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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失去的时候

做了一个好梦。

确实,好久没有做过这样的好梦了。对手是十八和十九岁的女孩,左拥右抱,三个人在酒店的床上……

冒了一身汗,舒畅地呼呼入睡。就在这时——

“起来!

怒喝声在耳边爆发。宫田从床上滚落,腰部摔得厉害,禁不住呼呼呼痛……

“你在这里­干­吗?这是我的床啊!”

宫田好不容易爬起来,揉揉眼睛,尖声喊道。“迫口,­干­什么嘛?只是打个盹罢了!”

“呼噜呼噜打鼻鼾叫做打盹?快,滚出去!”

迫口吉郎脱掉时髦上衣。扔到椅背上。

“现在几点了?”宫田甩甩烟雾迷浸的头,终于站了起来。

“早上七点。”

“七点!饶了我吧!今早五点钟才回来的。”

“谁叫你是我的经理人?没法子啦。”迫口连衬衫也脱掉,­祼­露上身。“回去睡觉好了。”

“让我在这儿睡一会吧!反正中午总得起身……”宫田发出可怜兮兮的哀求声。

“不行!回去!”迫口冷冷地说。

“我去睡外面的沙发。”

“我说回去,听到没有?”

迫口揪住宫田的胸板,杷他推到寝室门外。宫田差点失足跌倒。

“喂,迫口,你这是­干­吗?”

突然发现眼前站着一个女人。宫田见过的脸孔。

“这个人是谁?”女人问。

“我的经理人。”迫口说。“别介意。他马上就走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宫田耸耸肩。眼前的女人是电影电视上经常看到的女星。已经三十多了吧!不过即使从近距离看,依然美得使人心情激荡。

“宫田,你回去吧!三点以前不要叫醒我。”

“知道了……”

宫田穿过客厅,走向玄关方面。

迫口在寝室对女人的谈话声传了过来。

“他是我念书时期的朋友。求我很多次,没法子,只好雇用他了。笨头笨脑的……”

那个王八!

宫田走出玄关,锁上门。

当然生气,不过正是迫口说的,以前仅仅是朋友。现在迫口是大明星了,气焰高涨,不再把他当人看待。

宫田无­精­打采地走向电梯。

宫田比迫口年长一岁,今年二十七,还是做“桃花梦”的时期。

一名五十多岁的清洁­妇­,正在电梯前面打扫。

“早安。”清清­妇­向他打招呼,宫田也懒得回礼。

走进电梯后,宫田按了一楼的钮。迫口的单位是七楼。

电梯开始慢吞吞的降落。宫田从上衣口袋掏出记事簿,翻开今天的页数。

晚上——“恐怖的体验!录影。”

又是骗小孩子的玄异节目。

算了。反正夜晚最­精­神,这种节目不需要排演,又没什么必须背诵的台词,迫口也会好心情的。

宫田想起上衣内袋里还有一份节目策划表,于是拿出来看。

电梯依然慢吞吞的继续下降。

“鬼屋……真东西的魂力?不错嘛。”

宫田笑一下,继续读下去。刹那间脸都青了。

“这是什么?久米谷?”

电梯抵达一楼,门扉开了。

宫田发了一阵呆,动弹不得。门又关了。

宫田想按“7”字钮,又迟疑了。

迫口跟女人鬼混时。若是受到­干­扰,一定非常愤怒。可是不说的话……怎么办?

电梯喀一声,开始上升。上面有人按钮了。

怎么办?关乎迫口的事。万一惹他发怒,搞不好向社长告状,炒自己鱿鱼!

宫田握着文件,在上升的电梯里­干­着急,心里七上八落的不知如何是好。

突然“当”了一声。原来电梯过了七楼,再往上升,跑到顶楼“R”去了。

“什么人在屋顶上按钮?”

电梯摇晃一下,停下来。门扉嘎啦一声打开。

“谋杀?”片山说,并没有发惊奇。

当然喽。搜查一课本来就是处理凶杀案的组别。

“晤。”栗原警视望望记录簿。“好像是迫口吉郎的经理人。被人谋杀了。很适合你的命案。”

片山拿着记录簿,正要走出搜查一课的房间时,蓦地停下脚步。

迫口吉郎,不就是昌沼要做的那个鬼节目,请他主持的那个家伙吗?

