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走两步,赶上他们的脚步。
陷入夜色中的宫墙曲曲折折,萧焕一直快步走着,没有说话。
石岩带我们径直走到一处偏僻的宫殿,开了偏厢的门,里面灯光昏暗,没什么摆设的软榻上缩着一个白色的人影。
萧焕一进去,石岩就示意守在门口的御前侍卫又拿来几盏蜡烛,总算把狭小的室内照得亮了一些,床上的那个人影也清晰了一些。那是一个身材有些瘦小的女孩子,乌黑的长发披散着,凌乱地遮住脸,头发之后是一双受惊了的充满了警戒的乌黑眼睛。
萧焕走到榻前,向她伸出手,笑了笑,温言:"我来给你诊脉,别动,不要怕。"
那女孩子向里缩了缩,目光闪动,没再动。萧焕吸了口气,慢慢地弯下腰去,试探着去抓那女孩子的手,他的手指刚碰到那女孩子的衣角,她就突然尖叫了起来,挥动着双手拼命去推萧焕。
猛地被她推开,萧焕居然踉跄了一下。
我连忙跑过去想扶他,一急之下竟然从后面把他抱了个满怀,怀抱里他的腰在大氅之下也有些单薄,我气得发抖,喊:"再叫?要给你诊脉,你鬼叫什么?再叫我敲烂你的头!"
那女孩子被这一顿呵斥吓住,反倒闭上了嘴,又向身后的墙壁缩了缩。
我扶好萧焕,看了看他苍白的面色,忙说:"你坐下休息一下。"
他点了点头,笑了笑:"苍苍,别吓着她了……你待会儿帮我把她的手抓过来。"
我点头:"小菜一碟。"想扶他坐在榻上,他却顿住了脚步,身后的石岩上前一步,把自己肩上的貂皮披风摘下来,铺在只铺了一层薄薄旧褥的榻上,萧焕在他铺好的披风上坐下。
我小声"切"一下,轻咳一声:"扮成赵富贵喂马时,也没见有这么多讲究。"边说边爬到榻上,去抓那女孩子的手臂。她倒不怎么抗拒女孩子之间的身体触碰,再加上被我喊得有些发愣,就乖乖地任我把她的手拉了过来。
萧焕把三根手指依次搭在她的寸关尺上诊脉,钩了钩嘴角:"不是我讲究太多,是这榻上太凉了。"他说着,向石岩交代,"待会儿给这屋里拿几床厚的被褥来,生个炭炉。"
石岩拱手答应。
我又轻咳了一声,帮他按住那女孩子还有些不安分的手臂。
他轻轻垂着的眼睛就在我面前,我瞥着他长得简直有些过分的睫毛,小声地嘀咕:"什么这榻太凉,刚刚有个人的脸可是比这个榻还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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