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半个小时。
“他死了吗?……”乔瀚辰依然站立在窗台前很清淡的朝着靠坐在床上无奈看向自己的岳老,问了一句。
“谁?……他吗?后来……”岳老突然听到乔瀚辰的这句话,没有反应过来,等到明白了,一个更加大的焦虑却出现在了他脸上。
“他后来怎么样,在监狱死了吗?”乔瀚辰盯着岳老,冷冷的问。
“他……他……据说他死了。”岳老犹豫半天,终于回了这么一句话。
“据说……”乔瀚辰皱眉。
“先生派了人进去教训他,而且还买通了监狱的人在里面折磨虐待他,后来听监狱里面的人说他受了很重的伤,转到上一级医院后,不治身亡了。”
“死了吗?死了……好”乔瀚辰的薄唇里,很冷的吐出这么几个字,里面的凉意,是的岳老打了一个寒颤。
“瀚辰……”他满含担忧的看着面前突然转变的乔瀚辰。似乎自己不该将这么一个残酷的事实告诉他的。
“我没事,岳伯伯”乔瀚辰超乎寻常的冷静,似乎刚才听说的事情与自己无关般:“岳伯伯,强哥的全名是叫秦伟强吗?”
“对……”岳老迟疑半响,还是回答了。
“那么看来,他并没有死,只是诈死,转了监狱,避开你们的报复而已。现在他是回来报仇了吧?”
“瀚辰,这件事情,不要跟先生说,这么多年了,先生忍受的痛苦,是你不能想象的,现在他已经这个样子了,他经受不住这么严重的打击了。”岳老满脸恳求的看着乔瀚辰,眼睛里闪烁着一种说不清的光芒。
“瀚辰,你要是要恨,就恨我吧!我才是亲自出面去指使犯人对付强哥的人。不关先生的事……”
“岳伯伯,你为什么要将这一切告诉我?”乔瀚辰带着满脸痛心,看着面前苍老的老人,心里五味杂陈。
“瀚辰呐,岳伯伯……岳伯伯年轻时唯一做的错事就是不该指使人去监狱对已经成为阶下囚的强哥下黑手,即使他曾经做了多少十恶不赦的坏事,可是他毕竟已经伏法了。
为了这件事情,我愧疚了将近三十年呐,三年前,乔氏企业面临破产的时候,先生因为怒极攻心,中风了,在病床前,他一再交代我,当年监狱里的事情,没有具体的查清楚,不知道强哥是不是真的死了,这么多年,特别是在中风在床不能动弹的那些日子里,先生说总是梦见强哥来找他复仇了,他自知对他下了狠手,心底还是有些不安心的。
先生住院期间,我去探视的时候,先生就交代了我,要是万一哪一天,强哥真的回来了,就将一切的事情都告诉你,让你自己做决定,毕竟强哥有可能是你的亲生父亲。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这么快,他就真的出现了”
“岳伯伯……”乔瀚辰满脸不能置信:“我是爸爸的儿子,二十八年了,一直都是,以后也一直会是,我怎么会恨你们……岳伯伯,不要担心,从现在开始所有的一切事情由我来解决,二十八年了……我要将当初秦伟强欠我和我母亲的的一切一笔一笔的讨回来。”
“啊……”岳老惊讶的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乔瀚辰,他悲哀的发现,此刻他的脸上闪烁的那抹决绝,竟然和二十八年前,先生发誓要帮女孩报仇时的神情一模一样,一抹不祥的预感,从他心底升起。
“岳伯伯,你先休息吧!很晚了,不要担心,所有的事情我会处理,我先走了!”乔瀚辰抬手看了看手表,对着面前的老人,放缓了语气。安慰了几句,随即走出房间。
“瀚辰……”身后岳老的呼唤传来,乔瀚辰却没有再回头,他大步走向门外。
房间内,岳老颓废的靠在床头:“我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
夜幕,在不知不觉间降临,世界的一切丑恶善良都被夜色掩盖,漆黑一片。
车窗外的一切沉寂在夜色的笼罩里,飞快的从身边倒退着,乔瀚辰脚踩油门,已经到底了,车子呼啸着向前飞驰,此刻他的心里,乱糟糟的一片,岳老的话还在耳边响起,兜兜转转,将近三十年,他至今天才知晓自己的身世,自己的生父有可能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自己母亲,曾经遭受的那些痛苦,似针尖般扎在他的心上:“啊……”
随着呼啸的风声,他心底压抑的那些情绪,似乎找到了宣泄口般,从那大吼声中破体而出。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即使已经是一个成熟的成年人,乔瀚辰依然觉得是那么难以接受这个现实,与父母过往的一切似电影情节般从眼前飞速闪过,那些年,父亲的爱,母亲的呵护,大家的众星拱月,到今天,才发现这是一个多么慈悲的笑话。
