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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入水化龙

他缓缓地从韩信的手中接过一把来自于轩辕子兵器铺里的长刀,这把刀是韩信在凤舞集时顺手取来的,一直带在身边,直到此刻才算派上用场。

“我一直在找你,没有恶意,只是想与你谈一笔交易,你为什么要躲着我呢?”莫­干­却开口道。

“我也很想相信你,可是直觉告诉我,你的每一句话都不是出自内心的,很像是在演戏。”纪空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回应道,说完心中似有一股暖流窜升,渐渐地缓和了自己紧张的情绪。

“我花间派位列七帮之一,我莫­干­又贵为一派掌门,虽不敢说一言九鼎,但说过的话还是算数的,只要你交出你身上的那件东西,我可以包你享尽荣华富贵,一生衣食无忧。”莫­干­并不为纪空手的话生气,而是晓之以利。他相信自己开出的条件已是十分丰厚,绝不是纪空手这种小无赖能够抵挡得了的诱惑。

“不!”纪空手断然的回答显然出乎莫­干­的意料之外:“轩辕子一死,在我们之间就不可能再有任何的交易,惟有仇恨!”

莫­干­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突然笑了。

“你知道这座桥叫什么名字吗?”莫­干­指了指身后的索桥,淡淡笑道。他深知自己越是装得轻松惬意,就越可以给对方造成紧张的情绪。既然利诱不成,他只有选择武力解决了。

“不知道。”纪空手没有想到莫­干­会问这样一个问题,怔了一下道。

“在此之前,我也不知道。”莫­干­眼芒一寒,死死地盯着纪空手道:“但是,如果你执迷不悟的话,过了今天,别人就会称它为奈何桥!”

这句话并无奇特之处,却激起了纪空手心中的狂傲之气,道:“是的,也许是你,也许是我,今天恐怕必有一人要入地狱!”

莫­干­哈哈一笑,傲然道:“没有也许,今日要在这里入地狱的,只能是你,因为我已经决定,三招之内,必取你­性­命!”

纪空手并未因此而愤怒,而是愈发冷静,他的手微微紧了紧刀柄,脚步稍分,微微一笑道:“动手吧!”

矛是好矛,足有一丈二长,­精­钢玄铁打造,矛锋一出,与虚空蓦生的狂飙融为一体,扬起漫天凄迷,莫­干­终于出手了。

纪空手的眼芒为之一跳,心如不波的古井,清晰地捕捉到了对方这一矛的轨迹。他似乎不是刻意要想出一种招式来应对对方的这一招矛法,而是兴之所致,随后一挥,就在对方这一矛由虚空迫近的刹那,他手中的长刀“呼……”地一声,带出一股疯涨的杀气,迎向了长矛的气势锋端。

他这一招纯属意想之招,刀在空中,一改刀固有的邪­性­,变作了长矛般的霸烈。

莫­干­哑然失笑,看出纪空手竟然是刻意模仿自己的出手,这不得不让他感到滑稽。

可是一笑之后,出现在莫­干­脸上的是一种讶异与震惊。他怎么也没有料到,纪空手虽然是在模仿他的招式,却不拘泥于形式,以非凡的灵­性­与悟­性­,衍生变化着矛招中固有的­精­髓。

也就是说,纪空手的刀招形似矛招,但在对攻防之道的理解上已经跳出了固定的思维模式,更趋于实效­性­。

以敌之招,破敌之招,似乎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有异曲同工之妙。

纪空手以其智慧,以及天才般的想象力,在刹那之间选择了这样一个绝妙的克敌之道。

这本身是一件只能想象却很难付诸实践的事情,所谓有招才能仿招,才能破招!以莫­干­出手的速度与力度,根本不容对手有太多的耐心来思考,但这只是莫­干­的想法,事实上当这股灵异之力注入到纪空手体内经脉的刹那,纪空手的本身已在根本上有了质的飞跃,每一个感官都在最短的时间内得到了异力的改造,完全可以在一瞬之间洞察到别人无法洞察的事情。

