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东郊。

从一线工作中退下来以后，肖易言就一直住在郊区的老家中。

朗朗星空，群星闪烁；银­色­的圆盘如天幕的明灯，柔柔的华光普照夜­色­中的大地。

书房内，日光灯任劳任怨地超时工作着，十二点了，书桌上的老式台灯也是亮着，肖易言还在看着书。自从自己的老伴走后，他就养成了这么个掌灯夜读的习惯。说是看书，其实只是盯着书本呆呆地出神而已，一晚上翻动的绝对不会超过十页。

这个书房是他老伴生前常待的地方，被他的女儿布置得很漂亮。靠窗的地方是一张宽大的书桌，上面文案齐全，左边和对面则是两排书架，各种书籍应有尽有，收藏颇丰，而且都细心地贴上了标签。右边的墙壁上则是挂着几幅字画，意境深远，扣人心扉。

记得女儿小时候，最喜欢坐在他腿上听他讲故事，老伴则是微笑地陪伴左右。

“爸爸，爸爸，快给我讲《爱丽斯漫游奇境记》。”

“好好好，这就给你讲，呵呵呵。”书房里满是欢乐。

恍惚间欢笑声远去，回到现实，物是人非，老伴和女儿都不见了，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个人，而且他也老了，老得很快。

睹物思人，抑或是慰藉心中的寂寞与惆怅吧！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把肖易言的思绪拉了回来。

“这么晚了，会是谁？”一般他看书的时候是没有人敢来打扰他的，因为大家都知道他这个习惯，弄不好他可是要大发雷霆的。

肖易言心中虽然疑惑，却是放下了手中的书本，坐着转过身来，“进来。”

“首长好！”来人进来后先是敬了个礼，然后问候了声。

“是小赵啊，告诉你多少次了，不用那么拘谨。”肖易言一看是跟了自己二十多年的警卫员，回了个礼后笑呵呵着问道，“这么晚了，什么事？”

“有小姐的消息了。”赵虎毫不废话，直奔主题，因为他知道这是肖易言最关心的事。

果不其然，肖易言一听就“噌”地站了起来，瞧那速度哪还像个老头？

“真的？”肖易言激动而又无比期待地看着赵虎，旋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坐回了椅子上，对赵虎招招手，“呵呵，人老了就是容易激动。小赵，来来来，坐下说，慢慢说。”

赵虎也不矫情，坐下后立马讲起了自己也是刚刚得到的消息。听着赵虎的讲述，肖易言时不时地会问上几句。

墙上的时钟显示，凌晨一点了。

“小赵，辛苦你了。”肖易言听完后长长地叹了口气，“看来小月还是不肯原谅我啊！连小孩子都快出世了都不来告诉我。难道打算一辈子不见我这个父亲了吗？”

望着肖易言脸上的苦涩，头上日益花白的头发，赵虎也不知道如何出言安慰，只道了声“不辛苦。”他自己也觉得心中堵得慌，原本得到消息进来汇报时的那份激动也早已不知哪去了，小月是自己看着长大了，乖巧可爱，又懂事，可是­性­子却是如自己的首长一般倔强。

两人陷入了回忆，都没有说话，书房里的气氛很是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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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前

肖易言荣升南京军区司令，而后随主席一行去欧洲进行维持一个星期的访问。

访问开始第三天，身在伦敦的他接到了女儿肖月的加急电话。

。。。

“爸爸，你快回来呀，妈妈的病情加重了，医生说。。。说是坚持不了几天了。”说到后来，电话那头明显带上了哭腔。

听到这，肖易言一阵颤抖，手中的电话也差点滑落了，他极力克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爸爸知道了，可是访问期间爸爸有很多事情要做，离不开啊！访问一结束爸爸马上回来，好好照顾你妈妈。”向来以国家利益为重的他瞬间就做出了决定，不能中途退出这次重要的访问。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