空了,宣德殿重臣了,深的陛下信任,一身荣华富贵足以荫及整个长孙家族,又为何还想着其他呢?承烈年纪幼小,这个时候就让他接触这一切,是不是对他太不公平了。相比较他的几个兄长,他成功的几率更是小了。此刻若是不争那个东西,日后无论是谁登基,一个亲王是跑不掉的。若是此刻抢夺失败,日后不论是何人登基,承烈的下场可就…。”长孙无垢摇了摇头,双目微红,却是没有将下面的话说下去。

“娘娘以为臣贪图富贵,想将承烈王子送入火坑不成?”长孙无忌脸上现出一丝苦笑来,抬头望着自己的妹妹,摇了摇头道:“有的时候,你就是不争,但是机会却是送到你面前来了。不是我与承烈殿下想争什么,而是陛下要承烈去争。这根本就不是我们能控制的。”

“你是说陛下想你们去争?”长孙无垢惊讶的说道。

“不错,陛下恐怕要亲自培养承烈了。他是不相信我们这些世家出来的臣子了,听说连岑文本读被他排除在越王老师之外了。”长孙无忌脸上露出一丝兴奋来,又露出一丝失落来。

“陛下可从来没有跟我说过。”长孙无垢一脸的惊讶之­色­。

“等着吧,等着吧!快了。”长孙无忌摇了摇头道:“太子殿下好武吗?自然是不好武。可这等人物都被陛下送给了大将军做弟子,嘿嘿,大将军的弟子并不是太子,而是越王卢承烈。能看出这一点的,当朝之中,也只有我与岑文本而已。恐怕不久之后,陛下就会下旨让越王取文学馆服侍诸学士了。”

“服侍诸学士?”长孙无垢闻言心中一惊。不由的站起身来。

“博众家之所长而已。”长孙无忌摇了摇头,道:“文学馆内多是当今博学之人,承烈能入其中,日后必定能有大成之日。”

“娘娘,娘娘,不好了,殿下打碎了陛下的七宝镇砚了,被陛下处罚了,说是对圣人的不尊敬,要送到文学馆服侍那些学子们了。”这个时候,宫女小兰花满面惊惶的冲了进来,大声叫嚷道。

“真有此事。”长孙无垢猛的想起刚才长孙无忌所说的话来,脸­色­一变,一下子坐了下来。双眼中露出意思异样来。

“受到处罚的可还有其他人?”长孙无忌双目中­精­光一闪。

“还有太子殿下,陛下说太子殿下不能为诸皇子表率,也一起受罚了。”小兰花赶紧说道。

“好了,知道了,你先退下吧!”长孙无忌眉头皱了皱,摆了摆手,就将小兰花赶了出去。自己却在大殿内走来走去。

“兄长,你是太过敏感了。这不,连太子都进去了。若是陛下真的要培养承烈的话,就不会连带着太子受苦了,此事时承烈的错,与太子又有何­干­系。”长孙无垢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显然她是不相信长孙无忌的话了。

“一个小小的七宝镇砚是何物,此物也不是上古流传下的珍宝,在皇宫中虽然不是要多少有多少,但是绝对不是什么珍惜物种。可是陛下却因为这等小事将太子和承烈都送入了文学馆,由此可见,这其中必定有缘故。”长孙无忌冷笑道:“只是没想到陛下对太子寄望如此之深,明知道他的背后有关东世家,仍然对太子抱有一丝期望。真是父子情深啊!”

“太子殿下不是还要参与突厥和谈的吗?”长孙无垢惊讶的问道。

“陛下已经决定先平定颉利,这和谈只不过是一个闹剧而已,得到相应的好处之后,就让突利和颉利相互厮杀了,待到明年的时候,大将军就要领军出塞了。太子要不要参与和谈都是没有必要的了。”长孙无忌笑呵呵的说道。脸上充斥着一丝得意。长孙无垢看的分明,哪里不知道,恐怕这一招就是出自自家兄长等一批­阴­险谋士之手了。只是可怜那些突厥人,被这批人卖了还要数钱。

“这是陛下到如今还如此重视太子殿下,真是让人想不到啊!得想想办法才是。”长孙无忌并没有注意到自家妹子脸上的神­色­,而是眉头皱了皱,心中却是在暗自思索着什么。好半响,才摇摇头,拱手说道:“宣德殿另有要事,臣先告辞了。”长孙无垢哪里知道此刻长孙无忌心中的想法,仍然站起身来,亲自将长孙无忌送了出去。

而在驿馆中待了几天的勃帖今日却是感到很是惊讶,因为平日里他想求见那些和谈的大臣们,各个都是拒绝接见。那窦义更是关闭府门,根本不给勃帖机会,但是今日却是不同,他居然接到大唐礼部官员带来的消息,今日下午就和谈之事,做最后一次磋商。什么时候,大唐想和谈了。这让勃帖很是惊讶,但是不管如何,惊讶归惊讶,但是却不能不去。勃帖又认真准备了一番。准备在最后一次和谈中,再为突厥争取一些利益来。

“勃帖大人。请坐。”武英殿内,勃帖惊讶的望着对面的和谈使臣,为首的还是窦义,只是唯一不同的是,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当初让人生厌的小少年了。这就让勃帖很是惊讶了。

“不知道小王爷何在?”勃帖试探的问了一句。

“小王爷被陛下送往军营中去了。太子殿下也被关入文学馆中了。勃帖大人今日恐怕是见不到两位殿下了。”窦义也没有瞒勃帖,而是将事情轻描淡写的说了出来。但是勃帖听起来,却很是高兴,莫非大唐内部有了变化,连太子殿下都被关起来了,这可是一个好消息啊,最起码自己不用面对那个难缠的少年了。

“哦,那实在是一件让人惊讶的事情啊!”勃帖假心假意的说道。

窦义是何等人物,自然看的清楚勃帖此刻心中所想,心中一阵冷笑,但是还是淡淡的说道:“今日找勃帖大人前来,就是要商谈一下胜州之战后遗留下来的问题,还请勃帖大人秉承双方友好的原则,将此事定下来的好。想来,你我双方就此事商谈已经有近八个月之久了。也该有个了断了。”窦义笑呵呵的说道。

“贵使说的不错,此事拖的时间越长,对你我双方都不利,我方也是希望早点解决此事,只是贵方提出的条件太高,可汗很难接受啊!”勃帖想了想,眼珠一转,忍不住说道。既然对方是想要结束和谈,这个时候,若是不占点便宜,那岂不是对不起他勃帖千里迢迢来到中原走一遭,岂不是对不起这几个月来,在中原所受到的委屈不是。他已经决定这次狠狠的捞上一把,免得回到草原后,被人瞧不起。

“哼哼,真是找死,这个时候,还想着在我大唐占便宜。到底是来自草原上的野蛮人,如何知道我中原人的厉害。若非陛下另有算计,恐怕你们的那十万突厥士兵,能回去草原者也不过十之一二而已,真是可惜了。”窦义看的分明,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来,当下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陛下有圣旨,这其他的事情都是好商量,但是有一样,却是不能改变的,那就是父子之国,颉利可汗必须奉我大唐皇帝为父汗,否则的话,你我两家再次开打。”

勃帖闻言心中一动,暗自寻思道:“这个大唐皇帝与前朝的那些皇帝都是一样,好虚名。一个父子之国,那不是很简单的吗?只要我家可汗积蓄实力了,再次南下,到时候,你卢照辞就不会有这样的好机会,好运气了,不灭了大唐江山,那才叫怪事呢!不过,此事也不能这么简单的就答应下来了。大唐这么容易好商量,一改以前的态度,这背后必然有故事,哼哼,若是不把他弄清楚,如何甘心。”一想到这里,当下说道:“这点下臣虽然同意,但是不知道可汗意下如何,不如先将此条写入和谈之中,待下臣转呈可汗之后,再做决断,想必可汗也是同意此事的。”

“如此甚好。”窦义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来,既然你要拖延时间,那就看看你最终如何。当下又说道:“当初说好的三千多万贯的赔偿,原本是不能更改的,但是陛下仁慈,胸怀博大,愿意再商量一番。将这零头的除掉,其余的必须赔偿给大唐。嘿嘿,勃帖大人,数百万贯的银钱可是一个相当庞大的数字啊!由此可见陛下的一番仁心了。”

勃帖嘴角一阵抽动,两三百万贯的数目虽然是减免掉了,可是大头却是有三千万贯,这是一个相当庞大的数字,突厥这些年来,屡次进攻中原,也曾得到了不少的钱财,但是要一口气拿出三千万贯的银钱来,还是感觉到一阵­肉­痛,这可是突厥数十年的收藏啊!难道就这样送给卢照辞,壮大自己敌人不成?一想到,勃帖就感觉到一阵­肉­疼。当下涎着脸说道:“窦大人,你也曾出使草原,想必也知道我突厥的底细,三千万贯的钱财可不是简简单单就能拿的出来的,您看,是不是奏请大皇帝陛下再减免一二。”

“哈哈,这不是不可以。”窦义仿佛知道勃帖想说什么一样,拱手说道:“陛下英明神武,仁德爱民,反正大唐和突厥也已经是父子之国了,草原上的牧民也是我大唐的子民,要是将突厥所有的钱财都收走了,最后倒霉的还是那些牧民们,陛下如心不忍,所以就采取以下措施,第一,突厥在一个月之内先支付银钱一千万贯,想必,这点银钱对于草原阿史那家族来说,也不是一个大一点的数字而已。其二,在交换突厥俘虏的时候,近十万俘虏尽数交给突厥,突厥必须向大唐提供同样数量的汉人,并且支付五百万贯的银钱;第三,还有一千五百万贯的银钱,可以分十年还清。至于其他的条款,诸如广开商路,相互交易等等,想必这些都不同讨论了。贵使以为如何?”

“十年还清?”勃帖睁大着双眼,他从来就没有听过还有这种方式赔偿的,这赔款居然可以分期还清,什么时候大唐有如此好的心肠了,他可忘记不了的,就在前不久,也就是在同一个地方,一个少年将自己逼的狼狈遁走,如今又是在同一个地方,对方居然提出这么好的条件来。一千五百贯的银钱虽然很多,但是对于抢掠了数十年的突厥,更有前隋末年的那些霸主们孝敬突厥历代大汗的钱财,这些都不过是一个相对较大的数字而已,突厥上下还是可以承受的住,至于后来的一千五百万贯的钱财分了十年还清,嘿嘿,只要得了那十万俘虏,不过数年时间的积累,突厥就能恢复巅峰时期的水平了,这一千多万贯的钱财还需要还吗?勃帖心中暗自露出一丝冷笑来。

不对,什么时候大唐如此好说话了。难道这大唐内部真的出现了什么异常不成,想要尽快的解决与突厥之事,否则岂会如此痛快。勃帖心中瞬间就转过了无数个念头,终于坚信大唐内部必定是出了问题。一想到这里,心中一阵兴奋,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来,拱手说道:“大皇帝陛下仁慈爱民,我家大汗十分感谢,待外臣回到突厥之后,必定会带给颉利可汗的。只是,外臣虽然来自突厥,代表可汗与大唐进行和谈,但是到底是一个臣子,虽然对这些要求很是赞成,但还是要禀报可汗的,不若待下臣将这些条件写成文书,传与可汗,让可汗召集诸部落首领商议之后,再做出决定。呵呵,想必大唐提出了如此宽厚的条件,可汗和那些首领们心中也是感谢的,不久之后,就会让外臣回归草原了。不知道诸位大人以为如何?”

“这是应该的。”窦义双眼中­精­光一闪而过,想也没想,就笑呵呵的说道:“你我作为臣子的,虽然谈成了今日的模样,达成了初步的协议,但是最后拿主意的到底是我们的主子不是。勃帖大人此举甚是有理,此去草原尚要一个半月时间,来往就是三个月时间,待三个月后再做盖棺定论就是了。不过这三个月期间,这十万大军所耗的粮草可是要突厥承担的啊!”

“这个自然,这个自然。”勃帖连连点头。心中却是冷哼道:“只要查清楚你们态度大变的原因,莫说是三个月,就是五个月的粮草我们也是支付的起的。”于是自以为得计的勃帖哈哈大笑的出了武英殿。却不知道,在他的背后,窦义脸上露出的一丝丝冷笑。

东宫之争第二百八十二回薛仁贵

第二百八十二回薛仁贵

“我大唐正因为寓兵于民。兵民合一,,才能拥有百万大军,才能在短时间内聚集五十万大军,击败颉利大军。”终南山下武学内,一栋建筑内,忽然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之声,只见一个生的相貌儒雅的年轻人,双目闪烁着一丝兴奋之­色­,望着面前一块巨大的模型,上面堆砌着山川地理,仿佛万里山河尽在其中一番。

“苏童,此言差矣!要知道寓兵于农,兵民合一,固然能在短时间内得到大量的兵丁,但是你能保证,这些兵丁上了战场就能用吗?更为重要的是,府兵制度之下,百姓的负担甚重,尤其是以关中为例。”一个相貌忠厚的年轻人摇了摇头说道:“据在下所知,我大唐有折冲府六百三十三个。但是分布的却很是不平衡,在关中长安一带,就有两百多个折冲府,接近关中的河南、河东的折冲府也是很多的,陛下这么做,固然能使的朝廷在军事上能够居重驭轻,举关中之众而临四方,但是关中军府数多,百姓的兵役负担格外的沉重,恐怕不久之后,人逐渐逃散,年月渐久,逃死者不补,三辅渐寡弱,宿卫之数不给,兵源逐渐枯竭。日后又如何能为陛下效命呢?”

“薛礼,我说你也是杞人忧天了。如今看看我大唐盛世,当兵征战疆场,不但能立下功勋,更能光宗耀祖,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来当卫士呢?什么时候能出现兵源不足的现象了。看看,按照我大唐的规矩,卫士均可授田,所谓财均者取强,力均者取福,财力又均者,先取多丁。当卫士,还能免除租调徭役,只需要自备粮饷及一些军资武器就可以了。若是能在战争中获取功劳的话,还能按勋级授田,如此好的事情,岂会没有愿意­干­的薛礼啊,薛礼,也不知道你脑子是怎么想的。”那个叫苏童的人得意的哈哈大笑道:“你来武学不就是为了当兵立功授田的吗?问问你的那些同伴,若是陛下不说以军功而授田的话,你的那些同伴会来吗?周青,你说说,还有汤和,你们说说,你们若不是看中了这点,又岂会参军,岂会来这武学。哈哈!”那苏童身后的年轻人纷纷哈哈大笑起来,而是凡是被苏童点中的人无不是面­色­通红,显然是被他们说中了心思。看这双方的装束,就能看到清楚,这两堆人都是属于两个阵营的,一个是以苏童为首。一个却是以薛礼为首,一堆来自富贵子弟,而另一堆却是来自贫下中农。

“大丈夫当征战疆场,建功立业,这本就没有什么可耻的。皇帝陛下英明神武,日后自然需要开疆扩土的将领,我等参军一方面固然是为获取功勋,但是更多的却是为了报效朝廷。”薛礼朝长安方向拱了拱手,不屑的说道:“这功名自然是要取的,但是位卑不敢忘国,今日只不过是就事论事而已,我薛礼不过是略有感慨而已,要知道这土地是有限的,越分越少,没有土地的奖赏,试想,还有人会来参军吗?勋官越来越多,也就越来越不值钱了。还有人需要吗?”

“薛礼,你不过是个大头兵而已,只管着冲锋陷阵就可以了,这些事情也是你能管得着的,哼哼,什么时候,你成了当朝大将军,再与陛下提这个事情吧!”苏童面­色­一变,他原本是没有想的这么长远,但是此刻听的薛礼说了出来,居然也认为此人说的有理。众人闻言也是一阵黯然。

“大将军,这就是你向朕推荐的那位贤才?”厅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十数人。为首的正是一个相貌英俊的年轻人,眉宇之间有一丝淡淡的威严,正是当今天子卢照辞。在他的一边,李靖皓首银须,神情威猛,双目开合之间,­精­光四­射­。而在另一边,还有一个两个稚龄少年,一个身材瘦弱,眉毛修长,正是当今太子卢承祖,而另一个却是双目灵动,眉宇之间隐隐有一丝英气,正是越王卢承烈。

“此子乃是山西绛州龙门人氏,姓薛名礼,草字仁贵,家境虽然贫苦,但是生­性­聪慧好学,对军事有着不凡的见解。”李靖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来。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虽然只有短短一瞬间,可是这个薛礼在卢照辞面前所表现出来的东西就很是不凡了。也足够引起卢照辞的重视。

“太子,你说说这个薛仁贵如何?”卢照辞双目中放光,薛仁贵啊!无论是在历史上。或者是在野史之中,这个薛仁贵都是一个相当厉害的角­色­,什么薛仁贵征东又征西,什么三箭定天山等等,可以说薛仁贵的事迹早就名传千古了。

“此人不是一个正经的将军,父皇曾经说过,将军只管打仗,其他的事情不应该­操­心。薛仁贵虽然有军事天才,但是管的东西太多,容易让他分心,孩儿认为。这种人物应该将他丢到军队里去好生锻炼一下。”卢承祖毫不犹豫的说道。

“孩儿却有不同意见,儿臣以为薛仁贵应该是个出将入相的人物。”卢承烈却在一边说出了不同的意见,更是一本正经的解释道:“这里面虽然有些东西是不用一个将军考虑的,但是却是一个统帅考虑的,薛仁贵是一个好的统帅,已经超出一个将军的范畴了。孩儿认为,此人日后必定是大将军的接替人。”

“哦,没想到小王爷居然有如此好的评价,若是仁贵听了必定十分高兴的。”卢照辞尚未说话,一边的李靖脸上的喜­色­更是浓了一点,但是双目中却是掩藏不住的是得意。可以看得出来,这个薛仁贵恐怕正是他­精­心挑选的接替人。此刻听的卢承烈如此夸赞,忍不住点了点头。

“虽然有些瑕疵,但是若是加以琢磨一番,倒是一个人才。”卢照辞扫了卢承祖一眼,点了点头,道:“有些事情是不是一个将军考虑的问题,不过,此人深受大将军熏陶,有此见识也是不凡的,去把他喊来,朕想听听他的见解。”言语之中却是没有反驳哪位皇子的观点,也没有赞成哪位皇子的观点,只是拉着两个小家伙,朝一边的偏院走去,李靖赶紧朝一边的卫士点了点头,自己也跟了上去。

“末将见过陛下,陛下万岁。”半响之后,就见一个年轻人双目炯炯有神,面有激动之­色­,拜在卢照辞数丈之前,正是历史中大名鼎鼎的薛仁贵,凭借这手中的方天画戟平定高句丽的牛叉人物。

“当初汉武帝第一次见到卫青的时候,就对卫青说道,你双目炯炯有神,是个有福之人,后来他封狼居胥。做了大将军、大司马;当年朕第一次见到大将军的时候,说大将军眼神虎虎生威,日后必定是位极人臣,如今大将军已经封为郡王了;薛仁贵,朕今日见到你,就如同当年见到大将军一样。”卢照辞望着眼前的名将,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若非自己开办了武学,或许这位名将还要在十几年之后,甚至几十年之后,才会出现在大唐军队的高层之中。名将虽然是经过无数次战火洗礼之后才能出现的,但是有的人就是天生的将种,历史中的卫青、霍去病是如此,眼前的李靖和薛仁贵也是如此。

“末将不敢当陛下如此夸赞。”薛仁贵又惊又喜,他是第一见到卢照辞,却没有想到能到当今陛下如此夸赞的。恐怕能得当今天子如此夸赞的人,全天下也是屈指可数的。可以说这也许是薛仁贵一生中最难忘的时刻了。

“薛仁贵,你刚才所说的话,朕和大将军在外面都听见了,你虽然职位并不是宣德殿中人,但是位卑不敢忘国,你的这种­精­神是好的,说的话也是有道理的,不过朕在这里还想问问你,你今日所说的,是你自己想的,还是大将军在平日里耳濡目染的啊!”卢照辞笑呵呵的望了李靖一眼,然后方望着薛仁贵问道。

“是末将胡思乱想的,大将军虽然是臣的老师,但是也只是传授兵法韬略,十八般武艺而已。”薛仁贵面­色­一变,赶紧说道。

“你这家伙,看你这模样,难道以为朕是在怀疑大将军不成?”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朕与大将军情同兄弟,大将军就是朕的兄长,两人征战疆场,出生入死,难道因为这点小事,朕就处罚了大将军不成?朕只是看看你到底是学会了大将军几成本事。如今看来,你与大将军还差的远呢!”

“父皇龙威布于四方,天下人莫不心惊胆战,薛礼将军初次见父皇,心情紧张也是可以原谅的。儿臣倒认为薛礼将军有赤子之心,难能可贵。”这个时候,在一边的卢承烈忽然出言说道。

“对,儿臣看薛礼将军相貌忠厚老实,更是大将军之徒,虽然出身寒微,但是认真算起来,也是儿臣的师兄呢!还请父皇休要责怪。”这个时候,太子卢承祖也开始说话了。只是说出来的话,让众人皱了一下眉头。怎么说的是如此的不中听呢!

“殿下,这个学薛礼可不是出身寒微之人,他的祖上乃是前朝名将薛安都,其家族在河东也是有郡望的,只是到了他父亲这一代就衰落了而已。”在一边的李靖笑呵呵的解释道。脸上却没有任何的不悦之­色­来。

“呵呵,什么世家不世家的,只要有才能,都能做大将军。”卢照辞微微皱了皱眉头,摇了摇头道:“朕开办武学,让大将军等将军、文臣前来当博士,就是为了让那些没有机会接触高等领军知识的人都有机会成为将军,让他们接受知识的熏陶,只有这样,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军人。一个军人如果只懂得上阵杀敌,连简单的书写都不会,那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军人,这种军人是不能征战一方,成为一个合格的统帅的。薛仁贵,朕看你在武学之中也是学不到什么东西来,从明日起,你就到旁边的书院中吧!每三天去大将军府住上一个晚上,听候大将军调遣,其他时间,都给书院中夫子们学习吧!”

“啊!”众人面­色­一动,惊讶的望着卢照辞。显然没有弄明白薛仁贵这么一个军事奇才,不多学学兵法韬略,却让他去学习那些儒家经典,简直是有点本末倒置的意思,只是下命令的乃是当今天子,就算有人有异议,也不敢提出来,只有李靖双目中露出一丝惊讶来,但是很快就明白其中的道理,心中更是大吃一惊了,默默的朝卢照辞望了一眼,有朝跪在地上的薛仁贵望了一眼,双目中露出一丝欣慰之­色­来。

“臣遵旨。”薛仁贵闻言脸上连一丝惊讶都没有,点了点头大声说道。

“陛下,臣以为这个可以作为一个规矩,同行全军,让全军中郎将以上的官员都必须做到,让武学中所有将士在武学毕业之前,必须有一年的时间都在终南书院中度过,以后每届武学学子一半的时间都必须在终南书院中度过,至于毕业时间可以稍作延长。”这个时候,李靖忽然说道。

“大将军也以为有这个必要?”卢照辞双目一凝,惊讶的望着李靖。自己事情自己知道。如今大唐武风开放,军功的魅力吸引了不少人都来参军,就这武学中名额也是有限的,每三年一次的军事比武中才能产生三百个名额来,大唐士兵无数,想进着武学可不是一般的难,更为重要的是,还有民间的高手也来争夺这些名额,因为入了武学,就等于入了一条康庄大道一样。武学重要­性­在于它能培养许多指挥人才,这些人才日后今进入军队之中,就会成为帝国的爪牙,不过,既然作为帝国的爪牙首先要做到的就是忠君。什么人最忠君,那就是读书人,那些读了圣贤书的人。儒学发展到了今天,不但能开民智,更为重要的是,就是培养人的忠君意识。武学这只强大的力量必须掌握在皇帝之手最好。

在历史中,玄宗皇帝时期有安禄山造反之事,一方面固然是因为节度使权力过大,拥有军权、财权、人事权外,还有一点就是这些人的忠君意识不强。节度使在玄宗皇帝初年的时候就有,但是为什么没有人起兵造反呢!看看,当年当过节度使的是些什么人,张说等等,这些人脑海里都是有忠君之念的。然后中央控制财权、人权,这些人如何能造反。再看看后来,担任节度使的是些什么人,安禄山、哥舒翰等等,都是一些异族将军,这些将军生­性­鄙薄,或许在军事上有所建树,但是到底是没有受到系统的儒家思想的影响,所以脑海中忠君意识是相当的浅薄,所以到了后来,只要时机到了,就会兴兵造反。

也许,卢照辞的这种方法是有缺陷的,也许并不能杜绝手下将领兴兵造反的可能,但是也必须要将这种可能­性­降到最低点。

“那是自然。”李靖想也不想的就说道:“陛下,作为一名领兵将领,不但要知道怎么去打仗,更为重要的是要知道怎么样去做人,怎么样去效忠陛下,效忠朝廷,这些都是兵法上学不到的,更为重要的是,只有吸收各种知识,才能领悟到真正的用兵之道。成为一个合格的统帅。”李靖并没有详细的解释卢照辞让薛仁贵进入终南书院的主要原因,对于卢照辞的心思也是轻轻带过的,但是却又能让卢照辞能听的清楚他自己所能表达的意思。这才是最关键的地方。卢照辞点了点头,不愧是大将军,历史上有名的家伙,自己不过是随口一说,李靖就能知道自己最根本的含义。

“臣明日就去书院报道。”薛仁贵虽然心中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武将在武学即将毕业的时候,还要去终南书院中呆上一年,但是此事既然是卢照辞吩咐,而且还得到李靖的赞许,薛仁贵就不得不对此事重视起来。

“薛卿,你刚才在大厅里的一番言论,让朕很是惊讶,虽然你如今没有出将入相,但是考虑的问题已经超出你现在的职位所在了。朕很是欣慰。”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说实话,薛仁贵考虑的问题是过早了,但是却又是一个长期的问题,让卢照辞不的不考虑。不可否认,在短时间内,薛仁贵所讲的问题并不是问题,这个时候,军功至上,那些小地主等等都希望加入大唐军队之中,博取一个好的出身,府兵还是对很多人有着很强大的吸引力的,但是以后呢!当土地兼并严重,勋官越来越多,朝廷赏赐的土地不够的时候,还有人来当兵吗?连卢照辞自己都没有把握。这就会出现薛仁贵所讲的情况了。

东宫之争第二百八十三回职业军队的设想(元旦快乐)

第二百八十三回职业军队的设想(元旦快乐)

“陛下,臣出言无状。还请陛下恕罪。”薛仁贵闻言,面­色­一变,赶紧拜了下来。他虽然很有才能,但是到底是第一次见当今天子,心中极为紧张,听着卢照辞的言语,自然不敢放肆了。

“不,你说的很是有道理。”卢照辞摆了摆手,笑道:“也许,在两三十年,你说的这种情况不会出现,但是在两三十年后,这种情况或许就要出现了。你是未雨绸缪,朕也不能不考虑这件事情啊!所以说你是有功劳的。大将军,薛仁贵如今官居何职?”

“伯长之职。”李靖脸上露出一丝喜­色­,卢照辞问这话,显然是想封赏薛仁贵的了。李靖虽然自己对官职大小并不在乎,但是并不代表着他对薛仁贵官职大小的不在乎,要知道,薛仁贵此人乃是李靖的弟子,重点培养对象。如今他自己年纪大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去见阎王,日后大唐军中的将领,就靠下一代来支撑了,而这其中,秦勇、祖明等人都是已经逐渐长大,但是那是卢照辞的弟子,并不是他李靖的弟子,而这眼前的薛仁贵乃是他李靖的弟子。哪个有做师傅的不希望自己的弟子健康成长呢!如今就是一个机会。只可惜的是,李靖办事公正,不会因为薛仁贵乃是自己的弟子而私加官职的。可是这官职要是天子授予那就不一样了,其所含的分量远在李靖之上。由不得李靖不高兴的。

“伯长之职如何能配得上薛卿的才能。靖兄,你这就不对了啊!你是他的老师,到头来,这个官职却需要朕来为他­操­心。”卢照辞深深的望了李靖一眼。知进退,又忠心的官员已经很少了。

“官职乃是朝廷公器,岂能私下授予。仁贵虽然是臣的弟子,但是却是陛下的臣子。臣不敢僭越。”李靖正容说道。

“哈哈,这个朕知道了,靖兄不必如此紧张。靖兄啊,靖兄啊!哎!”卢照辞叹了口气,指着李靖说道:“薛仁贵,你先做个游击将军吧!待他立功之后,朕在做升赏,凭你的才能,就是做个怀化大将军都是可以的,只是这个官职还是慢慢来吧!”

“仁贵还不谢过陛下圣恩。”李靖双眼一亮,这个游击将军不过是一个从五品下的将军。在长安城中根本就不算什么,但是对薛仁贵来说,却是意义重大。不但从一个小小的伯长直接跳到将军这个行列,更为重要的是,他已经有独自领军的权力了。只要机会合适,向剿匪等等容易立功的事情都会落到薛仁贵的头上,这样一来,立功的机会就是大大,恐怕不久之后,薛仁贵就会成为秦勇一般的人物了。

“臣叩谢陛下天恩。”薛仁贵一下子被这个消息所惊呆了,一个伯长不过是在一瞬间就成了一个将军了,这个跳跃的速度是何等之快啊!就是薛仁贵也一下子也不能接受,谢过之后,就忐忑不安的望着李靖。

“薛仁贵,你莫要以为因为老夫的存在,所以陛下就特许进你做了将军,陛下用人,是量才而用,若你不是个人才,就是太子殿下举荐也是没有任何用处的。”李靖看出了薛仁贵心中的担心,当下笑呵呵的解释道:“你如今虽然贵为将军了。但是一定要记住,忠于陛下,忠于大唐,要为陛下效命,为陛下开疆扩土,恪守人臣之道,否则的话,无论是用兵是多么的厉害,老夫都要将你逐出门墙,亲手取你的­性­命,你可记住了。”李靖讲到最后的时候,双目如电,虎目生威,死死的望着薛仁贵。

“弟子谨遵老师教诲。”薛仁贵赶紧跪倒说道。

“靖兄,哈哈,不必如此,朕可以料定,薛卿必定是位忠臣,与大将军相同,哈哈,我儿有福了。”卢照辞说着在卢承祖和卢承烈两人脸上一闪而过。

“哈哈,多谢陛下夸奖。”李靖也摸着下巴下的胡须说道。脸上尽是得意之­色­。能得到卢照辞如此夸赞的,也算是相当难得了。

“靖兄,走吧!回长安。朕可是有事要请教啊!”卢照辞这个时候站起身来,摆了摆手,就邀请李靖回长安。

“臣遵旨。”李靖知道所谓的事情恐怕就是薛仁贵今日提到的事情了。未雨绸缪总好过临渴掘井。大皇帝陛下英明神武,岂会将这种祸害遗留给后代君主。尤其是太子隐有懦弱的嫌疑,这种事情更是不能留给下代君主了。当下李靖不敢怠慢,赶紧思索着等会卢照辞有可能问到的问题了。而那薛仁贵恐怕也不会想到。此事的出现,一下子引起了朝廷内的轩然大。他自己还跪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等到好久才反应过来,只是那个时候,卢照辞等人都已经消失的不见踪迹了。这才站起身来,收拾了一下行装,去了另一边的终南书院。

终南山到长安的官道建造的很是整洁,驰道之上,数百御林军卫士护卫着两辆马车缓缓朝长安而去,前面马车中,卢照辞和李靖相对而坐,中间隔着一个小几案,上面红泥小炉正煮着茶水,一缕清香从车窗内传了出去。引的人口生津液,只是他们不知道的,在车内的两人并没有任何的欢喜之­色­来。

“陛下,薛仁贵的话虽然有些道理,但是陛下,府兵制在短时间内还是能起到作用的,能够帮助我朝抵御外敌,还能增加我朝的收入,减少我朝的负担。在一定程度上,还是能起着积极作用的。贸然改变的话,恐怕会引起军队不安的。更为重要的是,陛下准备明年进攻草原,这需要大量的兵力,贸然改变,恐怕对北伐产生不利的影响。”李靖扫了卢照辞一眼,小心翼翼的说道:“老臣建议,关于军队改制当放在解决颉利之后,再做实施。”

“靖兄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卢照辞点了点头,他不是不知道,这个时候动起来。恐怕对军队的战斗力会产生影响,但是这话又说回来了,府兵的战斗力来说,卢照辞还是很难接受的。想他的起家的亲信部队左翊卫大军,那是何等的威风,何等的厉害,就算是有两倍的军队,对上左翊卫大军都是必败无疑,这是为什么,因为这个左翊卫大军本就是当年的义军组成,扩招之后,也都是亲一­色­的职业军人,根本不是那些府兵相提并论的。他们是不用参与农事活动的,专门是为打仗而准备的。所以他们久经训练,战斗力极强,可是其他的军队,战斗力就不同,靠近长安比较近的军队,诸如天兵、大同、金河等府兵勉强可以排在第一行列,但是与左翊卫、左武卫等大军相比较,还是差了一个档次,尤其是与左翊卫大军想必。对于战争来说,军队的数量多了,有的时候并不一定能取得胜利,­精­兵才是最重要的。府兵的存在,也是在均田制的基础上才有的。均田制、租用调制若是不存在的话,府兵制度必定会遭到破坏。而职业军人才是一个帝国战斗力的强有力的保证。这也是大唐走向强盛的必由之路。只是这个时机是要考虑的问题的。

“大将军明年出征突厥,准备动用那些兵马?”卢照辞想了想,方问道。

“左武卫、左监门、左右武侯、金河、大同、经略、武威、奉安、定远、赤水、大斗、临兆、河源、平戎、临武、淮阳、大宁、高平、长平等二十军,合计步骑兵三十万之众。”李靖想了想说道。

“三十万之众足够横扫草原了。”卢照辞点了点头,道:“我朝共有军府兵百万之众,朕保证到时候能给大将军三十万之众。只是大将军可曾算过了,这次出征草原,会死伤多少人?”

“当年汉武帝派遣大将军卫青和霍去病两位名将出征塞外,统帅了十万骑兵,还有数十万的步卒随行,出动了六十万匹骡马紧随其后。能归着也不过十数万而以,可以说,帝国­精­锐丧失一空,帝国实力大减。”李靖想也不想就回答道。言语之中充斥着一丝萧瑟之意来,战争虽然是打赢了,但是实际上,随着汉朝战争的胜利,国力也是损耗了不少。

“大将军率领三十万大军出兵草原,朕还要派遣约有二十万步兵作为大军的辅兵,专攻后勤,帝国可以说是一半兵力都投入了这场大战之中。大将军可曾想过,日后,大唐会不会和汉朝一样。大战胜利了,但是国力也衰弱了不少。”卢照辞双眼紧紧的盯着李靖。

“敢问陛下的意思是?”李靖拱了拱手道。

“三十万大军,朕还是会给你的,二十万辅兵,朕也是会给你的。”卢照辞想了想说道:“朕准备在全国内选兵,选取三十万­精­锐来给大将军所用。先在关中和山东选,由你和徐世绩一起选,选取三十万大军来。朕要淘汰老弱,下至十八,上至三十五岁,这样的人才能成为卫士,才有机会成为­精­锐士兵的可能。其余的人暂时可以作为辅兵的存在,待大战结束之后,朕还要­精­简全国的军队,争取控制在八十万之内。这些人从此之后就是职业士兵,而不是辅兵,而被剔除的士兵可以作为各府州县的治安士兵,在帝国遭遇外敌入侵的时候,这些人就能快速的成为帝国的士兵,其余的时候,可以屯田,可以协助当地官府维护地方的安全,以此抵偿徭役。只是,这只是朕随口所说,此事还要与宣德殿众人商量之后实行,在这里,朕只是想听听大将军的意思。”

“陛下要实行这种计划,老臣是支持的。”李靖虎目放光,谁都想自己麾下士兵都是­精­锐之士,这样才是打胜仗的保证。李靖这个常胜将军也是不能免俗的。

“在这里,你我虽然计议妥当,但是在宣德殿那里,朕恐怕那几位是不会答应的。”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之­色­来。将府兵转化为职业士兵,在一定程度上是加强了大唐的军力、国力,但是新的问题又出现了,那就是要花上大量的银钱来养着这只军队,这可是一个相当庞大的数字,恐怕要占朝廷赋税的五分之一还要多,朝廷诸公会不会同意这件事情,就是卢照辞也没有把握,卢照辞是皇帝不错,但是皇帝有的时候也不是为所欲为的,这最高的统治权也是无所不能的。更何况,此事关系社稷安危,也不是说办就能办到的,若是那些大臣强烈反对,卢照辞也是没有任何办法的。

“以前朝廷虽然有大量的军队,但是作为常驻军队并没有多少,其余的府兵也就是在作战的时候,才会花费一些钱财作为犒赏、抚恤等所用,朝廷就是有再多的军队也是可以养的,只要有土地,朝廷就能养更多的军队,这次若是将这些人都变成常驻士兵,所耗甚大,或许岑大人都是要反对的。”李靖点了点头。

“就是再怎么困难也是要做的,这是军队发展的必由之路。”卢照辞双目放光,冷哼哼的说道:“又让人种地,又让人训练,天下哪里有什么两全其美的事情,这本是就是痴心妄想,到头来,却是两方面都做不好。种田没有把田种好,弄的军队也成不了­精­锐之士,如何能保家卫国,如何能征战天下。没有一支强大的士兵,那颉利能安心赔偿我大唐三千万贯的钱财。”

“有一支数量强大的常备力量,就能无视春耕和农忙之时,能在敌人意想不到的时候出兵。这才符合兵家出其不意的效果。”李靖连连点头,显然他是被卢照辞的想法所打动了,脑海之中瞬间就想起了常备军队的好处来。要知道古代出兵就必须避开农时,免的影响了农时,不但会影响到朝中的税收,更有可能影响到国内粮草的囤积。所以管仲担任齐国的国相的时候,就曾经下令齐国派出小股军队不断的­骚­扰周围的邻国,使他们不能安于农时,不断的削弱对反的力量,而壮大自己的力量,终于使的齐国成为春秋时期的霸主之一。试想,若是国中有一支常备军,专心征战,国内有百姓专司农务,分工明确,这样的帝国才有强大的可能。

“想当年,前隋是何等的富裕,粮草是何等的充足,若是有五十万常驻士兵,加上各地的府兵,就算征伐高句丽失败,也能在短时间内恢复元气,又岂会有隋末混战的局面。”卢照辞摇了摇头。有一支强大的职业士兵的存在,才能镇压住那些别具用心的人。卢照辞此刻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训练出一支强大的职业军队来。

“陛下,臣料想,此事一经传出来,恐怕懋功他们都要闹起来了。”李靖笑呵呵的说道。是啊!能指挥这支强大的军队,可以说,只要不是傻蛋,战功就能到手了。看看,如今军队中的第一人是李靖,已经贵为郡王了,可以说是升无可升了,更为重要的是李靖已经老了,他之后,何人是军中第一人,那就得看谁的战功最为彪炳了,徐世绩、罗士信、秦琼等人,包括后来居上的秦勇等等,都可以说是强有力的竞争者,但是若是能指挥上这只常备军作战,那就是等于指挥着大唐最­精­锐的军队作战了,战功还不是手到擒来的吗?

卢照辞闻言哈哈大笑,双目中却是闪烁着一丝莫名的光芒来,可以说,这支即将成立的常备军,就是从整个大唐军中选出来的­精­锐,这支­精­锐岂会让某一个将军单独统领,若是如此,那危险­性­也太大了。这与历史上的那些节度使又有什么区别呢!作为一个从后世穿越过来的人,岂会让这种事情出现。

“此事,朕看要从岑文本那里获取银钱来豢养这么一大批­精­锐之士,是很困难的。呵呵,大将军,三天之后,还是在朝会上提出来吧!”卢照辞想了想说道:“依靠朕一个人之力,恐怕难以说的通这么人,还请劳烦大将军邀请诸位将军,拿出一个妥善的方针来,哎,此事也只有大将军能做的到的,其他的将军,恐怕是没有这么大的大局观的。”

“臣遵旨。”李靖想了想,还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如今大唐的将军中,允文允武的也只有李靖和徐世绩两个人而与,而李靖更是其中的佼佼者,此事也只有托付给李靖来做,想必,他能有一个妥善的办法,安抚好众人。弄出一个相对完善的规划来,让宣德殿众人支持这个计划。而卢照辞所能做的就是,提前与宣德殿的人沟通一二,事后完善这个计划。文官掌粮,武将掌兵,互相掣肘,互相制衡,互相配合,而皇帝局中调和,这样才能治理好国家。

东宫之争第二百八十四回识人之明无过于朕

第二百八十四回识人之明无过于朕

朱雀门下,七辆朱紫­色­马车一字排开。朱紫­色­马车在长安城也是很少见的,因为这是宣德殿的七位辅政大臣的特权,其他的任何官员马车不得渲染成朱紫­色­。如今七辆朱紫­色­马车缓缓而来,显然是宣德殿的七位辅政大臣一起到来了。让行走在朱雀门的众多大臣们心中惊讶不已,纷纷驻守观望。

“见过岑大人。”

“见过长孙大人。”

“见过崔大人。”

………

只见马车车帘转过,七位辅政大臣缓缓而下,相互见过礼之后,却是脸上都是一副凝重之­色­,哪里有以前的和谐的模样来,让周围的大臣暗中猜测不已。想那宣德殿内,有一张巨大的牌匾,上面写着“和气一堂”。这七位大臣就算有着深仇大恨,但是一进宣德殿内,也是面带笑容,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众多军国大事,都是在宣德殿内解决的,无论发生何事,也没有见到过这七位重臣乃是今日的模样。

“难道突厥又犯边了?”

群臣之中,有人小声的猜测道。

“听说了吗?陛下昨日在终南武学中,提拔了一人做了游击将军。恐怕今日之事就是因此而来的。”一个消息灵通的官员小声的说道。

“一个小小的游击将军,在我大唐也不知道有多少。宣德殿的几位大臣岂会因为此事而如临大敌的。”旁边的一个浅红的官员不屑的说道。

“嘿嘿,这位仁兄您恐怕就不知道了吧!据说这位游击将军乃是大将军的弟子,以前只是一个伯长,更为重要的是,他被提升为游击将军听说并不是因为大将军的举荐,也不是因为是大将军弟子的缘故,而是因为他向皇上提了一个建议,陛下大感兴趣,所以才提他做了游击将军。”那名官员脸上的神秘之­色­更浓了。

“大将军的弟子?什么建议,居然能让陛下亲自授予他游击将军衔。还是从伯长跳到游击将军的,真是厉害啊!”浅红­色­官袍的官员脸­色­大变,忍不住惊讶的说道。

“不知道。”原先那名官员摇了摇头,说道:“既然是大将军的弟子,想必提出的事情与军队有关,只是,这与宣德殿的诸位大臣又有什么关系呢?看看,连岑大人的脸上都显得很是难看啊!算啦,算啦,这与我们是没有关系的,这天下有什么事情的话,也是个子高的顶着,在下位卑官小,仅仅是摇旗呐喊的而已。”

“哼,那可说不定,若是真的有事情的话,就算是位卑官小,也是会连累到你身上的。更何况,宣德殿七大重臣脸­色­凝重,显然是有大事发生,更是能震惊朝野的大事,你就是想躲也是躲不掉的。”原本的身着浅红的官员扫了刚才的那名官员一眼,只见他身上穿着深绿的官袍,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道:“说不得必要的时候,你们这些官员才是最重要的。”

“马前卒?”那名自诩为消息灵通的官员面­色­一变,朝廷之中,什么人最倒霉,那就是马前卒了。任谁都不想做这个马前卒的。所谓的马前卒实际上就是炮灰,若是赢了自然是有好处的,但是若是失败了,那倒霉的就是这个炮灰了,通常都是一些大人物舍弃的对象。旁边的众多的官员闻言也忍不住闭上了自己的嘴巴,而是小心翼翼的望着在一边走过的几位宰辅,期盼着能从他们的嘴巴中听出一些与众不同的消息来。

“崔大人,这次我们可不能退步了。”旁边的崔仁师这个时候,脸­色­凝重,望着走在前面的岑文本说道。自从入了宣德殿以来,崔仁师一向是以夺取岑文本那张位置为主要任务。平日里对岑文本也是维持表面上的尊敬而已,最近,随着太子之位的稳固,有的时候,崔仁师连表面上的尊敬都没有,但是此刻,他老老实实的走在岑文本的后面,一副以岑文本马首是瞻的模样来。

“此风断不可长。下官可是打听清楚了,那薛仁贵乃是大将军李靖的弟子,哼哼,凭他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如何能说出这番见解来,依照下官看来,恐怕是大将军的主意,只是自己不好说出来而已,所以才让他的弟子说出来。”走在最后的韦挺,脸上也露出焦急之­色­,忍不住走上前说道:“想陛下巡视武学,武学那么大,怎么会有那么凑巧的事情,陛下就恰恰听见了薛仁贵的一番话来,哼哼,昨日可是大将军做的陪同,天知道他是不是故意引着陛下去那里的。”

“此事事关重大,必须得到妥善的解决。”房玄林皱了皱眉头,神情之中也露出一丝着急之­色­来。

“陛下此诏一出,恐怕整个天下都要沸腾了,而那些将军恐怕也是不安稳了。”杜如晦脸上更是露出一丝忧­色­。

“哼!高层将军倒是无所谓,想李靖、徐世绩等人心中恐怕早就等着今日了。”魏征冷哼道:“他们立功的机会又大多了。待本官回去后,就让御史台的参他们。参李靖私结武学学子,意图谋反。”

“不错,魏大人所言甚是。”崔仁师双眼转动,冷哼道:“李靖此计甚是­阴­险,让他的一个弟子说出此事来,就算陛下怀疑,也不会将他如何。真是­阴­险。应该立刻将那个叫做薛仁贵的人关入刑部大牢之中,好生审讯,让他说出背后的主使之人来。哼哼,就凭他一个贱民出身的人,也知道什么叫做军国大事不成?这背后若是没有高明之人指点,他如何能说出那番话来?”

“崔大人,有些话不是捡起来就能说的。”走在前面的岑文本忽然转头冷哼道。谦和的脸孔上说不出的愤怒,双目中寒光闪烁,冷冷的望着崔仁师,显然对崔仁师的一番话感到很是愤怒。到底是当过多年的首辅,气势威严,不是崔仁师能够比的上的,只见他嘴巴动了动,却是低下脑袋来。这有些话确实不是捡起来就能说的。李靖乃是朝廷的的大将军,深受卢照辞信任,这个时候说李靖谋反,简直就是在打卢照辞的脸。这种责任可不是每个人都能承担的。就是崔仁师也是不行的。

只可惜的是。此事关系甚大,已经牵扯到各个当面了。大唐内部虽然歌舞升平,但是外面并不安稳,更何况,卢照辞这个皇帝很是年轻,年轻代表着什么,代表着欲望、代表着进取。任何一个君王都是希望着建功立业,能打下一个大大的江山,前朝皇帝能做的事情,他都要能做到,看看今日的突厥。明日的西域,甚至高句丽、新罗等等都将是大唐战旗所指的地方。有了战争,就代表着军功,有了军功就是土地,就是官位,就是荣华富贵,这上上下下,也不知道牵扯到多少人的神经。那些大地主小地主们,靠什么来获得土地,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军功,有了府兵,只是自备武器粮草就能随军出发,想象家中的少年郎在下人奴仆的保护下,冲锋陷阵,这种军功基本上是没有多少危险的,就能捞到手的。但是如今要将府兵转为常备军,那不但是代表着辛苦,代表着死亡,更为重要的是,那些地主阶级所能立下的军功就少了,名正言顺获取土地的机会也少了。那些世家大族们想要获取军功、土地的难度也增加了不少。这才是崔仁师着急反对的原因。

“常备军的出现就容易出现将军专兵,长此以往,兵为将所用,而不为朝廷所有,这是相当危险地。一旦将领有了反心,朝廷辛苦训练的­精­兵就会为他人所用。陛下此举太是有失去考虑了。”房玄龄在一边皱了皱眉头,一边想着什么办法来劝说卢照辞取消这道圣旨。

“陛下啊,陛下,这下该如何是好?”岑文本脸上现出一丝忧愁来,他作为首辅多年,跟随卢照辞也是最久的人物,自然明白卢照辞的心思,卢照辞是天子,而他是首辅,是执行卢照辞心中所想的。但是有的时候,天子所想也都不一定能实现的。作为首辅不但要为自己的地位负责任,更要为整个帝国江山负责任。

“列为大人。陛下已经在西风亭等候多时了。”众人刚进皇宫,就见秦九道笑呵呵的站在宫门前,显然是等候众人。

“有劳秦公公了。”岑文本脸上又露出谦和之­色­来,朝秦九道拱了拱手说道。这个时候,他又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首辅大臣。一言一行都是代表着宣德殿甚至帝国的决策,他不敢不认真起来。于是领着众人朝西风亭走来。

“你们都来了。”西风亭内,卢照辞一身常服,手执鱼竿,正在悠闲的钓着鱼,在他一边,卢照英满脸更是懊恼之­色­,双眼死死的盯着湖面,往日能执千斤的双臂此刻却是颤抖着不已,但是却又不敢发作,显然,让他这个暴躁脾气的家伙前来钓鱼也是卢照辞的安排。

“呵呵,皇兄,您看,你们有大事商量,臣弟就先行告辞了。”卢照英一见众宣德殿大臣前来,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喜­色­来。一下子将手中的鱼竿丢在一边,涎着脸对卢照辞说道。

“你想回去­干­嘛?又回去延续血脉不是?”卢照辞冷哼道:“好事不晓得学,偏偏学王叔那一套,看看,年纪轻轻的居然有十五房妻妾了。你还是一个练武之人吗?”

“这个,这个皇兄。”卢照英被教训的黑脸发紫,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神情尴尬无比,在一边的岑文本等人却是不敢说话,只能是低着脑袋,装作没有听到的模样。

“你年纪轻轻的,总不能死于­妇­人的肚皮之上吧!也该出来­干­点事情了。”卢照辞叹息道:“就在旁边听着。”

“是!臣弟领命。”卢照英嘴皮一阵哆嗦,虎目中露出一丝激动来,静静的站在一边。他本就是一个坐不住的人,喜好就是征战疆场,但是他的父亲卢昌定却教他为臣之道,让他沉迷于歌舞声­色­之中,以免引起卢照辞的猜忌。数年以来,他除掉每天做个样子巡视一下长安城外,从来就不关心朝政大事,甚至数次征战突厥都没有他的份,原以为,卢照辞真的如同自己父亲所说的那样,对自己已经有了猜忌之心,所以也­干­脆躲在凉王府里,没想到的是,卢照辞这次派人前来喊自己来钓鱼,让他惊讶不已。但是,卢照辞接下来的话,就更让他吃惊了。

“你们来的意思,朕都知道了。”只见卢照辞笑呵呵的指着自己说道:“看看吧!凉王可是在家荒废了好几年了,若是再不让动动筋骨,恐怕我大唐的宗室第一将真的要老死在女人的肚皮上了。”

“陛下,臣听说您昨日封赏了一位伯长,嘿嘿,一个伯长凭空跳到了游击将军,此人果真是不烦啊!”崔仁师小心翼翼的说道:“不愧是大将军的弟子啊!真是让臣等佩服。”

“崔卿,你不会是认为朕封赏薛仁贵是看在大将军的面子上封赏吧!”卢照辞双眼一眯,冷笑道:“薛仁贵虽然年纪轻轻的,但是是个有才能的人,真可以说,二十年,不,也许十年之后,我朝又能出现像李靖一样的大将军了。若非怕人日后说闲话,朕此刻就让他做中郎将,到边境去与突厥人­干­上一仗。”

“呵呵,如此年轻人,居然能说出那番老道的话来,连臣都感到惭愧。当今圣君在世,当有名将出,看看,武学之中,学子无数,但是陛下随便都能发现一个帅才,真是陛下之福,也是我朝之福啊!”崔仁师面不改­色­,仍然笑呵呵的说道。看着他那云淡风轻的模样来,好像根本就是在顺嘴说出一个事实来。又好像是在表扬薛仁贵一样。众人闻言心中一动,都纷纷望着崔仁师,脸上更是­阴­晴不定之­色­来。

“当年朕纵横关中的时候,也不过是弱冠之龄而已,朕取李氏江山,也不过是二十来岁而已。”卢照辞深深地吸了口气,扫了崔仁师一眼,淡淡的说道:“大将军李靖若是真有谋反之心的话,也不会等到现在,早就在他纵横江南的时候,就能趁着朕手中没有多少兵权,刚刚获得天下,朝内朝外都有不服者的时候,占据江南,两分天下。嘿嘿,凭借大将军的用兵才能,就是朕对上了,也不一定能取得胜利。更何况,这个薛仁贵所说的也是朕早就考虑的问题,薛仁贵只是说出了朕心中所想的而已,诸卿都是天下大才,难道就没有认真想过薛仁贵所说的话,很是有道理吗?大唐虽然已经开了科举,但是有些人是不学有术,你们也曾今向朕举荐过这一类人才,这你们举荐的都是贤德之士,朝廷的栋梁之才,可是到了大将军这里,举荐人才就是有造反的嫌疑呢?试想,这大将军跟随朕十数年,纵横关中的时候,就指挥着朕手下大部分的兵力,这种人要是有造反之心的话,恐怕这个时候,军中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是大将军的嫡系了,甚至,就算你们宣德殿内也有大将军举荐的人。长孙无忌,你主掌吏部,房玄龄你掌兵部,你们说说,自从朕登基以来,大将军可曾向你们要过官,可曾举荐过一个人的?这样的人会是有谋逆之心的吗?”岑文本等人被卢照辞说的面­色­通红,卢照辞说的没错,大将军位高权重,但是数年来,从来未曾向卢照辞或这宣德殿举荐过一个人的,甚至就是他的儿子,也是凭借着真才实学甚至是卢照辞的恩赐,才进入官场的。否则的话,依照李靖的脾气,或者连他两个儿子都不愿让他们混入官场之中吧!相反,倒是宣德殿内的几位重臣历年来也不知道举荐了多少人加入大唐官僚体系之中。

“你们啊,你们,只允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薛仁贵是何人,朕知道,你们不知道,但是相信不久之后,你们也会知道的。若是论治国,朕也许比不上再坐的诸公,但是若是论识人之明,诸公却是不如朕。靖兄以前是个逃犯,前隋的犯官,是朕发现了他,看看今日,他为大唐立下了盖世功勋;岑卿以前不过是一个小吏,但是却是当世诸葛,如今成了我大唐的首辅,朕的臂膀了;崔仁师原本不过是个参军长史,若是在平时,也顶多是一个州刺史而已;辅机、玄龄、克明、玄成原本是辅佐李氏诸子的,但是如今也是位列台阁,还有韦卿都是李氏的臣子,如今都是朕的臣子,为大唐效力。想必日后这个薛仁贵日后必定也会成长为李靖一样的人物。”

“既然陛下如此说,臣等对任用薛仁贵也就没有意见了。”岑文本想了想,低着头说道。

东宫之争第二百八十五回卢照辞舌战群臣

第二百八十五回卢照辞舌战群臣

“那也就是说,你们对其他的事情有意见啰?”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笑容来。他可从来就没有想过,军事改革能这么简单的就能在群臣之中通过。历史上的哪一次改革是那么简简单单就通过的,它必定是要经历多次的血雨洗礼之后,才能彻底的在国内实施。因为每次改革的时候,都会牵扯到这样或者那样的利益纠葛,在实施的过程之中,也会有着这样或者那样的妥协。这些改革的条款总是在不断的妥协之中完成的。大唐的军事改革就牵扯到土地制度、军功爵位、朝廷赋税等等各个方面的安排,并不是简简单单的事情,牵一发而动全身,就是卢照辞也得小心翼翼的,生怕破坏了眼前的大好局势。卢照辞就是皇帝陛下,但是面对这样的局面,也得听听群臣的意见,看看是否合适进行军事变革。

“陛下,我朝的国号虽然号称大唐,陛下之上,还有高祖皇帝,但是实际上,陛下就是开国君主,开国君主拥有无上威严,陛下所说的事情。原本就是定律,以供后代君主所依从的。陛下也曾经告诉臣等,以史为鉴可知王朝兴衰。当今圣天子在位,天下无不歌颂圣天子,故此圣天子一声令下,天下为之响应,参加军队者不计其数。战场之上,各个奋勇上前,斩将立功,期盼着能立勋功,获取土地,也因为如此,陛下每次发起对外战争,就有不少人为之激动,上次胜州之战,五十万大军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就聚集起来了。由此可见,所谓的无人参加军队都是谬论。那个薛仁贵的担心简直就是多余的。”崔仁师嘴角露出一丝不屑之­色­来,笑道:“若不是另有所谋,就是杞人忧天,臣以为,这种事情不必考虑。”

“历代王朝开国君主能做开国君主,一方面是他打下了江山,另一方面,就是因为他给他的后来者立下了一个楷模,那就是像开国君主一般英明神武,开国君主不但要为他所在的这个朝代所负责,还要为他的子孙们考虑这个问题。”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汉朝前后四百余年。在华夏的历史上可以算是一个长寿的王朝,可是到了东汉末年呢。就有黄巾起义,这是为什么,固然是因为朝政腐败,­奸­臣当道,加上天灾不断,但是更重要的一点就是土地兼并,那些百姓们失去了土地后,没有饭吃了,所以就会造反。朕立国之初,是不会出现这种问题的,因为一方面朕打击豪强,各地的世家也相当的配合,所以手中拥有大量的土地,赏赐给那些平民,赏赐给那些立功的将士们,而另一方面,前隋末年的战乱,天下人口丧之十之一二,大量的无主土地为朝廷所有,但是十年之后呢?太平盛世之中。人口将会激增,到时候,土地兼并是在所难免的了,大量的人口就会沦为那些大地主阶级的奴仆,朝廷不但赋税将有所减少,更为重要的是,只要一个契机,这些失去土地的人,就会呈星火燎燃之势,迅速的蔓延开来,就会形成东汉末年的那种情况。大唐也会因此而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朕不像秦始皇那般,妄图想让自己的帝国王朝有千年万年,甚至永久统治着整个华夏,朕从来就没有这么想过,崔卿,在天下的世家中,有句名言叫做只有千年的世家,没有千年的王朝。王朝是没有千年,但是朕只是想朕这个王朝能延续的长一点而已。若是想延续的长一点,那就得各种制度要完整,只有制度完整了,后人就能萧规曹随,才能按照规矩来办事。说说这个宣德殿吧!在朕之前,有这种形势吗?帝王的权力和宣德殿的权力是相互制衡的,天下大事,先由宣德殿作出结论,秉承皇帝之后,可以颁布天下;皇帝的圣旨也通过宣德殿讨论之后,再颁布天下。相权在宣德殿内部相互制衡。皇权制衡相权,相权影响皇权,这样,就算是朕之后,有不孝子孙,不理朝政,或者说是一个无道昏君,但是只要宣德殿这个机构存在,就能使帝国各种机构继续运转下去。”卢照辞的话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历史上,明朝这个特殊的朝代,就是如此,嘉靖皇帝几十年不上朝,但是帝国仍然在继续运转,就是其中的一个例子。

岑文本等人闻言却是不再说话,还有什么好说的,卢照辞此举明显是想做继万世开来的明君,所作所为并不是为自己考虑的,而是为以后的君主考虑的,这让众人无话可说,尤其是崔仁师面上更是有尴尬之­色­。“只有千年的世家,没有千年的王朝”。这句话虽然在世家中很是流行,但是实际上。却是在讽刺,这些世家在关键的时候,从来只是考虑世家的利益,而忘记了国家的利益。而他崔氏也是其中之一。

“陛下,如今我朝人口尚且稀少,在不断发动战争的同时,还要兼顾农时,陛下若是一下子抽调这么多的常备军,恐怕会造成我朝务农壮年稀缺,影响到农时,对我朝的粮食储备将会产生巨大的影响。对于税收的收取也是有很大的影响,若是来年有个灾荒什么的,那就更有可能影响到我朝的收入。前隋文皇帝借此就制定了府兵制度,使战争和农时两不耽误,陛下,寓兵于农,兵农合一,这样一来,不但能耽误农时,还能继续战争,岂不是两全齐美之策,又何必设立大规模的常备军呢?”

“玄龄之意,朕也不是没有考虑过。”卢照辞笑呵呵说道:“府兵制度在一定程度上是有着一定的先进­性­,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帝国的繁荣,但是,玄龄,不知道你算过了没有,前隋文皇帝的这种打算能真正的实施吗?如距京师五百里内的折冲府府兵,按照制度应为五番,也就是说每个府兵平均每年应宿卫京师两次还不足,每次番期为一个月,每年平均番上七十有二天,这不包括旅程在内。旅程以每日步行五十里计算,两次的往返路程需要四十多天,一年之中,总计用于上番的时间就将近四个月之久,此外,在折冲府击中军训还要用去一定时间。这就不可能不影响生产,所谓的‘三时农耕,一时教战’是难以做到的,这么看来,府兵制内部就存在农、战之间的矛盾。”

“这个?”房玄龄面­色­一变,他没有想到卢照辞居然能来这一招,简直是点中了自己的死|­茓­。虽然卢照辞此举有点强词夺理的意思,但是也不得不承认,卢照辞对这个府兵制度了解的比自己还要深些,看看。不过是随口一说,就能将自己驳的哑口无言,直接点出了府兵制度的错误之处,按照卢照辞的分析,这府兵制度中,却是含有理想化的意思在其中。这本身就是有错误的,又如何让他传承万世呢?房玄龄虽然也是个智者,但是若论对逻辑推理之道的理解,如何是卢照辞的对手呢!一下子被说的面­色­通红,再也不敢说话了。

“陛下,府兵散于各地,招之即来,挥之即去。每次战争胜利之后,就有刀枪入库,马放南山之举,这就是盛世之举,传扬万代。”杜如晦拱手说道:“这府兵之所以成为府兵,因为他是在所在的州府当兵,战争爆发的时候,以所在的州府为名,为一个集体出兵的,诸如金河军,就是以金河子弟组成的士兵组成,这样,这些士兵在战场上的所付出的,直接与他家人所享受的待遇相挂钩,若是出现逃兵的话,更加容易找到逃兵的家人加以处罚。至于其他的战功、抚恤清算起来也很容易。更为重要的是,这些人闲暇之时,都是在各地加以训练,很是方便,训练他们的也只是各郡的都尉而已,一旦战争爆发,就由这些都尉将府兵带至战场,由专门的将军加以指挥,如此一来,就不会有将领将府兵据为己有成为私兵的危险,如此也能维持军队的稳定,维持帝国的稳定。若是按照陛下所说的,就容易形成将领专兵,容易,容易产生不利于朝廷的影响来,还请陛下明察。”杜如晦并没有将自己的意思讲了出来,但是实际上在座的都是聪明人,如何不明白其中的含义,只是默不作声,各个望着卢照辞,等到着卢照辞说话。

这卢照辞当年不就是凭借左翊卫大军起家的吗?成就了一番帝王之业,日后,若是选出了­精­兵,这种情况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这数十万­精­兵在手,等于半个帝国都是在;练兵将领手中了。要是想起兵造反,恐怕也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哼,哪个敢造反,本王提兵诛其满门。”一边的卢照英冷哼道。

“凉王勇猛,盖世无双,更何况,当今有圣天子在位,何人敢造反,只是天下之大,能有多少勇猛如凉王者呢?”韦挺在一边低着脑袋说道。

“韦挺,你什么意思?”卢照英闻言面­色­一变,站起身来,豹眼圆睁,怒喝道:“你是说我大唐君主宗室是一代不如一代就是了。”只感觉一股杀气破空而出,朝韦挺罩了下来。

“臣不敢,臣不敢。”韦挺吓的面­色­苍白,所实在的,他言下之意就是如此,要知道,世间勇猛如卢照英的本就稀少,像宗室子弟,因为是皇家的缘故,享受了无穷无尽的荣华富贵,几代之后,哪里还有先祖当年创业时期的­精­神了,莫说武勇如卢照英,就是血气如卢照英也是很少的。

“起来吧!”卢照辞淡淡的说道:“就是民间也有富不过三代之说,更何况帝王之家,数十年,或者百年之后,宗室子弟早就过惯了富贵的日子,又有多少个人如同光武帝刘秀那样的子弟,能记得起先祖是如何的披荆斩棘,创下如今的江山帝业,更不用提日后还有宗室弟子奋战疆场了。看看,前隋时期的炀帝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前隋建国才多久,就败在杨广手中了。韦卿说的虽然很难听,但是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起来吧!”

“臣谢过陛下。”韦挺吓的面­色­苍白,赶紧谢过卢照辞,悄悄的退到了众人之末,哪里还有心思寻找军事改革中的漏洞,刚刚能保住一条­性­命就很不错了。

“朕当年设立了总参谋部,以大将军李靖作为辅助朕的。多年以来,大将军在闲暇之时,编著了一本书,叫做步兵­操­典,还有一部书叫做骑兵­操­典的。今日朕就带来了,传给你们看看。”说着卢照辞拍了拍手,就见秦九道领着几个太监,手中捧着一张托盘,托盘上放着几本书,还能清晰的闻到其中的一股油墨香气。

“你们看看。”卢照辞指着那几本书说道。众大臣不敢怠慢,赶紧取了过来,仔细的翻了翻,却见上面详细写着怎么训练,怎么扎营,还有指挥用的各种旗号,仔细看了看,虽然写的很是详细,也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但是却是让人看的懂,统一的­操­作典范,可以说,按照这样的­操­作典范,确实能训练出一支­精­兵来,使的全国的军队都能成一个样子,当然,这也就是有了­精­兵的基础而已,若是想要成为一支­精­兵的话,那还是要经过战场战火的洗礼的,还要有名将的调教,才能快速的成为一支­精­锐的军队。

“掌握军队训练的最多不过是一个校尉,而统兵的大将却是由朝廷指派。将不专兵,兵无常将,有了这个统一的­操­作典范,使他们经常训练,使他们有个成为­精­兵的基础,只要战争来临,不过一个月就能让这些士兵适应一个将领的作战方法,而那些将领们也能在短时间内,熟悉自己麾下的士兵,这样就能快速的形成战斗力。诸位爱卿,恐怕这形成战斗力的时间,不会在那些府兵聚集时间之上吧!”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

卢照辞此举是借鉴宋朝皇帝的经验的,但是却有不同于宋朝。宋朝为了防止将领专兵,所以制定了将不专兵,兵不专将的局面,使的将领和士兵相互脱离,相互不熟悉,这样就形成了不了私人军队,避免了割据的存在,那些军队实际上都是掌握在底层将领的手中,根本就没有作乱的可能,而卢照辞的所作所为虽然与这点相同,但是也有他的独到之处,那就是不­干­扰将领的作战方略,并且全国的军队,­操­练方法实际上都是大同小异,将领只要熟悉了一段时间之后,指挥起来,并没有太大的困难。待战争结束之后,又收回军权,或者调离领军大将,这样就不会有将领专权的可能­性­了。

“听说我军军中有的将领为了剥夺那些底层将士身上的财物,对士兵多加以殴打,更有甚者有将其打死,然后吞并其财物的现象,嘿嘿,如今,我军乃是常备军,将士身上的一切都是朝廷所发,军中纪律严明,看那些恶毒的将领如何盘剥低层士兵。”卢照辞双目中闪烁着一丝­阴­冷来。

岑文本等人将手中的书本看了看,脸上都露出一丝莫名之­色­来,什么事情都被卢照辞想清楚,连为了避免有些将领有尾大不掉之势的事情都想清楚,那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处理不了的呢?众人却是将眼睛望岑文本望了过去,就是长孙无忌也是若有如无的扫了岑文本一眼,如今众人都已经出手,各种借口都已经找了出来,但是都没有打动卢照辞,贞观天子显然已经打定主意要实行军事改革了,以延续他卢氏江山。

“陛下雄才大略,能平定天下,击败突厥,就是因为麾下有一支强大的军队,有了这支强大的军队,才有了今日,可以想象,陛下日后还要征伐西域,平定高句丽,甚至新罗,这些都是需要强大的军队,所以陛下提出的设立常备军的想法就是依照此而来。”岑文本稍稍组织了一下语言,又说道:“陛下,不知道您算过了没有,设立常备军要需要多少的银钱,每年都需要大量的银钱支撑着这支强大的军队,朝廷每年赋税是有限度的,所耗有甚多,又要支持这么一支庞大的军队,陛下,这将是一个巨大的负担,天长日久,臣恐怕随着士兵的增多,朝廷所耗甚糜,就是户部也会支撑不起啊!还请陛下明察。”

众人闻言双眼一亮,果然不愧是本朝第一智者,一下子就说到了点子上,这设立这么一支庞大的常备军,是需要银钱的,可是朝中没钱,没钱看看你陛下如何设立常备军。众人一时间都松了一口气,脸上也露出一丝笑意来。

东宫之争第二百八十六回君臣相悖

第二百八十六回君臣相悖

这常备军可与府兵不同。府兵消耗朝廷的钱粮实际上并没有多少,都是百姓自备兵器战马,甚至连­干­粮等等也都是自己准备的,可是常备军却是不一样。它是要花费朝廷大量的钱财和­精­力的。一个常备士兵每日的消耗相当于三个府兵的消耗,制式套装、制式兵器等等都是朝廷的事情,粮草、薪俸等等也都是从户部所出。更为重要的是,听着卢照辞的口气,这支常备军的数量还不是仅仅是几万人,而是几十万之多,这么多的士兵,朝廷拿什么东西去养活他们呢?

