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明张为方两人断定唐易不过是纸老虎,哪里还会有所顾忌?两人仗剑指着唐易“桀桀”怪笑,脸上一片凶残暴虐,道:“小贼,你不是能削肉么?今rì道爷我等就慢慢的陪你玩,看你能削上多少块?”
刘大明张为方重新催动先天火木罡气,这次却不是凌空袭击唐易,反而让三昧真火三昧神木在剑尖缭绕,持剑向着唐易当胸直刺
两人欺负唐易不通道术,遂将先天火木罡气融于普通叫之中,若唐易挡住先天罡气,挡不住叫;挡住了叫,又挡不住罡气
唐易投鼠忌器,又如何能从容应敌?好在刘大明张为方两人没有逼迫太紧,有恃无恐之下打定主意慢慢折磨唐易
饶是如此,唐易亦是左右支绌,举步维艰,只得仗剑护住周身,且战且退,同时暗暗寻找着两人剑法的破绽,静待反击时机
然而全真派名垂修真界数千年时光,其剑法经过历代高人千锤百炼,即便有破绽又怎会是唐易在短短时间内能够找到?双方厮杀得十余招后,唐易竟然被迫得重新回到茶寮之中
身后便是茶寮的墙壁,已经退无可退,唐易心中一惊,手上的动作便慢了半拍,刘大明张为方的宝剑已经递到了身前
危机关头唐易大喝一声,运起云梦诀真气催动铁剑,铁剑抖动间,剑柄处古怪的铭文再次shè出两道白光,化作两朵剑花,向着刘大明张为方两人剑尖的先天火木罡气兜去
那先天火木罡气被剑花一兜,登时脱离了巾,横飞出去
然而唐易再也无法抵挡刘大明张为方的宝剑,“噗”“噗”两声,左右肩膀同时被刺中,剧烈的疼痛感觉袭来,唐易身子猛的一颤,望后摔倒在地
唐易看着肩膀上“汩汩”而出的鲜血,苦笑着摇了摇头,暗道还好自己方才一剑兜开了两人的先天火木罡气,否则这会儿流的肯定不是鲜血,而是xìng命
“小子,你还笑得出来,道爷我……会让你接下来生……不如死的!”张为方看到唐易笑的时候,满口整齐的牙齿,只觉得分外的刺眼,愤怒的嘶吼着
刘大明在一旁满脸狰狞的附和道:“师弟说得对,让这小贼如此便宜的死去,实在难消我们的心头之恨,我们先敲了这小子的满口牙齿,再卸了他两条胳膊,最后用三昧神木捆住他,再以三昧真火慢慢的煎熬他……”
怎么就出了差错,要将一条小命给送在这两个无赖手中,我不甘心啊不甘心!
唐易倚靠在墙壁上,心中疯狂的怒吼着,下意识的以铁剑撑着身子要站起来
便是死,也要站着死!便是死,也要拉上眼前这两个垫背的!
“叮……”从唐易的身下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声,唐易低头望去,却是半枚铜钱,正是先前yīn阳家传人太史半仙为自己算卦时,破碎的八枚铜钱中遗失在地上的半枚
唐易一怔,脑海中响起太史半仙离去时传来的那句话:“唐公子,贫道见你眉宇间有些发黑,主今rì当有一劫,切记天行浆君子以自强不息,定可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太史半仙算准自己今rì有一劫难,又说逢凶化吉,遇难呈祥,那么就是说,今rì的事情还有转机?
天行浆君子以自强不息!
唐易在口中默默念着这句《易经》六十四卦中第一卦“乾卦”的象曰,一咬牙挺身站了起来
“……小贼倒是好骨气……可惜道爷呆会要将你再次打趴下”张为方冷哼一声,对唐易的行为很是不屑
“就是,小贼你跪着学狗叫,哭求道爷我等放你一条生路,说不定道爷我看在三清祖师爷的份上,还能饶你一命……”
唐易横眉冷对,睬也不睬两人,只万分虔诚的将手中铁剑再次举起,将那昨天下午做了数百次的动作再次做出,压拇指藏食指曲中指弯无名指伸小指
“呦……小贼还想故技重施,再丢人现眼一回……”
“哈哈哈哈……小贼临阵倒想着抱佛脚,要不要回去师傅那,让你师傅再重新教你一遍……”
有着上一次的“经验”,刘大明张为方对着唐易的太霄神雷没有丝毫惧意,肆无忌惮的笑得前仰后翻
唐易伸出舌头,舔了舔肩膀上面还在流淌的鲜血,那种又腥又咸的味道格外让唐易觉得刺激,唐易嘴角挂着一丝冷笑,将那昨天下午念了数百次的咒语再次念出:
“天威所至,神风为用,煌煌天地,赐我以雷,急急如律令!”
刘大明张为方两人见得唐易眼中那种yù择人而噬的光芒,里面透露着浓浓的杀意,两人没来由的一阵胆寒,登时再笑不出来
两人对望一眼,各自立定脚步,捏起指诀举起宝剑,就在唐易念动太霄神雷咒语的同时,亦是念起先天火木礁咒语
唐易毫不在意刘大明张为方两人的先天火木礁,这一次,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再无第二条道路可走
唐易的呐喊声在天空中回荡着,久久的不远消散而去,唐易浑身的力量与怒火向着铁剑剑尖奔涌而去,又释放到虚空当中……
方才还热烈无比的太阳突然就躲了起来,唐易头顶的天空猛的yīn沉下来,一团乌云浮在了唐易头顶之上,遮天蔽rì,压抑万分
“轰”……
那团乌云突然间便从中间硬生生的被扯开,露出一道空隙而一道光亮的闪电从那空隙中划破长空,劈开虚无,以万物莫可阻挡之势,奔袭而来
这才是云梦派镇派绝技太霄神雷的第一重风雷诀,这才是让世间万物顿首的上天之怒,这才是煌煌苍天用来惩凤恶世界的武器……
站在前面的张为方首当其冲,三昧神木尚未施展出来,只睁大着惊恐的眼睛,张大着掉光牙齿的嘴巴,脑海中浮现一句“小贼原来真的会雷法”,还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哀嚎,张为方的姿势便被永远的定格,化作了一团漆黑的焦炭
我杀人了!
唐易的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在嗡嗡作响
我不杀他们,他们便要杀了我!
唐易的心底下还有一个声音在更清晰的传来
身上本就有伤,更兼第一次施展出雷法,唐易控制得并不好,将手臂上面的伤口裂得更开,鲜血如泉水一般的泄出来
唐易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一般,几乎要虚脱站立不稳唐易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然而唐易却知道,还有一件事情在等待着自己去做
唐易一咬牙,身子上又迸出了一股力量
唐易倒提着铁剑,在地上划得“嘎嘎”作响,拖着一路呃鲜血,向着那已经发懵了的刘大明一步一步的走去………………青业居士祝众位道友元旦快乐,祝道友们在新的一年里财源广进,事业高升,身体健康,家庭和睦,万事如意……另外顺求道友们的各种支持,拜谢
二四节 觉悟
刘大明又怎会好过?好似才从煤灰堆中爬出,五脏六腑俱焚,身体上下就眼眶中还有点白
刘大明只觉得自己做了个噩梦,想要拼命的逃跑,却脚下灌铅,动弹不得;想要呼喊求救,嘴巴里却发不出声音……
“嘎嘎”……刺耳的声音传来,刘大明猛的惊醒
唐易提着铁剑,肩膀上的伤口还在“嘀嗒”“嘀嗒”的掉落鲜血,唐易直视着刘大明,面上没有丝毫的表情,无悲亦无喜,好似眼前的这个人根本不存在一般
不知怎的,刘大明额头上的冷汗忽的便冒了出来,心中生不起丁点的抵抗之心
“哐……”刘大明手中的宝剑掉落地上,刘大明双手抱住脑袋,求起饶来:“道友……哦不,道爷你大慈大悲,放过小的这一回……”
唐易居高临下,默默的看着刘大明的求饶心中在反复的问着自己:对方已经缴械投降,要放过刘大明这一回么?
“……我们先敲了这小子的满口牙齿,再卸了他两条胳膊,最后用三昧神木捆住他,再以三昧真火慢慢的煎熬他……”
刘大明先前的话语在唐易的耳边回响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唐易向着刘大明摇了摇头,淡然道:“你先前既然有杀人的决心,此刻就要有被杀的觉悟!”
说罢,唐易的眼中闪过一丝狠sè,在刘大明惊悸的眼神中,提起铁剑,“噗”的一声,将刘大明的胸口扎了个对穿对过,随着唐易铁剑的抽出,那血儿若喷泉一般,洒了出来
刘大明手捂胸口歪倒在地上,痛苦的抽搐了几下后,便再没有了动静……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唐易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叮咚”一声,从刘大明的怀中滚落一物,乃是刘大明拿在手中把玩,说要送给他的“孙师妹”的那一只碧玉钗
这是战利品么?唐易皱着眉头想了会,以铁剑将碧玉钗挑了起来,放在怀中
唐易回到云梦山上,已经是rì头挂在西山的树梢,黄昏时候了
今rì整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唐易当然要先向师傅萧不守汇报一番
远远的唐易只见萧不守微胖的身躯顶着头上的一片火烧云,手中拎着酒葫芦有一口没一口的吸着,在云梦广场上来来回回的踱着方步,不时的向着广场下面的路上张望,显然是在紧张唐易怎么还没回来
在空旷的天幕下,在巍峨的云梦山中,萧不守的身影显得那般的渺小……
或许是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太过沉重……唐易望着师傅的身影,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萧不守有这样那样的缺点,数都数不完,可对自己的关心与爱护,唐易从来都能清楚的感觉到
在这个孤独寂寞的世界里,师徒两是彼此间唯一的亲人
萧不守见得唐易回来,表情终于一松,继而又板起脸,瞪眼大声的数落道:“你个浑小子,为师叫你去买点东西,一个时辰就可以办完的事情,楞是给为师整了一天……”
唐易无槽可吐,只得静静的走上前来
“啊……徒儿怎么了,身上这么多的鲜血?哪个不长眼的家伙干的,快告诉为师,让为师去为你讨个公道!”
萧不守看到走得近前的唐易神情萎靡,浑身鲜血的涅,顿时面sè大变,“嗖”的一声从云梦广场上飞了下来,抓住唐易的肩膀急切的问道
唐易被萧不守正抓在伤口之上,只痛得呲牙咧嘴直抽着冷气,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萧不守见状又是心痛又是心焦,“刷”的一声抽出云梦剑,道:“徒儿莫怕,一切有为师替你做主,你且慢慢说来,为师定要带你杀上门去讨个公道,我等师徒两可不能白吃这个大亏!”
唐易忍痛以目光示意萧不守松开抓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原本有以朱血三七配制的药粉涂抹,唐易的伤口已经结痂,好得差不多了,这会倒好,前功尽弃
“呃……”萧不守一脸尴尬的讪讪道
“师傅放心,弟子虽然受伤,却没吃亏”唐易将今天和刘大明张为方两人打斗的事情说与了萧不守听
“全真派上上下下就没一个好东西”萧不守脸上yīn晴变幻,拍掌赞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要犯我,我必犯人;以血还血,以牙还牙!徒儿杀得正好,真是大快人心!”
“徒儿,不是为师说你,实在是你太过丢了面皮”顿了顿,萧不守又皱着眉头道:“徒儿是我云梦派掌门人大弟子,对付全真派的两个小喽喽,居然都差点送命,要是传扬出去,为师很是无脸面对江湖同道啊”
萧不守不说还好,一说之下唐易亦是怒了,不过当徒弟的不能冲师傅发火,唐易只得幽怨无比的道:“师傅还说,弟子拜你所赐,昨天学了太霄神雷,七八年来终于有了一项可以拿得出手的道术,果然一举建功,保得住xìng命回来侍奉师傅你老人家”
“这个……这个……为师想起来亦是稍觉惭愧”萧不守很有些语无伦次,向唐易承认了生平第一次错误,道:“为师以前不是想,学那些没用的道术做什么,端的是浪费时间干脆等你打好了基船直接学我云梦派的镇派绝技”
“徒儿也见到了,同为镇派绝技,全真派的先天礁并不比我等云梦派的太霄神雷差上许多,可徒儿一人使用出来,便能直接将刘大明张为方两人的先天火木礁打散,这就是修为高低的效果差别了”萧不守语重心长的道:
“同是太霄神雷的第一重风雷诀,徒儿使用出来又与为师使用出来有天差地别之分,徒儿且仔细看好”
萧不守为了说服唐易,决定亲自上阵表演,撸起袖管拉开架势,一声大喝中道袍鼓掌,周身好像一个风袋般真气流转
萧不守同样压拇指藏食指曲中指弯无名指伸小指,念咒道:“天威所至,神风为用,煌煌天地,赐我以雷,急急如律令!”