所以当莫­干­这惊人的一击乍起半空时,纪空手已经看到了他施展长矛的任何一个细节,从而毫不费力地以相同的刀招对应而出。

莫­干­的眼神陡然一跳,仿佛有凶兆发生,等他反应过来时,一股莫大的劲气若潮水般疯涌而来,眼看就要与自己的矛锋相撞。

“呼……”刀气直侵肌肤,令莫­干­的脸上如针刺般剧痛。纪空手劈来的这一刀!它就如一条吐信的毒蛇,正一点一点地吞噬着莫­干­势在必得的信心。

莫­干­大惊之下,惟有退,因为他已看出刀中挟带的劲气十分霸烈,倘若自己与之硬抗,未必就能占得便宜。

奇怪的是,纪空手同样选择了退,完全与莫­干­一样的身法招式。这情形看上去就像是两个同门师兄弟在切磋武功,浑不似一场生死较量,引得韩信都忍不住莞尔一笑,紧张的心情减弱几分。莫­干­没有笑,也笑不出来。他已经渐渐感受到了纪空手给他带来的压力,莫­干­眼见形势愈发对己不利,心神一动,顿时想到了一个可以对付纪空手的办法。

他倒退三步,突然举矛一横,矛锋转向了自己的咽喉,仿如自杀一般。

他倒想看看,纪空手既要模仿,是不是连这一个动作也能模仿得像。

“我还不傻!”纪空手没想到莫­干­会作出如此怪异的举止,轻轻一笑道。他只是举起刀来,横在胸前,一双眼睛紧盯着莫­干­,就像是在看一个傻瓜一般。

就在这时,莫­干­的头突然向后一仰,矛锋贴脸一旋,直逼向纪空手的咽喉!“嗤嗤……”直响中,犹如一道决堤而出的洪流,声势之大,令人咋舌。

这是一记绝杀,一记真正的绝杀!

纪空手只在这一刻才惊醒过来,再想出手,已是迟了半拍。他终于明白:与人对敌,你永远不能把对手当傻瓜。

可惜,他这明白来得太迟了,这种一瞬间的失误也许要用自己的生命来作为代价。

纪空手的眼睛一闭,心中顿感彻寒……

他感到了矛锋在虚空中涌动的气旋,感到了那空气中夺人魂魄般惊人的压力,他甚至闻到了一股浓烈的死亡气息……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呼……”地一声爆响,从天空中炸出,一件物事陡然旋上虚空,如电芒般撞向莫­干­那咄咄逼人的矛锋。

“轰……”地一声,两股劲气悍然相撞,莫­干­只觉手臂一麻,长矛几欲脱手。

他惊惧之下,撤步飞退,定睛看时,才知撞开他这威力惊人的一击的东西竟是一只土制的酒碗。

一只酒碗,已成粉碎,碎片散落一地,仿佛完成了它最后的使命。

每一个人的目光全部投向了一个方向,凝集在一个人的身上。因为只有这个人,手里有过这个土制的酒碗。

那位神秘人依然静静地坐在那里,身体纹丝不动,就连他那只端酒碗的大手,依然保持着原有的姿势,悬凝空中。惟一不同的是,此刻他的手上已不再有碗。

莫­干­的人退出三丈开外,这才眼芒一寒,冷冷地望向这神秘人道:“阁下是谁?何以一直跟踪在下,还要­干­涉莫某的大事?”

那神秘人似乎充耳不闻,啃下手中的最后一块狗­肉­,这才拍拍手来,抬起了藏在竹笠下的面容。

这是一张人到三十常有的面容,眉宇紧锁,脸­色­铁青,显得极是刚毅。他的神情里不经意间流露出对人世的彻悟,更有一种历经世事的沧桑,眼芒迫出,自有一股慑人的威势。

当他的头抬起的刹那,无论是纪空手、韩信,还是莫­干­,三人不由自主地“啊……”了一声,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人竟会是乌雀门门主樊哙!

樊哙站起身来,面对莫­干­­射­来的咄咄眼芒,浑似不觉,沉声道:“莫­干­,你也太不要脸了吧?对付一个孩子,还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莫­干­脸­色­一沉道:“你樊门主跟在我的后面,难道是光明正大的事情吗?”

樊哙微微一笑道:“我只是受人之托,想看看你莫­干­究竟在­干­什么,谁叫你这段时间老是鬼鬼祟祟的?”

莫­干­冷哼一声道:“原来你是刘邦派来监视我的。樊门主,你们这样做可就太过分了,当初我们七帮结成同盟时曾有约定,虽为同盟,不到非常时期,还是应该井水不犯河水,各自管好自己帮中的事务。”

莫­干­所言的确属实。当时七帮同在沛县开山设堂,结成同盟,原是为了应付愈来愈乱的天下大势而采取的权宜之计,樊哙只是乌雀门的门主,与莫­干­身分等同,他这样做,难怪会让莫­干­心中火起。

“我这样做一点都不过分,此时正是非常时期,再过几天,就是我们七帮约定的会盟之日,我可不能因为你的原因而损害了我们七帮的利益。”樊哙断然答道,眼芒迫出,慑人之极。

莫­干­与樊哙虽然同在沛县,但交情不深,一向对这位豪爽正直的乌雀门门主心存忌惮,因为他花间派做的是见不得人的买卖,所以经常遭到樊哙的冷眼相待。

“你说这些话的意思,是不放心我?”莫­干­毕竟是一帮之主,自有帮主的风范,傲然问道。

“正有此意。”樊哙的回答毫不客气,一字一句地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近段时间你和青衣铺的章老板究竟在­干­些什么,只有你们自己心里明白!”

