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兴帝翘着腿悠然自得坐着,道:“爱妃入宫有些时候了,可想家?”
家?
阿木吉拉条件反射望了下天,月亮只有一半,残缺不整,顿时生了点小伤感,也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回去,神情肃穆地点点头道:“特别想。”
定兴帝看得一怔,脑子里回忆了一下,先前派长齐出去查过,她是那乡绅人家从人牙子手上买的,打小儿就做些端茶送水的粗活,那户人家很有涵养,对待下人一向不错,但到底不是亲生的,她该享受到的父爱母爱一样没有,最后还是宫里征集宫女儿,民间到了年纪的姑娘都要参与选拔,违者等同抗旨,那人家才把她认了养女,顶替亲女儿参选,结果见她一路顺利通过进了宫,就立刻收拾家产买通关系改了名姓去了其他城市,生怕被查出来受到牵连。
就这样的待遇,她还这么正经的说特别想?
这孩子缺心眼吧!?
“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我属于那个民族,体内流淌着那个民族的血液,我为我的民族骄傲,也要为它付出全部的热忱和生命力,这是我生存的唯一重大意义,肩上挑着的重要责任,骨子里不可割舍的情谊。
阿木吉拉眼底闪了闪,看向定兴帝,挑了个适中的答案:“因为……是家啊。”
它赋予我血肉之躯,我自然要还以一切。
定兴帝一怔,腿也放了下来,坐得端正,又问:“哪怕你曾被抛弃?”
阿木吉拉毫不犹豫:“嗯!”
“朕……知道了。”定兴帝若有所思道,看她一眼,轻笑声,“爱妃对家……很包容,这一点鲜少有人能做到。”起身又道,“天色晚了,朕还有事,你也快回去歇了吧。”召来长齐,“送木才人回宫。”尔后面色有些严肃地离开。
……皇上。
……还有人在等你观舞呢。
阿木吉拉用精神网看了眼,柔小仪已经跳得很累,可是那宫女给了一道“快到了”的情报就走了,她又没有其他眼线可以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又很担心下一刻皇上就到了不能震撼到他,只好一直保持着媚意流动的眼睛,勾人的笑容,节奏不减地跳下去。
又抬眼,定兴帝的背影已经有点距离了。
“小主,从这边走吧。”
“好。”
……
第二天阿木吉拉还没出宫门,就有消息说皇后病了,免了请安。
一般这种情况也是有的,这一天主持晨省的应该是贤妃,可惜贤妃伤还没好,德妃又没有协理六宫的职权,干脆就全都免了,直到皇后痊愈再继续。
于是欢乐地用早膳。
大宫女走进来福了福:“小主。”
她休息得很好,加上先前那个嬷嬷给的创伤药的确很有效果,现在的脸没那么恐怖,消了肿,额头也结了痂了。凑到阿木吉拉跟前细声说了遍听到的消息,“柔小仪突患眼疾,发了高烧,脚上打满了血泡。”
“嗯。”
那样柔弱的身体,居然还能活着,可见最后还是没有跳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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