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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杜福兮已昏迷了十日,这些日子都是孙石玉亲自照料,药方由他看着煎服,半点出不了错。

阿正和凤嬷嬷虽然与他替换着,但还是他照看的时间较多,而煎药的重责大任便交给绿儿,王妃也是日日过来探望,盼望她能快点醒来。

下毒的凶手查到竹影身上便断了线索,但他认为下毒之人必定还在府中,甚至极可能是王府里的人,因此暖春阁内外都戒备着,暗卫更是寸步不离的守着,他坚信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凶手是何人,终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朱太医日日过来王府为杜福兮针灸,除了固定药方之外,每日再增加补血养气的方子,太后更是赐了许多珍贵药材,要朱太医定要治好她。

一日日过去,杜福兮毫无起­色­,孙石玉也无心出府去查孟不群之事,他只盼着她能醒过来,她不在他的身边,他做什么都失了意义,就算查出他前世的死因又如何?就算他真能揭发孟不群的真面目又如何?在这王府里,若没有福娘,他就是孤身一人。

他认为,在原主身上下毒的和在勺子下毒的必是同一人,是一个不希望原主活着的人,如果真是如此,那么他带着她离开王府便是对她最安全的。

然而身为兰阳王承爵世子的他,要离开王府谈何容易?纵然他并非原主,可以轻易抛下世子之位说走便走,但王妃呢?深爱儿子的王妃能让他们走吗?如若之后福娘腹中有了身孕,那便是兰阳王府的骨­肉­,王爷和王妃能放手吗?决计是不可能的!

「小鬼!姐不要看这台啦,姐要看食尚玩家听不懂啊!」

「老么,到底网络什么时候来修啊?你老姐我不可一日无网啊!」

「呜呜呜……爸……你不要死,你不要丢下我们……」

「妈,我们来包水饺!高丽菜韭黄水饺,孟家独家口味!」

她呓语连连,有时哭、有时笑,净是他听不懂的话,某一夜还尖叫起来——

「啊——钢丝断了……不要——我不要死——我不能死——」

夜半,他起身仔细为她拭去额上密布的细汗,用棉巾沾了水湿润她­干­燥的­唇­;很想知道她的梦里究竟有什么,什么又是钢丝?

第十二日,韩氏递了名帖要过来王府探望,她会知道杜福兮昏迷不醒并不奇怪,她在陪嫁里安Сhā了梦梅、似玉两个丫鬟,她们便是眼线,定然早通风报信去了。

名帖是递给王妃的,王妃按礼亲自接见,她虽听闻韩氏向来不待见福娘,但人家说了是来探望不省人事的女儿,她也不好拒绝。

韩氏带了许多珍贵补品,一脸关切,「还没醒吗?这孩子怎么命这么薄?眼看世子的身子都转好了,小两口可以和和美美的过日子了,却出了这样的事……」说着拿锦帕抹了抹眼角,一副情真意切,替女儿抱屈的模样。

王妃看着便不以为然,讲得好像福娘永远不会醒似的,她轻巧地用茶盖磨着茶盅,谦和地说︰「太医日日都过来诊脉,用的也都是最好的药材,福娘吉人天相,有神灵庇佑,一定会醒来的,亲家夫人就莫要太担心。」

韩氏忧心忡忡地道︰「我还是去亲眼瞧瞧的好,不亲眼瞧瞧我不放心。」

韩氏那副急切的样子真恶心到王妃了,她眼光扫过韩氏身后的杜采莲、杜采荷,两人都打扮得花枝招展,一点也不像来探病,便心知肚明韩氏此行的目的,怕是要趁福娘昏迷不醒,另有企图呢。',

她慢慢地放下茶忠,不动声­色­地说︰「那是自然,都来了,自然要看一眼再走。」

韩氏暗自窃喜,王妃则吩咐丫鬟先行去暖春阁告知世子一声岳家来人了,一边让人备了两顶小轿,要亲自陪同前去暖春阁。

韩氏对此待遇更是满意极了,她虽然是堂堂相府夫人,但怎么也是差王府王妃一大截,何况王爷还是皇上的嫡亲弟弟,王妃亲自陪同是给足了她脸面。

韩氏本就大阵仗带了彩云和四名二等丫鬟来,杜采莲、杜采荷各带两名丫鬟,加上王妃的奴才与丫鬟,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到了暖春阁。