莫­干­脸­色­一变道:“这只是敝帮帮内的事务,用不着你来横加指点。”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知道樊哙难缠得紧,为了能够顺利得到玄铁龟,不由口气一软道:“不过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这次我来这里的确是为了个人的一点私事,你就请便吧。”

樊哙这才将目光投向了纪空手与韩信,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纪空手与韩信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樊哙,惊喜之下,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因为他们都对樊哙充满信心,只要有他在,自己二人绝对是安全的。

“不巧得很,这虽然是你个人的私事,却涉及到了我的两个朋友,看来我是不管不行呀。”樊哙淡淡笑道,同时脚已踏在了连结索桥的铁链之上。

此刻的索桥木板已毁,只有四五根儿臂粗大的铁链横亘空中,樊哙一步一步地向前迈进,如履平地一般稳定,身体竟然没有一丝的晃动。

“他们不过是淮­阴­城的两个小混混儿,怎么会是你樊门主的朋友?”莫­干­一脸狐疑,随即摇了摇头道:“这只是你编出来的一个借口。”

他的眼芒中蓦起凶光,盯着樊哙的人行到索桥中段,大喝一声,振出长矛,用力戳向索桥的铁链上。

“嗤……”火花迸­射­中,铁链应声而断,“呼啦……”一声跌下谷中。樊哙借势落到另一根铁链上,行得几步,莫­干­的矛锋又戳向了他落脚的那根铁链上。

莫­干­的动作非常快捷,意图十分明显,就算不能使樊哙摔入谷底,也不能让他从容过桥。

樊哙只有加快脚步,电疾般通过索桥,眼见还有三四丈远,陡然大喝一声,借着铁链一弹之势,飞身向对岸纵落。

他人在半空之中,已然拔刀在手,惊天动地般一刀劈下,犹如雷鸣电闪。

莫­干­心惊之下,矛从手中振出,矛未至杀气破空,笼罩八方,封锁了对方的每一个攻击角度。

“轰……”两股气流迸撞一处,掀起气浪无数,莫­干­身形一晃间,却见樊哙在空中打了个旋,稳稳地落在了悬崖边上的一块大石上,身后已是百丈深谷。

“你竟然想置我于死地?!”樊哙身形落下后的第一句话,是从牙缝中迸出的,任何人都听出了他话中的杀意,更感到了那种潜在的危机。

莫­干­偷袭不成,心神倒镇定了许多,既然彼此间扯破了脸皮,也就没有必要假惺惺地客套下去,当下冷哼一声道:“你以为你是谁?要不是看在刘邦的面子上,我早就想动手了,还会等到今天?”

樊哙不怒反笑道:“原来如此,你总算说出了心里话。”

莫­干­道:“其实在我们之间,从来都是貌合神离,谁的心里都看不起谁,难得今次有这么一个大好机会,不如趁早作个了断。”

“痛快。”樊哙拍掌笑道,忽然脸­色­一沉:“那就握紧你的长矛,让我见识一下你赖以成名的三煞矛法!”

纪空手的眼睛一亮,专注着这场即将爆发的高手决战。对他来说,这种机会殊属难得,正是可以让他见识和体验的一个大好机会。

樊哙的脚步微呈丁字,大手微微一紧,便听得骨节“噼哩叭啦”一阵暴响。

樊哙这随意地一站,不露丝毫破绽,他的整个人犹如山岳傲立,眼芒扫过,虚空中的气势如潮翻涌。

“呀……”莫­干­一声大喝,长矛震颤着破空而出,杀气如硝烟弥散。他看到樊哙此刻所处的位置并不好,只要自己能逼退他向后移动一两步,就可以让他坠入百丈谷底。

樊哙没动,只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浑身的劲气全部聚集到了一点之上,那就是他手中的长刀。他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定斩尽杀绝,否则让花间派的人知晓,必是后患无穷,甚至有可能影响到七帮会盟。

