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西来的时候,正赶上我一拳擂在那个狗屎画家的脑袋上,他像一个娘们儿一样尖着嗓子喊叫:“你怎么打人啊?”
周围的人迅速把我们分开,“怎么了?怎么了?”不停的有人这样问。
“没什么没什么,喝多了。”青青不知从哪里钻出来,挡在我和大胡子中间。大胡子这 下可像委屈的孩子见了娘,喃喃不休的说:“我坐在这儿好好的,他过来就打我!”
小西是处理这种场面的高手,他吩咐青青坐在画家大叔的身边,温言软语地劝他,又用手按住跃跃欲试的我,拍着我的肩膀让我坐在朱芳华的边上,他自己则策略性地坐在我的另一边。
“咳,芳华,少见呀!”他伸过头跟朱芳华打招呼。
明显的,朱芳华已经喝多了,她的眼睛眯成一条细长的缝儿,傻傻的乐。坐在这种地方,和一群这样的人坐在一起,我觉得耻辱。我腾地站起来,一把拉起芳华。
“噢!”正准备安静下来的人群中爆发出一片起哄的浪潮,他们似乎在嘲笑我:原来就是为一个女人啊!
芳华像一跟妄图保持尊严的细面条,软软的站起来,以为可以靠自己的力量直立行走。我浑身热血沸腾,这是一个女人,一个我不愿亲眼看着她被众人羞辱的女人,我一只胳臂绕过她的后腰,紧紧的搂住她,让她靠着我,我们一起离开。
“噢!”
“哈哈!”
“操!”
我们经过的每一张桌子都有人起哄,还有人高喊着:“嘿!领哪儿去啊?!”
“就这么带回家了!哥们儿,真他妈牛逼!!”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我像一个携得美人凯旋而归的英雄,我将另一只手臂高高举起,一边走一边向众人致意:“这是我媳妇儿,我要把她带回家去!”
我这一辈子最引人注目的一个夜晚就是这个夜晚——我在众目睽睽之下,与一个走路动摇西晃如风摆杨柳的姑娘并肩而行——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我的心中无限畅快。在离开酒吧的最后几步,朱芳华几乎完全靠在我的身上,我担心她会随时瘫软在地,像一滩烂泥,为了对得起现场的全体观众,我在一片欢呼声中,一把将身边的女人抱在胸前,感谢上帝,朱芳华真是一样完美绝伦的道具,刹那间,青丝委地,玉体横陈,嘴上喃喃的说:“老公,带我回家!”
午夜两点,吕西安的酒吧,Gao潮迭起。起哄的,喝彩的,鼓掌的,热泪盈眶的。
几天以后,青青告诉我,她真希望那天醉倒在我怀里的女人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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