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赵家只有一个端木香,所以只能找别的方法了。“只要从端木家嫁出去就算数了。香儿跟楼儿不合,我就找个适合的人顶替。”
哈?原来是这样……孙总管被赵如花的盘算吓了一跳,用惊愕的眼神看着刚进府的小丫头。
就是她吗?这个瘦巴巴、又与端木家没瓜葛的丫头……行吗?
“夫人,选她是不是太冒险了些?咱们府里的丫鬟多得是,要一个得体的代嫁新娘,何必要找不懂事的丫头……”孙总管挣扎地建议,除了私心之外,其实说的也是事实。
“你认为依楼儿跟咱们家熟识的程度看来,我挑哪房的丫鬟代替香儿,他会不认识?”
这也的确是!公孙家少爷走端木府就像在走他家的灶房,府里多了谁、少了谁,他会不知道?
“嗯……或者表少爷根本不想娶小姐……”所以故意找麻烦……从小嫌到犬……
“我知道。”赵如花摆摆手,她明白孙总管的意思。
“那……”
“楼儿看什么都不顺眼,香儿纵有千种好处,他也不会懂吧?”意思是,她要免了独生女的苦刑,既然香儿不想嫁,嫁过去也不见得好,她何妨放她到山里过个一两年?等她把这个恼人的婚约解决,再把女儿接回来,也是一样的。
命中注定的婚姻到底是福是祸,就让别人家的女儿承担,她的香儿,她一定要给她最好的!
在赵如花看到蒲柳时,心里便升起了这种想法。
“哦!老孙都懂了。”
眼神一黯,孙总管知道这伶俐的丫头在夫人霸道的裁断下,命运已定。
“那你知道为什么这次来的丫鬟都要带回去的原因吧?”赵如花淡淡问起。
“老孙知道了。”她们知道蒲柳跟她们一样是丫鬟。不是什么远房来依亲的贫家亲戚,否则消息传到公孙家,表少爷知道可不得了……
“那蒲柳就交给你调教了。”放下蒲柳的手,赵如花淡淡决宦。“老孙尽力。”孙总管低头答允。
“那我就收这丫头当义女。”赵如花微笑着,即刻把挂在脖子上的玉佩解下,戴在蒲柳颈子上。
“哈?”蒲柳睁大眼。
怎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主人们讲着她听不懂的话,而喜欢她的成风大总管却不站在她这边,不帮她说话?
却又拗不过夫人……
只是,她并不喜欢夫人,因为她觉得夫人笑得好可怕喔……好像笑着、笑着,就会把人给卖掉?
“快谢谢夫人抬举!”孙总管催促蒲柳。
“是的,谢谢夫人抬举。”蒲柳含泪答应。
刚来的第一天,什么都不懂,只能人家说什么,她应什么;她可不想第一天就跟其他人相同,莫名其妙被赶回家啊!
“以后记得叫‘娘’就好了。”赵如花和蔼吩咐。
“娘?”她的娘不是还躺在床上嗜气吗?怎么会有这种有钱的夫人当“娘”呢?
蒲柳满腹疑窦,但还是谨记着丫鬟不准多嘴多舌。
有问题.私下问大总管吧!
“听说我的新娘人选又多了一个人?”
公孙倚楼靠在软垫上,神情倨傲、态度冷漠地看着前来报汛的小厮。
“据说是这样的……”小泥巴把贴壁脚听来的传言,一五一十全跟少主人禀报,“新来的表小姐非常漂亮呢!人又和气,听说端木家的很多奴婢都很喜欢她,抢着伺侯她。”但端木夫人实在太宝贝她了,把人关在房理伺侯得跟菩萨一样。他看不到。
“哦?这样啊……”公孙倚楼淡淡处应,看不出他此刻的情绪。“知道是哪来的亲戚吗?”
“不知道。”
这件事大家都觉得很希罕,但由于表小姐实在太好相处,端木家的家奴都在说她的好处。所以他没打听到这件事。
“你应该问清楚再回来说。”公孙倚楼没掀眼皮,只是端起碧螺春,喝了一口。
“是!”小泥巴得令,转身就跑。
看着一个命令、一个动作的小厮背影,公孙倚楼不禁叹了一口气。
他实在不知道为什么已经气跑了端木香,竟又会跑来一个表妹?而且还让大家印象深刻?
老实说,如果大家都说好,他耳根子软的娘就不会说不好,那他不就得娶?
唉、唉、唉……
他不想娶!不想娶!不想娶!
他要娶个自己喜欢的女人回房,不想娶祖宗规定的女人!
为什么会有那个婚约?为什么他要娶个刁蛮的丫头片子?
如果要他娶那种未开化的女人,他宁愿把窑子里最有名的花魁带回家,至少人家会伺侯男人,不会动不动就跟他大小声,比一比看谁有“少爷”、“小姐”的派头。
娘干嘛这么想不开?已经死掉的人说什么话,他们就应该遵守吗?
笑死人了!那如果那些不知到哪投胎的人说他得娶只猪回家传宗接代,他也得娶罗?
娘说祖先不会有这种规定,依他说的话,那可不一定。
要他大爷哪天不爽,翘辫子的时候不快活,就会叫他的后代去干一些他不想做的事。反正日子难过,就大家一起来,何必他一个人受苦?
所以呢!这些奇怪的规矩可能是那些老头子翘辫子前,在神志不清时说的话,他干嘛要遵守神志不清时下的命令?真是天大的笑话!
“真是可恶!”
公孙倚楼越想越懊恼,决定不能坐以待毙,得上端木家看个究竟。
他要去看看未来的新娘人选,要她看清楚自己未来的相公是什么脾气的人,想嫁他,就得按他的规矩来,否则就跟端木番一样,躲到山上去念经!或者去要木剑?
随便她啦!只要别在他身边碍他的眼就行了。
“嗯!就这么办!”
公孙倚楼起身,他决定亲自跑一趟端木家,去看看那个新来的表妹。
怎么会这么麻烦呢?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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