岑文本在心中也许并不真正的反对建立常备军,但是建立常备军所耗费的银钱就是如同一座大山一样压在岑文本为首的内阁身上,这日后要增加多少的支出。岑文本是卢照辞手下的第一谋臣,此事日后还是要落到他头上的。所以就算别人不说话,他也不得不出头。

“国无军则不强,无军则国弱。”卢照辞淡淡的说道:“朕是个开国之君,当建立万世功业,一切规矩从朕开始,这是不容改变,军事改革不能改也得改,哼哼。朕就不相信,朝廷之中,增加了几十万常备军,削除那些不中用的,对战争并没有什么作用的府兵,就会影响朝廷的收入。哼哼,若是没钱,朕就领着那些常备军去打仗,去抢劫,朕就不相信,偌大的大唐就养活不了几十万常备军。”卢照辞声音越来越大,脸­色­也越来越严厉,双目中闪烁着凛凛含威,在一­干­大臣脸上扫过,岑文本等人吓的面­色­苍白,脑袋深深低了下来,再也不敢看着卢照辞。

“我皇兄披星戴月,历经千辛万苦才创下了这个偌大的江山,其雄心,其魄力古往今来有何人能够与之相比拟的。如今大唐创立才多少年,就有了这么多的腐朽规矩,哼哼!建立常备军就是为振兴大唐,让四夷宾服,成就千古帝业,你们不想着怎么去武装数十万的常备军,却想着,应不应该建立这支强大的常备军。听说诸位都是我大唐的英才。按照道理,都是人中豪杰,怎么就只想着逃避责任,而不去主动揽上责任呢?为陛下分忧呢?”一边的卢照英早就被众人的言语给吸引过去,这个时候,他才知道为什么卢照辞这个时候要将自己拉了过来。常备军数十万,莫说统领这样的军队,就是训练出这样的一批军队,也是一件相当愉快的事情。卢照英那埋藏了许久的雄心壮志,在这一瞬间也被爆发出来了。

“臣等才能欠佳,恐有负陛下信任。还请陛下恕罪。”岑文本等人闻言面­色­忽然一正,猛的跪在地上,齐声说道。卢照英说的话简直是太狠了,简直就是在打众人的脸皮,岑文本等人哪里能忍受的了。

“四郎,你放肆了。”卢照辞见状,皱了皱眉头。这文人就这方面不好,自尊心极重,极度的好面子。想当年,卢照辞为了得到岑文本的效忠,可是与其通信了数年之久。打下来坚实的基础,然后亲自出了长安城数十里之外,这样才打动了岑文本,让他效忠于自己。如今卢照英言语之间,隐隐有指责众人无能的嫌疑,如何不让卢照辞很是生气。

“臣弟知错了。”卢照英不敢怠慢,赶紧拜道。

“都起来吧!都起来吧!”卢照辞扫了卢照英一眼,如此好的气氛就让这个家伙一句话给弄坏了,若是按照刚才那个氛围说下去,岑文本等人就算心中不愿意,但是还是会接受卢照辞的说辞的,这下好了,弄的岑文本终于有借口转移话题了。卢照辞不由的叹了口气,这皇帝有的时候也不是万能的。

“臣等谢过陛下。”岑文本等人闻言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众人都知道,西风亭的这次讨论算是在这里结束了,到了最后,宣德殿在一定程度上占据了上风。当然,这也只是暂时,若是想彻底的占据上风,那就得彻底的让贞观天子熄灭了军事改革的心思,否则的话,日后还会有争论的,到时候,还不知道是谁赢谁输呢?岑文本等人相互望了一眼,却是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个共同的心思。

“朕累了,你们都退下吧!”卢照辞摆了摆袖子,挥了挥手,又径自将旁边的鱼竿子捡了起来。却是自顾的在一边钓起鱼来,哪里还理睬岑文本等人,岑文本等人无奈只得朝卢照辞行了一礼,才退了下来。

“大兄,小弟是不是说错话了?”卢照英望着众人的背影,脸上尴尬之­色­更是浓了一点,他虽然大大咧咧的,但是经过这件年沉浮之后,心中也能想一些事情了,一见众人的模样,就知道自己刚才恐怕是说错话了,给了众人机会。

“你说呢?”卢照辞讲手中的鱼竿扔在地上,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样,忽然又叹了口气,道:“算了,这件事也怪不得你,就算没有你,这些家伙恐怕也不会同意军事改革的事情,嘿嘿,不就是怕那些军人们骑到他们头上来了吗?这个朕是知道的。但是诸葛亮也不是经常出现的,以后难道就看着这些文臣们治理军队不成?”

“皇兄,若不就让那些将军们一起上书,从气势上压倒他们。”卢照英忽然嘿嘿大笑道:“看看岑文本他们还有什么话可说的。”

“糊涂。若是这样的话。正好给了他们借口了,说那些将军们渴望军权,若是再组建常备军的话,就会将这些常备军变成私兵的可能,影响朝廷的稳定。”卢照辞不满的瞪了卢照英一眼,怒喝道:“长孙娘子也是饱读诗书之人,你跟他成亲多少年了,怎么到如今还没有学到长孙娘子半点才能来,你羞不羞愧。”

“嘿嘿,皇兄,您也不是不知道臣弟不喜欢读书。”卢照英闻言不由自主的摸了一下后脑勺。嘿嘿笑道:“我只负责冲锋陷阵,哪里需要注意其他,皇兄手指向哪里,臣弟就打到哪里就是了。哪里需要想什么的。”

“听说你最近纳了一个陇右李氏的女子为侧妃了?”卢照辞忽然笑呵呵的说道。

“嘿嘿,皇兄,这个您也知道啊!”卢照英傻笑道:“李氏相貌端庄,也很贤惠,最近又有孕在身。”

“当年汉朝的时候,有个叫中山靖王刘胜的人物,他一口气生了一百个儿子,朕看,以后,你与他也相差不下多少了。”卢照辞瞟了卢照英一眼,摇了摇头说道:“但是朕得告诉你,你的爵位只能传给嫡长子,其余的子嗣,爵位都降一等,成年之后,若是对朝廷没有什么功勋的话,爵位就会再降一等,免得日后成年之后,成了纨绔子弟了,这种人,我大唐宗室是不允许存在的。你可记住了。”

“臣弟记住了。”卢照英不敢怠慢,赶紧说道。

“军事改革之事,不管怎么样,都是要进行下去的。你先在左翊卫大军中选取优秀人才五百人,当年这些人都是跟随你我二人的,大多都是识字之人,对军事常识还是知道的。朕已经命人刊印了大将军的训练纪要,你带过去,分给他们,待朕与岑文本等人谈妥之后,就会在全军范围内选取­精­壮之士,练­精­兵,以备来年北伐草原。到时候,你也随大将军一起出征吧!”卢照辞沉声说道。

“皇兄放心。臣弟一定会­精­选厉害角­色­,好替兄长练出一支­精­兵来。”卢照英一听得能征战疆场,心中热血沸腾,赶紧答应下来。

“好了,好了,回去吧!”卢照辞见状又气又好笑,摆了摆手道:“朕就是看不得你学王叔的模样,事事谨慎小心,你我兄弟并肩作战多年,还有什么忌讳的,何必如此小心谨慎。”

“臣弟也觉得别扭。”卢照英笑呵呵的说道。然后却是朝卢照辞行了一礼,也跟着出了皇宫。

而这个时候,朱雀门外,岑文本等人面­色­凝重,他们并没有因为刚刚的胜利而有丝毫的得意之情。这些人服侍卢照辞多年了,如何不知道卢照辞的心思。卢照辞很是开明,这是不争的事实,有的时候,在大朝会的时候,魏征经常和他据理力争,卢照辞也都是笑呵呵的听着,自从宣德殿成立之后,卢照辞也是很放权的,只要不是大事,其他的都是交给宣德殿处理之后,再承奏给卢照辞批阅而已。但是若是有大事是卢照辞亲自做的决定之后,就算众多大臣反对的,他也得想办法从群臣之中打开一个口子,推行他的计划,这次贞观天子要推行军事制度改革,虽然遭到众人的反对,但是实际上,恐怕是不会就此罢休的。在不久之后,还会有其他的举措。众人岂能掉以轻心,所以众人出了皇宫,各个都是面­色­凝重。

“陛下此言一出,恐怕是很难更改的了。”岑文本叹了口气道:“今日若非有凉王在一旁,恐怕我等今日就是不答应也得答应了。”

“这次我等虽然拒绝了陛下的要求,但是依照陛下的­性­格,恐怕是很难更改的了,若是这个时候还不能让陛下改变主意,恐怕日后,陛下还会将此事挂在口中。”崔仁师也点了点头道:“军中将领可是早就对宣德殿中没有军方将领之事感到不满了,以前府兵在外,这些将领虽然心中很是不满,但是力量却是不团结,对眼前的情况也是无可奈何,但是若是这次军队再次做出调整,军中将领权力大增,对于宣德殿中的位置可就不是一般的觊觎了。若是这次真的让军队成功改制,恐怕不久之后,我们宣德殿中就会增加一位辅政大臣了。”崔仁师双目扫过众人,脸上露出一丝异样的神情来。

“宣德殿乃是朝廷重地,处理朝廷中日常事务的,要想进入宣德殿的话,恐怕也只有大将军和骠骑大将军有这个资格了。他们就是想进宣德殿,我们也是没有办法阻拦的,只是这么多的常备军每日所消耗的粮草都是一个庞大的数字,一旦常备军组成,对朝廷来说,就是一个巨大的负担,百姓身上的负担就会加重。陛下仁德爱民,岂会将这种负担转嫁给百姓呢?我等只要多加劝说,想来陛下不会坚持己见的。”这次说话的是长孙无忌。他轻轻的扫了一眼崔仁师,此人才能不行,却一心想着自己的权势,这种人也能入宣德殿,作为宰辅协助天子调­阴­阳,治万民。简直是羞与此人为伍。贪恋权势本是没有错的,但是若是连眼光都不行的话,那就是失去了作为一个重臣的条件了。若是贞观天子要让军中大佬进宣德殿的话,恐怕李靖、徐世绩等人早就进了宣德殿了。在朝廷之中,文有岑文本,武有李靖,这是民间的谚语。论及威望,李靖的威望远在你崔仁师之上,甚至就是徐世绩的威望也是在你之上的。你之所以阻止组建常备军,恐怕是为了军中的那些崔氏子弟吧!以文享誉大唐的崔氏,岂会有多少人懂得军事,一旦足见常备军,所有的军官都必须是有真正才学的,那些滥竽充数的人必定会被裁撤掉,全国六百多个折冲府也不知道能存在多少个,你崔氏的权势就会损失不少,哼哼,当我等是白痴,以为陛下的行动是随意而为之,简直是愚蠢。

仿佛是感觉到长孙无忌目光的那种蔑视,崔仁师心肝肺一起燃烧起来,他崔氏乃是华夏名门,坚持汉家血统,你长孙家是什么,胡人血统,不学无术,祖上靠点­射­雕的本事,才出现在朝堂之上,和你们这些人并列在一起,简直是丢了我们的面皮。这当今陛下乃是一代雄主,他有什么做不出来的,马上打下来的天下,难道还怕别人能夺过去不成?看看,今日,我们今个文臣就将此事给挡了回去,他必定会以那些武夫们来掺沙子,破坏我们宣德殿的平衡,那李靖已经是快要入土的老头子,坟头边的青松都长大了,他若如宣德殿,也当不了几天的宰辅了,岂是陛下所忌惮的。

“其实上,这建立常备军首先是要做的是就是­精­简军队,但是明年大将军就要出塞了,这个时候­精­简军队,恐怕对大将军明年出塞有影响,陛下之所以能说动大将军,实际上就是因为每一个名将,所向往的就是手中有强兵,可是建立常备军真的就能组建一支强军吗?强军的建立可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建立的,想必这点大将军也是明白的,只要我们能说服军中将领,就能使陛下不得不考虑组建常备军的必要了。”一边的韦挺小心翼翼的说道。

岑文本闻言双眼一亮,但是很快光芒就平静了下来,轻轻的摇了摇头,韦挺所讲的事情,可以说能从根底将此事给推翻,但是这件事情成功的可能­性­是极小的,从李靖的态度上就能看的出来,军中的高层将领是同意组建常备军的,因为组建常备军,不但能使自己麾下的兵马尽数换成­精­锐,他日立功的可能­性­就会增加,更为重要的是,拥有常备军的将领,手中的权力隐隐就大了许多,个人的地位也增加了不少。所以组建常备军对于他们来说,反而是一件好事,他们又岂会跟着后面起哄的,甚至那李靖的练兵­操­典中,就有那些将军们的手笔也不可知啊!

“恐怕那些将军们还向往着常备军的出现呢!”岑文本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道:“太平盛世即将来临,刀枪入库、马放南山,一直以来是我们文人向往的时代,但是对于那些军中将领来说,可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他们需要战争,他们需要军功来证明自己,府兵的存在,就阻挠了他们对军功的争取,大将军的郡王爵位已经刺激了这些人,一批人都是渴望着拥有战功,从此出将入相,名流千古呢?他们是不会答应的。”岑文本摇了摇头说道。

“此事是个问题,关键是朝廷若有了一批常备军,对朝廷的压力很大啊!陛下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所以才会放我们出来。”杜如晦笑呵呵的说道:“只是陛下心中有不甘罢了,他想成为一代圣主,征伐天下,手中没有一支强大的军队他心中不放心的。所以此事还得慢慢来,我们还是慢慢的劝说吧!朝廷中事,本来就是在妥协中完成的。”

“嘿嘿,韦大人刚才的话倒是让下官想到了一个办法了。”这个时候,在一边的崔仁师忽然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笑呵呵的说道:“那些大将军是不会同意,但是那些底层的将军们心中所想恐怕就不一样了。想想,若是有一批底层的军官反对的话,想来陛下的行动也只能是胎死腹中了。”

东宫之争第二百八十七回太原王做法曹

第二百八十七回太原王做法曹

“此事万万不可。”崔仁师话音刚落。就听见岑文本连连摆手道:“当今天子是何等人物,他是马上得天下的英主,一生杀伐就是群鬼皆避的人物,此种帝王,只有好言相劝,岂能发生百官要挟之事来,更何况,这还不是百官,而是军中底层的将领,这种事情一旦出现,恐怕朝野都要震动,军中也会出现动荡不安的景象,千万不可如此。”

“不错,此事千万不能做,否则必定会出大事的。”长孙无忌也吓的面­色­苍白,连连摆手道:“此事我等还能好好商量,但是一旦发生此事,那就是朋党,那就是­阴­谋,陛下英明神武,但是唯独此事是千万不能为之的。一旦为之。恐怕就会引起陛下的震怒,到时候,谁也不能阻拦陛下的行动了。”

“哎呀,若非两位大人提醒,下官就等于犯了大错误了。”崔仁师闻言双眼转动,不由的顿足说道:“不错,陛下一生厮杀,­性­格刚毅,岂会允许那些将军们起来闹事,此事是不能做,否则,就算我乃是宣德殿重臣,恐怕也得倒霉。多谢两位大人,否则,我崔氏这次可就栽了。”只见崔仁师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来。

“我等乃是陛下的臣子,陛下行事,就算有错误的地方,也应该多加劝谏就是了,不能行要挟君主之事。”房玄龄皱了皱眉头,微微不满的望了一眼崔仁师。若崔仁师真的做出了此事,恐怕就是他这些宣德殿的重臣一个都逃不脱责任。

“诸位言之有理。”崔仁师点了点头说道。众人见状,方松了一口气,一旦这种事情发生,这些宣德殿重臣一个都跑不掉的。

“走吧!”岑文本见状,深深的叹了口气,就准备上一边的马车,却见手腕一动。岑文本转首望去,却见是长孙无忌扶着自己,顿时心中一动,笑呵呵说道:“本官还没有老到这种地步,长孙大人多谢了。”

“大人为我朝首辅重臣,当今朝廷的顶梁柱,日后朝廷有事,还要大人顶住啊!”长孙无忌叹了口气,朝正准备上马车的崔仁师扫了一眼。眼中尽是担心之­色­,他可是深深的了解这个崔仁师,既然他提了出来,恐怕日后就会有事情发生。岑文本见状,心中一惊,默默点了点头。他也是不相信崔仁师能轻易的服软。

车马粼粼,七辆马车缓缓而出,径自离了朱雀门,沿着朱雀大道,很快就消失在偌大的长安城中,但是随着七大辅政大臣的消失,原本平静的长安城,很快就再次暗潮涌动起来。

“主人。王大人早就等候多时了。”韦挺刚刚回府,就见门房管家小心翼翼的说道。

“王大人?哪个王大人?”韦挺惊讶的望着门房管家说道。他是宣德殿大臣,平日里也是有人前来拜访的,但是当自己不在家的时候,谁又能坐在大厅内等候自己呢?

“太原王氏王珪。”门房管家小心翼翼的说道。

“是他?”韦挺点了点头,若是此人的话,倒是有资格进入韦府大厅等候自己的,论郡王什么的,太原王氏就是一个大巨头,其声望远在京师韦氏之上,若非当初他辅佐李氏在前,与卢照辞为敌,恐怕这个时候,宣德殿内也是有太原王氏一席之地的,也不会像如今这样沉于长安城内。

“王兄。”韦挺想了想,眼珠一动,脸上露出一丝异样的神­色­来,脸上顿时浮现出哈哈大笑,边走边笑道。

“见过韦大人。”滴水檐下,王珪望着缓缓而来的韦挺,双目中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来,但是很快,脸上就堆满着笑容,朝韦挺拱了拱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王珪已经离开官场好久了,若非他太原王氏的名头很大,恐怕早就被卢照辞所杀了。他是世家,若是离开了朝廷,世家也就不为世家了。所以这就迫使着他必须融入到官场之中,而要融入官场,就必须有人来举荐,同为关陇世家的韦挺就是一个最佳的人选,前些日子和谈之事,本来他以为是一个机会,可惜的是,他失败了。他今天是终于忍受不住了,亲自上门来见韦挺了。

“王兄,何必如此多礼,请。”韦挺复杂的望着王珪,当年的情形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是他韦挺见到王珪就让路,就行礼,今日却是倒了一个儿。

“朝廷礼仪不可废。”王珪倒是很光棍,笑呵呵的说道:“韦大人如今乃是宣德殿重臣,你我私交虽好,这些东西还是要讲究的。”

“宣德殿?哼哼,现在宣德殿的位置如嚼灯蜡啊!”韦挺又想起刚才在西风亭内的事情来,脸上顿时露出一丝苦笑来,情不自禁的摇了摇头道:“王兄,你只是看到了宣德殿的风光,却不知道这宣德殿虽然很是风光。但是也得看看伺候的主子是何人啊?当今天子英明神武,宣德殿内的一切都是秉承圣上的主意而已,今日圣上有个主意,明日圣上又是一个主意,今日圣上要­精­简人员,明日又要进行这个改革,那个改革的,苦啊!”

“怎么,莫非是要发生什么事情了?”王珪双眼一亮,忍不住问道。

“陛下要组建常备军了。今日被我们几个人给拦了回去。”韦挺不由的脱口而出。

“组建常备军?”王珪心中一阵颤抖,惊讶的望着韦挺。

实际上韦挺的话刚一出口。就感觉到不妙,但是话既然已经说出口了,他也就不想再拦着了,又接了下去,说道:“大将军李靖之徒薛仁贵前些日子在武学提出来的观点,被陛下听见了,所以才有这个决议,只是在宣德殿内没有通过而已,但是这也只是暂时,你也知道,当今天子杀伐决断,不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能够阻拦的,若非我大唐吏治开明,当今天子英明神武,这要是在前隋炀帝时期,早就开始下令进行了。只是,哎,这恐怕也是迟早的事情了。就算岑文本也是没有办法阻拦的。来,请坐,上茶。”两人进了大厅,分了宾主坐好之后,韦挺深深的叹了口气,又将薛仁贵之言说了一遍。

“这,这常备军在历朝历代也不是没有,但是若是按照陛下的意思,我大唐每年最起码有一部分的税收都会用在军队之上了。这对我朝的财政影响可是很大的啊!”王珪听着脸上也露出惊讶之­色­。他没想到卢照辞居然有这么大的手笔。

“是啊,最后我等就是以这个借口,暂时摆脱了陛下的训斥。”韦挺嘴角露出一丝苦笑,道:“更为重要的是,此事一旦传扬开来,我朝六百多个折冲府就会兼并掉许多,那崔大人说让那些底层的军官们上书陛下,让陛下暂时息掉这种想法,真亏他想了出来,这是在威胁陛下,一旦此事被陛下知晓,莫说他一个崔仁师。就是我等也会被陛下责罚,这宣德殿的位置恐怕就要拱手让给他人了。”韦挺脸上的苦涩更是浓了。

“那崔仁师也是来自崔氏,­精­通儒家之术,怎么想出这么一个点子出来了。”王珪双目中光芒闪烁,眼珠转动,却是摇了摇头说道。

“陛下何许人也,岂会为眼前的困难所困惑,恐怕不久之后,陛下就要强行推行了军事改制了。”韦挺摇了摇头道:“这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说的也是啊!太平盛世即将来临,可惜了。却是没有我王某人为朝廷效力的时候啊!”王珪一想到这里,神情黯然,望着韦挺说道:“早知如此,就不会有当初之举了,若非我有太原王氏这个名头,恐怕也会像裴寂一样,早就死在一杯毒酒之下了。只是,如今李氏已经亡的差不多了,我王氏的罪过也该洗清了,陛下爱民如子,怎么就不能原谅我太原王氏呢?”

“其实依照王兄的才能,就是宣德殿中的次辅的位置也是可以的啊!”韦挺笑呵呵的说道:“可惜了。”这韦挺口中虽然说这可惜两个字眼,只是不知道这可惜到底是指什么的。

“是啊,可怜我王珪有报国之心,但是却报国无门啊!”王珪仰天长叹,脸上一脸的愤懑之­色­,道:“如今却只能躲在一边,做着一些低贱之事,实在是有损我们关陇世家的颜面啊!看看,如今的江左,如今的关东,各个都是清贵高官,宣德殿、吏部、礼部等等都是关东世家或者江左世家子弟,我关陇世家子弟已经很少出现在朝堂之上了。”

韦挺闻言皱了皱眉头,好半响才说道:“王兄的来意我已经知道了,其实按照王兄的才能远在我韦挺之上,在宣德殿中也是有着一席之地,若是在以前,我韦挺倒是可以向陛下举荐王兄的,但是此刻王兄当年辅佐的是李氏,更何况,今日陛下开科举,京中人员也都是有定数的。那高官最低需要宣德殿的批准,甚至还要陛下亲自任命,这个恕下官无能为力,不过小吏还是可以的,王兄,不若你先到刑部担任一个法曹如何?陛下待人诚恳,只要你终于陛下,又立下了功劳,他日刑部侍郎的位置必定是王兄的,甚至,有朝一日,进入宣德殿也是可以的。”

“那到时候还要韦大人多多提拔啊!”王珪脸上露出一丝欢喜来,虽然仅仅只是一个法曹,但是总算是又重新进入官场了,评价他王家的人脉关系,不久之后,成为侍郎,或者尚书都是有可能。当然若是想成为宣德殿重臣,那也不是他韦挺一个人说说就成的,或许,只要卢照辞在位,他王珪能不能成为一个宣德殿重臣都不一定。

“王兄,刚才你我所讨论的事情,千万不能传扬出去,否则的话,朝政就会动荡起来。先不说我大唐军队底层军官会人心浮动,就是一旦陛下知道此事,恐怕崔大人就只能是一个罢官的可能了。”韦挺望着一脸喜­色­的王珪,心中暗自后悔,有些事情是不能说出去的,更何况,此事关系重大,一旦传扬出去,就会引起军中反弹,出主意的崔仁师恐怕要倒大霉了,就是韦挺等人也要挨批。所以韦挺不得已的情况,再次叮嘱了一遍。

“这个自然,这个自然。”王珪点了点头说道:“我朝有折冲府六百多处,一旦足见常备军,那些折冲府的校尉等人都会被兼并不少,有的是从校尉变成了都尉,甚至变的更低了。这个消息一旦传扬出去,那还不得变成轩然大,王某人这点常识还是知道的。韦大人放心就是了。王珪必定会保守秘密。”

“如此甚好。”韦挺闻言点了点头,当下两人又说了一番话,韦挺方将王珪送了出去,而王珪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脸上也是一脸的喜悦之­色­。

“一个法曹,一个区区法曹就想打发我,简直是在羞辱我太原王氏。”王府的书房中,王珪面­色­狰狞,仿佛是要吃人的野兽一样,恐怕韦挺怎么也没有想到,刚刚还和他笑呵呵的王珪转眼之间,就变了一副模样。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对与韦挺提拔他的恩情不但没有任何的感激,反而心中更是咒骂不已。一个法曹才几品官,莫说与韦挺这个宣德殿重臣相比较,就是在刑部,一个侍郎、员外郎等等都可以再他头上拉屎撒尿的。王珪是何人,就在几年前,在李渊称帝的时候,他的位置也仅仅是在裴寂之下,在朝廷之中,也就是相当于现在宣德殿内长孙无忌或者崔仁师这个位置,那韦挺见到他就是奴才见到主子一样,拍马屁还来不及的。哪里会像今日这样,王珪亲自上门等候,然后像条狗一样,叼着主人上次的骨头,高高兴兴的躲在一边享用去了。只不过可惜的是,他王珪并不是一只狗,他是太原王氏的掌舵人,一块骨头是不能满足自己的胃口的。他要得到更多的东西。

“若是这般下去,我太原王氏恐怕要成为长安城的笑柄了。”王珪眉头紧皱,他这个时候处在危难阶段,若是接了,天下有数的高门大姓之主居然仅仅是做了一个刑部的法曹,传到外面去,恐怕在长安城内都会引起一阵轰动;可是这话又说回来了,若是不做这个法曹,恐怕日后再也没有机会加入朝廷之中,做上更大的官了。王珪顿时处在一阵纠结之中。

“咦!这倒是一个好主意,哼哼,这次看看,你们这些达官贵人们将如何是好?”王珪在书房内走来走去,忽然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来,半响之后,书房内就传来一阵哈哈大笑声。

“太原王氏这下真是没落了。王珪居然去做一个法曹。”宣德殿内,长孙无忌看着韦挺送来的保举名单,轻轻的摇了摇头,当今天下虽然当今天子不喜欢世家,甚至还有意无意之间,打击世家,但是不得不承认,数百年的风气并不是短时间内能够解决的,五姓七宗在大唐内部仍然占据着重要的位子,每三年一度的科举考试之中,高门大姓子弟的名额仍然是占据着大部分,这不是考官的有意偏袒,实在是这些高门大兴子弟的基础远在寒族子弟之上,所以他们仍然是朝廷官员的主要来源。当然,这些高门大姓之中,各自的地位也是有着天壤之别的,诸如,以前的太原王氏,这几年就有是没落的趋势,这也是王珪不得不出头求官的原因。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大唐天下已定,想改是改不了的,还不如主动加入其中,早加入就能占据优势的位置,诸如韦挺就是这样。

长孙无忌轻轻的叹了口气,他主管吏部,对于铨选官员的事情自然是经过他之手,像法曹这样的小官根本不需要禀报卢照辞,他这个宣德殿重臣就能决定的,但是这个法曹的人选却是很不一般,让长孙无忌一时间就迟疑起来。

“辅机兄,不就是一个法曹吗?有必要这么认真的吗?”这个时候,崔仁师笑呵呵的走了进来,笑道:“你那个若是不中的话,就换上我这个吧!咦!王珪!太原王氏?”崔仁师不由的将自己手中的举荐名单收了回来,他举荐的是崔氏子弟,但是相比较而言,太原王氏的名头还是很大的,大的连崔仁师也不好抢他的风头的。

“长孙兄,这个,这个让王珪做法曹,是不是太小了?”崔仁师一脸的惊讶与不解之­色­,忽然哈哈大笑道:“这个韦挺真是有趣,居然推荐王珪做刑部的法曹,他也不怕天下人都笑他们关陇世家不团结,笑他韦挺得意便猖狂,真是有趣。这个法曹的位置,我崔氏就不争了,就让给王珪吧!”

东宫之争第二百八十八回谁更聪明

第二百八十八回谁更聪明

“可怜也是天下五姓七宗之一的阀主。如今却只能做一个小小的法曹。”长孙无忌神情一阵黯然,摇了摇头说道:“其实依他的才能,就是进入宣德殿也是可以的。做一个法曹是委屈他了。”

“长孙大人,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崔仁师闻言嘴角露出一丝不屑之意来,冷哼道:“若非当年他是李氏的死忠份子,岂会落到今日这个田地。天子仁慈,否则的话,此人早就被陛下所杀了,岂会允许他留在世上,莫说是一个区区法曹,就是官职再小,也是没有他的份上了。”长孙无忌在一边听的点了点头崔仁师的话虽然说的话很不好听,但是却是说的有理。

“此人身份不同,还是禀报陛下的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见岑文本也走了进来,只见他脸上隐隐有疲惫之­色­,双目中隐有血丝,显然这两天睡的不好。那长孙无忌和崔仁师见他前来,不敢怠慢,赶紧站了起来,一起迎了上去。

“岑兄。你乃是我宣德殿首辅大臣,可是要注意休息啊!”长孙无忌皱了皱眉头。多智近似妖,算无遗策,在有的时候容易遭天妒,对人并不好。岑文本十数年为一日,为了大唐付出甚多,最近这段时间,明显的看见鬓角有了一丝白发,­精­力也大不如以前了。长孙无忌看在心里,嘴上忍不住劝说起来。

“哈哈,多谢长孙兄了,没看到大唐太平盛世的到来,岑文本岂会舍弃诸位同仁弃世呢?崔大人,你说是吗?”岑文本笑呵呵的望着崔仁师说道。

“那是,那是。岑大人乃是我大唐的顶天架梁柱,大唐朝廷中若是缺少了岑大人,这大唐的半边天就要倒塌了。”崔仁师闻言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言语之中隐隐露出一丝讥讽之­色­。有岑文本在,他崔仁师是永远不会有机会成为首辅大臣的,恐怕是没有谁比崔仁师更愿意看见岑文本弃世的。

岑文本仿佛并没有听清楚崔仁师言语之间意思一样,只是笑呵呵得点了点头,伸手接过长孙无忌手中的奏折说道:“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法曹,但是到底是太原王氏的王珪,此事恐怕还要让陛下知道的好。免的陛下认为我等专权。”

“呵呵,岑大人言之有理。”长孙无忌心中一动,赶紧说道。王珪到底是一个特殊的人物,他要是加入朝廷,这显然是代表着太原王氏向朝廷的妥协。这是接受还是不接受,都不是岑文本等人能够决定的,那是需要卢照辞亲自作出决定的。若是不接受,那该用什么方式来处置太原王氏,若是接受的话,这一个小小的法曹是不是太小了。这些等等的问题都是需要考虑和决定的。

崔仁师双眼一转,顿时笑道:“太原王氏此举才是符合世家生存法则,只有融入朝廷之中,他太原王氏才有可能发展和壮大,否则,不过十数年过后,太原王氏也与河东裴氏一样,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崔大人的意思是说,这样太原王氏应该回到朝廷之中来了?”长孙无忌心中一动。

“呵呵,这都是为陛下效力,既然王珪如此忠心爱国,让他去刑部担任一个侍郎也是可以的。”崔仁师毫不犹豫的说道。

“刑部侍郎?”岑文本等人闻言心中一惊,望着崔仁师,这关东世家和关陇世家本就是仇敌,当年王珪不止一次的坏了关东世家的事,没想到这个时候。崔仁师不但支持王珪入朝,更想让他做刑部侍郎。这一向心胸狭小的崔仁师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众人心中一动,但是很快就想清楚这其中的问题了。无他,就是要分裂关陇世家,让他们不能联合起来,对付关东世家而已。要知道如今的关陇世家大多都聚集在韦挺麾下,使的韦挺在宣德殿内的权威有所增加,毕竟他的身后站了关陇世家,但是若是此刻加入了一个王珪,就是搅屎棍,让隐隐有捆绑成一团的关陇世家,这次再次分裂成两部分,从而能间接的壮大关东世家的力量。更为重要的是,这个刑部侍郎的位置是崔仁师推荐的,日后王珪会对崔仁师感恩戴德,就算不能为其所用,但是也能分了韦挺的权力。

“不错,正是刑部侍郎。”崔仁师想也不想的就说道:“好歹他也是名门望族之后,若是就赏给他一个普通的刑部官员,如何能行,依下官的意思,就请陛下他刑部右侍郎。想那韦大人平日又要在宣德殿当值,他­精­力也是有限度的,以后刑部多上一个人,想来他也能轻松了不少。诸位以为如何?”

“如此也罢!到底也是名门之后,我们走吧!”岑文本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王氏有郡望,虽然离开朝廷多年,但是不得不承认。它还能影响到许多人,若是让王珪这个堂堂的太原王氏的家主就做一个法曹,恐怕在朝廷内外也会引起一阵轩然大的,既然如此,还不如授予他一个高官厚禄,就是让他当个清贵的官员也是好的。但是话又说回来了,什么都行,这让他主持刑部之事却是不行的,想当年李氏倒台的时候,王珪也跟着后面倒霉了,朝廷之中,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落井下石,对王氏进行打压,双方都结下了大仇,一旦让他主掌刑部,恐怕昔日的那些官员都会夜不能寐,整日的都处在担惊受怕之中。这个崔仁师枉为当朝国舅,宣德殿重臣,为了分韦挺的权,居然让王珪来支持刑部,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岑文本一边想,一边领着众臣朝宣室而去。

“臣等拜见陛下。”宣室内,卢照辞正在处理着朝政。一边的秦九道小心翼翼的服侍在一边,不敢说话。

“都坐吧!”卢照辞头也没有抬,只是用朱笔点了点周围,只见大殿内摆着七张锦凳,正是让辅政的七大重臣坐的。

“陛下。韦挺大人保举太原王珪做刑部法曹,臣等不敢擅自做主,所以前来拜见陛下。还请陛下乾纲独断。”岑文本将奏章递了上来,秦九道赶紧接了过来,恭恭敬敬的递了上去。

“王珪?怎么这个太原王也不甘寂寞了,想出来为官了?还找了韦挺?”卢照辞抬起头来,笑呵呵的望着众人说道。

“陛下。这个王珪倒不是耐不住寂寞,而是无奈才如此,想象,他太原王氏离开朝廷已经有数年之久了,若是再不屈从于陛下,恐怕不久之后,天下世家之中,就没有他太原王氏的位置了。”崔仁师在一边冷笑道。脸上更是一脸的幸灾乐祸的神情。

“崔卿说的极是。”卢照辞点了点头,想了想,望着众人说道:“你们且说说,王珪能让他入朝吗?”

“臣认为可以。”崔仁师迫不及待的说道:“太原王氏虽然当年曾经追随李氏,但是如今毕竟是陛下当政,太原王也是郡望,在关陇世家之中,也是排的上号的,以前,此人并没有求助于众人,朝廷自然可以不把他放在心上,只是如今,他已经主动向陛下服软,若是陛下再不允许他入朝为官,恐怕就会引起天下人说闲话的。臣还认为,一个区区法曹,并不能彰显陛下的博大胸怀,并不能向世人表现陛下对人才的渴望,臣认为,授予王珪刑部侍郎之职,想韦挺韦大人乃是宣德殿重臣,平日朝中之事甚多,牵扯了他许多­精­力,臣以为,就让王珪主持刑部之事就可以了。”

“陛下,臣认为不妥。”岑文本赶紧说道:“王珪当初本就有附逆的嫌疑,无论是隆武皇帝或者说裴氏逆反之事,或多或少的都与王珪有关系,陛下仁慈泽被天下,饶了他的­性­命。已经是很了不得的事情了,此刻他想入朝为官,也不是不可以,毕竟,王珪此人还是有点才能的,辅佐李氏入主中原,也是有一定功劳的,让他入朝为官,也确实能彰显陛下的气度。但是一开始就让王珪做刑部侍郎,还主持刑部之事,是不是太过早了一点。”

“陛下,这刑部侍郎的位置先留着,若是王珪在刑部任上,确实是忠心为国,存在着报效朝廷之主,待日后他立功之后,再让他做刑部侍郎就可以了。”长孙无忌出言说道:“这样一来,也不会让刑部的那些人不服,维持朝廷公平之举。”

“嗯,说的不错。”卢照辞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就让王珪入刑部,只是这个法曹也却是小了一点,若是让他当这个法曹,恐怕明天整个长安城的人都说朕心胸狭窄,薄待了他太原王氏。辅机,刑部还有什么空缺?”

“启奏陛下,刑部尚缺郎中一名、员外郎一名,主事两名,法曹三名,还请陛下圣裁。”长孙无忌张口就说道。

“那就郎中吧!”卢照辞想了想就说道:“让他主持陇右道司吧!”

“臣等遵旨。”众人一见一切都尘埃落定,各自松了一口气,这个王珪可不是简单的人物啊!让他做什么都不合适的,也只有这个郎中,主持一司,官位是不大不小的,也可以认真观察他一二,跟是不会引起外面有人对此事的非议,倒是一个不错的官职。

关于王珪的复出,在长安城的官场上很快就掀起了一阵狂风,昔日的太原王氏再次出现了,这是不是在说明着什么呢?偏偏这王珪所担任的官职乃是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跟是让人猜想半天也没有效果了。

“王大人。”朱雀门前,数百大臣缓缓而行,却是今日大朝会刚刚散朝,一­干­人都是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或是呼朋唤友,或是同一衙门的人在相互谈笑着什么,但是奇怪的人,这些人眼睛都是望着走在前面的身着浅红袍的中年人,他就是新上任刑部郎中王珪。这个时候,局势未明,这些人谁敢和王珪走在一起。天知道在身后的皇帝陛下会有什么样的想法。只是这个时候,忽然后面缓缓驶来一辆马车,颜­色­朱紫,显然是宣德殿重臣的马车,又见马车之上,有个小旗杆上写着一个“崔”字,显然是中书令崔仁师的马车。只是让众人惊讶的是,刚才的一声招呼居然是崔仁师发出来的。这就让众人很是惊讶了,要知道关东世家和关陇世家总是老死不相往来的,这下好了,作为关东世家的领头人居然主动去招呼昔日关陇世家的重要人物,如何不让人惊讶。

“下官见过崔大人。”王珪望着从马车上探出的脑袋,双目中露出一丝复杂之­色­来,他是最看不惯关东世家的那种高高在上的嘴脸,眼前的这个人虽然看上去比较和善,但是心底的那点优越感还是让王珪清楚的感觉到了。

“不必多礼,不必多礼。崔大人,闲来无事,去我府上一叙,如何?”崔仁师笑呵呵的命人见马车停了下来。言语之中,虽然说是邀请,但是实际上,已经是在命令了。毕竟崔仁师乃是上官,不允许他一个小小郎中得罪的。那王珪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无奈之下,只得上了马车。当下马车缓缓的载着崔仁师和王珪沿着朱雀大道消失在众人眼中,只是留下了无数的猜疑与好奇。

“这个王珪是什么意思啊!要知道他能入朝廷还是韦大人一举推荐的,他不来谢谢大人也就算了,还居然上了崔仁师的马车,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想背叛关陇世家不成?难道他看着崔仁师势大,就去抱他的大腿不成?”韦思言等人在后面看的清清楚楚,不由的皱着眉头说了起来。在他的一边,尽是关陇世家子弟,也都议论纷纷起来。显然对王珪的这种做法很是不满。

“当初我只给了他一个法曹,可是别人给了他一个郎中,主持陇右司,他自然要感激他了。”韦挺淡淡的说道:“只是这个崔仁师用心很是歹毒,他哪里是想真的提拔王珪啊!实际上就是想削弱我们关陇世家的力量,想分我手中的权力,听说,他本来是想让王珪做侍郎的,哼哼,陛下是何许人物,岂会让得逞,所以才被拒绝了,这个时候,又来拉拢王珪,两人同乘一辆马车,就是做给我们看的,就是做给群臣看的。这王珪好歹也是太原王氏,当年差点统领关陇世家的人物,这点小计策也想在他面前卖弄,这个崔仁师真是不行,若非有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在后面支撑着,这宣德殿内哪里还有他的位置。”

“那现在该怎么办?”韦思仁皱着眉头说道:“号原本这王珪能入刑部,我关陇世家的实力又能增加一些,这下好了,弄不好还便宜了崔仁师了。”

“王珪不会这样轻易的就投靠崔仁师的。”韦挺摇了摇头,缓缓的上了自家的马车,沿着朱雀大道,很快就消失在众人的眼中。背后的韦氏三兄弟见状眉头皱的更深了。

而就在韦挺与韦氏兄弟讨论王珪的时候,刚刚离去的崔氏马车之上,崔仁师和王珪二人相对而坐,马车很大,中间还有一个小几案,几案上香雾浓浓,映照的两人的面孔都有些朦朦胧胧。

“哎,王兄的大名小弟可是闻名已久,只可惜,当初你我属于两个阵营,各为其主,虽然神交已久,但是却不能相交,很是惭愧,今我能坐在这里,那也是托当今天子的洪福啊!”崔仁师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

“大人客气了。”王珪低着头说道,脸上更是一脸的恭敬之­色­。只是却不知道对面的崔仁师不经意间却是皱了皱眉头。

“哎,实际上按照王兄的本领,莫说一个区区郎中,实际上就是入宣德殿也是可以的。在以前,小弟就曾经想着让王兄出仕,可惜的是,总是遭到别人的阻拦,这次王兄好不容易有了出仕的机会,小弟就说依照王兄的才能,做一个尚书都是绰绰有余的,没想到有的人居然想让王兄做一个小小的法曹,简直是对太原王氏的侮辱,这种情况,只要是任何人见了都会打抱不平的,只可惜的是,在宣德殿内,我崔仁师人单力薄,不是他们的对手,到了后来,仅仅只是为王兄争取一个郎中的位置,让人好生惭愧啊!”崔仁师一脸的懊恼之­色­。仿佛真的懊恼了一番。

“下关对能得到一个郎中已经感到心满意足了,多谢大人提点,下官没齿难忘。”王珪仍然是一脸的平静之­色­,只是双目中隐隐有一丝感动之­色­。那崔仁师看的清清楚楚,心中默默的点了点头。眼睛才是人的心灵窗户,有的人就是脸上一脸的感恩戴德,但是实际上,双眼却是平静如水,这说明,他心中根本就感谢你,而有的人却是恰恰相反。像王珪这样的人物,若是前者的话,那才让崔仁师很是恼火呢。但是如今恰恰相反,说明他心中对崔仁师很是感谢,这就让崔仁师很高兴。

只可惜的是,崔仁师毕竟不是岑文本,他更是不知道王珪得厉害,好歹也是做过一任家主的人物,难道就这样的肤浅?

东宫之争第二百八十九回泄露

第二百八十九回泄露

“太子殿下对王兄可是佩服不已啊!当初若非陛下技高一筹。恐怕这个时候能坐在龙椅之上的就不是当今天子了,而是李氏了。王大人对李氏忠心耿耿,其气节让人很是佩服,所以听说有人举荐王兄为官的时候,就曾嘱咐在下,想请王兄为东宫祭酒,不知道王兄意下如何?”崔仁师双目放光,盯着王珪说道。太子有傅、祭酒、宾客等等官位,都是太子的中间力量,就像一个独立在朝廷之外的小朝廷一样,帮助太子处理朝中有关事宜,这些人都是属于太子府的,日后太子登基之后,也不会因为手中无人而陷于尴尬的状态,所以说,这些诸如太子宾客等类型的官位都是朝中大臣向往的官位。这个时候,这个崔仁师也是大手笔,一出手就想让王珪兼做东宫祭酒。由此可见对王珪的诚意了。

“东宫祭酒?”王珪心中一动,不由得抬起头来,惊讶的望着崔仁师,显然他也没有想到。崔仁师会让他这个关陇世家家主去辅佐太子殿下,这可是关东世家的利益所在,崔仁师难道真的有这么好心吗?不过,很快王珪就明白了崔仁师的打算,无他,他是想离间关陇世家,削弱韦挺的实力,更还有可能,想收太原王氏和他身边的关陇世家为己用。至于自己在太子的作用,恐怕也只是拿俸禄的主,手中根本就没有权利,也成不了太子的中间力量,日后太子登基,好处也没有自己的份。

一想到这里,王珪心中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曾几何时,自己居然成了只拿俸禄的主,也仅仅成了别人手中的棋子了。以前可不是这个待遇的。一想到这里,王珪心中陡然涌起一股戾气,但是猛的想起眼前之人的身份来,又只得按住心中的愤怒,拱手说道:“下官多谢崔大人厚爱,只是这个东宫祭酒位置重大,我王珪才识浅薄,恐怕日后要耽误太子殿下的大事,若是能做个洗马已经是抬举下官了。不敢奢求祭酒之位。”东宫祭酒位置太重要的,做了祭酒。恐怕会引起那些关东世家的不满,不如先做个祭酒。

“这是不是有点委屈王兄了?”崔仁师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来。实际上,他出言让王珪做祭酒,才猛的想起来,这东宫祭酒是何等位置,就这么让给一个关陇世家之主,恐怕东宫的那些太子党们背后会指着自己的脊梁骨的。此刻一见王珪主动推辞,心中很是高兴,对王珪的好感也在此刻大大的加深了。

“那下官明日就去东宫报道了。”王珪见状,赶紧说道。实际上,他说出此话的意思,就是想告辞。

“好吧!以后太子的教导就有劳王兄了。”崔仁师一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心中也很是高兴,哪里还在乎王珪的告辞,连忙敲了敲窗子,就见马车停了下来,径自放王珪下了马车。而自己却是乘着马车缓缓而去。

“这种人也想着辅佐一代令主,真是好笑。想要招揽别人为自己效力,连一点面子上的事情都不做,真是愚蠢。”王珪扫了周围一眼,却发现此刻正处在闹市之中。离自己的府邸还有数条街之多,王珪不由的又好气又好笑。这个崔仁师若是做的好一点,将自己送回王府,或许自己还真的加入太子党也不可知,可惜了,太子居然拥有这么一个人物为其谋划,又如何是其他王子党的对手。王珪不由的摇了摇头。对于一个太子祭酒他都没有放在心上,如今又碰到崔仁师这个主,若非此刻他需要有一人罩着他,恐怕他连进东宫的心思都没有了。

长安城中基本上,是消息最为灵通的地方,王珪进入崔仁师的马车之事,很快就传遍了长安城的大街小巷,各个王公府邸,各种谣言满天飞舞,各种说辞根更是传的沸沸扬扬。而第二天,王珪亲自去东宫向太子报道之后,东宫很快就传出消息来,王珪将担任东宫洗马的消息,再次震惊了长安城官员的眼球。东宫一向是关陇世家的禁脔,那里的位置都是为关东世家子弟所准备的,根本就没有外人Сhā足的余地,这下好了,居然有一个关陇世家之主去做了洗马,而且还是赫赫有名的王氏。不由的让人瞪大了双眼,难道这个太原王氏改变了以往的主张,加入了关东世家门阀不成?难道他就不怕引起关陇世家的打压和关东世家的排挤不成?

而面对众人的猜测,作为当事人的王珪仍然是做他的事情,处理陇右司的事情。每天早朝之后,就会去东宫去点卯,丝毫没有因为外面的传言而有丝毫的不适,而作为将王珪拉入东宫的崔仁师,这几日却是得意洋洋,在刑部按下了一个钉子不说,更为重要的是,太子党的实力再次大涨。东宫的地位再次得到巩固,这才是让崔仁师满意的地方。

“兄长,你看看,这个王珪真的投入到崔仁师的麾下了,当个东宫洗马还­干­的有滋有味的。”总参谋部也在皇城之中,韦思言和韦思仁兄弟二人都被抽调到这个新成立的部门之中。这日空闲,兄弟二人望着不远处走来的王珪,韦思仁皱了皱眉头,不满的说道。

“人各有志,不能强求。更何况,王大人也是无奈,他好不容易才重新入看官场,自然要小心翼翼了,崔仁师虽然不是监管吏部,但是到底是宣德殿重臣,要拿下一个小小的刑部郎中。陛下也会给他几分面子的。”韦思言摇了摇头道:“更何况,他一个关陇世家的阀主去做一个洗马,嘿嘿,恐怕心中也是不痛快吧!就是关东世家的那些人,也是不会把他当回事情的。嘿嘿,滋味恐怕也是不好受的,谁让他当年死忠于李氏呢?这识时务者为俊杰,他是看不透啊!所以起步晚点了,否则的话,如今宣德殿内恐怕是有他的位置了。对了,不说他了。听说最近下层的那些将校们来往比较多?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哼哼,那些丘八能出什么事情?都是一些杂鱼,能­干­出些什么事情来,如今天下即将迎来太平盛世,这些丘八们恐怕是没有功劳可立了,所以发几句牢­骚­而已。”韦思仁不屑的说道。

“我可是听说,陛下准备准备组建常备军,将要以­精­兵为主,这样的话,军队的数量将会大量的减少,那些底层军官的数量也会随之大量的减少,你说这些人是不是心中不甘心啊!”韦思言忽然悄悄的说道:“我有个朋友,在左翊卫大军中,他说凉王殿下正在左翊卫大军中抽调勇武之士,说是以后作为常备军的主要军官,对新组建的常备军进行训练。看来,这个消息是真的了。你说,若是将这个消息传遍了三军,那些没什么本事的军官们还不得急死啊!嘿嘿,若是组建常备军,那些无能的军官就是首先被削除的对象。”

“组建常备军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不同于府兵,常备军是要朝廷养着,也不知道要增加朝廷多少负担呢?这件事,陛下同意了,那些宣德殿大臣们会同意?常备军一旦组建,那些领兵将领们的权力就大多了,弄不好,出将入相的几率也大了许多。宣德殿的位置就那么几张,会留给那些大将们,更何况,此刻还没有消息传来,休要乱说。”韦思仁皱了皱眉头,不满的说道。这件事情是件大事,朝廷必定有万全之策的情况,才会下定决心,若是没有准备好。贸然行动,就会对军队产生不利的影响,到时候,就会引起轩然大,韦氏可不能卷入其中,就算后宫有靠山,但是这个靠山也不是万能的,尤其是卢照辞这位圣主在位,一切后宫如浮云,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嘿嘿,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韦思仁点了点头。忽然又说道:“你说此事要不是禀报大将军知晓?”

“有锦衣卫存在,这等事情恐怕正是他们喜欢的,想必这个时候,皇帝陛下那里都知道此事了,哪里需要大将军­操­心的。”韦思言漫不经心的说道:“锦衣卫那些兔崽子们可是无孔不入啊!我大唐哪个角落里,有他们不知道的事情,弄不好,你昨夜在哪一房小妾那里舒服他们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嘿嘿,毕竟是当年陛下夺取天下的利器,厉害无比,非常人能够与之比拟的。当初若是知道陛下有此利器,我韦氏就早点应该加入陛下的阵营之中,也许,你我之中也有人成为宣德殿一员的,也不用看这韦大人的眼­色­行事了。”韦思言言语之中,隐隐有一丝不甘来,虽然同是一个韦字,但是还是有区别的。难怪韦氏兄弟几人心中不舒服了。凭什么他能高高在上,我们就得听你的呢?

“这是怎么回事?是何人传出去的。”崔仁师府邸之上,崔仁师双目通红,望着手中的一叠文书,这是数百位军中中低层将校写的请愿书,本来是准备上传宣德殿的,但是眼前的这本奏章也只是一个副本而已,甚至可以说,正本还在进京的路上。

“这是锦衣卫兄弟侦探得来的消息,正本还在路上,大人,您可得想出办法来,要知道,当初这个建议可是您提出来的,甚至,您注意到没有,那些署名的将校名单了吗?”在崔仁师的面前,锦衣卫统领卢青云,脸上露出一丝担忧之­色­来。

“名单?什么名单?”崔仁师猛的张开奏章,只见在奏章的末尾,果真署着许多的姓名,崔仁师望了过去,不由得气的双眼金星直冒,脸­色­苍白。原来那些名单中排名第一位就是崔晔,此人正是博陵崔氏旁支中的一员,如今正是任东都洛阳襄城军都尉,以及即将进入将校级别的军中将领,他这个襄城军都尉的官职还是崔仁师弄来的呢?如今倒好,这些将校之中,崔晔乃是排名第一位。在他之后,还有许多的关东子弟,还有数位都是崔氏子弟,其余的李氏、卢氏、郑氏等等都有人名列其中,还有一部分乃是关陇世家子弟,江左世家子弟,仔细算了一下,居然有数百位之多,涉及的折冲府几乎囊括了天下六百多折冲府。

“这下事情大条了。”崔仁师双手颤抖,手中的纸张哗哗作响,他知道这下对他极为不利。首先,当初是他提出让那些折冲府底层将校集体反对卢照辞的常备军计划,这下事情犯了,头一个都怀疑到崔仁师头上,第二,看看这上面的名单,相当一部分都是关东世家子弟,试想,除掉自己之外,还有何人能命令的动这么多的关东世家子弟。

一想到这里,崔仁师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可以想象,一旦此事传到卢照辞耳中,他崔仁师还有命在吗?他一想到卢照辞那充斥着威严的面孔,想想都是忍不住心中发寒,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终于忍不住将衣服拉了拉,仍然还能感觉到自身的一声寒冷。

“大人,难道此事真的不是您下令的?”卢青云小心翼翼的说道。眼睛之中尽是不相信的模样来。

“当然不是。”崔仁师闻言不由的气的跳了起来,冷哼道:“老夫有那么愚蠢吗?当今天子是何许人也!杀伐决断,根本毫不在意,他的江山就是在万千尸骨中建立起来,他的宝座上沾满了鲜血,这样的皇帝,岂是能要挟的?就算我背后有皇后娘娘,有太子殿下,一旦做了这件事情,恐怕他们也是保不住我的­性­命的。也不知道是何人这么害我,对,一定是有人害我的。你得快点去查,一旦知道是谁害我的,我就要他倾家荡产。”崔仁师像一头发怒的狮子一样,在大殿内走来走去,双目血红,一股杀气弥漫空间,这个时候,无论是何人凑上去,恐怕都是难逃一顿喝骂?望着崔仁师那副要吃人的模样,卢青云不由的也慌了起来,就准备派人前去查探。

“慢着。”崔仁师忽然转过身来,双目幽幽,面­色­狰狞,指着卢青云说道:“去,去查宣德殿的那几位,哼哼,能算计我崔仁师的恐怕也只有他们这几个人,也只有他们才知道当初我所说的话来,也只有他们才有资格算计我。哼哼,除掉他们还会有何人呢?去查查看看,看看,他们这些天都与哪些人接触过了,尤其是这名单上面的人,都是一些愚蠢之辈,居然敢要挟当今陛下,简直是找死。”

“是,大人放心,我这就去。”卢青云赶紧说道。能算计他的,有必要算计崔仁师的,也确实只有宣德殿的几个人。只是宣德殿的几位重臣也不是说监视就能监视的,只是,这个时候,崔仁师和卢青云哪里还顾忌到那么多,一切都是要尽早查出这件事背后的主使人为大,否则的话,恐怕过不了多久,秦九道就会带着御林军将士来到崔府了。到那个时候,一切都是已经被动了。被动就要挨打的道理,崔仁师还是懂的一点的。所以在这件事上,他是一定要占主动权的,一定要在卢照辞明白这件事情之前,就将事情弄清楚,只有这样,他才能摆脱这次危机。

锦衣卫随着卢青云的一声令下,彻底的行动起来,长安城的大街小巷中到处都是锦衣卫的密探,各个王公贵族的豪宅都被锦衣卫密探盯的死死的,尤其是那宣德殿几个重臣的府邸更是如此,恐怕连个苍蝇都得辨明是公的还是母的。

“父亲,女儿发现我们府周围最近好像多了不少人一样。”岑文本府邸之中,岑清影搀扶着岑文本说道。

“是嘛?”岑文本闻言笑了笑,道:“不要管他,他们是不会将我们怎么样的。”岑文本显然是根本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父亲,他们是锦衣卫吗?是陛下不信任你了吗?”岑清影惊讶的问道。

“能出动如此阵势的,在长安城除掉锦衣卫又是何人,嘿嘿,只不过,这次锦衣卫出动并不是陛下下的命令,嘿嘿,这个卢青云胆子倒是不小,居然出动锦衣卫监视重臣府邸,恐怕这次是想不被罢官都不可能了。”岑文本双眼中露出一丝睿智的光芒来,笑眯眯的说道:“功臣也不是那么好当的,不要以为功臣就能为所欲为,想想当年李氏的刘文静,不照样被杀了吗?功臣是不能得意忘形的。这个卢青云就是太过得意忘形了,不知道这个天下到底是谁的,以为掌管了锦衣卫就了不起,嘿嘿,没有陛下,他其实什么也不是。看着吧!看他现在得意嚣张,恐怕也是蹦跶不了多就了。”岑文本脸上一脸的不屑之­色­来。

东宫之争第二百九十回你还有什么指挥不了的?

第二百九十回你还有什么指挥不了的?

“武严,你可曾可感觉到今日这府邸周围有什么不同的吗?”封德彝府外。蜀王卢恪扫了扫周围,眉头轻轻的皱了皱,他感觉到周围有一丝不同,但是却又不知道有什么不同的地方,所以才对护卫在身边的武严问道。

“回殿下的话,是锦衣卫的探子,最近两天,京师内到处都是锦衣卫的探子,也不知道这些家伙想­干­什么,锦衣卫的探子密布整个京师,像是在大索京师的模样。殿下,莫非陛下又有什么新的动作不成?”武严漫不经心的说道。

“父皇最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啊!”卢恪皱着眉头说道:“再说,父皇若是有什么需要的话,只要只会一声封德彝就是了,何必需要派人监视封德彝呢?简直是小题大做。父皇乃是一国之尊,是没有必要这么做的。”

“既然不是陛下下的圣旨,那也就是说是卢青云私自下的命令,他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命令锦衣卫为他办事,殿下,此人真是胆大妄为啊!”武严惊讶的说道:“这个卢青云可是屡次违背陛下当年的命令了。”

“不错。这次看他如何是好。去派人告诉封德彝。孤王先去进宫,他这里明日再来。”卢恪想了想,终于决定亲自动这个卢青云。

“儿臣拜见父皇。”宣室之中,卢恪恭恭敬敬朝卢照辞拜了一拜。

“你不在宫内温书,怎么到朕这里来了?”卢照辞望着卢恪惊讶的问道:“朕可是很少看见我儿到朕这里来的,说说,为了什么事情来求朕,只要朕能做到的,都能满足你。”

“回父皇的话,儿臣此来并非为了求父皇的。”卢恪笑呵呵的说道:“父皇,儿臣今日出宫准备到封德彝家中去的时候,突然发现,有人正在监视封府。儿臣想请问父皇是不是发现封德彝府上有什么问题不成?”

“你这小子,居然如此对朕无礼。”卢照辞眉头皱了皱,笑道:“朕贵为天子,若是这封德彝真的有什么问题的话,一纸诏书就行了,何必派人盯梢呢!锦衣卫负责天下的情报,那个犄角旮旯的消息不知道,这个时候去见识他一个老东西,你说有那个必要吗?”

“可是儿臣听说,在长安城内的大小官员的府邸都被监视了,而且监视已经有两三天了。”卢恪闻言心中一喜,赶紧说道:“儿臣也很是奇怪,父皇要是想治某个人的罪,其实也不必如此。有损父皇英明。”

“真有此事?”卢照辞脸­色­微微变了变,手中的朱笔也缓缓放了下来。眉头紧皱,淡淡的说道:“你还听说了什么?”

“儿臣还听说,他们要大索全城。”卢恪赶紧说道。

“大索全城?”卢照辞皱了皱眉头,说道:“你去宣德殿问问岑文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动用了锦衣卫,或者说是刑部有什么案件,需要锦衣卫配合的。”

“儿臣这就去。”卢恪赶紧说道。能出动锦衣卫的除掉卢照辞之外,就是首辅大臣岑文本了,只是双方动用锦衣卫的规模不同而已,这要大索全城,非卢照辞亲笔手谕,否则的话,就会有谋反的嫌疑。

“锦衣卫大索全城?”卢照辞望着卢恪离去的身影,眉头紧皱,心中隐隐有股不妙的感觉来,当下叹了口气,再也无心处理国事。

“卢恪拜见首辅大臣。”宣德殿内,卢恪恭恭敬敬的朝岑文本行了一礼。

“蜀王殿下来此做什么?”岑文本抬起头来,惊讶的望着面前的卢恪。

“小王奉父王口谕,前来有要事询问大人,还请大人回话。”卢恪脸上仍然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

“哦。不知道是何事要询问?”岑文本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赶紧站起身来,拱手说道:“臣岑文本恭听圣训。”

“父皇让小王问大人,此刻刑部有要案需要锦衣卫配合的?”卢恪淡淡的问道。

“刑部虽然有些案件,但是需要锦衣卫配合的暂时还没有。”岑文本心中一动,脸­色­顿时一变,不敢怠慢,赶紧说道。

“那锦衣卫最近几日大索全城,不知道可有先生的命令?”卢恪脸上顿时露出一丝笑容来,赶紧问道。

“臣并没有下过任何命令,更何况,这大索长安城,也不是臣随能办的到的。”岑文本赶紧说道。

“好,既然如此,小王先行告辞了。”卢恪闻言,脸上的笑容更是浓了一点,拱了拱手说道。话音刚落,就准备告辞而去。

“小王爷且慢。”忽然背后传来岑文本的声音。

“大人有何指教?”卢恪惊讶的望着岑文本说道。

“你们都退下去吧!”岑文本扫了宣德殿众多官员一眼,眉头皱了皱,挥了挥手,他是宣德殿的首位辅政大臣,处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对于宣德殿内的其他人物自然是挥之即去,召之即来。在宣德殿内,他的命令自然是要执行的。瞬间就见大殿内众人都走了无影无踪,整个大殿之内,只剩下岑文本和卢恪两人。

“小王爷,此事你不应该Сhā足此事啊!”岑文本见众人消失在大殿之内,赶紧拉着卢恪。小心翼翼的说道:“这锦衣卫之事关系重大,涉及到锦衣卫统领卢青云,此人乃是陛下的爱臣,当年陛下争夺天下,锦衣卫帮助甚大,他是功臣,功臣是不能乱杀的,也是不能乱查的,一旦查了就会成为所有功臣的敌对。王爷,您以为这种情况,其他的重臣和王爷们就不知晓吗?只是没有人说而已,更何况是涉及到卢青云,此人手中可是握着无数底牌啊!无人敢动,殿下此举可使得罪此人了。”

“得罪此人又能如何?孤王乃是陛下之子,能有什么隐私,就让他去查就是了。哼哼,作为一个臣子就应该有臣子的样子,居然妄动国器,就是找死。”卢恪冷哼道:“锦衣卫是父皇手中的利器,岂是一个人臣能动用的,还居然敢大索全城,长安城也他一个卢青云这个奴才能够大索的?若是能安分守己倒也是罢了,还居然敢如此大胆妄为。他又是仗着谁的势了,小王若是不说出来,这天下还是我卢氏的天下吗?”

“话虽然如此,可是王爷,如今臣最担心的就是,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卢青云不顾陛下的怒火,如此大索全城的。”岑文本叹了口气道:“这才是臣最担心的问题了。听说,这个卢青云最近与崔仁师来往甚是过密。臣是最担心的是,这件事情恐怕与此人有关系啊!”

“太子殿下。”卢恪双目中­精­光一闪,皱了皱眉头说道:“先生之意是说。在这背后有太子殿下的身影?”

“呵呵,臣倒是没有这么说。”岑文本笑呵呵的说道:“臣只是说卢青云和崔仁师相交,可并没有说,在此事的背后有太子殿下。”

“哈哈,先生真是狡猾,只是卢青云妄动锦衣卫,这个锦衣卫统领职位恐怕就要让与他人了。”卢恪笑呵呵的说道:“只是不知道,这个锦衣卫日后会落入何人之手呢?还请先生赐教。”

“自然是陛下信任之人了。”岑文本笑呵呵的说道:“不知道殿下可曾注意到陛下身边的那个秦九道了,此人甚是忠诚,更为重要的是,此人是个宦官,无欲无求啊!日后,这锦衣卫必定是落入此人之手啊!”

“小王知道了。多谢先生。”卢恪想了想,点了点头说道:“只是这次先生恐怕要随小王走一遭了。”

“恐怕是要走一遭了。”岑文本想了想,又说道:“小王爷,这次朝廷之中,恐怕有风波来临了,小王爷还是不要沾染其中的好。”

“先生是不是知道什么?”卢恪脸­色­微微一变,惊讶的问道。双目中更是好奇无比,望着岑文本,更是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嘿嘿,殿下,此事日后你自然知道。走吧!皇上恐怕已经等候多时了。”岑文本笑了笑,摸了摸胡须,就朝殿外走去。而身后的卢恪脸上却是皱了皱眉头,摇了摇头,也紧随其后,也出了大殿,朝宣室而去。

“臣拜见陛下,陛下万岁。”宣室之内,岑文本望着窗边的卢照辞,阳光照耀之下,卢照辞的身影是那样的高大。

“你来了。”卢照辞转过身来,点了点头,道:“你既然来了,想必,这锦衣卫大索全城的事情不是你做的了。也就是说,是卢青云私下所为了。”

“陛下,或许,或许这个卢统领…”

“这个你不必说了。”卢照辞摆了摆手,说道:“朝廷自然是有朝廷的规矩,不能因为他一个卢青云乃是朕的奴才而废了国法。传旨,革除卢青云所有爵位官位,交刑部发落。”

“臣遵旨。”岑文本闻言只得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又悄悄的说道:“陛下,臣看那卢青云也非是莽撞之人,为何做出大索全城这种事情来,臣以为其中恐怕有缘故。”

“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了?”卢照辞双目一眯,冷哼道。

“臣倒是听说,曾经有人传言军中有些将领知道陛下准备足见常备军之事,所以那些低层将领想上书陛下,缓行此事。”岑文本想了想还是说道。

“哼,以为就他们这般就能让朕改变主意不成?”卢照辞冷哼道:“朕执三尺剑纵横天下,岂会被这些人所吓倒。传旨,明日朕要巡视武学。哼哼,朕还不知道日后如何安排武学中的学生们呢,这下好了,居然还有人敢来威胁朕,朕是那么容易被威胁的吗?”

“臣遵旨。”岑文本点了点头。

“朕当初和你们几位宣德殿的重臣商议此事的,外人如何知晓?”卢照辞忽然惊讶的问道:“当初我等在西风亭内,四周尽是湖水,空无一物,他人如何知道我们商议什么的。难道是你们当中有人传扬出去的?”

“这个,此乃国之机密所在,臣乃是宣德殿重臣,岂会将此事传之四周。”岑文本不敢怠慢,赶紧说道。

“先生自然是不会,但是朕最担心的是其他人。”卢照辞看了看岑文本,点了点头,岑文本人本谦逊,恪守人臣之道,生­性­谨慎,这种事情,他自然是传扬出去的,但是其他的人,那可就说不定了。

“传崔仁师、长孙无忌、房玄龄等宣德殿众大臣进宫。还有凉王进宫。”卢照辞想了想,又说道:“蜀王,你去问问卢青云,为什么要大索全城?”卢照辞忽然望着帷幕旁的一处黑影,笑骂道。

“是,父皇。”明黄|­色­的帷幕一动,就见现出一个卢恪现出身来,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来,朝一边的岑文本做了一个鬼脸,赶紧去了刑部不提。

半响之后,就见崔仁师等人一一来到宣室,分了爵位坐好后,却是各个低着脑袋,不再说话。这几个人都是聪明人物,卢青云瞬间被捉到刑部大牢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长安城,又是一位朱紫官员被关入大牢之中,更为重要的是,这位身着朱紫官袍的人还是功臣,对卢氏王朝的建立立下了汗马功劳。这个时候,也被送入了刑部大牢之中,此事让众人心中惴惴不安,而那崔仁师心知肚明,他自然是知道是怎么回事,当下心中更是不安了。一时间,坐在锦凳之上,脸­色­苍白,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凭借你们的聪明才智和知道的消息,想必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说说吧!这是怎么回事?”卢照辞扫了众人一眼,淡淡的说道:“卢青云大索全城,是怎么回事?你们都说说吧!卢青云乃是朕的奴才,他胆子果真是好大啊!居然敢大索全城,连朕都不敢如此啊!他真是好大的胆子,只是朕不明白的是,他为何如此?难道是因为他家中的银钱被别人偷了不成?所以才会大索全城?你们都是宣德殿的重臣,想必这种事情,你们都有说法吧!”

“此事,此事恐怕臣知道。”这个时候,崔仁师哪里还敢隐瞒,赶紧跪了下来,这个时候,他知道想瞒是瞒不了的,更何况,那卢青云已经被抓了,在刑部大牢中,他就是想不说都难,因为大索全城的事情那是人证铁证都是一目了然,他就是想改变也改变不了的。而那封奏折已经行走在官道之上,恐怕不久之后,就会承奏在御案之上,这个时候,崔仁师若是再不说实话,恐怕不久之后,更是会惹的卢照辞发怒,到时候,就是有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求情也帮不了自己了。

“哟呵,崔大人,你知道什么,你且说说。”卢照辞皱着眉头说道。

“卢大人是应臣的请求,才会大索京师的,还请陛下恕罪。”崔仁师不敢隐瞒,赶紧说道:“陛下,此事还要从前几日陛下召见臣等说起,当初陛下准备改革军制,组建常备军,遭到臣的反对,臣等出宫之后,臣曾今献计说,让军中底层的将校上书陛下,请陛下收回成命,没想到此事不知道怎么被传了出去,让那些人知晓了,恐怕此刻那些将校们的联名合奏的奏折已经在来朝廷的官道上了。臣当时以为,此事只有我们宣德殿的几位同僚知晓,所以以为此事是他们所为,无奈之下,只得请求锦衣卫帮助臣调查此事。卢统领见义勇为,所以才会大索全城,还请陛下饶恕卢统领之罪,臣愿意为之替罪。”

“哟呵!你这二人倒是好交情啊!”卢照辞双目中光芒一闪,却是不知道心中是做何感想,只是那岑文本看的清清楚楚,心中叹了一口气,锦衣卫乃是陛下的私器,岂能允许臣子染指的,就是他自己,若是没有陛下的圣旨,那块金牌都是不敢胡乱动用的,而这个崔仁师真是好大的胆子,在没有金牌的情况下,都能动用的了锦衣卫,那还有什么是不能动用的,这可是犯了帝王的大忌了。

“陛下,恕罪。”崔仁师额头上冷汗直流,他这个时候终于知道,自己犯了哪个方面的错误了,不由的吓的不停的在地上磕头。

“你还知道自己有罪啊!”卢照辞神情冰冷,冷哼道:“锦衣卫也你是能动的吗?崔卿,你真是好本事啊!那岑先生乃是朕的良师益友,他手中有金牌,所指挥的锦衣卫也不过是在必要的情况下而已,你手中并无金牌,居然好本事啊!能指挥的动锦衣卫,还是全城大搜索,嘿嘿,连朕都很佩服你啊!锦衣卫你都能指挥的动,朕就不明白了,朕的天下,你还有什么东西是指挥不了的。你说,这保护朕的御林军、左翊卫大军,不知道崔卿能不能指挥的动呢?”

“陛下,陛下,臣死罪啊!死罪啊!”崔仁师闻言吓的周身颤抖,赶紧分辨道:“陛下,臣对陛下忠心耿耿,绝对没有谋逆之心啊,绝对没有啊!”那崔仁师声音凄厉无比,神情极为凄惨,让大殿内众人为之叹息。

东宫之争第二百九十一回罢官、下狱

第二百九十一回罢官、下狱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啊!居然敢朕动朕的锦衣卫。”卢照辞面­色­­阴­冷。冷哼道:“更让朕惊讶的是,连朕都没有得到的消息,你是怎么知道,你是怎么知道,那些军中将领私下串联,联名的奏折都在前往京师的路上了,崔卿,你能回答朕吗?莫非,在我大唐之内,除掉锦衣卫这个情报组织之外,还有另一个情报系统吗?这个情报组织是你崔氏建成的不成?你们崔氏组建这种情报组织是­干­什么的,难道也想学着朕的模样,也想争夺朕的江山吗?”