层迭繁复又­精­致无比的亭台楼阁看得杜采莲、杜采荷错不开眼,水榭花廊背山临水,筑人工湖泊而建,一片碧波荡漾的荷景,远看是连绵不绝的巍峨群山,近处是曲折迤逦的回廊,沁凉微风像是能穿花渡水而来,令人一入院里便感到心旷神怡,比相府老夫人的主院落大上不只两、三倍。

进了厅堂寝房,她们更是看得眼楮都直了,除去那处处透着显贵、­精­雕细琢的布置不说,那世子—传说中病歪歪随时会一命呜呼的兰阳王世子,竟是眼前这容貌俊美、皎皎如玉的美男子吗?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玉树临风的郎君,她们也会抢着嫁啊!

先前,她们不满杜福兮要嫁进王府为世子妃时,母亲便安慰她们,是嫁过去等守寡呢!就算世子没死,也是守活寡,一个长年卧病在床,把汤药当饭吃的人能做什么?还能恩恩嗳嗳不成?因此她们便释怀。

可是今日一见,世子哪有半分病容?那一双深沉的黑眸不露半丝表情,竟是格外吸引她俩的眸光,引得她们春心荡漾,想到母亲今日要她们同来的目的,更是羞意无限。

杜福兮出嫁后并未按礼制携夫婿回门,因此韩氏、杜采莲、杜采荷都是第一次见到孙石玉,跟两个女儿的心思不同,韩氏打量着孙石玉这个佳婿,越看越是满意,她心中对孙石玉的定义并非杜福兮的夫婿,而是她两个亲生女儿的佳婿。

「这孩子就这么昏迷着?」韩氏先走近床沿,看着杜福兮假意关心一番,又拿着锦帕去拭那不存在的眼泪,叹了口气,「世子辛苦了,这些事怎么不吩咐下人做呢?」韩氏随即斥责了一旁的阿芷两句,不外乎她是杜福兮跟前的大丫鬟,怎么可以如此不懂分寸,竟然让世子亲身照顾,而她这个奴婢在一边纳凉?

阿芷哪里会不知道韩氏只是在做戏,她会关心杜福兮,除非天下红雨,因此她只唯唯诺诺回了两句「奴婢知错」便不再搭理韩氏。

跟着,韩氏让彩云把一包东西交给阿芷,殷切地叮嘱道︰「这些是宁神静气的香料,你时时在寝房里点了,让世子妃好眠。」说完又恶狠狠地说︰「你给我乖觉点,不要累着世子了,否则回头有你受的。」

「照顾娘子乃本世子的本分,一点也不辛苦。」孙石玉很是不耐烦的说道,说完又挑了眉道︰「再有,阿芷是王府的奴婢,轮不到外人教训。」

韩氏进房至今,他也不向韩氏见礼,也不让人奉茶,更不看杜采莲、杜采荷半眼,摆明了没将岳家人放在眼里。

而王妃则是对儿子不懂规矩礼数的表现不置一词,像是不知道这于礼不合似的。韩氏忍着气,对两个女儿猛使眼­色­,杜采莲会意,连忙急急要向孙石玉走去,却被杜采荷一伸脚给绊了下,待左右丫鬟扶她站好,便看见杜采荷已经不管不顾的往孙石玉怀里扑过去了,还把棉巾从他手中拿走,借着抢棉巾的动作还踫了孙石玉一下。

杜采荷娇羞地说︰「姐夫,这种辛苦事,还是妹妹来吧。」

王妃在心里直摇头,未出阁的女孩子家竟在自己姐夫面前做这行为,真真丢人。

杜采莲被妹妹抢了先机,十分恼火,她竟也过去抢杜采荷手中的棉巾要去帮杜福兮擦脸。「还是我来吧!大姐跟我可亲近了,她定会欢喜我来照顾她的。」

孙石玉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在杜采莲还没踫着杜福兮之前,他一把夺了棉巾,毫不客气的推开她们,冷声道︰「你们是来看我娘子的吗?看完了便出去,不要在这里碍手碍脚。」

竟说她们碍手碍脚?这话实在剌耳,韩氏勉强堆了笑容道︰「世子一个人照料太辛苦了,不如把采莲、采荷留下帮着照顾世子妃,她们姐妹一向亲厚,可以为世子分忧解劳,还可以为世子解闷……」

分什么忧?解什么劳?还不是想把两个亲生女儿往世子房里塞,允她们爬世子的床!

