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医谷 矛盾 死亡

暮晨，淡淡的雾，飘渺而空旷！让人不可捉摸。这种是有若无的感觉是否也像少女的心思一样飘渺不定。

“叮当”雾中传来几声清脆的马铃声，撕破了这层让人砰然心动而朦胧的薄纱。

马车在一座看上去比较豪华的客栈门口停了下来，从上面下来三个人，一个红衣少女雀跃般的进入了豪华客栈中，另一个少年却扶着个面带病容的中年男子步履蹒跚的跟着进去。

客栈不怎么大却也有三层，收拾的倒也­干­净。从门口进去的三人向小二交代了一声尽直向二楼而去。

二楼大厅较楼下大厅宽敞明亮虽然如此，大厅里还是已坐满了各­色­服饰的人；奇怪的是大厅里客朋满座却很少有人说话，每张桌子上几乎都挤满了人，但似乎他们相互并不怎么友好，一个个的怒目相对着对方根本不理会任何对方以外的东西。一个人在全神贯注的做某件事时当然不需要关注这件事以外的东西。

关凌找了张靠窗的桌子坐下，这张桌子还坐着一个胖胖的掌柜模样的男子，关凌认识此人，此人便是在牡丹客栈里和黄金贼鼠在一起的苏算盘。

苏算盘见关凌一行也只是对她们微微的点了点头，关凌自然是抱拳还礼了，不过他可没发觉此刻沈丹凤的脸­色­，沈丹凤的脸­色­显的有些发红，是一种在尴尬的情况下遇见亲人的表情。关凌没有发觉秋子实当然也不会，这位少年在江湖中闯荡多年，在此武林聚集的地方当然会遇见不少熟人的；秋子实见有熟客的便上前去打招呼，在座的倒也有认识他的也都一一的还礼，但招呼过后还是一片安静，似乎并没有发生什么过。

如此到了中午时分客栈二楼已然人头涌动，能站或能坐的地方都已充满了人，不过人虽多却也并不喧哗；“叮！叮！”远处传来几声兵器相碰的声音，“混江龙！今天看你还能往哪跑！”关凌朝窗外望去只见西北角一个满脸虬髯的大汉正与一个白面中年书生苦战，白面中年书生挥剑如虹已占上风，虬髯汉身上已有多处伤口正在往外冒血。

血！流的半边衣襟通红，在初午的阳光下显的异常的妖异。

最残忍，最血腥的东西，也许在某种情况下反而会觉得艳丽非常。美！就在这瞬间产生。

虬髯汉手中一对分水刺已被击落的只剩下一把，不过他还是一边在苦苦的拆招一边死命的往客栈这边后退，似乎客栈里有他保命的良策一样。

人在面临死亡时都会选择逃避，因为死亡是人类最未知的东西，人在对待未知的东西时总是充满了恐惧；对待恐惧的方法也只有逃避，也许这并不是最有效的办法不过逃避也是唯一的方法。

就这样虬髯汉慢慢的退入离客栈一丈距离的地方，此时虬髯汉似乎有些眼红，突然他胸前空门大开，右手分水刺拼命的往白面书生的心脏刺去，一股两败俱伤的招法。

当一个人无法逃避死亡时他会选择面对死亡，这种面对在瞬间能爆发出一种勇气，也正是这种勇气使虬髯汉使出了两败俱伤的招式。遗憾的是并不是所有人能够按照自己的想象完成事情。

只见白面书生身形不动，左手一掌荡开分水刺，右手一招“平湖落雁”反手一剑直刺虬髯汉喉咙，此时虬髯汉招式已老，避无可避命在旦夕。虬髯汉仰头悲悯虎目几乎崩裂，这是人在面临死亡时的悲悯和感叹。

此时白面书生的嘴角已扬起了笑意，他笑世间的生命如蝼蚁般在他剑下消失！笑武林的弱­肉­强食！可是他的笑并没有让他持续很久，一个人看见比自己正在做的事情更好笑时当然不会持续的笑了，他需要的是大笑，间断的大笑。

就在白面书生的剑尖接触虬髯客喉咙的迅间从客栈中­射­出了一个人，一个平凡的人，这个人没什么地方值得别人注意的，只不过是这间客栈的一个小二而已；白面书生笑的更得意、更狂妄了，此时没有一件事能比的上他的笑的，他大笑，不间断的大笑；中年小二也在笑，笑的脸上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一条可怕的线，笑脸世上也许有很多种，但这个人的笑却是独一无二的，这种笑会让人产生寒意，一股由心而生的寒意。

当白面书生看见这种笑意时，他突然想起了一个人，也许世上笑会有千万总但这个人的笑却只有一种，有人称这种笑为幽冥之手。

白面书生已经没有了笑意，他甚至感觉到了一股寒意，一股由心而生的寒意，白面书生手中剑一颤不禁打了个喷嚏。

他感到莫名，如果世上有一种笑能使人感觉到死亡或者寒人，那么他此时见到的正是这种笑容。

他不敢多想握着剑的手一震，剑花一抖直取中年小二喉咙；此刻他已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了，他知道当一个人失去杀人的勇气时只有选择被杀，他也知道在杀与被杀之间选择前者的将是万劫不复的江湖底流。

可是他的选择用错了地方也用错了对象，一个人的选择注定他的人生，白面书生的选择让他直接面临了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