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沉的夜色中,一道汽车的喇叭声突兀的响起,穿透福慧有些薄弱的神经。
她狐疑的回头,季从风笑意盈盈地自车窗探出头。
他似乎很忙,偶尔才会接她。
福慧上了车,发现他竟然是自己开车来的,车厢里只有他们两个,沉默,显得突兀而尴尬。
虽说答应了他的求婚,其实他们的关系并没有什么变化,季从风一如既往地扮演者长者的角色,没有任何越轨的行为,福慧也一如既往收起张牙舞爪,尽量温顺地表示顺从。
甚至连称呼都没有变,连名带姓叫季从风显得太不敬,去掉姓氏称呼从风又太亲密,季大哥吧,真是既做作又矫情,福慧尽量维持原状不变,称呼他,“季先生”。
福慧清了清嗓子,说起她在配音部被骂的糗事,她本就擅长说故事,拜某人所赐尤擅讲笑话,本来平淡无【奇】奇的一件事,经过江福【书】慧式处理,再由她捏着嗓子【网】充满谐趣的声音娓娓道出,竟也妙趣横生!
季从风看福慧一眼,若有所思,然后应景地笑了声。
一看就很假,福慧腹诽,然后沮丧,难道说笑话的功力也衰退了!
恩,吸口气,再接再厉。
“冯老师总是挖苦我,说我普通话其烂无比,简直堪称极品。结果我一到培训班发现许多极品中的极品。”
福慧讲起她在培训班遇到的囧事。
“还有比你更极品的人啊?!”季从风戏谑,一反常态。
“……”福慧囧了。
有的人真是不鸣则已,一鸣绝对惊人!
算了算了,江福慧,不要跟这种人一般见识。
第一次去培训班上课,福慧前所未有异常积极地提前一个小时到了教室。
根据多年实战经验,到的越早越能占据犄角旮旯的优越地理位置。
福慧心满意足地在倒数第二排落座,不一会,一个长相娇娇弱弱的美女也匆匆赶来。
此女二话不说,毫不犹豫地坐在福慧身边。
有眼光,福慧暗赞!要知道,此乃经福慧勘察过的最佳地理位置,能打瞌睡,能说小话,最最重要的是此位置乃老师的视野死角,也是就说,不出意外的话,提问率为零。
二女心领神会,相视而笑。
福慧从手袋里拿出被秦老魔订正过的作业,安安静静默读。
一个小时后,福慧悲催地发现,偌大的教室稀稀落落坐了不到二十个人——
为毛没人告诉她是小班教学啊!
“后面那两位女同学,”干净利落的美女教师发话,“对,就是说你们俩呢。坐到这边来。”说着指了指讲台下,眼皮低最佳监控的风水宝地。
福慧哀号一声,颤颤巍巍地落座。
一惊未平,二惊又起。
美女教师朱唇轻启,“普通话的学习不仅仅是发音正确就行的,我要做的事就是培养你们对语言的兴趣,让你们发现语言的魅力,尤其是古典诗词的魅力。这是白居易的名作《花非花》。我们请陈若曦同学朗读一下。”
多媒体大屏幕切换,措辞经典雅致的古典诗词,配以以中国古山水为背景的水墨画面,韵味悠长深远。
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
来如春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白居易诗以语言浅近著称,其意境亦多显露,这首《花非花》却透着股朦胧感,别具风味。
若曦,若曦,福慧看到身边娇娇弱弱的女子挣扎着起身,满意地点头,和这么林妹妹的名字蛮搭的嘛!
“发灰发……”
娇弱美女操着一口四川普通话,吭哧吭哧半天蹦出三字,却让福慧充分了解到了美女教师的险恶用心,然后用了三秒时间反应,整个教室的人集体喷了。
福慧笑得异常嚣张,眼泪流出来。
“f是唇齿清擦音,h是舌根清擦音,发音的部位不一样,回去多练习,普通话就是靠勤练,没有捷径。”美女老师对四川籍美女发表总结陈词。”
“我呢,不提倡死板的教学方法,所以呢,要寓教于乐。江福慧,”美女教师不怀好意地眯着眼睛看福慧,“请你把这段最简单的顺口溜念一遍。”
屏幕切换,一行一行汉字飞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