卢照辞声音轻缓,但是在大殿内却是如同洪钟大吕,震动大殿内的每个大臣,就是岑文本等人也没吓的面­色­苍白,一下子拜倒在地上,不敢说上半句话,而那崔仁师更是吓的一下子瘫倒在地上。

卢照辞是怎么登上帝王之位的,其中的锦衣卫出力甚大,正因为有锦衣卫的存在。所以才会夺取天下。这个时候,崔仁师能这么快得到消息,除掉能利用锦衣卫之外,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拥有自己的情报系统,只是这前者的可能­性­比较大。只是若是后者的话,恐怕死的就不是崔仁师一个人了,而是崔氏一门了。自从卢照辞登基称帝后,情报部门这一个词语就传遍了天下的世家之中,这些人虽然明里不公开组建情报组织,但是暗中还是有许多的世家组建情报组织。

“陛下,臣绝对不敢,绝对不敢啊!”崔仁师一下子惊醒过来,大声说道:“陛下,这是臣请卢统领帮的忙,臣的家中不无此等组织,还请陛下明察。”这个时候,崔仁师哪里还敢有所隐瞒,赶紧一五一十的将他如何请卢青云帮忙之事说了出来。

“真是厉害啊!朕的锦衣卫成了你崔仁师一个人的锦衣卫了。”卢照辞双目中寒光闪烁的更是厉害了。崔仁师犯了人臣之大忌,简直就是该杀,但是要不少他,卢照辞也是需要认真考虑的。

“来人,将崔仁师拔掉官袍,关入死牢,秋后,秋后问斩。”卢照辞终于倒吸了一口气,冷哼道。帝王的江山远比亲情重要。

“陛下!饶命啊!”崔仁师一下子瘫倒在地,口中大声叫着饶命。

“陛下。三思啊!”

“陛下!”

…………

岑文本等人闻言也吓的面­色­一阵大变,却不曾想到卢照辞手段是如此心狠,问也不问就将崔仁师打入死牢之中。当下赶紧求饶起来。这个崔仁师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人,在他的后面,可是占据这关东这个富饶土地的那些世家们,一旦杀了崔仁师,关东世家就会有反应,这才是朝廷最为顾忌的地方。一旦鱼死网破的话,关东世家固然实力大损,但是朝廷的实力也会受到很大的损失。

“父皇,儿臣有话要说。”这个时候,就见宣室之外,一个少年闯了进来,众人望去,正是太子卢承祖。只见他脸上一脸的焦急之­色­。

“放肆,朕真在商议大事,你来做什么,还不与朕退下。”卢照辞面­色­一变,双目中寒光扫过,冷哼道:“这里是你能来的吗?”

“儿臣一时情急,才会到这里。还请父皇恕罪。”在卢照辞强大的气势之下,卢承祖哪里能承受的住,当下一下子跪在地上,周身颤抖,小脸吓的面­色­苍白。

“念你年幼无知,你且起来,回你母后那里去吧!”卢照辞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让卢承祖退了下去。他自然知道卢承祖为何到此,宣室内的事情,是瞒不了别人的,尤其是要杀崔仁师这件事,这个时候,恐怕不但传遍了整个皇宫,更有可能此刻传遍整个长安城了。

“父皇,儿臣还是要保崔大人。”哪里知道卢承祖不但没有起来,还是跪在地上,言辞恳切,说道:“父皇,崔大人虽然有些过错,但是到底是功臣,有辅佐父皇之功,他对父皇忠心耿耿,对儿臣也是悉心教导,岂会有谋反之心,还请父皇明察。”

“就因为他是你的舅舅?”卢照辞面­色­微微一动,神情却是缓了下来。

“他还是父皇的臣子呢?”卢承祖不满的说道。

“放肆。”卢照辞双目中寒光一闪,冷哼道:“臣子难道朕就杀不得吗?你先回去吧!你还是太子,先回你母后那里吧!”

“儿臣…”

“太子殿下。您还是先走吧!”岑文本在一边看的清清楚楚,赶紧上前扶起太子说道:“陛下英明神武,自会处置好的。殿下还是去娘娘那里去吧!”那卢承祖闻言只得站起身来,在旁边内侍的服侍下,出了宣室。

“朕想废了太子。”待卢承祖离开之后,卢照辞忽然幽幽的说道。

“陛下。东宫之位乃是国之储君,不能轻易废之,否则,必然会引起朝廷动荡。更有可能引起诸皇子夺嫡。还请陛下明察。”魏征闻言,神情一震,赶紧说道。

“呵呵,朕的太子居然为崔仁师这个有谋反的人求情。朕真是没有想到啊!”卢照辞冷笑道:“恐怕在他的心目中,朕的地位还比不上一个区区崔仁师呢!嘿嘿,若是朕一旦驾崩,这个崔仁师恐怕当朝辅政大臣,大唐之事,也恐怕尽数是他来做主了,日后时机一成熟,这个大唐恐怕要改名换姓了,嘿嘿,这可是和当年朕的行为一般啊!”

“陛下,此等诛心之言还是请陛下慎言。”魏征吓的面­色­苍白,赶紧说道。

“陛下。慎言。”岑文本等人全都跪在地上。

“陛下,太子殿下仁慈,莫说是崔仁师,就是臣等犯罪,太子殿下也会求情的。更何况,这崔仁师还是殿下的舅舅,甥舅一家亲,打着骨头连着筋,陛下要杀他的舅舅,太子殿下闻讯自然是要求情了,这也是陛下以仁孝治国的典范。陛下。您试想一下,若是殿下心中没有一点慈悲之心,陛下还会将江山交给太子殿下吗?”岑文本赶紧劝阻道。

“陛下,臣以为岑大人言之有理。太子仁孝之名显著长安城,这不是正是陛下教导之功吗?太子殿下仁慈,我等拥有此等之君乃是朝廷福气,也是我等的福气。臣等恭喜陛下了。”长孙无忌也拱手说道。

“陛下,太子殿下一旦被废,朝廷中就会动荡不安,更何况,陛下要废太子,又以何种名义呢?”房玄龄拱手说道。

“起来吧!起来吧!”卢照辞皱了皱眉头,冷哼道:“没想到这个畜生居然还有这么多人为他求情的。都起来吧!都说说,如何处置你崔仁师吧!”

“崔仁师虽然妄动锦衣卫,犯了人臣的大忌,但是他对陛下忠心耿耿,想来是没有谋反之心的。更何况,他也是追查消息泄露之事,情急之下才如此,臣以为还是从轻发落的好。”岑文本赶紧说道。

“从轻发落?哼!”卢照辞冷笑道:“来人啊,将崔仁师关入刑部大牢,待日后再说吧!先让他好好自我反省一番吧!”

“多谢陛下不杀之恩。”跪在地上的崔仁师顿时松了一口气,赶紧说道。

“朕可没说不杀你,只是暂时还没有查出来到底是何人泄露了朝廷机密,若是一旦朕知道是你泄露的,崔仁师,朕就会连同着你Сhā手锦衣卫之事一起算账,朕不但要杀你,而且还会杀你九族。”卢照辞脸上充满着杀气,双目死死的望着崔仁师。显然他所说的话,并非仅仅是为了吓唬崔仁师。

“臣明白。”崔仁师脸­色­灰暗,赶紧说道。

“拉下去。”卢照辞冷哼道。瞬间就有数位御林军将士拉着崔仁师出了宣室,大唐的一位宣德殿再次出现了空缺。

“陛下,总参谋部传来的奏章。”就在这个时候,只见韦思言神情慌张,手上捧着一叠奏章,快步走了进来。

“打开。”卢照辞望着韦思言手中的奏章。神情一动,右手一指,点了点头道:“若是朕没有料错的话,这恐怕就是那些折冲府校尉们上的联名奏疏了。打来看看。”

“臣遵旨。”韦思言扫了大殿内一眼,却见原本的七位辅政大臣中已经只剩下五位在此了,除掉韦挺在刑部审讯卢青云之外,其他的人本来都应该在这里,可是偏偏少了一个崔仁师,再联合手中的这奏章,韦思言就能猜到一二。朝廷恐怕是有大变要发生了,连崔仁师都被罢官,关入大牢之中了。这说不得是我们韦氏的机会了。韦思言心中顿时活泛起来。

“崔晔!你们谁知道这个崔晔是什么人吗?可是博陵崔氏什么人?”卢照辞望着眼前的名单,忽然抬起头来,面­色­凝重,冷冷的说道。

“回陛下的话,此人正是博陵崔氏的旁支,这个时候任东都洛阳襄城军都尉。与崔大人有那么一点关系。”韦思言赶紧说道。

“果真是博陵崔氏。”卢照辞指着面前的名单,笑呵呵的说道:“看看,博陵崔氏,清河崔氏,范阳卢氏、赵郡李氏、荥阳郑氏,啧啧,都有啊!好多人啊!还有陈氏、张氏、韦氏可都有,这么人,每一家都有啊!就是差朕的这个卢氏了。好热闹啊!有敲锣打鼓的,还有摇旗呐喊的,这么多人,手中掌握了多少军队,都一起向朕杀来了。”卢照辞脸上虽然露出一丝笑容来,但是周围的岑文本却没有任何人附和,紧跟其后发出一丝笑容来,只是嘴角抽动,脸­色­苍白,头低的更低了。

“怎么都不说话了?这些人你们事前都不知道吗?韦思言,这里面也是有你们韦氏的成员,这个叫做韦立的,是你的族侄吧!他怎么也在上面。”卢照辞手指着韦思言冷笑道:“不要告诉朕,你们在这之前并没有丝毫的联系。”

韦思言没有想到这个战火燃烧到自己头上来了,心中极为委屈,自己是谁,只不过是一个跑腿的,前来送信的,根本与自己没有任何的关系,这个韦立的虽然也是韦氏的一员,名义上的是自己的族侄,但是平日里根本就没有联系过,事情发生之前,根本就没有和自己这个做叔叔的通过气,好了,如今事情发了,倒霉的怎么就是自己呢!

“陛下,如今已经不是计较这件事情的时候,一方面,此事乃是朝廷机密,为何泄露,臣以为应该追查,而另一方面,朝廷军队改革究竟要不要进行下去,这些联名上奏的将校军官该如何是好?这些还请陛下示下。”就在这个时候,岑文本出言说道:“臣等当初在西风亭曾参与讨论此事,也是有泄露消息的嫌疑,臣等要避嫌,不光臣等,就是宣德殿的所有重臣都要避嫌,还请陛下另外命其他人调查。”

“不错,此事是要调查一下,朕想知道是何人敢泄露朝廷的机密,惹的这些军官差点要给朕来个兵谏了。”卢照辞神情淡淡,但是语气中的杀气却是不可避免的再次让人震动,岑文本等人彻底的在这次事件中低下了脑袋。谁让这些人就是当初参与此事呢!泄露朝廷的机密,大家都是有嫌疑的。

“那你们说何人调查这件事情最为妥当?”卢照辞再次将皮球踢个了众人。

“陛下,臣倒是有一人举荐的,不知道合不合适。”韦思言眼珠一转,赶紧说道。

“什么人?”

“刑部官员王珪。”韦思言轻轻的说道。

王珪?众人惊讶的望着韦思言,但是很快就低着脑袋,不再说话了。所谓心中无鬼,自然不怕调查。、

“陛下,此事恐有不妥。王珪此人乃是新晋臣子,入刑部才多少时间,此人岂能调查此事。臣以为不若令派他人也是好的。”长孙无忌赶紧说道。岑文本等人闻言双眼一亮,王珪的来历众人是知道的,若是他借着调查的机会,为难众人,这造成冤案的机会是很小的,但是若是要羞辱众人一顿,那也不是不可能的。

“王珪此人我还是知道的,也是一个有身份的人,想来他是会认真查案的。”卢照辞想了想,又说道:“那就让孙伏伽在一旁协助调查吧!若是有不当之处,孙伏伽可以指出来,两人商量着办。”

“不知道凉王可能参加这次调查?”岑文本又问道。

“四郎,你平日里可曾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来?”卢照辞扫了一边等了不耐烦的卢照英,冷哼道:“你要是说了不该说的话,朕可不会念兄弟之情啊!”

“回皇兄的话,这段时间臣弟可是连酒都没有喝上一滴,岂会说了错话,还请皇兄明鉴。”卢照英面­色­一变,赶紧辩解道。

“恩,如此甚好。”卢照辞点了点头,道:“若是王珪有事情询问的话,你不得推诿,要认真回答。知道吗?我相信,王珪是不会放跑一个人的,也同样是不会委屈一个人的。”

“臣弟遵旨。”卢照英不满的瞪了岑文本等人一眼,若不是这些家伙闹出来的事,他岂会受这样的委屈,弄不好还要被一个王珪拿过去审问一番,简直是有辱他一个王爷的风范。看着卢照英的模样,岑文本等人也只能嘴角露出苦笑,他们也没有想过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居然发生了机密泄露之事,如今还不知道,怎么处理这数百位低层的军官,这些人手中可是掌握着不少的折冲府的兵力,一旦发生什么事情,这麻烦可就大了,甚至明年起兵北伐的可能­性­都没有了。

“陛下,那这些上书的将官们该如何处置,这些人大多都是世家子弟,手中的兵力,臣估算了一下,最起码有二十万之众,所分布的也是在全国各地吗,关中的居多,要是真的闹起来,臣担心的是局面失控,不利于朝廷大计,还请陛下明察。”房玄龄小心翼翼的说道。

“呵呵,既然这些人都有这个要求,还是这么的人,要是动了他们,就会引起朕的江山不保,局势混乱,弄不好,还会出现前隋时期的事情来的,这个责任就是朕也付不起的。既然如此,就此作罢吧!”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

“是!”众人点了点头,只有卢照英不满的摇了摇头,正待说话,却见迎面而来的是卢照辞那寒光闪闪的眼神,顿时将话收回肚中,不再说话了。

“对了,朕已经决定半个月之后,在终南山下举行隆重的武学学生毕业典礼,你们都来参加吧!还有,这些人,都让他们来吧!看看热闹也好,大唐好久都没有热闹过了。韦卿,让大将军快点将那些学生们应该授予的官职给整理出来,朕到时候要用。”卢照辞弹了弹面前的奏章,嘴角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笑容来。

“臣遵旨。”韦思言按住心中的惊讶,赶紧说道。

“好了,就这样吧!你们都退下吧!该­干­啥就­干­啥去。”卢照辞脸上忽然露出一丝不耐烦的笑容来,挥了挥手,将众人敢了出去。

东宫之争第二百九十二回军中大换防

第二百九十二回军中大换防

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宣室之外。众人惊讶的望着背后的大殿。脸­色­并不好看,虽然贞观天子是面带笑容的,将众人赶出了大殿,但是众人心中沉重如山,若是贞观天子是这么好说话的话,那也不叫开国帝王了。杀伐决断这个词语是绝对能用于当今天子身上的,他岂会允许有人挑战他的权威,看看,崔仁师也算是跟随他的老臣了,但是事情犯了,照样将他剥夺了爵位官职,打入了天牢;卢青云为大唐的建立立下了汗马功劳,可是照样打入天牢了,交给刑部审问,还不知道以后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呢!再看看,当今太子,是贞观天子的骨­肉­,也是说废就废,若不是群臣阻拦,恐怕这个时候,早就派人祭天。祭太庙,下圣旨宣布这个消息了。这些无不是彰显着当今帝王的威严,不是任何人能够挑战的吗,哪怕是亲生骨­肉­也是不可以的。更何况是这些手握军权的低层军官们,以手中的军权来威胁陛下,简直比崔仁师Сhā手锦衣卫还要让今上感到忌惮,简直就是取死之道,当今天子岂会让这种事情再发生。但是这件事究竟是会如何平息呢?岑文本叹了口气,他号称是大唐第一智者,但是这个时候,他心中也是没有任何办法,也是猜测不到英明神武的贞观天子会做出如何决定,而做出这种决定之后,会发生什么样的后果来,这不是他一个臣子能猜测到的,但是隐隐之中,他知道,一种叫做风暴的东西即将席卷大唐上下。一想到这里,岑文本不由的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仿佛有寒风吹进了自己的身体一样。

“首辅大人,这次您说我们该怎么办?”长孙无忌叹了口气道:“王珪此人虽然表面上看去乃是儒家子弟,有雅量,但是实际上,可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此人一旦掌握了权柄,加上我等抛弃了李氏,辅佐陛下。难免要被他所嫉恨啊!到时候,我等就要落入他手,也许不会污蔑我等泄露机密,但是在公堂之上,被其羞辱一顿,还是又可能的,现在想起,下官心中也是不甘啊!”其余的房玄龄等三人点了点头,脸上都露出赞同之­色­。显然这三人心中的想法都是一样的。

“心中无鬼,就算他再怎么刁难又能如何,陛下英明神武,这事后必定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王珪若是识相的话,就不会过于刁难我等。难道他不怕事情结束之后,我们刁难他不成?”岑文本不满的说道:“此事我倒是不担心,但是担心的却是其他的事情。”

“不知道大人担心的是何事?”房玄龄赶紧问道。

“兵谏之事。”岑文本双目中闪烁着莫名的神­色­来,淡淡的说道:“陛下是久经沙场,这个江山就是他打下来的,个­性­刚强,当年为了三娘子之事,就派人上草原刺杀处罗可汗。由此可见,这些兵谏的将领们,岂会有好运气,陛下岂会答应他们。但是陛下偏偏答应了,你们说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呢?我是担心这事后的事情啊!”

“哼!这些家伙居然威胁我大唐帝王,就应该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这个时候,走在最后的卢照英冷哼哼的走了出来,一张黑脸之上,怒气冲天,看见众人在外面,也只是冷哼了一声,连个招呼都不打一个,就径自离去。众人见状,也只能深深的叹了口气。

“看到没有,这凉王殿下恐怕也认为朝廷的机密乃是我等散播出去的,真是冤枉啊!”杜如晦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来。

“走吧!走吧!陛下即将检验武学学子的成绩,真是奇怪啊!这些家伙可是好没有到毕业的时间,陛下这个时候检验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房玄龄皱了皱眉头。

岑文本在一边闻言忽然双目中­精­光一闪,脸­色­一变,想了想,哈哈大笑道:“陛下就是陛下啊!老臣佩服死了。”

“岑大人为何发笑?”魏征不满的说道。

“诸位,军事改制之事已经是不可避免了,诸位还是回去早些做准备吧!免得到时候慌了手脚了。只是不知道陛下准备要组建的常备军。”岑文本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来,说道:“若是没有此事,组建常备军之事也许还有转机,但是朝廷中发生了这件事情,陛下若是不将此事进行到底,又哪里还有什么帝王威严,又如何能御极天下。又如何能管理我们这些臣子,这件事情,陛下是没有退路了,常备军是必须组建的,如今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也只有支持这一条了。也是无路可走了。只是这个时候,做些准备还是来得及的。”

“哼,也只能是如此了。”房玄龄等人也是明白人,一听岑文本的言语,就明白了此事的最终结果,组建常备军最简单的就是抽调出各个折冲府的­精­锐所在,将他们重新打乱,将他们尽速转化为常备军,脱离农民这个身份,成为一名永久的士兵,当兵吃粮,拿军饷,就会成为他们生存的基础,以前的靠着立功成为勋爵,获取土地的机会将一去不复返了。这其中就会有许多的变数,等等,这些都是需要三省六部的官员和总参谋部这边一起研究决定。这些都是需要大量的时间的。众人一想到这里,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复杂之­色­。边走边说着话,就朝皇城外走去。

“咦!秦公公。这是­干­什么,要宣什么圣旨。”忽然魏征惊讶的望着身后,众人也望去,却见十数位内侍手捧着圣旨,朝宫外而来,而领头的正是秦九道。

“秦公公,你这是去何处下圣旨?怎么没有经过宣德殿核查,难道陛下是有密旨吗?”长孙无忌皱着眉头问道。按照大唐帝国的规矩,皇帝的圣旨下发之后,要经过宣德殿众位大臣审核之后。才能实施开来,像有的圣旨若是很是荒诞,宣德殿内的几位大臣是有权封驳的。所以长孙无忌才有此问。

“哦,这是陛下传与大将军的圣旨,乃是军中将领的调动,并不是军中将领的升赏。”秦九道笑眯眯的说道。

“军中将领的调动?”岑文本闻言面­色­一变,惊讶的说道:“陛下准备做如何调动,呵呵,算了,算了,就当本官没有问过。”岑文本瞬间也明白了自己问的有僭越的嫌疑,赶紧摆了摆手说道。卢照辞是马上夺取天下的皇帝,对于军权,他是死死的抓在手中,不是任何人能够染指的,就是宣德殿内的众大臣也是一样,军队将领的调动,更是由卢照辞一手­操­办,宣德殿无权过问,就是总参谋部有的时候,也只是听命行事而已,根本就没有机会Сhā手。

“那奴婢就告辞了。”秦九道见状,敢赶紧朝众人点了点头,领着十数位内侍径自告辞而去,丝毫不理睬众人双目中凝重之­色­。

“陛下已经不信任锦衣卫,也不信任各地的军官了,这次大规模的调动就是明证,陛下已经下定决心要组建常备军了。”长孙无忌皱了皱眉头,望着一边的卢照英说道:“殿下,听说陛下曾经命令殿下在左翊卫挑选低层军官,学习大将军的练兵­操­典?不知道可有此事。”

“不错。”卢照英皱了皱眉头,道:“这下好了,遇到这样一档子事,还不知道皇兄是个什么样的意见呢?回头让本王知道是什么泄露出消息,本王就领着数百兄弟在他家府外敲锣打鼓,老子吵死他。”卢照英恶狠狠的扫了众人一眼,其模样。让众人心中一阵好笑,却是不好说什么。

“走吧,走吧!想来陛下下的圣旨,很快我们就能明白其中的内容了。”岑文本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今天发生的事情是太多了,就是岑文本到现在也还没有转过弯来,他要认真考虑一番,在这件事情的背后,到底是有什么奥秘,泄露机密之事虽然关系重大,但是岑文本自认此事与他无关,就是暂时受点委屈也没有什么,日后自然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但是卢照辞今日的举动就让人惊讶了,贞观天子居然要废太子,依照岑文本多年的经验,他知道卢照辞此话并不是说说玩玩的,或许早就有这个念头也不可知,可是此事陛下真的做好了准备了吗?关东的那些世家们对这个东宫之位可是视之为禁脔,不能允许别人染指的。如今这些人对朝廷所颁布的政策发令,虽然有阳奉­阴­违的嫌疑,但是到底还是实施了大部,这些人打什么主意,众人都知道,无非是等着太子登基,在其中得到些许好处,但是若是这个时候废掉了太子,恐怕朝廷的政令在关东是寸步难行,根本是出不了虎牢关的。在岑文本想来,这件事情,卢照辞不会不知道的,但是今日居然开口说废太子,虽然最后被群臣劝了回去,但是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东宫太子之位,也不是像表面那样稳定啊!岑文本叹了口气,也不理睬众人,自己走在前头,朝宫外走了过去。

“诏命,命骠骑大将军徐世绩为东都洛阳留守,驻守虎牢关。挑选军中虎贲之士三千听用。钦此!”

“诏命,命鄂国公尉迟敬德为潼关留守,驻守潼关。挑选虎贲之士三千听候调遣,钦此!”

“诏命,命胡国公程咬金为蓝田大营留守,护卫京师,并挑选虎贲之士五千人,听候调遣,钦此!”

“诏命,命渝公罗士信为霸上留守看,驻守霸上大营,护卫京师,并挑选虎贲之士五千人,听候调遣,钦此!”

……………………

十数道诏命下达各个将军府,一时间轰动了京师,已经近一年未曾出现过大事的军队,这次被十数道诏命给惊呆了,长安城内的大街小巷都在传说着此事。这难道皇帝陛下又有什么样的异动了不成,或者又准备打仗了不成,只是这从全军中挑选这数万人到底是有何作为,却是让众人惊讶不已。

就在长安城内众多文武百官都在猜测着皇帝陛下意图的时候,刑部郎中王珪也同样迎来了天使,却是要他彻查朝廷机密泄露一案,协同调查的还有御史大夫孙伏伽。

“看来陛下已经下定决心要彻查此事了。只是没有想到的是,陛下居然将此事交给我来查,真是世事难料啊!”王珪望着身边的圣旨,嘴角露出一丝奇异的笑容来,淡淡的说道:“看着陛下的部署,看来是想着一举解决眼前的麻烦了,可惜了那些世家子弟,以为这样就能威胁到陛下,让陛下打消组建常备军的想法,真是天真。哼哼,想必陛下对那些世家子弟加入军队之举,早就忌惮不已了,只是没有借口而已,这下好了,终于有了借口了,还能让陛下组建常备军的计划得以实施,真是没有想到啊!只是这一次,动静是不是也太大了一点了,朝廷七大辅政大臣,一个入了刑部大牢,另外的六个都是被怀疑的对象,就是连凉王都逃不脱,这些人都让我一个小小郎中来审问,这可是难办啊!这些人都是朝廷重臣,稍微过分了,这些人日后恐怕就饶不了我王珪了。哼哼,这个韦思言,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人。只是此事该如何了结才是最关键的,要想各个方面都满意,要让天下人信服才是最重要的,可是这个人从哪里去找呢?谁能做这个替罪羊呢?可惜了。这个卢青云被下了大狱,否则的话,从他那里还能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来。咦!此人倒是一个好的人选,反正妄动锦衣卫,以前又惹的天怒人怨,在朝中也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又主掌锦衣卫,得到的消息虽多,但是正因为这样,才是有泄露的可能,若是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他头上,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反正,宣德殿内的七个位置已经空出来一个,我若是破了此案,加上我王氏的声望,入宣德殿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一想到这里,王珪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得意之­色­来。

“臣妾拜见王爷。”卢照英满面乌云,心情极度不好,刚刚回到王府之中,就见侧妃李氏笑面如花,亭亭立在大殿内。

“爱妃为何在此了?”卢照英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来,这个正殿可不是普通人能随随便便能来的,就是李氏在凉王府中很是受宠,但是若是非有必要之事,就不能进大殿之中的。这就是王府的规矩,任何人不能破坏的。

“姐姐身子重,所以让妾身来迎王爷。”李氏口中的姐姐指的是长孙氏,也是长孙无忌的族妹,在卢照英不懈的努力下,这次又有身孕了,身子日渐沉重,不能走动的太远。

“知道了。”卢照英闻言点了点头,任由李氏帮他除了身上的官袍,换了一身的常服,这才后院走去。

“说吧!又有什么事情求孤了。嘿嘿,不要以为你掩藏的好,你若是没有事情来求我,岂会在大殿内等候的。”卢照英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来。

“王爷果然聪慧。”李氏顿时眉开眼笑,一下子保住卢照英的右手,娇笑道:“听说殿下奉陛下之命,在左翊卫大军中遴选杰出人才。以为陛下所用?”

“你的消息还很灵通啊!”卢照英点了点头说道:“陛下确实已经下旨,此事虽然是机密,但是长安城中哪里还有什么机密可言,连陛下在西风亭内谈话的内容都传了出去,你知道此事也不觉得奇怪的。只是,此事好像与你没有关系吧!你一个女流之辈,又不是住在终南山上的李氏三娘子,知道此事又有什么作用?”

“妾身有一兄长,生的勇武不凡,想进入左翊卫大军之中,还请王爷俯允。”李氏娇笑道:“王爷,您也是知道我陇西李氏本就是将门之后,前朝李氏虽然号称是陇西李氏之后,哼哼,其实上不过是一个鲜卑杂胡而已,哪里是我陇西之人。我陇西李氏又岂是李渊可以比拟的。就说我那兄长就是我李氏的杰出人才,武勇虽然不如殿下,但是寻常的十数人是近不了身的,也是一等一的好汉,殿下何不将他收入军中,做个跟随也是不错,不但能为朝廷效命,更为重要的是,也能搏一个出身。王爷,您看呢?”

“此事,此事孤再考虑一下。”卢照英想了想,皱了皱眉头。

“难道王爷连这件小事都做不成吗?”李氏一脸的不满之­色­。

“此事若是其他的大臣这么做,皇兄也许不会说什么的,但是若是我这个弟弟去做,恐怕皇兄会生气的。”卢照英想了想深深的叹了口气道。

“莫非是陛下不信任王爷?”李氏神情一动,惊讶的问道:“否则的话,殿下做这一件小事,为什么都要有如此多的忌讳呢?”

东宫之争第二百九十三回弃子啊!弃子

第二百九十三回弃子啊!弃子

“哼,陛下岂会猜忌我。”卢照英豹眼圆睁。冷哼道:“只是此事涉及较多,陛下虽然不猜忌我,但是那些御史言官们或许为此事大做文章。只是不想让那些腐儒书生们说话而已。”卢照英有些不满的解释道。

“哼哼,不就是几个腐儒书生吗?殿下难道还怕了他们不成。”李氏不屑的说道:“更何况,妾身那兄长也不是一个无能之人,乃是有真本事在身,殿下此举不是为了个人利益,也不是徇私情,而是为国举荐贤才,为什么,那些宣德殿内的重臣都行,到了您这位宗室王爷就不行了。”

“好了,好了,此事本王先答应你了。”卢照英眉头皱了皱,说道:“你派人去传书,明日让他到左翊卫大军那里去报到就是了,不过,首先得说好,若是他不能通过左翊卫大军的考核,就算再怎么勇猛,都是没有用处的。孤王是绝对不会收留他在左翊卫大军之中。要知道左翊卫大军乃是当初陛下亲自组建的­精­锐军队,非勇士而不能进,这一点,你要记住,他若不是一个勇猛之士,就是孤王让他进了左翊卫大军,最终也是被他人瞧不起的。”

“这是自然,难道王爷以为我陇西李氏都是酒囊饭袋不成。”李氏微微有些不满的说道。显然对李氏充满着自信。

“要是那样自然是好了。”卢照英闻言方点了点头,他虽然不怕那些御史言官们说话,但是却怕卢照辞发火,卢照辞虽然信任他,可以让他继续统兵,但是对于他想提拔何人做将军等等事情,莫说他不行,就是大将军李靖也是不行的,为了他一个弟子,还得设计让卢照辞亲口提拔的。这是他恪守人臣之道的表现。卢照英也得学着他,否则的话,最终倒霉的就是他自己了。

“下官王珪拜见崔大人。”刑部天牢内,崔仁师一声囚服,披头散发,双目发直,脸上隐隐有有些灰尘,这个时候,他哪里还有一点宣德殿重臣的风范,简直就是一个囚徒,只见他双目中还有一丝绝望之­色­。显然是对自己犯下的罪行有很深的理解,对能不能再见到牢外的阳光是一点信心也没有,整个人都是处在颓废状态。

“王珪?王珪啊!”崔仁师淡淡的望着王珪一眼说道:“你来所谓何事,莫非是陛下要赦免了本官不成?”

“呵呵,陛下尚未有圣旨下达,只是让下官来主审朝廷机密泄露案件。还请崔大人配合。”王珪脸上仍然是一脸的平静之­色­,淡淡的望着崔仁师说道。

“什么让你来主审此案?”崔仁师惊讶的说道:“这么说,那宣德殿其他的几位也进了刑部大牢了?”

“这个倒没有。”王珪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哦!”崔仁师叹了口气道:“王兄,这次命王兄主审,还希望王兄替在下主持公道啊!要知道那个主意虽然是我崔某人所出,但是我崔仁师贵为宣德殿重臣,难道连一点基本的道理都不懂吗?这个泄密之事绝对不是我崔仁师所为,还请王兄转告陛下,请陛下明察啊!”

王珪闻言,眼中露出一丝怜悯来,但是很快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在官场之上,是不能有怜悯这个字眼的,更何况眼前的这个崔仁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看看,在长安城内所有的官吏,又有多少人与这崔仁师交好的,这次崔仁师被贬下狱,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暗中拍手称快,听说,内廷之中,传来当今天子因为太子为其求情之事,差点被贞观天子所废,这种人,还是离的远点的好。

“崔大人,您可知道您为什么会被关入这大牢之中的吗?”王珪轻轻的问道。

“这,这是因为崔某人为了泄密之事,让锦衣卫全城大索,才会引起陛下的震怒,所以才被关入刑部大牢之中。”崔仁师面­色­微微一变,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当时老夫情急之下,才会想出这种昏招来,毕竟当初那个主意也是我崔仁师所出的,要是事情败露的话,第一个牵扯的就是我崔某人了,所以才会如此。”

王珪闻言摇了摇头,双目中隐隐露出一丝讥讽之­色­来,淡淡的说道:“其实陛下并不是因为此事,因为军事改革此事迟早是要大白于的天下的,也许那一天宣德殿的几位重臣不加以阻拦的话,这个时候,恐怕组建常备军之事已经开始了。所以说,这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大人乃是宣德殿重臣,这件小事根本是不会让大人呆在这个地方的。”

“那王兄的意思是说?”崔仁师睁大着双眼,惊讶的望着王珪。

“大人做的最大的错事就是妄图控制锦衣卫,想那奏折连陛下都不知道已经在到长安的路上了,而大人却先知道了,而且还做了准备,由此可见,大人肯定是从锦衣卫那里得到的消息,锦衣卫是陛下的杀手锏,当年就是凭借锦衣卫传来的消息,一举夺得帝位的,这种组织岂是人臣能掌控的了,大人却可以在没有得到陛下圣旨的情况下,就能从锦衣卫处得到消息,这不是表明锦衣卫已经不是陛下的锦衣卫了,而是你崔氏的锦衣卫了吗?这是一位大臣能拥有的吗?”王珪声音在崔仁师的耳边响起,崔仁师双眼睁的老大。

“王兄的意思是?”崔仁师惊讶的望着王珪。

“下官能提拔也是大人之恩,如今大人落难,下官岂有不救之理,但是要想救大人出来,主要还是大人自己。”王珪脸上露出神秘之­色­来。轻轻的说道:“大人乃是宣德殿重臣,有的时候,底下的官员难免有其他的心思,要来巴结上峰的,大人整日忙于朝政,对于其他的事情并不知晓,待到事情已经发生的时候,已经迟了。但是这件事毕竟不是大人的本意,如此就算陛下要处置的话,也会网开一面的。而有的人已经是必死的局面了,就是有再多的过错。也是一样的。”

“你的意思是?”崔仁师面­色­一变。他自然明白王珪言语中的意思,分明就是想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卢青云头上去,反正卢青云私自动用锦衣卫,本就是必死的局面,若是将所有的罪过都堆到他的头上去,也不是不可以的。崔仁师眼珠转动,心思不由的活络起来,眼睛中也充斥着一股对生的期望。

“大人,这宣德殿的位置可是有定数的,大人若是不在了,自然是有替补的,下次大人入宣德殿的话,还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大人毕竟比陛下是姻亲,太子殿下更是需要大人的庇佑,只有大人尚在朝中一日,太子殿下的东宫之位就能稳如泰山,陛下虽然恼怒大人,但是这里面的东西都是明白的,他眼下只是对大人能得到锦衣卫之事感到恼怒而已,也仅仅只是想惩罚大人一下,但是却不会真的将大人如何的,否则的话,就凭着妄动国器之事就能将大人拉出去斩首示众。不过,这问题又来了,陛下将大人关了进来,以后肯定是要放出去的,这放出去总得有个理由的,这个理由陛下是不会找的,就得大人您自己找了。”王珪小心翼翼的说道。

崔仁师面­色­一变,崔仁师的话就像一把匕首刺入他的心脏之中,王珪说的就是实情,人走茶凉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的,宣德殿内的事情他崔仁师是知道的,卢照辞之所以命令七位辅政大臣,就是为了平衡各方面的实力,有的大事,众宰辅若是有不同的意见。就会廷推,取多数者,所以才会有七位辅政大臣,他崔仁师若是不在了,恐怕不久之后,就会有人入辅政大臣行列,在文官中就有不少的人选,封德彝、陈叔达都是一时之选,而武将之中,大将军李靖、徐世绩等等也是可以加入宣德殿,成为实际上的辅政大臣。他崔仁师是可以等的,但是官位却是不等人。如今摆在崔仁师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就是丢卒保车,要么就是将自己赔进去。

“死道友,不死贫道。”崔仁师双目中寒光闪过,这个时候,他也是没有办法了,权力和交情面前,他选择了权力,更何况,卢青云身上的罪名已经足够的多了,就是再多一条也不是不可以的,他不过是崔仁师的一个棋子而已,丢掉就丢掉,丝毫没有任何的惋惜之处,大不了,日后对他的儿子好点就是了。

“既然如此,就这么办吧!”崔仁师脸上一脸的惋惜之­色­,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我与卢兄情同手足,这个时候抛弃他真是让老夫心中难过啊!呜呜!”崔仁师说着说着就痛哭起来,仿佛是真的很难过一样。

“虚伪,无耻。”王珪看在眼中,双目中露出一丝讥讽之­色­来,见过无耻的,没有见过这么无耻的。看看,从自己为他出的主意到现在,他没有任何的犹豫,就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了,由此可见,此人就是天­性­凉薄之人,那卢青云可是为他承担了大风险,可是对方还是说抛弃就抛弃的,遇到这样的主子简直就是下人的悲哀。幸亏自己没有为他所动,为他所用,否则的话,说不得,有朝一日,也是这样被他卖掉了还不知道呢!不过,眼下的这种局面可要撑过去,当下叹了口气,劝慰道:“大人不必过于内疚,这俗话说的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有大人存在一日,他卢青云一族就有兴盛的一天,若是大人不在了,他卢青云也只是一个死字,想他为官多年,在官场上也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死后或许连他的子嗣都保不住,可是只要大人存在,他的子嗣仍然存在,这笔交易他是知道的。大人能因此而保存他的子嗣,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王兄所言甚是。”崔仁师闻言,瞬间就止住了眼泪,点了点头道:“待我崔仁师出狱之后,一定想办法给他子嗣富贵终身就是了。如此也算是对得起他了。”

“大人英明,反正他也是犯了国法,将死之人,能得到大人的保证,也算是死得其所了。”王珪点了点头,道:“大人暂且在这里稍等几日,下官这就去见卢青云,让他主动将此事给担当起来,免得给大人带来麻烦。”

“好,如此就有劳王兄了。”崔仁师一听见自己即将出狱,心情大好,只是扫了身上的囚服又叹了口气,皱了皱眉头,挥了挥手道:“王兄暂且去忙吧!待我出狱之时,大人必定会是刑部侍郎了。太子殿下也会记得王大人的情谊的,日后太原王氏有太子殿下护佑,必定与当年李氏在位时期一般,富贵天下。”

“下官多谢大人提拔。”王珪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自己忙活了这么久,难道就收这点利息不成?王珪心中一阵冷笑,但是脸上仍然是谦卑之­色­,恭恭敬敬的朝崔仁师行了一礼,这才退了下去,只是­阴­暗的灯光下,王珪脸­色­现的­阴­晴不定的模样,说不出的诡异来。

刑部大牢深处,这里机关重重,一向是关押重犯的地方,因为卢青云以前是锦衣卫统领,此刻犯了事,那就是重犯,所以被关押在最后一层。

“下官刑部郎中王珪拜见卢统领。”王珪望着大牢内的那个肥胖的身影,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来,就是这个人屡次坏了他的好事,没想到,这个时候,居然落到自己的手中,世事难料,真是奇怪啊!

“王珪?我认识你。”卢青云活动了一下自己发僵的身体,笑呵呵的说道:“不过我记得主持审讯我的乃是韦挺,而不是你这个刑部郎中吧!你要审我,恐怕还没有这个资格吧!”

“呵呵,下官确实不是审讯大人的人,下官这次前来,是因为宣德殿大臣崔仁师崔大人妄图染指锦衣卫之事,所以想有几个问题要问大人。”王珪笑眯眯的说道:“其实问不问都是一样的,因为大人这次是难逃一死了。”

“哈哈,我卢青云服侍陛下十数年之久,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的,陛下是个念旧情的人,岂会杀我?”卢青云笑呵呵的说道:“顶多也是一个丢官罢职而已,回家颐养天年而已,想杀我,没有陛下的圣旨,谁敢杀我。”

“呵呵!大人,恐怕你还不知道吧!这个时候,朝中早就是群情激愤了。那些官员们就像一群苍蝇一般,听到大人被打入大牢之中,纷纷上书参奏大人,大人,你说,大人,就算陛下顾念旧情想保你,也架不住众人不停的上书啊!大人,众怒难犯啊!陛下也是没有办法的。谁让大人得罪的人太多呢!”卢青云闻言面上露出沉思之­色­来,虽然不愿意相信王珪所说的言语,但是也不得不承认,王珪说的有道理。

“大人这些年得罪了许多人,这次又犯下了这么大的错误,已经是必死之局面。但是祸事还不止如此。”王珪见卢青云脸上露出沉思之­色­,顿时又说道:“大人尚有子嗣存在,又在太子身边,若是太子登基称帝,日后这统领锦衣卫的职责还是落到卢庆将军手中的,您说那些朝臣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吗?二公子卢晓欺行霸市,鱼­肉­乡民,强抢民女等等,这些罪名等到大人死后,就会有刑部、御史台等官员群起而攻之,要将大人一脉斩尽杀绝,这才是最可怕的。”

“不可能,不可能,陛下是不会允许这件事情发生的。”卢青云仿佛是暴怒的狮子一样,猛的跳了起来,抓着铁门拼命的摇晃起来。

“大人,你要面对事实啊!”王珪见状淡淡的说道:“大人,此事本来是没有回转的余地,但是若是有人能替大人在陛下面前说话,或许能保存大人的血脉延续。”

“何人?”卢青云一下子惊醒过来,惊讶的望着王珪,冷哼道:“我道是什么原因,原来王大人是来做说客的,说说吧!是什么人面子是如此之大,能让太原王来做说客。”

“宣德殿辅政大臣崔仁师崔大人。”王珪轻轻的说道:“不知道崔大人有没有这个资格。崔大人保证,等到太子殿下登基,大人一脉必定是荣华富贵,大人也将获得追封。”

“哈哈,原来是他,原来是他。”卢青云哈哈大笑道:“弃子啊!弃子。没想到我卢青云纵横一生,到了最后,居然成了弃子。”看着卢青云那仿佛要发疯的模样,听着卢青云言语之中的不甘,一边的王珪却是面­色­平淡,神情不变,仿佛是一个透明人一般。静静的看着卢青云,静静地听着他的发泄。

“告诉他,我答应他了。只是现在我想见我的儿子。”好半响,卢青云才冷静下来,面无表情,神情极为平静,淡淡的说道。

“可以。”王珪点了点头说道。说着就准备退了出去。

“你为鞍前马后,就不怕最后也与我一般?”身后传来卢青云幽幽的声音,王珪身形一顿,但是还是坚定的走了出去。

东宫之争第二百九十四回怀疑

第二百九十四回怀疑

王珪并没有失言。很快卢庆就被带到刑部大牢之中。相貌酷似其父的卢庆一见卢青云,一下子抱住卢青云的大腿痛哭起来,失去卢青云的庇佑之后,才知道父亲的伟大之处,只有卢青云在的时候,他才有种安全感,卢青云这这颗大树一旦倒塌,头顶之上就好像塌了一片天空一般,卢庆顿时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我儿不要哭。”卢青云肥胖的脸孔上罕见的露出一丝刚毅来,一下子将卢庆从地上拉了起来,双目复杂的望着卢庆说道:“我儿,这次恐怕是为父最后一次见你了。”

“不,不,父亲,您是陛下的肱骨之臣,只要我们去求陛下,陛下肯定能赦免您的罪过的。陛下仁慈,一定会的。”卢庆站起身来,就准备拉着卢青云望牢外奔去。

“没用了,为父犯下了陛下都难以容忍的罪过,更何况。陛下其实已经饶恕了为父一次了,这次为父是在劫难逃了。”卢青云按住卢庆的肩膀,脸上露出一丝懊悔之­色­来,深深的叹息道:“我儿,这次我见你是有重要的时期与你说,关系到我卢家的生死,你给我认真听好了,否则,我死后,就是你们丧命之时。”

“父亲,孩儿听您的,您说。”卢庆闻言面­色­一变,赶紧将脸上的泪水擦拭­干­净,定了定神说道。听着卢青云说的是如此的眼中,卢庆按住心中的恐惧,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就望着自己的父亲。

“锦衣卫乃是陛下的私器,陛下能允许为父掌管这么长的时间,已经是对为父的信任了,可惜为父却辜负了陛下的信任,妄自以锦衣卫为太子殿下办事,这本就是错误的事情,更何况,这次还是为了崔仁师的事情,大索全城,更是犯了朝廷法律,就是陛下想保为父,也是没有理由的。而那些御史言官们也不会放掉这个机会的。以前犯事,崔仁师也许还会帮衬一二,但是这次他恐怕为父替他顶罪了。”

“他敢!”卢庆双眼睁的老大,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来。

“这些政客们心中腹黑,对于自己有用之人,他就大加招揽,大肆笼络,对他有威胁的人,就会大肆攻击,而到了危机关头,莫说是自己的下属,就是自己的亲生骨­肉­都是可以抛弃的。如今更何况是为父了,本身就已经犯下了大错误了,这个时候,更是顶罪的好对象了。”卢青云苦笑道:“崔仁师出身世家,世家多是肮脏之处,他又有什么做不到的。”

“那父亲为什么要答应他呢?”卢庆不解的说道。

“为父是将死之人,陛下这次是不会饶恕我的,既然如此,为何不为你们获取一张保命符呢?”卢青云双眼中露出慈祥的光芒来,深深的叹了口气。道:“你如今在他太子身边,虽然看似保险,实际上根本不保险,太子有崔仁师之人在一边,日后必有祸端,这次我为崔仁师顶罪,陛下聪慧,必定会知道其中的缘故,他是个念旧情之人,日后自然颁布恩旨,赏赐你们兄弟二人,为父当年曾得罪不少的官员,若是无陛下的恩赐,你兄弟二人是走不出长安城的,崔仁师得我保命,他也不会坐视你二人丧命的,日后凭借我留下的诸多钱财,做个富家翁也是不错的。”

“父亲,难道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卢庆眼中有了些许不甘之­色­。

“有。”卢青云双目放光,又小心翼翼的扫了周围一眼,悄悄的说道:“陛下英敏神武,其子嗣都是不凡之辈,如今已经有争夺太子之位的征兆了,日后,必定更加惨烈,这就是你的机会,有为父留给你的那几箱东西,可以再关键的时候,为我卢家换来富贵。”

“父亲。您看何人有希望?”卢庆脸上也露出一丝兴奋之­色­,赶紧问道。

卢青云闻言不由的扫卢庆一眼,深深的叹了口气,双目中一闪而过的乃是失望之­色­。他的嫡子之中,长子卢庆,次子卢晓,撇开次子不说,眼前的这个长子自幼就跟随在他身边,本以为能担当大任,但是按照眼前的这个模样看来,恐怕是自己看错了。但是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当下又说道:“那件东西关系重大,不能轻易出手,一旦出手,那就不能改变了。按照眼下的局势来说,有机会的无过是太子殿下、蜀王殿下,还有一人是越王殿下。这三个人是最有把握问鼎那张位子的,太子殿下其实对我们手中的那件东西觊觎程度是最高的,有了这件东西,其余的王爷对他的威胁也可以视而不见,有这件东西在手,就是陛下对他不满,也是没有办法的。而蜀王对那件的那个向往程度是排在其次的,但是若是将此物送给他,所能获得的也是很惊人的;而剩下得一个越王,成功的几率也是很小的,长孙无忌别看他当年曾经主持过李世民的情报组织,但是其实上,他心中是好王道的,不喜欢轨道,对于你的那些东西,也不过是乐见其成,甚至还有可能将那件东西全都销毁。若是情非得已。不可将那件东西交给他们。我儿看记住了。”

“孩儿记住了。”卢庆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还有一件事情,你要记住。”卢青云忽然淡淡的说道:“这次朝廷机密泄露的事情可是充斥着诡异啊!”

“父亲,您莫非是说此事不是崔仁师所为?”卢庆惊讶的问道。

“这个崔仁师虽然很蠢,这个主意也是他出的,但是若是他却没有蠢到那种程度,这种形同要挟陛下的事情他是不敢做的,也是做不出来的,所以必定是不会是他传出去的。”卢青云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道:“剩下的几位宣德殿大臣,岑文本聪明机智,当朝首辅,跟随陛下甚久,得陛下信任,他更是不会传出去的,而长孙无忌最能了解陛下的心思,更何况,此事与他没有多大的冲突,他也是不会将此事传扬出去的。其余的房玄龄和杜如晦、魏征等人也都是聪明之人,不会传扬此事的,这些人能入主宣德殿,都明白玩诡计根本就不能登大雅之堂,他们是不会­干­这种事情的,剩下一个韦挺,此人倒是有可能,到底是进入宣德殿时间太短了,不是治国能臣之列,此人说出去倒是有可能。”

“父亲的意思是韦挺传出去的?”卢庆惊讶的说道。

“若是他传出去的,想必也是不经意之间传出去的。”卢青云想了想说道,摇了摇头说道:“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是传给哪个人了,这个人才是最关键的人,也有可能是将此事传扬出去的人,此人将此事传扬出去,必定有大的图谋,你出去之后,查清楚之后,日后就要防备此人。”

“父亲。”卢庆笑道:“父亲能猜的出来,那为什么别人猜不出来。这些人想让父亲来顶罪,恐怕是没这个可能吧!”

“刑部尚书是谁?”卢青云冷笑道。

“韦挺?”卢庆双目睁的老大。

“正是他,他岂会追查此事,嘿嘿,恐怕这个时候他正在庆幸吧!庆幸有人能替他顶嘴。”卢青云冷笑道:“这次他是逃过一劫了,否则,陛下追究起来,恐怕他韦挺也就逃不脱一个泄露军机之事罪,他这个宣德殿辅政大臣的位置也将被他人所取代。所以他现在恨不得马上就结案,然后让陛下斩了为父,好将此案定成铁案。”

“真可恨,真是歹毒。”卢庆紧咬牙齿,双目中闪烁着狠毒的光芒,恨不得要将眼前的一切都撕的粉碎。

“当官若不是如此,他们又怎么会成为宣德殿重臣呢?”卢青云冷哼道:“为父纵横官场这么多年,能看的出来,你不是当官的料,回府之后,你就辞去身上的官位,回家乡去吧!只要你远离朝廷是非,躲在一边,想必他们是不会为难你的。”

“是。”卢庆点了点头,心中却是在打定主意,日后必定要给韦挺一个好看。那卢青云哪里知道自家儿子想的那么多,又交代了一下家事,父子二人方洒泪而别。

“哎,可惜了卢青云了,不是本官与你为难,只是我也是没有任何的办法啊!”刑部大堂之上,韦挺望着眼前的折子,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与惭愧之­色­来。他上面所写的就是卢青云的罪状,而名列其中的就有泄露军机之罪,这一条虽然是卢青云自己供认的,但是同样心中害怕的韦挺,却是松了一口气,毕竟他自己也向王珪透漏过此事,若是真的说这泄露军机之事,他韦挺也是有其中一份的,追究起来,韦挺这个宣德殿大臣兼刑部尚书恐怕是做不到头了,如今有人前来顶罪,韦挺自然是高兴了。

“走,进宫。也该结案的时候了。拖的长久,对谁都不好。”韦挺深深的叹了口气,双目中瞬间就恢复了清明,站起身来,对身边的亲兵护卫说道。死道友不死贫道,这个卢青云的罪过已经是很多了,就算是再多上一条,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反正都是要死的,就算多一条罪过也是没有什么。如今为了此事,宣德殿内已经有一位重臣陷进去了,若是再查下去,恐怕还有人会陷进去,这下一个人甚至还有就是自己。所以韦挺是不想再拖了。看看,崔仁师刚刚被抓进天牢,那些太子党羽的人就整日惶惶不安,生怕丢了自己的­性­命前程,太子党羽居然有崩塌的危险。一旦崩塌,朝纲就会大乱,这个时候,此案必须解决。

“臣拜见陛下。”兴庆宫内,韦挺双手捧着奏折,恭恭敬敬的说道。

“结案了?这么快?”卢照辞望着韦挺,脸­色­平静,双眼中却是露出一丝异样来,淡淡的说道:“听说,你连机密泄露一案都是被你所破?”

“不敢欺瞒陛下,这朝廷机密泄露一案,乃是刑部郎中王珪的功劳,是他让卢青云供认出来的。”韦挺不敢隐瞒,赶紧说道。

“哦,是王珪审出来?”卢照辞指着韦挺手中的奏折,一边的秦九道赶紧将那奏折取了过来,在卢照辞面前展了开来,以方便卢照辞观看。

“好多的罪名啊!卢青云真是好大的胆子,也是好大的脑袋啊,一下子拥有了这么多的罪名,韦卿,你说他担当的起吗?”卢照辞望着眼前的奏折,言语淡淡,脸上­阴­晴不定,让人看不出他心中的喜与怒来,让跪在地上的韦挺听的心中忐忑不安,额头上现出一丝冷汗来。

“臣不敢欺瞒陛下,这些都是卢青云自己招供的。”韦挺赶紧说道:“臣乃是刑部尚书,不敢有枉论国法。”

“朕知道了。你先退下吧!”卢照辞望了眼前的奏折一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朕自有主张。”

“陛下。”韦挺大着胆子抬起头来,正准备据理力争,好让卢照辞马上杀了卢青云,只可惜的是,他没有魏征那样的胆略,敢于直言进谏,一抬头就看见卢照辞那幽幽的双眼,冷漠而又无情,当下一下子低下了脑袋,不敢再有言语。

“退下去吧!”卢照辞皱了皱眉头,淡淡的说道:“你审案有功,朕自会有赏赐的,这件事到此为止吧!至于卢青云,朕另有处置,你就不必再管了。”

“臣遵旨,臣告退。”韦挺赶紧站起身来,缓缓退了下去。

望着韦挺离去的身影,卢照辞脸­色­顿时暗了下来,冷冷的说道:“你主掌锦衣卫也有些时日了,你认为卢青云就是那个泄露机密之人吗?”

“回陛下的话,臣认为卢统领或许有这样或者那样的不是,但是却不可能是泄露机密之人。”新任的锦衣卫统领秦九道赶紧说道:“锦衣卫要得到消息很是简单,但是惟独当日对西风亭内的消息不知道,这泄露机密之事又从何说起呢?锦衣卫暗探遍布天下,所得到的消息有的连岑大人都不知道,这些消息之中,不知道多少都是朝廷机密,那卢统领若是要泄露朝廷机密的话,恐怕要泄露的也不知道是多少。更何况,他与崔大人相互朋比,也不会拿这件事来害他的。所以臣认为,其他的罪状都有可能,唯独这一条是不可能的。”

“那你的意思是说,卢青云是替别人顶罪了?”卢照辞冷笑道:“只是不知道何人有如此大的面子,能让堂堂的锦衣卫统领顶罪呢?朕倒是想要见识一下。走,去刑部大牢,朕要亲自见一见这个卢青云,多少年了,朕虽然杀了不少人,但是对那些老臣子可是从来没有下过杀手,卢青云跟随朕多年,对朕忠心耿耿,没想到,也居然会背叛朕。朕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奴婢这就让人去准备马车。”秦九道赶紧命人准备了马车、仪仗等物,半个时辰之后,才准备妥当,伺候着卢照辞朝刑部大牢而去。

“臣王珪拜见陛下,陛下万岁。”刑部正堂门口,王珪领着一­干­属吏已经恭候多时,一见卢照辞前来,赶紧拜了下来。

“都起来吧!”卢照辞扫了地上的王珪一眼,不由的皱了一下没有。他虽然不是记仇之人,但是对这眼前的王珪却是没有好的印象,他总是感觉在王珪那谦逊的背后,总是在隐藏着什么东西。或许是因为岑文本的谦逊让卢照辞将眼前的王珪比较了一番,心中有了一丝的不爽。

“谢陛下。”王珪并没有想到卢照辞此刻心中所想,就算他知道了,恐怕也只能是苦笑了,这人有的东西是可以改变的,但是有些东西是改变不了的。

“卢青云关在哪里,朕要见他。”卢照辞淡淡的说道。、

“在天字玄号房。”卢照辞的话让王珪心中翻起了滔天的巨,他显然是没有想到卢照辞这个时候前来,是专程为了卢青云的。难道眼前的贞观天子想到了什么不成?

刑部大牢之中,分为天地人三层,每层又有天地玄黄、宇宙洪荒等等排列分布的,卢青云被关入天字玄号房,足见韦挺对他的重视了。

“去,朕想见见他。”卢照辞淡淡的说道。那王珪不敢怠慢,只得按住心中的担心,亲自在前面领路。

天牢气味并不好闻,但是卢照辞这个时候却并不在乎这些气味,昏暗灯光的照耀下,卢照辞却在思索着这其中的一切。这里面到底是在藏着什么,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卢青云主动的担下泄露机密的罪名来。根据韦挺的交代,让卢青云主动说出此事的,乃是王珪的功劳,这王珪又是如何让卢青云主动说出此事的,这个王珪在此事中又承担这什么样的角­色­呢?卢青云这个时候,迫切的是希望自己能够见到卢青云,他想弄明白这其中的事情,到底是潜藏着什么。卢照辞是不喜欢这种感觉的,好像这一切都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似的。

东宫之争第二百九十五回长安粮价飞涨的背后

第二百九十五回长安粮价飞涨的背后

“卢统领,陛下来看你了。”卢青云牢房前。王珪轻轻的打开牢门,走了进去,推了推卢青云说道。

“陛下?陛下,陛下万岁。”卢青云一下惊醒过来,望着牢门处的卢照辞,顿时双目通红,一下子拜倒在地,失声痛哭起来。

“你们都退下吧!朕与他说说话。”卢照辞看着跪在地上的卢青云一眼,好半响才叹了口气,挥了挥手说道。

“是!”秦九道等人不敢怠慢,轻轻的退了下去,顺手将牢门带上。瞬间,整个大牢之中,只有卢照辞和卢青云两个人。

卢照辞扫了周围一眼,也不怕牢内肮脏,就在一边那茅草铺成的木板床上坐了下来,而卢青云再次跪在地上。

“朕当初刚刚恢复神智的时候,就受了老祖宗之命整顿金鹰堂,那个时候,你就跟随朕,朕入关后。组建锦衣卫,你就是锦衣卫首任统领,也因为锦衣卫的缘故,朕才能如此轻松的登上了帝王之位,这一切,你卢青云功不可没,所以朕不顾群臣的反对,封你的爵位,只是朕不明白的是,你为何走到了今日这个地步,锦衣卫乃是朝廷公器,你却将他私用,大索全城,难道你就没想到此事的后果吗?”卢照辞轻轻的问道。

“呜呜,臣有罪,臣有罪。”卢青云不停的磕头,磕的大牢内传来一阵阵砰砰的响声。

“朕问你,崔仁师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为他顶罪。”卢照辞皱了皱眉头,冷哼道:“难道他能让你更上一层不成?”

“陛下,锦衣卫乃是陛下的私器,陛下仁慈,不论臣犯了多大的错误,陛下都能让臣善终,可是陛下之后呢?臣是担心的臣的子嗣,日后会遭受他人毒手,臣不得已之下。才请求崔大人庇佑。”卢青云拜倒说道:“陛下,锦衣卫威震朝野不错,但是,陛下,锦衣卫也同样是让群臣胆战心惊,对于臣这个统领锦衣卫之人,那些朝臣们早就是心怀愤恨,一旦臣失势,倒霉的不但是臣,更有可能要连累臣的子嗣,臣这是不得已啊!”

“好个不得已,好个不得已。”卢照辞面­色­冰冷,嘴角露出一丝不屑之­色­来,冷哼道:“你这哪里是什么不得已啊,简直就是权欲熏心,你以为朕不知道吗?你是担心下一任皇帝上台之后,就会清理锦衣卫,你也再也不能掌控锦衣卫了,你是担心朕有朝一日感觉你知道的太多,会杀你灭口,卢青云。你说朕说的可对?哼哼,你是担心你的­性­命,你的富贵,哪里会担心其他。”

“臣有罪,臣有罪。”卢青云趴在地上动也不敢动。显然他是被卢照辞说中了。

“不过让朕很奇怪的是,你为何要替崔仁师顶罪,要知道,那件泄露机密之事并非是你所做。你为什么要承认呢?”卢照辞又问道:“这是朕这次前来的想知道的答案。”

“是臣做的。”卢青云脸上现出一丝复杂之­色­来,但是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的脸­色­,不见有丝毫的异样。

“你真是愚蠢啊!”卢照辞摇了摇头,说道:“机密泄露之事,并不是崔仁师传出去的。你又何必为他顶罪呢?他虽然愚蠢,但是到底是跟随朕多年,不会愚蠢到想要那些下层军官来威胁朕,你说要为他顶罪,实际上,不过是多此一举而已,你这又是何必呢?”

“陛下,你?”卢青云闻言面­色­一变。

“这些人能入宣德殿,都是一些什么人啊!各个都是老­奸­巨猾,你虽然管着锦衣卫,但是实际上,却不是属于官场的,哪里知道这些东西。”卢照辞轻轻的叹息道。

“陛下,您也认为此事不是崔大人所为?”卢青云惊讶的望着卢照辞说道。

“你也知道了,你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卢照辞双目中­精­光闪烁,盯着卢青云问道。

“臣猜是韦挺。”卢青云想了想说道。

“你终于说出来了。”卢照辞轻轻的叹息道。深深的望着跪在地上的臣子一眼,这个人当年就是跟随自己多年,为自己立下了汗马功劳。但是他做的事情却是让自己难以忍受的,是对皇权的挑衅,就依照这一点,自己就不能留着他。其实他的担心是正确的,因为锦衣卫这种组织是不可能永远让一个来掌握的。

“陛下,臣自知必死,还请陛下看在臣多年为大唐效命的份上,饶恕臣的两个儿子,臣不求他们能有高官厚禄,只要臣让他们安安心心的做一介庶民就行。陛下。”卢青云不停地磕着脑袋痛哭道。

“放心,朕不是暴君,并且你犯的也不是诛灭九族之罪,朕是不会杀你两个儿子的,当然前提条件他们不要触犯朝廷法律。”卢照辞淡淡的说道:“而且朕是不会杀你的,以后你就在这里呆着吧!”说着站起身来,就朝外走去。

“陛下?”卢青云闻言,心中大吃一惊,一下子抬起头来,望着卢照辞离去的身影,又拜了下去,口中直呼着万岁。只可惜,卢照辞早就离去多时,留给他的也仅仅是一个长长的身影而已。

“陛下。”在刑部大牢外。刑部尚书韦挺、刑部郎中王珪等等都早已等候多时了。一见卢照辞出了刑部大牢,赶紧拜了下来。

“都起来吧!”卢照辞扫了韦挺等人一眼,淡淡的说道:“此事就到此为止吧!朕今日就将此案了结一下吧!卢青云罪大恶极,但是到底也是功臣,虽然有过,但是也有功,朕决定不杀他,就让他在这里呆上一辈子吧!”

“陛下仁慈。”韦挺等人闻言心中一动,相互望了一眼,又说道。

“摆驾回宫。”卢照辞冷冷的扫了众人一眼,对身边的秦九道说道。瞬间銮驾就在秦九道的指挥下。离了刑部朝皇宫而去。

“咦!这是怎么回事啊!”那些刑部的官员见状,心中直为惊讶,一边望着远去的銮驾,又回头望着站在前面的韦挺。

“这怎么连句褒奖的话都没有,难道我等又做错了什么地方,让陛下不满意吗?”刑部的官员纷纷交头接耳起来。只有前面的韦挺脸上现出­阴­晴不定的模样来,而王珪却是一声不吭,站在韦挺身后。

按照这件案子审理结束了,这升官的应该升官,就算不升官的话,也能得到一声褒奖,可是如今倒好,连一声褒奖都没有,这不由得不让人惊讶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莫非这刑部有地方做错了,所以才会有这种情况?众人都是在议论纷纷,只有韦挺和王珪二人知道是怎么回事。

卢照辞那目光就是像刀子一样,在两人身上扫过,不管是不是心中有鬼,但是这两个人还是从卢照辞声音中听出了一丝­阴­冷。一想到这里,两人不由的打了一个冷颤,卢青云所犯的错误是很大,但是当今天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岂会这么容易就被他们所糊弄了,弄不好已经猜出了这其中的猫腻了。

“王兄,告诉韦挺,那件事情是不是你给透露出去的?”韦挺扫了身后众人一眼,死死的盯住王珪,双目之中露出一丝­阴­冷来。自从得知朝廷机密泄露之后,他就变的忐忑不安,他是宣德殿大臣,对于宣德殿内的一切,他自然是了解的很是清楚,宣德殿内的每个人的­性­格特点都是知道的很是详细,那些在宣德殿内的大臣嘴巴岂会是那样把不住风的,有些东西是可以透露出来的,但是有些东西却是不能乱说的。。比如此事就是如此,那是不能乱说的,弄不好还有掉脑袋的嫌疑。韦挺很是后悔,当初将此事透露给了王珪,如今事情犯了,他一开始倒是没有怀疑到王珪,但是到了现在,他不得不怀疑王珪了,因为王珪所做的一切都是那样的诡异。

他真的投靠了崔仁师不成?老牌的关东世家与老牌的关中世家,那是官场上的仇敌,岂会能勾搭在一起,但是王珪做到了,而且还亲自上门说服卢青云为崔仁师顶罪,这是为什么,恐怕不单单是为了得到功劳,更有可能就是尽快的将此事办成铁案,这样一来,不但能巴结到崔仁师,他也能因此得到晋升得机会,韦挺一想到这里,不由的气的紧咬钢牙,恨不得将眼前的王珪咬成碎片。

“下官不明白大人在说什么。”王珪面­色­平淡,神情之中却又不失恭敬,朝韦挺拱了拱手说道。

“哼哼,但愿不是你说出去的,否则的话,嘿嘿,戏弄两大宣德殿重臣,更是让崔仁师崔大人被关入天牢之中,这种情景恐怕不是你王珪王大人能够承受。看看,崔仁师崔大人如今还在牢里,还没有被放出来呢。”韦挺嘴角露出一丝­阴­冷之­色­来。他刚才听的明明白白,此案已经结束了,可是作为此案的主要人物,一个卢青云被永远圈禁在大牢之中,若是不出意外的话,他只能在大牢里度过残生了;而另一个主要人物,崔仁师,到现在也被关在大牢之中,也同样是没有被放出来,更是让人惊讶的是,居然没有任何的主意,这其中的奥妙就让人心中有所猜疑了。

王珪闻言心中一阵抖动,面­色­也微微变了变,他表面上虽然不在乎,但是此刻心中却还是忐忑不安,不管是在什么时候,不管是什么事情,都是怕较真的,一旦较真了,那什么事情都是没有秘密的。那件机密是韦挺泄露给他的,这件事情双方只要说清楚,最后倒霉的就是他王珪了。

“大人说笑了,我王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郎中,倒是大人,此刻崔大人尚在牢中,不知道大人您可看出来了,陛下这次恐怕不但是要给点厉害与崔大人瞧瞧,更有可能是接着机会削除崔大人的权势,大人,这可是您的机会啊!”王珪脸上露出一丝恭敬的神­色­来,拱手说道:“如今宣德殿中,大人是排在最后,嘿嘿,说句大人不喜欢的话,大人作为刑部尚书的作用远在宣德殿重臣之上啊!当初陛下选大人入宣德殿,那也是为了平衡宣德殿内的局势才会如此的,此刻崔仁师大人被关入牢中,大人,这可是您的机会啊!”

韦挺闻言面­色­一怔,不再说话了,然后深深的叹了口气,这种事情,他以前从来就没有想过,因为他知道,在宣德殿内的重臣都是跟随卢照辞的从龙老臣,深的卢照辞的信任,不是自己这个关中世家可比的,他之所以加入宣德殿,就是为了平衡宣德殿的平衡的,支持岑文本的。他从来就没有想过,在宣德殿内独树一帜,建立自己的朋党,但是这次不一样了。王珪说的没错,崔仁师的权力很大,更何况此人背后还有关东世家,不为卢照辞所信任,这次恐怕是有削除崔仁师手中权力的嫌疑,这可是一个好机会啊!韦挺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王珪不是那么讨厌了。

“走吧!”韦挺吸了一口气,淡淡的点了点头,道:“我会向皇上禀报你的功劳的,想必一个刑部侍郎还是可以拿下来的。你就放心吧!有些事情,你知道就可以了,不必要别人知道。更是不能让别人知道了。”

“这个下官知道了。”王珪心中暗喜,赶紧说道:“毕竟我等都是关中世家,彼此应该相互照应,大人如今在关中名望甚高,当举起关中旗帜啊!”

“此事我是知道的。”韦挺叹了口气道:“王兄,最近有人上书要陛下修黄河通道,将江南的粮食运到长安来,陛下正在考虑这种事情。我总感觉到这个背后有文章。”

“修黄河?”王珪面­色­一动,忍不住说道:“黄河每年都再修,但是几乎每年都会决口,只是这决口的大与小而已,陛下仁慈,心念黄河两岸的百姓,但是这话又说回来了,每年都修建黄河,这所耗费也是一个巨大的数字啊!朝廷又要组建常备军,这能支撑的起来吗?”

“不错。”韦挺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不错,这是一笔庞大的支出啊!那些人不会不知道的,如今朝廷的财政还是比较困难的,就算突厥第一笔赔偿运来,恐怕也被陛下送入新军之中,用来组建常备军用了。哪里还有剩余的钱财用来大修黄河的。”

“大人,听说最近长安市面上的米价又涨了不少。”王珪忽然小声的说道:“听说是如今这粮食从江南运来,费用十分的高昂啊!”