阿正心底憋气不能发作,添香仗着是家生子,又是世子的大丫鬟,便哼了声,「世子妃可从来没说过在相府里和谁亲厚着,倒是说了挺多在边凉镇庵堂里受苦的事,奴婢每每听着就揪心呢!」

好样的!添香!涪芷激赏的看了添香一眼。

韩氏的脸­色­就像是茄子皮似的难看,但她不知添香身分,也不能发作,只好咳声叹气的说︰「这孩子就是心善,我都反对了,她偏生要去庵堂为前夫人祈祷修福,一片孝心哪!」

阿芷又被嚼心到了,明明大姑娘是被生生逼去的,还差点死在那里……

孙石玉不吃韩氏那套作戏,他不耐烦地问︰「说完了没?说完了快走,我娘子不喜欢吵。」

相府三人组的脸又绿了,是说她们吵吗?

韩氏好不容易来了,又怎么肯轻易走?她眼见在孙石玉那里行不通,便一本正经的对王妃说道︰「福娘怕是没福气伺候世子了,而世子既要承爵,膝下便不可无子,如果害得世子没有子嗣,那便是相府的罪过……」

王妃听了半天,不知韩氏要说什么,只得敷衍客套地说︰「亲家夫人言重了,只是要推迟一些时日罢了,断不会没有子嗣的。」

王妃没听出来,但阿芷跟一旁的桃花、凤嬷嬷都听出来了,王妃不知道韩氏的为人,她们几个奴婢可清楚得很,这不就是世子转危为安,她们要来抢这香酵饽吗?

果然,韩氏一脸大义凛然地继续说︰「这自然是相府的罪过,没得推诿责任的,相爷的意思是,采莲便给世子做平妻,采荷为世子侧妃,不知王妃意下如何?」

王妃脸­色­变了又变。什么?!不但要塞人,还一次塞两个,而且还将自己看得老高,不是平妻不做、不是侧妃不做,这韩氏还真说得出口!也不想想自己的身分,世子的婚配岂能由她在这儿说嘴。

不用看也道儿子此时定然是一脸的黑锅­色­,不等儿子发作,王妃便脸­色­冷凝严肃的开口,「亲家夫人莫再说这等无稽之语,明日福娘便会醒来,本妃还有事便不送了,百合,请大总管好生送亲家夫人跟杜小姐们出府。」

王妃说完便掉头走人,留下韩氏一愣一愣的反应不过来。

孙石玉眉峰一挑。「暗卫何在?」

韩氏还没从王妃突然走人之中回过神来,又忽然听到耳边的冷喝,结结实实吓了一跳,当她们母女三人看见十几名黑衣人突然出现在寝房时,更是吓傻了。

跟着,孙石玉冷冷的声音响起,「保护世子妃,把闲杂人等赶出去!」

三人吓得一个激灵,彩云不愧是韩氏跟前的一等大丫鬟,反应最快,她心惊的拽着愣住的韩氏往外走,杜采莲、杜采荷跟一­干­丫鬟婆子忙跟上去。

看那阵仗,再不走可能会被扔出去,这个世子可是没在看情面的,如今她们全明白了!

韩氏广恨地咬牙,没想到杜福兮那死丫头那么快就得了世子的心,世子连瞧者不瞧采莲、采荷一眼,明明她们姿­色­就胜了杜福兮不只一点两点,世子怎么会不心动呢?

「闲杂人等」都狼狈的走了,暗卫便退开,回各自岗位驻守,寝房里总算恢复了安静,绿儿忙把刚煎好的药端上。

孙石玉余怒未消。「阿正!秆那包鬼东西扔了。」

「是!」阿芷巴不得那么做,立马把香料袋子提了出去扔。

这次事件落幕后,王府总算平静了一阵子,杜福兮在半个月后总算转醒,当她睁开眼楮前,还想着她会不会穿回去了?会不会发现她在医院里,而大宣王朝的一切都是个梦?

她小心翼翼地睁开眼楮,因为太忐忑了,因此只先睁开一眼,小骨子则动了动,努力嗅闻有没有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孙石玉看了就好笑。「怎么连醒来都如此调皮?」他伸手覆在她前额。「没有发热……身子有没有哪里不适?」

这几日她已有快醒来的征兆,不但说的呓语变多了,眼皮也会微微地颤动,让他振奋不已。

「福娘,听见我的声音吗?听见我在叫你吗?」

这声音……想到那对墨如深潭的黑眸,她的心咚地一跳,忙睁开两眼,拍着胸口。

「好家在……」

不知不觉中,她已经不想回前世了,如果醒来发现回到了前世,那她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承受,把心留在大宣王朝的自己,能在现代若无其事的生活吗?

