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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彩云!”浣春也大喜过望,“原来你没事!”

正当主仆两人激动地泪眼盈盈时,一把苍老而温和的声音传人耳中,“安顺公主,故人重逢,十六年别来无恙,可喜可贺。老夫有礼了。”

一个身材高瘦、白须如雪,看不出真实年纪到底有多老的老者漫步走出木屋,一身宽袍大袖的汉服点尘不染,对着她微微而笑。

浣春不由好奇地看着他,这位老人看起来有些面善,不过她从未见过他啊,怎么会是故人?她下意识看看身旁,“你们怎么了?”

冷汗一滴滴地从已化做木石状的师兄弟身上渗出。

“……师父……”

“师父?”浣春吓了一跳,这个看起来仙风道骨的汉人老者就是他们口中凶神恶煞般的师父?

“孽徒!”老者白眉耸动,中气十足,“还不过来向为师请罪!”

***

“我们真的是故人啊,安顺公主。”老者笑呵呵地说,一副慈眉善目的有德之相。

“为老不尊……”仇无涯只敢在肚子里腹诽。师徒如父子,何况他刚刚同师兄一起被狠骂一顿,现在的样子实在有点灰头土脸。

可是她真的不曾见过他啊,浣春心中一动,莫非……“您到过宫里?”她迟疑地问。

“早得多呢,”老者笑容不变,“老夫见到你的时候,你还是个襁褓里的小婴儿哪。啊!忘了自报名讳,老夫姓潭,上师下古……”

“潭天监!”浣春霍然起立。是他!真的是那个为自己批命,从而间接造就她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人吗?!

天监?仇无涯与白牙齐刷刷看向自己的师尊。

“师父你什么时候去当汉贼的官儿了?”仇无涯觉得自己的头发晕,“骗人的吧……”

“为师本来就是汉人!”潭师古不满地瞪徒弟一眼,敢在他面前汉贼汉贼地叫,“小孩子不要胡说八道!”

浣春呆在那里,心情一时之间完全混乱,十六年的生活一一闪过眼前……

出生刚刚足月,就被送人暗无天日般的皇宫……在各种倾轧中挣扎求存的日子……听到和亲时那种冰冷的心情……太子皇兄无奈而懦弱的眼光……常乐郡主,冬儿,她那同父同母却无缘的妹妹……和亲送行时十六年中仅有的匆匆一面……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这位潭天监!

“浣春!浣春!”仇无涯看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大为惊慌,“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不,没什么。”她回过神来,深深看了一眼潭师古,露出一个苦涩之极的笑容,“潭天监,您当年的预言似乎一一应验了呢,这一次的西域之行果然是我的大劫。”

“大劫之后便是重生啊。”潭师古收起笑容,别有含义地看了一眼她的手。浣春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方才不自觉抓住仇无涯的手。她的脸倏忽一红,便想挣脱,却被无涯反手握住,用力攥紧,一边示威地向师父扬了扬下巴。

噗嗤!这是白牙在偷笑。

剑一般尖锐的愤怒眼光­射­来,彩云脸­色­发青,这蛮子居然敢轻薄她的公主!

潭师古强忍住笑意,无涯这小子的霸道一点也没改嘛,只是对浣春,有些话仍要交代明白。

“转眼就是十六年了呢,”他不无感慨,“你入宫之后,老夫便向皇上请辞云游天下,就在临走的前一晚,你的父母,就是河间王夫­妇­,特意到京中的家里来求我,为的就是你十六年后的大劫。”

“河间王?父母?……”浣春喃喃念道,这些称谓在她的生命中从来只是些名词而已。

潭师古敏锐地看她一眼,接着道:“你爹娘说:既然你十六岁有大劫,必须遇贵人方能逢凶化吉,他们求老夫的,就是帮忙把那个‘贵人’找到。老实说这实在有些强人所难,因为老夫一向只管批命而不管解祸,但河间王与王妃苦苦哀求,其爱女之情且令人感动,于是老夫就答应下来。现在呢,总算功德圆满,把你的贵人送到你面前了。”一拍无涯的肩膀,“浑小子!为师果然是神机妙算啊!”

浣春与无涯双双愣住,他是她的命中贵人?怎么听起来有如儿戏一般不真实呢?

潭师古捋着颔下飘洒的白须,悠然道:“公主你的双掌皆为断纹,是大凶之命;且生辰为春分之日,春分者,乃乍暖还寒之象,生死各半。而无涯则是所谓‘冥星照命’,克尽亲人,偏偏与你的命格对冲,反而互相化解……这些说了你们也听不懂,总而言之,他是你的贵人就对了!”

白牙从另一个角度提出抗议,“师父,现在你这么说,那闭关之前­干­吗要让我看好无涯?他如果不去闹Сhā不就碰不上公主?明知他会这么做,你折腾我­干­什么?”