迫口吉郎的经理人被杀?地主添田刚刚车祸死亡,马上轮到迫口吉郎的经理人……

当然也可能是巧合。一个是意外死,一个是谋杀,完全是两回事。

然而总是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站在这里总不是办法。当然喽,搜查一课的人进进出出的次数太多,于是片山伸手关门——

就在这时,一名刑警比他更快一步,从里面夺门而出……

“怎么?夫­妇­吵架了?”

南田验尸宫一见到片山就说。

“我还独身未娶,那来夫­妇­吵架?”

片山很不高兴。他的额头被门打到,肿了一块,贴上醒眼的胶布。样子难看,伤口又痛,还被人说他站在门口不对,要他道歉……

自己的运气怎么老是这么坏?

“你跟晴美小姐不像兄妹,倒像夫­妇­多一点嘛!”

“南田!请你不要说些引起人家误解的话好不好?”片山说。“我只是跌了一跤,现在还觉得头晕。”

“一定是被女孩子打了一顿!”

看来全世界的人都看死自己会吃女孩子的亏!“这幢公寓大厦顶高的。”片山望望大堂周围。“建筑堂皇得很哪!”

“凭你的薪水,当然买不起!”南田说。

“片山兄!”传来一个喜悦的声音。

不用看,一定是他。

石津从楼梯方向走过来。

“果然是片山兄!我就知道会在这里遇到你。”

“彼此彼此。”

“晴美小姐呢?”

“在公司里。别忘了,她是普通的打工女郎哟。”

“我知道……我以为她跟你在一起嘛。”石津显得十分失望。

“算了算了,开工吧!——喂,现场在第几楼?”

“没有。”

“什么?没有?”

“因为是在电梯里,所以不能说是几楼。”

“早点说啦!”

片山悻悻然地走向电梯。石津和南田跟在后面。

“听说被­干­掉的是迫口吉郎的经理人?”

“是啊。叫宫田。”

“喂,石津,赶快站到这家伙的后面去。”南田说。

“是!”石津依言站在片山后面。片山往开着门的电梯里面望去……一阵踉跄,被石津一把捉住。

“瞧!我叫你站在他后面,没错吧!”南田说。

“好可怕……”片山苍白着脸喃喃地说。

电梯里面就像打翻一罐红漆似的,鲜血四溅,地面几乎被血遮盖了。

右边的角落上,一名穿西装打领带的男人垂头倒在那里。当然西装和衬衫也染了血,分辨不出原本的­色­素了。

“利刃致命?”片山移开视线问南田。

“详细情形现在不清楚。”南田还是平日悠闲的语调。“触目所见则是多种原因。”

“多种?”

“颈骨折断了。大概这是死因。其他还有被殴打的迹象。此外,再用利刃——”

“太过分了。一定是很恨他的家伙­干­的所为。”

“这方事,就得劳烦老兄去调查了。

“即刻死亡?”

“晤,几乎是即刻死吧。”

想当然矣。可是,为何选择在狭窄的电梯里行凶?

“喂,石津。宫田那家伙是住在这里的吗?”“

“好像不是。”石津说。“他的口袋里放着这个。”

一封信。上面有血迹,当然也是证物之一。

“地址、电话……晤,距离这里相当远哪!”

“看来是的。”

“那他为了什么事来这里……”

“他来找我。”一个声音说。

片山看到一个不像普通上班族的人站在大堂里。打扮时髦。似乎在那儿见过的脸孔。

“他去找你?”

“对呀。我住在七楼。”

“哦……这么说,报警的是你了?”

“不,不是我。我听到巡逻车的警笛声很吵耳,出来看,这才知道的。我以为他早就回去了。”

“原来这样一这个人去找你有什么事?”

“他是我的经理人呀。”

“啊一—那么你是迫口吉郎?”

对片山则言,他只是说出理所当然的话。可是对迫口而言,居然有人不认识自己,这可不是太愉快的事,甚至十分冲击。于是他赌气地歪起嘴巴。

片山从迫口口中问出他“送”宫田出门口(他没说是“赶”他走)的时刻,记录下来。

“其后你做了什么?”

“我?睡觉喽。这种职业很累人的。”

“应该是的。”

“我可以回去了不?再不睡一会的话,今晚就无法做事了。”

“请便。有必要时再拜访你。”

“就这么办吧!”迫口一边打呵欠,一边嘟嘟嚷嚷地说。“哎,必须走楼梯上七楼,累死啦!”

“呆瓜。”石津说。“自己的经理人死了,竟然无动于衷。”

“可不是吗?”片山耸耸肩。“更加不可思议的是,他为何故意从七楼走下这里来?”

“怎么说?”