不,不能。她很肯定自己已经不想回去了,这一世她跟定孙石玉了,所以……对不起了,颂国、颂民,姐不能回去了,姐要留在这里,你们一定要好好照顾妈妈……

「好家在?」孙石玉眉一挑。「这又是什么话?是想问你此刻是否在王府里吗?」

杜福兮这才虚弱一笑。「我这是怎么了?爷,妾身怎么浑身都没气力的……哎哟,感觉腰好像要断了,妾身想坐起来。」

「你贪食。」孙石玉小心地扶着她坐起来,把绣花迎枕仔细塞在她纤腰后头,让她坐得舒服点。

「贪食吗?」她微微一愣。

毕竟昏迷了半个月,她脑子还有些昏昏沉沉,一时想不起所有事。

孙石玉肃了容颜,缓缓说道︰「那日你吃了莲姨娘炖的燕窝便昏死过去,朱太医诊断你中了剧毒,至少要十日才会转醒,至今已昏迷了十五日,尚未查出下毒之人。」

「莲姨娘炖的燕窝?」她整个人都醒了,紧张的拽了他衣袖问︰「莲姨娘人呢?不会……不会被打死了吧?!」

孙石玉轻轻拉下她的手,撇了撇­唇­,「她没事。」

杜福兮吁了口气,「那就好。」

某人不悦了。「怎么不见你担心爷?可知爷多担心你?」

「爷担心妾身会死掉是不是?」她去拉孙石玉的手,脸上带着淡淡的、从容的微笑,安慰他道︰「放心,妾身死不了,不知道妾身八字大吉还因此救了爷的命吗?有此命格的人没那么轻易就死。」

「傻瓜。」孙石玉又好气又好笑的捏捏她的小骨子,「他」没有死,是因为他重生、借尸还魂了,跟她八字无关。

「我怎么傻了?」她挪动**,挨蹭过去,就是很想靠近他,要靠得近一点,要他牢牢的抓住她,不要……不要让她有不小心穿回去的机会……

「爷说你傻,你就是傻。」孙石玉柔声道︰「抢着吃爷的燕窝,替爷去鬼门关前走一遭,这还不傻吗?」

他蓦地将她揽进怀里,感受她存在的踏实,感受着失而复得的美好,虽然他脸上没显露,但心中激动。

「妾身这哪是傻啊!是聪明好不好?」她安心坐在他怀里,搂住他的颈子,一脸的笑。「如果是爷吃了燕窝昏死过去,府里不炸锅了?母妃会哭得多伤心,妾身这是尽孝啊,不想母妃哭坏了身子,特意代爷受罪。」

他好笑地啄吻她的­唇­道︰「你倒是有先见之明,知道那燕窝里有毒,抢着吃它。」两人说笑的交颈相拥片刻,她那软软的身子贴着他,孙石玉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立即放开她,她才刚醒,身子还很虚弱,可不能与他欢好。

杜福兮坐在他怀里,自然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她脸一红,嚷道︰「我好饿啊。」

孙石玉摸摸她的脸庞,语气宠溺地说︰「这是自然,你什么也没能吃,每日净是灌你汤药跟补汤续命。」

她按按自己扁扁的肚子,这也算另类减肥了吧!「我想吃臭臭锅。」

如今这臭臭锅已不是她的独门绝技,府里各个小厨房、大厨房都会做了。

「不行。」孙石玉马上打碎她的美梦。「朱太医说你醒后只能渴点米汤,分量逐日增加,忌讳油腻。」

杜福兮一脸哀怨,外头守着的添香听见房里有动静,恐怕是世子妃醒了,她一脸喜的,忙机伶的叫人摆饭。

杜福兮喝了一碗米汤便再也喝不下了,她胃好像变小了耶……哈,小鸟胃可是她前世梦寐以求的,女明星们个个都有个小鸟胃,她好羡慕,每次在片场放饭时间都被师弟们笑,笑她一个人吃两个便当是晚上有在兼职当超人吗?