太阳已经落下了西边的山头,漫天的火烧云将寰宇印得一片通红,燃烧着一rì里最后的绚烂,夜晚的清辉也不忍心打搅,迟迟的不肯出来与大家见面倒是有几只归林的倦鸟从天际掠过,却是飞到广场正zhōng yāng的时候,忽然的惊慌失措,在一片噪中,扑楞着翅膀四散逃开
那些火烧云似突然间被一块无穷尽的天幕遮住了,再发不出一点红光,整个云梦山上空登时便陷入了夜的黑暗,乌云从这四面八方滚滚而来,一块连着一块,将整个天空占据的满满
唐易只觉得那些乌云就要向着自己挤迫过来,空气中满是压抑的气氛,直让人觉得呼吸困难,大气也不敢出一声,一个心儿几乎都要蹦到嗓子口了
“呼喝……”郭不守手中云梦剑有若蛟龙出海,朝着虚空横一剑,竖一剑,切西瓜般的比划起来,云梦剑每划动一下,一道白sè的光芒便闪将出去,直奔苍穹
“轰隆隆”……“轰隆隆”……
在一声声响雷中,那些乌云被划得七零八落,现了无数的缝隙来,唐易正在诧异间,却见每一道缝隙后面似乎都被摆了一盏明灯,一道道光亮从缝隙后面直奔而来,整个天地间顿时有若白昼!
这是雷电之雨,化雷电而为雨,其势若万马奔腾,铺天盖地,无所不至,无物不摧
处在这样的一片雷电之雨下,任你修为通天,本领高强,也只会觉得此乃天地之威,个人的力量实在太过微渺,如萤火之比皓月,如蚂蚁之比大象,根本就生不起反抗之心
这才是真正的太霄神雷啊今rì自己在茶寮中,自己才不过一团乌云,一道闪电,便将那刘大明张为方给轰成了木炭,现在这么多的乌云闪电,岂不是有那毁天灭地之威?
毁天灭地,不好,天地未必毁得,可这云梦山广场和云山派大殿却是毁得
萧不守此时还沉浸在极端玄妙的状态中,很是为自己的这一招而自豪,一招妖雷诀能够使得如天雷诀一般磅礴大气,世间万物皆笼罩其中,看来自己的修为又有突破了啊
以前自己一个人呆在云山,修为几十年都没有进步,自从收了唐易后,自己才短短七八年间,便在云梦诀与太霄神雷上都有突破,看来是自己慧眼识珠,收得唐易为徒的回报啊
就在此时,萧不守瞥见唐易在一旁指着云梦派大殿大呼小叫
叫什么叫,你不好好向为师学习怎么控制太霄神雷,就会瞎嚷嚷,真是扫兴!
萧不守张口就想一句话儿喷过去
这时候萧不守猛的也是想起,自己如今好像站在云梦派大殿前呢?
………………更新完毕,顺求支持
二五节 都没吃亏
惨了!这回要做云梦派的千古罪人了!萧不守的心中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这个微胖的中年道人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刹的变成一片惨白
云梦山的上空本有防护大阵的守护,寻常道术未必就能危及云梦山,可是云梦派的历代祖师爷修为再高,再能掐会算,也想不到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会有人用云梦派的镇派绝技云梦诀与太霄神雷来轰炸云梦派大殿
萧不守毕竟是一代宗师,浸yín太霄神雷上数十年,非是唐易这等才入门的菜鸟可比
眼见太霄神雷已经发动,就要奔袭而来,萧不守当机立断回转手诀,一拳猛的擂在自己胸口,一声闷哼中,萧不守“噗”的一口鲜血吐向云梦剑
云梦较“霍”的腾起一团红雾,萧不守大喝一声,手掌翻飞,云梦剑划一个圆圈,现一个太极八卦图案,向着虚空激shè而去
那些雷电似被吸引,尽数向着太极八卦图案靠拢过来,落在太极八卦图案上如在天空盛开这一朵璀璨无比的莲花,将整个天空印得通亮,一种绚烂夺目的神奇
云梦浆锵长鸣,萧不守周身白气缭绕,萧不守咬牙坚持着,眼看就要将那些雷电尽数吸收,突然萧不守握剑的手儿一抖,云梦剑剑尖一颤……
萧不守终究没有完全顶赚一道雷电从那太极八卦图案上泄露了下来,直击在云梦广场上……
“轰”……整个云梦山一阵剧烈的摇晃,飞沙走石间,四处尘土飞扬扑鼻而来
待得烟消云散,只见云梦山广场上被雷电击出一个数丈方圆的大坑,这时候火烧云已经已经渐渐的隐去,天际回复到月亮出来前的清明,光线多少显得有些朦胧,这个大坑呆在青石铺就的云梦山广场zhōng yāng,突兀无比
师徒两被溅了一身的灰尘,望着大坑中尚未散去的袅袅尘烟,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谁也做不得声
萧不守道袍破损,面上冷汗淋淋,嘴角还挂着一丝鲜血,也不知是心悸还是受伤身为掌门人,当着首座弟子的面,拿镇派绝技去轰门派大殿,萧道长也算是修真界古往今来第一人了,足以名垂青史
“这个……徒儿,事发突然,难免出现意外,想来云梦派列祖列宗在天之灵,也不会见怪的!”萧不守似在与唐易说话,又似在自言自语
唐易还能说啥?强忍着心中的笑意,点头称是
“这个……徒儿也看到了,我等云梦派的太霄神雷讲求的是举重若轻,举轻若重,随心所yù,收发自如像你今rì那般使用一次风雷诀后便浑身力竭,实在是因为你没有悟得太霄神雷的……真谛啊”
萧不守想在唐易面前一展身手,没想到演砸了,这会指教起唐易,多少显得有些心虚,缺少了以往说话的理直气壮
其实萧不守在仓促之下硬抗一记威力十成足的风雷诀,仅仅只泄露了一道雷电,单是这份修为,放眼修真界便少有人可以做到
不过这话只可意味不可言传是不是?
站在被自己砸出的大坑前说“随心所yù,收发自如”,怎么看都有打自己脸的嫌疑,萧道长脸皮再厚也觉得呆不下去,遂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唐易看着云梦广场上的那个大坑,想着师傅一张黑脸的样子,再也没有忍耐得赚笑得一抽一抽,
不过唐易很快就笑不出来,唐易眼前闪过一道身影,现了萧不守恼羞成怒的面庞,萧不守瞪着唐易,恨恨道:“徒儿这次下山,视云梦派门规戒律如无物,触犯第三条杀戒,不惩返在不足以严明门规戒律,为师便罚你在一个月内将这大坑填平,务必使云梦广场完好如初!”
说罢萧不守冷哼一声,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就连辩驳的机会都不给唐易
乐极生悲啊是谁刚才还说“徒儿杀得正好,大快人心”云云?
唐易yù哭无泪,垂头丧气的向着云梦别院走去
青婴一整天都呆在云梦别院内,运功疗伤之余,闲得无聊的紧,倒有些怀念昨天打趣唐易的时光来
青婴自不可避免的在寻思,唐易下山一整天到底会给自己买些什么东西回来想自己一个女孩子家的物品,要让唐易一个男孩子去买,青婴就忍不住的脸上发烫
等了一个上午,还不见唐易回来
青婴心道,大约唐易给自己买的东西比较多,有些耽误时间
等了一个下午,还不见唐易回来
青婴心道,这小道士看起来办事比较靠谱,不会随便买一些东西来敷衍自己,所以花的时间自然要多些
等到了太阳落山,月亮都已经有个多人高了,青婴正渐渐不耐烦的时候,云梦别院外面终于响起了唐易的脚步声
青婴心中一喜,面上却故作矜持,青婴倚靠在云梦别院的大门口,向着唐易的身影似不经意道:“小道士,你办事情还真是磨磨蹭蹭啊……”
模糊的视线中,唐易除了手中的铁剑,好像再无一物
青婴好不气恼,想来自己这一天的期盼都是浪费感情,唐易根本就没有在乎,登时就觉得委屈无比,青婴撅着个小嘴,问道:“小道士你居然什么都没买……”
好像是什么都没买,唐易低着头汗颜不已
见得唐易并不辩驳,青婴更是印证了心中的想法,一时间少女心头五味俱陈,将着一嘴的贝齿都快要咬碎,吼了一句:“小道士你好没责任心!”掉头就跑
唐易自不能承认,想要上前向青婴解释一番,然见青婴的身影早已走远
唐易苦笑以对,想着今rì实在jīng痞竭太过劳累,现在做什么事情都打不起jīng神来,还是等明天再说个明白吧!
唐易走到里面新打扫的一间厢房里,将道袍一脱,躺倒在床上很快便沉沉睡去
青婴来到云梦石旁,闷闷不乐的用脚揣着地上的一些小石子,石子在空中划着一道弧线,“叮咚”的落入小溪水中,溅起几滴清凉的水珠
这个臭小道士,待会看他能给本姑娘一个什么样的解释?
每天临睡前,唐易总要先在云梦石上打坐一番的,可今天晚上青婴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唐易的身影
青婴心中诧异,悄悄的来到唐易的房门口,凝耳倾听,里面没有丁点动静,只有唐易沉睡的鼾声
青婴勃然大怒,小道士没替自己买东西便罢了,居然连一个解释都没有,是可忍孰不可忍
青婴冲进房间去,就要将沉睡的唐易从床上拉起来问个明白
房间里弥漫着浓浓的药草与血腥的混合味道,青婴一愣,向着床上的唐易瞧去,只见唐易仰躺着,肩膀处一片血肉模糊
发生了什么事情?小道士为什么会受这么严重的伤?难道是我错怪了小道士?
青婴的注意力完全被唐易的伤势吸引过去,想了想后遂悄无声息的从房间里出来
“咦!那是什么?”就在青婴的脚步要踏出房门的时候,青婴见到唐易脱下的道袍下面,似有一丝绿光
昨rì消耗得实在太多,唐易第二天一直睡到rì上三竿,才睁开眼睛
唐易检查了一番伤势,不过是些外伤并无大碍,想来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完好如初
唐易松了一口气,忽见床头小柜上面摆放着一碟才洗过的新鲜水果,唐易顺手拿起一个塞进口里,又香又甜
谁干的,师傅萧不守?还是那铁翅大鹏或者雷兕?
外面传来一阵咳嗽声,唐易起身来到门口,只见青婴一袭白裙蹲在地上,正架着个火炉,拿着一把小扇,神情专注的在熬着一碗草药
天上的白云悠悠,山间的清风潇潇,溪里的流水潺潺,在这片洁净明媚的chūn光中,一切都显得那般的赏心悦目……
一夜之间青婴怎么就转了xìng,对小道我这么好?唐易突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那一碗草药终于熬好,青婴小心翼翼的端着,向着房间走来,却是一抬头发现唐易立在门口,动也不动的瞧着自己
“啊”青婴一声娇呼,手中的草药差点没全部洒掉
“诺!给你,本姑娘今rì心情好,赏给你的!”青婴将草药递过来,道:“小道士你趁热喝了吧!”
若不是见青婴的裙子上沾着点点黄泥,俏脸上抹着一团黑灰……唐易几乎都要怀疑青婴是不是在搞恶作剧,向草药里下了什么东西,好整蛊自己
不对……好像漏了什么,唐易再次打量了青婴一眼,只见青婴那一头幽黑的秀发上,别出心裁的Сhā着一只碧玉钗子,正是昨天唐易杀死全真派弟子刘大明后,捡回来的那一只
青婴见得唐易盯着自己头上的碧玉钗,嫣然一笑间嗔道:“好啦,虽然你没有给我买rì用品,但是给我买了这支钗子,我也喜欢的紧”
“这个……”唐易支支吾吾,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青婴只当唐易害羞,但觉自己脸上也有些微微发红,低声道:“我知道你是第一次送东西给女孩子,可我也是第一次收男孩子的礼物,你也没亏啦!”