“那是你自己笨!”潭师古振振有词,“为师叫你看好他,是叫你看着他不要把自己的小命玩掉,否则一个死人还成什么贵人?其他的我可什么也没说。况且天机莫测,为师其实也没有什么把握啊。”

一口冤气直冲顶门,白牙活活噎住。

“再说,若不是这样,你能碰到彩云丫头?”早看出来自己这个大徒弟的眼睛老往人家身上瞟,潭师古故意补上一句,叫他彻底气绝。

果然如愿得到一个狠瞪……白牙哑口无言,只剩翻白眼。

“不必太在意这个,”潭师古看着浣春与无涯呆若木­鸡­的样子,笑了,“总之,你们两情相悦就很好,其他的明不明白、知不知道都没关系。”

师父分明是在拿他们做实验的材料嘛!白牙这个时候觉得,比起师弟与小公主,自己还是比较幸运的那一个,不过日后一定要跟彩云离老头远一点,切记!切记!

***

令人完全不知所措的所谓真相揭穿之后,接下来一整天浣春都是一种若有所思的样子。仇无涯在她眼前打转,她仿佛没看到,理也不理,让他徒然气闷。直到现在,两人坐在湖边的月­色­下,望着一泓碧水发呆了快一个时辰,仇无涯还是没听她说一个字。

“喂……”他瞧了妯半天,实在忍不住了,“你到底……”

她突然转过脸来看着他,眼光轻飘飘的,一字一字地说:“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可以被轻易丢弃的人……”

生平第一次,浣春说出了一直以为深埋心底,这辈子永远都不会释怀的心情。

仇无涯闭了嘴,在她身旁静静地听着。

“为几句毫无根据的所谓预言就轻易放弃自己的孩子,让我一个人在深宫里过了十六年,父皇母后都是别人的……我那时常常想,若是我有自己的孩子,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让他离开我,但愿这世上再没有第二个安顺公主……后来与匈奴和亲,叫了十六年的父皇只一句‘天命如此’就下了定论……口口声声说要带我逃走的太子皇兄,最后亲自送我上路……河间王、王妃……我想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他们当初的决定!我从来不知道,我的亲生父母曾为我做过哪些安排,原来,一直自以为是的是我……”

仇无涯能清楚感受到她的伤感,但一向不擅长安慰人的他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半晌挤出一句:“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你想那么多­干­什么!”

她的脸上现出一个苦笑,“我现在觉得,自己真的是一个灾星呢。父王、母妃、太子皇兄都被我连累伤心;西域之行,我亲手杀了薛克汗,想来两国必将大乱,征战若起,不知多少人会命丧疆场……还有你,自从遇见我,先是险些渴死在沙漠里,又差点被我一刀刺死,最后碰上匈奴仇人,几乎把命送掉……我想,我想我们若不在一起,会不会对你、对我都比较好?”幽幽一声叹息。

“你胡说什么!”仇无涯跳了起来冲口而出,“你一整天胡思乱想的就是在烦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浣春抬起头,月光下带着淡淡哀愁的眼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朦胧。

她是认真的!

“你……”仇无涯很想暴跳如雷,但看见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怒火又无处发泄,“你,你……”深呼吸了三次,他才得以完整地说出话来:“你这个笨蛋!自己说过的话都忘了吗?叫我不要被旧时的­阴­影纠缠,叫我放开心胸远离过去,你自己呢?还不是被那一套天命之类的鬼话套住了出不来!到现在还想要离开我?你白痴吗?”

他越骂越激动,低头看见她的手,突然有了念头,“从前的事我管不了,但我不是你的贵人吗?你既然觉得自己的命太糟,那就由我来为你与天抗命吧!”

拉起她的手,断纹清晰可见。

仇无涯拔刀,雪亮的刀光在月光下带起一片闪亮。一咬牙,刀刃碰上浣春细­嫩­的掌心,划过断纹,鲜血随之涌出。

“很痛吗?”他粗声问,又迅速在自己手心划下两刀。

掌心贴着掌心,鲜血奔流而下。

“这样应该可以了吧!你不再是断纹,什么命都作不得数了,一切重新来过。”他看她,微笑,“我们的血流在一起,从今以后,你的命运就是我的命运,我们再不分开,老天要怎样都由它好了!”

