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像是上了弦的闹钟,滴答滴答走个不停。刚从香港回来的那几天,还能坚持每天给芳华打一个电话,问问她,安慰她,她因为口腔溃疡得厉害,完全张不开嘴,说话全是“乌露乌露”的,像我以前养过的一条小博美狗,可好玩了。每次打电话的时候,我都想象着她的小模样,她像一只可爱又可怜的小动物,在电话的那端“乌露乌露”,我虽然一个字儿也听不清,但居然能完整的明白她的意思。
比如我问她疼吗?
她说“横”。
我明白那就是疼,我学着她的样子,说“横?”
她就会说“熬了”,我明白那是说“恼了”。
她忽然成了一个婴儿,呀呀学语的婴儿。我许诺好几次要去看她,但一来她住在郊区的小豪宅,我去一趟极不容易,相当于从成都去一趟重庆,二来我现在有了新生活,顾不上她了——我每天要在办公室忙到晚上九点左右,然后去青青那儿,吃一个宵夜,再然后青青安静的在一旁看书,或者听音乐看盗版DVD,我则看一份又一份的文件,一直到深夜。有的时候想想,焦裕禄是为人民服务,为人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我这是干什么呢?我他妈的要是累出个好歹来,不知道有多少人拍手称快,估计像查尔斯就是其中一个——钱哪有挣够的时候?累出毛病了吧?没见过钱吧?
我几乎能听到他阴险的笑,笑得呱呱的,像一只池塘边求偶的癞蛤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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