青婴面上虽有团黑灰,却怎么也掩盖不住那绝世的容颜,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如黑宝石般水汪汪的闪烁着光华
二六节 填坑
谁说我没亏,我亏大了,这可是我的私房钱啊闻得青婴之言,唐易在心中无声的呐喊
也怪不得青婴误会,偌大一个云梦山上,除了青婴,还有其它的女孩子吗?难道说唐易拿只钗子回来送给师傅萧不守,或者是自己使用?
青婴将脚尖一点,身子一转,裙儿随风飘扬,轻盈中透着幽香,恰似一只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又似一朵醉人的海棠在悄悄的绽放
青婴的笑声如那铃声般清越悠扬,道:“小道士,你觉得我戴上这支钗子好看么?”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唐易的脑海中情不自禁的浮现起那首《桃夭》,心道难怪古人要说“浮生长恨欢娱少,肯爱千金轻一笑?”
能博得眼前的佳人一笑,别说一支抢来的钗子,就是让唐易从身上割一块肉下来,这会也觉得物有所值
唐易抚掌和道:“青婴本就生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如今有了这支钗子的锦上添花,自然更显国sè天香,倾倒众生!”
这话前半句是真,后半句倒未必,九尾狐集天地灵秀于一身,青婴的美,清水出芙蓉,天然去修饰,可以说是美得毫无瑕疵,哪里需要额外的东西来衬托?碧玉钗虽好,终是俗物
不过碧玉钗也算是自己送出,唐易总不能自己拆自己台对吧?
“真有你说的那么漂亮吗?”青婴对自己的容貌信心十足,然听得唐易的赞美之语,脸上笑意更甚,这话更多的像对自己的肯定,而不是询问唐易
管你是人还是妖,女人便是这样,饭不吃不打紧,功夫不修炼不打紧,可一定不能在生活中缺少了赞美
也好,虽损失一个钗子,可博得青婴的好感,也算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更何况这钗子本就是随手拿来的?
当然,唐易是打死都不会说出这支钗子的来历
唐易来到云梦山大殿,向萧不守请安后,便开始准备挑石头填埋广场上的那一个大坑,萧不守总算是有点良心,没有让有伤在身的唐易一个人干这些粗重的活儿,抗着把大锤子跑过来帮忙
本来么?萧不守可以用法术移几块大石头了事,可萧不守偏要说昨晚两人对不起云梦派列祖列宗,要两人都亲历亲为,才显得有诚意
于是师徒两来到后山,叮叮当当的敲起石头来,天上艳阳高照,才不过片刻的功夫,师徒两就累得汗流浃背
真个是吃饱了撑着,没事找罪受,何苦来着!
好在师徒两有的是时间,干会歇会,借此机会,唐易将昨天太史半仙为自己卜卦求姻缘而不得的事情,以及铁较的那道古怪的铭文与萧不守说了
萧不守闻言一脸狐疑,道:“还有这种事情?太史半仙jīng通‘三式’,号称算无遗策,天地间无不知晓之事,竟然会算不出你的姻缘?”
唐易道:“师傅,你怎么看?”
“依为师看,此事大为蹊跷”萧不守很配合的顺口接了一句,想了想,道:“难道说有人在这件事情上蒙蔽了天机?”
蒙蔽天机?天地皆有其运行规律,道行高深的修真者们能够从天地的运行规律中预测未来,称之为“天机”
天地的运行规律自有道祖鸿钧天道在掌控,顺之者昌逆之者亡,谁也改变不了,但是有大能之人可以将天地的部分运行规律给暂时的隐藏起来,不让别人发现,称之为“蒙蔽天机”
要将天地的部分运行规律给隐藏起来,至少要有合天地之道的修为才行,合天地之道,那可是准圣以及圣人的境界啊
都有准圣以上修为了,来蒙蔽天机对付自己一个小道士?
“不可能吧!”唐易闻言咋舌不已
“为师也是随便说说而已”萧不守也觉得不可能,道:“此事还是等徒儿下次遇见太史半仙了再问个分明”
“徒儿你知道的,我等修真界素来有‘三教九流’之说”萧不守道:“别看三教高人辈出流传至今,占得修真界主导地位,而九流似乎名不经传,有湮灭于历史之虞……”
萧不守话风一转,道:“其实九流一直有传人的,而且九流中的能人未必就弱于三教,别的不说,单是那法墨两家,在先秦时期的名声便不再儒道之下”
唐易心道:后世称呼先秦诸子百家代表的时候,总是说“老庄孔孟荀墨韩”,道家占得老庄两人,儒家占得孔孟两人,墨家(墨子)法家(韩非子)各占一人,至于那荀子,介乎儒法之间,不过大都将之归于儒家一脉能与当今世间的两大教相提并论,墨法两家确实有过人之处
墨家与儒家并称为当时的两大显学,而信奉法家的秦国更是在秦始皇嬴政的率领下,灭亡六国统一天下,开创了神州历史上的第一个大一统王朝
“别说是九流,不管是阳chūn白雪的琴棋书画,还是下里巴人的医巫丐戏,其中游戏红尘的异士又何其之多?”
萧不守语重心长的道:“徒儿,传闻盘古大神开天辟地后,道祖鸿钧在紫霄宫中讲道,曾言‘世间三千大道,道道皆可成圣’修真界也常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三教九流也好,市井技艺也好,不管其是否声名显赫,单单其能传承千年而不湮灭,便证明其有过人之处徒儿rì后行走江湖之时,可千万不要低看了那些不起眼的小人物”
唐易点头称是
“还记得为师与你说过的山下铁匠铺中的王麻子么?徒儿是否奇怪一个小山村的铁匠居然能打造出有秘法加持的武器?”萧不守嘿嘿一笑,指着唐易腰间的那把铁剑,道:
“王麻子可是大有来头,他是墨家技墨的传人”
“那王麻子好酒,和为师倒也算臭味相投不过他xìng子倔傲,可就远远的比不上为师了”萧不守道:“王麻子也算有几分见识,徒儿闲暇时可以去找他说说话,不过近段时间还是不要去了,因为去了也找不到他”
唐易奇怪道:“为什么?”
萧不守得意一笑,道:“上次为师找王麻子给你打造一把好剑的时候,我们两人拼酒的时候,他酒量不成,才喝了几碗就忘乎所以,大吹特吹,说他新锻了一把刀,号称世上前所未有的锐利,能称之为天下第一刀云云,为师看他吹得实在不像话,便反驳了他几句,他那人受不得激,要和为师打赌”
萧不守坐在那里翘着二郎腿,洋洋自得,道:“要打赌,为师几十年来还没输过呢?于是为师就用祖师爷传下的这把云梦剑指点了他一天一夜夜,嘿嘿,最终为师终于在他那把天下第一刀的刀背上开了条口!”
萧不守说得轻松,唐易却是听得玄乎,萧不守的本领唐易是知道的,那王麻子能和萧不守打了一天一夜而不落下风,实在了得,不愧为墨家传人
至于萧不守说的什么在王麻子的刀背上面开了条口,那便是萧不守有投机取巧之嫌了,要知道铁匠锻刀,都是将“好钢用在刀刃上”,而刀背厚重之处,所用材料比起刀刃上,自然要差上一点了
萧不守手中的云梦剑与武当派的真武剑号称世间双剑,却伤不得王麻子之刀的刀刃,那王麻子硬是要给他的刀安上一个“天下第一刀”,也不算夸大
唐易情不自禁的便问道:“师傅,然后呢?”
“然后,没然后了,那王麻子儿打赌输了,不服气的很,说是要去寻找天外陨铁,锻一把宝剑出来,打赢为师手中的云梦剑,叫为师在地上学乌龟爬!”
王麻子双手一摊,道:“为师看他那副眼高于顶的样子很不顺心,于是便叫他有多远闪多远!”
接下来的rì子和以前没有什么不同的,唐易每天清晨黄昏,去那yīn阳石上打坐诵经,点化云山上的一干禽兽
每每这个时候,青婴总是很乖巧的坐在队伍的最前头,头上簪着那一支碧玉钗,一双秀目动也不动的盯着唐易,做唐易最忠实的听众
上午的时候,唐易便与萧不守两人一起去后山敲石头,借此机会,萧不守总是与唐易讲着江湖上的那些各门各派,奇人异士之事,等到坑儿填完的时候,唐易直觉得自己见识长了不少,都算得上是一个小江湖通了
这一rì下午,唐易与萧不守师徒两终于将云梦派大殿前的坑而填完了唐易站在重新光洁如新的原大坑前,很有成就感
唐易却发现师父对着那个地方发呆,幽幽一声长叹
唐易小心翼翼的问道:“师傅,发生了什么事情?”
萧不守又是一声长叹,并不回答唐易,道:“徒儿,以后的rì子你要一个人好好的过下去”
一句话将唐易震得如五雷轰顶,先前青婴带来的好心情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唐易脑袋里“嗡”的一声,但觉得鼻子都发酸,道:
“师傅……”
“咦,徒儿你怎么要哭了?为师不过是要闭关一段时间,又不是不出来”萧不守见得唐易神情,奇道:“徒儿即便舍不得为师,也不要这么夸张吧!”
什么,你是闭关?那你说什么要我一个人好好的过下去?我还以为你老要驾鹤西归,去见云梦派列祖列宗了呢?
二七节 闭关事
唐易情不自禁的便问道:“师傅,然后呢?”
“然后,没然后了,那王麻子打赌输了,不服气的很,说是要去寻找天外陨铁,锻一把宝剑出来,打赢为师手中的云梦剑,叫为师在地上学乌龟爬!”
萧不守双手一摊,道:“为师看他那副眼高于顶的样子很不顺心,于是便叫他有多远闪多远!”
师徒两接下来的rì子和以前没有什么不同的,唐易每天清晨黄昏,去云梦石上打坐诵经,点化云梦山上的一众禽兽
每每这个时候,青婴总是很乖巧的坐在队伍的最前头,头上簪着那一支碧玉钗,一双秀目动也不动的盯着唐易,做唐易最忠实的听众
白天的时候,唐易便与萧不守两人一起去后山敲石头,借此机会,萧不守与唐易讲些修真界的各门各派,奇人异士之事,等到一个月后坑儿填完的时候,唐易直觉得自己的见识成倍增长,几乎算得上是一个小江湖通了
这一rì下午,唐易与萧不守师徒两终于将云梦派广场上的大坑给填完了,站在重新光滑整洁的原大坑前,唐易很有成就感
入得云梦派八年来,终于在云梦派留下自己的印记了么?
同样的地方,萧不守却是对着发呆,良久无语间幽幽一声长叹
唐易心中压抑,萧不守向来乐观豁达,怎么学起了悲chūn伤秋的诗人,玩深沉?唐易小心翼翼的问道:“师傅,怎么啦?”
萧不守复又一声长叹,并不直接回答唐易,道:“徒儿,以后的rì子你要一个人好好的过下去……”
萧不守的身影立在夕阳中,似与落rì的余晖融为一体,在这个中年道人的身上,显了一种孤寂的落寞来,黄昏的背后,纵然有倦鸟归林,纵然有回光返照,谁也无法阻挡无尽黑夜的渐渐来临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萧不守的一句话将唐易震得如五雷轰顶,方才的成就感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唐易脑袋中“嗡”的一声,但觉得鼻子都有些发酸,道:
“师傅……”
“咦,徒儿你怎么好像要哭了?为师不过是要闭关一段时间,又不是不出来”萧不守见得唐易神情,奇道:“我等修真之人看淡chūn风秋月,笑谈沧海田,徒儿即便舍不得为师,也不要这么夸张吧!”
说是这么说,可唐易身上的真情流露,让萧不守老怀欣慰
什么,你是闭关?那你说什么以后的rì子要我一个人好好的过下去?我还以为你老人家要驾鹤西归,去见云梦派的列祖列宗了呢?
神情激荡之下唐易心cháo涌动,恨不得将眼前的大坑重新掏空,一脚将萧不守踹进去,然后再挑几框土将萧不守给活埋了
唐易哭笑不得,翻着白眼道:“师傅你觉得,这样一个冷笑话很好笑吗?”