“这是谋杀案哦。站在他的立场,应该尽量避免跟这种事扯上关系才对。”

“原来如此。”

“起码为这种事出现在新闻媒介的话,总会减低形象的。而他特地跟我们打招呼。为什么?”

“也许他怕不出声的话反而受嫌疑吧!

因为他认识死者……”

“只要留在房内,推说什么都不知道不就行了?”

“说的也是。”

“在我们提出讯问之前,他先主动说一切。意味著有所隐瞒的事。大概为了转移我们的注意。”

“不愧是名侦探。”石津佩服地说。“不愧是晴美小姐的哥哥。”

“这种拍马屁的方式也有?”

“嗯哼!”

“谁发现的?”

“大厦的管理员。九点钟来到,见到现场大吃一惊,吓得昏了。”

不是没有道理。片山转向南田。

“被杀时间是什么时候?”

“刚才迫口说是七点钟时,那男的离开。多半是那个时候吧!从血迹的­干­燥程度来看。”

“哦。迫口可能为某件事跟宫田起争执……”

不过,在自己的公寓里杀人总是有点奇妙。当然也有可能一时怒上心头……

片山再翻阅宫田的记事簿。找到今天的预定栏。

恐怖的灵异现象……今晚的工作表。

添田。然后是宫田。

毕竟他们的死,跟久米谷家有所关连……

“片山先生。”一名箐官过来。“巡逻车上有你的联络电话。”

“好的。”

片山出到外面,拿起巡逻车的无线通话机。

“片山吗?对不起,打搅你工作。”

“昌沼呀。喂,迫口吉郎的经理人——”

“我知道。迫口吉郎的事务所跟我联络了,吓了一跳。”

“这里是迫口的公寓。我刚拜见到他了。”

“是吗?总之今晚要录影了。片山,你一定要来!”

片山并非想出镜。可是为了侦查这次的命案,他必须到那间鬼屋调查一趟。

“好吧!不过,电视摄影机照到时,我要不要动?”

“动一点啦。我想最好尽量保持原状。”

“我想现在过去看看。你有钥匙吗?”

“拿到了。那就在那边碰头吧!”

“好,一小时后见!”

片山叹一口气,陷入沉思。

当然这是搜查一课义不容辞的分内工作。但是只有片山自己和石津非去不可。可是……

片山迟疑片刻,回到大堂,打电话到晴美的工作地点。

约人碰面时,­干­万不要随便答应“在那边见”。

片山花了五十分钟时间抵达久米谷家的大房子前面,看到大门开着,有点疑惑。

难道昌沼已经先到了?

片山本来想在门口等一会。他通知了晴美,晴美会带福尔摩斯一块儿赶来。只有石津还在迫口的公寓附近查访录口供。

片山当然不是不想见到石津和晴美。倒是石津每次都用狐疑的眼神看自己……

假如晴美先到,见到昌沼的话,一定先进去了。

大门吱吱作响。是不是有风的关系?

从门外可以望见玄关。

玄关的门是打开的。

这里没有钥匙的活,应该开不了门,毕竟他们先进去了。

片山走进屋里。

“喂!晴美——昌沼!”

喊了几声,没有回应。

第一次进来时,觉得有点可怕,今天却没什么。为什么?片山也答不上来。总觉得这幢房子里面可感觉到有人“打呼噜”的呼吸声。

是不是在二楼?听到咯哒咯哒的声音。果然是在那个房间里。

王八蛋!至少回应一声嘛。

片山走上楼梯。

久米谷淑惠的房间门是关着的。也许因此听不见他的叫喊声。

片山正想开门进去时——蓦然感觉到里面传来人的声音。

不。他只知道那是“声音”,完全听不清楚在讲什么。

女声。是不是晴美?好像在吱吱喳喳地说什么似的

片山在礼貌上咚咚咚敲了几下。声音立刻停止。

“我进来啦。”

片山正想伸手拉门钮时,旋钮转动,门打开了。

“你倒来得快——”

片山随说随走进去。游目四顾房内情形。

——没有人在。

怎么可能。片山的手叉在腰承。

“喂!不准吓人哦。晴美,福尔摩斯——昌沼,出来吧!你们躲在什么地方了?”

真是童心未泯,二十几岁人还像小孩子一样!

片山打开衣柜窥望,趴到地面查看床底下。

可是——没有。真的没有人在。

怎么可能!不可能有这种事。

话又说回来。刚才是谁为他开门?门钮的确转动了,应该有人在房内开门才是。

若是有人开的门,这么短的时间躲到那儿去了?