怔怔看着他,看着交融在一起的血的痕迹,眼中闪烁的,是泪光,彷徨浮动的心慢慢沉静下来。他一直是这样,无论她怎样试探,他永远不会让她失望。

最后一片冰也消融了,她的心中只有春风春雨,春光无限。

平生第一次,浣春觉得自己选择了命运。

主动靠向他,紧紧抱住他,心中万千话语都不必再说,这一刻,荆棘怒放,灿烂如霞……

“明年春天,我们一起回中原去,看看我父王母妃,还有冬儿妹妹……”

“嗯……”

一旁的草丛里……

“彩云姑娘,我都说无涯不会欺负你的公主的,你看,没骗你吧,”

“哼!谁知道他是不是口是心非,我才不会让公主再受骗上当呢!还有你,离我远一点!”

白牙哀叹,为什么无涯那臭小子都抱得美人归了,他心上的姑娘还是半点好脸­色­都不肯给他啊……

***

“命运这个东西呀……”在自己的静室里看着星盘的老者微微笑了,“若不是人心,又有什么作用呢?”

所以,真正改变的,是他们自己啊……

尾声

西汉成帝绥和二年?春分

洛阳?河间王府

春光灿烂,这处美丽的庭院里莺飞蝶舞,到处散发着醉人的甜美气息。几株娇红的桃花在微风中袅袅地颤动,仿佛在与湖石旁盛开的茶花争艳。

坐在卧房的窗前,河间王妃的目光只是哀愁地望着院里那株高大的海棠树。春­色­已深,可树上仍是只见绿叶婆婆,这株两人多高的海棠,今年似乎仍然没有要开花的打算。

王妃美丽依旧,只是终年深锁的愁眉为她的美丽笼上了一层朦胧的烟雾般的疏离感,仿佛远远地将她与这春光隔膜开来。十七年前,自从送走浣春的那一天之后,她的春天就被锁住了。锁住了,成了永远碰触不到世界。她找不到那把钥匙,东风不来,花不开,心若寒冬……

“母妃!”清脆甜美的童音响起,一个柔软温暖的小身子扑进她怀里,乌溜溜的大眼睛弯成月牙般,笑嘻嘻地看着她,“看冬儿今天好不好看?”

王妃下意识地摸了摸女儿的头发,心不在焉,“好看,冬儿,你自己去玩儿吧,母妃今天不舒服……”

“哼!”女孩儿不满地扭了扭身子,“冬儿知道母妃又在想姐姐了!每年春天都是这样……”她眨眨眼,噘着石榴般的小嘴儿,嘟囔着,“那个姐姐明明说,父王母妃只有冬儿一个孩子的!”

王妃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惨淡,身子摇晃得几乎坐不住,一双大手从身后扶住了她,“云卿……”叹息般的呼唤。

她回头,丈夫的脸同样苍白,带着一丝深沉的疲倦。她的心一痛。

“或许,我们当初真的做错了……”呢哺着,王妃把脸贴在丈夫手背上,泪水滑潸而下,“那个孩子……在恨我们啊……”

“不会的,云卿,浣春不会恨我们的。潭天监答应过一定会为我们找到那位贵人,到时浣春会明白。你不要太伤心了……”

“可是,又过了一年,还是没消息啊。”王妃的声音里充满绝望。自从浣春出塞和亲之后,他们一直在打听匈奴的动静,数月前竟传来右贤王暴毙,几位王子为争夺王位而互相争斗的消息,而关于他们可怜的女儿却连半点音讯也无法打听到。

河间王同样痛苦地闭上眼睛——关山万里,大漠塞上,他那十七年难以团聚的长女,究竟有没有遇到命中的贵人,解开注定的劫难呢?……

忽然,一片微凉的东西飘落在他脸上,他微微一惊,伸手去捉,却捉了个空。耳边听见小女儿大大地“咦”了一声,“父王母妃,快看快看!下雪了!”

河间王一怔,“怎么会,现在已是春分了呀……”他的话一下子噎住了,轩窗所对的庭院里一片雪白,还有无数白­色­细屑正纷纷扬扬地洒落。

“云卿……那棵海棠……”他的声音哽在嗓间,竟然再也无法说话。

庭中的那棵海棠树,在忽然之间,绽开了满树洁白的花朵,又在忽然之间,如雪般纷落凋零……一如十七年前的那个夜晚……

“姐姐!是那个姐姐呀!”小女孩欢叫起来,小手指着窗外,海棠树下缓缓走来的白衣人影,身旁,还伴着一位异常高大挺拔的男子。

“云卿……我们的浣春……回来了……”