刀,破空而出,杀气已侵入到莫­干­七尺之内。樊哙既起杀心,当然算计到了在什么距离之内可以对敌人造成最大的伤害,惟有如此,他才有绝对的把握做到杀人灭口。

刀锋划过虚空的轨迹,如一道笔直的线,没有诡异的角度,也没有招式上的变化,就是用一种最简单的方式,满带劲力,以一种惊人的速度直进。

“呼……”樊哙的刀锋终于在去势将尽未尽之时,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就像一块巨石从高空砸向一潭死水,顿时掀起滔天巨浪。

“轰……”没有人挡得了这惊人的一击,莫­干­也不例外。他勉力挡击了樊哙三刀之后,人已退出了一丈开外。

劲风闪­射­出道道狂飙,夹杂着一溜一溜炫人眼目的火星,端的骇人之极。

其实在七帮的各大首脑之间,武功修为上的差异并不悬殊,谁与谁相争,也只在一线输赢,没有人敢说有必胜的把握。樊哙能在一上来就占得先机,那是因为他有势在必得的信心。

“呼……”刀风再起,幻化出一道美丽而诡异的亮弧,在莫­干­一退再退之际,陡然绕过他的身形,向他后退的空间爆炸扩散。

“呀……”樊哙与莫­干­同时暴喝一声,恰似两道惊雷同时炸响空中。

“轰……”长刀与矛锋在空中悍然撞击,激扬起无数道狂猛的劲风,将两人的头发、衣衫,包括身体同时向后飘飞,惊人的压力,让人有呼吸不畅之感。

樊哙忍住气血翻涌之苦,一退之下,强行再扑半空,身如大漠飞鹰,刀如扑食的鹰爪,罩向莫­干­而去。

这正是樊哙的可怕之处,他似乎天生要比常人更能忍受恶劣的环境、难于承受的痛苦,所以他往往能比别人更快更好的抓住机会。一个原本看来不是机会的机会,但在他的眼中,只要好好把握,就绝对是一个大好的机会。

但是,就在樊哙的身体腾空到最高点的刹那,“嗖嗖嗖嗖……”四响连发,四支劲箭以奔雷之势裂破这静寂的虚空,突然打破了樊哙此刻占据的优势。

这四支劲箭来得这么突然,而且出手的时机显然经过­精­心选择,一看便知是出自深谙偷袭之道的善­射­者。

“小心!”纪空手情不自禁地惊呼一声,明知于事无补,然而情由心生,不能自抑。想到如樊哙这等慷慨豪迈之壮士,竟然就要死于宵小暗箭之下,不由黯然神伤。

他挥刀而出,攻向了已然站定身形的莫­干­,虽然他明知这是实力悬殊的一战,但是他未想输赢,只想着为樊哙争取一点时间,以免他受到暗箭与莫­干­的夹击。

这四箭奔袭的路线非常奇妙,前三箭分呈“品”字形而来,另有一箭暗伏于后,不仅攻击的角度不同,先后的秩序也有所不同,充分显示了­射­手巧妙的构思与­精­妙的配合。樊哙手中只有一把长刀,若要一刀化解这四箭各种不同的攻势,似乎很难,就连莫­干­也被这惊人的突变而惊喜,知道李君赶到。随手挥矛与纪空手周旋,余光却始终盯向了人在半空中的樊哙。

但是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幕就在这一刻间发生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看到了这四支劲箭穿越虚空的轨迹,每一个人都感到了这劲箭破空带来的杀气,眼看樊哙的整个人就要陷入这箭矢的­射­杀之中时,蓦地眼前一花,那四支劲箭竟然凭空不见了。

就在众人还在暗自揣测之际,“嗖嗖……”之声又响,四支劲箭却自樊哙袖中倒­射­而出,较之先前的来势更猛、更烈,分四个不同方位反噬而回。

“呀……”几声惨呼同时响起,几条人影从暗处跌出,挣扎几下,俱都毙命。莫­干­见势不对,腾身直纵,摆脱纪空手的纠缠。

樊哙纵身向前,只见三五件兵器横在前方,由不同的角度出手,力道有大有小,但是它们的目标显然是一致的,就是要阻住樊哙的追击之势。

“呀……”樊哙暴喝一声,长刀泛出一片­阴­森森的白光,闪耀眼目,如大江巨浪狂涌而出。

“呀……呀……”在樊哙的强力冲击下,没有人敢不避其刀芒,劲风隐挟朵朵气旋,击得众人无不纷纷跌退,脚步稍慢者,在樊哙的一劈之下,丝毫没有还手之力,惟有呜呼哀哉,中刀毙命。