难道真的是……?

片山脸都白了。慌忙转身就跑。突然想到了,松一口气。

“对!一定是这样。”

这个房间大概是有秘密的出入口之类的通道。他们从那头跑到隔璧房间去了。一定是的。片山一个人自圆其说,点头不已。

“随你们搞花样吧!”

片山咕哝一句,伸手拉门钮,准备离开房间。

总觉得有人在身边的感觉,不由回转身来。可是,当然谁都不在。

慎重起见,片山再一次巡视室内。门的对面有窗,窗边有床,床上并排着棉花布公仔。透明架子,以及洋服衣柜。

门的这边墙璧有书桌,还有高及腰的梳妆台。镜子是半圆形的,相当大。至于其他,包括书架、一张扶椅,以及塑胶和钢制的红­色­大衣挂架。房间中央铺着厚身的地毯,可以坐也可以躺下。

多半是保留久米谷淑惠死时的原状吧。虽然积了尘,却予人刚刚还有人在的印象。

当然现在没有人在。不可能有人在。

片山耸耸肩,自言自语了几句。

就在这时,传来喀哒一声。

好像是大衣挂架动了一下。怎么会是它?

没有什么特别的大衣挂架。钢管伸直,此外是挂帽子之类的塑胶挂,下面附着基座而已,一点也不特别。

对。仅仅往上浮在空中而已。

浮在空中?

片山甩甩头,揉揉眼睛。但是不管怎么看,那个大衣挂架的确离地十公分左右,浮了起来。

“怎么可能!”片山喃喃自语。

这句话有如讯号似的,大衣挂架往他倒下来,直击他的脑袋。发出铮一声巨响。

“哎呀!”

片山跌个四脚朝天。到底怎么回事?

他爬起来时,发现眼前有什么东西。

一只布熊公仔。就在他眼前三十公分处浮动。

那只布熊向片山的脸直扑过来。

“哗!”

片山惨叫一声,低下头去,总处算避开它的攻击。

咯哒一声,书桌前面的有轮椅子向他走了过来。

片山来不及闪避,被一股劲力推得弹跳起来。他的身体不偏不倚地跌进扶椅里。正想松一口气时,扶椅往前摔例,

将片山结结实实地抛在地毯上。

片山觉得天旋地转。好不容易爬起来时,又有什么东西撞上来。

“痛死我啦!”

一本书。接着另一本,两本,三本一书架上的书被一只无形的手一本又一本地拿出来,浮到半空,然后向他迎面飞来。

片山的头、肩膀、腰……一一被书本打个正着。

“停!痛死了!喂,够了!”

片山抱头鼠窜,冲到门边。

假如门不打开的话,自己大概会死在这里吧!

这么一想,房间竟然自动打开。

片山滚落走廓上。房门又以凄厉的力道关起来。

走廓一片寂静。

片山瘫坐在走廊上,发了一阵子呆,慢慢按摩自己的头、肩膀和腰背……

“不是做梦吗?”他不由喃语。

那是真实发生的事。白天怎么会做梦?

片山瞪大眼睛眺望那道紧闭的门。

终于回过神来,站起身来。

“做什么刑警?竟然被鬼打了一顿,开玩笑!”

等晴美来了,一起回家蒙头大睡算了!

自己没有做过坏事,对得起天地良心,为何遭遇如此不幸?冤鬼要报复的话,也该找对对象呀!

片山一边下楼梯一边喃喃咕哝。

“你被男人骗了,恨就恨好了,何必拿我这样老实的男人出气?真是不明事理的幽灵!”

片山突然在楼梯途中停下来。

连他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只是有痛的感觉而已,怎么没有十分惧怕发抖?大概多少受到晴美影响吧!一年到晚着到血淋淋的凶杀案,知道世上不可理喻的事情多得是……况且,他本来就不是固执的合理主义者。

片山也是很现实的人。纵使觉得“那件事不合理”,一旦事情发生在眼前,他只好承认是事实了。

再想深一层,他又觉得那件事没有什么可怕了。

“唉,想想她也很可怜。”

片山一边喃语,一边下完楼梯,走向玄关。

被男人抛弃了,少女自己吊颈死了,连父母也悲哀得自杀了——当然她会憎恨全世界的男人啦。

她不知道片山是怎样的男人,总之也是“男人”,所以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恨到底。

“不要多管闲事的好。反正吃力不讨好!”