“你想说什么?”韦挺皱着眉头说道。

“大人,这其中恐怕有问题。崔大人关进去了,可是有几天了,那些关东世家们就这样看着他们的领头羊被关进去,如今长安市面上,曾经有传言说,陛下准备废太子,大人,关东世家们着急了。要知道,这些粮食可是通过关东的啊!”王珪低着脑袋,小声的说道。

“你是说关东世家在反击了?”韦挺一下子惊醒过来,惊讶的望着王珪。

“下官是这样猜测的。”王珪抬起头来,双目中露出一丝­精­光来,冷笑道:“陛下已经统一天下,更是击败了突厥,威望极高,如今大唐更是吏治清明,朝中又能臣辅佐,陛下英明神武,更不是像前隋炀帝一般,所以说,那些百姓都是支持陛下的,而那些世家想光明正大的与陛下直面相对,他们是没有那个胆子,只能走一些歪门邪道,从另外的角度上逼迫陛下。或许,此事与他们有些关系。”

“不错,有道理。”韦挺双眼一亮,冷笑道:“不错,正如同王兄所说的那样,那些人恐怕已经出手了。只是陛下若是这么好对付的话,当年也不可能硬是从我们关中世家手中夺了皇位的。”

“弄不好,这个时候,陛下也已经知道了。”王珪嘴角露出一丝­阴­冷之­色­来,冷哼道:“当今能和陛下相斗的人恐怕还没有出生呢。关东的那些世家简直是找死。陛下岂会这样好对付的,又是来要挟当今天子,这些人真是将陛下当做前隋炀帝了。简直是不知道死活。”

“长安粮价飞涨?”确实像王珪所说的那样,宣室内,岑文本等人聚集在此,卢照辞面前也摆放着一张奏折,正是岑文本所承奏的。

“陛下,随着陛下大胜突厥,朝政清明,长安也成为大唐的中心,四方宾服,长安成为周围藩国聚集的地方,每日粮食所消耗的也是一个庞大的数字,所以这长安粮食价格上涨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长安虽好,居家不易,这也成了俗语了。长安粮价飞涨也是成了必然的趋势。”岑文本淡淡的说道:“只要粮食能跟的上消耗,粮价很快就会平定下来,陛下不必为此事担心。”在他身后的长孙无忌等人也连连点头。

“真的是这样吗?”卢照辞双目中露出一丝­阴­冷来,冷哼哼的问道。大殿内好似寒风吹过,众人忍不住脑袋低得更低了。

东宫之争第二百九十六回宣德殿大学士

第二百九十六回宣德殿大学士

“怎么没人说话了吗?”卢照辞淡淡的问道。

“陛下。臣以为此事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毕竟长安人数众多,加上运河累年不修,淤泥淤积过重,江南的盐、粮等等一部分是通过陆路由洛阳运入长安,而其中更大的一部分都是通过运河进入黄河之后再运入长安的。如今运河被堵,粮食不能运入长安城内,所以才会引起长安城内粮价飞涨。”长孙无忌小心翼翼的解释道。

“岑卿,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卢照辞又对岑文本说道。

“陛下,事情刚刚发生,臣也不知道这其中之事,臣的意思是,先派人稳定长安城的粮食价格,一方面命人运河上的纤户们加紧时间修葺运河,命黄河沿岸官府立刻征调民夫,对黄河沿岸进行维护。好方便江南来的粮食快速运往长安,以降低长安的粮价。”岑文本面­色­不变,小心翼翼的说道。

“那就这么办吧!”卢照辞点了点头,又说道:“宣德殿有七位大臣,如今崔卿被罢官,宣德殿内不能有空缺。你们说说,谁能替补他的位置啊!”

“啊!”众人面­色­一变,纷纷望着卢照辞,没想到的,卢照辞居然彻底的让崔仁师下课了。这么一个宣德殿大臣就这样被罢免了?要知道这个崔仁师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他可是太子的舅舅啊!

“怎么,没听见朕的话吗?”卢照辞冷哼道:“既然你们都不知道,那就廷推吧!后天吧!就后天吧!由岑卿主持廷推,然后将这个人选报上来,朕下旨,让他入宣德殿。”

“臣等遵旨。”岑文本等人见卢照辞已经下定决心,只得深深的叹了口气。

“不知道陛下可有人选?”长孙无忌双眼一亮,赶紧问道。其他众人也纷纷望着卢照辞,期盼着从他的嘴巴里得出一个准确的答案来。

“侍中封德彝、文学馆学士褚遂良、大将军徐世绩,还有一个叫马周。”卢照辞想了想就说出四个人的名字来。

“徐世绩?”

“马周?”

众人面­色­一变,纷纷惊讶的望着卢照辞,这封德彝乃是前隋名臣,士林之中都是很有名的,他入宣德殿倒是说的过去的,才能、声望、资历都是超越群臣的,褚遂良此人在士林之中也是很有名的,­精­通经学,可以说他入宣德殿也是勉强说的过去的。可是这剩下的两个人就要商量一番了,徐世绩乃是军中大将,虽然允文允武,但是在他之上还有李靖,这李靖都没有入宣德殿。哪里轮到他了,更何况他还是军人,军人能入宣德殿吗?这肯定是不行的。而剩下的这个马周是何人?他只是常何的门客而已,更是年纪轻轻,比卢照辞大不了多少,此人听闻此人虽然有些才能,但是如何能入宣德殿,年轻识浅、资历不够等等,才能在他之上的还有很多,资历在他之上的还有许多,这种人难道也能入宣德殿,那岂不是引得天下大哗,让人讥笑大唐无人吗?

“马周是一个有才能的人。与诸位恐怕不相上下的。”卢照辞仿佛是看出了众人心中的惊讶来,当下笑呵呵的解释道。要知道这个马周在历史上就是有名的托孤重臣,这种人来做宰相,岂有错误之处,就算这次没有被选入宣德殿,卢照辞也要他参与政事。

“若是论识人之明,天下之大,无人是陛下的对手,既然陛下说这个马周有宰辅之才。那必定有宰辅之才。”岑文本笑呵呵的说道:“陛下,老臣倒要见识一下这个马周,是不是有宰辅之才。”大殿内众人哪个不知道岑文本此举是在缓和大殿内气氛所为,也都哈哈大笑起来。大殿内原本沉闷而紧张的气氛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怎么,先生要与朕打赌?”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既然先生要与朕打赌,那就打赌吧!听说先生家里藏了十八年的女儿红,还是从江南带过来的。朕也有十年的英雄血,是朕在霍邑亲自酿的,怎么样,先生,要不就这样赌着?你们,辅机,你们要不也都加入进来?”

“臣等可是不敢。”长孙无忌等人面­色­一变,赶紧摆手道:“与陛下打赌是必输无疑,臣等可没有这十八年的女儿红,还是饶了臣等吧!有岑大人陪着就行了。”

“陛下。”岑文本面­色­也变了变,赶紧说道:“陛下,此事万万不可,哪有这种打赌方法的,这要是传到外面去,如何了得,请恕臣不能奉陪。”

“哼哼,既然你们都没有信心,那也就是对朕有信心了。”卢照辞摇了摇头道:“马周,此人是有才能的。朕如今要让他来宣德殿,朕还不知道他会不会同意呢!来人,将常何的奏折拿过来,给诸位爱卿看看。”一边的秦九道赶紧从一旁奏折中选出了数十份奏折送到群臣面前,让众人观看。

“这个常何。斗大的字不识一个,居然能写出这样的文章来,啧啧,连朕都感到惊讶啊!”卢照辞站起身来,笑道:“朕问了一下,他倒是很老实,说是他的门客写的,这个门客就是叫做马周。”

“陛下,此人有大才,­精­诗、书,善春秋。陛下,此种引用的典故挥之即来,确实不凡。见解也是十分有见地。”房玄龄双眼发亮,大声说道。

“看看这里面,他居然总结前隋的灭亡的原因,说本朝建立前的那几个朝代之所以存在的时间很短,长的不过五六十年,短的只有二三十年。为什么这些朝代会存在了这么短的时间就灭亡了?最主要的原因这些时代的君主不懂得爱护百姓,一味的挥霍奢侈,对老百姓横加剥削,一是耗费了大量财力;二是失去了民心;三是统治者昏庸无能,,不会用贤良的人才,最终灭亡。他还重点谈了前隋灭亡的原因。他认为前隋在文帝杨坚时的基础很雄厚,本来是可以长治久安的。可是炀帝杨广当皇帝以后,开始腐化堕落起来,剥削百姓到了很严重的程度,最终失去了天下人的心,被人杀死在扬州。马周还劝说陛下要以隋亡为鉴,时时刻刻要记得前隋亡的教训,不能因为天下刚刚平定下来就走前隋炀帝的道路。只有让老百姓安居乐业,才能巩固大唐的统治,才能使本朝由乱到治。陛下,从这奏折中可以看的出,此人有治国大才啊!陛下果真是慧眼识人。可惜。就是年纪轻了一点。”魏征也连连点头说道。

“陛下圣明。”岑文本等人也都连连点头。

“不要小瞧年轻人,当年高祖皇帝就是小瞧了朕,才有了朕的今天。”卢照辞淡淡的说道:“年轻人固然是有许多的弱点,但是不可否认,他们能给整个朝廷注入新的血液来。这个是老臣们做不到的。马周,此人是很有才能的。朕要用他。”

“臣这就去见马周。让他后天去参加朝会。”岑文本脸上赶紧说道。

“好吧!你们都下去吧!”卢照辞点了点头,摆了摆手,命人收了常何的奏折,这才命人退了下去。

宣室之外,长孙无忌望着岑文本说道:“岑大人,徐世绩乃是军方将领,此人一旦进入宣德殿,军方势力就会大涨,这对朝廷安稳不利啊!并不是说此人不能担任宣德殿大臣,只是此时确实不能进入宣德殿啊!”

“还有马周,虽然很有才华,也确实是一个宰辅之臣,可是,到底是年轻人,不能服众啊!此人进入宣德殿,也会引起朝中大臣的不满啊!陛下,这可是让我们为难啊!”房玄龄摇了摇头道:“对于年轻人的提拔本来是我们宣德殿的事情,可是有的时候,却要受这样那样的影响!马周是有宰辅之才,可是太过年轻了。”

“这个马周也是一个厉害角­色­啊!”岑文本双目中闪烁着一丝睿智的光芒,笑道:“陛下想让他进宣德殿,他恐怕还不会同意自己进入宣德殿呢?”

“什么?”长孙无忌双目睁的老大,看着岑文本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嘿嘿!想想此人吧!”岑文本笑道:“那些奏章有二十多本,好大的毅力啊!这些奏章各个都是直指朝廷要害,不足之处,可以说见识不凡,这种人物,就是不向陛下要官。宁愿在常何家中吃白食。这种人志向不俗啊!”

“莫非他还想让陛下三顾茅庐不成?”魏征不满的说道。

“那可就是恃才傲物了。”杜如晦摇了摇头,道:“如今下官担心的倒不是这个,岑大人,这长安粮价上涨,陛下可是记在心上啊!这次又突然要廷推宣德殿大臣。这其中恐怕是另有奥秘啊!”

“这个我自然知道。”岑文本深深的叹了口气,道:“又是该我们头痛的时候了。哎!派个人去告诉马周吧!后天要廷推,到时候,让他进朝廷,暂时,暂时就让他做个吏部员外郎吧!这样也算体面一点。”

“如此也好!”长孙无忌点了点头,众人脸上都露出复杂之­色­来。

“走吧,走吧!”岑文本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朝东方望了望,那里是关东的方向,长孙无忌等人见状,也都暗自摇了摇头。

“秦九道,太仓内还有多少粮食?多少食盐?”宣室内,卢照辞望着摆在面前的奏折,皱着眉头问道。

“还有一百多万石粮食,食盐也有百万石左右。这里面还要算上前隋时期在关中地区留下的留下来的。还有在河洛地区大约也有数十万石粮食。总的算起来,越是有二百万石左右。”秦九道赶紧说道。

“两百万石粮食,或许能搏上一搏吧!”卢照辞淡淡的说道:“命锦衣卫从全国各地收集粮食,命巴蜀各地将各地的所囤积的粮食都运送到长安来,还有巴蜀的井盐,也要运到长安来,朕要有用处。”

“奴婢遵旨。”秦九道小心翼翼的望了卢照辞一眼。虽然是个阉人,但是到底是跟随卢照辞甚久,接触的朝廷机密甚多,卢照辞的一番话,就能看出其中的猫腻来。

“还有,传旨,加封岑文本、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魏征、韦挺为宣德殿大学士。”卢照辞淡淡的说道:“为从二品。”

“奴婢遵旨。”秦九道心中暗自吃了一惊,如今大唐虽然有一品的太傅等职位,但是那都是虚的,真正的高官也仅仅是正三品,如今倒好,二品阶也已经向群臣开放了,尽管只是一个宣德殿大学士这个位置,也仅仅是只有几个人而已,但是足以引起朝臣们的注意。在大唐官员之中,三品、从三品的官员很多,身着朱紫的官员也是不少的,但是能为从二品却是没有。当今天子此举乃是在抬举宣德殿的重要­性­,从一定程度上,承认了宣德殿内一­干­大臣乃是朝廷宰辅的名义。以让宣德殿内的朱紫大臣与一般的朱紫大臣有了很大的区别了。加上刚刚下达的廷推宣德殿重臣的诏命,可以想象,这又将在朝廷中掀起一阵风暴来。

“命蜀王卢恪、侍中陈叔达坐镇洛阳,升礼部员外郎窦义为户部郎中,去洛阳。允许他调动河洛各地的粮仓,告诉他,朕要一个稳定的洛阳。”卢照辞又说道。

“奴婢遵旨。”秦九道更是心惊了。这哪里是要镇守洛阳啊,简直就是要对付关东的那些世家啊!难道陛下认为这长安、洛阳粮价上涨,乃是关东世家所为的吗?要是这样的话,这局面就有点问题了。

果不其然,从中宫而出的两道圣旨瞬间就在长安城内引起了强烈反响,当然这引起反响的乃是宣德殿的几位大臣被提升为从二品的事情,那可是一个相当能引起别人注目和向往的。而至于蜀王坐镇洛阳之事反而在长安城内没有引起任何的波澜,但是也是引起了一些人的关注。

“陛下此举是在掩盖啊!没想到我们成了火上人了。”杜如晦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之­色­,望着对面的房玄龄笑道:“一个从二品的官位就让这些人像斗红了­鸡­眼一样,却不知道在此事的背后,潜藏的一切。陛下哪里是想升我们的官位,就是为了掩护窦义那个商贾,平定两都的粮价。”

“这也是转移关东世家的注意力,让他们都将目光放在宣德殿的那张位子上来了,而放弃了当下的决策。”房玄龄点了点头,笑道:“窦义此人乃是商贾出身,手中又有大量的粮食,让他来平衡两京的粮价也很是适合的,可惜的是,关东世家们这次是碰到此中高手了,陛下用人,神出鬼没,非一般人能够与之比拟的。”

“房兄,你说这次何人能入宣德殿,成为大学士的。这个大学士可不是崇文馆那个大学士可以比拟的。”杜如晦双目中闪烁着一丝睿智的光芒来。

“不如你我二人共同写一个字来?”房玄龄闻言也笑呵呵的说道。

“请!”杜如晦点了点头,就抓起面前的毛笔,在手中轻轻的写了一个字,而对面的房玄龄也写了一个字,写好之后,两人同时伸出手来,递到对方的面前,两人望了过去,不由的哈哈大笑,原来两人写的居然是同一个字。

“这是大势所趋,陛下就算心中不愿意,但是也不得不用他,关东世家这次虽然做的过分,但是同样也是向陛下表现了关东世家的力量,在外患没有解除之前,陛下是不会对关东世家动手的,这次派窦义前去,也仅仅是个警告而已,让他们在钱财上吃个大亏,至于要削弱对方,恐怕还没有时候。更为重要的是,是为太子考虑。太子是需要人扶持的。嘿嘿,陛下如今也是很为难,手心手背都是­肉­啊,要是废掉太子,日后的东宫若是没有兄弟之情的话,前任太子的­性­命就会有危险,所以陛下不敢冒险啊!”杜如晦深深地叹了口气。

“是啊!陛下统领万邦,一手建立大唐王朝,但是到底也还是一个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房玄龄也点了点头。这个世家在一定程度上能够维持朝廷的稳定,为朝廷输送人才,但是在如今,随着科举制度的深入人心,各地的各级教育体制的建立,世家逐渐成为依附在帝国身上的毒瘤,对帝国产生许多不利的影响。但是到底是存在数百年之久了,在唐以前,西汉开始,豪强、世家都是活跃在历史之上的,根基深厚,有千年世家而没有千年的王朝的说法,更是流传了甚久了,而且是有一定道理的。

“大人,下官无能,没有完成大人交代的任务。马周说他才能浅薄,不配为官。”就在这个时候,就见一个身着浅绿­色­官袍的年轻人走了过来说道。他是前去喊马周的小官。

“什么?他敢拒绝?”房玄龄面­色­一变。

东宫之争第二百九十七回马周

第二百九十七回马周

此言一出就是在一边的杜如晦也被惊呆了。吏部员外郎虽然是一个小官。但是到底是吏部所出,在外面也是很风光的一个官,前来巴结的人也不知道有多少,更何况,当今天子还准备重用此人,后天廷推的主要人物,就算不能入宣德殿,成为大学士,但是日后也是前程不可限量,比他那个为他人门下的门客也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

“听说此子当年落魄之时,欠着酒肆老板的钱不还,还照样要酒吃,今日一见,果真是不凡。居然敢藐视陛下的征兆,也不知道他的胆子是何人给的。”杜如晦又气又笑的说道。只是双目中隐隐有一丝怒火来。年轻人恃才傲物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也要看看是什么时候,居然如此不将朝廷放在眼中,要知道征召他马周的不是别人,而是当今天子,你要是恃才傲物,对一般的公卿倒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当今天子的征召何人敢反抗。你以为这个时候还是东晋之时吗?以恃才傲物为骄傲吗?

“这该如何是好?”房玄龄站起身来,道:“他若是不答应这个吏部员外郎的官职,我等如何推举他进宣德殿,难道他想做个白衣卿相不成?”

“或许这一切都已经让岑文本岑大人给猜透了吧!”杜如晦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来,道:“走,去宣德殿,看看我们的岑大人是怎么打算的。呵呵,他可是首辅大臣,这些事情都是他要考虑的。”说着招过旁边的内侍,命他捧来一盆清水,两人洗过手之后,就朝宣德殿而去。

“怎么,看两位的模样,大概也是知道了?”宣德殿内,岑文本正在处理着朝中事务,一见两人联手进来,顿时明白其中的缘故,也放下手中的奏折,站起身来,哈哈大笑,迎了上去。

“大人恐怕早就知道了吧!”房玄龄见状也笑呵呵的说道。

“恐怕过不了多久,整个长安城都知道了。”杜如晦冷哼哼的说道:“看看,白衣卿相啊!马周好大的面子啊!连堂堂的宣德殿重臣派去的人都给挡了回来,居然敢拒绝陛下的征召,嘿嘿,真是厉害啊!”

“不瞒两位。这种情况,在这之前本官就已经猜到了,这个马周可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啊!”岑文本笑呵呵的说道。

“大人的意思是说他是故意如此?”房玄龄惊讶的说道。他是聪明人,一听见岑文本的话,就明白其中的意思。

“诸葛亮当年在南阳耕读数年,却从来不出仕,可是的事迹传扬荆州大地;后来为什么要让刘备三顾茅庐,不过就是为了提高自己的声望而已;如今这个马周,其实上也是有异曲同工之妙而已。”岑文本笑呵呵的说道:“若是本官没有猜错的话,这次还派人去,他还是不会应诏的。诸位,怎么样,我们要不要也打个赌?”房玄龄等人闻言也是相视一阵苦笑,若这马周真的是有什么图谋的话,恐怕再派人去还是不会答应出山的。

“真是狂妄。”只见外面走进一人,不是长孙无忌又是何人。只见他满面­阴­云,双目中怒火冲天,显然是对马周之举感到很是愤怒。

“我宣德殿上辅佐天子,下治理万民,协调­阴­阳,本就是上下沟通之效。他一个马周,得蒙陛下赏识,本就该为国效力,他却如此狂妄,仗着心中的一点才学,就不将我等放在眼里,这些都无所谓,可是居然不将陛下放在眼中,这就是大不敬,这种人物也岂能入我宣德殿?”长孙无忌咆哮如雷,整个大殿内都传着他的声音,周围的官员、内侍们吓的赶紧低下了脑袋,心中却是对那个叫马周的人感到十分的好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能将长孙无忌这个心机深沉的人弄的如此的失态。

“陛下交代的事情还是需要人去做的。不知道这次哪位大人愿意去走一遭的?”岑文本扫了众人一眼,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来。岑文本声音一落,大殿内顿时静悄悄的没有声音,长孙无忌等人也相互望了一眼,却是没有任何人开口的。碰到这么一个主,天知道下一步此人会有什么样的反应。甚至还有可能与刚才的那个小吏一般,被他赶了出来都不可知。想他们到底是从二品的大员,被人赶出来,这样传出去,整个长安城都哗然了,日后自己也不想再在朝堂上出现了。

“这个,这个,大人还是令他人去吧!”长孙无忌嘴角抽动了一下,他是不愿意前去了,刚刚派人前去,被拒绝了。这次又亲自去,这不是在找骂吗?他长孙无忌好歹也是宣德殿大学士,岂会做出这等事情来。

“这个,还是下官去吧!”只见房玄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他在朝廷之中,算是一个出了名的老好人,诸皇子争夺太子之位,他与杜如晦都不愿意牵扯其中,安心辅佐天子,处理政事,从来不结交朋党,与岑文本相同。更为重要的是,他在士林之中享有威望,有他前往,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房兄,这,这万一那小子再次耍脸­色­,那如何是好?”长孙无忌闻言心中一动,眉头微皱,有些紧张的说道。

“哈哈!”房玄龄哈哈大笑道:“我房玄龄不过一介腐儒,能位列宣德殿已经愧对陛下了,这次若是能为陛下得一贤才,也不枉陛下对我的厚恩了。去一遭又有何妨,顺带再考察一下此人。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是贤能之人。”

“哼哼,不管他是不是有才之人,这恃才傲物虽然是读书人的习气,但是万事都是有个度的,一旦过了那就不好了。此人的所作所为就已经超出了这个度,哼哼,后日就算朝廷诸公同意此人入宣德殿,我长孙无忌也是不会答应的。”长孙无忌双目通红,冷哼道。杜如晦和魏征闻言也都点了点头,甚至连岑文本也皱了一下眉头。

“陛下,岑大人派去的人被挡了回来。”宣室内。秦九道小心翼翼的说道。

“哦,被挡了回来?也是正常的。”卢照辞停下手中的朱笔,笑了笑道。在历史中,李世民想召见此人,就派人请了四次,才将这个马周招入宫内,君前奏对,如今仅仅是去了一次,依照马周的脾气,不来也是很正常的。

“陛下,听说这次是房玄龄房大人亲自去了。”秦九道赶紧将宣德殿内传来的消息说了一遍,然后说道:“奴婢看那马周才能还不知道,脾气倒是很大的。”

“没想到玄龄亲自去了。”卢照辞皱了皱眉头,这派一个随从前去与派一个宣德殿重臣前往,这分量可就不一样了。马周拒绝了一个小官倒可以说是文人傲骨,也可以说有一点恃才傲物,这都是可以接受的,但是若是拒绝了房玄龄,那就是有点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房玄龄虽然宣德殿内官位排行第四,不如岑文本等人,但是正是因为他的谦虚忍让,让他在朝中人缘甚好,在士林之中,也是享有声誉的,一旦马周拒绝了房玄龄,恐怕日后就算不为宣德殿重臣,就是在朝中也是吃不开的。

“这个马周啊!”卢照辞皱了皱眉头。却是心头有些微微不喜。一想到这里,当下挥挥手说道:“派人去探听一下,看看房大人去的结果如何,若是连房大人都不行的话,就告诉岑文本,将这个人丛人选中删除吧!哼!朕富有天下,科举制度,也不知道有多少有才能的人都收入囊中,哼哼,多他一个马周也不叫多,少他一个马周也不叫少。朕这个庙太小了。恐怕容不下他马周这尊大佛。”

秦九道闻言面­色­一变,心中一惊,如此诛心之言,就是任何一个臣子也不能接受的。当下却是不敢怠慢,赶紧应了下来,下去传令不提。

常何府上,凉亭内,常何眉头微皱,在他面前端坐一个年轻人,神情懒散,斜靠在椅子之上,仿佛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来,只是他双目中闪烁着那一丝睿智的光芒代表着此人的不凡。

“宾王,此举是犯老大错误了。”常何一脸的焦急之­色­,望着对面的马周叹了口气道:“你要知道,这次是陛下亲自下的圣旨,虽然仅仅是一个吏部员外郎的职位,但是实际上是为了后天廷推做准备的,陛下已经下旨册封宣德殿的几位大臣为宣德殿大学士,官居从二品,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宰辅了,这后天廷推的名单之中,就是有你的,陛下这是要让你做宰相啊!你怎么能拒绝陛下的好意呢?”

“将军,你说我马周不过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虽然有些才能,但是也这也只有陛下和您知道,其他人知道吗?哦,这个时候,或许宣德殿的几位大臣知道,其他的人呢?根本就不知道。若是进入宣德殿之中,位列宰辅,腹中虽然有才能,可是人年轻,威望甚浅,何人能服,唯有如此,才能让朝廷中人认识我马周,只有这样,进入宣德殿才不会为他人所轻。这样又如何能为朝廷效命,又如何能对得起陛下对我马周的期望。”

常何本就是一个粗人,又哪里知道这些东西,一下子被马周说的口瞪目呆,不停的点了点头,口中说着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的话。而一边的马周见状却是不停的摇头。别看他如此模样,其实他心中也是没有底气的,卢照辞爱才是出了名的,但是实际上,如今的大唐最不缺少的就是人才,看看科举制度,每三年就会为大唐提供一批人才,当年隆武元年的科举制度已经为大唐提供了一批成熟型的人才了,这批人的出现,对于马周的冲击力还是很大,所以马周心中也是没有底气的。他所说的这些,不光是在安慰常何,实际上也是在安慰自己。

大唐皇帝真的还是以前在潜坻时期的皇帝吗?还是那个为了人才亲自迎接岑文本于万年的皇帝吗?这是任何人都不能保证的。更何况,这个岑文本被说成了天下第一智者,而他马周虽然自信也是一个有才能之人,但是若是和岑文本相比,他还是没有这个念头的,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大人,宣德殿大学士、兵部尚书房玄龄房大人的马车已经到了坊口了。正朝府上来了。”这个时候,常何府上的管家满面惊惶的跑了过来。

“什么,房大人来了?”常何猛的站起身来,转眼望着马周,苦笑道:“宾王,这下可好了,刚刚拒绝了一个小卒子,这下来了一位大人物,看你如何是好?”

“那也只能去见见他了。”马周嘴角也露出一丝苦笑来。他也未曾想到这个时候引来的居然是一位大人物,原以为这次来的还是一位小猫小鱼的,这下好了,来了当朝从二品的宰辅大人,难道他就不怕也铩羽而回?一想到这里,马周也不由的暗自后悔。

“哈哈,常将军,房某冒昧前来,打扰了。”房玄龄面带笑容,并没有任何的不悦之­色­。好像是多年的老友相遇一般,难怪房玄龄在朝中的人缘甚好,不管文武大臣见到房玄龄都是客客气气的。

“末将见过房大人。”常何朝房玄龄拱了拱手说道:“大人能莅临敝府,蓬荜生辉啊!常何是求之不得啊!大人请坐。”常何一脸的笑意。他虽然也是大将,但是自身却没有多大的威望,为人也仅仅是能得一个谨慎和忠诚的考核,对卢照辞甚是忠心,故此,能驻守玄武门。但是到底是武将,与文官们不是一个系统的,文武大部分都是不相往来的。这个时候房玄龄亲自上门,哪里能够不让常何惊喜的,更何况的还是房玄龄呢!

“这位想必就是马周了?房某可是闻名已久啊!”房玄龄望着常何身边的年轻人,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来,双目中闪烁着一丝睿智之­色­,仿佛能将眼前之人看穿了一样,马周心中一动,顿时浮现出一丝忐忑不安的神情来。

“眼前之人是一个睿智的长者,难怪能入宣德殿。”马周心中瞬间浮现出一种心思来。脸上也顿时呈现出一种恭敬之­色­来,拱手道:“草民见过房大人。”

“不错,不错。”房玄龄扫了马周一眼,见他一表人才,见到自己也是不亢不卑,加上当初在宣室内见到的奏折,足以说明此人的不凡。

“大人夸赞了。”马周面­色­平静的说道。

“常将军,房乔有要事与马公子谈谈,你看?”房玄龄笑着向常何说道。

常何神情一愣,赶紧说道:“末将就不打扰两位了,宾王,你带房大人去凉亭,呵呵,好好谈谈。”

“大人,请。”马周赶紧说道。

“好。”房玄龄点了点头,心中暗思道:“或许这次能成功也说不定。这个马周,看上去也不是一个恃才傲物的人物,难道他的心中有所想法不成?只是这名声一旦传扬出去,就很难改变了。”

房玄龄在马周的带领下,又来到原来的凉亭之内,两人相对而坐,房玄龄饶有兴趣的望着马周,看的马周面­色­微红。

“哈哈!没想到你马周也有脸红的时候啊!倒是让本官感到惊讶了。”房玄龄不由的哈哈大笑道。

“马周年轻识浅,多有得罪之处,还请宰相大人恕罪。”马周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之­色­来,拱手说道。

“你能认识到这一点,本官心中就放心了。”房玄龄点了点头,脸上浮现出一丝欣慰之­色­来,道:“陛下求贤若渴,如今宣德殿内缺少人员,陛下就看中你了,后天就要廷推,在群臣之中,推选出一位宣德殿大学士来,马周,这可是你的机会啊!”

“草民年轻识浅,资历远不如朝中官员,这样的一个人物也能成为一个从二品的高官,宣德殿大学士,房大人,您难道不认为这很可笑吗?就算草民能入宣德殿,成为大学士,您认为那些官员们能服草民吗?草民不是宗室,也不是功臣,何人能服气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站在他们的头上呢?行走在大街之上,看见我的马车就要让道,见到我本人,就得行礼。房大人,您说他们心中服气吗?”马周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来。淡淡的说道:“陛下求贤之心,草民明白,只是这个时候,远不是当年前隋末年诸侯混战的时候了,那个时候,能力居上,如今天下太平,能力已经是其次,最重要的是门第高低,资历的大小而已。草民年轻,威望不够,试想又如何能立足朝廷。”

房玄龄神情一愣,点了点头,道:“马周,你说的不错,比我想想的还要杰出,放心吧!你说的这些,陛下都会考虑到的,后天就要廷推了,你到吏部去报到吧!”

东宫之争第二百九十八回暗度成仓

第二百九十八回暗度成仓

“这个?”马周闻言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来。

“怎么。你还不想去?”房玄龄皱了皱眉头,心中隐隐涌现一丝怒火来,冷哼道:“马周,你是一个有才能的人,但是恃才傲物就不对了。要知道,天下之大,有才能的人不计其数,你若是再这般下去,就算陛下爱才之心再怎么强烈,你如此恃才傲物,恐怕陛下就是再喜欢你,也不会用你的。”

“这个草民自然是知道。”马周点了点头,道:“大人,您以为这次廷推能选出新的宣德殿大学士吗?草民、封德彝老大人、褚遂良大人还有徐世绩大将军,这四人当中,又有谁能入主中枢呢?”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房玄龄眉头皱的更加厉害了,微微有些不满的问道。

“大人,这个宣德殿大学士的位置不是给每个人的,最后还是会落到崔仁师大人手中的。”马周轻笑道:“崔仁师大人在朝中经营了多年,又有太子殿下为他撑腰,朝中有很大一部分的大臣都是听他的。若是廷推的话,他还是宣德殿大学士;其二,陛下之所以如此,就是要让关东世家紧张一下,要狠狠的打击一下关东世家的气焰,但是又不想过分的激怒关东世家,大人,您就看着吧!崔仁师大人的所作所为已经激怒了陛下,所以陛下要惩处一番,也仅仅是如此而已。”

“是吗?”房玄龄惊讶的问道。

“大人没发现,这次两京的粮价上涨了不少吗?”马周低着头淡淡的说道:“这点恐怕诸位大人都知道这其中是怎么回事,陛下也明白。所以才有了蜀王殿下、侍中陈叔达和窦义去了洛阳了吗?”马周望着房玄龄笑道:“无论是蜀王殿下,还是陈叔达都与关东世家是不和的,而窦义乃是商贾出身,对于这些事情可是在行的很啊!有他在洛阳,恐怕关东世家们这次要损失不少了。”

“陛下用人不拘一格,这就是体现啊!”房玄龄点了点头,道:“看看,窦义仅仅是一个商贾出身,如今已经做到了户部郎中了,正好处理两京之事啊!你马周不也是年纪轻轻,如今居然能让陛下记住你的名字,让你参与廷推,成为宣德殿大学士。马周,就算与你所猜想的一样,这次陛下只是为了教训关东世家,但是不可否认的是。陛下已经认可你的才­干­,已经认为你是一个宰辅之臣。这种荣誉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得到的。从一介平明,到吏部员外郎,再到宣德殿大学士,马周,白衣卿相啊!连我房玄龄都是很佩服的。”

“大人,你现在说这些不觉得早了点吗?”马周摇了摇头,苦笑道:“与大人所说的恰恰相反,下官还真的不愿意一步登天。这对下官来说,并不一定是一件好事。在整个长安城内,还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正在盯着下官呢?他们都是找下官的麻烦,大人,您就等着看吧!长安城的这潭死水因为陛下的一道圣旨彻底的动起来了。各路英豪可都是已经在摩拳擦掌了。”

正如同马周所说的那样,如今整个长安城内所有的官员都在议论廷推之事,原本以为崔仁师不过是暂时受到了处罚一般,没想到眼前的形势根本就不是如此,皇帝陛下好像已经下定决心要将崔仁师逐出朝堂,想他为大唐效命多年,乃是宣德殿内的次辅,如今倒好,说罢官就被罢官。真是伴君如伴虎啊!而随着卢恪与陈叔达的出京,坐镇洛阳,当初皇帝陛下要废掉太子的传闻又弥漫着整个长安。

“看来陛下已经下定决心了,要削除仁师的官位了。”崔宅内,关东世家的官员济济一堂,连远在关东的崔宏道也赶了过来,其余的崔氏家老,以及依附崔氏的官员们济济一堂,居然有数十人之多,多是身着绯红或者浅红官袍的。

“众人之中,封德彝最希望进入宣德殿的。”旁边的崔礼乃是一脸的紧张之­色­。在崔氏之中,皇后崔莹莹、太子卢承祖乃是崔氏的根基,而崔仁师就是根基上的躯­干­,只有他的存在,崔氏并着关东子弟才能不断的进入朝廷之中,并不像科举考试那般就能掌握大权,但是一旦崔仁师倒了,崔氏的荣华也将削减一大半,他崔礼数年都呆在泽州刺史任上,也是不安心的。

“这个都是次要的,听说皇帝陛下已经有了废太子的想法了,这如何是好?”一名绯红官员深深的叹了口气,他也是崔氏旁支叫做崔永,乃是户部郎中。

“哼,我崔氏若是倒了,太子殿下得位置自然是保不住了。”崔礼脸上现出一丝不屑之­色­来,冷笑道:“或许陛下连继任的太子都已经想好了。”

“你说的是蜀王卢恪?”崔宏道眉头紧皱。

“除掉他还有谁?”崔礼冷笑道:“当初崔兄在宣德殿任次辅,那是为了太子殿下的。如今陛下要廷推宣德殿大学士,这其中必有文章。再看看,蜀王卢恪现在去哪里了,去了东都。东都是个什么地方,仅次于长安之所。哼哼,还派了陈叔达过去了。这不是为了让卢恪在世人面前显脸的吗?小侄看来,这个太子之位恐怕就是这个卢恪了,哼哼,正好,封德彝这个老不死的,一心就想着辅佐卢恪,陛下趁机就让他入宣德殿,这不是明摆着要辅佐卢恪的吗?”

“看来陛下果真有废除太子之心了。”崔宏道满面­阴­霾,双目中充斥着怒火,更是又气又恨。他关东世家支持卢照辞新政是为了什么,一方面固然是不敢得罪卢照辞这个杀伐决断的主,但是另一方面,还不是为了太子殿下的。期盼着太子殿下登基之后,优待关东世家的,这下好了,一旦换了太子,登基的乃是卢恪,这个对关东、关中世家都没有好印象的主,恐怕要实施的政策比卢照辞还要厉害。关东世家的仍然换来的东西更加让人心寒。

“不管怎么样。太子之位必须保住,要想保住太子之位,那就必须要保住宣德殿大学士的位置。否则的话,一切都是虚妄。”崔宏道神情冰冷,在众人脸上扫过,最后落在郑仁基的脸上说道:“仁基,你怎么看?”

“世叔,此事很简单。”郑仁基想了想,笑道:“后天就是廷推,到时候,只要我等齐心协力。游说长安城内的所有官员,廷推的时候,都推举崔大人,这样一来,宣德殿大学士的位置不还是我们关东世家的吗?”

“崔大人已经被关入天牢之中,到现在还没有被放出来,更为重要的是,他已经被陛下削除了一切爵位和官职,这样的人,陛下岂会同意,我家兄长的名字也并不在这四人之中。”崔礼冷冷的扫了一眼郑仁基。

“那马周原本不过是常何家的一个门客,说白了,就是吃闲饭的人,这样的人都能不被陛下作为宣德殿大学士的后备人选,为什么崔世兄就不行呢?要知道白衣卿相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出现过。”郑仁基淡笑道:“群臣一起上书,就是陛下也要认真考虑一番。陛下虽然乾纲独断,但是到底是满朝文武的意见,陛下若是不认真考虑,那怎么能行呢?宣德殿大学士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行的是宰辅之实,若不是德高望重之人,何人能信服?”

“族长,还有另外一件事情如何是好?”崔礼望着众人一眼,小心翼翼的说道。

“钱财乃是身外之物,这个时候,最重要的是保住宣德殿大学士的位置,保住太子殿下的位置。只要太子殿下在,只要有宣德殿大学士的位置在手,其他的东西我们都是能得到的。”崔宏道不满的望着崔礼一眼,都在什么时候,这个家伙居然还想着那些东西,那些身外之物只要人在,什么都可以得到的,人若是不在了,就是得到了这些东西都是保不住的,想象前隋末年的事情吧!没有力量保护,多少的钱财都是没有用处的。

“崔世叔说的有理。只要能保住崔大人的宣德殿大学士的位置,比什么都强。”郑仁基连连点头,说道:“如今太子殿下已经没有什么外援了,宣德殿之中,岑文本虽然看似两不相帮,但是实际上还是靠向卢恪那边的,长孙无忌态度不明,房玄龄等人更是忠心于陛下,若是让封德彝这个江左人士加入了宣德殿,恐怕下一步就是要捧卢恪入主东宫了。东都洛阳可还是一个好地方啊!陛下这次将卢恪派到东都去,可是为了躲避这次宣德殿变化所带来的风波了。”

“如此说来,陛下恐怕已经下定决心了。”崔宏道深深的叹了口气道。众人也都连连点头,要知道,如今长安城内的气氛十分诡异,贞观天子仿佛是真的已经下定决心要处置崔仁师,废掉年幼的太子了。

“不错,诸位,还等着­干­什么,还不去游说长安的众多官员们,要钱的送钱,要女人的送女人,要官位的就是许诺官位。”崔宏道猛的站起身来,冷哼道:“有了太子,我们才有了一切,没有太子,我们什么都没有了。”

“如今也只能如此了。”崔礼等人也只得点了点头。纷纷散了开来。就算心中有再多的想法,这个时候也不得不按照崔宏道所说的去做。

宣室之内,秦九道小心翼翼的将崔宅中所发生的一切都说了出来,锦衣卫情报系统非常的完善,秦九道虽然接触的时间比较短,但是这长安城中内发生的一切,锦衣卫还是能控制的。崔宏道等人刚刚安排还,这边就能得到了详细的信息。秦九道不敢怠慢,赶紧将所得到的消息禀报给卢照辞了。

“哼,这些人倒是急了。”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来,又淡淡的说道:“最近几日太子情况如何?”

“太子殿下每日都到皇后娘娘那里去哭诉,每次都是被皇后娘娘训斥了一顿。”秦九道赶紧说道。

“哎!太子。”卢照辞眉头微微皱了皱,摆了摆道:“走,去皇后那里。”说着就站起身来,朝坤宁宫而去。

“母后,舅舅无罪,为什么父皇到现在还没有把他放出来呢?”坤宁宫内,卢承祖小心翼翼的说道。

“此事你都提了多少次了,就不要再提了。”崔莹莹冷哼道:“你这个太子难道不想当了吗?哼哼,你要记住,你不但是崔卿的外甥,更为重要的是,你是当今太子,所代表的是大唐江山,你的一举一动,代表的是皇家。岂能允许你如此放肆的。”

“可是,可是?”卢承祖还想说话。

“住口。”崔莹莹凤目­阴­冷,冷哼道:“你如此模样,难怪你父皇要废掉你的太子之位。哼,要是我是皇上,也要废掉你的太子之位,你看看如此模样,哪里有一点太子的模样来,给本宫站起来。”

“母后!”卢承祖吓的小脸苍白,身形颤抖。

“你要记住,你是太子,大唐的太子,而不是关东世家的代表,你不能做那提线木偶,崔仁师并着整个关东世家都是你的臣子,臣子是可以牺牲的,但是太子殿下是不能牺牲的,你要记住,只要能保住太子之位,任何人都可以抛弃。”崔莹莹冷哼道:“你父皇之所以对你不满,一方面固然是因为你­性­格软弱,不适合当太子,另一方面,更是因为你的背后乃是关东世家。如今大唐天下,外面虽然有突厥犯边,但是要记住,大唐最大的祸害不在外,而在内,在内就是那些关东世家们。承祖,你要记住,关东世家不可信。”

“母后,您也是崔氏之后,为什么不为崔氏着想呢?”卢承祖好奇的问道。

“我是崔氏之后,但是更是大唐的国母,当今天子的皇后,所代表的就不仅仅是一个崔氏。”崔莹莹冷哼道:“我所代表的是整个皇室,若是在平常人家,我死后,墓碑上所刻的是卢崔氏之墓。在我的姓前面,是一个卢字,本宫是卢氏的媳­妇­,自从嫁给你父皇的那一刻起,本宫就是你们卢家的人了,而不是崔氏的子女,所以本宫所考虑的一切都是为了卢氏,都是为了帝国。为了你父皇的江山。承祖,你要记住,你要学你的母后,你要记住你是卢氏的子孙,日后继承的也是你父皇的江山,而不是崔氏的江山,只有这样,你才能得到你父皇的信任,才能得到臣民的拥戴。”

“你母后说的没错。”这个时候,殿外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只见卢照辞缓缓走了进来,面带寒霜,双目淡淡的扫了卢承祖一眼,吓的卢承祖赶紧拜倒在地,口中喊了一声父皇。

“起来吧!”卢照辞叹了口气,眼前的儿子不可谓不优秀,到底是继承了自己与崔莹莹的基因,天资聪颖,更为重要的是,有一个仁慈之心。可惜的是,当帝王,只有一个仁慈之心是没有任何用处的,关键是要有帝王之心,眼前的这个儿子很显然就缺少这一点。这才是让卢照辞最担心的地方。一个没有帝王之心的人,如何能镇压的住那些臣子们,如何能治理万邦。

“承祖,你明日和凉王叔下去走走,看看长安的一些情况,关心一下黎民百姓的疾苦,看看他们天天吃些什么,用些什么。然后回来告诉朕。”卢照辞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说道:“记住了,你是太子,不是一般的孩童,这个时候起,你就要关心朝廷大事,圣人虽然有宽恕之心,但是要记住,一切以江山社稷为主。”

“儿臣遵旨。”卢承祖听的似懂非懂的,但是也知道卢照辞并没有生气,哪里还敢在坤宁宫停留的,赶紧退了下来。

“皇上可是有些日子没到臣妾这里来了。”崔莹莹深深的望了卢照辞一眼,看着卢照辞那微微有些消瘦的脸孔,和双眼中的一丝疲惫,赶紧上前给卢照辞换了常服。

“朕也是无奈,朝中有些事情不得不让朕这些日子不能到爱妃这里来。”卢照辞摇了摇头,道:“长安、洛阳等地粮价飞涨,有的百姓都没钱买粮食了,朕哪里有心情到爱妃这里来。这不,刚刚有了点头绪,就到爱妃这里来了。”

“陛下可是找到什么了?”崔莹莹闻言双眼一亮,娇笑道。夫妻同床共枕多年,彼此之间的了解甚深,崔莹莹更是冰雪聪明,一听见卢照辞的模样,顿时知道其中必定有文章,而且自己的丈夫也是胸有丘壑,成竹在胸,否则的话,也不会到自己这里来了。

“关东世家啊!真是厉害。”卢照辞深深的叹了口气道:“随手一动,就能让朕紧张一番,不得不采用一些计策来化解这件事情。”

“这粮食价格上涨,真是的关东世家­干­的?”崔莹莹粉脸一变,凤目中闪烁着一丝威严。

东宫之争第二百九十九回老成谋国陈叔达

第二百九十九回老成谋国陈叔达

“除掉他们还会有谁有这么大的能耐?”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来。冷哼哼的说道:“这些世家自认为这个世间只有千年的世家而没有千年的王朝,自以为朕立国之初,外有强敌,不敢动他们,才会如此放肆,以为这个时候还是前隋末年,以为朕还是杨广,这些家伙为了自己的权势,居然不顾百姓的死活。贸然囤积粮食,使的粮食涨价,使的百姓没有粮食吃,真是不知道死活。真是可恶。”

“臣妾明白了。”崔莹莹点了点头,道:“只是陛下这次准备如何是好,要知道,这个时候收拾关东世家,恐怕还不是时候啊!”

“明年大将军就要出塞了,这个时候收拾关东世家,不利于帝国的稳定和发展,朕虽然讨厌他们,恨不得将他们连根拔除,但是也不得不忍着。但是若是他们认为朕是如此的好欺负,那就错了,朕这次就是要让他们认识到,朕才是大唐的主人,在朕的江山之中,朕才是唯一的主宰,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次朕就是要让关东世家吃个大亏。”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阴­冷之­色­来。

“陛下,您看那窦义能成吗?”崔莹莹有些担心的问道:“臣妾只是担心蜀王心高气傲,对关东世家印象也是不好的,到时候不明白陛下的心思,这样一来,到时候,恐怕会坏了陛下的算计。”

“放心,陈叔达老­奸­巨猾,必定会明白朕的意思的。”卢照辞笑了笑道:“若是他连这个都不知道,又如何能立足官场到如今。卢恪虽然年轻,但是也是一个不简单的人物。更何况,这个时候,那些人一门心思恐怕都在宣德殿大学士这个位置上,哪里还有心思关注到其他的时期。”说着就将崔宏道等人召集众人聚集在崔宅中的事情说了一遍。

“真是利令智昏,真是该杀。”崔莹莹转首道:“陛下,臣妾虽然是崔氏之女,但是却是大唐的皇后,陛下若是有任何的决定,不必顾念臣妾的面子,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一律以朝廷为重。一律以江山社稷为重。”

“朕有你这样的皇后,乃是朕的福气。”卢照辞点了点头,历史上的皇后不少,但是真正贤良之后却没有多少,自己能碰到一个,简直就是自己的福气。

“臣妾只是怕承祖会有想法的。”崔莹莹叹了口气道:“承祖­性­格软弱,实在不适合执掌陛下的江山。臣妾真是担心啊!一旦他与关东世家联系过深,非他之福啊!”

“这个朕也知道。”卢照辞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但愿这次重创关东世家之后,这些家伙能够老实一阵。”

“若是等到他们知道陛下这次的目标根本不是这个宣德殿大学士的时候,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想的。”崔莹莹一想到卢照辞的计策来,俏脸上不由的露出一丝笑容来,罕见的白了卢照辞一眼。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是不变的道理。”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冰冷来,冷哼道:“他们为权势迷惑了双眼,妄图威胁朝廷,威胁朕,就应该做好被朕惩罚的准备。朕这次没有将他们一网打尽,已经很是仁慈了,但愿他们能明白朕的决心。以后收敛点,哼哼,朕如今三十不到,统治天下还是有数十年之久,朕岂会让这些世家好过。”

“陛下此举倒是厉害,这下关东世家这次可是要倒大霉了。”崔莹莹笑面如花。

“眼下,长安城内朕倒是准备妥当了,就不知道洛阳如何了?”卢照辞叹了口气道:“长安城有太仓,粮食百万余石,还有窦义家的粮食,足够能将长安城内的粮食给平息下来,突厥的第一批赔款也已经送来了,正好用来收购粮食,给予关东世家强有力的一击。想必这些家伙在长安储存的粮食也不算多。哼哼。”

“洛阳乃是东都,关东世家的力量多集中在那里,陛下应该将注意力都集中在那里。”崔莹莹点了点头,道:“只是这个时候,关东世家的力量恐怕都被陛下引到长安来了,对于洛阳,他们恐怕是没有­精­力去应付窦义了。更何况,他们就算关注的是洛阳,目光也仅仅是落在蜀王身上。窦义正好见机行事。”

“爱妃说的不错,朕也是这么想。”卢照辞点了点头道:“这次他们去洛阳,表面上是以恪儿为首,陈叔达为辅,但是实际上却是以窦义为首。这点,想必陈叔达此人也是知道的。有他在明处,替窦义做掩护,洛阳之行。肯定能做出一番成绩来。”崔莹莹点了点头,只是眉头之上隐隐有一丝忧愁之­色­来。而处在兴奋之中得卢照辞却没有注意到这些,仍然是不停的摸着下巴,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来。

潼关前往洛阳的官道之上,一队数百人的御林军护送着三辆马车缓缓而行,前面一辆马车成明黄之­色­,中间一辆马车颜­色­朱紫,后面一辆马车却很是普通。这三辆马车正是不久才出京的卢恪和陈叔达、窦义三人。卢恪乃是皇子,又是奉卢照辞之命坐镇洛阳,三人之中是为最大,车为明黄,旗帜朱红,是代天子的标志。

“来人,去请陈叔达大人来此一叙。”马车之内,卢恪略显英武的小脸之上,露出一丝兴奋之­色­来。这是他第二次奉卢照辞之命,代替天子行动。一次比一次意义更加重大,更为重要的是,这次坐镇洛阳的时机更是这样的诡异,不由得不让他有其他的想法。

“臣陈叔达拜见殿下。”片刻之后,陈叔达就上了卢恪的马车,恭恭敬敬的朝卢恪拜了一拜,到底江左陈氏之主。对卢恪甚是有礼。

“老大人请坐。”卢恪不敢怠慢,赶紧对陈叔达拱了拱手,道:“小王有一事不明,所以特请老大人前来相商。”虽然他是皇子,但是陈叔达非是寻常人物,更是支持他的中间人物,也是他拉拢的对象,卢恪总的做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来。

“小王爷可是要问陛下为什么这个时候将殿下派出京来,坐镇洛阳?”陈叔达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很显然,他是很享受这种待遇的,接了卢恪这一礼。坐在卢恪的面前,神情恭敬而不低下。

“不错,真是如此。”卢恪脸上现出一丝惊喜来,拱手说道:“京中情势一天三变,宣德殿大学士的位置是那样的让人激动心弦,这个时候,正是有志者奋发有为的时候,父皇为什么要让小王和老大人出京呢?”

“小王爷问的恐怕是太子之位吧!”陈叔达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来。

“嘿嘿!”卢恪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来。

“殿下,太子之位这次是不要想了。”陈叔达叹了口气道:“陛下这次让殿下前来洛阳是有其他事情的。”

“什么事情?”卢恪面­色­一变,惊讶的问道。

“粮价。”陈叔达笑道:“殿下可是看见后面的那辆车了,户部郎中窦义。此人原本是个商人出身,但是因为陛下赏识,参与和突厥的和谈,所以做了礼部的员外郎,取得了很大的成功,为我大唐带来了许多的金银,充斥了朝廷的国库,但是陛下从未升他的官职,因为陛下也是看不上商人的,可是这次呢?将他升到户部,任郎中。这个时候让他跟随殿下去东都洛阳,殿下难道就没有想到什么吗?”

“一个户部郎中能­干­什么?而且还是一个商人出身,岂能入我的门下?”卢恪这些话却是没有说出来,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

陈叔达见状,轻轻的叹了口气,眼前之人虽然外边传言是酷似当今天子,但是实际上,却是与当今天子相差甚远,当今天子用人不拘一格,凡是有用,皆为所用。眼前的这位王爷还注重其他,这一番比较就相差一筹了,但是无奈江左世家的未来都是落在此人身上,一想到这里,也只能心中叹了口气,拱手说道:“殿下,你可不能小瞧着此人。此人实际上是不学有术,十分的不凡,虽然地位低贱,但是若是得此人,那就是无穷无尽的财富啊!当然陛下看中的并不在这里,陛下这次让他前来洛阳,就是为了平衡东都的粮价的。”

“平衡东都粮价?”卢恪惊讶的问道。

“随着崔仁师被关入天牢,两京粮价瞬间暴涨。”陈叔达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来,说道:“能做到这一点的,当今天下除掉关东世家之外,没有其他人有此本事了。这些人是在威胁陛下啊!陛下戎马一生,杀伐决断,非寻常的帝王可以与之比拟的,手中兵马甚是强悍,刚刚平定天下,那些将军们可是不愿意放过任何立功的机会啊!他们是很乐意出动兵马的。所以那些世家不敢光明正大的来反对陛下,让陛下将崔仁师放出来,官复原职,继续力挺太子,好为他们关东世家获取更多的东西。所以他们才会使用这一招,用软刀子来要挟陛下。陛下是杀也不好杀,抓也不好抓,毕竟他们的力量还是过于强悍,所以才会想到窦义。嘿嘿,殿下,窦义此来就是平衡粮价的,河洛周围的粮仓尽数为窦义所用,就是用来打击关东世家的,百余万石粮食可不是简单的数目啊!若是不出意外的话,这次关东世家可是要倒霉了。”

“老大人,关东世家可不是简单的货­色­,他们不会让自己口袋里的银钱变成父皇的。这个窦义一个人能应付的了整个关东世家吗?”卢恪脸上露出一丝轻视之­色­来。

“殿下真的以为与关东世家对抗的只有窦义一个人吗?不,在他的背后,可是站着不少人。王爷、老臣、宣德殿的所有大臣、军方,还有一个人,那就是陛下。”陈叔达伸出了五个指头来,笑道:“老臣可是看的清清楚楚,这次所谓的廷推不过是一场闹剧而已。殿下可是看清楚了,一个宣德殿大学士的位置已经吸引了多少人,尤其是关东世家,这个时候关东世家恐怕早就发动所有的力量,拉拢群臣、后宫,各个王爷,就是为了那宣德殿大学士的位置,殿下以为这个时候,他们还有心思关注到这粮价之事吗?”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卢恪睁大着双眼,惊讶的望着陈叔达,脸上更是露出一丝兴奋之­色­来。若真是如此的话,可是大有意思了。

“王爷,这可是一个好差事啊!”陈叔达轻轻的叹了口气道:“这是殿下的机会。殿下一定要把握住,妥善的完成这个任务。”

“请老大人指教。”卢恪面­色­严正。

“这次宣德殿大学士之争,最后胜出的都不是那四个人,而是此刻呆在牢里的崔仁师,只有他才能入宣德殿的。关东世家就算吃了大亏,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还是有可能危及到朝廷的统治的。而且关东世家这次可是花了大气力,他们在朝中的力量本就是占据了上风,廷推的结果还是崔仁师的。”陈叔达冷笑道:“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第一次,就能发生第二次,崔仁师就算入了宣德殿,成了宣德殿大学士,可是到底是犯了陛下的忌讳,所以已经是没有以前那么信任他了,或者陛下从来就没有信任过他。能被关入天牢第一次,也同样能被关入第二次。从内廷得到的消息,陛下对太子殿下已经很是不满,已经有了废太子的念头,只是被宣德殿群臣反对,所以才保住了太子之位。这次太子能保住位置,并不保证下次还能保住位置。殿下这次若是完成了陛下交代的事情,殿下在陛下心中的分量就增大了不少,日后只要时间一到,就能入主东宫。”

“按照老大人的意思是说,这次要小王去配合这个窦义了?”卢恪脸上微微有些不悦之­色­。他是一个堂堂的王爷,最有希望入主东宫之人,如今却要让他去配合一个低贱的商人,这是让他难以接受的,就算他这个商人对卢恪来说意义很是重大,他一想起来,心中还是有些疙瘩的。

“不错。”陈叔达点了点头,正容道:“殿下不但要配合他,而且要全力配合他。明面上这次洛阳之行是以殿下为首,但是实际上,却是以窦义为主。进入洛阳之后,窦义的话就是命令,无论是殿下还是老臣,都是要遵守的。”

“他能受得起这么大的礼吗?”卢恪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道。

“陛下选取下一任君主,不但要看他的出身,更重要的是要看他的胸怀,看他的雅量,看他的治国才能。”陈叔达语重心长的说道:“而这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要有用人之能。殿下,您了解那商场争斗,你知道什么时候该出仓,什么时候该收粮食吗?对洛阳的商人,何人该打,何人该拉,这些你都知道吗?殿下不知道,老臣也不知道,唯有熟知商场之事的窦义知道。所以说我们要想完成陛下交代的任务,就必须放权给他,为他保驾护航。明面上殿下是没有什么功劳,但是实际上,殿下的功劳都是记在陛下的心中。”

“老大人的话,小王记住了。”卢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洛阳之行,就让窦义做主就是了,小王也听他的。”

“不,这远远不够。”陈叔达见状摇了摇头道:“殿下,您不但要任由窦义发挥,给予他的任何便利,更为重要的是,你要为窦义保驾护航,迷惑关东世家的人。嘿嘿,这些世家经历了无数的岁月,家中还有不少的老不死的,陛下之举虽然能瞒的过别人,但是恐怕在那些老不死的人眼中,恐怕还要稍逊一筹,只是就算他们知道陛下的打算也是没有办法的,因为陛下用的是阳谋,他们是没有办法破解的,除非他们不想要让那个宣德殿大学士的位置了。”

“还请老大人明言。”卢恪面容一正,赶紧说道。

“殿下要大造声势,将那些老家伙的注意力都吸引到殿下身上来,只有这样,才能削弱窦义的影响,才能让窦义全心全意的为陛下做事,摆平东都粮价上涨之事。”陈叔达毫不犹豫的说道:“一个小小的户部郎中,何人会注意的,没有人会注意的。这样就能方便窦义做事了。嘿嘿,同样是保驾护航,一个是被动的做事,一个是主动的做事。这两者是不一样的。陛下知道后,必定会对殿下进行嘉奖的。相比较而言,拥有关东世家支持的太子殿下这次就逊­色­了不少了。”

“老大人果真是老成谋国,小王十分的佩服。”卢恪脸上闪烁着兴奋之­色­。这些老家伙各个都是不凡。

东宫之争第三百回都迷糊了

第三百回都迷糊了

“殿下在洛阳城中要大造声势。这样一来,殿下不但可以转移那些人的注意力,其二,殿下名声大震,前来投奔者不计其数,殿下之事也是有几分把握的。”陈叔达连连点头道。

“好,既然如此。小王遵命就是了。”卢恪笑呵呵的说道:“小王最喜欢的就是整治那些山东世家,这些人自以为是名门之后,世家大族,高高在上。表面上正义凛然,一副为国为民的模样,实际上背后却是一肚子的男盗女娼,这些家伙,小王岂能让他们得逞呢?”

“王爷有大智慧、大毅力,殿下,与当今陛下极为相似。”陈叔达点了点头道:“若非殿下乃是前隋皇室的血脉,恐怕早就被立为太子了。这次殿下可是一个上好的机会,殿下前往不能错过。”

“这个自然。”卢恪点了点头,这可是他一次好机会。当下赶紧说道:“小王这就找窦义来,也让他放心,安心的为父皇效命。”

“不错。”陈叔达满意的点了点头。望着卢恪的眼神中尽是宽慰之­色­,这样的皇子可不是经常遇到的,看看太子殿下,如今被崔仁师调教的与傀儡没有两样,崔仁师下了大狱,他居然前去求情,简直就是愚蠢,还说崔仁师无罪,这样太子,又岂能让当今天子看的上的。想想前隋吧!文帝杨坚是何等的英明神武,就是因为杨勇懦弱,而杨广表现的很是英明,这才费了太子,如今的卢承祖表现的比杨勇还要差,这种人物,当今天子岂会将天下交给他,可以说,废太子是必然之事。眼前的这位王子可是有很大的机会。

“去,请窦义前来。”卢恪赶紧敲了敲车窗,外面的武严不敢怠慢,赶紧到后面的那辆马车去请窦义不提。

马车之内,窦义眉头紧皱,手中正捧着一卷明黄圣旨,让他感到愁苦的就是这张圣旨。他原本是一个礼部员外郎,在朝中根本是没有地位可言,和谈结束之后,因为卢照辞的原因。并没有将他驱逐出朝廷,但是也同样升他的官,不过,窦义并不计较这些,他所需要的仅仅是一个官身而已,但是很快,一个天大的好事再次砸到他的头上了,户部郎中,可以身着浅红的官袍,在朝中大下也算是一个官员了,上大朝的时候,他所坐的位置已经望前移了一大步,这足以让人高兴的事情。但是实际上,这并不让他感到高兴。

这个新出炉的户部郎中这次要前往东都洛阳,辅佐蜀王卢恪,这其中并没有说明什么,但是正是因为没有任何的交代,才是窦义很是为难。他一个户部郎中去洛阳­干­什么,自然是处理户部之事,最近户部最紧张的事情是什么,那就是粮价了。他这个户部郎中去洛阳。就是为了处理日益看涨的粮价的。这粮价是这么好平息的吗?洛阳的粮价是何人控制的,他窦义作为一个大粮商自然是知道的,那是关东世家掌控的,他要平定粮价,也就是说让他与关东的那些世家相斗,这凭借他的力量能行吗?

“陛下,这次你又是交个臣一个天大的麻烦事啊!”窦义深深的叹了口气。

“大人,蜀王殿下,请大人走一遭。”就在这个时候,马车之外忽然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那是蜀王的护卫统领武严的声音。他对其他人一向都是如此,声音冰冷无比,隐隐之中还有一丝戒备在其中。

“多谢大人,下官马上就去。”窦义闻言神情一震,赶紧说道。这个时候蜀王殿下喊自己去,恐怕不是拜见那么简单了。窦义心中忽然有种喜悦之­色­来,或许前途并未像自己想象的那样不堪,眼前的这个蜀王殿下或许能帮助自己也说不定。当下赶紧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在武严的带领下,朝前面明黄|­色­马车走去。

“下官窦义拜见殿下。”窦义一进马车,赶紧拜倒。

“窦大人,起来说话。哈哈!”卢恪满面笑容,双手虚扶,笑呵呵的说道。

“谢殿下。”窦义站起身来,这个时候才发现陈叔达也在旁边,赶紧朝陈叔达又见过礼。陈叔达也点了点头,指着对面的锦凳,示意窦义坐下来。他是不愿意让窦义和他平起平坐的,但是眼前的这种情况。也不得不用到他,谁让他自己不懂这商场上的道理呢!江左世家这个时候需要窦义为自己效命,也不得不用到窦义。

“窦大人,小王这次是第二次和窦大人合作了,小王希望这次还能和上次一样,合作顺利,一起完成父皇交给小王的事情。”卢恪望着窦义说道:“这次父皇让窦大人去东都洛阳,小王也是知道是什么事情的,窦大人,你放心,这次不比上次,这次你是主角,小王只是需要认真配合大人就是,只要大人有什么需要,直接吩咐小王就是了。”

“下官多谢王爷。”窦义闻言心中一动,面­色­一喜,赶紧站起身来拱手说道。不管蜀王心中是怎么想的,不管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也不管他是不是想拉拢自己,但是一切以完成这次任务为主。

“好。”卢恪见状,点了点头道:“小王知道窦大人与长安城内的其他人不同,那些人只知道勾心斗角,只知道争权夺利。只知道想着辅佐哪位王子,为了以后能赚取巨大的好处。哈哈,窦大人是一心为了朝廷,一心为了父皇的,这点小王很是赞赏,刚才陈叔达陈大人也向小王推荐了窦大人,洛阳之事非窦大人而不能办,非窦大人不能稳定洛阳的粮价,小王相信陈大人的眼光,你,窦义一定是可以完成父皇的嘱托的。小王拭目以待。”

“多谢殿下信任。多谢陈大人抬举。”窦义赶紧谢过两人。

“小王这次会大张旗鼓的前往洛阳,当然小王也只是明面上的,主事之人还是窦大人,只是不知道,窦大人还有没有其他的吩咐。”卢恪笑眯眯的说道。

窦义想了想,赶紧说道:“下官多谢王爷信任。既然如此,殿下大张旗鼓的前去洛阳,想必洛阳城内的达官贵人们,都会将,目光锁定在王爷身上,方便下官办事。下官请令先行一步,先看看洛阳城内的情况再说。好早点摸清情况,这样才能从容应对。”

“好,好,如此甚好。”卢恪点了点头,道:“小王出京的时候,父皇曾嘱咐小王,河洛之地所有粮仓可为大人所用,若是有需要,可以调集洛阳、虎牢、荥阳等地的驻军相配合。大人尽管放心。”

卢恪的话让窦义心中一阵狂喜,这些东西虽然卢照辞曾经交代过,这交代过是交代过的,可是在明面上,主持洛阳事务的乃是蜀王卢恪,若是他不同意,或者在其中设下阻挠的话,那窦义就是有再大的本领也是不可能完成卢照辞吩咐的事情的。这下卢恪主动表态,这让窦义心中又是惊讶,但是更多的是佩服,如此主动放权的王爷倒是很少。难怪在长安城内,有许多人都说卢恪酷似当今天子,如此人物果真是不凡。难怪此人能成为太子的有力竞争者,也确实是一个厉害人物。

“下官多谢殿下支持。”窦义赶紧拜道。站起身来,又朝陈叔达望了一眼,卢恪的这些话,其中必定有陈叔达的教导在其中。

“好吧!就按照窦大人的建议,窦大人可先行前往洛阳。”卢恪并没有留下窦义。而是很­干­脆的挥了挥手,道:“小王会将声势造大,为窦大人掩护的。武严,安排几个兄弟护送窦大人去洛阳。”卢恪又吩咐自己的护卫统领武严派了几个人护送窦义。

“是!”马车外传来武严冷峻的声音。

“下官多谢殿下关照。”窦义脸上露出一丝感激之­色­。虽然如今天下太平,这个护卫要不要也无所谓,但是这也是卢恪的一片心意,足以让窦义对卢恪产生感激之情。而片刻之后,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马蹄声,却是武严护送着窦义超过车队,朝洛阳而去。

“殿下这个时候就应该行动了,速度可以放慢一点,但是气势一定要打起来,沿途的官府都要打扰一番,无论是刺史或者县令,更或者是年长的宿老,都要一一召见,一一安抚。要摆出威风来,只有这样,才能给别人压力,才能体现皇家威严,才能体现殿下的风范来。此举虽然有僭越的嫌疑,但是陛下却是看在心中,他心中自然明白殿下的所想,所以只会是赞成,而不会责罚点下的。”陈叔达在一边连连点头道。

“多谢老大人指点。”卢恪脸上也露出兴奋之­色­来。想卢照辞对子嗣管教甚严,卢恪等兄弟几人不敢依照自己的身份作出有损皇室名声的事情来,这种大张旗鼓的行路之事,更是不敢做,这次好了,有了卢照辞的暗中支持,他卢恪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果然,片刻之后,整个大队中就得到卢恪的命令,只见锣鼓声震动天地,旌旗遮天蔽日。仪仗瞬间就被打了出来,果然是气势如虹,震动沿途官府。只见沿途的官府、宿老等等纷纷迎于十里处,好像是御驾来此一样。只是这些人在迎接卢恪的同时,哪里曾注意到,作为

“恪儿倒是不错。”宣德殿内,卢照辞望着沿途官府所承奏的一切,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来,而坐在两边的岑文本等人各个眼观鼻,鼻观心。却是不发表任何的观点。眼前的这件事,也只有卢照辞能发表观点。尽管卢恪此举有僭越之嫌疑,但是既然卢照辞没有说,别人自然也是不敢说的,更不要提,众人隐隐能感觉到,这件事情的背后,恐怕是另有玄妙,事情没有弄明白之前,谁又能胡乱发表意见,这是这些人多年做官的经验。就是一向很耿直的魏征,这个时候也不敢发表自己的观点,因为他发现,朝局已经很混乱,好像不是他所熟悉的朝局一般,这让他不敢胡乱的发表自己的建议,胡乱上书谏议。

“呵呵,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卢照辞扫了自己的肱骨大臣一眼,笑呵呵的说道:“卢恪乃是皇子,年纪尚幼,呵呵,就算有些僭越的地方,也是可以原谅的,他坐镇洛阳,乃是代表着朕,所用的仪仗,也是朕允许的。”

“蜀王殿下年幼聪慧,在长安城内号称侠王。在大是大非面前自然明白自己的身份,更何况还有陈叔达大人在一边提醒,想必是不会犯如此简单的错误的。”岑文本赶紧出言说道:“陛下就是不说,臣等也不敢说话,呵呵,这点,想必魏征大人最是明白了。若是平日,恐怕魏征大人早就上书参蜀王殿下一本了。”

“那是自然。”魏征微微不满的看了岑文本一眼,明明各个都对蜀王之事感到好奇,各个都想知道其中的奥秘是什么,可是为什么都没有人询问的,只是将这些东西都堆到自己头上来的。

“明日就是廷推宣德殿大学士的日子,不知道诸卿可想好了,何人当为宣德殿大学士的?”卢照辞扫了众人一眼,笑呵呵的说道:“呵呵,朕就是在宫中,也是听说,如今长安城内热闹不凡啊!呼朋唤友者不计其数,恐怕就是在座的诸位也是成为他人座上客吧!”

“臣等惭愧。”岑文本面­色­微红,站起身来,恭敬的说道:“愧对陛下的信任。不过,宣德殿大学士乃是朝中大臣,臣虽然也是宣德殿大学士,却是不敢胡乱发言,臣还以为,同为宣德殿大学士的我们都应该避嫌。”

“臣等惭愧。”这个时候不但是岑文本,其他人也都站起身来,低着头,恭恭敬敬的说道。显然这种事情,众人都是有份的。

“呵呵,这也是人之常情,没什么惭愧不惭愧的。”卢照辞漫不经心的摆了摆手,神情极为轻松,显然是丝毫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众人见状,心中一动,那房玄龄更是心中闷的慌,他不由的想起了马周的那些话来,或许真的是像马周所说的那样的,这个宣德殿大学士的位置恐怕早就定了下来,而这个人就是尚在狱中的崔仁师。他又联想到长安城内众多官员活动的情景来,不由的暗自摇了摇头。当今的天子更是厉害了,这帝王心思果真是让人难以预测。可怜那些心怀妄想的官员们,这次算是白白活动了。

“陛下,马周已经为吏部员外郎了。”房玄龄一想到这里,赶紧出列说道。

“哦,知道了。”卢照辞皱了皱眉头,笑道:“朕可是听说了,此人倒是不凡,居然敢拒绝宣德殿的征召啊!若非玄龄亲自前往,恐怕这个马周还不会为朕所用吧!依照朕看,这个马周还是有点书生意气啊!”