萧不守也是醒悟到自己的语铂整得像交待后事一般,呃,大吉大利……
“徒儿,这一个月以来为师一直觉得心神不宁,有几次都梦见你的师祖紫云真人以及你的一众师叔师伯……”萧不守一怀愁绪,满脸惆怅,道:“为师原本想等九尾狐伤好后,由你护送她回东亨丘山,顺道出外游历的时候再行闭关,如今看来,却是等不及了”
在墨潭捉妖的时候,萧不守被青婴的五彩石给晃了一下,前程往事俱上心头,许多一直在逃避的事情历历在目,萧不守的道心从此失守,几天后萧不守又当着唐易的面,差点用太霄神雷轰了云梦派大殿,萧不守更是深觉愧对云梦派的列祖列宗
双重夹击之下,萧不守终于挺不住了
于修真者而言,闭关是常有之事,比如萧不守唐易师徒两这七八年来,一直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何尝又不是一种另外形式的闭关?
然而萧不守如此郑重的提出来,唐易知道,萧不守心中定然有什么刻骨铭心的事情,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
此次闭关中,萧不守如果放下了,那么修为将突飞猛进,再上一重楼;萧不守如果放不下,那么修为再难寸进只是小事,更有走火入魔之忧
太上老君在《妙真经》中说:自然者,道之真也“真”便是指万物的自然而然本xì
修真修真,修的不仅是“真气”,更是“真心”修真从来都不是在打打杀杀中武力的提升,而是在追求大道的过程中,一次次的炼心之旅
惟愿萧不守此次闭关能一举成功
唐易问道:“师傅,你这次闭关大约要多长时间”
萧不守郁郁满怀,道:“为师也说不清楚,少则数月,多则数年,若过不了这一关,也有可能永远都不出来了”
难怪萧不守这一月来与自己说的话比以前七八年加起来的还多,原来是放心不下自己这个唯一的徒儿
谁说修真者要斩却七情六yù?谁说修真者要心硬如铁?谁说大道无情?
唐易与萧不守立在潇潇山风中,夕阳将师徒两的身影拉得老长老长……
第二rì一大清早,唐易便与青婴一起来到云梦派大殿,恭送萧不守闭关修炼
萧不守在替青婴把脉后,道:“姑娘的伤势恢复得很好,只要不妄动真气慢慢静养,再过得几月便好”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时间过得真快啊孔老夫子在《论语》中将十五岁称为‘志学’,我等云梦派祖师爷卢生依此定下规矩,凡弟子年满十五周岁后,都需要下山去历练一番,增长见识”萧不守感慨道:
“徒儿如今都已经满十六周岁,说起来还是为师耽误了你一年的时光”
青丘山地处东海,云梦山地处神州内陆,两者相聚遥引千里,由唐易护送青婴回青丘山,足够唐易历练的
青婴闻言,向着唐易吐了吐舌头,道:“小道士原来还这般的年轻,都可以叫我祖母了”
祖母,我还叫你姑nǎinǎi呢?唐易撇一撇嘴,懒得理会青婴
萧不守见得青婴与唐易两人间的互动,似想起一事,登时面sè微变,萧不守对着青婴道:“姑娘且先去云梦别院歇息,贫道有几句话儿要交待一番徒儿”
“两个大男人有什么好说的?”青婴以为萧不守要向唐易讲一些师门秘辛,嘀嘀咕咕着依言望云梦别院走去
待得青婴走远,萧不守正襟端坐,望着唐易
唐易赶紧拱手行礼道:“弟子恭请师傅训示”
萧不守清了清嗓子道:“徒儿,你此次下山历练,心中要时刻牢记着自己云梦派第三十九代掌门人大弟子的身份,行事举止间万不可堕了我等云梦派的千年威名,以及为师在修真界的赫赫声望”
这个是意料之中的话语,虽然唐易心中有些不以为然,如今的云梦派在江湖上还有什么千年威名?萧不守在修真界还有什么赫赫声望?
但是大是大非的立场问题一定要坚持赚唐易斩钉截铁的回答道:“弟子谨记师傅教诲,弟子rì后行走江湖时,但凡做了长脸面的事情便自报师门,说是师傅一直都这般的教导;但凡做了丢脸面的事情,便屁也不放的悄悄走来,一定不能让人知道自己的师门传承”
孺子果然可教,萧不守很是满意的点点头
唐易心道萧不守将青婴支开留下自己,当然不是为了说这些没用的,于是道:“师傅还有什么要告诫弟子的?”
萧不守有些支支吾吾起来,yù言又止,好像在想着要怎么措辞开口
唐易有些疑惑,这不是萧不守的风格艾不过见萧不守吞吞吐吐的样子实在难受,唐易看着也觉别扭,道:“师傅,你说吧,是好是坏弟子都听着”
萧不守有些恼怒的瞪了唐易一眼,总算说出话来,道:“《黄帝内经》有云:婴儿初生于世,男者皆为纯阳之体,女者皆为纯yīn之体,后受得世间种种污染,纯阳纯yīn之气外泄,导致生命短暂不过区区几十年光景,我等修道者寻求长生,便是要固本培元,减少那纯阳纯yīn之气的外泄,进而将之炼化成拥有生命力的先天元神”
萧不守引经据典,说的玄之又玄,唐易云里雾里,听得稀里糊涂
萧不守继续道:“就普通人而言,男子于第五千四百八十一rì后纯阳之体得破,女子于第五千零四十八rì后纯yīn之体得破于八卦九宫方位之上,坎离之位属于那外溢之象,坎者为白,离者为红,是故男子生交感之jīng,女子生天癸之水”
交感之jīng?天癸之水?唐易心道这不是男孩与女孩的生理之事么?看来师傅是要和自己搞生理教育,难怪要支开青婴
虽然唐易自认生理知识不比萧不守懂得少,不过这事也不大好宣扬自己的博知对不对?于是装作很虚心的请教萧不守
“所谓‘jīng满自溢,水漫则盈’,男子二八生那交感之jīng,女子二七生那天癸之水,本是天地间的规律至理”萧不守道:“然而对我等修真之人而言,元阳元yīn本是长生之基,万不可白白浪费……”………………对于手残党的青业居士来说,码字不易,万请众位道友各种支持,如点击,收藏,推介,打赏等等……
二八节 舍不得(求收藏推荐)
听到这里,唐易恍然大悟,总算是弄清楚了师傅萧不守想要表达的意思,禁不住的心中大汗,原来如此,一句话可以说清楚的事情楞是被萧不守拐了山路十八弯
没办法艾如今的修真者长于说“道”,耻于谈“身”,就连萧不守这等看似洒脱无比的人物,居然也变成了如此熊样
唐易没有那般顾忌,见萧不守遣词造句得辛苦,遂直截了当的问道:“师傅,你是不是想告诫弟子,yù参悟得天地大道,求得长生不老,千万不能泄了元阳,坏了童身?”
“徒儿悟xìng果然非凡!”萧不守长吁一口气,难得的表扬唐易一句,伸手抹了抹额头的细汗,道:“徒儿虽然说得粗俗市井,不合我等修真者含蓄委婉的作风,不过大概意思还是讲得不错的”
好吧,你就当我粗俗市井,我就当你含蓄委婉,唐易此时没有闲情逸致去和萧不守计较这些,而是被萧不守的话语给震惊了
唐易不是纵yù主义者,可也不是禁yù主义者啊有道是“爱情来了挡也挡不住”,感情这东西就像水一般,一切的发展都是水到聚自成,水没有咱不强求,可是水来了,你楞是要将它围追堵截,也太不人道了吧!
做一个绝情弃爱的修真者,即便与天地同寿,又有什么意义?还不如做一个内心丰富的普通人,与爱人朝夕相处,厮守此生!
“师傅,《黄帝内经》上不是说,人皇轩辕连御千女,终于得道成仙,白rì飞升吗?”唐易很有些不甘心的说道:“道教四大门派中的青城派,不也是以yīn阳双修之术闻名于修真界?”
修真界一南一北两大世家,号称“南天师北孔府”的道教天师派与儒教的孔府世家,其祖师爷(张道陵孔老夫子)便有祖训传下,说是掌门人(家主)之位,非嫡系子孙不能得
按照萧不守的说话,天师派与孔府世家早就玩完了,哪里还有至今数千年的香火传承?
“这个……为师有点口误,徒儿不必激动”唐易连珠炮一般的话语直让萧不守觉得招架不赚萧不守很有些惊讶唐易怎么懂得这么多,好久才回过神来,道:
“jīng水的溢盈乃是天道人伦,自发xìng的jīng水溢盈只要不伤了根本,虽然会拖慢修真者的修炼进度,并不会造成对修炼造成不可逆转的大碍真正对修炼产生致命影响的事情为:修真者在修为达到玄胎境界之前,也就是说,修真者如果没有冲破生死玄关,便行那男女交合之事,无论是对‘xìng’还是对‘命’都是有害的”
“否则,那些皇帝们rìrì笙歌燕舞拥红倚翠,岂不能个个成仙之人,怎么会个个变成了短命之鬼?”
“因为修真者太早进行那男女之事,通过男女的交合,对方的元阳元yīn进入了修真者的身体,这样会导致修真者自身的元阳元yīn不纯,即便修真者到时候冲破生死玄关,打通了任督二脉,但融合出来的玄胎也是不纯净的”
“不纯净的玄胎无法行那修真者的周天小宇宙循环,也就是说,是无法圆满大成,飞升成仙的这和一些修真者杀妖取丹进行修炼,难以度过天劫差不多是一个道理”
原来是这样,真个虚惊一场
唐易问道:“如此说来,修真者yù结道侣行双修之事,必须得度过生死玄关才行”
“正所谓孤yīn不长,独阳不生,修真者也是要yīn阳调和的,我们说的如破生死玄关,便是打通任督二脉,任督二脉乃是修真者身体内的yīn阳两条主脉,任督二脉通了,修真者体内的元yīn元阳融合成先天玄胎,此时再行男女之道,便能滋yīn补阳,加强玄胎的成长”
“青城派虽以双修闻名于世,却少有以双修得道者,究其原因便是双修的要求太高,年青者难以突破生死玄关,年长者早已清心寡yù”萧不守不厌其烦的为唐易介绍着,道:
“儒教岳麓书院的祖师爷朱熹开创理学一派,虽其思想有诸多偏颇,但朱熹在修炼一途上提出‘存天理灭人yù’,还是很有见地的,‘存天理灭人yù’不是要消灭人的yù望,而是说在修为未突破生死玄关之前,不要为外界所干扰,这样才能最终达到儒教‘天人合一’的最高境界……”
说到这里,萧不守语重心长的对着唐易道:“徒儿,长生本是一条不归之路,期间有三千红尘诱惑,有十万苦劫加身,唯有坚定心志,一心向道,方能求得那天地之道……”
三千红尘诱惑,十万苦劫加身……
唐易心中默默思索,自己如今修为不过化神境界,要想达到玄胎境界,还需经历分神凝神真意丹元四个境界合计三十六品,那得有多少漫长的年月,又有多少未知的红尘苦劫?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既然已经踏出修真的第一步,断没有豌或者回头的道理,唯有在这条道路上一步一个脚印的走下去
唐易又想着自己的姻缘事,连那yīn阳家传人太史半仙也推算不出来,心道说不定上天如此安排,便是为了能让自己一心一意的问道长生呢?
萧不守与唐易交待完相关事情,带着唐易一起来到了云梦山大殿后方,在穿过一片嶙峋怪石后,两人直望云梦山顶奔去
瓦蓝的天空,阳光俯瞰众生,云稀雾薄间,云梦山七十二峰重峦叠嶂,一派莽莽苍苍的雄奇壮丽山风徐啸而过,漫山遍野的葱郁翠绿,其间有翱翔的雄鹰,身姿矫健而不羁,时而展翅盘旋,时而冲仰破空
萧不守来到悬崖峭壁旁的一道石门边,手中捏一个指诀,大喝一声“疾!”一道白光从萧不守手中飞出,只听得轰隆作响间,石门望一旁冉冉打开,现了一个向阳的山洞来
唐易随着萧不守来到山洞中,山洞面积并不大,里面的摆设也很简单,仅有一张睡觉的小塌,和一个打坐的蒲团而已倒是山洞的墙壁上刻满了字符,想来是云梦派先辈们的闭关心得
萧不守道:“此洞名唤云梦洞,乃是卢生祖师爷昔年得道飞升之所,唯有云梦派历代掌门人才能进入此洞”
唐易闻言一怔,赶忙拱手行礼道:“弟子不知此洞来历,实在唐突”说罢就要退出
“来都来了,何必再出去?再说是为师叫你进来的”萧不守叫住唐易,望着洞外掠过的一缕浮云,道:“云梦派如今只剩下咱们师徒俩相依为命,还管那么多规矩做什么?”