对。最正确的答案是跟晴美一块儿直接回家。再也不管他人闲事……

“不是吗?搜查一课可不处理妖魔鬼怪的事!”

那么由谁处理?片山也不懂。

片山又回到那个房间前面。他假咳一声,咚咚咚地敲了几下门。

门开了。片山窥望一下,发现房间收拾得整整齐齐,好一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

“嗯哼……对不起,我有几句话想说一说……”

片山走进房间里面。

恰好这个时候,晴美和福尔摩斯坐着昌沼的车子来到房子前面。

“咦,大门开着。难道胆小的哥哥先进去了?”

“喵!”

“奇怪。没有钥匙应该进不去的。”

昌沼走进前庭,发现玄关的门开了一条缝。

“哥哥一定是先进去了。”

“啃!”。

福尔摩斯似乎很慌张地叫了一声,冲了进去。晴美吓了一跳。

“等一下!福尔摩斯!”

福尔摩斯冲上楼梯去了。晴美和昌沼气咻咻地追赶在后。

“福尔摩斯!怎么突然跑得这样快?”

晴美气吁吁地上到二楼。冷不妨那个房间的门膨一声打开,片山以猛烈的速度滚了出来。

“哥哥!”晴美睁大眼睛。

门又紧紧关上。

片山的领带歪了,头发好像遇到台风似的乱七八糟,不住哈哈声喘气。

“发生什么事?”晴美跑过来。

“不……只是有点歇斯底里。”片山叹息。“她用各种东西掷我!”

“谁?”晴美怒目盯着片山。“哥哥,难道你把中内亚季叫来这里,向我做了什么不规矩的事?”

“开玩笑!”片山光火了。“你以为我做得出来吗?”

“我想你不会……那么,到底谁在里面?”

“不就是她喽。”

“她?她是谁?”

“哎,让我来对付她。”片山站起来。“我没想到幽灵也会有歇斯底里症!”

“哥哥。”晴美睁大眼睛。“你见到那个女孩?”

“见到?她是看不见的呀。”

“真的?”昌沼的神­色­很激动。“怎——怎样的情形?真的有——有——”他的舌头纠结了。

“总之,再等一下。我想再跟她谈判一次!”

“谈判?哥哥——”

“只要我开心见诚地说,她也会跟我说话的。”

“喵。”

“福尔摩斯也赞成。你们在这里等一下吧!”

片山甩甩头,这回门也不敲,冗自开门进去了。门在后面自动关起来。

“他不要紧吧!”晴美坐立不安。“假如石津在就好了。”

里头传来砰砰碰碰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相撞或摔倒。

“哥哥!”

晴美冲到门前,福尔摩斯迅速转到她前面,尖声喵喵叫个不停。

“安静下来了。”昌沼说。

“哥哥,你没事吧!”

福尔摩斯好像处之泰然,大概没什么事吧!

哥哥不可能变成“幽灵”跑出来吧……

起码让他结过婚才死。阿门!

晴美刚刚为片山祈祷完毕,房门飒一声打开了。

“哇!”晴美眺起来。

“怕什么?”片山一脸呆相。“可以进来了。好像安静下来啦。”

“哥哥——你有没有脚?”

“当然有!”片山笑了。

昌沼注视片山一会,摇摇头说:“你比以前改变了些。我想你很了不起,真的。”

进到房间,晴美东张西望地看了一遍。[奇`书`网`整.理提.供]

“她在那儿?”

“我怎知道?不过肯定她在。”

“你帮我问问看,可不可以?”昌沼说。

“问什么?”

“我们今晚想在这里拍电视节目的事……”

“自己问吧!”片山说。“不过,她的答案可能是飞一件东西来打你。”

“噢!”昌沼赶快抱住脑袋。

福尔摩斯很感兴趣地在室内走来走去,突然想到什么,走到书桌前,飒然跳上桌面。

“­干­什么?福尔摩斯。”

福尔摩斯伸出前肢,轻叩最上面的抽屉。

“随便触摸她的东西,她会发怒的哦。”晴美说。

“喵。”

“你想做什么——对不起,恕我无礼。”

晴美战战兢兢地拉开抽屉,发现里面摆着原子笔和铅笔等丈具。

“你要——把这个——拿出来?”

“喵。”

晴美拿出一支铅笔,福尔摩斯还在继续催促似的叫个不停。

“怎么?写东西?把笔芯按出来?”

“喵。”

“纸张吧!”片山说。“那里有没有什么空的记录簿之类?”

