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发抖的身体放松,“福慧妈妈。”
“都是福慧妈妈不好,放楠楠一个人在这边。”
小小的孩童原本应该享受着一生中最最幸福的时光,然而他却躺在医院里忍受病痛的折磨,忍受着也许永远无法终结的痛苦。不......也许只有死亡。
恍惚中,一个苍白消瘦的少女的脸庞呼唤着她的名字逐渐远去,指节突出的手指试图握住她,泛白的嘴唇开合,:……救救我……救救……很冷……冷……
一只Сhā着导管的手臂抬起,轻轻触摸福慧的眼睛,“福慧妈妈你哭了吗,医生是不是骂你了?”
兀自出神的福慧望住病床的孩童“恩,福慧妈妈太懒了没有按时锻炼身体,被医生骂了。”
楠楠会不会跟那个孩子一样呢?
小心翼翼的等待,却在绝望中死去!
“福慧妈妈不怕,等这个大铁块给我洗完血楠楠带你去玩,景山湖现在已经结冰了,妈妈每年都会带楠楠去溜冰,今天楠楠带你去。楠楠溜冰溜得很好吆,福慧妈妈你会不会溜冰,不会吧,楠楠教你吆!”
我们被教导着相信,因为相信才有力气坚持下去。
福慧笑笑,真好,楠楠相信着!
后来楠楠的主治医师过来,和福慧聊起楠楠的病情。
“其实楠楠已经很幸运了,很多人等一辈子都等不到配型成功的骨髓。”
“你说什么,配型成功?你是说找到和楠楠相符的骨髓了吗?”
“你不知道吗?丁小姐没有告诉你?上个周接到中华骨髓库通知,说是配对成功。”
“为什么不立即手术,这种事情不是越快越好吗?”
“是越快越好,可是楠楠的病拖了几年,也是笔不小的花费。丁小姐夫妻两人都只是工薪阶层,可能在手术费用方面有些问题。”
“需要多少钱?”
“前期准备、手术、后期恢复加在一起,大概需要50万。”
福慧沉吟良久,忽而绝望,如此一笔巨款,对今日的她来说无疑是天方夜谭。
景山湖果然结了厚厚的冰,周末的下午正是出游的好时机,冰面上人很多,不时传来摔倒的男女的尖叫声。福慧楠楠俩人都是被医生勒令不能磕着碰着的病号,所以没有租冰鞋。
福慧带着楠楠在湖边玩耍。
景山湖岸边种着慢慢的梅树,满树的红梅盛放,空气中冷香浮动。楠楠跟几个不会溜冰的小朋友腻在一处,福慧坐在梅树下的长椅上远远望着。
忍不住一个电话拨给丁琪,“琪琪,是我。”
“恩。医院的事情完了吗?”丁琪的声音压得极低,明显的还在加班。
“楠楠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
稍许的沉默,然后福慧听见丁琪故作轻松的声音,“我只是不想你担心。”
“竟然还有工夫给我张罗相亲!”
“呵呵,有好男人当然要留给自家姐妹,肥水不流外人田嘛!怎么样,你们俩个有没有可能?”
“爱人也需要能力,琪琪,我已经没有力气去爱了。”
“江福慧,你在伤春悲秋?”
“有点不像我?可是我原本是怎么个样子我自己也忘记了。”
沉默,许久许久之后——
“琪琪,楠楠怎么办?”
回去的时候楠楠累极了,躺在福慧的臂弯里沉沉睡去,福慧坐在地铁里看看他沉静的睡颜,无比的惆怅心酸,她觉得这一刻无论让她拿什么去交换,只要能救怀中这个幼小的生命。她肯定毫不迟疑地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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