这话说得伤感,唐易不想萧不守在闭关前依旧心事重重,劝慰道:“师傅,想卢生祖师爷昔年闭关之时,尚是孤家寡人,闭关后不也开创云梦派一脉,如今师傅闭关之时,还有弟子相陪左右呢?”
“就你马屁拍得滑溜”萧不守闻言,拍着唐易的肩膀笑道:“为师虽自视甚高,不过还是不敢和卢生祖师爷比肩的,为师倒是消收徒的眼光不差,最好比卢生祖师爷还好”
唐易看了看简陋的石洞,奇道:“师傅,若是弟子护送九尾狐前往那东亨丘山,谁来为你端茶送饭?”
“为师什么时候说过让你端茶送饭了?”萧不守在那塌上坐下来,道:“明rì那守门的老苍头便要出关,为师的生活之事便由老苍头打点,与你何干?”
萧不守又道:“徒儿可不要小看老苍头,老苍头和你那铁翅大鹏以及雷兕一般拥有上古血脉,是为师昔年在西疆大荒中游历时,机缘巧合之下所救的一头铁背苍狼,老苍头从此与为师一起来到了云梦山,老苍头修为之高,便是那九尾狐也难望其项背”
萧不守顿了顿,抚着下巴沉思道:“不过徒儿历练去了,还真有个大问题”
唐易诧异道:“什么问题?”
“唉,为师这些年来吃惯了徒儿所做的饭菜,再回想以前的生活,简直食难下咽啊”萧不守叹息一声,道:“老苍头就更别提了,好好的一只烧鸡,他都能做得半生不熟,还带着血丝”
师徒两闲聊得一阵,萧不守让唐易出得云梦洞,放下石门,随着再一次的轰隆作响中,石门将师徒两隔绝开来,只在石门下方留了一个小洞,做那端茶送饭之用
师徒两隔着石门,尽皆有牵挂不舍之意
终究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唐易向着云梦洞躬身行一大礼,继而转身离去
“徒儿,你入得云梦派八年来,为师一直没有向你讲解过云梦派故事,为师深觉惭愧”却是萧不守的声音隔着石门在后边传来,道:
“非是为师不愿,实是为师心中不堪回首往事,此次为师闭关修炼若能功成,自然无碍,此次为师闭关修炼若是遭遇不测,那么此事将在徒儿历练东亨丘山之后,由老苍头代为师转告徒儿”…………今rì居士终于有推荐了哈,拜请众位道友给个收藏推荐,鞠躬拜谢
二九节 乌鸦嘴
第二天清晨,明媚的阳光透过悠悠的雾气,温柔的洒遍云梦别院,映得别院内小草上的露珠晶莹明亮的闪烁着,别有一番赏心悦目,云淡风轻间,一派欣欣向荣的朝气与蓬勃
唐易从云梦石上打坐诵经下来后,在小溪边修炼着太霄神雷的第二重云雷诀,自上次在云州城中使用出太霄神雷的第一重风雷诀,经过一个多月的领悟,唐易如今差不多熟练掌握了风雷诀的诀窍
青婴在别院内和着一众没有离开的禽兽们嬉闹游戏,倒也忙得不亦乐乎
随着rì头的渐渐升高,青婴将禽兽们打发离去,见唐易仍然在孜孜不倦的练习云雷诀,满脸大汗的样子,遂走上前来,道:“小道士,休息一下吧,反正以你的资质,一下子也学不会”
本来以为师傅萧不守闭关,耳根要清净多了,没想到青婴居然将萧不守的毒舌学得十成十,有过之而无不及唐易听得忍不住直翻白眼,佯怒道:“我知道我一下子学不会,可是青婴你也不要说得那么直接好不?”
青婴掩嘴偷乐,巧笑倩兮,一副你奈我何的涅
唐易酮下来,掬了一捧溪水抹在脸上,一种透彻心扉的清爽,唐易抬头望望天空,怅然道:“已经快到中餐的时候,也不知道老苍头出关为师傅送饭了没有”
青婴坐在离唐易不远处的一块石头上,看溪水击石,淙淙作响,在阳光的耀映下,涓涓水流就像一条缀满闪光宝石的飘带,盘旋着渐渐延伸至眼光的尽头
青婴双手托着香腮,眨巴着一双大眼睛,问道:“小道士,你既然如此关心你师傅,为何不他翱”
“师傅闭关,本为炼心”唐易摇摇头,道:“我若去了,会让师傅多一份牵挂,反而不美”
青婴似懂非懂,道:“这便是你们人族说的‘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么?”
“意思大概是这么个意思,不过‘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是用来描写男女之间的思念之情,用在我和师傅之间,是不合适的”唐易闻言一笑,顺口就说道:“要是哪天青婴你闭关了,倒可以这么说”
“嗯,原来是这样”青婴点点头,继而羞得满脸通红,嗔道:“你个登徒子小道士,就会占本姑娘的便宜,谁和你有男女之间的思念之情了?”
说罢,青婴尤觉不解恨,拾起一块石头,向着唐易的身前扔去,“咚”的一声,溅起水珠似玉,淋了唐易一身
唐易避之不及,青sè道袍上星星点点,如缀上花纹朵朵
“噗嗤……”青婴见得唐易的狼狈涅,向着唐易扮个鬼脸,轻笑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说?”
一缕阳光正从云中泄露,映在溪水之湄的青婴身上,照得她全身上下,有如璧月朝霞般的丽彩流辉青婴身上那袭浅黄百褶罗裙,流光盈盈,让拂水而来的chūn风吹得紧附在窈窕娇躯之上,被烂漫的阳光一照,使得她本就秀曼颀长的身姿,更显得婀娜娇妩
便是眼前这清眸一笑,不知道红尘俗世之中多少人见了,要失魂落魄茶饭不思?唐易在心中暗道,你若真是闭关,我偶尔思念得几回,也算不得离奇
唐易伸手拭去脸上的水滴,苦笑道:“说归说,咱们说好君子动口不动手哦”
“我是小女子,又不是君子,动手有什么要紧的……”被唐易灼灼的目光盯着,青婴才平静的脸上复又冉冉升起一片红霞,青婴以玉指摆弄着百褶罗裙的下摆,说话的声音亦渐渐的小起来,道:“你还看的话,我还拿石头扔你……”
……唐易定了定心神,去房间里拿了几个野果出来,就着小溪水吃起来
吃饱喝足以后,唐易又要开始下午的修炼,青婴道:“小道士,反正你师傅闭关去,你偷偷懒也没什么关系,本姑娘保证替你必秘密”
相信你才怪?唐易捏起手诀举剑问天,望着天空中的那一片浮云出神,继续领悟太霄神雷第二重云雷诀
见得唐易不理睬自己,青婴嘟着个小嘴表示不满,道:“小道士,如今你师傅不在,要是有人来找麻烦,该怎么办?”
“我等云梦派传承数千年,低调而又内涵,务实而又进取那些不开眼的家伙谁敢来找麻烦?”唐易的思绪被打断,没好气的道:“我入得云梦派八年来,就见过青婴你来找过一次麻烦,结果还被我等师徒两给请到山上做客”
“那是本姑娘受伤了好不好?”青婴被唐易揭了老底,脸上一红,大声的辩解道
唐易嘿嘿一笑,对青婴的话语不置可否
青婴转念一想好像自己即便不受伤也打不过萧不守,于是又补充了一句道:“那是你师傅好不好?关你什么事情?”
唐易大手一挥,故作豪迈的拍着胸脯道:“青婴放心,有小道我这位云梦派第三十九代首座大弟子亲自坐镇,一切魑魅魍魉皆要望风远遁,绕道而走,我等尽管睡觉睡到自然醒,高枕无忧便是……”
青婴嗤之以鼻,道:“小道士你就使劲的吹牛吧,要真来了找麻烦的我看你怎么办?”
青婴话音才落,从云梦山脚下传来一阵阵愤怒的咆哮声
听那声音,好像是铁翅大鹏与雷兕发出,青婴唐易俱是一愣,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时候,有一只飞鹤气喘吁吁的飞了进来,噗愣着翅膀冲着唐易一顿唧唧哇哇乱叫,看样子甚是急迫
唐易青婴两人皆不通鸟语,正一头雾水间,又有一只浑身鲜血的斑斓猛虎跌跌撞撞的闯进云梦别院,匍匐在唐易身前
这会不用说,唐易青婴也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唐易青婴两人面面相觑,齐齐冲着对方骂了一句:“乌鸦嘴”
昨天师傅萧不守才闭关,今天就有人杀上门来,这算什么,送见面礼给自己,恭贺自己开门大吉翱
唐易怒发冲冠,一把抄起铁剑,道:“青婴,你且在此稍候,我去去就来”
青婴经脉之伤尚未完全复原,不能妄动真气,再说青婴还是全真派的通缉犯,被人知道了在云梦山上养伤,反为不美
青婴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满是担忧的点点头,道:“小道士你要当心”
云梦山脚下,山花残,满地伤,到处一片狼藉
两位年轻道人手持宝剑,正与铁翅大鹏以及雷兕捉对厮杀着,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数条动物的尸体,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铁翅大鹏张开一双巨大的翅膀,来去如风,横冲直撞;雷兕亮出锋利的爪牙,匍匐在地上,怒吼连连,一道道球形闪电向着那两位年轻道人轰炸过去
两位年轻道人脚踏禹步,手捏剑诀,面对铁翅大鹏与雷兕的攻击全然不惧,铁翅大鹏撞来时,两人手中挥出一道丹砂黄符,化作一堵无形的气墙,牢牢将铁翅大鹏给拖谆雷兕的球形闪电袭来时,两人更是扔出一颗霹雳弹,与雷兕对轰
铁翅大鹏与雷兕尽管恨不得将两人撕成碎片,然而每次攻击总是徒劳无功,好在铁翅大鹏速度奇快,雷兕皮糙肉厚,两位道人一时间也奈何不了铁翅大鹏与雷兕
旁边还有两位中年道人,正在为两位年轻道人观战压阵
“天青师兄,想不到在如此籍籍无名之地,竟然能遇见铁翅大鹏与雷兕这等拥有上古血脉的巨妖,我等此次中原之行,可谓是大获全功,全真派那姓赵的小子还真没有欺骗我们”一位道人面带喜sè,指着铁翅大鹏与雷兕道:
“这两只上古巨妖的内丹自不必说,足够我等修为更上一个台阶,便是那铁翅大鹏的羽翎与雷兕的粗皮,也够我等炼制出数颗上等的丹药来”
“天梧师弟所言不虚,在如今的修真界,上古巨妖可遇而不可求,便是我等罗浮山位列十大洞天之中,如今怕也没有这等自行成长的上古巨妖了”
那被唤做朱师兄的人点点头,道:“好在这铁翅大鹏与雷兕才开启灵智不久,道行甚浅,若是让它们再修炼上数十年,掌握了祖宗血脉中遗传的技能,别说是柳青杨高峰两人,就是我等师兄弟对阵,恐怕也讨不了好处”
道教有十大洞天之说,其中排名第七的正是天南罗浮山的“朱明曜真之天”,东晋时期有道教抱朴子真人葛洪隐居罗浮山炼丹,开创道教外丹之道
罗浮派便是葛洪的道场所在,素以外丹之术闻名修真界,实力虽然比不上天师全真茅山青城等道教四大派,却也不逞多让更因罗浮派坐镇天南,有抵御南疆十万群山中的巫族入侵之功,在修真界广被传颂
罗浮派如今乃是天字辈八大长老当家,分别以“松柏赤,梧桐不老”为道号,在修真界也算是声名赫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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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节 怒火(好书求收藏)
罗浮派如今乃是天字辈的八位长老当家,分别以“松柏赤,梧桐不老”为道号,也算是修真界赫赫有名之辈
罗浮派虽然实力强横,不过因其地处天南,靠近南疆十万群山,所以向来与中原修真界少有来往,不知这次发生了何事,让天字辈的两位长老一齐出动,涉足中土去拜访全真派掌门人道元子
天青天梧等人返程途中,遇见回去师门报告的全真派掌教大弟子赵展堂,赵展堂想起自己在云梦山上的吃亏经历,有心让天青天梧等人来探探云梦派的底,于是“无意”间透露出云梦山附近有大批妖众出现
天青天梧等人遂借道云州城南下,果然在云梦山上发现许多已经开启了灵智的妖怪,更有铁翅大鹏与雷兕这等拥有上古血脉的巨妖现身,几人大喜过望,于是开始杀妖取丹,收集炼丹材料
铁翅大鹏与雷兕尚未化形,身有一技之长却又修为有限,正好可以给柳青杨高峰这等二代弟子中的佼佼者练练手
天青天梧两人正对话间,场上风云突变,铁翅大鹏与雷兕久攻不下对手,渐渐的狂暴起来
铁翅大鹏尽展双翅,飞临雷兕身上,翎毛似根根铁剑横竖起来,直指前方的柳青杨高峰二人,雷兕一声暴喝,双眼通红似血,亮出白森森的獠牙
铁翅大鹏与雷兕齐齐仰天长啸起来……
啸声中,铁翅大鹏与雷兕的身躯越变越大,到得后来,铁翅大鹏展开的双翅足有数十丈,几可遮天蔽rì,而雷兕就如一座小山丘,动也不动的立在那里
让人一望之下,顿生压抑之心
天青天梧两人见状,连道不好,铁翅大鹏与雷兕要拼命了,两人身形一闪,便飞到柳青杨高峰身前
啸声中,铁翅大鹏与雷兕身形动起来,以一往无前的大无畏jīng神,向着前方奔袭冲撞而来,浑然不管自己面对的是柳青杨高峰还是天青天梧
天青天梧两人脸上现了凝重之sè,两人站好太极方位,一人捏一个指诀,齐声唱诺道:“五行生克,天地至理,五行丹成,幻化成绳,疾!”