她原本食量也没那么大,是当了武术替身之后,体力消耗大,自然要补充热量,而便当有­肉­有饭有菜的,还附送养乐多,补充营养再完整不过了。

又休养了三日,朱太医来诊脉,总算露出了笑容。

「世子妃已经无事了,不需要再行针灸,只需再服七日汤药调养身子便成,常日里多歇着,不宜出府,若感染了风寒,留下病根就不好医治了。」

「有劳朱太医了。」王妃每日都来探望,此时听太医这么说,她心中的大石便落了地。

不说福娘是她唯一的媳­妇­,就说福娘这次身中剧毒,险些丧命,也是替儿子受的,她又是感激又是心疼,只想着日后加倍的对她好。

她让孙石玉即刻进宫去向太后禀告这个好消息,也是太后想亲自问他福娘中毒之事,所以让他进宫一趟。

王妃也陪着一起进宫了,孙石玉留下所有暗卫护卫暖春阁的安全,若不是太后要见他,他是寸步也不想离开。

杜福兮歪在暖榻上,阿芷搬来铜镜,仔仔细细的为她梳头,慢慢地把这阵子发生的事告诉她,先从王爷震怒审莲姨娘、莲姨娘频频喊冤说起,再到韩氏别有目的带着杜采莲、杜采荷来王府假探病真塞人之事。

「夫人说得大姑娘好像永远都不会醒似的。」阿芷忿忿地说,连称呼都忘了改。

「什么您不可能为世子诞下子嗣,要由二姑娘、三姑娘代劳,奴婢听了就有气,却是没用地敢怒不敢言,是添香呛了夫人一顿,真是大快人心,奴婢现在想起来还很痛快。」

「哦?」杜福兮兴趣来了。「添香说什么?」

阿芷把那日添香回韩氏的话一字不漏给讲了,杜福兮听完了哈哈大笑,也暗暗记下了,添香是可以用的,又是王府的家生子,对府里也熟,往后可以把事交给她办,肯定不会出错。

她是想过韩氏知道她没做成孀­妇­肯定不乐意,看她稳坐上京第一高门兰阳王府的世子妃之位,大享荣华富贵一定悔得肠子都青了,断不会让她这个王妃当得逍遥自在,但是没想到韩氏竟是把主意动到世子身上,想要来个三女共事一夫,还平妻、侧妃哩,那也要看她这个正牌世子妃准不准,现在可不是韩氏说了算,若还想着拿捏她,她也不会手软,她可是穿越来与他做夫妻的,谁也别想跟她抢!

「说来也好笑,世子自始至终没对夫人见礼,王妃也装做没看到,世子妃,您真该看看夫人的脸­色­,真像锅底似的黑。」

「是吗?」杜福兮又被逗乐了。「那厮确实做得出来这等事,我没亲眼看到实在太可惜了。」

「还有呢!」阿芷说得可起劲。「二姑娘、三姑娘为了争世子注意,三姑娘还使绊子勾倒了二姑娘,自己乐颠颠的往世子扑过去,二姑娘咬牙切齿的可把三姑娘给恨上了。」

想到那画面,杜福兮又是一阵狂笑。「哈哈哈,真会闹腾!」

那两个妹妹也太有才了吧?跑来人家府里投怀送抱,还自己人害自己人,要真一个成了平妻,一个成了侧妃,不一天到晚从早斗到晚才怪,不嫌累吗?

主仆俩说得正欢,绿儿打帘子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张望,还紧张不安的咬着指头。

杜福兮越过铜镜看过去,笑着招呼,「进来啊!你这丫头做什么在门口看?瞧你鬼鬼祟崇的想吓谁啊?」

「不是啦,世子妃……」绿儿欲言又止,半晌才期期艾艾地道︰「那个……」

杜福兮一笑,故意戏谵地问︰「哪个?」

绿儿小心翼翼地指指廊外。「那个……莲姨娘又在外面跪了。」

杜福兮怔了怔。昏倒!真拿古代女人没办法,动不动就跪,古代女人的膝盖就那么不值钱吗?