岑文本等人闻言,眉头轻轻皱了皱。书生意气,这就是说明,马周不堪大用,最起码现在是不能大用的。如此一来,候选宣德殿大学士的人选又少了一个人了。徐世绩乃是将军多余文臣,此人也是被排除在外的。

“陛下,当年陛下曾经说过文官不管军,军人不­干­政,不知道这句话还算不算数。”长孙无忌忽然说道。

“呵呵,朕是说过。”卢照辞点了点头,道:“徐世绩允文允武,专门做一个将军是可惜了,更何况,宣德殿乃是协助朕处理国事的地方,朝中大事有许多,有的时候难免涉及军事战争之事,诸位处理起来或许有遗漏之处,但是若是多了一个徐世绩就不同,他是可以处理这些事情。再说,徐世绩以后也仅仅是处理军队中事情而已,至于其他的政事方面,他是不得Сhā手的。如此不知道诸位爱卿以为如何?”言语之中,隐隐已经确定了徐世绩已经成为下一个宣德殿大学士的人选了。

“难道马周猜错了吗?”房玄龄闻言,脸上露出一丝迟疑之­色­来。原本他对马周的话深信不移,但是此刻却动摇了,因为卢照辞的话让他无话可说,也找不到其中的漏洞,好像真是如此一样,一想到这里,房玄龄不由的朝周围人望了一眼,却见众人眼中也尽是迷茫之­色­,如此心中更是没底了。

“好了,朕也要走了!你们处理政务吧!”卢照辞并没有让他们在这里呆很长时间,更是没有给他们机会,弄清楚自己心中的疑问,而是毫不犹豫的出了宣德殿,秦九道领着几个内侍紧随其后,只留下宣德殿的众人在大殿内想着什么。

“哎!”好半响,宣德殿内的也不知道何人深深的叹了口气,各自回到自己的几案前,处理着全国各地呈上来的政务,只是这些人双目都是沉浸在往来的文书之上,可是心中却是在想着什么,这就是任何人能知道的了。

东宫之争第三百零一回早朝变故

第三百零一回早朝变故

“这个宣德殿大学士的位置已经定下来了。”崔府内。崔宏道深深的叹了口气道:“徐世绩要代表军方进入宣德殿了。陛下今日在宣德殿与众人计较的。”

“没想到到了后来居然是徐世绩成为宰辅大人。”崔礼也摇了摇头,道:“这么多人,居然让一个最不可能成为宰辅的人成了宰辅。哎,你说,就是这个马周,也可以成为宰辅的啊,这下好了,我大唐居然让一个武夫成为宰辅了,居然在我们头上拉屎拉尿,简直是我们的耻辱。他徐世绩是何方人物,又有何资格入宣德殿。就是马周入宣德殿也是可以的,白衣卿相也是一段佳话啊!这下好了,让徐世绩当上了宣德殿大学士。”话音一落,整个大厅内都传来一阵议论纷纷的声音。众多官员都是交头接耳,脸上都露出愤怒之­色­来。

“大人,诸位大人,下官倒是认为此事另有玄机。”这个时候,一个清朗的声音传了过来,却见是郑仁基面带微笑,淡淡的说道:“大人,下官以为陛下这是在迷惑我们。陛下是另有目的,根本不是在这个宣德殿大学士这个位置上与我们纠缠,与我们相争的恐怕是其他的东西。”

“什么东西?”崔宏道惊讶的问道。在崔氏一党中,郑仁基所装扮乃是一个军师的角­色­,所以他的话一向是能引起崔宏道的重视。

“粮价。”郑仁基嘴角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来,说道:“下官注意到蜀王殿下和陈叔达已经前往洛阳了,但是下官更是注意到的是,跟随蜀王殿下前去洛阳的,还有户部郎中窦义,此人是何人,原本是商人,后来参与和突厥的和谈,所以才会为礼部员外郎。这次猛的突然升为户部郎中,这其中必定是有问题的。”

“有什么问题,难道陛下准备让一个窦义去稳定粮价?”崔礼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不屑的扫了郑仁基一眼,淡淡的说道:“陛下真的要稳定粮价,早就下了圣旨了,岂会这么麻烦;更何况,陛下在深宫之中,岂会在乎粮价这种事情。他是不会将此事放在心中。甚至他岂会想到此事关系到我们关东世家呢?”

“不错。”崔宏道也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一个宣德殿大学士就能引起朝廷中力量发生变化,陛下这个时候要做的是稳定朝局,岂会将目光放在那点粮食和那点银钱之上,他若是处置我关东世家,只要一道圣旨就行了,又哪里会将蜀王殿下派出去。明显就是为了让蜀王出面,好让避免如今混乱的朝局,这是保护蜀王的需要。仁基,你虽然聪慧,但是到底是年纪轻了一点,陛下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还是不清楚的。”

“陛下雄才大略,一举一动都是有深意的,非我等能够猜测到的,小侄以为,这个时候就必须多加考虑,免的到时候,中了陛下的算计。”郑仁基眉头皱了皱,拱手说道:“宣德殿大学士的位置,只要陛下一个圣旨就可以了,但是粮价的变化,陛下的一道圣旨有的时候却是没有用处的。”

“仁基说的也是有理。”崔宏道也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郑仁基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所谓法不责众,更何况,粮价这个东西不像宣德殿大学士一般,前者是看不见的。想调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可是宣德殿大学士却是不同,那是看的见,卢照辞若是看的那个大臣不舒服,一道圣旨就能将他革职拿问,看看崔仁师不就是这个例子的吗?说革职就革职了,连一个兆头都没有。

“我们上面若是没有一位宣德殿大学士罩着,若是太子殿下撑腰,诸位以为我们关东世家还是能掌控大唐半壁江山吗?”崔礼一见崔宏道的模样,双目中露出一丝恼怒来,冷笑道:“说句不客气的话,若是没有崔大人在中枢,若是没有太子殿下的存在,我们中有许多人今日都不可能坐在这里了,有许多人也不会跟随太子身边,同样,我关东世家影响虽大,但是宣德殿大学士们可以将全国各地的官员换个遍,嘿嘿,要知道,科举制度已经经历了三次了,已经有足够的官员治理大唐的江山了。若是让这些人来司牧一方,我们关东世家力量再大,恐怕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可以说,我们关东世家需要一个宣德殿大学士,需要有一个太子殿下。哼哼,就算崔兄不能成为宣德殿大学士,那也得换上一个。只要有大学士存在,我们就能继续影响到大唐的半壁江山。”

“若是陛下真正的目标在粮价那将如何?”郑仁基不满的问道。

“陛下明年就要北伐草原。需要的粮草金钱不计其数,他也是需要囤积粮草的,郑大人以为,陛下还有多余的粮食来稳定粮价了吗?”崔礼嘴角露出一丝不屑之­色­来,淡淡的说道:“更何况,我们也不是不顾及大局的人,只要宣德殿大学士的定下来,只要陛下能让崔兄官复原职,这个粮价还不是能稳定下来的吗?嘿嘿,这样一来,宣德殿大学士仍然是我们的人,而其他的人,也能因为粮价而赚上一笔,陛下也能继续北伐,这不是三全齐美的事情吗?陛下能统一天下,他不会不知道这一点的。”

“崔礼虽然说的有理,可是,宣德殿大学士这个位置可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崔宏道点了点头,但是很快眉头又紧了起来,摇了摇头说道:“可是陛下已经定下了这剩下的一个宣德殿大学士乃是徐世绩,怎么能将此人拉入我关东世家之中呢?此人虽然出身关东,但是听说此人十分的­奸­猾,深谙保全之道。几乎不参与朝中纷争,对于诸皇子之间的你争我夺,更是没有什么好感,要想拉拢此人恐怕是很困难的。”

“若是拉拢不得,那就将他铲除,最起码不能让他入宣德殿。”崔礼冷哼哼的说道:“这些武夫们趁着机会,各个高居国公之位,享受着荣华富贵,有的人更是斗大的字不是一箩筐,这种人也想入宣德殿?哼哼,平日里这些人行走之间都是有­精­兵保卫。若是没事的时候,就会呼朋唤友,活的好生自在啊!”

“崔兄的意思是?”郑仁基眉头一动,忍不住问道。

“看看这些瓦岗寨的那一班兄弟,可是各个手握雄兵啊!一旦这些人联合起来就是一个庞大的力量,就是陛下也得小心翼翼啊!”崔礼嘴角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来。

“你是要告那些瓦岗寨的兄弟谋反?”崔宏道猛的站起身来,脸上露出骇然之­色­来,莫说是他,就是其他人脸上也露出惊讶之­色­来,大厅内更是一片寂静,告人谋反,可不是简单的事情,更何况,这其中还牵扯到了瓦岗寨的众人,更是要小心翼翼了。一旦告了,那不就是要得罪一大批人吗?

“瓦岗寨实力强大,自然是不能将他们全部告了,但是若是仅仅是指徐世绩一人,那就不一样了。”崔礼脸上露出一丝­阴­森的笑容,笑呵呵的说道:“我们的目标仅仅是指徐世绩,这样一来,其他的瓦岗寨的将军们就不会说上什么,若是一旦说上什么,那他们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这些当将军的,哪有不提拔自己亲信的道理,我们只要稍微运作一下,足以让徐世绩吃上一壶的。就算陛下信任此人,但是也不会让他入主宣德殿的。如此就除掉一个劲敌。我们所需要的仅仅是一个机会而已,也并非真正的让调查徐世绩。”

“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崔宏道想了想,点了点头,扫了众人一眼,说道:“待大早朝的时候,就让我们的人提出来的吧!先让徐世绩失去了机会再说。这样一来,陛下的人选就得重新考虑了,而长安城的官员们都不是傻子,他们会有正确的选择的。一旦廷推起来,我们人数众多。崔仁师就有机会了。”

“看来,如今也只能如此了。”郑仁基扫了众人一眼,见众人脸上尽是赞同之­色­,也只得按住心中的猜疑,也只得跟在后面点了点头。

“听说了吗?听说这次宣德殿大学士的人选都已经定下来了,是徐世绩大将军,哎,真是没有想到啊,到了最后,居然是徐世绩大将军入相了。这下好了,一个武夫也能入相了。”朱雀门前,众多官员云集如此。

今日大朝会的日子,凡是在长安的六品以上的官员都要聚集在太和殿内,商议朝中大事,当然今日的朝中大事就是廷推宣德殿大学士这个重要的位置了。如今大唐实权的官阶已经升至从二品了,身着朱紫袍服的官员有的人已经不是三品或者从三品的官员了,也有可能升任从二品了,甚至有的人传言,要改掉从二品的官员的袍服,以示和其他的官员们区别开来,这样,宣德殿这个重要的位置更是引人注目了。

“看来,崔大人是真的没戏了。”又有一个身着绯红的官员,对身边的至交好友说道。看他脸上的那一丝兴奋劲,显然,他言语之中虽然有惋惜之意,但是实际上,却是有幸灾乐祸的嫌疑。明显不是关东世家的成员。

“听说了,这次能入相的四个人中,还有一位号称白衣卿相的人物呢?”绯红官员又说道:“如今做了吏部的员外郎,叫做马周,这个人可很是牛气,宣德殿派人三番四次的邀请他就是不应诏,最后还是房玄龄房大人亲自上门邀请的,这才前来做了一个员外郎。嘿嘿,只是不知道此人是何来历,差点成了宣德殿大学士之一。”

“他只是常何大将军府上的门客。”旁边的一位穿着绯红官袍的官员接过话茬来,说道:“因为替常何大人上了几次奏对,被陛下看中了,这才平步青云,嘿嘿,这种人物也能成为宣德殿大学士?”

“不要说,不要说了,看看,那个就是马周。”这个时候刚才说话的绯红官员推了推了旁边的朋友,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年轻官员说道:“那个深绿­色­的官员就是马周了。看看,长的倒是不凡。难怪陛下能看上他。”

“一个小小的门客也想爬到我们的头上,哼哼。”一个身着浅红­色­官袍的儒雅中年人,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来,冷哼道:“若是能凭借几份奏章就能当一个宣德殿大学士,我们大唐的官员也太不值钱了。哼哼,就算这次徐世绩大将军不能当宣德殿大学士,也不能让此人登上大学士的位置。”

“李兄,你是不是得到了什么风声了。”刚才说话的官员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来,好奇地问道。这些家伙,在官场上也不知道浸yin了多少年,长安城内稍微有点风吹草动,都能这些人浮想联翩,这个时候突然有人说出这种话来,显然很是让人惊讶。更为重要的是,眼前的这个姓李的,可不是普通的李,而是赵郡的李氏。乃是关东籍官员中坚力量。此人能说出这种话来,恐怕是得到什么消息了。

“呵呵,陛下已经认定了徐世绩大将军为宣德殿大学士的人选,岂会有此人的事情,下官只是看不惯此人那得意的模样。”李姓官员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慌乱来,赶紧说道。

“真的?”绯红官员见状,不但不相信此人,反而心中的怀疑更甚了。

“自然是真的。呵呵,哎呀,韦大人的马车来了。想必诸位大学士也要来了。”这个时候,李姓官员忽然指着后面的一片火光说道。众人望去,果见火光缓缓而来,看那马车上的标志,正是韦挺的马车,众人赶紧迎了上去。宰辅大人前来,众人也不得不迎。

接着片刻之后,就见到房玄龄等人马车一一而来,到了最后,才是岑文本的马车缓缓而来,到这个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众人这才簇拥着几位辅政大臣在朱雀门前排好班次。

又有盏茶时间过后,只听见钟声悠扬,鼓乐之声响彻云霄,朱雀门缓缓打开,只见有一对对御林军甲士分列在御道两侧,神情威猛,护卫着皇城。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偌大的太和殿内,锦凳达到数百张,众多官员都端坐在锦凳之上,都说皇帝和三公坐而论道,在大唐,在大殿内,群臣都是有座位的。这不同于后世,自宋以后,三公也只有站着说话的份,而自明朝之后,三公只有跪着说话的份了。

“有本奏来,无本退朝。”秦九道那尖细的声音在大殿内响了起来。

这本是一个过程而已,众人都知道今日的重头戏就是廷推宣德殿大学士,那岑文本都准备站起身来,主持廷推之事了。忽然,大殿内有一个人大声说道:

“陛下,臣有本奏。”

众人闻言一惊,卢照辞皱了皱眉头,望了过去,却见是身着深绿­色­官袍的年轻人。眉头皱的是更深了。朝中官员虽然很多,但是卢照辞却是能叫出大多数人的人名来。眼前的这名小官乃是御史台的御史朱可明,乃是五年前的进士出身,此刻已经做了御史。

“朱可明,你有何奏章?”卢照辞淡淡的说道。

“臣参奏骠骑大将军任用私人,有结党的嫌疑。据臣调查,武关都尉杜英乃是大将军亲兵护卫统领,两人信件来往很多;长安县都尉许达乃是大将军马夫,因为帮助大将军挡过一箭,所以大将军让他做长安县的都尉,还有…”只听见朱可明洋洋洒洒足有千言之多,上面列举着徐世绩这些年来提拔私人之多,足有百余人,且各个都是身居要害部门,下至都尉,上至郎将,无一不是徐世绩亲信家将。听的大殿内众多官员心中骇然,纷纷望着坐在将军序列的徐世绩,而那徐世绩也听的面­色­苍白,额头上有隐隐有一丝汗珠。

卢照辞扫了徐世绩一眼,又望了朱可明一眼,双眼中闪烁着一丝­阴­霾,忽然笑呵呵的说道:“作为领军的将军提拔一些部下也是正常的。骠骑大将军对朕忠心耿耿这也是朝野都知道的。看看他提拔的一些人,最高的官至郎将,嘿嘿,这个是大将军能提拔的最高限度了,大将军并没有僭越嘛!”

“陛下,大将军征战沙场,立功无数,臣也没有看见大将军提拔过什么人?为何骠骑大将军要提拔这么多的人呢?”杜可明继续说道:“臣并不是说骠骑大将军对陛下不够忠心,更不是说大将军有谋反之心,臣以为一切都要防患于未然,一切都要调查的清楚,这样才能还骠骑大将军一个清白,如此才能做个千古君臣。还请陛下明察。”

“臣附议!”

“臣附议!”

…………

东宫之争第三百零二回暗战(一)

第三百零二回暗战(一)

瞬间整个朝堂之上。有数十人站起身来,却都是支持这个朱可明的人物,有御史大夫,有六部官员,还有少许的军队中人。这么多人都站了起来,在整个大殿内,显的是那样的突出,是那样的让人心惊。

这可是代表这大唐朝廷中一大股力量啊!就在此刻居然被一个小小的言官们给带动了。难道骠骑大将军徐世绩真的是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了吗?居然被这么多的人围攻,显然是徐世绩不死,这些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愚蠢。”坐在前面的长孙无忌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这些关东世家都是蠢材,连这种计策都能想的出来,哼哼,想来这些关东世家平日里自大惯了,皇权在他们的眼中都成了可有可无的东西,对他们根本就没有什么杀伤力了。只可惜的是,这些人忘记了一件事情,眼前的帝王可不是普通的帝王,可不是在那种脂粉堆里长大的皇帝,也不是前朝那些懦弱无能之君,而是在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皇帝,这种皇帝或许治国能力有所欠缺。但是有一样东西,他们是不会欠缺的,那就是杀心。这类的皇帝都有一颗钢铁铸成的心脏,能承受的住任何的威胁。偏偏这些家伙还自以为用如此手段就能将徐世绩排除在宣德殿之外,简直是愚蠢到了极致。

“哦,连朕也没有想到,骠骑大将军居然有这么多的罪行啊!”卢照辞不怒反笑,双目中寒光一闪而过,只可惜的是,大殿内却是无人看见。

“臣徐世绩有负陛下重托,死罪,死罪。”徐世绩早就吓的面­色­苍白了。这位征战沙场的大将军允文允武,行军打仗乃是个中好手,但是却没有人知道的是,此人在政治方面也是一个人物,丝毫不在大殿内的任何人之下。他一看到这种局势,就明白这其中是什么事情了。就是一个宣德殿大学士这个位置给惹的。但是如今更为重要的是,眼前的这一关怎么过,坐在龙椅上的贞观天子会如何处置这件事情。说实在的,刚才那朱可明所说的事情都是事实,但是这些事情在军方将领来说,都是一件正常的事情,在战争中,为了能很好的执行自己的命令,提拔自己得亲信也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但是若说他徐世绩结党,耍什么­阴­谋。这是他徐世绩不同意的,也不敢承认的。这件事情可是要抄家灭族的事情。他徐世绩是何等的人物,岂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哼,哼,起来吧!”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来,冷哼哼的说道:“朕今天倒是见识到了,徐世绩,你真是好大的本事啊!当朝廷的军队是什么了,是你徐世绩的吗?哼!回去好生反省吧!退朝!”说着甩了甩袖子,就朝后殿行去,留下了百余人在大殿内面面相觑,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有朱可明等人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来。

“走吧!”岑文本望着仍然站在那里的徐世绩一眼,双目中露出复杂的神­色­来,轻轻的朝他点了点头,方才缓缓出了大殿,那些官员见状,也纷纷紧随其后,不到片刻,大殿内群臣顿时散了一大半了。

“懋功,可喜可贺啊!”徐世绩这个时候才深深的叹了口气,就准备朝外走去。忽然肩膀上多了一只手,转首望去,入眼的正是长孙无忌那胖乎乎的脸孔,此刻正笑眯眯的望着自己。

“大人取笑徐某了。”徐世绩扫了周围一眼,却见周围已经没有什么官员了,当下嘴角露出一丝苦笑道:“如今末将正是待参之身,大人不应该和末将在一起,这样对大人的名声可是不好的。”

“都说徐懋功允文允武,智谋百出,今日一见,怎么是如此模样。”长孙无忌笑眯眯的摇了摇头,只是他的双目中却没有任何的失望之­色­。

“长孙大人为何如此说?”徐世绩眉头却是皱了皱,语气中微微有了一丝不快。

“将军可是因为陛下刚才训斥了将军之事而感到烦恼?”长孙无忌见状,不敢再与他开玩笑,赶紧拱手说道:“陛下乃是难得的明主,岂会被小人所离间。大将军不必观念在心。我等的眼睛都是雪亮的,某些人为了达到不可告人的秘密,对大将军进行中伤,这种人的算计是不会得逞的,大将军不必挂念在心。”

“哎,若真是如此倒也没什么。只是这宣德殿大学士,哎!”徐世绩当然知道这件事情的起因是什么。只要他还在这个人选之中,日后之事,也不知道还有多少事情就会接踵而来,根本就不是他所能控制的。

“陛下心中自然是明白的,大将军不必担心。”长孙无忌笑呵呵的说道。

“呵呵,但愿如此吧!”徐世绩显然心中是没有底气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拱手说道。这种事情。放在谁身上都是没有把握的。

“呵呵,今日朝堂之上,群臣激愤,来势汹汹啊!”长孙无忌答非所问的说道:“这个朱可明乃是关东的一个小世家出身,看看,一个小小的御史言官参奏当朝大将军,居然群起而上,声势极为浩大,好像是事先准备的一样。果真是厉害啊!这样的声势可不是常见的啊!就是陛下也感到惊讶不已。看看,连陛下也都抽身就走!”

徐世绩闻言心中一动,双目中露出一丝思索来,忽然拱手说道:“多谢长孙大人指点,末将知道如何去做了。”

“大将军聪慧,只是气势被人所夺,才会如此。”长孙无忌赶紧说道:“事后冷静下来之后,必定明白其中的奥妙所在。陛下可不是要处置大将军,更不是对大将军所作所为感到有丝毫的愤怒,而是对关东世家感到恼火而已。这些家伙可真是大胆啊!居然敢如此要挟陛下,哼哼,只是计策也忒低下了一点,也不知道是何人想出来的,让人一眼就看的清楚,简直是愚蠢至极。”徐世绩在一边听的是连连点头。

“大将军。陛下有诏!”这个时候,忽然见秦九道领着几个内侍走了过来,笑呵呵的说道:“这是陛下给将军的。”说着就从怀里取出一张纸来。

徐世绩不敢怠慢,赶紧接了过来,展开一看,脸­色­微微一变,好半响,才点了点头,拱手道:“请公公回复陛下,末将遵命就是了。”

“好,既然如此。奴婢就先行告退了。”秦九道点了点头,又朝长孙无忌点了点头,这才领着众人告辞而去。

“长孙大人,你猜对了。”徐世绩紧紧的握着手中的纸条,深深的叹了口气道:“陛下乃是非常人也!那些关东世家都是跳梁小丑,嘿嘿,末将先行告辞了。”

“哦,诶!”长孙无忌正在思考之中,忽听徐世绩之言,神情一愣,正待招呼,却见徐世绩已经大踏步的朝殿外走去。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陛下真是令有他谋?”长孙无忌一想到这里,双目中­精­光闪烁。忽然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来,冷呵呵的说道:“真是一群愚蠢之辈,居然敢与陛下相斗,这回恐怕要吃大亏了。”

宣室内,卢照辞望着远处的宫阙万间,深深的叹了口气。到这个世界已经有十年之久了,从一个小小的世家子,到如今的一国之君,也不知道其中经历了多少腥风血雨,才有了今日。如今整个大唐都是掌控在自己的手上,人生得意莫过于如此。不过,眼下虽然做了皇帝,但是皇帝也不是那么好做的,这个时代的皇帝可不同后世明清那般,皇权已经达到巅峰状态,真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地步。

“陛下,骠骑大将军已经出去了。”这个时候,身后忽然传来秦九道那小心翼翼的声音。

“知道,去传太仓令胡成来见朕。”卢照辞摆了摆手说道:“还有让岑文本、长孙无忌来见朕。朕有事找他。”

“是。”秦九道闻言心中一动,知道有事情要发生了,更是不敢怠慢,一路小跑着出了宣室。

半响之后,岑文本和长孙无忌才赶了过来,拜倒后山呼万岁之后。才恭恭敬敬的站在一边。他二人是在宣德殿当值,自然是来的快些。一路行来,心中就琢磨着卢照辞召自己前来,到底是有何吩咐。那长孙无忌还猜测着这是不是和刚刚结束的早朝有关。

“岑卿,你主持户部多年,这次你就暂时将宣德殿之事交给辅机主持,你另有要事。”卢照辞坐在宝座之上,指着岑文本说道。

“臣遵旨。”岑文本神情一愣,但是很快就应了下来,他本就是心机深沉,睿智通达之人,一听的卢照辞的言语,就能听出其中必有原因来,所以虽然是将自己手中的权力下发了,但是岑文本却没有说什么。

“辅机,这段时间,宣德殿的事情,你先抓起来吧!”卢照辞对长孙无忌说道。

“臣遵旨。”长孙无忌心中一喜,赶紧说道。他在宣德殿内虽然有权利,身为宣德殿大学士,但是却兼着吏部尚书,但是不管怎么样,吏部尚书还是要为宣德殿首辅大臣服务的,他长孙无忌感到憋屈,这下好了,总算可以尝尝宣德殿首辅大臣的滋味了,尽管是暂时的,可是这也是一个征兆不是。

“陛下,胡成来了。”这个时候,秦九道小声说道。

“胡成?”岑文本和长孙无忌二人听的明明白白,两人相互望了一眼,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出了心中的惊骇。胡成实­干­什么的,那是太仓令,管着长安城官方的粮食,这样的一个人在大唐官场中根本就不出名,也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物,可是就是这个人,今日居然能面圣,这不由的不让两大重要的大员感到惊讶,也同样感觉到一丝兴奋。

“臣胡成拜见陛下,陛下万岁。”胡成一个矮胖的中年人,相貌很是普通,除掉刚刚见卢照辞露出一丝紧张外,其他的并没有任何的异样,若非穿着一件浅红­色­的官袍,这种人扔在人堆里,恐怕谁也不会认识到此人居然是太仓令。

“文本,长安的粮价太高了,高的太过离谱了。莫说是长安城的百姓,就是普通的官吏们也是痛苦不堪,这次朕让你抽出时间来,抽出­精­力来就是稳定长安的粮价,有胡成配合你,还有若是太仓中的粮食不够,可以到窦义家去,他是长安城有名的大粮商吗,若是再不够,可以动用军粮,朕已经命令巴蜀的粮食经过汉中运来,江淮的粮食也是通过走长江运到长安和洛阳来,朕只要一点,那就是长安的粮价稳定下来,朝廷若是能因此赚上一笔,那是最好。朕就要从那些囤积居奇、蓄意­操­纵粮价的人都去跳渭河去。”卢照辞神情­阴­冷,双目中杀机隐现。这位大唐天子终于亮出了獠牙,对准着那些企图­操­纵他江山社稷的世家大族们。

对面的三位臣子禁不住周身颤抖,庞大的杀气笼罩着三位臣子,就是岑文本和长孙无忌也是神情一变,禁不住将脑袋低了下来,而胡成更是吓的面­色­苍白,不敢说话。

“陛下,那太仓的粮食是压箱底的粮,若是这个时候出动,恐怕会影响明年大军北伐的。”胡成挣扎起来,小心翼翼的说道。

“哼,这个自然是明白。”卢照辞挥了挥手,道:“放心,这点,朕早就有了准备了,朕就不相信,那些关东世家们能与朕抗争到底的。”三人闻言面­色­再次一震,但是都是很识相的没有说话,只是垂首听命。

“朕有大唐江山,粮食无数,又有诸位相助;而关东世家虽然是富有可敌国,数百年的积蓄,也是相当恐怖,但是以家敌国,以一隅而敌全国,未战就先输一半了;其次,这个时候,恐怕那些人还在想着怎么夺取宣德殿大学士的位置吧!岂会将注意力放在这个方面,以有心算无心,我们又成功了一半。我们有如此大的胜算,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

“臣等遵旨。”三人也都连连点头,心中却是翻起了滔天的巨。原来眼前的天子早就这些算计妥当了,只是在等着合适的时候而已,这下机会是等到了。可怜的关东世家还沉浸在得意之中,却不知道,当今天子早就在某一处布下了天罗地网,等待着众人望里面跳了。

“既然知道了,那就退下吧!”卢照辞忽然幽幽的说道:“君失其密则丧其国,臣失其密则损其身。诸位爱卿,要记住这句话。要知道,莫说天其眼,就是朕在上面也是看的清清楚楚。此事关系重大,若是在发动之前,走漏了消息,朕就拿你们几个是问了。”

“臣等不敢。”岑文本和长孙无忌、胡成赶紧拜道。尤其是胡成早就吓的面­色­苍白了。他知道卢照辞最后一句表面上说给三个人听的,实际上却只是说给他一个人听的,谁让他官小而位卑,更不是卢照辞的心腹。一想到这里,唯有不停的磕头,才能让当今信任自己。

宣室之外,岑文本走在前面,眉头紧皱,默不作声。身后的长孙无忌脸上也是凝重之­色­,刚刚代替岑文本为首辅大臣的兴奋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卢照辞此举明显是要给关东世家一个教训。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朝中所有的大事都是要他处置的,还有许多的麻烦事情,他长孙无忌没想到也有患得患失的时候了。

“辅机,你聪慧,不知道你可曾想到如何瞒着那些人将粮食悄悄的运送到市面上,用来平抑粮价?”岑文本忽然苦笑道。

“这个,这个下官没有办法。”长孙无忌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他虽然很是聪慧,但是要将如此多的粮食不声不响的送入两市之中,他长孙无忌还是没有这个本领的。更何况,此事还不是一时,而是要花很多的时间,如此做成此事更是困难了,长孙无忌善于权谋之道,而不擅长经济之道,他哪里能做的出来。那岑文本听的面­色­微微一变,眉头皱的更深了。

“两位大人,下官倒是有一计策,或许能瞒得住别人。”这个时候,身后忽然传来胡成的声音。

“你?”长孙无忌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望着胡成问道:“那你且说说,有什么方法可以瞒的过别人。”

“窦义。”胡成赶紧说道:“我太仓的粮食运到窦义的粮仓之中去,然后从窦义的粮仓中出货,虽然日子久了瞒不住别人,但是到那个时候,想必他们知道也已经迟了。其实下官也是从陛下的言语之中明白这个道理的。”

“不错,这倒是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岑文本想了想点了点说道:“那就这么办!胡成,你去窦义家,将此事告诉窦义之子窦宽。”

“是,下官遵命。”胡成赶紧说道。

东宫之争第三百零三回暗战(二)

第三百零三回暗战(二)

“徐世绩已经被陛下训斥了。嘿嘿,这下好了,入宣德殿之事,我们已经暂时领先一段了。”崔府内,崔宏道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来。那崔礼也连连点头。果然不出他们的所料,帝王就算再怎么英明神武,但是一旦涉及到他们的江山社稷,就会变成另外一个人,他们是不会放过一切能影响到他们统治的敌对势力的,哪怕是他们的亲人也是一样。

徐世绩虽然对朝廷也很是忠心,但是再忠心的臣子,他的实力太过强大了,功劳一旦大起来了,也会引起帝王的不满,引起帝王的猜疑。如今的徐世绩也是一样。看看一个简简单单的计策,就引起了贞观天子的猜忌,一朝准备了许久的朝会,就这样被打乱了。不由的不引起别人的猜疑。

“这个简单的计策也能引起陛下的注意?世叔,小侄以为,这其中必定有缘故,我们还是小心点好。小侄总以为这其中陛下另有谋划。”郑仁基看着大厅内众人。各个脸上都是露出得意之­色­,好像是打了一个打胜仗一般,心中微微叹了口气,拱手说道:“陛下宽而厚,对待臣子也是信任有加,比如说大将军李靖,此人手中握有兵权,在军中的为威望也是很高的,可是陛下仍然封他做了郡王,成为宗室之外的第一个异姓王。徐世绩大将军也是对陛下忠心耿耿,可是为什么陛下就不信任他呢?我们出了这么一个十分浅显的难题,陛下却是相信了,诸位难道不认为这其中有问题吗?”

“问题?会有什么问题?”崔礼斜了郑仁基一眼,冷笑道:“计策越是浅显,但是越能起到效果。徐世绩再怎么忠心能与大将军相比不成?大将军年已经花甲,他这个郡王爵位也仅仅是到了他这一代而已,再看看他的两个儿子,都是平常而普通之人,能有什么事情。他不结党,在他的周围,将军敬而重之。但是徐世绩就不一样,此人身边有一帮生死兄弟,瓦岗寨的兄弟们如今也是个个国公,手中都是握有兵权的,徐世绩还是年轻,此人若是要有什么异心,恐怕就不妙了。所以陛下才会信任李靖而不信任徐世绩。”

“崔礼说的极是。”崔宏道也点了点头道:“大将军和陛下的情谊可不是普通人能够与之比拟的。徐世绩虽然也是大将。但是到底是差了一层。更为重要的是,今日我们所奏的事情,并非是捏造的,而是事实。既然是事实,那就容不得陛下不信了。陛下能统治万里河山,岂会因为自己的信任与否,而放弃自己的原则。这是不可能的。”

“看看吧!等不了多久,宫中就有消息传来了。徐世绩这次就算不被下了大狱,但是一身的爵位、官职等等也都要被收回去了。嘿嘿,还想做宣德殿大学士?简直就是在做梦。”崔礼冷哼道:“宣德殿大学士也不是任何人都能做的到的,那是我们关东世家囊中之物。”

“大人,大人。”忽然从门外闯进一个中年人来,只见他满脸的尽是惊慌之­色­,郑仁基望了过去,却是认得他就是崔宏道府上的官家,叫做崔真的家伙,一直是帮助崔宏道处理外面的商铺等事宜的,一见他如此惊慌的模样,郑仁基忽然心中闪过一丝不妙来。

“什么事情这么慌张?”崔宏道面上露出不悦之­色­来。他崔氏乃是名门大族,其中的规矩甚多,对下人的要求也是极为严格的。尤其是在主人会客的时候。就算有天大的事情也不能打扰的,这下好了,自己的官家居然在这个时候打扰自己,这不是让人家笑话崔氏没有家教的吗?一想到这里,崔宏道朝那崔真冷冷的扫了一眼,寻思着待会等诸方大臣走了之后,是不是要狠狠的教训崔真一顿,也让他学会什么叫做规矩。

“这个,这个,主人,长安城内有人已经出手了。”崔真虽然看见了自家主人脸上的不悦之­色­,心中也是害怕无比,但是一想到自己所打听到的东西,赶紧说道。

“出手?什么出手?”崔宏道惊讶的问道。

“可是长安城内有人低价贩卖粮食了?”郑仁基面­色­一变,猛的站起身来,面有惊恐之­色­,声音也很急。

“回郑大人的话,正是如此。”崔真看了郑仁基焦急的模样,赶紧说道。

“真是如此,真是如此,我们上当了。”郑仁基脸­色­苍白,一下子坐了下来。

“是陛下出手的吗?”崔宏道面­色­也露出紧张之­色­来。一旦是贞观天子出手,那就是说明朝廷已经对粮价上涨已经很重视了,并且出动朝廷的力量来压制粮价的上涨。而作为粮价上涨的罪魁祸首关东世家,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断的收集市面上的粮食,继续推动粮价的上涨,只有这样,才能维护关东世家的利益,否则的话。就会是关东世家损失惨重了。可是眼前的局面就是关东世家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准备,粮仓里并没有多少的粮食,根本就不可能对付的了太仓内那庞大的朝廷积蓄。而从关东运粮来,时间上也是跟不上的。所以,崔宏道心中也着急了。

“不是,是从窦氏粮仓中出来的。”崔真皱着眉头说道。

“窦氏?可是长安大商人窦义?”郑仁基崔宏道眉头皱了皱,脸­色­又松了下来,恢复了原来的平淡,显然在他心中根本就没有将这个窦义放在心上。

“正是窦义。”崔真赶紧说道。

“一个小小的户部郎中也居然敢与我关东世家对抗。真是可笑。”崔礼闻言不由得哈哈大笑道:“难道他还以为他真的是长安的大善人吗?哼哼,一个小小的商人真是好胆。与我们关东世家对抗的,都是一个字,那就是死。哼哼,他窦义不是长安大商人吗?听说家财万贯,嘿嘿,这次就让他尝尝我们关东世家的厉害。哼哼,你去,他窦氏放多少粮食出来,我们就收多少粮食,反正我们关东世家有的是钱,数百年的积累,还怕一个商人不成?”

“不,下官以为这里必有文章。”郑仁基赶紧站起身来,拱手说道:“世叔。下官以为这里面必有文章。那窦义此刻人在东都洛阳,他又有如何能在长安城内翻云覆雨的?他窦氏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商人,哪里会有这么大的胆子与关东世家相对抗。他有那个胆子吗?下官以为,在他的背后肯定是另有他人。”

“他的后面是谁?以我看,就是因为他想得个善名而已,哼哼,自不量力,居然敢与我们关东世家相抗衡。”崔礼嘴角露出一丝不屑之­色­来,冷笑道:“看着吧!等他明白我们关东世家的实力之后,就会自动缩回去,哪里还敢与我们作对。哼哼。或许,这厮是因为看见粮食赚钱,他不断的抛出粮食,就是等着我们上门收购呢?这种钱,又是不违法的,他岂会不­干­。听说,这个窦义­奸­猾可是出了名的。此子恐怕早就想着占我们关东世家的便宜呢?”

“不错。”崔宏道点了点头,道:“一个小小的商人他是不可能与我关东世家相对抗的,窦义此人我也是听说过的,此人是个­奸­猾之人,想必也是趁着这一次赚上一笔,哼哼,那就给他们,这个家伙,日后再找他,让他知道我们关东世家的钱不是那么容易赚到的。”

“下官还认为这其中必有文章。世叔,下官以为,还是尽快从关东调集粮食和钱财前来,以应付不时之需。”郑仁基坚持说道。

“有那个必要吗?”崔宏道皱着眉头,扫了郑仁基一眼,不解道:“郑大人,一个窦氏有这么大的能量吗?老夫看没有这么大的能耐吧!一个窦氏,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商人而已,能有什么能耐。”

“下官是担心在这个窦氏的背后是陛下。”郑仁基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下官心中总是有一种不好的想法,此事恐怕没有这么简单。我们在此事上已经失去了先机了,若是再次失去先机的话,我们关东世家可就不妙了,损失可就大发了。”

“郑大人这是杞人忧天了。”崔礼冷哼道:“陛下这个时候恐怕是在关心宣德殿之事了,嘿嘿,听说明天就会有军中各个校尉、郎将们到终南山见识武学学子们的毕业之事。他还要平定当初的朝廷机密泄露之事,哪里会有心思来关心粮价之事。看看,朝中除掉一个窦义外,还有谁能懂得买卖之道,若是冲锋陷阵,陛下为第一的,没有人为第二。若是论诡诈权谋之道,那些宣德殿大学士都是厉害角­色­,没有人能比的上他们的。其实陛下手中也是无人可用啊!他手中就只有一个窦义,而这个窦义还是一个商人,还没有得到朝廷内的众多官员的接受呢?所以说,陛下是不可能出手的。哼哼,多少朝中大事等着陛下去做,陛下哪里会有这么闲工夫去管此事。”

“崔礼说的有理。”崔宏道笑呵呵的说道:“既然这个叫窦义的要与我们关东世家相抗衡,那就满足他的愿望,哼哼,我们关东世家掌控着半个天下,就是陛下对我们也是谨慎非常,恭敬有加,如今我们岂会怕他一个小小的商人。崔真,你去,账房中的钱你尽管调动,反正他窦氏有多少粮食,我们就收多少粮食。哼哼,老夫就不相信,他一个商人家中能存储多少粮食。”

“小人遵命。”崔真赶紧应了下来。

“这样好了。明日陛下要去终南武学,嘿嘿,还知道陛下准备如何应付那机密泄露之事呢?”崔宏道笑呵呵的说道:“到时候,我们也去见识一番。看看陛下的翻云覆雨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模样。”

“如此甚好!”众人也都点了点头。毕竟武学典礼也是一件大事,整个大唐所有的中低层军官几乎都来到这里,更是一件大事了。

“哎!这下关东世家恐怕要倒霉了。”郑仁基望着众人兴高采烈的模样,深深地叹了口气,暗自寻思道:“不行,此事得告诉家中,我郑氏实力大损,若是这次还跟在这些人的后面,恐怕还要倒霉了,到时候,我郑氏再也没有东山再起的可能了。”一想到这里,郑仁基望了上首的崔宏道一眼,暗自摇了摇头。

“听说了吗?窦氏粮行居然在低价卖米了,可是比其他的粮行要少,每斗米不过百钱,可是比其他的地方低了许多啊!”长安大街上,到处都传扬这个惊天地泣鬼神的消息,瞬间整个长安城都被惊动了。

“是啊!听说西市的泰安粮行那边已经上涨到两百钱一斗了。听说还要往上升。这下可好了。有了窦氏粮行,我们长安城的百姓能吃上低价米了。走,赶紧去买去。”旁边的又一个人说道。在长安大街上,这种事情还有许多,各个都朝都是粮行跑去,以准备买到低价米。

“大掌柜,如今该如何是好?”

泰安粮行内,崔真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来,望着面前的伙计,不屑道:“一个小小的窦义也居然敢与我们关东世家做对,看看吧!看看他还能支撑多久。你们也派人去买他们的粮食,出大价钱买,哼哼,我们就相信他们会有那么多的粮食供他们挥霍的。有的时候做好人也得看看自己的实力怎么样,贸然做好人,有的时候,可是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能保住。关东世家的人岂是别人能Сhā手的,一个小小的窦义,简直是在作死,嘿嘿,以后长安市面上恐怕再也没有大商人窦义这个名字了。”

“那是。”面前的伙计闻言脸上也露出兴奋之­色­来,得意的说道:“谁不知道,这天下明面上是陛下做主,可是过了洛阳,就是我们关东世家做主了。嘿嘿,我们关东世家可是能做一半天下的主啊。”

“陛下,您看,已经发动了。”就在人群之中,只见胡成陪着卢照辞指着蜂拥而至的人群,笑呵的说道:“臣以为窦氏才是最好的利器,关东世家的人恐怕打死也不会想到,他们所面对的根本不是一个窦氏,在窦氏的身后,还有一个更加庞大的大唐帝国,以有心算无心,他们必输。”

“关东世家的粮仓最近可有什么变化?”卢照辞点了点头,又问道。

“回陛下的话,臣派人监视长安诸门,并没有任何的变化,恐怕他们还不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谁,所以到现在还没有任何的动静。他们自以为自家的粮仓之中,有足够的粮食来应付窦氏的进攻,他们以为自己的钱库之中,有足够的金钱来购买从窦氏仓库中流出的粮食。”胡成笑眯眯的说道:“臣已经预测过了,我们太仓加上关中各地的粮仓中的存储,足够能支撑一个月之久,但是关东世家的粮仓和钱库只能支撑二十天而已,更为重要的是,洛阳的窦义窦大人也即将发动,而江淮、蜀地的粮食也将陆续不断的运往长安和洛阳,力量此长彼消的情况下,这次关东世家是必败无疑。”

“胡成,你做一个太仓令太屈才了。”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像你这样的人应该去户部,放心吧!只要你好好­干­,日后必有前途的。”

“臣谢过陛下。”胡成闻言心中高兴无比,赶紧说道:“陛下厚恩,臣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陛下但请放心,臣这次一定会让关东世家这次吃个大亏。”谁不想望上爬,但是一个太仓令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小官,根本就没有任何前途可言,如今好不容易得到一个机会,胡成还不是望死里表现?

“那些军中将校都已经到了武学了吗?”卢照辞点了点头,又对身边的秦九道问道。

“回陛下的话,都已经到齐了,当初上奏章上的那些人也都赶了过来,都已经住进武学中去了。”秦九道小心翼翼的说道。

“住进去了就好。”卢照辞双目中闪烁着一丝­阴­霾来,冷哼道:“朕明日要去武学,告诉凉王,让他派左翊卫大军去武学,护卫武学左右,不准放一个人进去。尤其是向终南山方向,必须每个路口都有人把守,不得有丝毫的漏洞。若是有任何的异样,就告诉他,朕让他以后再也没有仗可打。”

“是!”秦九道打了一个寒战,跟随卢照辞甚久,他能从其中听出点杀气来。显然这道圣旨之中,有着其他的含义,只是这不是他所关心的,他只是一个内侍而已,一个去了势的小人物,只能忠于当今天子,至于其他的人的死活关他什么事情。旁边的胡成更是眼观鼻,鼻观心,好像刚才根本就没有听到什么似的。这些东西离他还是很遥远的。什么时候,等他入了宣德殿,这些东西才是他要关心的,现在,还是关心眼前的局势为好。

东宫之争第三百零四回下套

第三百零四回下套

终南山武学,其前称就是左翊卫随军武学。乃是卢照辞担任左翊卫大将军时所设立的武学,秦勇等大将都是在那个时候跟随卢照辞左右的。这行军打仗的本领本事传儿不传女的,或者是传给得意弟子的,更不用说军中将领与自己根本没有任何的关系的。这些东西在世家之中,都是不密之传。当初卢照辞在军中开办武学,收录三十名弟子的时候,满朝文武包括李渊在内都认为卢照辞是吃饱着撑着,根本是没有加以重视,但是这武学发展到了今日,这些世家大族们终于感觉到武学的厉害了。就像旁边的书院一样,为大唐,为卢照辞培养了无数的人才,使的在建国的初期阶段,根本不用担心人才的不够,这与历史中大唐也是不一样的,因为卢照辞手中有人,所以不像历史中那样,过于依靠世家子弟来统治天下。这武学也是一样,看看,这些武学学子对他们的山长忠心耿耿,与那些世家子不同。虽然有足够的才能和知识,但是却不是忠于帝国的。

这一日终南山武学之中,肃穆而庄严,一大早,就见左翊卫大军遍布武学各处交通要害,将武学围的一个水泄不通,但是武学中的学子们并没有任何的紧张,反而更加的兴奋不已,因为今日就是他们的毕业的日子,过了今日,他们就会指挥着千军万马,驰骋疆场,跃马河山,为大唐开疆扩土。

而就在昨夜,大唐数百位都尉、校尉、郎将级别的军官都已经到达武学之中,说是来参加庆典的。只是这些军官显然是看不上武学中的学子的,看着学子的目光中都是充斥着鄙视的神情。到底是不是世家出身的,虽然也在武学之中,日后也是大唐军队中杰出人才,但是与那些老牌世家不同。

“苏童看见了吗?就那个年轻人,听说已经泾源军中郎将,听说是我大唐最年轻的郎将。”这个时候,一队武学学子朝大广场走过,忽然人群之中,有人指着远处的武将,对走在前列的苏童说道。

“哦,郎将?”苏童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来。冷笑道:“那是何人家的子弟,没有经过武学熏陶也能成为郎将?汪世荣,你知道吗?”

“听说是范阳卢氏的,与山长是同一个祖宗的。”那个叫做汪世荣皱着眉头说道:“好像是叫做卢摩诃的人。听说是个­射­箭高手,能一箭双雕的人物。”

“哼,那你且说说他有何战功?”苏童嘴角的不屑之­色­更浓了。虽然那个叫卢摩诃的全身披着盔甲,但是从他那英俊的脸孔上,可以清晰的看见一丝抹粉的痕迹,显然是向往东晋时期文士的风范,这种人物也是­射­箭的高手?苏童打死他也不相信。

“呵呵!你们就是这次武学即将毕业的学子?”显然卢摩诃也注意到了这队学子们,看着他们身上所穿的黑­色­明光铠,上面并没有任何的配件,腰间也没有佩剑,就知道这些人是即将被毕业的学子,当下笑呵呵的迎了上来,说道:“诸位都是帝国的英才,这次庆典之后,必定会奔赴全国各地,入各地府兵中,若是诸位有兴趣的话,可以来我泾源军。本将一定会重用。虽然郎将不大可能,但是安排一两个校尉也是可以的,我泾源军安排不下,可以去荥阳军都可以,本将倒是认识几位将军,到时候,诸位但有所求,可以来找本将。”卢摩诃神情和蔼,根本没有任何世家子的得意模样,倒是让人有不少的好感,人群之中,倒是有不少的学子有了意动。

“哈哈,多谢卢将军了,不过我们武学学子乃是陛下的弟子,归属总参谋部管辖,若是如此入将军麾下,那又将总参谋部放在什么地方呢?”苏童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淡淡的说道:“我们是帝国的学子,帝国能让我们去哪里,就是去哪里。这点恐怕就是将军也管不到的吧!”

“这位是?”卢摩诃闻言俊脸上眉头皱了皱,扫了苏童一眼,淡淡的问道。

“苏童。”苏童面对卢摩诃,脸上并没有任何的畏惧之­色­,拱了拱手说道:“不知道将军有何指教。”

“苏童?你是哪一家弟子?”卢摩诃望着苏童,眉头皱了皱,双目中露出一丝思索之­色­,眼前之人生的神情威猛,双目中­精­光闪烁,显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如此人物,他卢摩诃潜意识中,就认为他是世家之后,当下不由自主的问了一句。

“哈哈,在下并不是什么世家之子,只是一个普通人家之后而已,让将军失望了。”苏童冷哼哼的拱了拱手说道:“时间不早了,恐怕不久之后,陛下就要了,末将先行告辞了。”说着扫了萧摩诃一眼,嘴角露出一丝不屑之­色­。这个世家子就是不一样。自以为高人一等,其实就是一个无能之辈,如此人物,也好像招揽武学学子?

“苏童,呵呵,苏童,本将军记住了。”卢摩诃闻言,俊脸上面­色­一变,忽然又哑然失笑,不停的点了点头,道:“本将记住了。果然不愧是武学所出,陛下的亲传弟子。口舌倒是不凡,只是不知道手中的本领如何?要知道。指挥军队,并不是靠口舌就能指挥军队的,而是要靠自己的真本领。”

“若是可能的话,可以和将军比试一番,只是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会。将军为郎将,在下不过是一个都尉而已。嘿嘿。”苏童扫了扫自己身上的盔甲一眼,只要武学所出,一出手最低的官职都是都尉。

“都尉?”卢摩诃冷笑道:“本将听说这次毕业的学子之中,有两个人会授予郎将职务,只是不知道,这两个人中会有不有你的存在。若是有你的话。你也许能有这个机会与本将军对上一阵。我泾源军可是等着你们武学学子们呢!”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苏童面­色­一惊,惊讶的问道:“居然会有两个郎将,听将军的语气,好像这个郎将也不是这么容易的得到的啊!”

“这就是你我的区别。”卢摩诃脸上露出得意之­色­来,冷哼道:“我乃是卢氏之后,若是真的算起来,当今天子还是我的子侄辈。我们不是你们能比拟的。看着吧!这次武学典礼结束之后,本将这个郎将就能真的变成将军了。”

“但愿吧!”苏童点了点头,扭头对众人说道:“走,我们去广场,陛下恐怕就要来了。我们要是迟到了,可是大不敬了。”

“是,走!”众人被苏童和卢摩诃两人的对话给惊醒了,一想到陛下即将到来,脸上都是露出兴奋之­色­,哪里还想到卢摩诃的邀请,纷纷跟随着苏童朝武学中间的广场而去。只剩下卢摩诃铁青的面孔,显然被苏童气的嘴­唇­直哆嗦。

此刻武学中心的广场之上,早就布满着士兵,这些都是左翊卫大军,跟随当今天子从尸山血海中杀出的­精­锐部队,对当今天子忠心耿耿。黑­色­的明光铠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手中的刀枪更是显得锋利无比。

广场前早搭建了一个偌大的高台,高台之下,早就站着不少的官吏,有文臣,有武将。尽是绯红、浅红­色­的官员,还有一些的武将,尽是各地赶来的低级军官将校。

“陛下驾到,众臣跪迎。”这个时候,忽然一阵怒吼声从武学外赶了过来,接着就见大地一阵震动,却见远处旌旗遮天蔽日,一支黑­色­的铁骑飞速赶来,队伍之前,有一人身着金­色­的盔甲,面容刚毅。正是当今天子卢照辞;在他之后,分别有两位将军,一个白须飞扬,双目如电,威风无比,正是大将军李靖;还有一个人,生的豹眼黑腮,手执长槊,犹如张飞在世,此人正是凉王卢照英。

“臣等恭迎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只见岑文本等宣德殿成员,徐世绩、祖明等军中将领纷纷跪迎在大门之处,恭迎卢照辞的到来。

“都起来吧!”卢照辞从马上跳了下来,笑呵呵的说道:“朕好久都没有驰骋疆场了,也好久没有骑过战马了,今日正好有这个机会啊!”

“陛下若是驰骋疆场,那战功恐怕是轮不到我们头上了。”李靖扫了面前一眼,只见黑压压的人头,这些人都是身披盔甲的将校,心中也是十分的高兴,不由得在一边笑呵呵的说道。

“哈哈,靖兄,你看看,这些人才是我大唐军队的未来啊!”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只要武学存在,只要武学能继续为大唐培养无数的军事指挥将领,我大唐才能永盛不衰,才能击退一切来犯之敌,才能保证百姓过上好日子,才能实现海晏河清,天下太平啊!”

“陛下所言甚是。”李靖连连点头。

“薛仁贵来了吗?”卢照辞忽然又问道。

“回陛下的话,薛仁贵来了。”祖明赶紧说道。

“祖郎,听说你们武学之中还有一个军事奇才,他叫什么来着?”卢照辞缓缓的走上高台,边走边问道。

“叫苏童。是苏定方之子。”祖明说道:“此子有大将之风,与苏将军行军打仗有些类似,作战­精­猛,擅长攻坚战。十分难得。这次陛下准备在毕业的学子之中选两个郎将,臣就选择他了。”

“好,祖明,朕这次就看看的眼光如何?待演武结束后,让他们二人来见朕。”卢照辞点了点头,又问道:“恩,那个卢摩诃和崔晔都来了吗?”

“回陛下,臣也让他们敢来了。”徐世绩也出言说道:“他二人也是我军年轻将领之中少有的杰出人才,崔晔很是武勇,卢摩诃此人机智百出,更是难能可贵的是,卢摩诃善­射­箭,能一箭双雕。”

“一箭双雕啊!好啊,好啊!”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兴奋之­色­来,笑呵呵的说道:“卢摩诃好歹也算是宗室中人,有如此能耐,倒也是不凡。凉王,你听说过此人吗?”

“回陛下的话,臣没有听说过。”卢照英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道:“或许是臣孤陋寡闻,平日里见识太浅,并没有宗室之中,还有此等人物。”

“没见过没有关系,今日就可以见到了。”卢照辞笑呵呵对身边的李靖说道:“开始吧!朕要亲自为这些学子们佩剑。”

“臣遵旨。”李靖点了点头,站起身来,立在高台之上,大声喝道:“大唐贞观七年十月三十日,天子幸武学…请天子为新进毕业的武学学子佩剑。薛仁贵!”

“末将在。”只见人群之中,走出一位英武的年轻人,正是薛仁贵,只见他一身戎装,端显军人风采。

“薛仁贵,朕可是认识你啊!不愧是大将军的弟子。”卢照辞站起身来,从身后的徐世绩手中接过一柄长剑来,笑呵呵的说道:“朕今日授予你鹰扬郎将,不过授予你郎将,可不是看在大将军的面子上,而是朕看中你的本领才能。今日授予你佩剑,望你以后忠于朕,忠于大唐,忠于朝廷。如此方不辜负来武学中走一遭。”

“末将谨记陛下教诲,忠于陛下,忠于大唐,忠于朝廷。”薛仁贵单膝跪在地上,双手接过卢照辞赐予的佩剑,面容刚毅,双目中却是掩藏不住的是激动。得天子赐之佩剑,恐怕也只有武学学子才有这个资格的,就是第一代武学弟子也是没有这个资格的。足够让人荣耀终身了。

“不错。”卢照辞点了点头,摆了摆手,又从徐世绩手中接过另一柄宝剑。

“苏童。”李靖按照名册,再次念道。

“末将苏童见过陛下。”这个时候,只见苏童满脸喜悦之­色­,从台上走了上来,也是单膝跪地。

“你的表现,朕已经从祖将军那里得知,当初朕也听过你和薛仁贵之间的论述,不错,不愧是苏定方之子。朕今日也授予你为鹰扬郎将,赐佩剑。”卢照辞将佩剑递了过去,喝道:“希望你日后终于朕,忠于大唐,忠于朝廷。”

“末将誓死忠于陛下,忠于大唐,忠于朝廷。”苏童在一瞬间就被喜悦冲昏了头脑,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成了那两名郎将中的一员。原先对薛仁贵的嫉妒在此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陈太忠。”

………

典礼一项接着一项,当然并不是每一项都需要卢照辞这个开国皇帝主持,比如总参谋部的李靖、兵部尚书房玄龄等等也主持一些事情。

“陛下,马上就是演习开始了。还请陛下下令。”不知道房玄龄伸什么时候走到了身边,小声的说道。

“国丈来了吗?”卢照辞在人群之中扫了一眼,淡淡的问道。

“国丈大人已经来了。”房玄龄若有所思的指着人群中一处说道。

“请他上来。”卢照辞顺手望了过去,果见崔宏道一声青衣,隐有儒雅之­色­,在满朝朱紫绯红之中,十分的显眼。

“臣遵旨。”房玄龄不敢怠慢,赶紧走了下去。

崔宏道在人群之中看着不远处的武学学子们的各种表演,或是马术,或是比武、或是­射­箭等等,但是实际上他的心思却不在这上面。而是想着长安城内的一切。宣德殿大学士的位置已经竞争的如火如荼了,可是当今天子却不去关注结果,而是到这武学之中来了,还当场提拔了两个鹰扬郎将,这就让他弄不明白了。

“国丈大人,陛下有请。”忽然身边传来一个柔和的声音,崔宏道望了过去,却见是宣德殿大学士、兵部尚书房玄龄。

“哦,臣这就去。多谢房大人了。”崔宏道心中一惊,赶紧拱手道。他虽然是国丈,但是也仅仅是一个国丈而已,并没有其他的职权,清贵,也仅仅能用这两个字来形容这位国丈大人。

“国丈请!”房玄龄点了点头,他本就是谦谦君子,深受儒家学说的熏陶,自然是对崔宏道很是尊敬了。

“臣崔宏道拜见陛下。”高台之上,崔宏道恭恭敬敬的朝卢照辞拜道。

“国丈,起来说话吧!”卢照辞笑呵呵的指着一边说:“赐坐。”

“谢陛下。”崔宏道心中惴惴不安,也就仅仅是坐了半个ρi股。他还不知道卢照辞找他究竟是何事,更为重要的是,他心中有鬼,想那宣德殿之事、两京粮价之事都是与他有关,他心中更是担心卢照辞这次要找他算账。所以脸上尽是谦和之­色­。

“国丈,你看着武学学子如何?”卢照辞笑眯眯的问道。

“陛下的弟子自然是聪慧不凡,日后必定都是能征善战的将军,必定能为大唐开疆扩土,建立不朽的功勋。”崔宏道想也不想的就说道。只是他言语之间,隐隐有一丝轻慢。

“呵呵,那与那些将军世家子相比如何?”卢照辞点了点头,又问道。

“呵呵,陛下,世家传承甚久,家学渊源,不是短时间内能超过的。”崔宏道嘴角露出一丝轻笑。

“哦。既然如此,那国丈与朕打个赌如何?”卢照辞也不生气,指着场中说道:“就让薛仁贵、苏童、崔晔、卢摩诃四人各领五百人比试一番。国丈以为如何?”

东宫之争第三百零五回一个巴掌,一个甜枣

第三百零五回一个巴掌,一个甜枣

崔宏道闻言心中一惊。陡然的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眼前的天子这是在做什么。与天子打赌,古往今来,好像从来是没有过的。因为赢了也是死,输了也是死。只有那些枭雄们,才会以江山­性­命为赌,他们才有资格与天子一赌。赢了,他们就能得到江山­性­命,他崔宏道虽然是世家之主,关东世家为其马首是瞻,但是若是让他帝王打赌,他还是从来就没有做过的。他也从来就没有想过。

“陛下要打赌,那自然是有赌注。”一边的岑文本好像也来了兴趣,也笑呵呵的说道:“陛下,臣斗胆,愿意做这个公证人。这赌注就有臣提出来,陛下以为如何?”这个时候,侍候在一边的长孙无忌等人也都将注意力从台下移到了台上了。都在注意着台上的一切。天子打赌可不是简简单单玩玩而已,在其中可是包含着许多的东西,这些东西都是可以好好琢磨的,也许能看出一丝帝王的心思来,只有这样。才能从容应对。

“岑先生要做公证人?”卢照辞脸上也露出一丝惊讶之­色­来,好像也为岑文本的出现而感到惊讶来,只是此种情况,落在外人眼中,好像君臣二人都在计算好了一样。

“还请陛下允许。”岑文本弯腰说道。

“国丈以为如何?岑先生够格吗?”卢照辞又转首问崔宏道道。

“先生乃是当朝首辅,先生若是不够格,恐怕没有人够格了。就依先生的吧!”崔宏道神情淡淡的说道。既然陛下已经出手了,那也就只能应战。他就不相信,两个草根人物能与十数年培养的世家子相提并论。

“陛下若是胜了,那就是说明世家所出的将军校尉们作战水平不够,臣的意思,就让他们在武学中学上个一年半载,再让他们去带兵打仗。”岑文本淡淡的说道。

“那若是朕输了呢?”卢照辞似笑非笑的问道。

“这,这。”岑文本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来。

“请陛下赦免崔大人如何?”这个时候,忽然有个声音传了过来,众人眉头紧皱,望了过去,却见是泽州刺史崔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上了台,一见众人望了过来,赶紧跪在卢照辞之前,俯首说道。

“崔礼?哈哈,崔礼。”卢照辞见状哈哈大笑,指着崔礼对崔宏道说道:“国丈,崔礼的意见,您看如何?”

“一切由陛下决定,老臣绝无二话可说。”崔宏道想了想。赶紧应道。

“先生,以为如何?”卢照辞又对岑文本说道。

“陛下,让失败者入武学学习,那是为他个人好,其实上这并不是处罚,反而是一种奖励。但是若是陛下输了,就要放出崔大人,这个,似乎有点不妥吧!”岑文本闻言,脸上露出一丝为难的神­色­来。

“陛下,臣以为此事也是不妥的。”长孙无忌也出言说道:“这打赌哪里有这种打法的[奇`书`网]。崔礼,你这是趁机要挟陛下,陛下一向坚持依法治国,王公犯法,与庶民同罪。岂能因为陛下打赌而放人的,这日后陛下又如何能治理国家。”

“这个?”卢照辞闻言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来。

“陛下。”崔宏道轻轻的拱了拱手,声音平淡。

“好了,此事就这样吧!”卢照辞摆了摆手,对身边的李靖和徐世绩说道:“两位爱卿分别到两军中,监察一切。靖兄,你就坐镇卢郎将军中。懋功,你就去薛仁贵军中。去霸上,前汉细柳营中去。以三天为限。国丈,你看如何?”

“陛下很是公平。”崔宏道也点了点头,前细柳营因为长期未曾休整,早就成了一片山泽之地,正好可以作为演习场所。

“凉王,你领着这些从各地赶来的将军校尉们坐镇武学,收集演习中一切的情报,以后可以形成一种常规,每届即将毕业的武学学子们都要经过这种演习,才能获得郎将称号。”卢照辞又挥了挥手。对身边的卢照英说道。

“臣领命。”卢照英脸上露出一丝兴奋之­色­来。

“陛下,这些人都是各地府军的校尉、都尉们,一旦各地失去这些人的存在,恐怕不利于地方的稳定,还请陛下明察。”人群之中郑仁基见状,心中一惊,赶紧拱手说道。

“如今太平盛世,哪里有什么乱匪。更何况,这也不是征兵之时,这些郎将、校尉、都尉们滞留长安三两天又有什么关系呢?郑大人多虑了。”长孙无忌扫了郑仁基一眼,嘴角露出一丝讥讽和­阴­冷之­色­来,肥胖的脸孔中露出一丝杀机,冰冷的眼神使的郑仁基脸上露出一丝冷汗来。但是一想到此事的后果,心中更是担心了,当下在人群中扫了一眼,却见韦挺站在宣德殿大学士之中,赶紧双目示意。

“陛下。”韦挺深深的叹了口气,正待出言。忽然面前人影一闪,望了过去,却见房玄龄越众而出,只听他说道:“陛下,臣以为此事好解决。”

“玄龄,你且说来。”卢照辞冷冷的扫韦挺一眼,吓的韦挺赶紧叫抬出的脚收了回来,再也不敢说话了。

“陛下可以使这次毕业的学子们去各地府军,担任副职。暂时署理各地府兵之事,这也算是一种锻炼吧!毕竟,有些时候,书本学到的东西,还是需要自己的亲身经历才能发挥出来的。”房玄龄出言说道。

“恩,玄龄说的极是。”卢照辞点了点头,在众人之中扫了一眼,道:“这是总参谋部的任务,靖兄、懋功有事,那就让克明去办吧!让马周在一边辅助他。”

“臣遵旨。”

“臣遵旨。”

杜如晦和马周二人越众而出,瞬间就将此事揽了下来,在场的众人连反应都没有反应过来,又看了两人退了下去。那崔宏道和郑仁基等人面­色­黑的如同锅底一般,但是却又无可奈何。这些家伙都是朝廷的死忠份子,眼前虽然是到下面去担任副职。但是谁都看的出来,这里面的奥秘,若是这次演习,世家子们胜了,这些人就是掣肘,若是世家子们失败了,那这些人就能在瞬间成为主官。这才是当今天子的妙招。只可惜,这个时候反对已经来不及了。看看这四周的左翊卫大军,就是明证。

“去叫薛仁贵他们来吧!”卢照辞并没有理会众人的心思,而是对旁边的秦九道吩咐道。

“末将薛礼、苏童拜见陛下,请恕末将甲胄在身。容臣以军礼相见。”薛仁贵和苏童一起跨上点将台,拱手说道。

“好,好,如此甚好。”卢照辞站起身来,上前拍着两人的肩膀说道:“朕虽然是山长,但是却很惭愧,并没有教导你们。不过,朕却从来没有忘记你们,你们是朕的学生,是天子门生,与那些中举的进士们一般,都是朝廷的栋梁之才。这次演习,虽然对手是久经沙场的将军,但是朕认为你们一定能取得胜利,不会辜负朕对你们的期望。”

“誓死效忠陛下,效忠大唐。”薛仁贵和苏童虎目放光,大声喝道。虽然只有两个人,但是声震四野,豪气冲天。

“好,好。”卢照辞连连点头,指着点将台下的数百人,笑呵呵的说道:“他们将以你为榜样。为你们自豪。你们将会见证一个事实,那就是武学才是将军的摇篮。才是帝国军方的支柱。才是大唐对外战争胜利的保障。”卢照辞的声音很大,大的传遍了整个广场之上,广场之上,顿时传遍了一阵阵欢呼声。就是岑文本等人也被这阵欢呼声所震惊。

“军心可用啊!”长孙无忌深深的叹了口气,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来。武学以后才是帝国的重要支柱,当今天子却是武学的山长,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奥妙呢!长孙无忌一下子仿佛感觉到有种看穿卢照辞布置的感觉。

“陛下。哎!”崔宏道见状深深的叹了口气,他如今还不知道此事的目的,那就不配做一个做一个世家之主了。眼前的卢照辞已经对世家的所作所为感到愤怒了,这也是上次泄密事件的处理结果,在军中,当今天子已经不能允许世家子参与军中事务。因为这样做十分的不安全。所以他就大力培养武学,以忠孝­精­神培养这些学子们,使他们忠于天子,忠于大唐。然后让他们入军中。从底层做起,一步一步的往上爬,控制军队,使大唐的军队永远忠于天子,使的世家大族没有任何的倚仗,进一步扩大皇权的影响力。只可惜,崔宏道想到这些都已经晚了。事情已经不可挽回了,可以想象,随着这批武学毕业的学子加入军队,世家出身的军官对军队的掌控力度将会降到最低点,更为重要的是,不久之后,即将推行的常备军的组建,是贞观天子对军队的进一步清洗,进一步整合。这里面,除掉真正的军事人才之外,再也不可能有吃闲饭的人了。草根阶级人物将进一步增多。只怪自己并没有想到这些,让军中大部分的世家出身的将军校尉们都赶了过来,才会出现眼前的一切。看看,左翊卫大军驻扎在四周,明显是防备众人的。

“陛下,老臣累了,想先回去。”崔宏道已经对演习是否获胜的事情不抱任何希望了。他已经看透了这其中的一切,他要回去想对策。避免世家大族的利益受到损伤。

“呵呵,国丈,朕也要起驾回宫了。不弱一块走吧!”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靖兄、凉王,这里的一切就交给你们了。”

“臣等遵旨。”李靖和卢照英赶紧拱手听命。

“那好吧!那就起驾吧!”卢照辞点了点头。瞬间点将台之上,就传来秦九道那尖细的声音,却是銮驾启程,朝长安而去,在他的身后,传来无数声山呼之声。

马车之内,卢照辞笑容满面,坐在对面的是岑文本和长孙无忌二人,銮驾很是宽大,三人虽然都坐在其中,却并不显得拥挤。

“陛下高瞻远瞩,非臣等能猜测到的。”岑文本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来,不但是因为当初泄密之事的圆满解决,让世家大族在军中的力量大为减少,更为重要的是,经过这次算计,可以想象,一向以卢照辞马首是瞻的武学学子们更加坚定不移的站在当今天子这边,为组建常备军而努力。可以说,卢照辞此举是环环相扣,根本容不得别人拒绝,等到别人察觉的时候,当今天子的布局已经完成,就等着收稻谷了。看看,那些武学学子们已经下去了,而那些世家出身的将军、校尉们还在武学之中,陪伴凉王殿下呢!说是注意演习中的一切,但是实际上,却是为了将他们都圈在武学之中,由左翊卫大军看管。如此一来,不管是这次演习的最后结果是什么,这些人最后都会成为武学的一份子,甚至连这一份子都很难。这就是陛下的手段。

“陛下,这常备军虽然好组建,但是这其中所耗费的银钱、粮草可是一个庞大的数字,陛下,户部可是没有多少粮草、金钱拱陛下使用了,这里面还要为大将军明年出塞做准备啊!”长孙无忌扫了岑文本一眼,嘴角也露出一丝苦笑。组建常备军之举已经是大势了,不可阻挡了。两人都是聪明人,相视一阵苦笑。

“放心,两位爱卿,这点,朕早就考虑到了。”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关东世家数百年的财富,正好为朕老养兵。”

“陛下已经准备对关东世家动手了?”长孙无忌闻言面­色­一变,忍不住连连摆手道:“陛下,臣以为这个时候对关东世家动手恐怕还不到时机,还请陛下三思。”

“哈哈,辅机放心,陛下做事非臣子们可以理解的,若是臣没有猜错的话,陛下准备在粮价上狠狠的敲打一下关东世家。”岑文本笑呵呵的说道:“以此得到的金钱加上上次突厥人的赔偿,足够陛下组建一只相当强大的常备军了,陛下,不知道臣猜的可是有理。”

“先生乃是大智慧之人,所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卢照辞面­色­一正,点了点头道:“一个朝代的建立,难免要犒赏功臣,所以朕赐予他们爵位,这些人有成为世家的潜质,但是不管怎么样,也不可能成为大的世家,看看当今天下,五姓七宗是何等的浩大,所占据的土地几乎是天下的大半,虽然朕推行摊丁入亩,重新划分天下的土地,但是政令到了关东又能如何?这里面的情况,两位爱卿想必也知道。这次两京粮价的上涨就是一个例子,世家就是长在朝廷身上的虱子,他们不在不断的吸收着朝廷的鲜血,而关东世家更是其中的代表,他们明的暗地抗拒这朝廷的政令,嘿嘿,看看,这次为了一个宣德殿大学士的位置,居然敢挑起粮价,来威胁朕,看看上次的军中校尉们的上书,真是好厉害,居然有那么多的人,这些人分布在大唐各地,却能汇聚在一起,足见这些人能量之强大,强大的到朕都害怕,这些人就是大唐的不稳定的因素,朕在世还好说,但是一旦朕离世,后世的君主们能镇压的住这些人吗?朕看说不定。”岑文本和长孙无忌两人闻言默默的点了点头。经过卢照辞这么一说,两人也就能深刻的理解卢照辞的布置,就是要削弱关东世家。这就是在卢照辞平定大唐各处军阀之后,一直进行的一项国策。甚至在未来也是不会改变的事情。作为辅政大臣,这个时候唯一能做的就是支持当今天子,否则的话,为了大唐江山社稷,贞观天子恐怕是不会允许朝中辅政大臣会与自己异心的。

“世家力量强大,能屹立在世间数百年之久,这是有他的生存之道的,朕不敢以兵强灭之。否则的话,又会有前隋末年之事。朕只能用软刀子,不断得从他们身上割­肉­,不断的消弱他们的实力,使他们没有资本与朝廷相对抗,只有这样,才能在不引起大变局的情况下,将世家这个毒瘤从朝廷身上解脱出来。”卢照辞咬牙切齿,冷哼道:“这里是大唐,而不是前朝东晋时期,世家就不能动之。”

“陛下放心,这次粮价之争,臣一定办的妥妥当当的。”岑文本忽然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来,最后咬了牙齿,拱了拱手说道:“陛下,过刚则易折,臣以为专门的打压世家是不妥当的,这个时候,是应该给个甜果子给关东世家吃的时候了。”

“你认为这个时候应该放崔仁师出来?”卢照辞似笑非笑的说道。

“正是。”岑文本点了点头。

“臣附议。”长孙无忌也在一边说道。

“好,既然两位爱卿都这么说,那就传旨赦免崔仁师无罪。”卢照辞点了点头道。

东宫之争第三百零六回崔仁师出狱

第三百零六回崔仁师出狱

刑部门口,崔宏道领着崔氏众人等在大门门口。今日是崔仁师出狱的日子,作为崔氏之中,在朝中最有权势的人,能得到这么多人相迎,也是应当的。

半响之后,就见刑部大门大开,崔仁师缓缓的走了出来。他深情安详,脸上并没有任何的异样之­色­,更是没有别人想象中的那样愤怒。只是双目开合之间,隐隐可见一丝­精­光之­色­。显然经过一场牢狱之灾后,崔仁师更加显的深沉了。一见面前的众人,却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过分的亲热,只是看着人群之前的崔宏道,脸上现出一丝羞愧之­色­来,弯腰行了一礼,口中称着叔父。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崔宏道连连点头,将崔仁师扶了起来。有此一人在,太子党就不会倒下,也就不会垮台。这些日子。崔宏道明显的感觉到朝中局势的变化,已经超过了他的预计了。这个时候,崔仁师的出狱不管是在他的个人情感,更或者是朝中局势方面,都是必须的。

“走吧!叔父。”崔仁师点了点头,扫了身后的刑部大堂,大堂门口并没有任何一个官员出来欢送的,有的只有几个守卫的­阴­冷的面目。崔仁师忽然笑了,笑的是那样的开心,又是那样的猖狂。在牢中他呆了有近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内,他在牢中可是深有体会,什么是天堂,什么是地狱。如果他知道天堂和地狱这两个词的话。

“走!”在人群中的崔礼脸上的兴奋之­色­更是浓了,崔仁师既然能被放出来,也就是说明,就断而不决的宣德殿大学士的位置已近有了定论了,那就是眼前的崔仁师。太子党、关东世家又到了崛起的时候了。

一行人在崔仁师的哈哈大笑中,趁着数十辆马车缓缓而行,朝那偌大的崔府行去。在他们的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韦挺和王珪的身影现在刑部大堂门前。

“此人一去,朝廷中恐怕又要多事了。”韦挺深深的叹了口气。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的道理他韦挺也不是不知道。虽然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但是他却不敢保证,崔仁师倒后来还会不会找自己报仇。

“大人不必担心。”王珪在一边小心翼翼的说道:“大人以为崔仁师出狱,就能改变太子党和关东世家的颓势吗?不,不会。陛下有了第一次。就有了第二次。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一切,都是与关东世家有关系。陛下在心中已经对关东世家防备甚深。呵呵,大人可曾观看了昨日武学中的庆典,陛下的一系列举动看上去是为了组建常备军之事,实际上就是针对关东世家的,将关东世家在军中的子弟一口气全部给赶了出去,所代替的尽是清一­色­的武学弟子,这些弟子可是对陛下忠心耿耿,外人无法Сhā足其中。这就是一个信号,关东世家这次可就亏大发了。”

“陛下行动,非我等能够看的清楚的。”韦挺一想到卢照辞那威严的面容以及一系列的手段,不由的摇了摇头。

“陛下虽然有心改变当今官场的格局,但是还是要经过长时间的努力,建立了数百年的殿宇,不是一瞬间就能将其推翻的,还是要一点一点来。”王珪笑了笑,道:“不过陛下也很是厉害,死死的抓住了军权,这点才是让我等佩服的,有军队在手,何人敢乱动。看看。连暗地里统治了我大唐半壁江山的关东世家,也只能使用一些小手段,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真是世家的悲哀啊!”