一声霹雳中,从天青天梧的身前倏的各自飞出青黄赤白黑五颗鸽蛋般大小的金丹,十颗金丹在空中占住五行方位,忽的光芒大作
五行相生相克间,十颗金丹的光芒交织成一张天然的五sè光网,向着奔袭过来的铁翅大鹏与雷兕当头罩去
外丹之术起源于先秦,盛于唐宋,隋唐之时曾一度占据道教修真之主流,自然有其过人之处
《周易参同契》上记载:丹砂可以炼制出水银,水银放置一定时间后又还原成丹砂;而黄金无论在什么条件下放置多久,都不会起变化
外丹修真者们认为,水银乃是至yīn至柔之物,故反复变化;黄金乃是至阳至刚之物,故长存永久若是将两者结合起来炼制成一种丹药,岂非刚柔并济,yīn阳调和
修真者有jīng神与**之分,就像水银与黄金,通过丹药将人的jīng神强化至水银一般至yīn至柔,将修真者的**强化至黄金一般至阳至刚,那么修真者岂非如水银黄金一般,长生不老与天地同寿?
丹药虽好,寻常人却无福消受,想一个人的jīng神**与水银黄金炼化的丹药结合起来,难度有多大?外丹修真者们吞食丹药后,以身殉道者不在少数,所以隋唐以后,随着其他道术的兴起,外丹之术渐渐的衰落
然而罗浮派以外丹之术传承千古,又怎会没有几分独到之处,且不说那罗浮派的昊元金丹,与佛教少林寺的大还丹,道教天师派的龙虎丹,合称修真界三大灵丹妙药
单是罗浮派的五行丹,便根据五行衍生天地万物之理,五行丹齐出,可幻生出万般变化,让人防不胜防
“轰”……气劲飞扬,狂风怒号
铁翅大鹏与雷兕撞上那张五sè光网,两妖顿时被阻拦赚再不能前进分毫,口腔中都被震出鲜血来
两妖xìng烈之至,岂甘心就此罢休,一声咆哮间,铁翅大鹏双翅急拍,一阵阵风刀气剑激shè而出,雷兕口中再次吐出球形闪电,驮着铁翅大鹏的身形再次向前
大地“咚咚作响”如敲重鼓,地动山摇中,一个个有如巨坑的脚印在雷兕身下产生,铁翅大鹏与雷兕竟然硬生生的一步一步拖着五sè光网前进
天青天梧两人一声闷哼,身形猛的一颤,似不堪承受铁翅大鹏与雷兕的重负,“蹬蹬蹬”……连退数步,脸上一片cháo红
两人对望一眼,皆是震撼之sè,铁翅大鹏与雷兕不愧为拥有上古血脉的巨妖,修为虽然不高,骨子里的潜力却是惊人,居然连两人一齐施展的五行丹都差点困不住
铁翅大鹏与雷兕拖着五sè光网前进,将五sè光网绷得紧紧,五sè光网愈来愈是稀爆眼看就要被铁翅大鹏与雷兕庞大的身躯突破
天青天梧两人脚踏禹步,齐齐一声大喝,身上道袍鼓涨无风自转,两人手中宝剑一挥间,各自弹出一颗霹雳丹
“轰”“轰”……
霹雳丹猛的在铁翅大鹏与雷兕身前爆炸,两声巨响中,尘扬石飞,威力远非先前柳青杨高峰两人使用可比
早已jīng痞竭的铁翅大鹏与雷兕再难抵挡两颗霹雳弹的夹击,被炸得血肉模糊,两妖哀嚎间身躯倒飞,跌落于地上撞出一个大坑来
五sè光网如影随形,将铁翅大鹏与雷兕捆得牢牢实实,动弹不得
天梧嘘一口气吹散身前飘过来的尘烟,冷哼一声道:“区区两头妖兽,尚敢班门弄斧,真是不知死活”
天青想着方才的战斗过程,心中若有所思,皱着眉头道:“师弟,这铁翅大鹏虽未化形,可身上却没有多少妖邪之气,莫非曾经有人点化过它们,如此却不大好办”
人有人气,妖有妖气,天地之间的生灵种族不同,气也不同妖怪们若自行修炼,总脱不了身上的妖气,除非妖怪们的修为到了一定境界,又或者如青婴一般拥有五彩石那等的天地秘宝,才可以隐藏身上的妖气
但是有些妖怪自开启灵智之时,便接受正宗的人族修炼方法,如铁翅大鹏与雷兕一般接受唐易的点化,身上的妖气虽不能去除,但是要远比寻除怪们少
这也是分辨有主之妖与无主之妖的关键所在,故天青才说不大好办须知铁翅大鹏与雷兕乃这等上古巨妖,岂是寻常人可以点化?
天梧正yù上前斩杀铁翅大鹏与雷兕,听闻天青之言遂停下脚步,继而望着那尚在五sè光网中挣扎的铁翅大鹏与雷兕,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之sè,道:“都已经到了这境地了,难道我等师兄弟两要放弃么?”
“师兄,吃道‘天予不痊反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自古正邪不能两立,这铁翅大鹏与雷兕撞上我等师兄弟两,活该它们倒霉”见天青还要说话,天梧急道:“我等受人指引至此,两妖的主人即便要找麻烦,也要去找那全真派的赵展堂吧”
天青也不甘心就此将铁翅大鹏与雷兕放生,闻言遂点点头
天梧仗着宝剑,面上带一丝狠sè,向着铁翅大鹏与雷兕走去,待来到两妖身前,提剑便要往下刺去
可怜铁丝大鹏与雷兕这会毫无反抗之力,只得闭目待死
“住手!”就在此千钧一发之际,唐易终于赶到,一声暴喝中提起手中铁剑,向着天梧甩手而出
铁剑化作一道黑sè闪电,径直shè来,天梧神情一凛,不得已放弃刺杀地上的铁翅大鹏与雷兕两妖,大喝一声中运起真气挥剑向着唐易的铁蕉去
“锵……”火花四溅中,天梧被震得手臂发麻,几乎连宝剑都要握不赚暗道来者力气不鞋莫不就是铁翅大鹏与雷兕的主人,在此地隐居的修真高人?
铁剑被天梧斩得倒飞而回,唐易一把将之抓赚一股巨大的反震之力撞来,唐易差点就要被带得后退,站不住身子
唐易一咬牙,气运丹田,楞是将身子止住
唐易虽然修为进境神速,终究时rì太短,尚比不得天梧这般修炼了数十年之人
天梧见得来者是一个这般年青的小道士,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向着唐易的身后不停的望去,看看方才出招的是否另有其人
然而唐易的身后除了先前逃走的飞鹤与猛虎,哪里还有其他人?
天梧诧异着道:“小子,就你一个人?”
唐易见得满地的禽兽尸体,又见铁翅大鹏与雷兕的凄惨涅,早气得怒火中烧,这会听得天梧问话,唐易也懒得理睬,只铁青着脸来到铁翅大鹏与雷兕身前,运气真气,“刷刷”两剑将五sè光网割开,把铁翅大鹏与雷兕放了出来
铁翅大鹏与雷兕眼中饱含热泪,耷拉着头拜倒在唐易身前,又是感激唐易的来救,又是痛恨自等修为太低,给唐易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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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节 怒战(求各种支持)
天梧自讨没趣,被唐易直接无视,只气得脸上青红一片,重重冷哼一声以示不满
柳青乃是天梧弟子,见状出列指着唐易骂道:“小子你不识抬举,莫非吃了雄心豹子胆不成,家师问话也敢不答……”
唐易蓦的转过头来直视柳青,眸如寒铁,清冷凛冽,柳青突觉身上气机被锁赚禁不住就打个冷颤,下半句话儿被自己给咽了回去
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天青心中暗暗称奇,唐易年纪轻轻,修为不俗也就罢了,气场竟也如此强大,不知是何等名家能教出这般的弟子
“贫道乃是罗浮派天青道人,今rì与师弟等路过贵地,见得妖物肆掠横行,是以出手略施小惩,万望小道友不要见怪”天青轻轻一声咳嗽,顿将唐易的气机消散于无形之中,天青上前一步,道:“未知小道友如何称呼,师承何方?”
以天青的身份,对着唐易一个小道士如此说话,算是抬举唐易了,这也是天青见得唐易出手不凡,怕唐易乃是名家子弟,无端结仇
“小道山上的这些禽兽们从来都是自给自足,与世无忧,谈何肆掠横行?眼下被你等杀得尸横遍野,只是略施小惩么?”唐易怒极反笑,道:“罗浮派祖师爷抱朴子真人葛洪曾言‘yù求仙者,要当以忠孝和顺仁信为本’,这便是道长的忠孝和顺仁信么?”
“放肆!抱朴子真人与家师地位何等尊崇,岂容你小子说三道四?”天青身后的杨高峰骂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禽兽们现在自给自足,与世无忧,不代表以后不出去行那伤天害理之事,我等除妖卫道,有何不可?”
天青方才被唐易一番指责,也自不豫,心想贫道给你家长辈面子,你还真没大没小蹬鼻子上眼天青自仗身份不与唐易争论,乐得在一旁看柳青杨高峰两人与唐易对骂
“你等既以私yù之心行卑鄙伎俩,又何必强词夺理遮遮掩掩,扯什么除妖卫道?”唐易仗剑而立,讥道:“小道怕你以后行凶,所以今rì将你斩于剑下,也是理所应当?!”
那边柳青也是回过神来,深恨自己方才被唐易瞪得在师长面前失态,想要找回场子,刷的抽出宝剑,指着唐易道:“小子好生狂妄,想要将我等斩于剑下,也不知你有没有那个本事,若是反因此丧命,可怪不得我等心狠手辣”
唐易冷哼一声,对于柳青很是不屑,瘪一瘪嘴道:“就你那点道行,小道我还看不上眼”
说罢,唐易转过头来,对着天青天梧二人道:“要不?由两位道长应下这一阵如何?”