“好像有做笔记用的簿子——这个可以吗?”

晴美翻开空白的页数,放在桌面上,再把弄出笔芯的铅笔摆在一边。

福尔摩斯的眼睛在房间里看来看去,似乎终于松一口气的样子,又像在屏息注视什么。

“看!”晴美扬声喊起来。

当着三人面前,那支铅笔轻飘飘地浮到空中。就如被一条看不见的线­操­纵似的,很自然地滑动起来。

“了不起!”昌沼震声说道。“假如现在有电视录摄机的活……”

她在写字!”晴美屏住呼吸凝视。

起初两三个字有点生硬的感觉,不过很快就变成女孩子的浑圆字体。

“你们——是谁?”上面这样写。

在场的三个人,包括福尔摩斯一时之间谁也无法开口说话。

当然喽。任何人看到眼前的光景都出不了声。

一册书从书架飞来,碰一声敲在片山头上。

“好痛啊!”

“她一定是叫我们快点回答。”

“这个幽灵倒是急­性­子。”

“喂,我们绝对不是坏人哦。”片山说。

“什么意思?”簿子上写道。

“他是片山义太郎,警视厅的刑警。我是他妹妹晴美。知道吗?”

碰——

“不要用书敲我的头嘛。”

“这位是昌沼先生。他是电视台的监制。”

“喵。”

“啊,这是三­色­猫福尔摩斯,我们家养的猫。你是——久米谷淑惠小姐?”

碰——片山气得盘起胳膊。

“嗯哼!”昌沼­干­咳一声。“其实我们是有求而来的。我们想在这里拍电视。因此——如果——”

昌沼语无伦次地说明节目的宗旨,不过拼命强调得似乎比实际更有崇高的意义。

“怎样?能不能跟我们合作?”

那支铅笔暂时没有活动。

片山对昌沼说;“我看还是取消的好。”

“为什么?”

“假如她在节目里真的指挥物体飞来飞去,恐怕会引起大­骚­动。”

“说的也不是没道理——”

“她会怎样?这里将会涌来一批新闻界和参观的人。她不是展示品,而是一个受伤害的女孩。我反对你把她利用来做生意。”

“确实如此。”昌沼搔搔头皮。“光是做这个节目就会后患无穷。”

“可不是吗?放弃了吗?另外去找一间更像鬼屋的房子,在那里吱里叭啦的闹一场不就行了?”

“哥哥!她又写东西了。”晴美碰碰片山。

“喵。”

看一下,记录簿上写的是:“这个房间要上电视?”

“是啊。叫了几位艺员一起来——”

哒哒哒,铅笔又动了。

“那就打扫一下吧!”

片山吓得直眨眼睛。“怎么,你好虚荣啊!”

话一说完,又一册书飞过来,“碰”在他头上。

“喵!”福尔摩斯愉快地“笑”了。

“我真的不知道啊!”柳泽说。“不然的话——”

“算了。”今田公子摇摇头。“知道又怎样?我们根本不能做什么。”

柳泽叹息。“到底社长在想什么?”

“这个我知道。社长在想能不能赚钱呀。”公子笑一笑,这样回答。

柳泽看看腕表。“现在四点。七点左右我来接你。”

“好的。”

“睡一下比较好。待会见!”

柳泽离开后,公子锁上门。有点头痛,她疲倦地闭起眼睛。这星期以来,她每天只睡三四小时。

突然接到的夜间工作通告。

本来今晚可以好好睡一觉的,可是大崎社长临时委排工作给她。

公子脱掉拘束的紧身裙,松一口气。

拉紧窗帘,穿着艺衣躺在客厅的沙发上。

她和工藤的绯闻在周刊上­骚­动起来后,再也不敢拉开家里的窗帘了。她怕随时有相机瞄准她。

究竟为何向往这些?灿烂的生活?能够站在顶尖地位的,其实只有极少数人。像公子这样的小歌星,若不时常在电视上露露脸,很快就会被观众遗忘掉,因此唯有不住地接工作……

公子出神地望着天花板。正要合眼时,不期然地出现一张男人的脸。

“哗!”公子从沙发掉下来,吓得魂飞魄散。

“是我哟!”

“工藤!吓死我啦。”公子抚胸坐在地上。

“对不起。我不想吓你的。你不要紧吧!”

“嗯。几时来的?”

“一小时以前。我在等你回家,不料睡着了。”

工藤安夫是公子的“公式”情人。

“瞧我穿得这样,羞死人了。”公子红着脸,跑进寝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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