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了点头:"知道了。"
父亲又沉默了很长时间。
我转了转头:"这个位置有这么值得留恋吗?"
父亲一直敲着扶手的手指停下:"什么?"
"我说,这个位置,有那么让你留恋吗?被弹劾了,辞官不就行了,反正现在朝廷也不是没你不行。"我偏着脸,淡淡地说。
父亲一巴掌拍在扶手上,接着顿了顿:"你知道什么?"
"我是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我不会养着杀手来杀掉那些反对我的人,不会和那些明明很讨厌的人虚与委蛇地勾结。"我还是转开头不看他,"你知道哥哥为什么常年在外吗?因为在那个家里,看到你,看到你那些亲信门生的嘴脸,很恶心……"
"闭嘴!"父亲猛地站起来,扶着桌子的手有些发抖。
我侧着脸,过了很久,预想中的巴掌并没有落下来,父亲的声音有些疲惫:"腊月三十是你娘的忌日,如果那天你能得空出宫的话就好了。"
提到我娘,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十几年来一直藏在心里没说过的话就冲了出来:"什么我娘的忌日?你也不知道我娘是什么时候死的,就把她离家出走的那天定为她的忌日了吧?"
父亲的声音发抖,颤抖的手掌放在我脸前:"你听谁说的?"
我咬着嘴唇低下头。
父亲慢慢地把手放下,隔了很久,我才听到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能出来的话最好,不能的话就罢了。"
说完了这句话,父亲转身就走,他走得太急了,袖子里有个牛皮纸包掉了出来。
父亲顿了顿,还是弯腰把那包东西捡起来,放到门边的小几上,一言不发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