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挑了宵云路上的浮士德,一家德国风格的法式餐厅。环境不错,离青青那儿也不远,而且我从医院过来正好顺路,餐厅人少,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我到的时候,胡高已经在等了。他喝科罗娜,一种墨西哥淡啤酒。他问我要什么,我说开车了,喝冰水吧。他说其实他也开车了,没关系,就喝一瓶无所谓。我们就这么随便瞎扯了几句,最后我还是喝冰水,他还是喝科罗娜,这说明我们都是有主见的人,谁也不会听谁
的。
“你找我有事儿?”到底还是胡高先开口了。我猜他就沉不住气。理工科的学生跟我们学法律的,没法比。
“我明天要去香港。就去几天,估计我回来的时候,芳华已经出院了。”
“你告诉芳华了?”
“算是吧。我刚跟她一说,她就犯了心脏病,后来她过了那个难受劲儿,我也就没有再提。我不知道怎么跟她说。”
“你什么时候的飞机?”
“明天晚上7点。”
“你看这样行不行,明天你下午3点去医院,你就跟芳华说我下午有点事儿过不来,你跟我换班,我晚上稍微早点过去,保证不耽误你飞机。”
“芳华多聪明的一个人,她能不明白这里面的事儿?再说,我去香港也不是一天就回来。”
“我知道,问题是明天是她化疗最后一天,我不想她出什么意外。后天我就接她出院,回家来住,你不过来看她,她也能理解,毕竟她是我媳妇,不是你媳妇,你说呢?”
“我从香港回来就给你打电话。”
“那就这么着。”
我们又坐了一会儿,本来我是想问问胡高,那天坐在他车里的那个女的是谁,但后来想想,觉得问了也不好,如果胡高是王小西,那么问了也就问了,毕竟胡高是胡高,我和他永远也处不成哥们儿,尤其我们不可能处成我和王小西那种关系,虽然我和王小西之间有个青青,我和他胡高之间有个朱芳华,但总归不太一样。男人可以一起喝花酒,共享一个艳妓,但是却很难共妻。从古至今似乎都这样,不知道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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