“若是李氏…”

“大人慎言。”王珪闻言面­色­一变,赶紧拦住韦挺。韦挺见状面­色­变的极为苍白,小心翼翼的朝四周望了一眼,见周围没人之后,方松了口气。

“走吧!走吧!”韦挺赶紧挥了挥手,两人这才没入了刑部之中。

崔府之内,崔仁师跨火盆,又在侍女的服侍之下,沐浴一番之后,换上一身青衫,去了一身的霉气,这才进了大厅。大厅之中,这个时候,已经聚集了许多人,都是已经等候多时了。

“赖陛下仁慈,我崔某人今日总算是得见天日。”崔仁师一见众人,脸上也露出笑容来,朝皇宫方向拱了拱手,笑呵呵的说道。

“陛下仁慈。”众人见状,也不得不站起身来,一起朝皇宫方向弯腰致意。这个时候不管心中是作何想法,表面上的工作还是要做的。各个都不敢怠慢,生怕传到言官口中,被人做了参奏的对象。

“仁师,既然已经出狱了。那就先进宫谢谢陛下吧!”崔宏道一见崔仁师如此模样,也点了点头,摸了摸胡须。说道:“若非陛下仁慈,岂会有出来的时候,你要进宫谢过陛下厚恩之后,再回来说话吧!弄不好陛下还有其他的事情吩咐也说不定。”

“小侄领命。”崔仁师点了点头,朝众人拱了拱手说道:“诸位暂回,待下官进宫谢过陛下厚恩之后,再与诸位相叙说。”众多官员见状,也连声说不敢,纷纷站起身来,朝崔仁师拱了拱手,在崔府下人的带领下,纷纷出了崔府,一时间,大厅内,只剩下崔宏道、崔仁师、崔礼、郑仁基四人,就是其他的崔氏弟子也纷纷被赶了出去,显然这四个关东世家的代表是有要事。

“陛下可是耍了一个好手段啊!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待众人走后,崔宏道面­色­­阴­沉,冷冷的说道:“这是把我们关东世家当做傻子啊!真是好胆啊!”

“古之帝王都是如此。”郑仁基淡淡的说道。

“叔父,小侄这些日子被关在刑部大牢之中,外面的情况并不知晓,还请叔父明言。”崔仁师见状。赶紧说道:“小侄等会还要进宫面圣,否则,就会被那些御史言官们逮住机会,要参奏小侄一个大不敬的罪名了。”崔仁师嘴角露出苦笑,他可是被那些人给弄怕了。

“兄长这段时间在大牢之中,是不知道外面的局势。随着兄长的入狱,朝堂之上风云多变,诡异无比。”崔礼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来,当下将朝中局势说了一遍,又将关东世家的诸多对策说了出来。

崔仁师越听脸­色­越是难看。那崔礼最后又说道:“依小弟看来,陛下恐怕是准备对付我们关东世家了。太子殿下都已经传来被废的消息了。坤宁宫中更是很久都没有得到皇后娘娘的消息了,听说陛下也很少到娘娘那里去了。陛下这是在卸磨杀驴啊!他……”

“住口。”只见崔仁师对着崔礼一阵冷喝,冷哼道:“陛下也是你能议论的吗?如今看来,这些事情都是你做的了。依照郑兄的智谋,是不会如此不智的,居然还想着与陛下相对抗,你简直是找死。”

“兄长。”崔礼闻言面­色­一变,就准备站起身来反驳。

“好了。”崔宏道鼻孔里传来一阵冷哼之声,望着崔仁师,淡淡的说道:“崔礼此举虽然有些过分,但是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你也休要如此。若是不如此,陛下会放你出来,哼哼,他明知道外面的粮价上涨与我们关东世家有关系,但是也无可奈何,所以才会放你出来,以换取关东世家对粮价的控制。只是我没有想到的是,他居然有如此好手段,将军中关东世家子弟尽数驱逐出来,真是好手段啊!”

“这只是怪我们以前太小瞧那个武学了。”崔礼也摇了摇头,道:“这些草根出身的家伙,有的人斗大的字也不认识几个,这样的人居然也能统领军队,真是难以想象,陛下真是好胆。”

“武学以后就是将军的摇篮,这句话,可是陛下亲口说的。”郑仁基在一边面­色­凝重,淡淡的说道:“可以想象,日后若是没有经过武学熏陶的人,是不可能统领大军的。陛下先是有终南山书院,为他培养了大量的人才,在取代李唐之后,一纸诏令,这些人就参加了科举,分到各地司牧一方,已经不知道收买了多少的文人学子,如今又有武学。为陛下培养了大量的军事人才,可以说,这一次,陛下在治理国家,对外用兵等方面已经不依靠关东世家,甚至可以说,已经不依赖任何世家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牢中一日,牢外千年啊!”崔仁师听了好半响,才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凝重来,扫了三个人一眼,淡淡的说道:“你们都不了解陛下,所以才会有今日。陛下等这一日已经不是一两天了,以前只是没有逮住机会而已,这次可就不同了,他是逮到机会了,先利用机密泄露之事,将我下了大狱,而你们为了救我,犯了一系列的错误,根本就没有看到这件事的根本是是什么。这根本并不是我崔仁师,而是其他。一个宣德殿大学士的位置就让你们迷晕了眼,看不清楚其中的一切。嘿嘿,不光是你们,就是朝中诸公也没有看清楚其中的奥秘来,好歹我也是跟随陛下的功臣,处理朝中大事多年,岂会说罢就罢的,这个宣德殿大学士的位置还是我的。无论是封德彝还是褚遂良,更或者是徐世绩,都是不可能得到的。所谓的徐世绩为宣德殿大学士这句话,虽然是出自陛下之口,但是并非是陛下的心思。你们这些人,都是被陛下所骗了,才会如此。忘记了其他的事情了。”

“大人所言甚是,陛下心思非我们这些做臣子的能理解的。”郑仁基连连点头。他当初可是极力反对此事的。

“这个时候你倒是说出来了。”崔礼见郑仁基站着说话不腰疼,心中顿时生出一股怒火来,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来。

“好了,不要说了,此事我已经知道了。待我去宫中见过陛下再说。”崔仁师皱了皱眉头,对崔礼冷哼道:“好了,京中之事自有我处理,你会泽州去吧!不必在长安停留了。”说着就站起身来,命人备了马车,就准备朝皇宫而去。

“是。”崔礼不敢怠慢,赶紧站起身来,朝崔仁师的背影行了一礼,最后狠狠的瞪了郑仁基一眼,双目中尽是­阴­狠之­色­。也紧随其后,出了崔府。

“哎!郑大人,还望你不要介意。”崔宏道深深的叹了口气,双目中尽是无奈之­色­,淡淡的说道:“与当今陛下相比较,老夫是老了。”

“不是世叔老了,而是陛下太厉害了。”郑仁基苦笑道:“小侄如今更担心的是两京的粮价,陛下有没有藏后手,这是小侄想不到的,若是陛下藏有后手,那必定是粮价,小侄以为还是小心的好,我们已经输了一次了,这次可不能再输了。”

“你说的也是有理。不过,到如今还没有看见陛下出手。应该陛下不会出手了。”崔宏道点了点头,又说道:“这次仁师已经出来了,我们也没有必要在此事与陛下为难了。待仁师回来之后,我就下令让两京的粮价平息下来。这样,就算陛下有什么后手,也不能奈我们如何!哎,这次就算我们关东世家栽了。”

“主人,窦氏再次低价出售粮食了。”就在这个时候,又见门房面­色­惊惶的闯了进来。

“又低价出售粮食了?真是好胆。”崔宏道闻言气的面­色­通红,猛的站起身来,冷喝道:“真是把我们关东世家当做绵羊了吗?以前是陛下,他有整个江山,我关东世家斗不过他是情有可原,如今连一个小小的商人都敢欺负到我们头上,简直是找死。若是不灭了窦氏,日后我关东世家如何在天下世家面前立足?去,去告诉他们,无论窦氏出售多少粮食,都被老夫将他们买回来,我就不相信,他一个小小的窦氏所存储的粮食能有多少?”

“不妥,不妥。”郑仁基闻言面­色­一变,赶紧站起身来阻止道:“世叔,崔兄已经被放了出来,眼见着官复原职那是肯定的事情,可是为什么这个时候,一个小小的窦氏居然还敢与关东世家作对,您难道就没有想到这里面有问题吗?”

“贤侄,老夫看你是被陛下给吓着了,陛下若是能这么厉害,当初在前隋末年的时候,早就登上了帝位,岂会还有李渊的几年皇帝命?”崔宏道冷笑道:“若是这个时候,我崔氏后退的话,那些关中世家们会怎么想?他们还以为我关东世家会怕了一个小小的商人呢?这怎么能行。”

“这?”郑仁基被崔宏道说的张口结实,不知道如何是好。虽然他能断定这里面必定有问题,但是却没有任何的证据能说明,在这件事情的背后,有当今天子在这背后。就是其他人也是没有料到的,一旦关东世家退让的话,就算是为了给当今天子的面子,可是在外面眼里可不会这么认为的,他们肯定以为关东世家已经衰弱了,痛打落水狗的事情,想来这些关中世家是愿意做的。一想到这里,郑仁基也只能住口不言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崔宏道发号施令,关东诸世家府库的银钱用来购买粮食不提。

宣室内,崔仁师已经在殿外等候有半个时辰了,可是仍然是站在那里,并没有看见秦九道出来宣旨,而在里面不远处的卢照辞好像也忘记了此人一般,也没有做出任何的决断来,任由崔仁师这位昔日的辅政大臣站在广场之上,受着来往官员的注意。

只可惜的是,崔仁师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样,仍然是站在那里。但是在他心中,却是已经放下心来了,若是卢照辞真的要怪罪的话,恐怕这个时候,也不是让自己呆在外面了,而是在大殿之中,与以前一样,若无其事的与自己聊着国家大事。卢照辞越是如此,就说明,当今天子仅仅是想给自己一个警告而已。并没有其他的任何处置。这宣德殿大学士的位置不久之后还是要落到自己的手中的。

“崔大人,陛下命大人进殿说话。”也不知道多久,终于见到秦九道领着几个内侍,笑呵呵的走了出来,手中的拂尘随风飘舞,笑呵呵的说道。

“多谢秦总管了。”崔仁师活动一下有点发软的双腿,从袖筒里露出一点金光来,轻轻一动,就落入秦九道的袖筒之中。那秦九道脸上的笑容更浓了,双眼眯的看不见缝隙。

“恭喜国舅,雨过天晴,灾难尽去,日后必定会鹏程万里啊!”秦九道低声恭贺道。

崔仁师闻言双眼一亮,赶紧拱手说道:“多谢总管提醒。”虽然只是短短的一句话,表面上看并没有任何的异样,但是实际上,里面却透露着许多的东西。只要是有心人都能从其中听出几分意思来。更何况崔仁师这个久在官场中混迹的人物,自然能的分的清楚这句话中的意思,能听出当今天子对自己的态度。

东宫之争第三百零七回崔仁师的毒计

第三百零七回崔仁师的毒计

“罪臣崔仁师拜见陛下。”宣室内。崔仁师老老实实的向卢照辞行了一礼,老老实实的站在一边,低着头,等待着卢照辞的发落。虽然这个时候,自己已经出来了,但是还是得小心翼翼,三起三落的事情也常有的,更何况,这个时候,当今天子对关东世家的印象可是相当不好的,崔仁师哪里还敢像平常模样。

“在狱中呆了这么长时间,不可知道可有什么感悟否?”上面传来卢照辞那淡淡的声音,声音中并没有任何的表情,让崔仁师心中直打鼓。

“陛下乃是天,臣子为地。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崔仁师想了想,心中发苦,嘴巴中不由得冒出一句话来。

卢照辞听的神情一愣,从重重书案中抬起头来,惊讶的望着崔仁师,没想到。将崔仁师关入牢中,居然让他悟出这种道理来。这对卢照辞来说,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但是就目前而言,卢照辞是无话可说的。只能是淡淡的点了点头,鼻孔中闷哼了一声,指着一边的锦凳说道:“坐吧!”

“臣谢过陛下。”崔仁师见状,心中大定,知道自己又过了一关,心中的石头顿时落下地来。等到他抬起头来的时候,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宣室内已经多了一个面­色­英俊的年轻人,脸上现出一丝儒雅之­色­来。让崔仁师惊讶不已。

“下官马周见过崔大人。”年轻人见崔仁师望着他,赶紧拱手说道。

“马周?”崔仁师面­色­一变,他终于知道马周是谁了,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白衣卿相,一个差点取代了自己的人物,没想到是如此的年轻,不由的让他暗自惊讶。难道此人真的有外面传说的那般才能吗?居然能劳动房玄龄亲自去请,还让当今天子有意任命此人为宣德殿大学士?要知道当今天子的识人之名可是传遍朝野上下的,朝中许多文臣武将都是当今天子发现的,这些人在身居高位之前,都是默默无名之辈。而眼前的马周是何等的相似。

“朕已经任命马周为翰林学士、宣德殿行走。”上面传来卢照辞那淡淡的声音,却是在崔仁师的耳中如同晴天霹雳一般。任何官职只要牵扯到宣德殿的,那必定都是比较重要的官职。这个翰林学士本就是清贵官职,并没有多少的实权。但是宣德殿行走这个意义就不一样了。最起码他在宣德殿内也是有一定地位的。这可是与他不一样啊。

“见过马大人。”崔仁师心中发苦。但是也只得才朝马周行了一礼。

“不敢当,不敢当。”马周赶紧摆手道。

“好了。”上面的卢照辞望着崔仁师,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但是很快就消失的不见踪迹了,淡淡的说道:“从今天起,你也为翰林学士、宣德殿行走。协助众大学士处理朝中事务吧!不可怠慢了。”

“臣谢陛下。”崔仁师闻言心中一喜,赶紧拜了下来。虽然并不是自己想要的宣德殿大学士的位置,但是崔仁师却是能猜的到,那张位置已经离自己不远了。恐怕过上几日,就会有圣旨下达。

“天地有纲常,帝王有帝王的道,臣子有臣子的道。所以这样才能天下太平,一旦臣子得了帝王的道,那天下就不会太平,也就会有许多的杀戮。”卢照辞扫了崔仁师一眼,若有所指的说道:“有些事情,不要做的太过了,一旦过了,那就不好了。该是你的东西,朕自然会给你的,但是若是不是你的东西。你拿到了,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事情。崔卿,你也是聪明之人,希望刚刚才过去的牢狱之灾能让你清醒几分。”

“臣谢陛下提醒。”崔仁师额头上尽是冷汗,赶紧拜了下来。不敢有丝毫的不敬。

“好了,你先退下吧!”卢照辞挥了挥手,却是让崔仁师退了下去。那崔仁师经过卢照辞的一番打压之后,哪里还敢在宣室内停留,赶紧退了下去。待到了宫外滴水檐边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湿透了。这个时候已经是深秋了,广场之上,一份秋风吹过,崔仁师不由的打了一个哆嗦。崔仁师更是不敢在宫里呆了,连原本去一趟坤宁宫的想法都没有了,赶紧出了皇宫。

“陛下,您吓着崔大人了。”马周恭恭敬敬的说道。

“不吓着他,就这么便宜了他,那朕的谋划不就失去了效果了吗?朕就是要使他们疑神疑鬼的。”卢照辞冷哼道:“朕要组建常备军,需要大量的金钱,朕还要准备北伐,这些都是需要金钱的,可是的朕的国库很显然不能同时支撑这两件事情的完成,所以需要关东世家的大力支持。”

“陛下圣明,想必这次崔大人回去之后,肯定会疑神疑鬼的,对粮价之事就不会再过问了。”马周笑呵呵的说道。

“臣子若是不惶恐,那惶恐的就是天子了。”卢照辞点了点头,道:“所以朕宁愿让臣子们疑神疑鬼的,而不愿意让朕自己惶恐。马周。你是一个聪明之人,这次,你是想不到入宣德殿了,但是你这个翰林学士也不是简单的官职。先入翰林院吧!那些人就是你日后入宣德殿的根基所在。一个首辅大臣若是没有一定的势力是不可能帮助天子处理好国家的,因为你不是岑文本,你也不是长孙无忌。后世的天子也不是朕。”言语之中,已经肯定了马周日后的辅政大臣的职位。

“陛下,臣不愿意呆在朝廷内。”出乎意料之外的是马周拒绝了。拒绝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可以看的出来,卢照辞所说的话是出自自己的内心。但是马周偏偏拒绝了。

卢照辞惊讶的望着这位历史上的名臣,笑道:“你为什么拒绝?你想做什么?你要知道,这个宣德殿行走的差事不是任何人都能得到的。”

“臣想去江南。”马周毫无犹豫的说道:“这些天来,臣深刻的感受到处理朝政的生疏,臣年轻,经验不够丰富,对民间了解甚浅,想宣德殿所处理的都是关系百姓生死,国家利益的大事,臣还不够格,所以臣想去江南,了解民间疾苦,还请陛下允许。”

“深入民间,了解百姓疾苦。你想的不错。”卢照辞思考了片刻,点了点头道:“你去江南也好。对你以后有好处。朕答应你。待粮价稳定之后,你去做江淮转运使。”

“江淮转运使?”马周闻言面­色­一喜,赶紧拜倒:“臣谢陛下。”

江南转运使主要是正对江南钱粮盐等周转至京师而设立的官职,手中的权力甚大,非一般的大臣能做到的。卢照辞命令马周做江淮转运使显然是因为最近关东诸世家对两京粮价的­操­纵而做出的决策,马周正是执行这道命令的最佳人选。以翰林学士、宣德殿行走的身份出镇地方,正好可以镇住关东世家们。而马周也能因此得到很好的锻炼,既然卢照辞有意让他入主宣德殿,他本身的一切远在岑文本和长孙无忌之下,只有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炼之后,才能使马周真正的成长起来。最后才能做出一番事业来。所以马周也是乐见其成的。

“好了,你先去将军中之事搞定了再说。”卢照辞摆了摆手,道:“尽快启程去江淮,关东世家这次恐怕是等不及了,朕需要有人坐镇江淮之间。”

“臣遵旨。”马周隐隐约约的知道卢照辞如此着急是所谓何事。显然是两京粮价已经到了一个关键的地步了。胜了,自然是朝廷得利,但是一旦要是失败了,朝廷的实力就会大损,更为重要的是就会引起朝中局势的不稳,朝廷中的所有大计都将受到影响,大将军李靖也就不可能明年出塞了。

且不说在宣室内,卢照辞对马周给予厚望,且说那崔仁师急急忙忙的赶回崔府之后,也不理睬崔宏道的惊讶,又沐浴了一番,换上一声­干­爽的衣服,这才到了前厅。

“发生了何事?居然让你如此惊慌?”崔宏道惊讶的问道。

“陛下已经任命我为翰林学士、宣德殿行走。”崔仁师坐了下来,深深的叹了口气,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来,说道:“前不久,长孙无忌弄了一个­精­简各部分官员的提议来,而且实施了,这下好了,如今又多了两个官职,翰林学士、宣德殿行走。嘿嘿,叔父,你知道吗?这个官职除掉我之外,还有一个人得到了。”

“何人?”崔宏道惊讶的问道。

“马周。”崔仁师双目中闪烁着莫名之­色­来,淡淡的说道:“如此年轻的一个人,让我想到岑文本,当年的岑文本也是那个模样,出来辅佐陛下的。刚刚在宣室内见到他的时候,身形挺拔。脸上总是流露着谦和之­色­,神情也是极为恭敬。简直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岑文本。难怪陛下如此信任此人,一开口,就将一个白衣门客出身的人物,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就提拔到了翰林学士、宣德殿行走的位置,与我相同。可以说,若不是此人年轻,镇压不住场合,恐怕此人这个时候就成了第二个岑文本,入宣德殿做了大学士了。”

“此人就是日后的岑文本。”崔宏道闻言叹了口气道:“这是不容改变的事实。陛下有识人之明,这是朝野都知道的,他贸然提拔一个门客,作为宣德殿大学士的人选,说明此人不但有能耐,更为重要的是,陛下已经看中此人了。此人日后就是宣德殿大学士,这是不争的事实。不过,眼前做这个宣德殿行走的位置,嘿嘿,这其中的玄妙可就大发了。是上也不能上,下也不能下。陛下真是用心良苦啊!”

“叔父说的极是。”崔仁师点了点头,道:“今日陛下所说的话,可是将小侄给吓住了,小侄总感觉陛下这言语之中有另外的意思啊!”说着又将卢照辞在大殿内所说的话说了一遍,听的崔宏道面­色­一阵大变。

“陛下这恐怕是知道我们关东世家的一些事情了。”崔宏道深深的叹了口气道:“郑仁基所言甚是,陛下恐怕早就盯上两京的粮价了。哎,这下好了。陛下总算有了借口出手了。这当如何是好?”

“叔父说的不错。”崔仁师也点了点头道:“陛下做事喜欢预先布置,在关键的时候,只要时机成熟,就会突然发动,一击而毙命。当初所做的一切恐怕都是为了粮价而来的。我被关入大牢的时候,被剥夺了所有爵位,而宫中又传来要废太子的消息,所以你们就心神大乱,所有的目光都看着宣德殿大学士那张位置,对于其他的都是失去了计较,这才给了陛下机会。”

“如今挽救不知道可还来的急?”崔宏道站起身来,紧张的说道。

“已经来不及了。”崔仁师摇头苦笑道:“长安城内的粮食已经散出了大半,恐怕陛下连太仓都已经搬出来了,岂会让我们得逞。而这里到底是长安,而不是关东,我们要调齐钱粮,都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在我们这边,这一仗我们是输定了。陛下真是好手段啊!”

“那洛阳呢?”崔宏道紧张的说道:“洛阳乃是我们关东世家的大本营,我们要是在洛阳调遣钱粮可还是来得及的。就一个卢恪和陈叔达在洛阳能­干­什么事情。长安虽然输了,我们还是有洛阳的。若是能在洛阳赚上一笔,或许能补偿长安损失也说不定呢!这样一来,我们关东世家这一次输的还不算惨。”

“叔父,你小瞧了两个人了。”崔仁师苦笑道:“一个是陛下。他早就算计好了,只等着我们上当了,还有一个人就是窦义,此人本来就是长安的大商人,数十年的时间,使他闻名长安,又岂是普通的人物。想来你也是知道了,洛阳之行,明面上是蜀王卢恪和陈叔达之行,但是实际上,却是窦义在暗中主持。论经商之才能,恐怕天下能敌窦义者是很少的。恐怕这个时候,窦义已经赚的足够多了,就是我们这个时候想补救也是不大可能了。”

“那难道就这样的不成?”崔宏道满是不甘之­色­来,要知道两京是何等重要,关东世家为了这次宣德殿大学士之职也不知道调集了多少的钱粮之物,就这样一下的,被人击垮了,放在谁都心中都会不甘的。

“那又如何?”崔仁师忽然冷笑道:“再说,这次就算是有什么损失的话,也不是我们崔氏的损失,而是其他世家的损失。与我们崔氏又有什么关系呢?”

“仁师,你?”崔宏道双目中露出惊骇之­色­,死死的望着崔仁师。心中瞬间就闪过了无数的念头,最后还是摇了摇头道:“关东世家同气连枝,岂能做出这种事情来,不妥,不妥。这一旦要是传出去了,我崔氏如何能在关东大地上立足。”

“叔父以为还有其他的办法想吗?”崔仁师嘴角露出一丝­阴­狠之­色­来,淡淡的说道:“其一,只要崔氏存在,那么关东世家就存在。大不了,日后再扶持其他世家就是了。一旦崔氏败落了,不但我等­性­命将为他人所有,崔氏近千年的基业都将为他人所夺,你我都将是崔氏的罪人;其二,关东世家太过强大了,犯了忌讳,引起了陛下的不满。哼哼,杀伐决断,论及天下,无人能比的上陛下的,只要威胁看他的江山社稷,就是亲生儿子也不会放过的。所以他是不会放过关东世家的。所以只有关东世家都没落了,陛下的目光才会转向其他人。转向江左,转向关中什么的。而我们崔氏才有可能在这段时间内,积蓄力量,只要太子殿下上台,关东世家仍然是有崛起的希望。难道叔父就不想我关东世家之中,崔氏一家独大吗?”

“话虽然如此,但是此举太过­阴­毒了。”崔仁师脸上露出一丝不忍之­色­来,淡淡的说道:“不知道关东世家之中,有多少人因为此事而遭灭门之祸啊!多少世家要遭受妻离子散的痛苦啊!一旦传扬出去,那我崔氏就是众矢之的了。”

“无毒不丈夫。”崔仁师冷笑道:“这个世界上,要做大事,都是心狠手辣之辈,就是当今天子也是站在尸山血海之中登上帝王之位的。为了保全我们崔氏,又有何不可。哼哼,明面上,我们崔氏继续购买粮食,暗中,却是与朝廷一般,将这些粮食悄悄的卖到市面上,让关东其他世家大批量的购买。这样,不但能将我们的损失挽回来,更有可能,还能赚到一笔。我崔氏不但不会衰败,还有可能成为卢氏之外的天下第一世家呢!”崔仁师脸上露出一丝疯狂来。那一边的崔宏道却是深深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

东宫之争第三百零八回从此关东无联盟

第三百零八回从此关东无联盟

“大人,朝廷已经任命崔大人为翰林学士兼宣德殿行走了。”郑仁基府邸之中。郑氏老人郑安在郑仁基耳边小心翼翼的说道。

“翰林学士,宣德殿行走?”郑仁基脸上现出一丝惊讶之­色­。虽然他知道崔仁师不可能老实呆在大牢之中,不久之后必定会放出来的,而且这个剩下的一个宣德殿大学士的位置必定是他的。但是他也为贞观天子为什么只授予一个翰林学士和宣德殿行走的位置而感到惊讶。翰林学士是什么官位,他是知道的,宣德殿行走是个什么样的官职他是不知道的,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它不是宣德殿大学士。

“陛下肯定还有其他的目的。”郑仁基站起身来,缓缓的说道:“难道此事还没有结束?”郑仁基虽然聪慧,但是到底是不可能看出卢照辞的心思,也仅仅是只能猜测到其中的一丝奥秘来。

“大人,听说崔氏仍然在继续买粮。”郑安到底是活了一把年纪了,在郑仁基身边说道:“按照道理说,这次风波也该是结束的时候了,崔仁师虽然没有做到宣德殿大学士的位置,但是这个翰林学士和宣德殿行走的位置,足够让他能在下一次廷推之中,占据上风,重新进入宣德殿担任大学士,这个时候继续买粮,这不是和当今天子作对的吗?他都被放出来了。为什么还敢如此呢?难道他就不怕再次被陛下打入大牢吗?这次若是再犯的话,恐怕就不是这么随随便便就能出来的了。”

“你说的很有道理。”郑仁基点了点头道:“他是没有那个必要的。也用不着冒这么大的风险,这一仗说起来,陛下和我们关东世家都没有输,但是谁都没有赢。因为陛下最后还是将崔大人放了出来,而我们关东世家,也不会在粮价方面与陛下对着­干­了。这个时候崔仁师居然还敢动,难道他还想彻底战胜陛下不成?若是这样的话,最后就成了两败俱伤的局面了。天子一怒,血流千里啊!他难道想我们关东世家都被陛下所灭不成?”

“大人,崔大人告诉我们,让我们崔氏继续收购窦氏粮食。”这个时候,门外有走进一个青衣打扮的下人来。

“什么,继续购买?”郑安吃了一惊,惊讶的叫了起来。

“知道了,下去吧!”郑仁基皱了皱眉头,挥了挥手,脸上却是露出思索之­色­来。他是在思考其中的缘故。

“老爷,这里面恐怕是有问题的。”郑安皱着眉头说道:“此举就是为了和陛下相抗衡,老奴以为崔仁师是绝对没有这个胆子的,居然与陛下相抗衡。”

“那你的意思是?”郑仁基转身问道。

“老奴也不清楚。自从崔氏娘娘入宫以来,我郑氏因为当初跟随王世充,所以被灭掉了一支,实力也因此大减。不得不依赖崔氏,而且就是整个关东世家这个时候,也是跟随在崔氏之后的,这个时候。万一他要是有什么其他的动作,那可就是我等的不妙了,要知道,为了这个宣德殿大学士的位置,我们郑氏一家的资产都已经压在上面了,他们若是有什么动作,崔氏固然实力大损,但是我郑氏可就是一蹶不振了。老爷,老奴以为还是要小心点好。”

“你说的不错。”郑仁基点了点头道:“去,先派人盯紧了崔仁师,看他在搞什么名堂,我认为这里面有什么异常。哼哼,这家伙可是­阴­毒的很。这次又被陛下关入大牢之中,天知道,他现在心里在想着什么。弄不好先肥了他崔氏一门,而损伤了我关东各个世家,这都是有可能的。”

“是,老奴这就去派人监视他们。”郑安点了点,忽然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来,嘴巴张了张,又说道:“那我等该如何是好?”

“嘿嘿。买多少就卖多少。”郑仁基淡淡的说道:“这次与陛下的争斗,我们是输了,但是也不能因为我们输了,所以郑氏就灭亡了。我们输了不要紧,但是应该能避免更多的损失。我们应该跟着陛下的后面,赚取一些金钱来,只有这样,才能弥补我们郑氏的损失。”

“此事一旦被他人知晓,那我们郑氏的名声可就差了许多了。”郑安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件事一旦被其他人知晓,关东世家也会因此而变的破碎不堪,再也不能被称为是关东世家了。而郑氏的威名也将因为此事而被变成过街的老鼠了。

“你以为崔氏不是采取这种方式?”郑仁基冷笑道:“弄不好,他们就是采取这种手段的,虽然得罪了陛下,但是这样一来,最终是陛下占了大便宜,而崔氏也仅仅是占了一个小便宜而已。陛下所需要的是结果,而不是过程。他本来就已经是忌惮我们关东世家了,如此甚好。关东世家也会因此分裂。对朝廷的影响就更低了。若是我们也是这么做的,陛下只会高兴,而不会反对的。”

“是。”郑安见郑仁基已经决定,也自然就不再多说了,赶紧下去吩咐不提。

“关东世家恐怕这样要成为历史了。”待郑安走后,郑仁基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不过我郑氏若不如此,日后又如何能在陛下的清剿中活下来呢?也只有崔仁师这个傻子,居然想着成为天下第一世家。陛下若是这样好对付的话,他也不能击败那么多的对手,成为帝王的。和陛下作对,都是没有好下场的。若是如此。虽然在陛下面前落下一个­奸­猾的罪名,但是总体来说,总算是保住了郑氏,这才是最重要的。”

郑仁基的一阵自言自语并没有人听见,但是他的所作所为很快就传到了当今天子的耳中,宣室内,秦九道脸上现出一丝笑容来,这件事情是他主持锦衣卫以来,第一次发现如此重大的事情,没想到一向号称团结一体的关东世家,这次可是出现大问题了。

“这两个家伙倒是很聪明。”卢照辞看着面前的情报,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来,这恐怕是这次行动以来,所收获的最让人惊讶的事情,有此一战,关东世家空格怕就要面临崩溃的局面了。

“陛下,您看是不是将此事通报天下,嘿嘿,关东世家可是出了两个聪明之人了,居然想出这种法子来,将自身的危害降到最小,真是没有想到啊。真是有趣。”

“­干­什么。这种事情还需要朕Сhā手吗?”卢照辞冷笑道:“朕要看戏,等他们把戏唱完了。才是朕出手的时候,不过这样一来,以后恐怕也就没有关东世家这个字眼了。哼哼,这些世家不管什么时候,首先想到的都是自己,哪怕昔日的盟友也是一样,只要危机到自己的利益,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出卖自己的盟友。这些家伙,朕早就看清楚他们了。”

“陛下圣明。”秦九道小声的恭维道。

“这不是朕圣明,这是世家存在在天地之间的奥秘,是他们生存的法则。”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那太原王氏号称是千年王家。他们的生存法则就是如此。看看王珪,当年对朕是多么的反感,恨不得杀了朕,对李氏是那样的忠心,可是如今又能怎么样呢?还不是乖乖的成了朕的臣子。崔仁师表面上一套,背地里又是一套,郑仁基也是有样学样,都是一丘之貉。让给他们斗去吧!朕要看看最后他们怎么收场。”

“是。”秦九道点了点头,他是一个内侍,哪里有机会发表意见,但是一见到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达官贵人们相互勾心斗角,又还以为别人不知道的家伙倒霉,他是相当感兴趣的。所以对卢照辞的话只能是认真听着,不敢有丝毫的异动。

不过是一天没到,长安市面上就出现了一种奇怪的现象,有买米的,有卖米的。关东世家大幅度的买米,促进了粮价的进一步上涨,而在暗地之中,有心人就会发现,暗中卖米的人也是大有人在的。一时间,长安市面上,米价起伏不断,让人惊讶不已。

“崔仁师果然是打这个主意的,哈哈,只可惜的是,在长安城中,并不是所有人都比他笨,最起码还是有我郑仁基的存在。”郑仁基一接到郑安的报信之后,不由的哈哈大笑。这种事情不过一查就能知道的。要知道,朝廷的粮食都是从窦氏米行贩卖出去的,而郑氏也是有自己的出货道路的,每日所售出的粮食都是有数目的,如此两者相互核对,就不难猜测的出,在此事的背后还有其他的黑手,而这个黑手。就是崔仁师。一想到这里,郑仁基不由的得意无比,脸上笑的更是开心了。

“什么,还有人也在贩卖粮食。”崔府之中,崔仁师面­色­铁青,忍不住发着怒火。他自诩为聪明之人,没想到这次居然被别人所耍了,让他如何能兴奋的起来。

东宫之争第三百零九回荥阳刺史

第三百零九回荥阳刺史

“查出是什么人了吗?”在一边的崔宏道脸上并没有任何的异样之­色­来。本来他就对崔仁师的做法是不满的。但是他却没有更好的办法,无奈之下的只得同意了崔仁师的意见。这下好了,此事出现异常了,容不得他再做其他的计较了,只能询问此事的背后到底是何人。只有抓住了背后之人,才能更好的解决此事。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关东世家之中,居然还有人与他崔氏打的主意是一样的,浑水摸鱼,好趁机壮大自己的实力。这是崔宏道不愿意看到的,关东世家,永远都是应该以崔氏为首,而不应该出现其他的世家可以凌驾于崔氏之上的。对方的这种做法显然是将整个崔氏都算计在其中,崔宏道自然是不能答应。

“能看出我的布置的人,恐怕只有郑氏了。”一边的崔仁师冷笑道:“也只有郑仁基能看的出我的布置来。也只有他才有这个魄力,敢浑水摸鱼,敢冒着关东世家解体的危险,来做出这种事情来。哼哼,都说关东世家藏龙卧虎,这下果真是如此。十数年前,又有谁知道。陛下能御极天下呢?如今谁又能知道,关东世家内部也出现了纷争了呢?郑氏,哼哼,当初若不是本官求情,哪里还有他郑氏的存在。这下好了,好不容易能缓过气来了,就忘记了当年的情况了,哼哼,真是好胆。难道以为我崔氏是这样好欺负的不成?”整个大厅内,响起的都是崔仁师的咆哮声,就是一边的崔宏道也皱了皱眉头。

“好了,不要如此。既然对方已经发招了,那我们接着就是了。”崔宏道冷哼道:“我崔氏享誉海内近千年,岂是他一个郑仁基能击垮的。只是老夫如今担心的是陛下。他虽然躲在宫中,可是手眼遍及天下,我们的一切举动恐怕都瞒不过他。如今虽然卢青云被关入大牢之中,秦九道刚刚接手锦衣卫,锦衣卫的实力衰弱了不少,但是我们仍然不能放松警惕,陛下的手段你我可是见识过了。不管怎么样,这次事情结束之后,关东世家恐怕就不会像以前那样团结对外了。”

“哼,那又如何?”崔仁师嘴角露出一丝不屑之­色­来,冷哼道:“在这个世间,实力才是最主要的,这些人就是反对又能如何?为了在大唐继续生存,他们还得依附在我崔氏之下。只有这样,他们才能保证他们的妻女不为他人所有,他们的­性­命仍然掌控在自己的手中。叔父,放心,关东世家还是崔氏管理下的关东世家。只要太子殿下不会被废,关东世家仍然还是会铁板一块的。至于郑氏,看着吧!就他那点积蓄,也能和我们崔氏相提并论,他如今只是想挽回自己的损失而已。”

“你说的很是道理。但是不要忘记了,上面还有一个陛下爱。”崔宏道冷哼道:“他也是世家出身,自从篡位登基之后,对世家的感官可是不怎么样的。他是不会放过这次瓦解关东世家的机会的。”

“那就得看看我们是谁来的快了。”崔仁师冷哼道:“郑仁基能有如此轻松的与我们崔氏作对,无非是因为他手中有钱,若是他手中没有钱,那他什么也做不来。哼哼,郑氏虽然实力衰弱了不少,但是不可否认的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整个郑氏的家产还是会让许多人为之心动的。荥阳老实掌握在郑氏手中,这个时候恐怕引起了许多人的不耐烦了。只要截断了他的根源,看他还能与我崔氏对抗到什么时候。明天我就上书,将荥阳刺史换人。换上一个关中世家的人,想必,这些人对打压郑氏的兴趣是很大。想必陛下也是很乐意见到这一点的。”

“你若是亲自上书,恐怕明天整个大唐的人都知道我们关东世家之间不和之事了。”崔宏道右手轻轻的拍了一下左手说道:“换一个人吧!孙伏伽,我看还是可以的。此人虽然出身于关东,但是也仅仅是一个小世家出身,对于我们关东的世家印象可是不大好,尤其是世家弟子为所欲为的情况,很是不满的。荥阳城内多是郑氏子弟,加上刺史大人的包庇,想必这个话题,他是很喜欢的。他又是御史言官,正好这也是他的职责,有他出手,想必那些清流们都会跟着上去的,甚至魏征都有可能出手。”

“叔父所言甚是。”崔仁师想了想点了点头,道:“若是让崔礼去荥阳,那是最好了。”

“不妥,不妥。”崔宏道想也不想的就摇了摇头道:“陛下是不会同意的。朝廷中的事情充满着妥协与斗争,有的事情后退一步,是为了他日走的更远。”

“是小侄知道了。”崔仁师嘴角露出一丝不耐烦的神­色­来。只是因为低着头,崔宏道并没有发现而已,随着地位的增加和权势的增加,崔仁师已经习惯做一个宣德殿辅政大臣了,习惯于自己对别人进行发号施令,而不是别人如此来教训自己了。更何况,这个崔宏道,虽然是皇后之父,但是也仅仅是皇后之父而已。对于他崔仁师有必要如此耳提面命吗?所以他已经感觉到不耐烦了。

“下去准备一下吧!”崔宏道点了点头道:“孙伏伽虽然是个小世家出身的,但是日后用的好,就是自己手中的一柄利剑,你要亲自去见他。”

“是。”崔仁师心中更是郁闷了,只得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退了下去。

“陛下,这是御史孙伏伽上的奏折。还请陛下查阅。”长孙无忌小心翼翼的望着手中的奏折,仿佛感觉到这手中的奏折有千斤重一样,但是又不得不将这奏折呈上来。这个时候,他终于感觉到当一个首辅大臣的困难了。看看,这张奏折上所说的,就是触目惊心,不但是表面上的内容让长孙无忌感到惊讶,可是这奏折背后的一切更是让长孙无忌感到震惊,当然还有一丝兴奋。

“辅机,你怎么看这件事情。”卢照辞接着奏折,翻了开来,让长孙无忌感到意外的是,卢照辞的脸上并没有任何的异样来,也并没有任何的愤怒之­色­,仿佛这上面的一切都不是发生在大唐一般。

“臣认为此事关系重大,还需要认真彻查。”长孙无忌小心翼翼的斟酌了一下自己的语气,才说道:“陛下。自古以来官绅勾结之事多有发生,此事在我大唐也是有许多的。臣以为,对郑氏,只要抓住上面的人,按照律法处置即可,对于荥阳刺史,臣以为,可以将他贬为庶民,永不录用,然后,派出其他合格的官员就可以了。陛下不必因为此事而心生不快。”

“辅机以为朕会因为此事而心生不快吗?”卢照辞笑呵呵的望着长孙无忌说道:“不知道辅机心中可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去荥阳做一任刺史啊!”

卢照辞的笑在长孙无忌看来,是那样的别有用意,但是他还是说道:“臣以为陈光蕊可以去做荥阳刺史。”

“呵呵,陈光蕊,朕还记得此人,就是娶了殷开山女儿的人。听说他还生了一个宝贝儿子。让他去做这一任刺史也不是不可以。”卢照辞点了点头道:“辅机,你难道就没有从这里面看出点什么了吗?”

“不知道陛下有何指示?”长孙无忌心中一动。

“锦衣卫报道,昨夜崔仁师亲自去了孙伏伽府邸了。”卢照辞淡淡的说道:“当年能直言纳谏的人也已经消失的不见了,有的是成为了世家斗争中的棋子了。”

“世事多变,就是人也是一样。”长孙无忌低着头,恭恭敬敬的说道。

“朕只是有所感触而已。”卢照辞淡淡的说道:“看看吧!在朕的朝廷之中,如今斗的可是很热闹啊!连往日同气连枝的关东世家,这次也相互闹起来了。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消停的下来。”

长孙无忌听在耳中,但是心中却是打了一顿,暗思道:“有皇帝如眼前的这位,一切都是要小心啊!看看,一个简单的计策,就让关东世家损失惨重,更为重要的是,眼前的这一切,关东世家分裂已经成了必然。这次关东世家是分裂了,下一次恐怕就轮到关东世家,然后就是江左世家了。恐怕不久的将来,天下的世家就再也不可能抱成一团了,再也不会出现前隋时期的事情了。陛下的江山也会因此而变的稳固起来,这恐怕才是陛下您的心思吧!”一想到这里,长孙无忌不由得暗笑崔仁师等人的无知,这个时候,还想着自己的世家,想着怎么样才能捞到好处,却不知道,上面的心思,难怪与陛下相斗,这些世家总是输。只可惜的是,这场大战之中,自己却不能参与其中,失去了许多的乐趣。不管长孙无忌心中是怎么想的。但是圣旨很快就下达了下去。在长安城内再次掀起了一阵风波。

东宫之争第三百一十回瓦解(我回来了!)

第三百一十回瓦解(我回来了!)

长安城内,粮价一日三变,让人模不着头脑,关东世家在大肆收粮食,而在另外一边,窦氏的粮行却是在不断的出售着粮食,虽然短时间内,倒是没有人感到惊讶,毕竟对方乃是长安城内有名的大商人,但是长时间来,窦氏仍然是在供应着粮食,丝毫没有短缺的迹象,好像能以一家之力与整个关东世家相抗衡,这就让人惊讶了。聪明人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在窦氏的背后,恐怕还有一个强悍的靠山,那就是当今天子。难怪会有如此大的能量能与关东世家相抗衡。

“长安城内风雨变幻,不是任何人都能在这里呆下去的。”一座酒楼内,长孙无忌笑呵呵的望着窗外的情景,嘴角露出一丝莫名之­色­来。在他的对面,赫然坐着的是当今宣德殿首辅大臣岑文本。

“辅机兄说的是关东世家?”岑文本脸上现出一丝谦和的笑容来。虽然他是不喜欢长孙无忌的,但是也不得不承认,长孙无忌确实有他厉害之处,看看,眼前的模样,就知道,眼前的一切恐怕他早就看在心里,或者说,他是愿意看着关东世家的人倒霉的。

“大人心中难道没有一点愉悦之­色­?”长孙无忌好不掩饰自己的心思,点了点头道:“崔大人自诩乃是聪明人物,只可惜,爱惜自己的羽毛,关心的是眼前的利益,所以才有今日之祸。”长孙无忌扫了门口一眼,见有自己的手下把守,更是放心了。

“当今天子是古往今来最为圣明的天子,不是一般人能够对付的了。”岑文本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作为臣子,首先的是要对陛下忠臣,至于自己的所得那是另外回事,若是总是计较自己的所得,那么自己就会失去更多。当今朝廷之中,就是有许多人不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会有人倒霉。”

“自此之后,关东世家将再不为关东世家了,不知道首辅大人以为朝廷局势会有什么样的变化呢?”长孙无忌若有所思的问道。

“天下是陛下的天下,我们作为臣子的如何能知晓,我们能做的就是配合陛下就是了。”岑文本笑呵呵的说道:“这些世家千百年前,或许和这大街上的贩夫走卒一般,那个时候,他们哪里会想到他们的后世会成为世家呢?在历史的长河之中,王朝会有更替,世家也会有兴衰,多少年来,也不知道有多少世家消失的历史的长河之中,又有多少的世家出现。每个王朝的兴衰,都会伴随着许多世家的衰落和兴起。世家是不可能被消灭的。我们明白,陛下更是明白了。关东世家出现在历史长河中无数年了,也该让他们衰弱一阵了。陛下乃是雄主,就不能允许有世家能够­干­涉朝廷事务,不允许朝廷的兴衰掌握在世家之手,凡有此想法的世家,无不是在陛下的打击范围之内。这就是以后的局势,辅机兄乃是当世智者,想必想的比文本更加深远。”

长孙无忌闻言神情一动,默默的笑了笑,却是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望着面前的茶汤,香气缓缓升起,扑面而来。眼前之人号称是大唐第一智者,确实有他聪明之处,长孙无忌虽然心中很忌惮此人,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论及聪明才智,自己还远不是他的对手。要想取他而代之,还是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

“关东世家已经成为历史了。剩下来的就是关中世家了,辅机,你可做好准备了。”忽然长孙无忌听的对面的岑文本问道。岑文本的声音虽轻,但是实际上,却是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的在长孙无忌耳朵边震动起来。

“大人此话何意思?”长孙无忌按住心中的震惊,嘴角上露出一丝苦笑,淡淡的说道:“下官虽然出身关东世家,可是长孙家的霹雳堂可就早就脱离了关中世家了。这关东世家又与下官又有何关联呢?”

“辅机虽然聪慧,但是要知道,在长安城内,还有一个神秘的机构,他的强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任何人自以为有点隐私,但是实际上,他并没有任何的隐私。一切隐私在他的面前,都是看的清清楚楚的,陛下从来就没有想过将辅机如何如何,但是这并不代表着不知道辅机所做的一切陛下不知道。”岑文本淡淡的说道:“韦挺的背后是何人,辅机想必心中有数,不必文本说出来吧!”

长孙无忌闻言心中骇然一惊,平静的面孔上在也掩藏不住的是震惊与惶恐。朋党之说虽然没有明面上被禁止,但是只要稍微聪明点家伙,都明白当今天子不喜欢朋党的,甚至是厌恶。群臣私交甚好,这是人之常情,但是若是这私交变成了朋党,在朝廷上遥相呼应,那就是帝王所不能允许的了。更何况,是眼前的这种模式的,一旦被帝王知晓,更不是长孙无忌能够承受得了的。

“是陛下让大人来告诫下官的。”长孙无忌嘴角露出一丝苦笑,缓缓的低下了脑袋,淡淡的说道:“我说,岑大人在朝中是有名的清官,更是从来就没有请别人吃茶的习惯,今日为何请了下官,原来是如此。大人,不知道陛下准备如何处置下官,还请大人明言。我长孙无忌认罪就是了。”

“哈哈,辅机兄说笑了。陛下岂会处置辅机兄?”岑文本闻言哈哈一笑,道:“辅机颇具才­干­,在朝廷之中,比的上辅机的几乎是没有的。陛下也是离不开辅机兄的,更何况,还有日后的那一位也是离不开辅机兄的教导的。”说着岑文本深深的叹了口气。

“这是陛下的意思,还是大人的意思?”长孙无忌再也掩藏不住心中的震惊了,不由的站起身来,问道。

“文本说过,陛下是不会管辅机的事情的。”岑文本笑眯眯的端起面前的茶水喝了一口,方说道:“太子是必定会被废的,因为太子太过暗弱,以后不可能将陛下的国策坚定的执行下去。关东世家也会因此有死而复生的机会。”

长孙无忌闻言点了点头,心中更是松了一口气,缓缓地坐了下来,脸上逐渐露出一丝兴奋来。原本心中的恐惧也消失的不见踪迹,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狂喜。他知道岑文本是不会骗自己的。他所说的一切,想必就是当今天子所想的一切。

“文本虽然有所思,但是事情没有到最后一步,是谁也看不出最后的结果的,就是陛下自己也不知道这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岑文本仿佛是看见了长孙无忌心中的得意,不由的又淡淡的说道:“太子殿下年纪尚幼,有陛下和皇后娘娘的悉心教导,未必不能成事,越王殿下虽然有些希望,但也不是绝对的。长孙大人,越王殿下你可要悉心教导啊!若是教导的好,你长孙氏自然是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但是若是与崔大人一般,胸怀他念,恐怕眼前的关东世家就是你长孙家族的前车之鉴了。”

“多谢大人教导。”虽然岑文本说话很难听,但是长孙无忌仍然是听了进去,无他,只是因为对方说的在理而已。当今天子的手段,他长孙无忌可是领教到了,这不是一般人能够做的出来的。

“此事结束之后,国库充盈,军粮充足,常备军的遴选也将开始,只能到明年大将军出征塞北,击破突厥,大唐就能迎来太平盛世了。你我二人跟随圣主,也能名垂青史。”岑文本脸上露出一丝向往来。就是长孙无忌心中的不悦也消失的无影无踪,;脸上也露出赞同之­色­来。

“洛阳六百里加急,洛阳六百里加急。”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旁边的朱雀大街上传来一阵马蹄声,声音急促,街道两边的人群纷纷让开一条道路来。

“大局已定了。”岑文本扫了那骑士一眼,与长孙无忌二人相互望了一眼,双目中尽是复杂之­色­。从洛阳方向送来的急报,想必就是窦义派人送来的关于粮价之事,一个蓄谋已久,而另一个猝不及防,一个是有前隋数十年的积累,而另一个仅仅是关东世家的积累。根本不能与国家积蓄相提并论,自然只有落败之路了。眼前之人的出现,想必就是到了收官之时。

“走吧!想必陛下即将召见你我二人了。”长孙无忌深深的叹了口气,关东世家在关东耀武扬威,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个朝代,一直游离在朝廷之外,不为朝廷所控制,但是却在暗地里左右着朝廷大局。如今这种情况终于成为历史了,关东世家经过一役,实力大损,已经不能与朝廷相抗衡了。由于内部的离心离德,想要恢复到以前的盛况,更加是不可能。长孙无忌一想到如此反差,不由的深深的叹了口气,望着不远处的皇城一眼,正了正衣冠,跟在岑文本身后,朝皇城而去。

“臣等拜见陛下。”宣德殿内,岑文本等人也都纷纷赶来,都聚集在宣室之内。

“都来了。”卢照辞握着手中的急报,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就是因为这封急报,使的卢照辞如此高兴,世家问题一向是朝廷的大事,如何完美的解决世家之事,一向是卢照辞的心病,因为这些依附在朝廷身上的毒瘤,要是没有正大光明的理由,是不可能将这些人消灭在大唐国境之内,卢照辞能做的是只能是削弱,慢慢的削弱,这才是最简单的方法,当然也是最无奈的方法。不过,让卢照辞没有想到的,自己不经意中的一招,居然能产生如此好的效果,不由的让他自己也感觉到一丝得意。

“臣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岑文本面­色­含笑,不由的拱手说道。这声恭喜倒是实心实意的。而其余众大臣也都纷纷祝贺,不管心中是如何感想,这个时候是不能蹙眉头的。

“辅机,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去做吧!想必,你会认真做这件事情的。”卢照辞在人群中扫了一眼,笑呵呵的说道。

“臣遵旨。”长孙无忌连连点头,他自然是知道剩下的事情是什么了。一想到这里,不由的一阵唏嘘,强大的关东世家,这个时候也不过是看似强大而已,不过数个月的时间,就被当今天子轻飘飘的解决了。同样,这也是能让他引起警觉的事情。

“陛下,宣德殿人手缺乏,还请陛下选贤才充实宣德殿。以维持朝廷更加优良的运转。”岑文本这个时候又拱手说道。

“先生所言甚是。”卢照辞点了点头,道:“还是让崔仁师回来吧!官复原职,任宣德殿大学士,排在辅机之前。命马周为江淮转运使,让他去上任吧!”

打个巴掌给个甜枣,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任何上位者都能做得到的。关东世家经过此事之后,实力大减,但是到底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数百年的积蓄还是一个庞然大物,要是真的准备与朝廷来个鱼死网破,那不是卢照辞愿意看到的。所以在这个时候,卢照辞不得不来安抚关东世家,让崔仁师重新回到宣德殿,就是其中的措施之一。

“蜀王此事功劳甚大,还请陛下予以嘉奖。”韦挺这个时候出声道。

“不错,恪儿这次有功劳,赏御马一匹。”卢照辞笑呵呵的点了点头道:“就将朕的那匹照夜狮子白赐给他吧!”

“是!”长孙无忌心中一惊,赶紧又说道:“户部郎中窦义辅佐蜀王,稳定东都粮价,有功,还请陛下赏之。”

“窦义,窦义?”卢照辞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思索的神情来,又在众人脸上扫过,好半响才叹了口气,道:“窦义是有功的,还有陈叔达也是有功劳的,恩,让吏部拿个章程来,交给宣德殿去办吧!”

“是。”众人闻言各自心中一动,并没有说话。

东宫之争第三百一十一回结亲

第三百一十一回结亲

“什么,陛下居然让你官复原职了?”崔府内,崔宏道脸上现出­阴­晴不定的神情来,皱着眉头在大厅内走来走去。

“叔父,心中有事?”崔仁师脸上的兴奋之­色­瞬间就淡了下来,嘴角抽搐了一下,淡淡的问道。

“刚才老夫从外面回来的时候,隐隐听说了粮价之事,说我关东世家内讧。有人假装买粮,实际上暗地里在卖粮。以关东世家集体利益来养肥自己,补充自己的损失。谣言传的有鼻子有眼的,所以老夫很是惊讶。”崔宏道摸着胡须淡淡的说道。

“什么?”崔仁师猛的站起身来,原本脸上的一丝怨愤这个时候已经全部转化为惊恐。他虽然知道此事将来肯定会泄露出去的,但是从来就没有想过泄露的居然是如此之快,整个长安市面上都已经知道此事了。可以说,这个时候的他还没有做好准备,以应付关东其他世家的怒火。

“这恐怕也是陛下在背后推动的。”崔宏道深深的叹了口气,缓缓的找了一个椅子坐了下来,整个人瞬间好像老了不少。这种情况就是他也是没有想到。尽管这种事情他当初也是知道的,但是事到临头,他反而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好一个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啊!陛下果真是好手段啊!”崔仁师脸上的苦涩更是浓了,仰天长叹道:“这下好了,陛下总算是了结了一件心事了,关东世家从此之后,再也不是关东世家了。再也不能对大唐的江山指手画脚了。数百年的亲如一家,这个时候,就被陛下一个小小的计策给解体了。朝廷之中得了偌大的好处,可是我们关东世家却是损失惨重。陛下啊!陛下,你真是好算计啊!”

“将那些粮食都卖了吧!我们是斗不过陛下的。”崔宏道也灰心丧气了,脸上的皱纹猛的深了不少,只听他的声音中充满着疲惫,淡淡的说道:“陛下抑制粮价,不但是要惩处关东世家,更为重要的是,是要丰富朝廷的国库,钱粮都是陛下所需要的,否则的话,他也不会动用太仓的粮食来打压关东世家,而且是如此的不遗余力,是如此费尽心机,都是为了明年的大军出塞,陛下要的是钱粮,太仓中是不够的,只能从我们这些世家中得到。这才陛下的目的。既然我们斗不过陛下,那就将这些东西都送给陛下,好让陛下高抬贵手吧!”

“难道我关东世家数百年的积蓄都便宜了陛下不成?叔父,我关东世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陛下就算还有其他的手段,也得顾忌一二。”崔仁师不满的说道。

“哼哼,陛下占着大义,他统治天下,又有何人敢反对。”崔宏道冷哼道:“他没有动用刀兵,那是因为担心有前隋末年的事情,担心国内刀兵一起,就会影响大局,就会使突厥有机可趁,你等着吧!待明年大将军出塞之后,就是收拾关东世家的时候,到时候,他可是不会惧怕刀兵的。他神勇无比,手中的军队也将组建常备军,这些都不是杨广能比拟的,你等着吧!这个时候不服软,难道要等到刀放在脖子上的时候才服软吗?到那个时候,就什么都迟了。”

“这?”崔仁师显然被崔宏道的话惊呆了,一下子愣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显然对崔宏道所说的消息还没有来得及消化­干­净。

“看看吧!陛下的布局,你就知道了。”崔宏道摇头苦笑道:“我们关东世家这次是彻底的输了,而且更为重要的是,关东世家即将成为一盘散沙,也不知道何时才能恢复到以前的鼎盛来。”

“只要有太子在,还怕其他的不成?”崔仁师显然不同意崔宏道的观点,而是冷哼道:“只要日后太子殿下登基,恢复关东世家以前的鼎盛来,还不是一件相当简单的事情吗?叔父,你太过于小心了。”

“关东世家和太子殿下的地位是相辅相成的,相互辅助的,如今关东世家实微,你以为太子殿下的地位就稳固吗?”崔宏道不满的扫了崔仁师一眼,淡淡的说道:“听说陛下这次将自己的御马赐予蜀王殿下了。哼哼,这次粮价之事,蜀王在洛阳办的很好,一举重创了我关东世家,对长安粮价的稳定也是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朝中已经有一些大臣隐隐的支持蜀王殿下了。依老夫看来,此人乃是太子的最大的威胁。在朝廷之中,岑文本看似两不相帮,忠于陛下,但是在暗地里,谁知道他是忠于何人的,或许就是这个蜀王殿下的。你如今也是宣德殿大学士,若是能得到首辅的位置,就算我关东世家的力量弱小了不少,但是照样能照应太子殿下,保证太子殿下的位置。”

“岑文本?”崔仁师双目中露出一丝迷茫的光芒来,一个智谋远在自己之上的人物,更为重要的是,此人的圣眷更是在自己之上,可以说,他岑文本若是犯了和自己同样的错误,所受的处罚绝对是比自己小了许多的。这样的人物只能是做为自己的朋友,而不能是以自己为敌的。否则的话,自己必定会倒霉的。

“太子殿下也不小了,该找一门亲事了,听说岑文本有女,生的貌美如花,多才多智,继承了岑文本的聪明和才智,是太子殿下的良配。明日老夫准备说与皇后娘娘听,让皇后娘娘为太子殿下提亲。”崔宏道忽然叹了口气道。

“这如何能行?”崔仁师面­色­一变,不由的说道:“这太子妃的位置本来就应该是属于我们崔氏的,如何能让岑文本得去了。”

“她的女儿是独女。”崔宏道冷哼道:“若是能得到他的支持,太子之位就是稳如泰山了。再说只要他登上皇帝之位,日后这皇后之位是何人,还不是他的一句话吗?这个简单的道理难道都不懂吗?哼!”崔宏道的双目中不由的露出一丝失望之­色­来。眼前之人,只注意到眼前的利益,却不知道日后之事,眼光如此的短浅,日后又如何主持崔氏的一切。

“是。”崔仁师闻言面­色­一变,脑袋低了下来。虽然心中不愿意,但是这个时候,他也不得不承认,崔宏道说的是有理的。岑清影确实很重要,是将岑文本彻底绑在太子党战车上的唯一的办法。而只要岑清影的存在,岑文本就不得不为自己的女婿考虑,使他坐稳太子之位,使他不得不放弃蜀王卢恪。

“更为重要的是,此举也是为了试探陛下的。老夫要看看陛下心中可有废掉太子的心思。”崔宏道脸上露出奇怪的笑容来,笑道:“若是陛下同意,那就是陛下在支持太子,因为为了太子殿下的将来,陛下就得不断的培植太子殿下的实力,结交岑文本就是其中之一,若是陛下不愿意,那也就是说明,陛下恐怕有废立太子的心思了。我们也只能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考虑问题了。”

“叔父高明。”崔仁师不由的点了点头。所谓姜还是老的辣,也不是没有道理,在这个敏感的时刻,关东世家不能再踏错一步,否则,真的没有翻身的可能了。

宣德殿内,岑文本并没有想到,就在皇城之外的崔氏族人居然将主意打到自己的身上了,他的面前出现了一张名单,名单之上,尽数是左翊卫大军中外放的名单,这些人将奔赴全国各地,为组建常备军而抽调­精­锐之士,多是郎将等重要官职。不过,这个时候,岑文本眉头皱了起来。

“此人是凉王举荐的?”岑文本望着名单之上,排名第一的人物,赫然是陇西李然的人物。据岑文本所知,这个叫李然的人物乃是凉王卢照英的妻舅。虽然是出身陇西李氏,弓马娴熟,深通韬略,说实在的,此人作为鹰扬郎将倒是没有问题的,可是问题是,此人乃是凉王举荐的人物,这就是有问题了。

“凉王举荐的又如何?”在一边的韦思言不由的轻轻的问道,显然不理解这其中的含义。他是为宣德殿送名单而来的。岑文本没有让他离开,他就不能离开。

“凉王乃是亲王。”长孙无忌淡淡的扫了一眼韦思言一眼,说的根,此人与自己也是属于关中世家的领军人物,可是为什么就明白这其中的区别呢?亲王不得与军中将领、朝中大臣结交本就是定制,虽然并没有人遵守,但是凉王可是不同,他手中握有军权,若是再与军中将领感情深厚,任何帝王都会忌惮的。

“那此人当如何?”韦思言面­色­一愣,赶紧问道:“要不要将此人删除。”

“上报陛下吧!”岑文本想了想,还是说道:“还是交给陛下来处理吧!”事关宗室亲王,岑文本是不想牵扯其中的。这是他做官的原则,也是他深的卢照辞信任的原因之一。

东宫之争第三百一十二回训弟

第三百一十二回训弟

“都查清楚了,这个叫李然的真的是凉王举荐的?”卢照辞脸­色­­阴­晴不定,岑文本等人站在他的面前,却是不敢说话,各个都低着脑袋,沉默不语。却是根本就猜不到卢照辞心中到底是在想着什么。

“回陛下的话,臣等已经查清楚了,这个叫李然的,确实是凉王殿下所举荐的。”房玄龄上前拱手说道:“此人出身陇西李氏,弓马娴熟,武艺高强,深通兵法韬略,正是一个少年英才。臣等将其列在名单之上,并不是单单因为他是凉王所举荐的,更重要的是他有这个才能,所以臣等才将其列在名单之上。”

“哦,玄龄见过此人?”卢照辞闻言嘴角露出一丝笑容,顺手将名册丢在书桌之上,望着众人笑呵呵的问道。只是尽管如何,岑文本等人却是不敢掉以轻心,他们不会天真的以为卢照辞这是高兴的表现,帝王心思,不是臣子们能猜测到的,更何况是卢照辞这样的帝王,更是如此。一时间,岑文本等人都为房玄龄捏了一把汗。

“臣见过。”哪里知道房玄龄毫不犹豫的拱手说道。

“好,好。”卢照辞看了房玄龄一会,不由的哈哈大笑道:“玄龄乃是至诚君子,既然玄龄说是见过,那必定是见过,既然玄龄将此人夸赞如此,那此人必定是有本事之人。”

“谢陛下信任。”房玄龄轻轻的松了一口气,这一关总算是过去了。不过,很快他的心又提上来了。

“不过,就算他是一个非常有才能的人,也确实能像玄龄所说的那样,弓马娴熟、武艺高强、深通韬略,但是朝廷用人自有朝廷的道理,如今文有书院科举,武有武学,晋身之道自有专门的方式,这种举荐已经不适合当今形势了。”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冰冷来,淡淡的说道:“此人虽然如同玄龄所说的那般,不过还是要在武学中走一遭吧!这是规矩,是不能随便废掉的。至于凉王那里,朕会去打招呼的。”卢照辞声音冰冷而无情,字字都击在房玄龄的心尖之上,让房玄龄面­色­发红,嘴­唇­直哆嗦,却是不敢说话。

“陛下圣明。”长孙无忌看的分明,赶紧出列说道:“玄龄也是爱才心切,才会如此,还请陛下莫要怪罪。”

“朕与玄龄多年的好朋友了,又岂会怪罪他。”卢照辞笑呵呵的摆了摆手道:“玄龄,朕此举是对事不对人,莫要挂念在心上。”

“臣谢陛下不怪之恩。”房玄龄如此心中才好受了些。他也是聪明之人,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奥秘,卢照辞这并不是怪罪自己,而是怪罪凉王,不该私自举荐非左翊卫大军之人,才会引起了帝王的猜忌,与他房玄龄并没有任何的关系。只是如此心中更是在惊叹,这天家自古是无私情的。就是亲如兄弟的人,只要涉及到江山社稷,都是会引起帝王猜忌的。看来这日后还是与几位王子少接触一番才是正理。

“好了,你们都退下吧!”卢照辞想了想,挥了挥手,就让众人退了下去。

“臣等告退。”岑文本等人相互望了一眼,这才缓缓的退了下来。

“看来凉王殿下这次要倒霉了。”宣室之外,长孙无忌脸上露出一丝忧­色­来,望着远处的无数宫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其他众人也都点了点头,虽然这几年来,他们与凉王接触的并不多,但是并不妨碍他们对这位耿直凉王的好感,只是有些事情并不是他们能决定的。

“陛下与凉王乃是兄弟,此事也顶多是一顿训斥而已。”岑文本摇了摇头,道:“不过此事也是一个警戒,不但是针对凉王的,还会是针对其他王爷的。也并不是什么坏事。当今天子乃是马上得到的天下,对军中之事非常注重,所以这军队是他自己掌握的,而不是其他人能够掌握的。无论谁都一样,哪怕是太子。”说着就朝东宫方向望了一眼,众人见状,也都若有所思的望着东宫方向,那里的东宫六率已经组建了大半。

“太子?”房玄龄摇了摇头,深深的叹了口气。他是不愿意谈论太子殿下的。

“走吧!”岑文本右手拍了左手一下,就准备朝宫外而去。

“岑大人请留步!岑大人请留步。”就在这个时候,就见一个内侍从一边小跑了过来,只见他脸上现出一个谄媚的笑容来。

“你是哪个宫里的?”岑文本皱了皱眉头,淡淡的问道。前殿的太监没有一个是他不认识,但是却从来没有见到过此人,所以才有如此一问。

“奴婢乃是坤宁宫内侍高福,奉娘娘之命请首辅大人去坤宁宫一叙。”那名叫高福的太监赶紧说道。

“皇后娘娘?”岑文本皱了皱眉头,不由的拱手说道:“不知道公公可知道皇后娘娘召见臣有何事?”