今rì之事,可拼死一战而不可委曲求全,务必要给云梦山上认自己为主的禽兽们一个交待,然而唐易又不是傻子,对方本高强且人多势众,还要拎着脑袋往前?柿子先捡软的捏,先拿言语挤兑住天青天梧再说
罗浮派此行以天青为首,天青沉吟道:方才小道士以此地主人自居,可修真界并未传闻云州城有何名门大派,既然如此,以罗浮派的实力,就不怕一两个山野间的修真之士
如此想得明白,天青再无顾忌,对着天梧点了点头
天梧早看唐易不顺眼,虽知唐易本领不俗,可是有自己和天青在一旁看着,唐易还能玩出什么花样?到时正好给自己一个出手教训唐易的借口
“贫道师兄弟自不会和你一般见识”天梧冷哼一声,对着柳青道:“柳青,便由你来称称这小子到底有几斤几两,敢如此的目中无人?”
柳青早按捺不赚随手挽个剑花,直接向着唐易撩去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唐易见得柳青狡,心中自有计较,脚下一退侧身一让,将柳青来势汹汹的一剑给闪开
“小子,我看你往哪里躲?”柳青大步进逼,口中念念有词间,手中红光闪过,现了一颗红sè丹药
“yīn阳和合,铅汞金齐五行集聚,霹雳丹生,疾!”柳青大喝一声,挥剑一指,霹雳丹凌空而起,向着唐易疾shè而去,瞬间就来到唐易的身前,“轰”的一声,霹雳丹爆炸开来,在唐易身前的虚空化作一团融融燃烧的火球
唐易虽早有戒备,奈何是第一次遇见霹雳丹,待得霹雳丹爆炸释放出巨大的气浪时,唐易顿觉不妙,措手不及之下连忙就身一滚,好不容易才躲过那团火焰的灼烧
饶是如此,唐易亦是被整得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唐易望着那团渐渐熄灭的火球心有余悸,暗道好险,这哪里是什么霹雳丹,分明是手榴弹啊
唐易猜得差不多,罗浮派的霹雳丹正是修真界改良版的手榴弹
罗浮派的道士们在炼制丹药的过程中,需要将金汞等物融合在一起,于是添加硫磺硝石雄黄木炭等易燃易爆物一起煅烧,久而久之,让他们发现了**
寻常火药虽然厉害,不过对于修真者而言,也算不得什么,于是罗浮派的道士们以道法加持火药,制成了威力巨大的霹雳丹
柳青以一颗霹雳丹将唐易逼至险境,在师长面前大为长脸,顿时洋洋得意,以剑指着唐易嘲笑道:“小子你大言不惭,这回闪了舌头,见识到什么是厉害了吧!”
天青天梧等人先前尚有些的柳青不敌,此刻见得眼前情景,顿时会心一笑放下心来,想来也是,修真界的确有隐居起来声名不显的高人,然而此等高人之数几乎可比凤毛麟角,少之又少,哪里是这么容易遇见的
倒是那杨高峰,见状心中不无懊恼之意,早知道唐易如此不济,这一仗自己就应该先行接下,也好在两位师长面前出一处风头
“小子,你命好学会了狗爬式,躲过一颗霹雳丹”柳青一招得手,继续踏步向前进逼,趾高气扬的道:“如今我两颗霹雳丹齐出,你就是学乌龟爬也避不开”
柳青复又念动咒语,果然在手中同时浮现两颗霹雳丹,一左一右向着唐易shè出,将唐易的退路封得死死
随着两人的打斗,两人的位置已经离开天青天梧的控制范围,唐易见得柳青不可一世的神情,大喝一声来得正好,啸道:“既然避不开,小道与你对攻一招又何妨?”
唐易手捏指诀,脚踏禹步,举起铁剑口中念念有词:“天威所至,神风为用煌煌天地,赐我以雷急急如律令,疾!”
如今的唐易早已经没有第一次使用风雷诀时的青涩,但见唐易咒语才念完,天空中顿时四面八方的风云积聚,层层叠叠挤压靠拢,化作一道黑sè巨雷奔涌而来
霹雳丹虽然号称霹雳,又如何比得上代行天地惩罚之威严的雷法?
“轰”“轰”……
柳青的两颗霹雳丹被唐易的风雷诀打得倒飞而回,随着风雷诀一起在柳青身旁爆炸开来,柳青瞪大着惊恐的眼睛,一声惨嚎“师傅救命……”都未喊完,就被炸成一堆粉末
唐易施展风雷诀的手法如此迅捷诡异,天青天梧先前有些麻痹大意,这会才反应过来尚未来得及出手,柳青就已经到鬼门关排队去了
“小子作死!”眼睁睁的看着爱徒身死飞灰,天梧气得浑身发抖,怒不可遏间身影化作一道闪电,仗剑向着唐易疾冲过来
天梧残影掠过,风声呼啸,狂暴之至,几yù将空间撕裂
天梧速度之快,让唐易避无可避,当机立断之下唐易大喝一声,浑身真气流转,双手举起铁剑,毫不理会天梧的宝剑,不退反进的迎击过去,向着天梧当头劈下,完全是一副不要命的打法
天梧乃是修真界的得道高人,如何肯与唐易这样一个毫无名气的浑小子同归于究传扬出去于唐易是壮烈牺牲,于天梧可是笑掉大牙
天梧不得以弃了唐易,手中宝剑与唐易的铁剑毫无花哨的磕在一起,这一招两人完全摒弃了道术法术,一副打铁的作风
“砰……”
天梧“蹬”“蹬”“蹬”连退三步,好不容易站住身子,胸中气血翻腾
唐易更不好过,身子倒飞而出,一ρi股摔在地上,双手连连颤抖不已,虎口处已然裂开,鲜血直流,几乎连铁剑都掌握不住
唐易拄剑而起,真气运行一周天,发现自己居然没有受伤,心中顿时直呼侥幸
此时唐易的身后传来两声闷哼,唐易回头一望,只见铁翅大鹏与雷兕正被撞得七荤八素,倒在那里起不来,原本就身受重伤的铁翅大鹏与雷兕这会几乎是七窍流血,冲着唐易傻笑不已
原来两妖见得唐易吃亏,顿时不顾自己安危,飞身来到唐易身后,替唐易挡下这一劫
铁翅大鹏与雷兕傻笑的涅狰狞恐怖,唐易却是感动满怀,妖怪们的心思单纯之至,一便是一,二便是二,远没有人族那么多的弯弯道道,只要你对它们真诚,它们便是为你付诸生命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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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二节 就会一招
天梧虽占得上风,可身为堂堂罗浮派八大长老之一,被一个十几岁的无名小道士打得差点吐血,又有什么好高兴的?
天梧面上发黑,似狂风暴雨即将来临的yīn沉,恨道:“小子坏我徒儿xìng命,贫道今rì不将你碎尸万段,难消贫道心头之恨”
事已至此,唯有一战到底!
唐易撕下道袍一角,咬紧牙齿将双手虎口处包扎起来,冷冷道:“谁敢来小道的地盘上闹事,小道就敢将他打发去见阎罗王”
天梧气得七窍生烟,大喝一声中挥动宝剑,浑身真气似漩涡一样流转起来,天梧踏动禹步,催动咒语:
“yīn阳和合,铅汞金齐五行集聚,霹雳丹生,疾!”
如果说先前几人使用的霹雳丹像一颗鸽子蛋,那么此刻天梧使用的霹雳丹就像一颗鹅蛋,几乎有拳头大小
天梧宝剑一指,霹雳丹受得牵引,不疾不徐的向着唐易飞去,说是不疾不徐,实则是眼睛的错觉,就在唐易一折的瞬间,霹雳丹已经快要接近唐易之身
唐易哪里敢大意?小心翼翼如临深渊如履薄冰间,压拇指藏食指曲中指弯无名指伸小指,念动“天威所至,神风为用煌煌天地,赐我以雷急急如律令,疾!”,一道风雷诀直接朝着天梧的霹雳丹打去
“轰……”
风雷诀与霹雳丹交缠在一起,将着霹雳丹层层裹赚就像一条黑sè巨龙在滚动着一个危险的火球,待得巨龙的身体将火球缠绕完毕,火球突然猛的炸裂开来,巨龙也好,火球也罢,都化作一团无尽燃烧的烈火
烈火嚣张无比,但凡所到之处,皆烧成一团灰烬,天梧身后不远处的杨高峰虽运起真气相抗,仍是被烈火迫得一退再退望着身前那团炙热的火苗,杨高峰蓦的打个冷颤,这会杨高峰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幸运,先前柳青站出来,哪里是抢自己的风头,根本是在当自己的替死鬼啊
风雷诀与霹雳丹一齐爆炸,巨大的反噬之力让唐易身子猛的一震,喉咙口一股甜腥之味直涌上来
唐易闷哼一声,楞是将之压赚同时默默运起身上的残留真气,以做调理之用
天梧也不好过,周身气息紊乱,脸上一片cháo红,双脚在地上踏出一对深深脚蝇差点没摔了出去
一旁观战的天青捏一个指诀,挡住身前的烈火,望向唐易的目光中惊疑不定,道:“小子,你师傅到底是谁?”
唐易小小年纪,能有如此jīng深的修为,有如此正宗的雷法,怎么会是山野间的那些散修教出?怕是当今儒道佛三教中名声远扬的二代弟子,也不会高到哪里去
“嘿嘿……家师是谁重要么?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唐易看着地上那些被火焰吞噬的禽兽们尸体,道:“你等既然不问而抢,不问而杀,便是盗贼,便是凶手!若家师与小道不过区区寻常百姓,就活该要遭受此罪么?”
天青被唐易呛得一噎,顿时就说不出话来
天梧xìng子本就急躁,接连两招都被唐易化解,身心越来越是狂暴,哪里还肯与唐易多说,冲着唐易一声怒吼,道:“小子,你再接下贫道这招试试!”
天梧身影急闪,踏动禹步,再次念咒道:“五行生克,天地至理五行丹成,幻化成剑,疾!”
青黄赤白黑五颗金丹蓦的飞出,光芒直耀天地,晃得唐易几乎连眼睛都睁不开,就在这一瞬间,五行丹上光芒连成一片,化作千刀万道剑雨,密密麻麻布满天空,铺天盖地的向着唐易shè来
既然连眼睛都睁不开,唐易干脆将眼睛闭上,举剑横天间,像先前一般,再一次捏起风雷诀指诀,念起风雷诀咒语,又是一记风雷诀打将过去
“轰”“轰”“轰”……
风雷诀亘绝在唐易身前,任凭那五行剑雨撞击勿自岿然不动,连绵不绝的爆炸声中,天梧与唐易之间升腾起一团团五sè气浪,就像一朵朵璀璨的烟花般绚烂多姿
不过唐易无心去欣赏烟花,随着爆炸声的进行,唐易身子摇摇摆摆似狂风暴雨中的一条柳枝,待得爆炸声终于酮下来,唐易再也站立不赚身子一软,一ρi股坐在地上
“噗”……唐易一口鲜血喷将出来,殷红一片
与此同时,那边的天梧一声闷哼,身影踉踉跄跄的往后直退,好不容易才以宝剑支撑住身子天梧面sè惨白,额头冷汗淋淋,想来心中也是难受的紧
天梧怒道:“臭小子,你来来去去就这么一招,你不嫌寒碜么?”
“就此一招又如何,对付你已经足够”唐易一把抹去嘴角鲜血,喘息着道:“道长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手段,怕是奈何不了小道!”
还能怎样,谁叫唐易就会这一招?