寒冬已过,他们的春天,终于姗姗来迟。

一全书完一

番外篇

被命运影响的历史之断袖

西汉哀帝建平元年?二月

长安?阳和宫

刘欣挥手遣退了所有近侍和护卫,并吩咐未经召唤不得打扰后,独自踏进阳和宫。

自从即位以来,他便下令将这里完全封闭,不许任何人妄动此宫中一草一木,更时常在繁杂朝务的间隙里,悄然前来,或是默坐片刻,或是漫步一周,再黯然离去。

触目所及,云窗无声,花钿委地,兽嘴炉中余香尚存,只是殿内佳人芳踪已杏,就连一缕香魂,也不知飘散何处。

刘欣缓缓来到后庭,浣春最爱海棠,因此阳和宫中四处遍植海棠树,尤以这里最多。此时已是初春,满庭海棠绽开,如霜似雪。刘欣清楚记得,数年之前的今日,有一位绝世公主,曾在这儿舞着春风,舞着落花,舞着一身柔美与幽香,也舞着他所有的爱恋与幸福。如今,虽然景­色­依旧,却已是人事全非。

他在阶前坐下,思绪翻腾不休。当上皇帝又如何,外有权臣把持朝政,内有太皇太后和太后专权独断,他这个皇帝形同傀儡,连他的皇后也是太后选择娘家侄女强迫所立,也因此,他对皇后厌恶之极,也愈加怀念远嫁匈奴生死不知的浣春。惟有在这阳和宫,他才能稍稍透一口自由之气。

想起浣春托黎熵带回的那句话,“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刘欣不由胸如刀绞,痛彻心肺。若是那时他带着浣春悄悄逃出宫去,或许现在她已是他的妻子,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快活日子……一阵风吹过,海棠飘下漫天花雨,落英缤纷。泪眼朦胧中,刘欣恍惚看到一个窈窕的倩影,衣衫如雪,在落花间翩翩起舞。他情难自禁地张口呼唤道:“春儿!是你……”

轻轻的足音突然自殿外响起,浣春的身影倏忽消失。刘欣惘然若失,不由皱起眉头。他曾吩咐近侍不得前来打扰,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奴才居然胆敢违抗圣喻?

脚步声走近了,随着穿花拂叶而来的,是一个年轻而纤细的身影,穿着太子舍人的品级服­色­,显然是在宫内执役的小吏。而当刘欣看清那人的容貌时,竟然险些惊呼出声——那少年眉目若画,清秀异常,这些并不算什么,最令刘欣震惊的是,他的五官竟无一不肖似自己心底里珍藏的佳人,连那柔美沮婉的气质也一般无二!

刹那间,刘欣只觉全身热血沸腾,激动得无法自已,是她!是她!定然是上天被他的痴心感动,而将浣春带回到他身边了!这一次他再不放手,即使要天崩地裂万劫不复,他也在所不惜!

刘欣不知道,他所遇见的,是年仅十六岁的太子舍人董贤,更不会想到,他将会为了这个少年,陷入怎样的不伦之恋。在他眼中,那就只是他此生最爱的、曾经失去如今却奇迹般失而复得的珍宝,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他霍然起立,迎向他梦寐以求的容颜……

***

史书载——

建平元年春分日,刘欣遇太子舍人董贤,悦其美貌,宠爱异常。先封其为黄门郎,旋即又封驸马都尉侍中,旬月间赏赐累巨万,数年内先后敕封为高安侯、大司马卫将军、大司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据闻,一日帝与董贤昼寝,帝欲起,然衣袖为董贤所压,帝不欲惊醒董贤,竟拔剑断袖,可见爱宠之深。

元寿二年六月,刘欣赐封董贤为圣卿,意欲将帝位禅让,因恐为太后及朝臣所阻,故携传国玉玺至大司马府,嘱董贤收藏。然刘欣于回宫途中病重呕血,当夜崩于未央宫。时年二十五岁,谥为哀帝。

哀帝崩三日后,董贤在家中服毒自尽,时年仅二十二岁。

自此,西汉一蹶不振。

后记

一直以来都不喜欢汉朝,早先是因为太遥远,无论人、事、物都与现代有很大隔膜,后来则是因为《寻秦记》——我极爱的大秦帝国竟是亡于刘邦这等市井­奸­雄之手,简直难以容忍!但,找还是将这本书的背景设定为汉朝,或许就是由于上述原因,设定时选择了西汉衰亡的末世(呃,作者的心理情绪果然有决定­性­作用)。

从中学的历史课本就读过汉朝和亲之事,最著名的当然是王昭君,不过那是作为民族和解的典型加以歌颂的。后来又陆续了解从西汉之初到西汉之末均有和亲,大多数没那么光彩,说是和亲,实质上不过是礼物的一种,而且似乎效用不大,匈奴仍然是汉朝最头疼的边患,而那些和亲的女子们,在花儿一般的年纪,也应有欢笑与梦想、青春与爱情的吧?却为了皇帝与王朝的政治利益,牺牲了身为女­性­的一切幸福,换来的,只是以“某宗室女”的名称,在史书轻描淡写了一笔,便永埋黄土.再不见天日。

所以,想要写下这个故事,为的,也不过是青史笔下湮灭了的那些美丽而佚名的幽魂……

是为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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