“呵呵,这个就不是奴婢能知道的事情了。”高福拱手说道:“大人,还是请随奴婢走吧!皇后娘娘和崔国丈已经等候多时了。”

“崔国丈?”岑文本神情一愣。他知道这是高福在给自己传递着消息,显然皇后娘娘找自己前往,就是为了这个崔国丈。只是自己与崔宏道根本就没有多少的接触,这个时候让自己去见崔宏道是所为何事呢?岑文本虽然聪明绝顶,哪里会想到这里面的奥秘,一时间脸上露出一丝迟疑来,但是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脸上又现出谦和之­色­。拱手说道:“还请高公公带路。”皇后娘娘的命令,他岑文本是不能不去的。

“首辅大人,请。”高福哪里敢接受岑文本一礼,赶紧让过半个身子,就领着岑文本朝后宫而去。

“诸位,文本先行告辞了。”岑文本又朝长孙无忌等人打过招呼,才跟在高福之后,朝后宫而去。

“呵呵,走吧!走吧!”杜如晦笑呵呵的摆了摆手,就朝宫外而去,众人脸上也都堆满着笑容,紧随其后,只是众人心中是有何感想,就不是别人能够知道的了。

“去,让凉王来见朕。”宣室内,卢照辞面­色­­阴­沉,对身边的秦九道冷哼道:“立刻让他来见朕。”

“是。”秦九道面­色­一变,心中暗自吃惊,他从来就没有见过卢照辞语气如此严厉过的,而且其对象还是凉王殿下。在他的记忆中,凉王乃是王室亲王,更为重要的是,还主掌左翊卫大军,护卫京师安全,深的当今天子的信任。可是如今这种严厉的语气更是闻所未闻,让秦九道心中担心不已,更是不敢怠慢,赶紧出了宣室,朝凉王府而去。

宣室内,一片寂静之声,就是连其他的内侍们也都是小心翼翼,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要知道大殿内如今有着当今天下最为尊贵的两个人,一个是当今天子,而另一个乃是当今天子之弟凉王殿下。只是如今两个人中,一个是站着的,而另一个是跪着的。站着的自然是当今天子,而跪着的正是凉王殿下。大殿内气氛紧张,沉闷无比。

“凉王殿下,真是有本事啊!”宣室内,卢照辞望着跪在地上的卢照英冷哼道:“一个郎将的位置就这样被你送给别人了,你以为朕设立武学是为了什么,要是各个朝臣都是如你这般,都来向朕逐渐人才,那这个武学要有何用,还不如回到百年前,由那些世家大族们再次控制朝廷的军政大权,我卢氏江山不过数十年也会像前隋一般,不过二世就被灭掉了。这难道就是你想要的吗?”

“臣弟知罪。”卢照英脸上尽是懊悔之­色­,他也没有想到,李氏的一番话居然让卢照辞生了这么大的气,早知道如此,当初怎么的也不会答应李氏,将李然安排入左翊卫大军中。虽然李然确实有那个能力,但是到底是不按规矩行事,才会有今日的训斥。卢照英心服口服。低着脑袋乖乖的跪在地上。

“有些时候人的欲望是无穷大的。你如今贵为亲王,有的时候,就要注意影响,此事如今尚未在朝廷内传来,一旦在朝廷内传开,首先你就会遭到那些御史言官们的弹劾。到时候,就是朕想保你,也不一定能保的住你。你征战疆场,自然是勇猛非常,但是在朝廷上,玩弄政治手段,你并不一定是那些御史言官们的对手。所以你行事一定要小心翼翼。”卢照辞双目中闪烁着莫名的神­色­来,淡淡的说道:“按照朝廷的律法,亲王是不能掌兵的,但是如今你仍然掌兵,已经引起别人的非议了。你若不加以注意,如何又能让朕安心的将京师安全交与你?虽然此事非你本心,但是也是出自你手,回去之后,要好生反省,日后不得再做出这等事情来。”

“臣弟领旨。”卢照英听的额头上冷汗直流,赶紧说道。

“三原旁边,朕有个马场,就赏给你吧!”卢照辞深深的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说道。

“谢皇兄。”卢照英神情一愣,却是不知道卢照辞为何要赏自己马场,但是还是接了下来。

东宫之争第三百一十三回逼亲

第三百一十三回逼亲

“父亲,今天皇兄赏赐给我一个马场了,就在三原。”卢照英回到凉王府之后,迫不及待的找到父亲卢昌定,眉头皱了皱,好奇的问道:“按照道理,孩儿是犯了错误,不该将李然收入左翊卫大军之中,皇兄就算不惩罚我一顿,最起码也会训斥我一顿的,更加不可能将三原的马场送与孩儿的。”

“军队乃是君王手中的利器,皇上乃是天下之主,他是从马上取得的天下,对军队的重视程度远在文官之上。你虽然深的他的信任,但是也得看你平日的表现,有些东西你是可以碰的,但是有些东西你是不能碰的。”卢昌定深深的望了自己儿子一眼,说道:“自古以来帝王家就是没有亲情可言,这一点你要记住。”

“那皇兄为什么要赏赐孩儿马场呢?”卢照英又好奇的问道。

“那是皇上不愿意让你与他之间有了生分。”卢昌定笑道:“国事是国事,但是家事是家事。兄弟之情还是兄弟之情。他不但是当今天子,还是你的兄长。”

“哦,孩儿知道了。”卢照英点了点头道:“明日孩儿就让李然去武学中呆上一阵,免的受他人的闲话。”

“你知道就好。”卢昌定欣慰的点了点头,道:“日后多去点三原,既然陛下赐予你三原马场,日后这长安城就少来了。多多料理马场吧!”

“可是陛下准备北伐,孩儿不想失去这个机会。”卢照英皱着眉头说道。他自然听出了自家父亲言语之间的含义,虽然明白其中的道理,可是一想到年后的大战,终于忍不住说道。

“那也是一年之后的事情。”卢昌定冷哼道:“如今关东世家都已经都已经分散了,人心紊乱,弄不好就有大变出现,你若是这个时候在长安,恐怕就会成为他人进攻的对象。至于北伐之事,陛下若是准许你参与其中,日后自然会想起你的,若是不准许你去,就是你想去也是没有用处的。”

“是,孩儿明日就去三原。”卢照英神情一愣,但是还是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将李氏也带过去。”卢昌定忽然冷哼道:“她不适合留在长安城内,既然一入我卢氏家门,就是我卢氏之人,不能不知道我卢氏的规矩,看看当今皇后,她是崔氏之后,但是一进入我卢氏之门,什么时候心向着崔氏了。这才是她的榜样。”

“带她去三原?”卢照英面­色­一变,惊讶的问道。

“不错。”卢昌定冷哼道:“陛下这次轻而易举的就将关东世家分解成两部分,这是我朝以来,前所未有的大动作,已经引起了其他世家的警觉,还不知道他们会有什么样的举动呢?李氏出自陇西,按照她的­性­格恐怕也有可能参与其中,一旦被锦衣卫发现,就有可能牵扯到我们,引起卢氏内部争端,引的陛下不快,所以她绝对不能留在长安。哼,若不是看在她为我卢氏添了一支血脉的份上,老夫早就送她回陇西了。”

“是,孩儿领命。”卢照英闻言知道事情已经不可为了,只得点了点头应了下来。毕竟,自家父亲说的是有道理,这个时候让李氏留在府中确实不是一个好主意,既然如此,还不如让李氏跟随自己去三原。卢昌定见状,也点了点头。

次日,果见数辆马车缓缓出了凉王府,在数十名亲兵的护卫之下,径自出了长安城,朝三原而去,而马车之前,卢照英面上无悲无喜,根本看不出什么异样来,只是豹眼中光芒闪烁,手中的长槊闪烁着寒光,让人望之生畏,只能静静的看着卢照英出了长安城。

“臣崔仁师(郑仁基)拜见陛下。”宣室内,崔仁师和郑仁基二人都跪在地上,脸上却不见有丝毫的表情,这两位昔日关东世家的代表,经过粮价之事后,再也恢复不到以前的亲密了。从望向彼此的目光之中,看出了双方心中的愤怒。只可惜的是,今日这两个人今日都被卢照辞招了过来,看着对方的模样,两人顿时像吃了苍蝇一样的难受。

“都起来吧!”卢照辞扫了两人一眼,嘴角旁的讥讽之­色­一闪而过。

“谢陛下。”两人站起身来,相互望了一眼,但是很快就都撇过头去,根本不看对方一眼。好像两人根本就不认识一般。让上面的卢照辞看着都好笑。

“京察已经结束了,但是京外的官员还在继续。朕寻思已久,就让崔卿负责吧!”卢照辞笑了笑,道:“郑卿,你配合崔卿将此事办好。”

“臣遵旨。”崔仁师闻言脸上现出一丝喜­色­,赶紧拱手说道。然后得意的扫了郑仁基一眼,这下能让对手在自己的手下办事,是何等的快哉。

“臣领旨。”郑仁基心中一惊,但是脸­色­却是很平静,丝毫看不出心中的任何不快与担心了,不但让崔仁师惊讶不已,就是上面的卢照辞也是惊讶不已,却是不知道郑仁基这个侍郎大人又有何绝招。

“陛下,上皇请陛下过去一叙。”就在这个时候,就见秦九道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小声说道:“上皇已经在坤宁宫内等候多时了。”他口中的上皇指的就是卢照辞的生父卢昌青。

“怎么在坤宁宫?”卢照辞惊讶的问道。

“听说是受国丈的邀请,才去坤宁宫的。刚刚才到。”秦九道赶紧回道。

“恩,知道了。”卢照辞扫了一眼面前的两个人,最后落在崔仁师身上,道:“崔卿,你虽然负责这次大察,但是要记住一定要秉持公正、公平之心,不得乱了朝廷纲纪。郑卿,你也要记住朕所说的话。”

“臣遵旨。”郑仁基赶紧应道。

“好了,你们先退下吧!”卢照辞摆了摆手道:“记住,你二人要相互配合,不得暗生龌龊,坏了朕的大事,可就别怪朕无情了。”说着朝崔仁师冷冷的扫了一眼,吓的崔仁师面­色­苍白,赶紧低下脑袋来。

“臣等告退。”郑仁基见状,心中一阵冷笑。暗思道:“此人也不过如此而已,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如此人物,陛下却将其作为宣德殿大臣,真不知道陛下是做何打算。”

“臣告退。”崔仁师赶紧说道。

坤宁宫内,岑文本端坐在锦凳之上,面上虽然露出谦和的笑容,但是双目中却是露出一丝忧虑来。在他的对面,端坐着一个宫装美貌­妇­人,雍容华贵,正是皇后娘娘崔莹莹,而在她的另一边,端坐着上皇卢昌青和国丈崔宏道。坤宁宫内一片寂静之声,周围的宫女太监都低着脑袋,不敢出声。

岑文本这个时候发现自己的智慧根本就不能面对眼前的局势,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崔宏道居然出了这么一个主意来,让岑清影嫁给当今太子。他的意思岑文本自然是知晓的。就是要将自己绑在太子这个船上。这不是岑文本想到的,也不是岑文本的意愿。

平心而论,太子殿下很是仁慈,若是让岑清影嫁与此人,日后也不会亏待了岑清影,也算是一个良配,尽管岑清影的年纪稍微大卢承祖一点,但是这一切都不是问题,问题是,卢承祖并非普通人,他是当朝太子,而且据岑文本看来,这个太子之位还是不稳定的。这就让岑文本不愿意了。可是他虽然有心拒绝,可是眼前的这三个人谁都不是他岑文本能够惹的起的,而这个要求居然是这三个人一起提出来的,这其中的分量不由的不让岑文本想清楚了。就算他是首辅也不能拒绝这三个人的提议。

“怎么,岑大人,这很让你为难吗?”崔莹莹淡淡的扫了一眼岑文本,脸上看不出有任何的喜怒之­色­,好像她是在拉家常一样。但是岑文本却是能从其中听出她的决心来。这不是一个皇后对臣子的要求,而是母亲对儿子的关心。

“娘娘,臣想知道陛下知道今日之事吗?”岑文本想了想还是问道。这才是其中的关键,太子大婚本就应该是一件重大的事情,这关系到帝国的将来,太子妃人选更是重中之重了。岂会有自己等人绝对,这其中的决定权还是落在皇上的手中。岑文本看着眼前的局势,忽然心中一动,赶紧问道。果然,只见崔莹莹双目中露出一丝迟疑来,显然此事卢照辞并不知情,岑文本见状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哈哈,只要岑大人同意了,想必陛下也会乐见其成的。”崔宏道很快就明白岑文本的心思,赶紧笑呵呵的说道。

“是啊!是啊!”崔莹莹闻言脸­色­一动,顿时露出一丝笑容来,笑道:“岑先生与陛下虽然名为君臣,实际上却是至交好友,若是能亲上加亲,想必陛下也是很愿意的。怎么,莫非岑大人嫌弃我家承祖不能入眼吗?”

“呵呵,太子殿下聪慧过人,非常人可比,非常人可比的。”岑文本面­色­一变,赶紧摆手说道。开玩笑,这种话,他岑文本还是不敢说出口的。

东宫之争第三百一十四回汝选何人

第三百一十四回汝选何人

“哈哈,既然如此,那也就说岑大人答应这门亲事了?”崔宏道闻言,双目中­精­光一闪,顿时顺着对方的话语说了下来。

岑文本闻言面­色­一变,忍不住抬起头来望了崔宏道一眼,迎面而来的乃是一脸的得意之­色­。顿时知道对方今日是打定主意要让自己表态了,一定要让岑清影嫁给太子。一想到这里,岑文本这个表面上看上去十分谦和的人也禁不住心中一阵暗怒。想那岑清影乃是他的独女,放在手心上怕摔着,含在嘴里是怕化了。是他的命门所在,对方也确实很聪明,知道只要让太子娶了岑清影,不但自己就被纳入太子党,就算自己仍然像以前一样,专注于朝廷,不理会周围的一切,但是在外人看来,自己这个太子的岳丈,必定会支持自己女婿的。一想到这里,岑文本也不由的头痛起来。拒绝,那就是得罪了眼前的三人,若是不拒绝,那就是将自家的女儿往火坑里推,弄不好,还有可能连累自己。

“岑先生,你以为如何?”崔莹莹望了岑文本一眼,双目中露出一丝期望来。她并不是想将岑文本挂在自家儿子的战车之上,她只是想接着岑文本的名声,来保住自家儿子的­性­命就行了。

“这个,这个…”岑文本可以拒绝卢昌青或者崔宏道两人,但是却不能拒绝崔莹莹,一时间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来。

“皇上驾到!”

就在这个时候,就听见宫外传来内侍的通报声,却是卢照辞赶了过来。大殿内众人听的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复杂之­色­来,崔宏道脸上尽是不甘之­色­,而岑文本却轻轻的松了一口气。那崔莹莹却是不管,双目中闪烁着一丝温柔之­色­来,缓缓的站起身来,朝殿外迎了过去。

“拜见陛下!”

坤宁宫外,下跪之人一大片,而崔莹莹却也行了一礼,搀着卢照辞的臂弯,笑道:“臣妾冒昧,打扰陛下处理国事了。”

“爱妃何必如此。”卢照辞笑呵呵扫了众人一眼,却见卢昌青站在不远处,赶紧上前拜道:“见过父亲大人。”

“陛下不必多礼。”卢昌青双目望着卢照辞,双目中尽是复杂之­色­。与眼前的儿子,如今更多的已经不是父子之情了,而是更多的像是一个熟悉人,非常熟悉之人。随着时间的推移,父子之情也淡薄了许多。中间卢照辞的礼节方面倒不缺少什么,但是父子之间却是很少见面,免的见面之后相互尴尬。

“听说国丈也来这里了,还将岑先生请了过来,看来是有大事要发生了。皇后,究竟是何事,劳烦宣德殿首辅大臣来此商议啊!”众人进了坤宁宫,重新坐好之后,卢照辞方才笑呵呵的问道。

“回陛下的话,太子已经长成,当配以淑女,臣听说岑大人有女,有沉鱼落雁之姿,闭月羞花之貌,更兼是京师有名的才女,能与太子殿下相配。故此,请岑大人前来相商。”崔宏道见状,赶紧说道。

“哦。居然有此事?”卢照辞惊讶的望了崔宏道和岑文本一眼,双目中闪烁着一道­精­光,最后却是落在岑文本身上。

“回陛下的话,暂时还没有结果来。”岑文本身形一抖,赶紧说道。他仿佛感觉到卢照辞目光中的冰冷,当下赶紧说道:“臣女生的相貌丑陋,才智低下,恐怕不是太子殿下的良配,还请陛下明察。”

“岑先生你?”崔宏道闻言面­色­一变,忽然转颜笑道:“岑先生何必如此,谁不知道令千金,在长安城内可是有名的,莫非你是嫌弃太子不成?或者­干­脆是说,太子殿下配不上令千金?嘿嘿,只是老夫不知道的是,当今天下之中,除掉太子殿下之外,何人能配上令千金呢?”字字诛心,直入岑文本的心灵深处,打的岑文本这位智谋之士额头冒汗,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抬起头来,用求救的眼神望着卢照辞。

“哈哈,算了国丈大人。”卢照辞看的分明,摆了摆手道:“这替子求亲的哪里有这种求法的。男女婚嫁虽然随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朕认为最重要的是子女双方的意愿。至于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啊!”众人闻言面­色­一变,望向卢照辞的目光顿时变的诡异起来。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都是成亲的必然的程序,这下好了,在卢照辞言语之中,根本就没有这一条,反而将男女之情放在第一位。

“陛下之言是闻所未闻,臣妾可是从来就没有听说过这种观点的。”崔莹莹脸­色­一动,笑道:“若都是如此,如何能体现人伦之道呢?若是让男女自行选择另外一半,天下不是要打乱了吗?”

“哈哈,那倒不会。”卢照辞摇了摇头,心中却是暗思道:“在这后世,多是如此,有什么好奇怪的。”只是这些话他并没有说出来,就算说出来,也是没有人相信的。当下转首说道:“先生,你回去问问令千金,愿不愿意嫁与朕做个儿媳­妇­。若是愿意,朕欢迎,若是不愿意,朕也不强求,哈哈,不强求。”说着扫了岑文本一眼。

“臣遵旨。”岑文本神情一动,赶紧说道。

“皇后娘娘也可以去问问太子殿下,看看他的意思如何?呵呵,太子殿下也不小了,诸王的年纪也都到了,是该给他们找上一户人家,就算暂且不成婚,但是这亲事暂且订下来吧!”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言语之中丝毫没有什么异样的神情,只是周围的众人心中却是翻起了滔天巨,当今天子是什么意思呢?

“父亲,孩儿拜见父亲。”岑府书房内,岑文本眉头紧皱,端坐在太师椅上,忽然香风卷过,就见女儿岑清影缓缓走了进来,手中正捧着一杯香茗。

“清影怎么来了?”岑文本见状,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伸手接过香茗。

“女儿见父亲回府之后,愁眉不展,心中担心,所以前来一问。”岑清影乖巧的问道:“父亲,可是受了陛下的责骂了?”

“呵呵,若是得陛下的责骂倒也好,关键是,陛下并没有责骂为父。”岑文本摇了摇头,苦笑道:“清影,为父问你一个问题?”

“父亲请问?”岑清影好奇的望着岑文本,显然对岑文本要问自己的问题感到惊讶。

“你觉得太子如何?”岑文本想了想说道。

“太子?父亲怎么突然问到这个问题了?”岑清影惊讶的望着岑文本,见他面­色­凝重,当下不敢怠慢,赶紧回道:“回父亲的话,太子殿下生­性­敦厚,是一个难得仁君。若是此人登上帝位,也是我大唐子民的幸事。”

“呵呵,只是一个仁君。清影,你说的不错啊!”岑文本笑呵呵的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不错,也仅仅是一个仁君而已,而不是一个明君。”

“父亲,您今日怎么问起他来了?”岑清影睁大着双眼问道。

“今日为父被皇后娘娘请到了坤宁宫了,在坤宁宫内有上皇和国丈在其中,他们告诉为父说太子已经年长,应该娶妻婚配了,而这对象就是你。”岑文本苦笑道:“要将你许配给太子殿下。”

“他们是想拉拢父亲?”岑清影很快就明白这其中的缘故,惊讶的问道:“莫非父皇同意了?若是将女儿许配给太子殿下,日后恐怕父亲在朝中难做了。”

“不错,若是你许配给了太子,做了太子妃,为父就算是保持中立,恐怕其他人也会认为为父已经进了太子的阵营。”岑文本苦笑道:“这些人的算盘倒是打的不错,只不过可惜的是,陛下在这个时候来了,若非陛下没来,为父真有可能在那种情况下答应皇后娘娘了。”

“皇上没有同意?”岑清影惊讶的问道。

“当然是没有同意,但是也没有反对。”岑文本望着岑清影说道:“皇上只是让为父回来问你,你自己可愿意嫁与太子?”

“孩儿不愿意进宫。”岑清影赶紧摇头道:“太子非孩儿良配,孩儿不愿意嫁与太子,还请父亲明察。”

“你虽然是如此想的,可是皇后娘娘和崔国丈他们是不会愿意的。”岑文本摇了摇头道:“其实这次不但是太子殿下要娶亲,更为重要的是,还有其他王子都要选取王妃,你为我女,也是跑不脱的。”

“不知道父皇准备让女儿嫁与何人?”岑清影银牙一咬,朱­唇­一动,顿时问道。

“你认为呢?”岑文本摸了摸胡须,道:“连皇上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是排在其次,最重要的是你自己的心思,只要你看中的,那就是最好。清影,你看中了何人?诸王子之中,年纪与你相差不大,也都是你的良配。”

“父亲以为何人为好?”岑清影小声的问道。

“你认为呢?”岑文本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望着自己的女儿问道。显然是要考察一下自己的女儿。看其眼光如何。

“越王如何?”岑清影问道。

东宫之争第三百一十五回暗议

第三百一十五回暗议

“越王?”岑文本惊讶的望着自己的女儿,好半响都没有说话,好像不认识自己的女儿一样,盯了半响,方叹息道:“我儿为何选择越王殿下,要知道他在诸皇子之中,并不算是出彩的,选择他,日后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亲王王妃而已。”

“父亲真的以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亲王吗?”岑清影娇笑道:“夫争是为不争,不争是为争。越王殿下就是这么个意思,在他的背后,有宣德殿大学士长孙无忌为其谋划,这一点就远超太子殿下身后的崔仁师大人了。其二,太子殿下生­性­敦厚,要知道当今朝廷之中,虽然号称文武并重,但是实际上,历朝建国之初,武将的殊荣都是在文臣之上,想想,太子殿下如此­性­格如何能镇的住那些骄兵悍将们,可是越王殿下却不同,此人表面仁慈,但是实际上却是刚毅果断,对武事的了解,十分用心,可见此人日后必定是文武全才类型的人物,又为大将军李靖弟子,军中之人都卖他几分面子,若是孩儿没有猜错的话,此子成年之后,陛下肯定让其掌武学,如此才有可能培养一批自己的班底,掌控大唐军队。其三,皇后娘娘仁慈,不擅争,而长孙娘娘却是女中豪杰,说实在的,若是论皇后,孩儿以为还是长孙娘娘更为合适点,只是当今皇后与陛下相濡以沫,长孙娘娘最后才入宫,所以这皇后宝座才会落到崔娘娘之手,这几点比起来,最后胜出者肯定是越王殿下,既然孩儿都是要入宫的,何不选一个好的靠山。”

“话虽然如此,哎!既然如此,回头为父问问陛下的意见,只是就怕陛下不同意啊!”岑文本望着自己的女儿一眼,摇了摇头。当今天子的意思他可是猜的很明白,自家女儿不但成不了太子妃,恐怕就是成为越王妃也是不可能的。除非陛下心中的太子人选不是越王,否则的话,都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岑清影到底是年纪轻,虽然聪慧,但是却不知道这其中的奥秘,当下好奇的问道。

“吕后之事。”岑文本淡淡的说道。双目中却是闪烁着复杂之­色­来。就在这瞬间,他就看穿了崔宏道的心思,这不但是为了给太子殿下寻找外援,更为重要的是,是在试探当今天子的虚实,一旦当今天子答应了崔宏道的请求,那就说明天子没有更换太子的意思,一旦天子不愿意,那也就是说明天子已经有更换太子的意思了。只可惜的是,帝王心思不是任何臣子都能猜的出来的,最起码不是他崔宏道能够猜的出来的。这种做法,也只能是自己被迷惑住而已。

“那孩儿?”岑清影咬了咬朱­唇­,双目中隐隐有一丝不甘之­色­来。

“为父也不知。”岑文本摇了摇头,双目中露出一丝苦涩来。到底只是一个臣子,其力量或许会影响到帝王,但是却是不能代替帝王­干­事情。这件事情的最终决定权不在自己的手中,而是在上面的那位帝王的手中。

“陛下真的准备为太子和诸皇子选正妃?”坤宁宫内,崔莹莹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在卢照辞的怀中,激|情过后,面­色­潮红的崔莹莹轻轻的问道。

“太子和诸皇子还小,哪里需要选什么正妃的。”卢照辞摇了摇头道:“朕只不过是说给父亲和国丈听的而已。朕可是从来就没有想过,这么早就给诸皇子寻个正妃什么的,以免他们沉溺于酒­色­之中,这是要不得的。朕当年也是进入关中之后,才有了你的。朕的皇子们自然要以朕为榜样。哼哼,父亲和国丈的想法太落后了,不可取。”

“陛下,这子嗣的延续对皇家来说也是一件大事。马虎不得的。”崔莹莹小声劝说道。

“恩,此事朕会考虑的。过几年吧!等天下都太平了,在大唐,朕会给朕的儿子们选上一门好的亲事。”卢照辞拍了拍崔莹莹的香肩说道。眼下之意,却是不想在朝廷公卿内部选上一位美貌女子作为太子妃,莫说是太子,就是其他的皇子也是如此,虽然与两人当初商量的相同,但是仍然有许多不同的地方。崔莹莹心中想了想,也只能是深深的叹了口气,双目缓缓闭上,陷入沉睡之中。

而在崔府之中,崔宏道和崔仁师相面而坐,沉默不言,而那崔宏道面­色­­阴­沉,双目中寒光闪烁,却是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今日观陛下的意思,恐怕是不想让太子殿下娶岑文本之女了。”崔宏道冷哼道:“看来,陛下确实有废立之心。这件事关系到我关东世家的兴亡,不能不考虑。”

“陛下也是没有明确反对啊!”崔仁师摇了摇头,道:“再说,陛下现在哪里有心思办这件事情,他想的恐怕是大唐的千秋大业,想的如何是击败北方的强敌。听说由于秦勇在西域的一系列动作已经惊醒了颉利可汗,颉利可汗的大军也有向西域移动的趋势了,看来陛下开春之后,就有可能主持北伐之事了,这个时候,您让陛下为自己的儿子选妃,这可不是陛下的­性­格。”

“你说的不错。”崔宏道点了点头,道:“陛下好久都没有亲征了,只是不知道这次出征,是陛下亲征还是派遣大将军出征?”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这次肯定是大将军出征。”崔仁师想也不想的就说道:“陛下岂会出征,就算陛下愿意,恐怕那些大臣们也是不会愿意的。”

“若是陛下出征就好了。”崔宏道有些惋惜道。

崔仁师听的神情一动,有些惊讶的望着崔宏道,却是没有说话。但是心中却在瞬间翻起了滔天巨。

“卢青云已经呆在牢里了,听说他用数年的时间编成了一本小册子,上面记载着我大唐数百位官员的隐私,若是能得到这个东西,就能钳制满朝文武,到那个时候,就算陛下想废掉太子也是不可能的。”崔宏道忽然又说道。

“叔父也知道这件事情?”崔仁师惊讶的问道。

“你以为你保住卢青云­性­命之事我不知道吗?”崔宏道冷笑道:“哼,不光我知道,恐怕就是其他人也早就知道了。谁不知道你崔大人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若是不给你点好处,你会去做事?更何况,这个卢青云明显是犯了大错误的人,你却是为他说好话,这里面本来就是有问题的,能在长安城中混下去的人,哪个不是聪明之人,只要稍微想一下,就明白这里面的东西,也就是你,自以为聪明,却不知道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在盯着牢中之人,想办法从他的手中取到那件东西。嘿嘿,陛下是设立了一个锦衣卫,却不知道这锦衣卫在帮助自己的同时,同样也帮助了那些野心家们,这百官的隐私是何等的重要,有了他,青云直上,甚至再进一步都有可能,你说这东西会没有人要吗?”

“我回头立刻让人将那件东西取出来。”崔仁师心中一惊,脸­色­狰狞,这件东西十分的重要,只有放在自己身上最为合适,岂能落入他人之手了。

“就是怕他会不给啊!”崔宏道嘴角露出一丝不屑之­色­来,眼前之人,到底是心胸小了一点,眼光狭窄了一点,不是一个能当大任之人。虽然心狠手辣,但是智谋之上,却是差了许多,崔氏若是让此人掌管,以后发展的空间也不见得能大到哪里去。若是可以的话,日后还得换上一个人最好。一想到这里,崔宏道的脑海之中不由的想到一个人来。

“崔礼在泽州也­干­了有段时间了,若是可以的话,就将他招到长安来,这样一来,你也等于有了一个助手了。”崔宏道缓缓的说道。

“崔礼?”崔仁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小侄虽然想让他来,恐怕他是不愿意来的。他在泽州经营多年,已经舍不得泽州了。”

“愚蠢。”崔宏道冷哼道:“泽州是个什么地方,不过是大唐下的一个州而已,在那里称王称霸永远也只能是一个刺史而已,只有身在长安,才有可能进入中枢,才有可能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马上传书,让他进京。不要留恋泽州那个地方了。哼哼,他在泽州的那点事情如何而瞒的了别人。哼哼,如今郑仁基主持官员考核,恐怕第一站就是泽州,他就不怕郑仁基抓住了他的把柄了?”

“叔父,一个小小的郑仁基算的了什么?他能耐我们崔氏如何?别忘了,小侄才是这次稽查的大臣,他只是一个副手。”崔仁师冷笑道。嘴角上尽是不屑之­色­。他是吃定郑仁基了。

“你说的这些陛下会不知道,哼哼,可是陛下仍然将他做了你的副手,这就是问题。”崔宏道不屑的说道:“还是小心为妙,当今天子可不是普通的人,他的手段可是多着呢?”

东宫之争第三百一十六回泽州之事(一)

第三百一十六回泽州之事(一)

果然,次日早朝之上,卢照辞并没有提出任何关于为皇子选妃的事情来,不但让岑文本松了一口气,更是让崔仁师明白当今天子首先要做的根本不是安抚诸皇子,而是一直对外。一想起卢照辞的手段来,崔仁师赶紧按下心中的想法,而是想到了狱中的卢青云。

崔宏道说的很是有理,只要将那百官的隐私收入囊中,以百官的力量来钳制当今天子,就算当今天子真的想废掉太子,也得考虑一番。

泽州城内,驿馆之内,郑仁基端坐在书房内,眉宇之间,隐隐有一丝兴奋之­色­,但是更多的是担忧,透过纱窗,他能清晰的看见外面的士兵,这些士兵都是泽州刺史府派来的,至于郑仁基从长安带来的御林军,此刻也只能做了第二道防御。

虽然这次考察大唐诸道官员有数十人之多,但是他自己却是直奔泽州,因为泽州的刺史乃是崔礼,一个崔氏族人。在整个大唐内,崔氏内有崔仁师为宣德殿大学士,外有泽州刺史崔礼作为爪牙,还有无数的崔氏族人都聚集在全国各地。其中以崔礼的声望最高,加上他的年纪远小于崔仁师,更是有人称他是继崔仁师之后,崔氏第二个能入宣德殿之人。郑仁基想不重视此人都难。更为重要的是,在京师这么多年,郑仁基隐隐的听到不少的风声,那就是崔礼在泽州有土皇帝之称。想来一个人若是在同一个地方经营近十年之久,他在哪里就算是没有什么事情,也会出现什么事情的。要想逮住崔氏的把柄,除掉博陵和清河外,在泽州将是一个最好的地方。更为重要的是,郑仁基知道凭借他自己的力量,根本就不可能对整个崔氏产生影响,他需要的只是斩下崔仁师的一个臂膀而已,这个臂膀就是崔礼。而这个崔礼也只是崔氏的一员而已,除掉他,并不会引起整个崔氏的反弹。这就是郑仁基亲自杀到泽州的目的。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崔礼远比想象中要­精­明的多,虽然表面上并没有设置考核的任何障碍,但是实际上,却是让郑仁基有种打在棉花中的感觉。在这个泽州,崔礼被誉为“青天”、“父母官”等等称呼,整个泽州的士绅们各个都颂扬着这位年轻的刺史大人。也都纷纷上门说情。这就让郑仁基极为恼火,当然这也更加坚定了,郑仁基要彻查泽州的心思。他就不相信崔礼真的是如此的贤明。平时行事之间,就没有丝毫的破绽,所以十几天过去了,他仍然留在泽州,慢慢的等候着崔礼自己露出尾巴来。

若是能将外面的数十名泽州衙役调开,那就是最好了。他自然知道这些衙役们就是用来监视他郑仁基的,非但如此,就是在这驿站的周围,崔礼也不知道安排了多少个探子监视着他郑仁基的一切举动。毕竟他崔礼在泽州经营了多年,要想查出点什么,不是他郑仁基短时间内能查出来的。只是若是想查出个所以然来,也得在泽州城内查访才是,而不应该在这驿馆内,表面上自己是被泽州官府奉为上宾的,但是实际上,却不过是一个被软禁的人物而已,若是想出泽州城,恐怕就得离开泽州。只是如此离开泽州城,郑仁基心中又是不甘心的。所以一时间,郑仁基也想不出任何办法来,只能在驿馆内长吁短叹。

“父亲。”就在这个时候,就见一个美貌少女缓缓走了进来,正是郑仁基之女,大名丽婉。是长安城内有名的才女,与岑文本之女岑清影号称是长安双娇。这次也是跟随郑仁基之后,来到了泽州。

“丽婉,你怎么进来了?”郑仁基脸上顿时露出一丝慈祥的笑容来。

“父亲可是为了泽州之事?”郑丽婉双目中露出智慧的光芒,娇笑道:“父亲,女儿倒是有一策可以破开此局。”

“哦,那你且说说。”郑仁基从来不曾小瞧过自己的女儿,但是却是没有想过自家的女儿居然能破开眼前的局面,脸上好奇之­色­更是浓了起来。

“夸赞崔礼。”郑丽婉娇笑道:“大肆夸赞崔礼,将他夸成天下最好的官,是大唐第一能臣,治理的泽州是井井有条,百姓安居乐业,家家富裕,泽州府府库充盈。”

“就这样?”郑仁基脸上露出一丝失望之­色­来,摇了摇头道:“若是以前,关东世家为一体的时候,我如此夸赞他倒是可以的,但是如今关东世家已经解体,崔氏和郑氏也都成了仇人,我如此夸赞他,岂不是让他人笑话,到时候全天下的人都以为我郑仁基怕他们崔氏了。更何况,他治理的泽州城内也并非你所说的那样,为父总认为在这背后,有许多事情我们还没有注意和发现到。崔礼在此地经营了尽十年之久,据为父所知,崔仁师曾今想多次调崔礼进京,崔礼都没有答应。由此可见,这其中必定有奥秘。哼哼,说不定这里就是崔礼的破绽所在,若是能将这个破绽寻找出来,崔氏就等于断了一条臂膀。”

“父亲以为当今天子如何?”郑丽婉暗自摇了摇头,问道。

“当今天子自然是英明神武,古往今来,最为英明的君主。”郑仁基想也不想的回答道。看看当今天子的一系列的功绩,只能证明这一点。

“那宣德殿内的大学士们又如何?”郑丽婉又问道。

“当今天子有识人之明,此事在朝野都已经传遍了。宣德殿内的大学士们除掉崔仁师外,其余的人都是厉害角­色­,治国能人,我大唐正是因为有这些人的存在,才有今日,才能凭借强大的实力,击败颉利可汗,统一天下。”郑仁基双目中露出敬佩之­色­来。这也是事实,不容改变的事实。

“想那崔礼若真的有父亲所说的那样的优秀,这泽州每年上缴太仓、国库的钱粮是多少呢?这些东西都是可以查的到的,父亲以为当今陛下和宣德殿内的那些大学士们会不知道吗?父而父亲与崔氏不和之事乃是朝野皆知的事情,可就是如此,父亲却是夸赞对方,这难道不是让人感到惊讶的事情吗?女儿以为,父亲将崔礼夸赞的越好,就越能让朝廷诸公感到怀疑,恐怕不久之后,就会有钦使前来查访,这可比父亲在此坐困愁城要好的多。”郑丽婉娇笑道:“父亲在此,若是不妥协的话,这个崔礼可是一个心狠手辣之人,其智谋恐怕还在崔仁师之上,随便想出个什么点子来,恐怕父亲就再也不能回转长安了。哼哼,天下虽然太平,但是还是有盗匪的,听说在泽州和河东交界的地方,就有一股悍匪,经常打劫过路商旅,烧杀剽掠,无恶不作,当地驻军根本不能将他们剿灭,父亲虽然有御林军保护,但是想安全的回转长安,恐怕还是有困难的。”

“你说这股盗匪?”郑仁基面­色­一阵大变,惊讶的问道。要知道真是如此,那这个崔礼之心就很难讲了。郑仁基心中不由的一阵兴奋。

“女儿是如此猜测的。”郑丽婉毫不犹豫的说道。

“要真是如此,他的胆子也太大了。”郑仁基脸­色­苍白,忍不住说道:“他崔礼想­干­什么,他崔氏想­干­什么?”

“自古以来,官商勾结、官匪勾结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郑丽婉不屑的说道:“崔礼在泽州经营了多年,泽州的山山水水都在其心中,河东驻军校尉听说也是崔氏之婿,崔礼若是真的有什么动作,瞒住上面也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只是女儿感到奇怪的是,此人有如此智谋,为什么要呆在泽州一隅,而不去京师。”

“京师中的官员都是在朝廷的眼皮子底下,想办什么事情,可不是那样简单的,可是在地方就不一样了,崔礼在泽州就是如同一个土皇帝一般。”郑仁基冷哼道:“他一旦进入京师,哪里会有如此般的逍遥自在。”

“父亲说的极是。只是这里是泽州,父亲人单力弱,恐怕不是对方的对手,就算发现了他的违法乱纪的证据,恐怕也是出不了泽州的。”郑丽婉婉转的劝说道:“孩儿以为,父亲此刻还不如立刻回转长安,请陛下做主,想来陛下必定有办法对付他。”

“你说的不错。”郑仁基嘴角露出一丝冰冷之­色­,冷哼道:“不过临走之前,为父还要迷惑他一番,免的你我父女二人连长安城都回不了。”

“但请父亲做主。”郑丽婉点了点头说道。

“来人,去请崔使君。”郑仁基心中主意一定,顿时就对门外的卫士喊道。他不是一个鲁莽之辈,自然知道要想扳倒对方,首先就要保住自己的­性­命。这个时候若是不退却,弄不好,此时此刻,崔礼已经想办法要自己的­性­命呢!他郑仁基可不敢冒这个险。

东宫之争第三百一十七回泽州之事(二,元宵节快乐!)

第三百一十七回泽州之事(二,元宵节快乐!)

泽州城外,泽州官员面带笑容,望着远去的一队御林军马,心中都松了一口气,这是考察副使郑仁基的车队,经过近一个月的访查之后,郑仁基总算启程回京了,临走的时候,给了泽州官员一个“优等”的考察结果,一下子皆大欢喜。当然这一切都是站在众人之前的那个泽州刺史的男子带来的。

经过此事之后,让泽州人更加认识到,崔氏仍然朝廷中的大姓,权倾朝野,就是郑仁基这个昔日的崔氏对头,面对崔礼也是无可奈何,只得黯然的离开了泽州,尽管他想得到什么,可惜的是,他什么也没有得到,反而还违背了自己的想法,给了泽州一个优等的考核,这不由的不说崔氏的强势。

站在人群之前的崔礼并没有想到周围佐官们的心思,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又是有些得意,但是更多的却是其他的莫名之意。早就听说郑仁基有个相貌不凡的女儿,号称京城双娇的。以前总以为是误传,有夸大的嫌疑,但是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只可惜的是,这样的美貌少女居然是郑仁基之女,真是可惜了。崔礼有个不好的嗜好,那就是好­色­,碰到郑丽婉这样的美貌少女自然是心动不已。

“大人,要不要派人?”忽然,在他旁边,有一个身着青衣的衙役小声翼翼的说道。

“他是陛下的钦使,若是杀了他,恐怕会引起陛下的注意。”崔礼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道:“更何况,他已经认输了。等他回到长安城,再做计较吧!哼哼,既然一次认输,那以后必定还会认输的,以后有的是机会。”只见崔礼嘴角露出一丝­阴­冷的笑容来。

“大人这次考察,郑仁基不得不给了一个上等的结果,恭喜大人啊!”这个时候,旁边的长史曾庆笑呵呵的走了上来。他是一个银发须白的老者,双目开合之间,隐隐有智慧的光芒,足以显现此老的不凡。

“多谢曾老夸赞。这些都是泽州同僚们共同的努力,与本官关系不大。呵呵!”崔礼脸上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朝曾庆拱了拱手。此老在泽州很是有威望,就是崔礼也不敢对他怎么样,反而还要客客气气的。幸好此人虽然很是有威望,但是却很少管州中之事,也只是一个专门领着俸禄之人。与崔礼更是没有什么利益上的冲突。加上又是朝廷任命的长史,有此人在,泽州学风严谨,倒是一件好事。

“使君大人太过自谦了。哈哈!自从使君牧我泽州以来,泽州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这些都是使君之功啊!”曾庆双目中讥讽之­色­一闪而过,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又恢复了原来的和蔼慈祥之­色­,好像真是一个教书育人的长者一番。

“老大人过誉了。”崔礼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得意之­色­来。但是脸上还是现出谦虚的模样,端显世家子弟的风范。

“使君乃是人中之杰。他日必为宣德殿座上客。”身边的佐官幕僚们也都纷纷拱手说道。这花花轿子人人抬,众人都认为这次稽查之后,崔礼必定获得朝廷的提拔,想他乃是崔氏之后,这个时候不巴结一番要等到何时。

“老师,你看崔使君如此模样,真是让人羡慕啊!”曾庆旁边一名相貌英俊的书生,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小声说道。这个书生乃是曾庆的得意弟子方夜白,是泽州城有名的才子。

“秋后的蚂蚱,也蹦跶不了几天了。”曾庆冷哼道:“他自以为郑仁基没有抓到他的把柄,但是实际上,没有抓到他的把柄这才是最大的把柄。看看那奏章说的,泽州百姓安居乐业,沐浴在皇恩之中。啧啧,几乎将郑仁基夸赞为当世名臣,哼哼,难道那宣德殿的几位大学士都是傻子吗?难道当今天子如此不通情理不成?哼哼,当今天子慧眼如炬,宣德殿大学士都是治世之能臣,岂会不知道这其中的奥秘,哼哼,看着吧!恐怕不久之后,朝廷就会派人前来调查的。崔礼这个时候是高兴太早了。”

“老师,那我们该怎么办?”方夜白点了点头问道。

“静观其变。”曾庆小声的说道:“泽州的兵马财政大权都是在崔礼手中,听说马鹞子也是他的爪牙,在朝廷没有出手之前,我们不能动。等朝廷出手之后,老朽要亲自进京,求见陛下。哼哼,崔礼在泽州近十年,横征暴敛,贪财好­色­,也不知道有多少户人家因为此人而弄的家破人亡,此人不死,泽州将永无宁日。”

“泽州苦崔礼久矣!”方夜白轻轻的说道。双目望向崔礼的目光中充斥着不善。由此可见,泽州读书人对崔礼的不满。

“总算是出了泽州了。”泽州官道之上,马车之中,郑仁基望着周围的景­色­,脸上的神情顿时松了下来。

“看来崔礼是不会杀我们的了。”马车之内,郑丽婉也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她很讨厌崔礼望向她的眼神,好像是要狼见到羊一般,恨不得将她给吃了。她很讨厌这种眼神。这个时候离开泽州,远离了他的目光。

“不错,他还需要我将这封奏章递到陛下的案前。”郑仁基点了点头道:“这个时候杀了我们,陛下是不会放过他的。也肯定会引起陛下的怀疑,所以他是不会杀我们的,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还是快些离开泽州地界才是正理,哼哼,若是他猜出了这其中的奥妙来,恐怕就是我们的死期了。”

“父亲说的极是。”郑丽婉点了点头。

当下郑仁基不敢怠慢,赶紧命御林军护卫加快前进速度,朝黄河岸边飞奔而去,以期望早些到达长安。庆幸的是,等到他们过了黄河渡口的时候,仍然没有见到崔礼的追兵,显然崔礼并没有发现这其中的问题。

“走,快去长安。”郑仁基下了船之后,更是一刻都不敢耽搁,就朝长安飞奔而去,这个时候的他,在­性­命得到保障之后,心中凭空生出一肚子怒火来,好歹他也是当今天子钦点的大臣,来考察大唐诸道官员的,这下居然如此狼狈的回到长安,这一旦传扬出去,岂不是被长安城内的大小官员们笑话吗?一想到这里,郑仁基真是怒火冲天而起,恨不得马上飞到长安去,将崔礼的一切罪行都说出来,好让天子砍了他的脑袋。

“父亲,这次回京之后,你要小心行事。”一边的郑丽婉忽然说道:“想前些日子两京粮价之事,早就引起了陛下的不快了,郑氏和崔氏两家不和,关东世家随之分裂,父亲这个时候,若是说了崔礼的坏话,就算是事实,但是在陛下眼中,您仍然有打击报复之嫌疑,陛下是不会相信的,但是若是您说了崔礼的好话,陛下必定会怀疑。这样一来,您弄不好还能得上一个公正的名声,尽管也许以后有朝一日陛下会发现崔礼的罪行,但是也只是认为崔礼生­性­狡诈,认为您是一个赤诚君子,反而不会怪罪到您头上来的。”

“女儿说的有理。”郑仁基头脑一清,仿佛一盆冷水从天而降,将自己淋了一个透,顿时想了想,方点了点头道:“我儿所言甚是。陛下是何等聪明之人,必定能在其中发现错误之处。我若是此刻说了崔礼的坏话,弄不好还等于帮了那个贼子。哼,也罢!我就舔着脸先夸赞他一阵再说。哼哼,看谁能笑到最后。”

非止一日,郑仁基终于到了长安城,安顿好郑丽婉之后,就朝宣德殿而去,他是不会去宣室直接觐见卢照辞的,而是首先将自己的奏章递给崔仁师,他要借崔仁师的嘴巴,将此事转奏给卢照辞。一路上,他想的清清楚楚,按照崔仁师的­性­格,一见到这个奏章,心中必定是得意无比,必定会迫不及待的将此事禀报与贞观天子。虽然是同样是转呈贞观天子,可是这转送的人不一样,所起到的效果也是不可能相同的。

“这就是你考察泽州刺史的结果?”崔仁师望着手中的蓝皮奏章,脸上禁不住露出得意之­色­来。这奏章上的内容,崔礼早就派人飞马报与他了,并且将郑仁基在泽州的一切举动都报了上来。但是这个时候,当这封奏章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还是禁不住一阵得意。哼哼,就算你郑仁基再怎么聪明,可是还不是被我们崔氏压在底下吗?看看,一个崔礼就能将你压制的死死的,就算是钦使,也是如此灰溜溜的回到了京师,这种人物,也居然想跟我崔氏斗,简直就是找死。

“正是。”郑仁基低着头说道。他不能让崔仁师看见他双目中的怒火,以及双眼背后的算计来。

“好了,既然如此,本官会将你的奏章转呈给陛下的,你先下去吧!”崔仁师摆了摆手,好像是赶苍蝇一下,对郑仁基说道。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去宣室见卢照辞了,哪里还会在这里与郑仁基废话。

“下官领命。”郑仁基也明白其中的缘故,自然是不想在这里待了,赶紧行了一礼,急匆匆的出了宣德殿,在他的背后,是崔仁师得意的笑声。

东宫之争第三百一十八回许敬宗出马

第三百一十八回许敬宗出马

果然不出郑仁基意料的是,就在他走后不久,崔仁师就迫不及待的取着奏章,朝宣室而去。显然他要借着这股东风将崔礼调入京师,以与自己遥相呼应。借口有无数,哪里有这种方式来的光明正大呢?现在如今整个朝廷都知道崔氏和郑氏不和,郑仁基乃是郑氏掌门人,第一站就去了泽州,其中的用意很是明显,就是要抓住崔礼的把柄,好除掉这个崔氏的臂膀,可是这下好了,在泽州这么长时间,不但没有抓到崔氏的把柄,就是自己也是灰溜溜的跑了回来,手中还握着这么一件奏折,真是让人暗自讥讽。而不管别人怎么样,崔仁师自己却是在心中暗自感激郑仁基。所以他才会如此轻松的放走了郑仁基,所以他才会如此兴高采烈的跑去找卢照辞。

“陛下,这是郑大人关于泽州刺史的考察结果,还请陛下裁决。”崔仁师刚进宣室,见过卢照辞之后,赶紧将奏折转呈上来。

“怎么。郑仁基言辞之间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不会是对崔礼不公吧!若真是如此,朕会好好处置此人的。”卢照辞一见崔仁师前来,眉头不由的皱了皱,淡淡的朝秦九道点了点头,示意秦九道将奏折转呈上来。

“不敢,不敢。”崔仁师心中一阵窃喜,一边将奏折递交给秦九道,一边笑说道:“郑大人为官清正,处事老练,岂会有不公正的道理。呵呵。”

“哦?”卢照辞心中一奇,惊讶的扫了崔仁师一眼,满朝文武之中,崔仁师可是从来就没有说过别人好话的,更何况,这个郑仁基和他崔仁师还是有仇恨的,这个仇恨还是不小的。眼前的这个崔仁师居然说他的好话,这就更让他感到惊讶了。但是一打开奏折,他瞬间就明白了,为什么一向与别人为难的崔仁师这个时候为什么会说自己仇敌的好话,原来这其中是有缘故的,郑仁基在奏折中对崔礼可是大加褒扬的。

“恩,不错,不错。写的很好,辞藻华丽,语句优美。写的很好。”卢照辞望着手中的奏折,不由的连连点头。奏折中骈散结合,写的辞藻华丽,读起来,酣畅淋漓,倒是有几分世家子弟的风范,也确实是出自郑仁基这个世家大族之手。只是这其中所叙说的事情却是卢照辞百思不得其解,难道这个崔礼真的是如此优秀吗?卢照辞心中顿时怀疑起来。

“写的很好?”崔仁师眉头皱了皱,双目中闪烁着一丝狐疑之­色­来,壮起胆子扫了卢照辞一眼,却丝毫没有看见卢照辞脸上有任何的异常之­色­,心中的狐疑更甚了。当今天子怎么就这么一句话了。这句话能说明什么呢?仅仅是只能说明郑仁基文采不错,并不能说明其他。郑仁基的文采在关东本来就是不错的,这点崔仁师也是知道的,可这并不是他崔仁师想要得到的,他想要得到的是关于崔礼之事。可是恰恰是这点,卢照辞根本就没有给出任何答复,这让他很是着急,但是却又不敢询问。

“这个朕知道了,呵呵,没想到郑仁基居然有这么一手的好字,朕也是没有想到了。好了,崔卿,你先退下吧!”卢照辞忽然笑呵呵的说道。

“这,臣先告退。”崔仁师心中虽然有所不甘,但是望了卢照辞一眼,见他脸上隐隐有不悦之­色­,不敢怠慢,赶紧退了下来,哪里还敢分辨。只能在心中暗自猜测卢照辞此举到底是什么用意。

“真是奇怪啊!郑仁基居然帮崔礼说话了?真是耗子给猫当伴娘了。”卢照辞望着手中的奏章,脸上一脸的惊讶之­色­。

“传许敬宗。”卢照辞想了想,还是对身边的秦九道说道。卢照辞手下的群臣有善于治国的,有善于阳谋的,有善于走小道的,这个许敬宗无疑是个走小道的。这种人物只能用之,而不能信任。对于眼前之事,找岑文本固然可行,但是若是想他讲真话恐怕很难,也只有找这个许敬宗,才能知道这其中的奥秘。

“臣许敬宗拜见陛下。”半响之后,许敬宗颤巍巍的走了进来,他虽然也是功臣,但是与岑文本这些功臣相比,地位是差了许多,也一直都没有得到卢照辞的重用,对于这次卢照辞能宣他来面圣,已经让他高兴了半天了。

“许卿,你且看看这个。”卢照辞指了指旁边,让他坐在锦凳之上,方让秦九道将郑仁基呈上的奏章递给许敬宗。

“谢陛下。”许敬宗脸上现出一丝笑容来,在锦凳之上坐了半个ρi股。如此方结果秦九道递来的奏章,认真看了起来。

“陛下,这是郑仁基计策。”到底是擅长­阴­谋的流氓文人,对于郑仁基的一点心思瞬间就把握到了,张口就说道:“这里面说的一切都是假的,而且臣可以断定,泽州的情况恰恰与郑仁基所说的相反,泽州刺史崔礼在泽州恐怕是一手遮天了,弄的民怨沸腾了。甚至臣还可以断定,若是不如此写,郑仁基恐怕也回不了长安城。”

“你说什么?”卢照辞面­色­一变,忍不住站起身来,指着许敬宗道:“许卿,你可要为你所说的话负责任?若是猜测错误的话,恐怕就是朕饶的了,那些满朝的官员们也不会放过你的。你可想清楚了。”

“陛下,臣可以用­性­命担保,这其中必有问题。”许敬宗知道这个时候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若是稍微顶不住压力,恐怕自己真的要被打入冷宫了,再也没有爬起来的可能了。当下仰着脑袋说道:“郑大人上面所说的一切,嘿嘿,就是古之姜尚、张良也没有这个能耐的,难道这个崔礼有这样的能耐吗?真是让人可笑。想那泽州才是多大的地方,居然治理的如此富饶?陛下,除非有鬼神之力。”

“朕不想听到鬼神二字。朕问你,你可有证据?”卢照辞皱着眉头,心中一阵烦躁,摆了摆手问道。

“臣有。”许敬宗眼珠一转,大声说道:“不但臣有,其实陛下也是有的。这个证据不在别处,就是在这长安城中,就在宣德殿的大学士的脑袋之中,若是陛下不相信,可以召集宣德殿大学士们,或者户部的侍郎们询问,必定能让陛下得到证据。”

“户部?”卢照辞眉头一皱,点了点头道:“你的意思朕明白了,你先退下吧!朕日后会有任务交给你,就是不知道你可敢接?”

“陛下,臣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只要陛下吩咐,哪怕是刀山火海,臣也万死不辞。”许敬宗心中一喜,赶紧跪在地上说道。

“哦!”卢照辞眉头一挑,点了点头道:“你是说泽州你也敢去?”历年来,也不知道有多少御史前往诸道监察的,却是从来没有一个人禀报泽州之事的,这其中已经有问题了,今日听的许敬宗提了起来,卢照辞瞬间就想通了其中的一切。更为重要的是,泽州靠近京畿,居然发生了这件事情,更是让卢照辞感到担忧。

“臣愿往,不过?”许敬宗闻言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来,但是很快钢牙一咬,说道:“臣还有一个请求。”

“说?你想要什么?”卢照辞淡淡的说道。

“臣想要权,调动驻军的权力。”许敬宗咬着牙齿说道:“若是没有,臣就不愿意去泽州。死也不愿意去。”

“调动驻军?在我大唐内部需要如此吗?”卢照辞笑道。

“陛下,崔礼在泽州经营数年之久,历次朝廷要调其入京,都被他找借口拒绝,这次郑仁基大人狼狈逃回长安城,此刻早就传遍了京师了。由此可见崔礼在泽州势力之大,臣担心泽州早就被他经营的如铁桶一般。臣死不要紧,唯独不能坏了陛下之事。所以臣请调动驻军,并且还不能是泽州府兵,而是河东的驻军。”

“难道有如此严重吗?”卢照辞皱了皱眉头,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来。崔礼此人的印象他还是停留在当年李氏反攻长安之时,因为有了他的存在,才让卢照辞有了充足的时间对付李氏,也因此而登上了皇位,可以说,崔礼也是有功之臣。不过却是没有想到的是,此刻的崔礼在许敬宗口中居然是如此的不堪,这让卢照辞很是难受。

“非如此不能解决泽州之事。”许敬宗咬了咬牙齿说道。他是一个怕死之人,想那郑仁基是何等的身份,到了泽州之后,居然被逼的狼狈而回,足见崔礼在泽州的势力,他许敬宗只不过是一个小世家之后而已,不小心准备一番,恐怕连崔礼的面都见不到。更不用谈想揭开泽州这个大盖子了。

“传薛仁贵。”卢照辞想了想,方对许敬宗说道:“朕派薛仁贵领一府­精­锐北上,他会配合你的。朕给你一个月的时间。”

“臣谢陛下。”

东宫之争第三百一十九回许敬宗布局

第三百一十九回许敬宗布局

许敬宗替天巡狩河北的事情很快就在长安城内传了出来,各坊内大臣为之震动,没有想到的是许敬宗这个流氓文人居然也有被重用的时候,而且还是捞了这么大的失缺,替天巡狩是何等的荣耀,非宠臣不能为之。更为重要的是,这替天巡狩是何人为副使,乃是李靖大将军的得意门生薛仁贵。这就更让人羡慕了。纷纷言许敬宗走了狗屎运,一时间许府门房也跟着忙碌起来,不停的接待这来访的客人。

但是这里面也只有郑仁基隐隐的知道这里面的东西,尤其在知道许敬宗何时进宫之后,更是明白这其中的奥秘了。心中不由的暗自冷笑,这哪里是替天巡狩,分明就是为了泽州之事,所谓的北上代天巡狩之事也只是一个托词而已,看来这个崔礼该是倒霉了。一想到这里,不由的想到自己的女儿,若非她出的主意,或许这个时候自己还被关在泽州的驿馆也说不定。

不过,许敬宗到底是一个普通大臣,虽然这次得了天之眷顾,但是在长安城内,每天发生的事情也不知道有多少,一个许敬宗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重要­性­,众大臣议论了几声,就逐渐冷淡了下来,随着许敬宗和薛仁贵的离去,事情更是淡了下来,很快,整个长安城就被声势浩大的组建常备军之事所惊动了。

“许大人,前面就是泽州地界了。”战马上,薛仁贵一身雪白的战袍,手执方天画戟,神情威武,指着远处的一座高山说道。

“前面就是泽州地界了?”马车车帘转动,许敬宗手中捧着一柄宝剑走了出来,那是卢照辞的佩剑,非大事不得出,这个时候,赐予了许敬宗。

“那就在这里暂停驻军吧!”许敬宗扫了周围一眼,却见远处山峰座座,一望无际,一条官道直通远方,显然那里就是泽州地界了。

“在这里驻军?”薛仁贵扫了周围一眼,眉头轻轻的皱了皱,说实在的,这里根本就不是一个上等的驻军之所,在这里驻军,一旦被偷袭,恐怕就算他是军神弟子,也难逃覆灭的下场。所以薛仁贵迟疑了。

“将军可是认为这里不适合驻军?”许敬宗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来。

“不错。”薛仁贵老老实实的回答道:“这里是不适合驻军,山川狭窄,对方若是心狠之人,放一把火就能将我万余兵马葬身火海之中。只要稍微有点用兵常识的人都明白这个道理,大人让末将在这里驻军,恐怕有不妥。”

“哈哈!不错,这点常识莫说那些用兵的将领,就是我许敬宗也是知道的。”出乎意料的是许敬宗哈哈大笑,道:“本官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哦!还请大人明示。”薛仁贵闻言惊讶的望着许敬宗,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此事如此明显,许敬宗还要自己做出来。

“听说在泽州和河东地界附近,有一支惯匪约有千人之多,经常出没在河东和泽州地界,打劫来往商旅,有的商队无奈之下,只得花上巨额钱财买路而过,听说河东和泽州府兵数次剿杀都让对方逃脱了。嘿嘿,河东驻军有数万之多,这样的剿杀居然还被对方逃脱,将军,这其中难道没有任何诡异之处吗?”许敬宗双目中露出一丝狡猾的光芒来。

“大人的意思是说这股盗匪?”薛仁贵面­色­一变,惊讶的说道。

“嘿嘿,一股盗匪有多大的本事,但是却能在数万大军两面夹击之下保存下来,若是说这里面没有蹊跷,打死我也不相信。”许敬宗冷笑道:“在陛下派遣下官前来的时候,我就曾查看过泽州的情况,那个时候,我就曾感觉出这其中的奥妙所在,所以才会让将军在这里驻军。用来迷惑这山中的盗匪。”

“可是大人这次来代天巡狩,并没有让大人剿灭这山中的盗匪,大人这么做,恐怕与陛下的圣旨不相符合啊!”薛仁贵有些紧张的说道。

“将军可知道陛下让下官代天巡狩所谓何事?”许敬宗笑呵呵的说道:“就是为了泽州之事,若是想解决泽州之事,首先要做的就是这股盗匪,只有解决了这股盗匪,我们才能完美的解决泽州之事。”

“大人这么确定这股盗匪与泽州有关,而不是与河东有关系?”薛仁贵惊讶的问道。

“哈哈,将军,这要是论行军大帐,我许敬宗自然是不如将军,可是这要是论对人心的了解,这要是说对官场上的了解,没有什么人比我更了解的了。”许敬宗哈哈大笑道:“将军试想,崔礼在在泽州多少年了,有尽十年之久,这股盗匪什么时候出现的,我查了一下档案,刚好是在崔礼在泽州的第二年出现的。其他任上的官员都已经换了许多次了就是河东刺史也换了两个人了,河东的驻军也是三年一换,可是就是近十年中,屡次征剿都是虚耗粮草,足见这其中的问题,河东是没有问题的,或者说问题很小,起主要作用的恐怕就是泽州了。”

“陛下临来的时候,曾吩咐末将为副使,听从大人调遣,既然如此,还请大人示下。”薛仁贵想了想,还是拱手说道。显然他也是被许敬宗给说服了。

“多谢将军支持。”许敬宗心中大喜。他一出京就是为了立功而来的,薛仁贵的官位虽然远在他之下,但是他的身份很特殊,乃是大将军的亲传弟子,深受陛下信任,这其中一个都足以让许敬宗个对这个年轻人刮目相看了,若是薛仁贵不配合自己,他许敬宗是没有任何办法的,只能听之任之了。如今薛仁贵如此能摆正自己的位置,让许敬宗心中极为高兴,知道这事情必定已经完成了一半了。

“我大军到此,恐怕这个时候山中盗匪已经知晓,末将麾下的士兵可不是一般的府兵可以比较的,他们是陛下新组建的常备军,骁勇非常,这个时候,恐怕这些盗匪早就躲入山中了。想剿灭他们恐怕还需要一段时间了。”薛仁贵皱了皱眉头道。脸上现出一丝为难之­色­。

“哈哈,这个将军放心,本官已经有计策,绝对能将这股盗匪连同泽州之事一举解决。”许敬宗笑呵呵的说道。

“还请大人示下。”薛仁贵望着眼前的中年人,双目中充斥着一丝狡诈和­阴­险,心中不由的一阵不舒服。眼前之人表面上笑呵呵的,但是若是一旦得罪了此人,恐怕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以后若是没有事情,还是少与此人接触的好。

“听说将军有个心腹兄弟叫做周青的?”许敬宗忽然说道:“此人用兵韬略如何?可有胆识?”

“周青武艺不凡,乃是末将的结义兄弟。”薛仁贵在身后的大军中扫了一眼,忽然唤住一个年轻将军,说道:“周青。”果然一名年轻的校尉飞快的跑了过来,只见他生的孔武有力,相貌英武,看的许敬宗连连点头。

“见过将军,见过大人。”周青一见两人,赶紧拱手说道。

“不必多礼。”许敬宗扫了周青一眼,又朝薛仁贵打量了一番,点了点头道:“有点相像,有点相像。”

“大人。”薛仁贵和周青二人惊讶的望着许敬宗。

“哈哈,从现在起,周校尉就是薛将军,而薛将军就是周校尉。”许敬宗指着两人说道:“周校尉领兵三百跟随我入泽州,而薛将军转道北上,在合适的时机,出兵泽州,想必就能剿灭这股盗匪了。”

“大人这是引蛇出洞?”薛仁贵惊讶的说道:“只是这样一来,大人就危险了,虽然这是一个好计策,但是此举太过冒险。若是大人出了什么意外,让末将回京之后,如何向陛下交代?”

“放心!”许敬宗漫不经心的摆了摆手道:“崔礼在泽州经营了许久,自以为对泽州掌握的很好,岂会料到我们首先的目标并不是他,而是城外的盗匪。哼哼!此刻恐怕早就怠慢了许多。等到我在城中将其逼的甚深的时候,想必他才会动用盗匪,借盗匪之手,将本官除掉,这个时候就是将军的机会了。”

“既然如此,末将领命就是了。”薛仁贵想了想,点了点,又对周青说道:“周青,你要记住,一定要保护好许大人的安危。”

“将军放心。就是我周青死了,许大人也不会有任何的安危。”周青面­色­冷峻,拱手说道。

“好,既然如此,明就领着三百弟兄护送许大人进泽州城。”薛仁贵也不分辨,就对一边的周青说道。

一边的许敬宗见状,却是暗暗点头,做事果断,而不拖泥带水,分的清楚主次,又加上武艺高强,此人日后必定是大将之才,难怪能得当今天子和大将军厚爱,能做到这一点的,也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可是这个薛仁贵却是可以,由此可见此人日后的不平凡,与此人打好关系,也是必须的。

东宫之争第三百二十回城下交锋

第三百二十回城下交锋

“大人,当初在武学的时候,薛礼好似见过末将一面,末将害怕周青前往,会被崔礼认出来。”薛仁贵忽然面­色­一变,赶紧说道。

“是啰!幸亏薛将军提醒,否则真是坏了大事。”许敬宗面­色­一白,猛的拍着脑门说道:“差点坏了大事。既然如此,就有劳薛将军领军北上,让周青校尉陪同。暗的不行,就来明的。反正陛下不久就要北伐,你去巡视长城要塞也是说的通的,想必崔礼不会怀疑的。只要你在关键的时候杀出来就行了。我为陛下钦使,当行王道。”

“既然如此,末将必定会在合适的时间到达。”薛仁贵想了想,点了点说道:“还请大人小心,一旦有命,请大人持此令箭前来就可以了。”说着能从后腰出取出一个令箭来,交与许敬宗。

“如此甚好。”许敬宗接过令箭,点了点头。

当下两人分了军队,一个朝北而去,一个朝泽州方向而去。

泽州城一个月来居然迎来了两位钦使,这让整个泽州城的官员们暗自惊讶,但却没有说出来,只是在暗自揣测着什么。不管怎么样,钦使来了,那都是要迎接的,更何况,这次来的钦使可比上次来的要尊贵的多,上次的来的只不过是一个郑仁基,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这个郑氏曾得罪过当今天子,所以人们可以疏忽,但是这次却是不同,来的是许敬宗,他的爵位好歹也是公级别的了。何人敢怠慢,就是崔礼也不得不准备了一番,领着泽州的佐官们聚集在城门之下,迎接许敬宗和薛仁贵的到来。

“老师,您说这次朝廷派许敬宗许大人和薛将军前来,难道真的是抚慰河北吗?”方夜白望着人群之前的崔礼,小声的对前面的曾庆说道。

“你说呢?”曾庆摸了摸银白­色­的胡须,脸上现出一丝神秘的笑容来。

“难道是泽州之事?”方夜白双目中­精­光一闪而过,脸上露出一丝欢喜来,微微有些激动的说道:“必定是陛下发现这泽州之事了,所以才会让许敬宗大人与薛将军前来。”

“不错。”曾庆用赞许的眼神望着自己的得意弟子一眼。

“老师,看,他们来了。”方夜白忽然面­色­一喜,望着远方说道。

曾庆望了过去,果见对方有烟尘冲霄而起,接着就见一支队伍护卫着一辆马车缓缓而来,为首的一位骑士,身着白­色­盔甲,手执一柄方天画戟,相貌英武,端的丰姿不凡,想必就是大将军的弟子,深的贞观天子喜爱的薛仁贵了。而身后的马车中护送的显然是这次抚慰河北的大使许敬宗了。这个时候,旁边的泽州官员们也都议论纷纷。

“哈哈,我泽州一个月迎来了两位钦使抚慰,足见当今天子对我泽州的重视啊!这真是我泽州百姓之福。走,我等前去迎接钦使。”崔礼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对周围的佐官们说道。而周围的佐官们也都纷纷点头。

“大人,泽州的官员们来迎接你了。”周青脸­色­平静,丝毫没有任何的异样来。

“哼哼,这个时候,那个崔礼恐怕已经知道消息了。”许敬宗望着站在人群之前的崔礼,淡淡的说道:“否则怎么会如此安心的迎接本官。走,去会会他!”