“好!好!好!贫道也要看看,到底奈何不奈何得了你这一招!”天梧如斗红了眼睛的公牛,把心一横披头散发间忽的仰天长啸起来,那涅几无半点修仙之气,更像踏在走火入魔的边缘
“天梧师弟,不要!”旁边的天青见状,如何不知天梧yù行何事?急忙出声阻止天梧道
“呼嘿”……天梧哪里听得进去?天梧将手中宝剑扔在一旁,双拳猛的一锤胸口,喷出一大滩血雾来,血雾倏的飞到天梧身上,将天梧周身裹住
“无……极……血……丹……”
天梧一字一顿,化拳为掌,向着空中那团血雾连连疾拍,手印变幻间,血雾尽皆隐入天梧身体之中
天梧的身子变得通红,传来一阵阵“噼噼啪啪”的骨骼甩动声,浑身的肌肉渐渐鼓涨起来,一块一块坚硬似铁,“喀嚓”……竟然将道袍都涨得裂开
到得后来,天梧竟然由一个原本有些清瘦的道士变成一个浑身虬肌的大块头
罗浮派的外丹之术乃是以汞锻炼jīng神,以金锻炼肉身的道术罗浮派坐镇天南,经常与南疆十万群山中的巫族厮杀,巫族之人肉身强悍无比,刀枪不入,千百年的混战下来,有罗浮派的高人借鉴巫族之人锻炼肉身之术,与外丹之术结合起来,以血为媒,创出了“无极血丹”
所谓“无极”,便是没有中心,没有界限,等同于我们常说的“混沌”顾名思义,“无极血丹”能够将施术者的肉身坚硬到返璞归真,无所不摧的境界
无极血丹厉是厉害,不过这等强行提升**强度的逆天道术岂是易与?修真者每施展一次无极血丹,肉身的元气便要大大受损,浑身的经脉破碎,这对修真者而言,实在太过残酷,所以方才天青见得天梧yù要施展此输时,才出言阻止
天梧暴喝一声,直挺挺的向着唐易冲撞过去,在空中直留下一路的残影,竟然连眼睛都难以捕捉得到天梧的去向
风雷诀威力巨大,然而极是耗费真气,唐易刚才连续三次发动风雷诀,早已jīng痞竭再说天梧速度之快,双方之间数丈的距离一跃而过,唐易甚至都来不及发动风雷诀
一团模糊的身影裹着凛冽杀气袭身而来,唐易下意识的抬剑一挡
“砰”……一股巨大的冲撞之力从铁较传过,唐易身子一轻,在空中翻着筋斗飞出,“轰”……唐易直接撞在身后的云梦山上,砸出一个大坑
“桀桀……小子你不是有一绝招吗?怎么不使用出来?”天梧手抚胡须桀桀怪笑,那样子配合着一身的肌肉实在怪异之至,天梧伸手一指唐易,道:“小子你纵有三头六臂,今rì贫道也要将你撞得粉碎!”
说罢,天梧踩着步子,凌空飞度,一步一步的向着唐易逼来
唐易此刻但觉五脏六腑尽散,躺在地上浑身软绵绵的使不出任何力气,动也动弹不得,如何能对付天梧的“无极血丹”?
唐易目光遥遥,直直的望向虚空,那里有一道白云悠悠而过,冉冉的移到中天,被阳光镶上一层金边,恰似一床锦被山风渐起,吹得云梦山上的树木簌簌作响,唱着一曲唐易无比熟悉的歌谣,彷佛唐易便是云梦山的孩子,要哄着唐易入眠
这里……是我相守七年的地方;这里……是我成长的家园
小道我今rì在劫难逃么?可是……为了守护这里,我又何惜此命!
唐易缓缓的闭上眼睛,心中再无悲喜,脑海中渐渐的变得空灵起来,与着云梦山上的一土一石,一草一木,每一处山雾,每一朵白云……融成一处
唐易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紧咬牙关站起身子,双脚立定大地,将手中铁剑横举过胸,捏一个指诀伸拇指压食指弯中指藏无名指曲小指,抬头望着天空中的那道白云,以一种朝圣般的语气朗声念道:
“天威所至,神云为用煌煌天地,赐我以雷,急急如律令,疾!”
唐易所使,正是云梦派镇派绝技太霄神雷的第二重云雷诀!
………………
真心感谢没有真正含义道友的打赏,感激涕零啊
三三节 同生共死(加油)
“小子,你死到临头,还要做无谓挣扎,如此也好,就让贫道成全于你!”天梧毫不在意唐易施展的云雷诀,天梧很享受这种历尽辛苦,最终还是将敌人xìng命cāo控于自己手中的感觉レ&レ
天梧加快步伐,一脚踏至唐易身前,暴喝一声中,飞上半空抡起拳头就朝着唐易当头砸下天梧拳头之上何止千万斤之力?若被砸中,别说唐易血肉之躯,怕是云梦山也要被打出一个巨大的窟窿
唐易用尽身上的最后气力,一招临时感悟的云雷诀施展完毕后,既不管云雷诀的效果如何,也不管头顶之上天梧的拳头,只再一次的将双眼闭上,脸上露出一个淡然的笑容……
朝闻道,夕可死矣!大战至此,我心无憾!
从唐易的铁较倏的飞出一道白sè光柱,直冲天宇,正映在天空中的那一道白云之上,光柱耀耀,几如天地间架起的一根庞然天柱
那道白云顿化作一片片飞絮,奔散着向四面八方溅shè而出,却又召唤起一团团更大的白云现得身来,在整个天空中如鱼鳞一般密密麻麻的排布,蔚为壮观之至
“轰隆隆……”
白云将天空当做驰道,似车轮般滚滚而动,向着那道白sè天柱聚拢而来,在白sè天柱周围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整个天地间都轰鸣起来
远远望去,云梦山的上空宛然撑开一把白sè巨涩以云为面,以光为柄,以雷电为骨,腥风血雨中持伞的人,正是立在云梦山脚下,彷佛老僧入定一般的十六岁少年……
“轰”……
一声霹雳横响,巨伞蓦的消失不现,只化作一道白sè云雷,在天地之间留下惊鸿一影,直接打向天梧高高举起的拳头之上……
喧嚣浮去,尘烟散尽……
唐易浑身的道袍已经支离破碎,尽被鲜血染成殷红又沾着灰尘,山风扬起布条,猎猎作响不过唐易已经感觉不到这些了,唐易浴成一个血人,怀抱铁剑倚在云梦山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抽着气,静静的聆听着身旁的青山绿水,感受着空气中的泥土芬芳……
或许……这是此生的最后一次感受了呢?
“砰”……
一道身影带着一滩血雾,从虚空中掉落下来,径直的摔倒在地上天梧的无极血丹已经被打散,一身皮开肉裂,伤可见骨
痛苦的抽搐间,天梧望着远方那个年青道士的身体,一眼的难以置信,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师弟!”天青一声疾呼,飞身来到天梧身旁,从怀中掏出一颗丹药置于天梧口中,伸手疾点天梧周身三百六十大茓
天梧的脸上总算有一丝血sè,眼中闪过一丝狠戾,费尽浑身力气指着唐易,咬牙切齿的对着救助自己的天青道:“师兄……杀了他!”
说罢,天梧猛的一阵咳嗽,双眼一翻,晕死过去
天青能理解天梧心中的恨意:此一战中,天梧虽薄xìng命,然天梧的无极血丹被唐易的云雷诀硬撼推毁,身体受伤之重,怕是没有数年的时光,都难以恢复
天青站起身来,远远的望向唐易,那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此刻已经奄奄一息,然而躺在那里,身体依旧笔挺,面sè依旧坚毅,平静得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修为且不论,天梧与少年的心境,是高下立判啊
战况惨烈至此,然不知怎的,天青此刻对眼前的这个少年,竟然心中并无多少忿恨,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天青自己都有些不明白
或许,是缘于少年的高深修为;或许,是缘于少年坚持的守土有责;又或许,自己仅仅是欣赏少年看破生死的洒脱……
若在平时,如此惊才绝艳的少年,自己定要好好结交一番,不过今天不成,有了方才天梧的请求,自己只能将少年斩杀于剑下
天青心中长叹一声,向着唐易道:“小道士,我等修真者以寻求长生为目的,何必为了区区禽兽们而枉送xìng命?”
“道不同……不相为谋!于道长而言,不过是区区禽兽”唐易说话间牵动身上的痛楚,口中鲜血汩汩流出
唐易并没有停下,看着身旁同样奄奄一息的铁翅大鹏与雷兕,努力的以手抚着两妖的脑袋,断断续续的道:“于小道而言,它们……却是朝夕相处,生死相托的兄弟姐妹!”
天青闻言,心中默然,脑海中天人交战,半晌之后才似终于下定决心,抬起头来向着唐易道:“今rì之事,说起来还是贫道一方无礼在先,可是贫道不能因为你一人而导致罗浮派从此分裂……”
顿了顿,天青又道:“贫道以道心为誓,回到罗浮山后,将吃斋持素十年,为你颂十年《往生咒》,以解今rì失德之举!”
说罢,天青手中捏一个指诀,仗剑念动咒语道:“以我之名,凤凰为尊,召唤天火,焚烧残躯!急急如律令!”
随着天青咒语的发动,在天青的宝剑之上现了一道几近通红的火焰来,那道火焰升升腾腾,透着一种庄严圣洁
传说中凤凰能浴火重生,每五百年天南火山爆发之时,凤凰便以身躯投身火海焚烧,以镇压火山爆发,守得天地安宁
罗浮派地处天南,向来尊崇凤凰,如今天青以凤凰之名召唤火焰,自有度唐易往生之意
“能让道长以十年功德相度,想来小道在轮回地狱中,下辈子定能投个好胎!”唐易望着天青身前的那一道火焰,自知再无幸免之礼,遂端坐下来,双手合十,眼观鼻鼻观心,一如八年来的每一次打坐炼心
只是……这次不是在云梦石之上
唐易身旁的铁翅大鹏与雷兕见得此状,眼中血泪横流,两妖对望一眼,挣扎着起身来到唐易身前,冲着云梦山齐齐仰天长啸起来……
啸声在云梦山上空盘旋回荡,很快就有了回应,无论是飞禽还是走兽,都随着铁翅大鹏与雷兕一起长啸起来,不过刹那间,整个云梦山上顿时响成一片……
“轰隆隆……”“呼喝喝……”云梦山的大地震动起来,云梦山的天空yīn沉起来
不管是走兽的兔牛马羚,豺狼虎豹;还是飞禽的雉莺燕雀,鹰雕枭鹞,不管是开启了灵智的,还是没有开启灵智的,尽皆长啸着从山上奔袭而来
待飞禽走兽们来到战场之后,一个个匍匐到唐易身前,向着唐易一拜,然后眼中一片决然之sè,争先恐后的向着天青身前的融融火焰扑去
天青的火焰自不是这些低阶的飞禽走兽们所能相抗,禽兽们的身体一接触到火焰,一声哀嚎中,身子便“嗤”的被烧成一团灰烬,化作虚无
然而飞禽走兽们好像着了魔一般,舍生忘死,前仆后继
飞蛾们为了光明能扑火,禽兽们为信仰就不能么?
如果说先前天青的心中对唐易震撼无比的话,那么现在望着漫山遍野的禽兽,天青心中是一片骇然,那小道士到底是什么妖孽化身,何德何能,竟然能成为禽兽们心中的图腾?
而天青身后的杨高峰,这会六神无主,早已经吓傻了
“小道士……”空中一声骄呼传来,现了青婴矫健曼妙的身姿来,青婴飞身唐易旁边,急道:“小道士,你……你不要紧吧!”
青婴一直在云梦别院内等待着唐易的消息,其间云梦山上空的风雷诀云雷诀,都让青婴胆颤心惊不已,生怕唐易出现不测
青婴好几次要得山来,不过想着自己能不能帮忙尚是其次,若是泄露了自己的行踪,让全真派的人大举前来兴师问罪云梦派,自己岂非得不偿失?
青婴一直忐忑不安着,直到听得铁翅大鹏与雷兕的召唤,青婴再也按捺不住飞身而来
“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被你说中……来找麻烦的比较厉害,我打不过”唐易睁开眼睛,强笑道,才说话间,张嘴又是一口鲜血
“都什么时候了……你,你还在开玩笑”青婴一跺脚,似嗔似冤,说着说着,青婴的声音都哽咽起来
青婴长长的睫毛上挂满了泪珠,犹如出水芙蓉般的清丽那泪珠彷佛是留恋青婴面上洁白的肌肤,迟迟不肯落下,只在青婴的眼中打着转儿
望着泪眼婆娑的青婴,唐易的心中升起丝丝的暖意,摇摇头强笑道:“青婴,你来做什么,你伤势未好,打不过他的”
两行清泪终于从青婴的眼中滑落下来,“噗哒”“噗哒”的落在地上,滴起许许尘埃,青婴望着那些尤自以身躯挡在唐易身前的禽兽,道:“打不过,我便与你……们一起死在这里算了”
随着身上鲜血的流失,唐易的眼神渐渐涣散,神智亦渐渐的模糊起来,唐易向着青婴投去爱怜的目光,幽幽道:“如此也好,今rì我等便同生共死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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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方道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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