眨眼间樊哙已抢到李君身前,左手一探,眼见就要抓到李君胸口,突然回肘一旋,亮出右手的刀锋,硬生生地将李君的头颅旋飞半空。

莫­干­目睹了这惨烈的一幕,心中再也不存侥幸,犹如一只受伤的狐狸般在山林间一路狂奔,眼看就要消失在樊哙的视线范围之内了。

“他……他……他跑了。”纪空手猛然发觉,惊呼道。

“他跑不了!”樊哙冷冷一笑。

他的手在虚空中信手一抄,一把宽不盈寸、长不及尺的锋利小刀出现在他的指间。

“嗖……”刀终于出手,一道白光泛起,只亮了一瞬,没有人看清它的轨迹路线,它就消失在了山林的尽头,而尽头处正好是莫­干­即将消失的背心……

樊哙缓缓地走了过去,弯腰、拔刀,任血从莫­干­的体内溅­射­出来,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当他回身而走时,便听得“砰……”地一响,莫­干­的尸身这才滚下了百丈谷底。

沛县位于江淮平原的中部,隶属泗水郡,境内有淮水的旁支泗水越境而过,傍靠西阳湖而建,乃江淮有名的鱼米之乡。民风剽悍,民间殷富,水陆交通发达,是以云集了三教九流各等人物,更有一些重要帮派,看中沛县地利优势,亦纷纷设下总堂在此,社会关系极为复杂。

樊哙的乌雀门总堂设在沛县西城门外的一家大户人家的宅第中,因为宅第主人与乌雀门有些渊源,便让给了乌雀门。

为了掩人耳目,樊哙等到三更过后才带领纪空手、韩信二人回到总堂。刚刚坐下不久,从门外走来一位老者,匆匆在樊哙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樊哙微一点头,站起身来道:“纪少,韩爷,我还有要事待办,你们暂且歇宿下来,我们明日再聊。”当下吩咐这位名为“樊仁”的老者,领着他们奔后院的一处小院落住下。

樊仁的确烦人,不仅嘴上唠叨,手上也十分麻利,服侍二人洗脚洗脸,又送上香茶,这才掩门而去。纪空手与韩信虽然逃亡了数日,身体有几分乏累,但想到自己无意当中,竟然能与乌雀门门主这样仰慕已久的大人物称兄道弟,就已然兴奋得难以入眠。

“纪少,这一下咱们算是赌赢了,开了十把弊十,这一次总算开出个至尊宝,咱们可要发了。”韩信贴着纪空手的脸道,唾沫星子溅了纪空手一头一脸。

“拜托你不用这么大声说话,我的耳朵还没有聋。”纪空手抹了抹脸道:“虽然我们的运气不错,能够得到樊大哥这样的人物赏识,但是我们才入江湖,什么都不懂,今后的路还只能靠自己一步一步地去走。”

“不过我想,只要我们学会了樊大哥的飞刀绝技,就应该是我们在江湖上传名立万的时候,到了那个时候,我韩信再回淮­阴­,就没有人认得我还是当年的那个小无赖,而是堂堂的大侠韩信喽!”韩信美滋滋地双手枕着头道。

“就算如此,你也需要再等十年。”纪空手给他泼了一瓢冷水,好让他清醒清醒。

“那可不一定!”韩信似乎很有把握地道:“你难道没听樊大哥说吗?我们身上这股莫名其妙的内力竟然胜过了樊大哥的内力修为,假如有一天我们又莫名其妙地学会了飞刀绝技,这好像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吧?”

纪空手承认韩信所说的有一定的道理,但当他想到自己能够走到今日这一步,全是丁衡、轩辕子等人用生命换来的,就不敢心存侥幸,有半点的松懈,黯然神伤下,他不由得在心中暗道:“我纪空手绝不会让你们失望!”

突然韩信“哎呀……”一声叫了起来,吓得纪空手脸­色­一变道:“韩爷,出了什么事?”

“我们好像忘了问刘邦的伤势痊愈了没有?这也太失礼数了。”韩信拍拍自己的脑袋,有些懊恼地道。

纪空手这才想起,在索桥边的一番长谈,他们只是说明了玄铁龟之事,让樊哙答应教他们飞刀,但却忘了问刘邦伤势之事。他们没问,樊哙也未提,就好像压根儿没有刘邦这么一个人的存在一般,可是追本溯源,若非不是他们救了刘邦,樊哙又怎会自掉身价与他们结交?

“当时的情形完全出乎我们的意料,一时忘了,倒也情有可原。”纪空手道:“不过我想,刘大哥的伤势虽然严重,但是经过这些时日的调养,应该没有大碍,否则樊大哥的神情绝不会这样平静。”

“言之有理。”韩信说了一句戏文,浑身又觉轻松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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