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阿土扳直分分的身子,才忽然发现那身子竟是那么的瘦弱、单薄,仿佛一阵风过就能吹倒。他定定神,带着深深的歉疚望着那女孩儿:“分分,我……”
分分伸手轻轻按住阿土的嘴,头微微的摇了摇,复又靠在他肩上。她知道阿土的决定必有他的道理,她信任他的心,自也尊重他的决定,无须任何多余的语言,只想就这么靠在他肩上,静静的共度最后的时光。
得此佳人,夫复何求!阿土闻到那发际隐隐散发的幽香,强敛起心神,拍拍分分的后背,示意她坐下,自己也挨着坐下来。
“我有话跟你说。”阿土不容分分发言,紧接着说,“还记得你以前问过我为什么要娶娟子吗?”
“嗯,当时你说‘说来话长,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
“记得这么清楚?!”阿土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话,分分居然都一字不漏的记得,赞许的望望她,又随之涌起一阵心疼。
“忘了我是‘电脑’啦。”分分说着,脑袋偏向阿土,正迎上他同样的目光,相视之下,不禁莞尔。
分分在学校念书的时候,就以记『性』好、“过目不忘”小有名气了,同样是常常翘课,阿土是补考大王,而分分只要临考前抱抱佛脚,考试照样一路绿灯甚至还有奖学金,这一点往往让阿土嫉妒不已,大骂中国的考试制度有问题,又戏说分分脑袋里装着电脑存储器,非得打开看看。
往事历历在目,这一笑,总算打破了屋里沉闷的低压,空气再度流通起来。阿土终于开始讲他的故事。
刚毕业那阵子,阿土没有急着找工作。
那是他最荒唐的一段时光,成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跟老黑、阿龙、彪子并称镇上“四小龙”,美其名曰“四小龙”,背地里人人都叫他们是“四大虫”,吃喝嫖赌样样皆通,打架、飚车、捞偏门,到处惹是生非。
一次,阿龙跟人在卡拉ok厅为抢一个女人大打出手,老黑跟彪子都闻讯赶去为兄弟援手,阿土在邻县也准备赶回来,路上车却坏了,害他干着急。
就在那晚,械斗中彪子一刀误把那人给捅死了,被判了10年。
这件事对几兄弟打击很大,阿龙觉得对不起兄弟,悄然远走他乡,有人说他去了黑龙江苦寒之地,也有人说他在新疆发了财,还讨了一房维吾尔老婆,总之再也没有回过滨城。老黑继承了家族产业,经营着一间不大不小的旅店,生意也还不错。阿土则学以致用,干起了老本行,在一个朋友的建筑公司做工程监理。
父母看他浪子回头,也是欢喜得不得了,托人给他介绍了一个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