「她在跪啥?」

绿儿润了润­唇­。「听说世子妃醒了,想求见世子妃。」

杜福兮淡淡地道︰「让她进来。」

阿芷皱起了盾。「世子妃……」

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啊!虽然王妃跟世子都相信毒不是莲姨娘下的,但她还是存有怀疑,她认为也可能是莲姨娘就是要赌这一把,赌世子妃会分了燕窝吃,莲姨娘受了冷落,既得不到世子,便想置他于死地,连世子妃也要一并害死,她也不怕揭了自己就是那下毒之人,想要玉石焚……

「无事,你别担心。」杜福兮微笑说道,示意阿芷把铜镜收好。

莲姨娘怯生生的进来了,双眼果然是红的,不知道哭了多久,见了犹显病容的杜福兮,她纳头就要拜。

杜福兮抬了抬手。「行了,坐吧!」

「婢妾不敢坐。」莲姨娘吸了吸鼻子,眼泪又差点掉下来。

「别哭了。」杜福兮有气没力地道︰「瞧我这病歪歪的样子,你会比我难受吗?我都没哭了,你哭啥呢?再哭,我以后便不见你了。」

莲姨娘忙去擦泪。「是,是,婢妾不哭了。」

杜福兮朝近处那绣凳努努下巴。「那你坐下,站着看得我脖子疼。」

莲姨娘这会儿乖顺地坐下了,阿芷端了甜凉茶和果品上来。

杜福兮叹了口气,「一直在哭,润润喉吧。」

莲姨娘马上照做,低眉顺眼地端起茶来喝了。

杜福兮等她把甜凉茶喝完才道︰「要见我,如果是要来说你没在汤勺上下毒,那不必说了,我相信你。」

「世子妃……」莲姨娘愣愣的看着杜福兮。

杜福兮淡淡地道︰「我信你不会害世子,也不知道我会抢着吃燕窝,这件事与你无关,凶手另有其人,那人许是要世子的命,许是真的很聪明,猜到我会吃那燕窝,是要我的命,也或者,是要我们两个的命……总之与你无关,不是你。」

莲姨娘眼里闪着泪光,她眨巴着眼楮,强忍着不让泪水掉下来。

世子妃说如果她再哭,以后便不见她了,她可不能哭……

见莲姨娘又是激动又要压抑,有人信她的万般情绪都写在脸上了,杜福兮放柔了声音道︰「回去睡个好觉吧!瞧你眼圈黑的,这阵子煎熬到都没睡好吧。」

莲姨娘马上起身,朝杜福兮福了福身,一连迭声地说︰「婢妾这就回去睡!这就回去睡!明儿个再来给世子妃请安!」

孙石玉直到晚膳后才回来,说是在太后那用过御膳了,皇上也陪他们一道用膳。

「皇上长得怎么样?」杜福兮语带好奇地问,在电视剧里看多了皇帝,却不知真正的皇帝是如何?

孙石玉解下腰带,净了面,换上便服。「大胆,皇上容颜岂是你我能评论的?」

今日他入宫另有一个目的,原是想见皇后一面,暗示她提防孟不群,可惜他并没有见到皇后。

或者说,皇后是刻意避开了,皇后本就对太后和皇上疼爱原主孙石玉感到如芒剌在背,在太后特意召孙石玉入宫关心的场子里,她自然不乐意在场。

皇后将孙石玉视为眼中钉­肉­中剌,那么他要如何警告皇后小心孟不群?又如何让皇后相信他的话?如果皇后不信他,反而将他的话告知孟不群,一个不小心,恐怕他反而会为皇后招来危险,这些,他都必须考虑周全。

「哎哟,爷,你吓到妾身了。」杜福兮吐吐小舌,哪里有半点被吓到的样子,她头一歪,抿了嘴就笑。「私下说说也不行?」

孙石玉眉宇一挑。「娘子忘了暗卫是哪位的人了吗?」

杜福兮一愣,会意后,马上大声地说︰「哦,爷,你说皇上气宇不凡、英明神武、聪明智慧、有远见、勤政爱民、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得使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乃世间少见的明君,真是天下百姓之福啊!」

孙石玉忍不住笑了。「你这小滑头。」

杜福兮杏眼眨呀眨的,拉住他的手晃了两晃。

「爷,你说皇上明天会不会赏我什么值钱的东西?不是召了你入宫吗?那必定知道妾身奋不顾身的替你消灾挡厄,皇上那样疼你,这赏赐不会少吧?」

这小财婆,他笑着轻点她的小骨尖,「已经赏了。」

杜福兮­精­神都来了,喜笑颜开地问︰「哪里?哪里?」

刚才他进门,也没瞧见他手里提着包啊,看来是揣在怀里了,既是能揣在怀里,那不就很少?

「你的脑袋究竟在想什么?」孙石玉不觉莞尔。「皇上赏东西,难不成会让爷自己带回来吗?明日宫里公公会来,到时你自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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