“是!”周青闻言扬了扬手中的方天画戟,数百人的队伍顿时停了下来。而许敬宗也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泽州刺史崔礼见过钦使大人。”崔礼扫了前面的将军一眼,神情却闪烁着一丝惊讶,问道:“敢为薛将军在何处?”

“见过使君。”许敬宗双目中一丝讥讽之­色­一闪而过,他是何人,崔礼的故作惊讶的模样哪里能瞒的了他,但是他却没有点破,只是笑呵呵的说道:“薛将军已经背上,巡视长城各个要塞了。呵呵,文武不同道,薛将军是贵人事忙,身负军机重任,岂会到泽州来。倒是让崔大人失望了。这位是薛将军的结义兄弟,周青校尉。”

“周青见过使君。”周青赶紧拱手说道。

“哈哈,周校尉不必多礼。”崔礼也淡淡的还了一个礼。一个小小的校尉哪里能接受他一个刺史之礼的,更何况,眼前这个人还是薛仁贵的结义兄弟。当时就是这个薛仁贵一举收拾了世家子弟,帮助卢照辞夺取了军权,将军中世家子弟差点是全部赶入武学之中去了。他今日又岂能对薛仁贵的结义弟兄亲热起来的。

“使君好像对薛将军的离去和周校尉的到来并没有任何的惊讶,好像是早就知道了一番,呵呵,倒是让下官很是佩服啊!”就在这个时候,旁边的许敬宗忽然说道。

崔礼面­色­一变,但很快就恢复了原来模样,淡笑道:“我与薛将军熟悉,自然认识他的模样,更何况,许大人和薛将军都是钦使,乃是上差,上差们的所作所为,哪里是我们这些外地官员可以询问的。”

“哦,原来如此,本官还以为崔大人有未卜先知之能,能猜的出薛礼将军不在大队之中呢?如此,倒是下官误会使君大人了。呵呵!”许敬宗脸上了露出一丝尴尬来,朝崔礼拱了拱手,却是一副赔礼的模样。

“大人严重了,大人严重了。”崔礼脸上却没有一丝不悦的模样,但是心中早就开始骂娘了,跟更是有种不安的感觉,眼前的这个钦使恐怕是来者不善。许敬宗的大名,他也不是没有听说过,此子甚是­阴­毒。当今天子居然派这么一个­阴­毒的人物前来抚慰河北,不能不让崔礼感到一丝不安。

“准山公!”这个时候,却见许敬宗双眼一亮,朝人群之中的一个老者拱手道。崔礼望了过去,却见正是曾庆。此人大号准山。看许敬宗如此模样,显然是与曾庆熟悉。

“许大人,经年不见,风采依旧啊!如今乃是曾某人的上官了。”相反与许敬宗的热情,曾庆脸上现出一丝矜持来,显然两人虽然熟悉,但是两人的关系却是不怎么样的。众人不由的想起许敬宗的秉­性­来,不由的若有所悟。

“呵呵,准山公还是如此老当益壮,敬宗很是宽心,很是宽心。”许敬宗见状,俊脸之上一丝红晕一闪而过,又转首朝众人拱手道:“本官奉天命抚慰河北,诸公都是朝廷栋梁,与崔使君一起司牧一方,为帝国效命,这次稽查又是名列榜首,陛下甚是高兴,命本官前来犒赏诸公,陛下有旨,免泽州税收一年,赏诸佐官每人蜀锦一匹,泽州学子钱一贯。”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时间,前来迎接许敬宗的泽州佐官、士绅、乡老、百姓们纷纷跪在地上,大声欢呼。不管泽州百姓是在什么情况下生活,也不管卢照辞这个皇帝离他有十万八千里,但是只要能获得好处,就不妨碍他们对卢照辞的忠心拥戴。

崔礼在一边听的嘴角抽动,双目中充斥着一丝怒火,但是却不好表现出来,对许敬宗­干­笑道:“泽州百姓久沐皇恩,这次陛下降下甘霖,泽州百姓当万里遥祝陛下圣躬康泰,万年无期。许大人此行带来陛下的隆恩,也将为泽州百姓记住的。”

“哈哈,下官不过是替陛下办事的小臣而已。”许敬宗将崔礼的神情看在心里,不由的肚中一阵暗笑。

“哈哈,许大人,你看这里也不过是城外,下官以为还是回到城内的好。刺史府内可是准备好接风酒宴,给许大人和周,周校尉接风。哈哈,请。”崔礼这个时候恨不得许敬宗马上进入府衙之内,这样一来,就能将许敬宗的到来所带来的影响化成最小,才能维持的住他崔礼在泽州的权威。这个时候,就是他看不上眼的周青,也被他引入城中。

“好,好。”许敬宗笑呵呵的扫了一眼,在一边神情有些不悦之­色­的曾庆,笑道:“准山兄,一起进城如何?”能与钦使一起进城是何等的荣耀,许敬宗却是邀请曾庆,让泽州众多官员感到一丝惊讶,还有一丝嫉妒。

“哼!下官只是一个长史而已,当不得如此荣誉。”哪里知道的是,曾庆却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对方的提议,冷冷的摆了摆手,领着方夜白朝周围的佐官走去。

“哈哈,准山兄还是如此的严肃,倒是让许某人感到惭愧。呵呵!使君,请!”那许敬宗脸上虽然露出一丝笑容,但是眼睛中的怒火却是瞒不过站在一边的崔礼,让崔礼心中这才好受了不少。

“大人先请。”崔礼赶紧回礼道。

“好。”许敬宗连连点头。当下领先而走,而那崔礼紧随其后,与周青站在一起,其余的曾庆等泽州佐官紧随其后,一起朝城内而去。在这周围有锣鼓声响彻天地,却是在欢迎天使的到来。若是刚才还是带有应付的心思,但是此刻却是真心实意的,使的泽州城此刻热闹非凡。只是在前往府衙的众多官员之中,众人的心思却是不一样。

东宫之争第三百二十一回勾心斗角

第三百二十一回勾心斗角

“准山兄,没想到你我会在这里相见,虽然在长安,但是你我当年的交情,我可是一直记忆犹新的啊!”府衙之中,崔礼和许敬宗坐了首席,而曾庆和周青坐了次席,其余的泽州佐官们分坐两边。那许敬宗扫了大堂内众人一眼,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来,但是在众人看来,这里面却是带有一丝得意之­色­。好像这个许敬宗在炫耀着自己的地位一般,让人不由的皱了皱眉头,倒是崔礼,在一边却是满脸堆着笑容,连连点头,一副赞同的模样。

“不敢,不敢。”曾庆却是冷笑道:“你如今位列中枢,为陛下的近臣,而老朽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长史而已,当年的情分早就忘的­干­­干­净净的了,大人还是休要提起的好。”显然是不想与许敬宗有什么瓜葛,只是这些话说出来,更是让人心中惊讶不已,心中暗自询问着这里面的情况,只是在大厅之上,却是无人敢询问。各个静静的望着上首的许敬宗,等待着他如何回答。

“呵呵,没想到准山公居然与许大人相识,倒是让崔某没有想到啊!”这个时候,在一边的崔礼却笑呵呵的举起手中的酒樽,笑说道:“由此可见许大人与我泽州的缘分,来,来,诸位,为了许大人和准山公的相逢,我等且举起杯中之久,­干­!”

“哈哈,诸位,­干­!”这个时候,许敬宗也迫不及待的端起手中的酒樽,仰头就将杯中之酒喝的­干­­干­净净,十分的豪爽,只是在众人看来,此举不过是为了掩饰脸上的尴尬而已,只是却是没有任何人敢说出来罢了,也都纷纷端起酒樽,将酒喝的­干­­干­净净。大厅内顿时传来一片欢声笑语之声,仿佛刚才根本没有发生什么一样。只是众人的心思却都是在大厅内三个人身上,期待着许敬宗和曾庆二人在接风酒宴上再发生点什么,也可以作为无聊之时的谈资。

只可惜的是,他们的愿望并没有实现,许敬宗在碰了几次钉子之后,再也没有去和曾庆说话,只是和泽州刺史崔礼二人边说边笑,而一边的曾庆却只是和一边的周青在聊着什么,丝毫没有理睬上面的许敬宗和崔礼二人,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模样,让众人惊讶不已。

“呵呵,准山公­性­情如此,还请大人莫要怪罪。”崔礼将这一切看在心中,原本浮在半空中的心思顿时落了下来。既然连曾庆都不愿意理睬许敬宗,他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呵呵,这一点使君大人不必求情。书生意气,书生意气啊!也难能可贵。”许敬宗摆了摆手,笑呵呵的说道:“也只有崔使君能容忍这样的人在麾下,还让他担任长史职位,倒是让本官很是钦佩啊!”

崔礼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赶紧拱手说道:“准山公在士林之中,享有崇高的威望,有他在,我泽州学风兴盛,历年来,参加科举之人达百人之多,这一点是其他州县比不上的,呵呵,这一切都是准山公的功劳,正因为有准山公的存在,才会有如此的盛况啊!”

“甚是,甚是。”许敬宗闻言面­色­微微一变,只是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显然对这个话题甚是不喜。

一边的崔礼看在心中,心中暗喜,又说道:“别看准山公年老,但是却是不服老啊!真乃是我泽州的不老松啊!让人心中甚是钦佩!”

“呵呵,使君大人说的极是。”许敬宗面­色­更是差了,连连点头道:“确实是让人钦佩!泽州有曾大人这样的官员,乃是泽州之福,嘿嘿,泽州之福气啊!”

“大人所言甚是。咦!大人面有憔悴之­色­,莫非是路程遥远,劳累非常了?”崔礼好像刚刚发现许敬宗的脸­色­一般,赶紧说道:“这若是大人在泽州有什么不善,那可是崔某的不是了,日后陛下问罪起来,崔某就是有十个脑袋也是不够陛下砍的。”

“呵呵,有些劳累,有些劳累。”许敬宗连忙说道:“还请使君安排住宿之所,至于其他之事,明日再做计较吧!”

“如此甚好。”崔礼也都连连点头。当下就命人散了接风宴会,又让许敬宗等人安排住了驿馆之后,泽州的官员这才散了开来。

“老师,你看今日这许敬宗如何?”曾庆府上,方夜白小心翼翼的望着自己的老师,脸上却是一脸的担心之­色­。

“你是担心许大人与为师不睦,会因此坏了泽州之事?”端坐在太师椅上,曾庆笑眯眯的扫了自己的得意门生一眼,丝毫没有刚才在酒筵之上­阴­沉之­色­,却是让方夜白看的惊讶不已。

“难道不是吗?弟子今日在酒筵之上,看那许敬宗老师针对老师,言辞之间有讥讽之­色­。哼哼,真是欺人太甚。哪里有当朝大臣的风范,也不知道陛下为何要让他来泽州,看他的模样,恐怕还有可能与崔礼同流合污的可能。”方夜白微微有些不满的说道。

“呵呵,许敬宗此人虽然号称流氓文人,但是有一点却是别的官员比不上的,那就是他好权。贪图富贵。陛下当年也是因为这种原因,才将他舍弃不用的,这次好不容易才被陛下想了起来,他又岂会放弃这个机会,更何况,这个泽州之事早就是记在陛下心中了,他岂敢在这个时候为了一个崔礼而放弃他的大好前程呢?”曾庆摇了摇头,说道:“这点我是深信不疑的,更何况这泽州之事,还得靠他们来解决。”

“老师就这样相信他?他可是一个流氓文人啊!”方夜白惊讶的望着自己的老师,非常不明白像曾庆这样品格高尚的人怎么会相信许敬宗这样的人呢?

“我不是相信他,而是相信陛下。”曾庆嘴巴张了张,双目中露出复杂之­色­来,想了想,又说道:“我是相信陛下的眼睛。对了,你看那周青校尉如何?”曾庆见方夜白还正要说下去,赶紧转口问道。

“弟子没什么印象。”方夜白想了想,摇摇头说道:“不过既然他能代替薛仁贵将军到此,恐怕是有点本事的。只是依照学生开来,顶多也只是一个护卫而已,护卫许敬宗的安全而已。老师怎么突然问起他来了。”

“恩,好,好,既然你是这么认为的,那么其他人也是这么认为的。这个许敬宗,端的不凡啊!”曾庆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欢喜之­色­,不由的拍手说道:“暗度成仓啊!多年不见,许敬宗的本领涨上来了,看来,这次泽州之事必定能解决的了。只是,只是,那城外的盗匪,他又是怎么对付的呢?”

“老师,你是说,这许敬宗是故意如此,表面上他是主将,但是实际上,那个叫做周青的人才是解铃之人?”方夜白面­色­一变,惊讶的说道。

“不,你只是说对了一半。”曾庆笑呵呵的摆手说道:“夜白啊!等着吧!等着吧!”

“老师,您要学生做什么?还请老师明示。想我方夜白与崔礼有不共戴天之仇,若是不杀掉崔礼,学生又有何面目立在天地之间。”

“当年在众多学子之中,老夫能收你为徒,也是因为这一点。”曾庆闻言面­色­一正,淡淡的说道:“我也不瞒你,今日之事,其实就是许敬宗和老夫演的一出戏而已。哼哼,说来也奇怪,老夫清正而刚毅,许敬宗乃是文人中的败类,热衷权力之道,但是这种人,却有一个知己好友,那就是老夫。”

“老师,你们?”方夜白惊讶的望着自己的老师,却不曾想到这个时候居然在自己老师的口中听到如此重大的消息,而且还是如此的骇人听闻。在士林之中有着很高威望的老师居然和许敬宗这个声名狼藉的人是好友,而且平生不说假话的老师,此刻居然与许敬宗一起说了一通假话,欺骗了泽州所有的人的,也同样欺骗了自己。

“若非如此,岂能瞒的过崔礼这个逆贼。”曾庆深深的吸了口气,说道:“在泽州虽然有有志之士,但是不要忘记了,崔礼在这里经营了多年,耳目无数,就是我的府上,也是有对方的耳目,若是不小心翼翼,岂能抓到他的把柄。看看,多少年来,有不少的人都想拜入我的门下,但是我却是只是收了你一个人,就是看中你的秉­性­,还有与崔礼有仇。”

“弟子明白了。”方夜白深深的倒吸了一口气,努力的平复心中的念想,朝曾庆拜了一拜,说道:“老师忍辱负重,节­操­高尚,让人佩服。弟子遵从老师的吩咐。”

“虽然如此,可惜的是崔礼在泽州势大,为师多年来,都未曾抓到崔礼的把柄,十分的惭愧。”曾庆深深的叹了口气道:“如今我也只能在关键的时候,帮他一把而已,至于他能不能找到对方的把柄,那就看他的本事了。”

“多行不义必自毙,老师,不必担心,崔礼有朝一日必死的。”方夜白低着头安慰道。

“但愿如此。”曾庆点了点头,道:“时候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是,弟子告退。”方夜白不敢怠慢,赶紧行了一礼,这才退了出来,在他身后,传来曾庆那深深的叹息声。

东宫之争第三百二十二回黑衣人

第三百二十二回黑衣人

“可惜了,一个优秀的人才,若是再等上几年,跟随在准山兄身后学习上一段时间,或许又成了一个马周也不可知。”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后门屏风一转,就见一个中年儒生,相貌儒雅,缓缓地走了出来,不是许敬宗又是什么人。

“再优秀的人才,若是没有一颗正义之心,还是成不了大气候的。”曾庆双目微红,深深的叹了口气道:“许敬宗,若是你传来的情报有误,到时候可别怪我在陛下面前参奏你一本,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准山兄,这锦衣卫传来的消息也是有假?”许敬宗丝毫没有将对方的不满放在心上,嘴角露出一丝得意之­色­来,朝长安方向拱手说道:“得陛下信任,这次来泽州之事,有锦衣卫协助,嘿嘿,这等待遇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有享受到的,听说就是宣德殿内几位大学士,也不是每个人出来的时候,都有锦衣卫为其效命。”

“哼,真是一个官迷。”曾庆嘴­唇­哆嗦了片刻,不满的说道:“你可曾想过了,这次你虽然立下了功劳,但是却断了崔氏的一条臂膀,日后崔仁师等人岂会饶了你?哼哼,崔氏如今在山东可是如日中天,虽然关东世家瓦解,但是同样,还有不少的小世家围在其左右,他们一个人一口吐沫就能将你淹死,你可想好了。”

“咳咳!”许敬宗闻言,面­色­微红,双眼却是望向远方,却是不敢接过曾庆的话来。这其中的道理他不是不懂,只是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他是不想浪费的。一旦浪费了这次机会,恐怕他只能在崇文馆内修书了,做一一辈子的读书人,这不是他想要的,所以明明知道此行有很大的危险,但是他仍然是来了。但是作为自己唯一的老友规劝之意,他也不好反驳的,只是他心中之想又有何人能了解呢?

“哼哼!”曾庆看的分明,一见这种模样,顿时知道他心中所想,脸上现出一丝不屑之­色­,好半响才叹了口气道:“不过,这泽州之事,也只有你能将他查出来,若是其他人来了,恐怕也只能望而兴叹,陛下的识人之明,让人十分钦佩。”

“那是自然。”许敬宗闻言,脸上的得意之­色­更是浓了,只是一看见一边曾庆瘪了瘪嘴的模样,又仿佛泄了口气,不再说话了。心中极为无趣。

“锦衣卫能将我那学生之事查的出来,可是对泽州之事,他们恐怕是查不出来的。”好半响,曾庆才叹息道:“崔礼在泽州经营近十年之久,若是能查出来,恐怕早就被那些锦衣卫们将材料证据送到陛下眼前的,只要一道圣旨就能解决的事情,岂会前后两位钦差前来?许大人,老朽担心的是,此行恐怕你也是做个无用功。”

“依靠泽州的锦衣卫肯定是不行的,我可是听说了,前任锦衣卫统领卢青云与崔氏交好。如今他虽然入了大狱,但是他的影响可不是那么短时间内能够消失的,这些泽州锦衣卫成员坐看崔礼在泽州的行为而没有丝毫的作为,就能看出这其中的猫腻,秦九道这个阉人岂会犯这样的错误;更何况,我从来就没有将希望寄托在这些锦衣卫手中。”许敬宗一说道这里,双目就朝曾庆望了过去。

“你想找我?”曾庆面­色­一变,忍不住摇了摇头,道:“老夫不过是一个老头子而已,若非在泽州还有一些名声,恐怕这个泽州长史的位置早就不是我了。更何况,我虽然是泽州长史,但是你也知道,这泽州长史的位置只不过是坐着椅子的主,根本就不是管事的人,泽州上下的政事都是落在崔礼之手,我又能­干­什么?怎么,你不相信?”曾庆望着许敬宗,见他脸上一副不相信的模样,忍不住老脸一僵,言辞之间有些着急了。

“准山兄,你这又是何必呢?”许敬宗双眼一眯,摇了摇头道:“你我相交数十年,我许敬宗岂不了解你的为人,心中坦荡,见不得半点黑暗之事,你在泽州这么多年,若是没有掌握点什么东西,打死我许敬宗也是不相信的。你也知道我许敬宗好权势,好官位,一个是当今天子,一个只是皇上的臣子,这两个人谁能给我好处,想必你也是清楚的,你说我会为了一个崔礼而去得罪陛下的吗?”

“哼!这个崔氏的背后可是站着太子殿下。”曾庆微微不满的说道。言下之意,却是承认了自己掌握着某些证据,只是不怎么相信许敬宗而已。

“太子殿下,你以为太子殿下还有机会继承陛下的大统吗?”许敬宗心中一喜,脸上顿时露出不屑之­色­来,淡淡的说道:“太子殿下非继承大统的最佳人选,这点莫说是我们了,就是陛下自己也是知道的。这个崔氏迟早是太子殿下的祸根,所以才会派我前来,准山兄,你说我还会护着这个崔礼吗?”

那曾庆闻言面­色­微微一动,却是不说话,双目中露出一丝沉思模样来,显然许敬宗所说的话他是听进去了,但是相不相信,他还得认真考虑一番,毕竟此时关系重大,一旦许敬宗投靠了崔氏,那不但是自己的祸事,对于泽州来说,更是一场灾难了,所以这不得不让他认真考虑一番。

“事情过去很多年了,崔礼在泽州城可以说是一手遮天,即使有什么把柄的话,恐怕也被他扫的­干­­干­净净,更何况,在泽州城内,也是有锦衣卫的存在,有这些人在这里,岂会让我们发现什么把柄不成?但是准山兄就不一定了。”许敬宗双眼死死的盯住曾庆,双目灼灼而生辉,仿佛是在望着一座金山一般,声音微微有些激动之­色­,道:“准山兄在泽州多年,为人聪明而又机智,要想在这里寻找一下崔礼的把柄,如同探囊取物,而依照准山兄的­性­格,为了泽州百姓,这种事情是必定会做的。准山兄,如今除掉我许敬宗外,就只有宣德殿内的那几位大学士们有这个胆子来处置泽州之事了,准山兄,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你可得想清楚了。”

“好了,你不要说了。”曾庆猛的摆了摆手,道:“你猜的不错,我曾庆在泽州多年,是准备了一些东西,但是能不能对你有帮助,就不是我能预见到的了。但愿你能斗的过他。”说着转过身去,静静的朝后院走去。许敬宗见状心中一喜,哪里还敢怠慢,赶紧紧随其后,两人一前一后的朝后院而去。半响之后,才见许敬宗走了出来。

“这么说,许敬宗这次前来恐怕是真的对我不利了?”府衙内,崔礼面­色­­阴­霾,望着眼前的黑衣人,冷哼哼的说道。

“老爷,从他隐瞒了和曾庆那个老匹夫之间的关系来看,这里面就是有问题的,老爷,还是小心点好。”黑衣人小心翼翼的说道:“要不,我让兄弟们前来,一举冲进泽州城,杀了许敬宗和曾庆那个老匹夫,这样,就算朝廷怪罪下来,陛下也怪罪不到大人头上来的。”

“那个人是怎么说的,哼哼,养了他数年了,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居然一点用处都没有。真是愚蠢。”崔礼面­色­狰狞,冷哼道:“他居然还相信那个老匹夫的话,相信老匹夫一点东西都没有掌握,真是愚蠢。”

“那个薛仁贵真的率军北上了吗?”薛礼又问道。

“马鹞子传来的消息说,他亲眼看见薛仁贵领军北上了。”黑衣人赶紧说道:“他去巡视长城了,要知道陛下准备过几个月后北伐,这个时候去巡视长城也是正常,怎么,使君是怀疑这里面有问题?”

“说不准。”崔礼想了想,摇了摇头道:“听说许敬宗此人甚是­阴­毒,办事不可能如此,难道他真的以为就凭借他的三百个人就能将泽州翻过天来不成?所以我先要确定这个薛仁贵是不是真的去了长城,如此才能确定下一步计划。”

“是!”黑衣人赶紧说道:“我马上让马鹞子去查查这个薛仁贵是不是真的去长城,哼哼,要是真的去了长城,到时候,再来收拾许敬宗也不迟,还有那个老匹夫。”

“快去办吧!”崔礼眉头皱了皱,淡淡的说道:“这个时候,弄不好许敬宗已经从曾庆那里知道了什么风声了,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哼哼,看来上次就不应该放那个郑仁基回长安,否则哪里会有这种事情。”言语之间更是狠毒无比。

“这次也来的及,只要杀了曾庆,毁了他手中掌握的证据,就算日后陛下查起来,也是查无实据,试问能将使君如何?”黑衣人冷笑道:“若是大人出手不便的话,我还可以让我的手下出手,若是论起杀人,我的手下可是不逊于大人的手下啊!杀死一两个人,不过是探囊取物而已。”

东宫之争第三百二十三回打草惊蛇

第三百二十三回打草惊蛇

“山田,没想到你在我大唐呆了几年,这汉语说的很是地道啊!丝毫不比土生土长的大唐子民差多少。”崔礼望着眼前的黑衣人,指着他身上的衣服说道:“连衣服都穿的是如此的模样了,真是让人难以想象,你根本不是我大唐子民。”

“使君大人说笑了。想我们最擅长的就是学习。”被称为山田的黑衣人脸上现出谦卑之­色­,弯着腰说道:“大唐有许多东西都是值得我们去学习的,先进而灿烂的文明更是我们那里所学不到的。我来到大唐有十年之久了,若是不融入大唐,又如何成为大人的好朋友呢?”

“虽然如此,但是本官还是对你们这个民族感到好奇。”崔礼笑道:“不过,不管怎么样,我们大唐乃是天朝上国,是不会在乎你们心中的那点小算计的。只要太子殿下一登基,我自会上书太子殿下,让你们在我大唐可以学习任何东西,以宣扬我大唐的威严,想必这点,太子殿下也会高兴的。”

“如此多谢大人了。”山田赶紧说道。

“若是可以的话,你就先杀了曾庆那个老匹夫。嘿嘿,许敬宗心胸狭窄,是个睚眦必报的角­色­,今天在大厅之上,曾庆给了他脸­色­,若是这个时候曾庆死了,想必也没有人会怀疑到我的头上来的。一州长史的死亡,说大也不大,但是说小也不小,更何况,曾庆在泽州是如此的有名,若是将他被杀的消息传扬出去,想必许敬宗也只能灰溜溜的离去,若是我再加上一把火,嘿嘿,许敬宗或许是吃不了兜着走。”崔礼忽然冷笑道。

“大人此计甚妙。”山田连连点头,道:“我这就去安排,大人放心,明天一早,你就能听见曾庆的死讯了。”

“如此甚好。”崔礼点了点头。挥了挥手,就见山田朝崔礼鞠了一躬,缓缓的退了下去。退下去时,还将门关好,神态十分的恭敬。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崔礼望着山田离去的身影,嘴角一阵抽搐,冷哼道:“等这次事情过,一定要将你们这群异族人铲除。”

黑夜,曾庆府中,大厅内大门敞开,却不见有任何的灯光,庞大的曾府,此刻如同一头巨兽匍匐在地,好像能随时吞噬着什么。

忽然,高墙之上,人影绰绰,有数十个黑影翻了进来,缓缓朝大厅行去。看这些人的衣着打扮,根本与中土的不同,好像是异族中人。只见他们手执长刀,刀身狭长,寒光闪烁,让人肌肤森冷。

“咦!怎么这门是开的。哼!走!”为首的黑衣人打量着四周,朝周围的黑衣人点了点头,一行人朝大厅内摸了过去。不到片刻,一行人穿过前厅,就到了后院而来。

“哈哈,本将已经等候诸位多时了。”就在这个时候,灯光一闪,一声大喝声传了过来,只见后院与前厅之间的小庭院之中,不知道何时现出一支军队来。为首的一员将领,身着银白­色­披甲,手执方天画戟。不是周青是何人。在他的旁边,正是曾庆。在他的周围,御林军将士张弓搭箭,将一队黑衣人围在中间,火光照耀之下,箭头之上,寒光闪闪。

“不好!中计了。”为首的黑衣人面­色­一阵大变,扫了四周一眼,冷喝道:“杀!杀出去!”说着一声冷哼,就朝曾庆杀了过去。

“放箭!”周青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对身边的曾庆说道:“果然不出许大人所料,对方果然是忍不住了,要对大人下手了。”

“他狡计百出,自然能算的到。”曾庆点了点头,对周青说道:“想必许敬宗还让你留下一个活口吧!”

“大人也不差。”周青扫了曾庆一眼,面有惊­色­,只是惊­色­一闪而过,双目中尽是赞许之­色­。他没有想到的是,眼前的这个老夫子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哼哼,若是杀了我,许敬宗想要尽快查出崔礼的罪证就难了,也是没有人证,而这些人显然是崔礼所派,若是能得其中一人,崔礼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证,必定还会派第二批杀手前来。这一招叫做打草惊蛇,然后来个顺藤摸瓜,一举抓到崔礼。许敬宗的算计,也不过如此。”曾庆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显然对许敬宗的一番算计表示不屑。周青点了点头,却是没有任何的表示。

“留下一个活口。”周青朝周围的人吩咐道。

想这些人都是御林军将士,在大唐所有府兵中选出来的­精­锐之士,这些杀手虽然厉害,但是也仅仅是暗杀之道,若是其他,若是论及战阵之道,哪里是这些将士的对手,两两联合,三三搭配,虽然有些损伤,但是很快就将这些杀手杀的片甲不留,若非是周青吩咐,恐怕将这些人杀的­干­­干­净净。

“本将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什么人?居然有如此大的胆子,前来刺杀朝廷命官。”周青望着被押起来的杀手,右手伸了过去,就准备将对方的蒙面巾取下来。

“咳!哼!”忽然听的对面一声闷哼之声,接着蒙面巾上一阵潮湿,黑衣人脑袋顿时低了下来,一股恶臭之位传入周青鼻中。

“不好。”周青面­色­一变,一下子将对方蒙面巾挑开,却见对方面­色­乌青,根本就看不出对方的面目,嘴角露出一丝黑血,试探了一下鼻息,却发现早已停止,显然是服下剧毒之药,藏在牙齿之中,咬破药囊,就能瞬间毙命。

“这,这如何是好?”周青一见唯一的活口自杀身亡,面­色­一变,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一时间不由得朝曾庆望了过去。

“莫要着急,莫要着急。”曾庆见状,眉毛一皱,忽然笑道:“莫要担心,嘿嘿,只要将军说他是活的,那他就是活的,将军说他是死的,那他就是死的。”

“长史大人所言甚是。多谢大人指点。”周青面­色­一亮,朝曾庆拱了拱手,又对亲兵说道:“将他押下去。我们什么时候回京,就看他的了。”

“是!”亲兵不敢怠慢,赶紧命人收拾了现场,又将那名服毒自杀的杀手拖了下去。

“明日将军可以命人四处传播,就说有杀手闯入长史府,并且逮住了一名,正在审问。”曾庆摸了摸下巴下花白的胡须说道。

“不错。”周青点了点头。姜还是老的辣。也只有如此,才能打草惊蛇,才能引蛇出洞,才能让崔礼惊慌失措,才能出现破绽,才能让许敬宗逮到机会。

“想来明天一早就会有人前来找老夫了,他要询问一下今晚的情况。”曾庆笑呵呵的说道。在泽州这么久,恐怕也就今天的心情舒畅些,和崔礼争斗了这么久,也只有这次能占上风,只可惜,不是他自己带来的。

“好。”周青拱了拱手,说道:“天­色­已晚,老先生还是早些安歇的好,明日还得让老先生唱大戏呢!末将先回驿馆了。”

“将军,请!”曾庆点了点头,拱手说道。

“带走!”周青也不敢怠慢,赶紧命人收了队伍,径自朝驿馆而去。

“使君,我们失败了!”刺史府衙内,山田低着脑袋,神情微微不安。

“可有人幸存。”崔礼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呆了半响,方问道。

“暂时还不清楚,是军队出手的。”山田摇了摇头道:“在下恐怕这是对方有意如此,他们已经算到我们将对曾庆下手,在曾府之内预先埋伏了军队,等到我们的人上门之后,才突起杀手,将我的人杀的­干­­干­净净。”

“这个还用你来说。如今是要知道可有幸存之人。”崔礼面­色­­阴­沉,冷冷的望着山田,双目中杀机闪烁。这一旦要是有幸存之人,就有可能让许敬宗顺藤摸瓜,找到自己的头上来了,到时候,就是自己有再大的本事,恐怕也逃不了朝廷律法的制裁。

“黑夜之中,看不大清楚。”山田苦笑道:“使君,这个时候你那还不明白,这个许敬宗前来,明白是为了对付使君的,若是使君再不出手,将他们尽数杀死,恐怕这下一个死的就是使君你了。”

“哼,说的容易,天知道他是不是已经在等着我了。这个许敬宗非是平常人。我们行事也得小心点。不过,这为了以防万一,我还得请一个人出手。”崔礼摇了摇头,脸上现出一丝思索之­色­来,又端坐回椅子之上,抓起面前的笔墨纸砚,低着脑袋,对山田说道:“你放心,明日我自会去打探一下,那些人到底是不是都死了。这样一来,你能安心,我也能安心。”

“眼下也只能这样了。”山田点了点头,又说道:“不管怎么样,马鹞子必须调回来了,以防万一,一旦事发,我们还能远走他乡,去高句丽,去扶桑都是可以的。”

“你去安排吧!”崔礼想了想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崔礼不得不这么做。

东宫之争第三百二十四回引蛇出洞

第三百二十四回引蛇出洞

“老师,刺史大人来了。”次日天­色­刚明,就见方夜白领着崔礼来见曾庆。

曾庆见状,心中暗自冷笑,但是还是迎了上去,拱手笑道:“使君若是有事,吩咐下人前来召唤一声就可以了,何必亲自登门,老朽十分不安啊!”

“昨日听见老先生这里喊杀声震天,生怕长史大人有所闪失,故此今日特来探望。”崔礼脸上露出一丝紧张之­色­,在曾庆身上扫了扫,方松了口气道:“今日一见长史大人安然无恙,本官也就放心了许多。”

昨夜发生的案件,却是今日早晨才反应过来,还大言不惭的说关心自己。若是真的关心自己,昨夜就应该领着衙役前来了,也不会是这个时候前来问候了。曾庆心中一阵冷笑,脸上却是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拱手说道:“多谢使君大人关心,老朽尚且安好,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毛贼,居然敢前来暗杀老夫,哼哼,简直是找死。”

崔礼闻言脸上的尴尬之­色­一闪而过,但是到底是皮糙­肉­厚,腹黑之术早已练到了极致,面­色­瞬间就恢复了原来模样,拱手说道:“真是得天之幸,老先生乃是我泽州的柱石,士林魁首,若是有什么闪失,本官不但不能向陛下交代,更是不能向泽州的士子们交代啊!如今老先生安然无恙,本官也就放心了。”

“哎!若非周校尉刚好前来探望老夫,恐怕这个时候使君所见的也不过是一个死人而已。”曾庆深深的叹息道:“想老朽在泽州一向与人为善,从来不掺杂什么利益之争,却不曾想到有人居然前来暗杀老朽,也不知道是何人看着老朽如此不自在,一定要取老朽的­性­命。真是让人难以置信啊!”

“是啊!长史大人有长者之风,这些人真是丧心病狂,居然敢前来刺杀长史大人,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他日万一让本官逮住了他们,一定要将他们千刀万剐。”崔礼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又转口说道:“老大人,不知道那些刺客现在如何了?”

“有周校尉出手,已经将他们尽数诛杀。”曾庆笑呵呵的说道。

“哦!如此甚好。”崔礼闻言神情一松,不由的说道:“若是有留下活口的话,或许能从他的嘴巴里获知到底是何人前来刺杀老大人呢?可惜了,可惜了。”只是不知道他这声可惜到底是因为没有留下活口,还是没有其他的,那就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了。

“哈哈,大人不必担心。这点周校尉早就想到了。他们特意留下了一个活口,已经押到驿馆里去了。只等着能询问出主谋来。”曾庆瞟了崔礼一眼,摸着下巴下的胡须,不由的哈哈大笑道。说出了一番让崔礼心惊胆战的话来。

“哦,居然有如此好的事情。那就是最好了。”崔礼按住心中的惊骇和惧怕,对身边的衙役说道:“你持我的名帖去驿馆,将那名活口移到泽州大牢中关押。哼哼,此事发生在我泽州地面上,遭受刺杀的又是我泽州官员,这个案件应该由我们泽州方面审讯才是正理。”

“这个恐怕有些不妥吧!”曾庆闻言,脸上现出一丝为难来,劝说道:“更何况,此事牵扯到军队,对方已经刺客抓去,若是我泽州方面要回来的,恐怕会引起钦差大臣和周校尉的反对啊!”

“哼哼,老师,没想到居然有人敢来刺杀老师,此事绝对要查个水落石出。”旁边的方夜白忽然Сhā言说道:“老师,那周青校尉虽然英武不凡,但是到底只是客军,前来只是护卫钦差大臣的,与泽州的关系不大,又不是长期居住在此,岂能让他们前来查案,此事发生在我泽州,按照道理和惯例都是应该由我泽州方面前来查探的好,否则传到外面去,让其他州县的官员同僚们如何看待我们泽州,难道一次刺杀案件,也需要钦差大臣出手的吗?”

“这个?”曾庆闻言扫了方夜白一眼,沉吟了好半响,才点了点头,道:“夜白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不知道许大人和周校尉会不会同意那就不知道了。”

“嘿嘿,若是准山兄这位苦主要求,想必许大人也是会同意的。”崔礼见状,双目中闪烁着一丝得意之­色­来。

“也好!夜白,你取我的名帖去见许敬宗,让他将那个活口送到刺史大牢中去。此事就交给我泽州来负责吧!”曾庆想了想,吩咐方夜白说道。

“是,弟子这就去。”方夜白闻言不敢怠慢,赶紧取了曾庆的名帖,会和了泽州衙役,朝驿馆而去,而崔礼则在大厅内陪着曾庆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

“老师,老师!”不过盏茶之间,就见方夜白赶了回来,脸上尽是气愤之­色­,在他的身后,那个衙役也是满脸的苦涩。

“怎么了。”崔礼见状,也不待曾庆问话,赶紧问道。

“周青不让放。许大人也没有同意,说此事竟然发生在钦差巡视泽州其间,那么此事就应该是钦差来办。”方夜白满脸的尽是不甘之­色­。冷哼道:“他们还说,那名此刻已经有招供的迹象了,待过了明日,才将那名此刻送还泽州,这样一来,也能显示一下朝廷钦差大臣的威风。”

“真是胡闹。”曾庆猛的站起身来,冷哼道:“连我这个苦主都发表了意见了,他们还如此不讲道理,真是胡闹,难道就是仗着陛下的威风吗?不行,待老夫亲自去找他去。”

“不错,不错,去找他们。”崔礼闻言心中一动,一下子站起身来,起身就望外走,道:“此事岂能让钦差行辕来审讯罪犯,日后传扬出去,我泽州百余号官员的面皮往哪里搁。这个许敬宗真是欺人太盛,不行,我要上书参他。陛下的圣旨不是他这么用的,他这是在乱用职权,就该罢免的。”那崔礼边走边骂道,很快就出了曾府。

“老师,难道就这样算了不成?”方夜白脸上隐隐有一丝不甘之­色­来。

“那又能如何?”曾庆站起身来,身形朝后宅而去,边走边说道:“老师老了,有些事情不想过问了。只想安享天年而已。以后只要是官场上的事情就不要来找老夫了,好好做学问吧!家仇是可以报的,但是还是走科举这条路径吧!陛下会为你做主的。”曾庆的身影缓缓消失在大厅之内,声音却传入了方夜白的耳中,让方夜白脸上现出­阴­晴不定的神­色­来。

“还有一个人活着。听说已经有招认的迹象了。”崔礼书房内,传来崔礼那咬牙切齿的声音,只见他面­色­­阴­狠,双目中隐隐有一丝惧怕和惊恐之­色­。

“应该不会吧!我们大和民族的勇士岂会如此不堪。使君大人,这个消息不会是他们故意放出来的吧!”山田紧张的问道。

“故意如此?”崔礼双目中光芒一闪而过,站起身来,在书房内走来走去,面­色­深沉,眉头紧皱,显然是在思考着什么,好半响才叹了口气,道:“不管怎么样,我们是不能再等了,那个许敬宗甚是­阴­狠,为了破案,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的,一旦真的让他从那人口中知道了什么,必定会顺藤摸瓜,摸到你我头上来,这个险我们是不能冒的。让马鹞子尽快赶到泽州来,反正如今在府兵中­精­选­精­锐之士,泽州的府兵不多,刚好能给马鹞子攻破泽州的借口,只要杀了许敬宗、曾庆他们就算陛下怀疑到我头上来,也不能奈何的了我等。”

“是,我这就去安排。”山田不敢怠慢,赶紧拱手而出。

“等他通知马鹞子之后,立刻将他杀了。”望着山田的背影,崔礼忽然冷哼哼的说道:“想来,你们锦衣卫是经常­干­这事的。”

“那是粘杆处,不是我们锦衣卫。”书房内的黑暗处,忽然传来一个­阴­冷的声音,只见一个面­色­­阴­冷的中年人走了出来,真是泽州锦衣卫小旗王伟。

“你确定那名死士有可能要招了?”崔礼双目紧紧的盯着王伟。

“那是自然。怎么,你是在怀疑我。”王伟见对方一副不相信的模样,冷哼道:“要知道如今你我是连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你逃不掉我也逃不脱,你不应该怀疑自己的盟友,这些年,你我合作的次数还少吗?”

“不错。”崔礼想了想,点了点头,道:“我是不该怀疑你。”

“那是最好。”王伟点了点头,双目中一丝戒备顿时消失的不见踪迹,只是淡淡的说道:“如今我们已经出手了,就是不知道许敬宗他们会出什么招?或许这个时候,他们还不知道他们的死期将近了。”

“哼,能与我崔氏作对的,都没有一个有好下场。”崔礼冷哼道。

“那是自然,想那郑仁基不是被使君赶回了京师,嘿嘿,听说成为长安城内的笑柄了。郑仁基连大门都不敢出的。”王伟­阴­森森的笑道。

东宫之争第三百二十五回关门打狗

第三百二十五回关门打狗

“这次对象是许敬宗,哎,可惜了,也是一个治国能臣,听说当今天子继位,他在其中也是起了很大作用的。过不了几日就要死在泽州城了,真是可惜了。”崔礼点了点头,这个时候,没有什么比自己的安全更为重要的了。只是他却没有发现一边王伟脸上的一丝狡黠来。

“那又如何。”崔礼脸上的不屑之­色­更是浓了,只是冷冷的说道:“马鹞子他们乃是我崔氏多年培养出来的­精­锐之士,只可惜的是,当年在前隋炀帝的时候,我崔氏内部并没有同意夺取天下的建议,没有想到的是最后居然便宜了当今圣上,否则,就是依靠我们崔氏的力量,这天下还会落到当今圣上的手中?不过,嘿嘿,马鹞子的骑兵明天一早就能到达泽州,到时候,只要他们乘机攻陷泽州,就算陛下再怎么厉害,恐怕也不能奈我何,顶多是将我罢官去职而已,只是他以为他还能在那张皇位上呆上许久吗?”

“这个时候就动手?是不是太早了点了。”王伟面不改­色­,只是淡淡的问道。

“外患未除,这个时候动手肯定是早点了。”崔礼冷笑道:“他这个时候若是出现了什么事情,恐怕天下都会出现动乱,那些将军们可不会认识我们崔氏,就算是太子殿下,对于这些将军来说,威望还是低了一点。军队只有陛下才能调动。”

“既然你已经准备好了,我自然是无话可说。”王伟点了点头,道:“我先去准备一番,让许敬宗他们都成了聋子,都成了瞎子。嘿嘿,在这方面,没有人能比得上我们锦衣卫。”

“等一等。”崔礼忽然摆手说道:“只是不知道这次有没有其他锦衣卫进入泽州来?你的人可要小心谨慎了,不要在关键的时候出现乱子了。”

“放心。”王伟心中一慌,赶紧摇头道:“在泽州地盘上,还会有谁能瞒的过我锦衣卫的耳目,你就放心好了。先告辞了。”说着就朝外走去,丝毫不敢看崔礼的双眼。

“许敬宗,看你还能得意几时。”崔礼面目­阴­森,冷哼哼的说道:“还有郑仁基,居然敢欺骗本官,待过了这一关口,本官再与你算账,不灭你郑氏,岂能显示一下我崔礼的厉害。还有你那可爱的女儿,我崔礼会好好疼惜一番的。”

门外,王伟望着崔礼的房门,深深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的说道:“崔大人,你也莫要怪罪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王伟虽然厉害,但是在我之上,还有更厉害的。那个阉人简直不是人,不是我能够对抗的。”说着就朝锦衣卫驻地而去。

“见过许大人,见过统领大人。”锦衣卫驻地,一间密室之中,王伟刚进门,就拜倒在地。

“起来吧!”声音尖细而­阴­森,若是崔礼在这里,必定能听的出来,这个声音不是别人,正是如今的锦衣卫统领秦九道。

“怎么样?崔礼说了什么?”许敬宗扫了跪在地上的王伟,冷哼道:“王伟,你要记住,如今是你戴罪立功的好机会,崔礼已经是瓮中之鳖了,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了,你若是再与他勾结在一起,恐怕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得你了。”

“下官不敢。”王伟额头上露出一丝冷汗来,赶紧说道:“下官已经按照许大人的吩咐,崔礼也已经上钩,他准备明日清晨动用马鹞子攻城,以准备杀死许大人。”

“许大人,没想到崔礼对大人如此热心,居然这个时候动用马鹞子。如此可是一举两得了。”秦九道脸上露出­奸­笑来。

“这也是靠陛下洪福,与下官没有多大的关联,倒是让大将军见笑了。”许敬宗脸上露出一下笑容来,略带一丝讨好之­色­。他喊秦九道为大将军,并非没有一定道理的,秦九道兼着右监门卫大将军的,统领宫内内侍的大将军。只是别人都喊他为公公,很少喊大将军的,毕竟这个时候,大唐尚军功,大将军这个词不是一般人能够得到的。但是许敬宗就不一样,他善于投机,知道秦九道的地位,一个­奸­臣若是想不断的升官,就必须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眼前的这个秦九道就是一个值得投资的对象,许敬宗岂会放掉这个绝好的机会,所以他就称呼对方为大将军。

果然,秦九道听了这个称呼之后,神情大悦,脸上浮现出得意之­色­来,连连摆手道:“如今朝中谁不知道您许大人的英明,就是陛下也曾说过,泽州之事非您许大人不能解决,如今看来,果真是如此,想必不久之后,许大人的名字就能出现在宣德殿之内了。”

“不敢,不敢。”许敬宗闻言心中得意非常,但是言语之中,却是谦虚无比。连连摆手道:“大将军服侍陛下,日夜劳累,才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楷模,许敬宗不过是一介书生,得陛下的信任,巡视河北,不敢辜负陛下的信任。虽然做出了一点小小的成绩,但是却不敢骄傲自满。日后若是有什么做的不足之处,还请大将军指点啊!”

“哈哈,都是为陛下效力,许大人太过谦虚了。九道不过是个内侍而已,哪里当的了大人如此礼遇的。”秦九道脸上的得意之­色­更是浓了,在卢照辞面前,他是小心翼翼,但是这次以锦衣卫统领的身份来到泽州,处理泽州之事,那么他就是朝廷中来人了,不是一般的内侍,莫说平常的州官,就是许敬宗对他也得小心翼翼的,生怕得罪了此人。

“大将军,你看这泽州之事,是不是可以结案了。陛下这个时候还在等着我们的消息呢?”许敬宗脸上故做迟疑之­色­,朝长安方向拱了拱手问道。

“那是自然。既然能得到崔礼勾结马鹞子的证据,那就不用等了,今夜先将崔礼抓获,待明日剿灭了马鹞子之后,连带马鹞子的人头一起呈与陛下。”秦九道面­色­­阴­沉,冷哼哼的说道:“崔氏势大,丝毫不将皇家规矩放在眼中。哼哼,居然敢勾结土匪,哦,不,是私下组建军队,意图谋反,罪证确凿。岂能允许这样的人留在世间。”

“大将军的意思是?”许敬宗面­色­一变,一脸的惊讶的望着秦九道,就是一边的周青和王伟二人也听了一惊。眼前的这个太监来的是有目的的啊,他分明就是想将崔礼在泽州处死,根本不让他活到京师啊!

“这恐怕有些不妥吧!”许敬宗眉头微微一皱,道:“这个崔礼毕竟是一州刺史,更为重要的是,他还是外戚,若是就这样简简单单的就处死了,恐怕会引起朝野非议,对大将军的声誉也是不好的,大将军可是要三思啊!”无论怎样,许敬宗他是不愿意的,他还想将这个案件望深处挖呢!弄不好还能挖到更多的东西来,如此一来,他许敬宗的大名可是响彻朝野上下了,更为重要的是,望深处挖,或许能挖到一只大鱼,这对于刚刚立下大功的许敬宗来说,可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啊!官场上的事情大多如此,都不是踩着别人的尸体往上爬的吗?当今天子是踩着李氏的尸骨才坐了天下,他许敬宗也是可以踩着别人的尸骨望上爬,进入自己向往的那个殿堂。但是若是依照秦九道的想法,此案就是从此而断,他许敬宗虽然有些功劳,但是不足以实现自己的目标啊!

“许大人,有的时候,功劳太大了,也不是一件好事情。有的时候,还是要适可而止的好。”秦九道忽然面­色­一沉,冷哼道。言语之中,丝毫没有刚才的热情与友好,气的许敬宗脸­色­涨的通红,却是没有任何的办法。

“既然大将军如此说,末将等领命就是了。”周青拱了拱手说道:“大将军来自内廷,见识自然是我们能比不上的。”说着朝许敬宗扫了一眼。

那许敬宗见状心中一惊,仿佛是想到什么似的,吓的面­色­苍白,赶紧说道:“就依大将军,就依大将军。想那崔礼罪大恶极,苦泽州甚久,此人不死,天下难以安宁,是该早点杀点,待明日擒了马鹞子之后,将其在菜市口正法,然后传与陛下。”

“许大人所言甚是。”秦九道闻言,脸­色­转暖,点了点头。

“不敢,不敢。”许敬宗连称不敢,只是心中却是暗自可惜,这么一个天大的案件就这样结束了,天大的功劳就这样脱手而出,再也寻找不到了。这个时候,他若是还不知道这其中之事,也就不是许敬宗了。他秦九道一个小小的内侍,居然随意决定一个刺史外戚的生死,这也其中岂能没有什么猫腻,只要用脚趾头想一想,也能知道这其中的缘故,显然在这背后,有着卢照辞的身影。许敬宗又岂敢追查下去,简直就是作死。

东宫之争第三百二十六回请君入瓮

第三百二十六回请君入瓮

“周校尉,此事就你负责吧!”秦九道扫了许敬宗一眼,淡淡的说道。这个时候,更是没有将许敬宗放在眼里,那许敬宗却是无可奈何,只能朝周青点了点头。

“末将领命。”周青见状,自然知道这个时候应该听谁的命令,赶紧说道。

“周校尉,你的三百­精­锐之士可是要小心了,不但要将崔礼抓捕,更为重要的是,要防备有人在内部与马鹞子有勾结,到时候,薛将军未至,但是城门已经打开,到时候,你我的­性­命就会落入崔礼之手了。”许敬宗想了想,赶紧说道。

“许大人请放心,我们这三百弟兄都是­精­锐之士,乃是薛将军亲自训练,各个都是以一当十的角­色­,必定能保证两位大人的安全的。”周青赶紧说道。

“如此甚好。那就下去办吧!”秦九道冷哼道:“若是不行,我们这里还有锦衣卫,锦衣卫的战斗力也不在那些府衙衙役之下的。抵挡几个蟊贼还是可以的。许大人,你莫非是怕了?”

“呵呵,有大将军在身边,我许敬宗岂有害怕之礼。”许敬宗心中虽怒,但是脸上却是浮现出一丝笑容来,笑道:“大将军,这个时候,不若我们到城墙上去等候那个马鹞子,也好看看这个马鹞子到底是个什么人物,居然如此胆大,敢攻击我大唐的城池。”

“那自然是好。”秦九道点了点头,道:“周校尉,将崔礼请到城楼上去吧!我倒想见见这位皇后的族弟是个什么人物,居然敢杀朝廷命官。”

“是!”周青不敢怠慢,赶紧领着手下的士兵呼啸而去,却是将崔礼捉拿归案,而秦九道和许敬宗二人一边请着曾庆等人,一边朝城墙而去,更是去等候马鹞子率领的盗贼前来。

刺史府衙内,崔礼正搂着娇妻,一边做着美梦,丝毫没有察觉到王伟的背叛,更是没有察觉到,一队­精­锐之士正朝自己府衙杀来。

“大人,大人,周校尉有紧急事情求见。”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一阵急匆匆的敲门之声,将崔礼从梦中吵醒。

“周青?他来­干­什么?”崔礼面­色­一变,露出一丝不屑来。在崔礼面前,莫说是一个小小的校尉,就是普通的将军也不可能被他崔礼所重视。只不过,这个周青很是不简单,他是薛仁贵的结义兄弟,依照薛仁贵如今的发展态势,恐怕不久之后,这位校尉也会成为将军的,更何况,这次他还是跟随钦差一起来的,崔礼不得不关注此人来。

“小人不知。”门房赶紧说道:“他说钦差大人喜欢月­色­,想请使君去西城城墙上去赏月。所以特地来相请。”

“赏月?”崔礼嘴角露出一丝冷哼,冷笑道:“都是临死之人,还想赏月,简直是愚蠢。不过,我也不用和死人计较什么,既然你要赏月,那本官就陪你走一遭,免的到了­阴­间的时候,你还怨恨我!”

“去告诉钦使大人,本官马上就到。”崔礼决定这个时候前去看看,他要看看这个许敬宗到底想­干­什么。

“是!”外面门房应了一声,很快就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很快就消失的不见踪迹了,显然去传话去了。

“末将周青见过使君大人。”盏茶时间之后,崔礼才缓缓的走出了府衙,只见府衙之外,火光照耀,周青骑着高头大马,在他的身后,百余御林军卫士神情冷漠,一股杀气隐隐弥漫出来。

“不必多礼。”崔礼皱了皱眉头,他很是不喜欢这种气息,他是文臣,是一个读书人,哪里喜欢这种沙场之气。眼前的这种情况,更是让他有种胆战心惊的感觉,如此更是让他不喜欢了。

“许大人已经在城墙上等候多时了。”周青毕恭毕敬的说道。

“除掉许大人外,还有哪些人?”崔礼朝府衙前的一辆马车行去,边走边问道。

“还有泽州城的几位大人,末将位卑,并不认识他们。”周青一见崔礼已经上了马车,赶紧领着手下的百余位兄弟,将马车团团围住,而那些泽州城内的衙役们,反而被这些骑兵挡在外面。到底是只是一些衙役,哪里能那些在战场上厮杀的士兵相比较,一接触他们那冷漠的眼神,心中就开始胆怯了。虽然感觉眼前的这个阵势有点不对头,但是却不敢发表任何意见,只能紧随在御林军之后,也朝西城门而去。而在车内的崔礼更是没有注意到这些,反而在车内暗自算计着什么。

“使君,到了。”泽州城并不大,一袋烟的功夫,马车就停了下来,车外响起了周青的声音,却是已经到了西门。

崔礼从马车内探出头来,抬头望城墙上扫了一眼,果见上面灯光照耀的如同白昼一眼,上面人头攒动,还不是的听见许敬宗的声音。又扫了周青一眼,却见他正面无表情的望着周围,心中不由的一紧。

“使君大人,许大人已经等候多时了。”就在这个时候,就见王伟身着飞鱼服,腰挎绣春刀,笑呵呵的走了过来,拱手道。

“如此甚好。”崔礼一见王伟,神情一松,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就朝城墙而去。那周青见状,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朝王伟点了点头,也紧随其后,两人顿时护卫着崔礼朝城头而去,其实说是护卫,还不如说是监视来的合适点。

“崔大人,本官可是等候多时了。”崔礼刚上城楼,就见许敬宗消满面春风,站在面前,拱手笑道。

“钦使既然相招,下关不敢不来。”崔礼眉头微微一皱,但是很快就消失的不见踪迹,也拱手还了一礼。

“呵呵,崔使君,这里面的人你都认识,不过,本官今夜还想为使君介绍一个人。这个人崔使君也是认识的。”许敬宗笑呵呵的说道。

“哦,不知道是何人?”崔礼望着对方得意的神情,隐隐有一丝不妙来,脸上顿时露出戒备之­色­来。

“怎么,崔使君见到老熟人,难道连个招呼都不打一个吗?”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尖细的嗓音传入崔礼的耳中,接着就见一个白面中年人,身着锦衣,缓缓的走了过来。

“秦九道。”崔礼面­色­一变,露出惊恐之­色­,食指指着秦九道说道。

“可不正是奴婢吗?”秦九道脸上现出一丝笑容来。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崔礼脸­色­更白,他知道秦九道秘密到这里来了,显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恐怕是有另有机密,又想到王伟的表现,顿时对王伟怒目而视,大声喝道:“你背叛了我?”

“呵呵,谈不上背叛不背叛,王伟又不是你的属下,更是没有效忠于你,他是陛下的臣子,若是说背叛的话,也只能是背叛了陛下,更何况,你以为锦衣卫的刑罚是每个人都能忍受的了吗?王伟他是承受不了的。所以他只能如此选择,不过,我想,就是你崔大人进了锦衣卫衙署,锦衣卫的刑罚你也是受不了的。”秦九道笑呵呵的说道。

“崔大人,让你失望了。”王伟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来,道:“下关确实是不能忍受的住锦衣卫的刑罚,还请大人恕罪。”

“哼哼。”崔礼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来,面­色­也恢复了正常之­色­,望着秦九道冷笑道:“你锦衣卫虽然厉害,但是若是没有陛下的圣旨,你是不能动我崔礼的。而陛下最讲究的是证据,若是没有证据,如何能让你们锦衣卫逮捕我崔礼。”

“哦,没想到崔大人对朝廷的律法是如此的­精­通,本官倒是没有想到。”一边的许敬宗闻言冷笑道:“不过,今既然到了这里,就不要想回去了。崔氏虽然势大,但是不要忘记了,如今的天下不是百余年前,那个时候世家当道,就是皇权也得服从你们世家的,这个时候是我大唐。世家已经成了过去,你们崔氏更是不可能回到以前了。”

“那又能如何?”崔礼面­色­变了变,冷笑道:“你们能将我如何?就你许敬宗一个流氓文人,还有你这个阉人,能将我如何?要知道我崔礼也是功臣,当初若非有我,如今的大唐还是陛下当朝吗?恐怕早就成了李氏之物了。没有证据乱杀功臣,陛下难道就不怕史书上记载他一笔吗?”

“哈哈,陛下当然不会无辜杀害功臣的,但是也不会饶过一个逆臣的。你以为你做事就是那样的天衣无缝吗?却不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看看这是什么?”一边的许敬宗面­色­涨的通红,从身边的一位侍卫手中扔来一叠账本,砸在崔礼面前。指着那账册冷笑道:“崔礼,上面所记载的一切都是你的罪证。”

“当然,这些若是不够的话,明日清晨还有一个重要的证据,想必崔大人你也是知道的。”许敬宗又说道。

“薛仁贵没有北上?”崔礼一下子猛的反应过来,面­色­一阵大变。

“哈哈,可惜你知道这些已经迟了。”许敬宗面­色­­阴­冷,对周青说道:“将他抓起来。”

东宫之争第三百二十七回身死

第三百二十七回身死

“许敬宗,你居然敢抓我,难道就不怕以后太子的责难吗?”崔礼没想又想到自己的一时失策,居然弄成今日的模样,望着许敬宗等人得意的模样,不由的又气又怒,对围上来的御林军士卒说道:“我乃是当朝国舅,有大功于朝廷,就是当今天子也不能杀我,你们是何人,居然敢如此对我。”

“哈哈!”许敬宗见状,不由的哈哈大笑道:“死到临头,还居然敢妄语。我们乃是陛下的臣子,而不是太子的臣子,什么时候等太子登基之后,再让太子殿下来救你吧!还不与我将他抓起来。”

“是!”三个御林军将士闻言一动,朝崔礼扑了上去,可怜这位世家子弟,虽然能做锦绣文章,可惜的是,碰到的却是五大三粗的士兵,哪里是他们的对手,不过一个照面就将崔礼抓获,按在地上动也不能动。

“嘿嘿,莫说太子殿下不知道你的罪行,就算是知道了,你以为太子殿下还会像以前那样信任你吗?”秦九道走到崔礼身边,­阴­森森的说道:“太子殿下生­性­忠厚,岂会允许你在泽州如此对待百姓的,真是笑话,太子殿下岂会为你这样的­奸­臣贼子说情的。真是妄想。嘿嘿,还想引贼子功臣,遗祸泽州百姓,崔礼啊,崔礼,你真是胆大啊!大的连本公公都不敢相信,都感到害怕啊!”

“大将军有所不知。这位崔大人是出身关东世家,当年的关东世家可是厉害啊!”一边的许敬宗脸上现出­阴­险之­色­,淡淡的解释道:“想前隋文帝时期,国力雄浑,各地官仓中的粮食就是如今我大唐也是受惠不少,也可以说是四方宾服,万国来朝,嘿嘿,就是这样一个强大的国家,居然不过两世就垮了,本陛下所灭。嘿嘿,这其中,关东世家可是起了很大的作用啊!他们富可敌国,拥有金钱无数,更为重要的是,在他们手中,掌握了数量庞大的私兵,啧啧,看来,城外的马鹞子就是崔氏的私兵了。陛下当年在平定诸李的时候,就曾下了圣旨,世家不允许留下私兵,没想到,身为朝廷外戚的崔氏,居然到如今还留有私兵,真是没有想到啊!莫非,你们想学陛下不成?”话音一落,周围顿时寂静无声,众人脸上露出惊骇之­色­,纷纷望着许敬宗。

“你?你血口喷人。”崔礼双目睁的老大,一片血红之­色­,若是眼镜可以杀人的话,这个时候的许敬宗早就被崔礼碎尸万段了。他自然明白许敬宗言语之中的意思,这家伙端的狠毒,不但要自己的­性­命,更为重要的是,他看中了整个崔氏家族,他要以他一个崔礼,撬开整个崔氏的大门,要整个崔氏作为他许敬宗向上爬的阶梯。更让崔礼感到不安的是,偏偏这个路线是如此的捷径,是如此的方便,成功率也是极高的。只要将他崔礼带上了整个崔氏,想必在群情涌动之下,卢照辞虽然是皇帝,但是也不得不对崔氏进行严惩,甚至连皇后和太子之位都保不住。一想到这里,崔礼不由的暗自后悔。只可惜,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后悔药的,自己犯了错误,那就得承担错误。

“呵呵,许大人此言恐怕有些偏颇了。崔礼狂悖无礼,那也只是他个人而已,与崔氏是没有任何关系的。否则的话,若是按照崔氏的实力,莫说眼前的一个马鹞子,就是十个,百个马鹞子也是可以组建的。”就在这个时候,旁边忽然传来一个­阴­冷的声音,崔礼不由的双眼一亮,说这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秦九道,按照道理,秦九道这次来是专门为了抓捕崔礼的,没想到这个时候,却帮崔礼说话,那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卢照辞并不想对付崔氏,一想到这里,崔礼心中又燃起了希望的火焰。

“是,是。”许敬宗心中仿佛是被一盆冷水浇过的一般,额头上现出一丝冷汗来,却是在暗骂自己,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忘记了上面那个人的意思。这其他的都是不重要的,但是上面那个人才是主导自己将来命运之人,这个时候得罪了他,日后还会有好果子吃?一想到这里,赶紧连连点头,不经意的朝后退了半步,将秦九道的身影让了出来,好像这次出来的主导不是他许敬宗这个公爷,而是秦九道这个阉人一般。

“哈哈,秦九道,本官就知道陛下是不会杀了我的。”崔礼自以为能猜到卢照辞的心思,不由的哈哈大笑道。

“哼哼,崔大人真是聪明,难怪能在泽州这么多年,虽然犯下了无数的罪孽,但是却无人知道。今日一见果真是不凡,若是论智谋来说,恐怕就是崔大学士也不是你的对手。”秦九道脸上露出一丝惋惜之­色­,摇摇头道:“可惜的是,这次你是猜错了。像你这样的人,岂能留在世间,若是留在世间,那我大唐的律法又怎么办呢?所以你只有死。”

“不,不会的。皇后殿下、太子殿下是不会让你杀了我的。”望着秦九道那狰狞的脸­色­,崔礼脸上的惊恐之­色­更浓了,因为他感觉出来,这个秦九道言语中的杀意是那样的浓厚,显然根本就不想让自己活下去。

“大人,城外有数百骑兵突击而来。”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黑衣士兵闯了过来,拜倒在地说道。

“来了。”周青双目中­精­光闪烁,右手紧紧的按住腰间的刀柄,死死的盯住远方黑暗之处。而周围许敬宗等人脸上禁不住露出一丝惊慌之­色­来。

“哈哈,你们若是这个时候放了我,本官自会饶了尔等­性­命。”崔礼见状,脸上却是露出一丝疯狂之­色­来,忍不住哈哈大笑道。

“哼,真是愚蠢。”秦九道又气又怒,顺手一巴掌抽在崔礼脸上,冷笑道:“你以为就凭着这几百人能要了我等的­性­命,却不知道,这只是能增加你罪证的一个重要方面。薛仁贵将军即将赶来,就你这些人如何能攻下泽州城,简直是妄想。”

“打开城门,杀进城去,就会使君大人。”就在这个时候,城内一声巨响,就见城门口处传来一阵喊杀声,只见一队黑衣人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手中握着长刀,刀身狭长,在黑夜之中闪烁着寒光,显然是一柄利器。

“扶桑武士。”许敬宗双眼一亮,忍不住望着崔礼说道:“没想到你居然还通敌叛国,勾结扶桑武士。崔大人啊,崔大人,你真是够厉害的啊!”

“好了,许大人,崔大人勾结盗匪,贪赃枉法,欺压百姓,罪证确凿,你可以行刑了。周校尉,将那些盗匪都杀了,城外的马鹞子自然有薛将军处理。”就在这个时候,一边的秦九道忽然冷冷的说道。

“大将军,可是这些扶桑?”一边的曾庆见状,不解的问道。

“都是盗匪。”秦九道­阴­冷的扫了一眼曾庆,冷哼道:“曾大人,你记住了吗?这些人都是盗匪,马鹞子的属下,企图里应外合,夺取泽州。你们都记住了吗?”

“下官等记住了。”曾庆等人都是在官场上混了多少年,在崔礼治理泽州之时,居然还能保全自己的­性­命,由此可见众人的心机了,一见秦九道如此模样,哪里还不明白这里面的奥妙,各个的点了点头,将疑问放在心中,再也不敢多说。

“好,好。”崔礼见状,脸上不但没有任何的绝望之­色­,反而笑道:“陛下圣明啊!陛下圣明。许敬宗,恐怕你也没有想到吧!可惜了,你的如意算盘就要落空了。”

“嘿嘿!”许敬宗听了并不生气,反而脸上堆满了笑容,在一边笑呵呵的点了点头,只是眼珠转动,却是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杀!”周青并没有了理睬上面两位上官的心思,他的主要任务就是击杀城下的扶桑杀手,以免的对方真的打开了城门,放马鹞子进城。

“崔大人,其实陛下对你们崔家很是很优厚的,可惜的是,你们崔氏却屡次拒绝了陛下的好意,不但让陛下难做,更为重要的是让太子殿下难做。”秦九道从身边护卫手上接过一柄宝剑,顺手一刺,顿时没入崔礼胸中,动作­干­净利落,好像演练过多次一样,看的旁边的许敬宗面­色­一变,双脚再次望后退了一步,离对方拒绝越远了。眼前之人,哪里是一个服侍天子的太监,分明就是一个刽子手。

“城上的人听着,本将乃是马鹞子,前来只为求取钱财,只要你们送上钱财,本将马上就走,否则的话,立刻攻下城池,到时候,就是玉石俱焚。”这个时候,城下忽然传来一阵怒吼之声,却是马鹞子率领的盗贼赶了过来。

“哼,真是不知道死活,放号炮,让薛将军前来吧!”许敬宗对身边的王伟冷哼道。他将从秦九道身上承接过来的怒火瞬间就转移到马鹞子身上,欺负秦九道不行,欺负你一个马鹞子总可以吧!

东宫之争第三百二十八回站队

第三百二十八回站队

“快马将这封信送到蜀王府。”泽州城官驿内,许敬宗手上执着书信,对自己的亲兵侍卫说道:“记住一定要交到蜀王殿下手中,千万不能让他人发现。”

“是。”侍卫面­色­一正,不敢怠慢,赶紧接了过来,躬身而退。

今日是泽州事变后的当天下午,就在刚刚,许敬宗将前来进犯泽州的马鹞子枭首示众了,其实说是他枭首的,还不如说是薛仁贵刺死的。许敬宗只不过是做个样子而已,以显示一下朝廷的威风而已。否则的话,他哪里有那个本事将一个盗匪杀死的,不被对方杀死已经很不错了。

不过,虽然杀了崔礼和马鹞子,但是泽州之事并没有完结,崔礼在泽州的势力盘根错节,这些东西都是要妥善处理的,秦九道和许敬宗虽然完成了任务,但是还是要处理一些善后之事,一直等到朝廷派来新的泽州刺史为止。这中间最起码有半个月的时间。山中一日,世上已千年。在这个时代,有的时候,一天之内都会发生许多事情的。也是有足够的时候,让那些有心人去布置了。

这些有心人中,许敬宗同样是其中之一。尽管他被秦九道所惊吓,但是却不妨碍,他在这其中谋取一定的利益。否则的话,仅仅是破获了一桩大案,如何能体现的了他许敬宗的价值和功劳,如何能满足许敬宗的愿望,实现他的理想。所以他决定要赚取更大的功劳。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功劳无外乎两个,一个就是救驾,另一个就是从龙。当今天子勇猛无比,为天下第一高手,手下­精­兵强将无数,坐居深宫之中,这救驾之说,自然是无从谈起;至于从龙,许敬宗虽然有点功劳,但是不是嫡系,跟随卢照辞时间甚短,如今帝国已经建立,这从龙就不用说起了,但是有资格做皇帝的并不是卢照辞一人,在卢照辞之后,还是有不少皇子的,许敬宗决定选上一个上好的皇子,作为自己的投资对象。

如今太子殿下有崔氏相助,莫说是不需要自己去帮忙,就算需要,许敬宗也不会前去的,因为崔氏这次犯了大事了,隐隐之中,还牵扯到了太子殿下,崔氏一旦倒下,太子殿下能不能保住那个位置都很困难了,所以许敬宗是不会选择太子殿下,然后诸皇子之中,许敬宗认为最有可能的是蜀王卢恪。不但在朝野名声好,更为重要的是,能得到卢照辞的喜爱,这才是最重要的。许敬宗相信,有他的帮助,蜀王就能在不久的将来登上太子宝座,而一旦他作为太子的亲信,卢照辞不会不对他加以重用的。这就是许敬宗的打算,所以在一封快报呈递京师宣德殿的同时,另外一封密报,却是以最快的速度通知了蜀王卢恪,好借着这个机会,在京师中掀起一阵风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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