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秀居然乖乖出去了,宽大的衣袍如一只蝴蝶,人虽然走了,却还留得满室清香。
“我还会回来的。哦,不为了你,为了看看我的十九美人儿。江湖这么大,有意思的人还真不多。”
“变态。”他低声骂了一句,学着十九骂天舒的语气,“就是个自恋杀人变态狂。”
他始终想不明白为何天秀一直要杀他,从第一次见到他,就干干脆脆地给了一刀。难道就是因为师父曾经说过他与天舒迟早有一个要死在对方手中,因他们是天生的仇人?
复仇什么的,最麻烦了。
有的事情,越在乎越难受,等看开了才发现,其实一切都是个屁。
若不是天秀屡次找他麻烦,他也不会真的动了念头,杀去锦湖山庄。
早晨十九过来敲门的时候,发现房里只剩下一个沈云谈,天秀不知去向。
那昨日里病怏怏的云谈,今日气色好了许多。
“天秀昨晚一声不吭就走了,”他看着十九的脸色,急忙补充,“我可什么都没对他做啊!”
十九有些失望,却安慰道:“你一个病人,能对他做什么。
他方才舒了一口气,她真的很好糊弄
“痰盂,你和天秀,到底哪个在骗我?你说你们是冤家对头,他却说你们是好朋友。”她歪着脑袋,“天秀虽然武功不好,但是要杀你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还是很容易的,为何你还能活到今日,你们俩到底什么关系?”大大的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你们不是真的那种关系吧!?”
云谈差点被茶水呛到:“十九,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他正了正衣服,道,“十九,他真是要来杀我的,也许因为顾忌着你所以才没动手。”
唐十九颔首道:“我也觉得你俩不像是朋友。不过你放心,他不会杀你的啦,至少在你去锦湖山庄以前,他不会杀你。”
云谈惊问:“你如何得知?”
唐十九笑眯眯道:“因为在马车里,我与他立了一个约,只要你不出锦湖山庄,他便不杀你。”
沈云谈沉声问:“条件是什么?”
十九顺了顺黑发:“他没说,他说以后再告诉我。不过保证不会逼我做我不喜欢的事情。”
他的脸色慢慢变得难看:“你就这样答应了?”
十九点点头:“为什么不答应,这样你便安全得多。那个家伙虽然满口谎话,但是立约的时候还是很严肃的,应该不会反悔。”
沈云谈默然,他不杀,并不代表他不叫别人杀。
十九见他默然,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地,凑到镜子面前,将那宝蓝色珐琅发簪取了下来,用手帕包好。
没了那珍品的反差,那支银簪子倒也别有风味,不算难看。
他突然有些淡淡的欢喜,在她摘下发簪的那一刻,脸上却还是漫不经心:“怎么不带了,那珐琅可不是常有的东西。”
十九回头,嫣然一笑:“包好了留着,怕戴坏了。”
“哦……”心沉了一下,她竟然这样珍惜
“万一我们没钱了,这玩意还值几两银子,弄坏了的话,当不出好价钱。”她仔仔细细地包着布包,看也没看他一眼。
然而却又欢喜起来,这种乍惊乍喜,叫他害怕。
“十九,你喜欢天秀吗?”他突然问道。
唐十九一愣,哈哈大笑:“天秀?天秀?那种娘娘腔我才不喜欢呢!”伸手摸了摸下巴,大大的眼儿忽闪忽闪,“唔,不过如果他穿白色儒衫,阳刚一点,武功再好一点,家里再有钱一点,文才又好一点的话,也许我会喜欢。”
他突然笑起来,晴朗如阳光,伸手拍拍她的头:“丫头,走,咱们下楼,吃点好的去。我肚子饿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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