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过饭,照例又是坐在灯下批阅积压的各种奏折文书直到深夜。
最后还是我看夜色太深,才逼他去睡觉。
接下来几天也都差不多,不过我留心起来,碰到啰里啰唆没重点的大臣,就联合冯五福打个杯子碰翻个东西什么的赶他出去。萧焕看到我们玩的小把戏,总是微微一笑,不说什么。
这几天想到父亲交代的话,把递到养心殿的奏折传进去给萧焕看的时候,我总是随手翻翻。
这天又递进来几本折子,我随手一翻,翻开那本厚厚的折子,看到落款赫然就是"申长流",连忙把折子翻开来看,长篇累牍,句句都是扣着我父亲写的。这个申长流的文笔还真是犀利,一半还没看完,我头上就出了层冷汗。
看完了,我合上折子,重新把一摞奏章摆好,送进暖阁。
萧焕正用朱笔在一份奏折上批红,头都没有抬:"放下吧。"
我点点头,把手中的奏章和批改过的分开放好,迟疑了一下,吸口气:"萧大哥,你说两个敌人,是不是一定要你死我活?"
他停下笔,抬起头看了看我,笑笑:"不是的,这世上不会有永远是同伴的两个人,也不会有永远是敌人的两个人。比起拼个你死我活,我更喜欢把敌人变成同伴。"
"那么,如果是很顽固,不肯做你同伴的敌人呢?"
他笑:"那就击败他,直到他完全认输为止。"
"如果,"我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涩,"那个敌人,他怎么都不肯认输呢?"
静了一下,他的声音沉稳:"抹杀他。这样的敌人,只有抹杀,完全地,尽量完美地把他从这个世界上消除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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