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一睁眼,仰望着千疮百孔的屋顶,她不禁唉叹一声。没有回去。还呆在这个异空间。
她摊开四肢躺在床上,明亮的阳光从漏孔处照射进来,晃动在身体上,心里失落得连动也懒得动。
“开明,开明!”内室的木板门被拍得叭叭响。她躺着不动,声音不折不挠地继续。没办法,蹭下床去开门。
旋站在门口,这小子收拾一番,换了身干净衣服。早晨仔细看他,细皮嫩肉,长得还不赖。
夜叉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嫁给这个小子,开明在心里叹了声。
“开明,早上不放心你,我出去晚了。早饭已经做好了,你什么时候想吃叫勺子帮你热一下。中午我会回来迟些,让小婉做午饭。”
开明傻傻听着,是不是早上起来神智不清,没听清楚,“那我……要做些什么?”
旋忽然笑了起来:“你当然什么都不用做,一惯就是这样。”
开明扶了扶自己下巴,这个夜叉,真会享福。
“本来就应该为夫赚钱养家,不是吗?”旋温暖地笑着,抚了抚她的头发,转身离开。
开明被他的笑容弄得晕乎乎,怔怔退回到床沿边,回不过神。
门边处钻进来一个小脑袋,勺子亮亮的眼睛看着她:“娘,要吃早饭吗?妹妹饿了。”
“你们先吃吧!”她随口道。
勺子却象听到什么天大的新闻般,惊讶地睁大了眼。张了张口,只是闷闷应了声:“哦。”立即闪人。
开明没留意勺子的异样,挠着头,自顾自先捋清思绪。真得没回去,这表示她将留在这个不知名的地方,过上一年?两年?甚至一辈子?以这个讨人厌的女人的身体?她倒吸口气,这不是要她的老命吗?
磨蹭着抹抹脸,拿水漱了口,看着桌上的腌黄瓜腌白菜愣了神。昨天吃了这里的饭食,突然有了这个女人的记忆,是不是表示,她将留在这里很长时间?
她被这种想法吓住,脸上登时变了色。
勺子早下了桌,和妹妹在一旁扎着一些软竹蔑。开明走到他们身边,好奇地摸着这些材料,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勺子瞟她一眼,动了动嘴唇:“扎扫帚,给爹拿去卖钱。”
“哦,你们还会弄这个?”开明惊叹道,看这两个孩子年纪不过七八岁,居然这样懂事,“你们真是了不起!”她由衷地道。
勺子的眼神闪烁,古怪的神色越扩越大,到最后终于忍不住:“娘,你跟以前,很不一样。”
“是吗?”她尴尬地晒笑。
“不过这样的娘,我更喜欢。”勺子忽然笑道,“要是一直都是这样的娘,就好了。”
开明有些心酸,摸摸勺子的小脑袋,说不出话。
门突然被大力撞开,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开明,你这个夜叉婆!”
开明咦了声,怎么这身体的主人还真得叫夜叉?
她站起身,看到伴随着吼声进来一名人高马大的女子,骄横的面容,粗壮的四肢,往那一站,房子顿时缩小不少,整个一巨塔。
她在脑中搜寻这个人的记忆,不动声色地道:“你有什么事吗?”
女子没料到对方见到她还能和颜悦色,一愣之下随即道:“我来找旋哥!”
旋哥?开明找到了这个女人的名字,春花。旋的爱慕者,妄图做第三者的女人。一想到她的名字,开明差点喷饭。
她忍住笑,回道:“你的旋哥出去了,有事晚些时候再来吧!”
春花纯粹来挑衅,她这样心平气和倒让春花纳起了闷。春花当下按捺不住,单刀直入道:“开明,你不是说对旋哥看不上眼要另觅高枝吗?为什么还占着茅坑不拉屎!”
开明心里好笑,做第三者还做得理直气壮,这女人是第一人。
她掩住嘴角轻笑:“就算占着茅坑不拉屎,也是我家的茅坑啊,春花姐姐你着什么急?”
春花似被她的小女子娇态吓一跳,直着眼道:“你这母夜叉,什么时候学会这种狐媚样,怪恶心的!”
开明哭笑不得,故意当着她面轻飘飘转了个圈,“你不觉得象我们这些粗人也该有细的时候吗?这样才抓得住相公的心。”
“你奶奶的转性了!”春花一把捞住她的手腕,使劲往门外拉扯,“装小姐装死了还是那个母夜叉,给我出来!”
开明一时不防,竟给她拉出门去。房内两个小娃“呀!”一声叫,齐齐丢下手里的活计,跟着跑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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