“报仇,报仇,我一定要报仇。”乔瀚辰突然大叫起来,一拳重重砸在了方向盘上。
使得疾驰的车子猛地的抖动起来,驶向路边的栅栏。
“啊……”再次大叫一声,他猛踩油门,打着方向盘,努力使车子开向路中央,尖锐的刹车声,在空旷的马路上响起,轮胎因为速度的原因在路面上擦出一长串火花。车身几个摆动,终于驶回了原来的轨道。
乔瀚辰长舒一口气,将车子停靠在路边,刚才的惊险,使得他冒出一身冷汗,熄了火,他掏出香烟点上,手机在这时适时的响起来了。
二十六:郁闷的醉酒
“子键……”他接过电话,是夏子健打来的。
“瀚辰,你在哪里?”夏子健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关切与焦急。今天早上,乔氏企业股票开始就暴涨,他开始没在意,可是下午,乔氏企业股市不同寻常的波动引起了自己的关注。
他准备打电话询问乔瀚辰,可是一直却是没法接通,隐隐的,他预感可能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在路上,子键,今晚老地方,我们喝一杯吧。”长叹一声,乔瀚辰声音里充满了颓废。
“好……半小时后见”听出了他的落寞,夏子健没有继续追问,果断的挂断电话。
半小时后,酒吧包间里,乔瀚辰面前已经摆满了红酒白酒。
“瀚辰,不要这么喝?会醉……”夏子健皱眉,看着将红的,白的倒进一个酒杯的乔瀚辰,想要出声阻止。
“子键,是哥们吗?什么都不要问,陪我喝一杯吧。”
“瀚辰……”夏子健看着面前好像完全颓废的乔瀚辰。心底的疑团是越来越大了。
“嘘……哥们,喝吧!”乔瀚辰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刺激着他耳朵味蕾,迅速的向胃部蔓延,使得他好看的眉头紧皱了起来。
“好,干……今天我就舍命陪君子了。”夏子健没有再多说什么?端起酒杯也是一饮而尽
“呵呵……”乔瀚辰盯着面前粉色的灯光,眼神有些迷离,那个女子羞涩的面容再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他甩甩头,想甩开着无尽的臆想,可是?不知不觉间,她似乎已经走进来自己心房并且住下了。想到这里,他轻笑出声。
“什么事,这么开心?”夏子健盯着独自发笑的乔瀚辰,带着满脸的不解。
“子键,你相信缘分吗?特别是那种前世今生注定好了的缘分。”带着一些醉意,乔瀚辰看向夏子健。
想从他那温文儒雅的脸孔上看到哪怕一丝赞许。
“什么前世今生,这种东西你也信。”夏子健轻笑一声,看着他摇摇头。
“你已经有了子茵了,还想那些做什么?”
“子茵……”乔瀚辰脸上的笑,一下子消失了。那个霸道而热烈的女子,就像面前这杯纯白的酒,猛辣而易醉,一直不是自己的心头好,充其量只是自己最无助失意的时候才需要的。
想起三年前,父亲在自己面前中风倒下的情景,乔瀚辰心头一凛。
一向刚强坚韧的父亲,经不住公司的垮塌以及倒闭,怒极攻心,引起中风,躺在床上,泪眼婆娑的叮嘱自己一定要不惜一切手段留住乔氏。甚至暗地里指使自己去攀上夏家这颗大树。
乔瀚辰苦笑一声。为了乔氏,不得已与夏子茵这位刁蛮任性的大小姐定下婚约。即使如此勉为其难,华夏集团当初还看不上自己。幸亏子键,从中撮合。
想着自己当初对子键的保证。还有对夏家的亏欠。乔瀚辰感觉一阵头痛。
他再次将杯子里的液体一饮而尽。
“子键,公司出事了……”
“啊……”夏子健似乎还没适应乔瀚辰思维的跳跃,一时没有适应过来。
“有人暗中在收购我们乔氏,打压股价,仅仅一个晚上就完成了百分之五。”
“什么?……”乔瀚辰的消息一个接一个的像重磅炸弹般,夏子健吃惊的看着他,终于明白了他脸色的那一抹凝重是为何而来了。
“哎……我现在焦头烂额,中午董事会没有商量出任何一个可行的办法来。那帮老家伙,一个个打着太极,只要不损害他们的利益,谁都懒得站出来出一下头。”
“瀚辰,公司还刚上轨道不久,那帮老家伙倚老卖老,本身就对你还有许多的看法,现在要他们站出来全力支持你,肯怕很难……对方是什么来路查清楚了吗”
正在凝神思考的乔瀚辰,猛然听到夏子健的问话,浑身一个激灵。
脸色瞬间垮了下来,伸手慢慢的倒上一杯白酒,一口酒干掉了。浓烈的白酒,引起胃部一阵痉挛
“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