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北静王妃笑着道:“真真是我们涵儿的嘴,说话总是那么尖利,叫人说也不是,夸也不是。”
我有意缓和悲伤的气氛,便也笑道:“我说话向来就是这么直白,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说那些虚话做什么。”
两人都微笑着,北静王妃又道:“慧姑娘,少夫人的话虽直了些,其实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不必为了他们伤心,是非自有公断,天不藏奸,日后你姑母家定会有报应的。”
慧娘浅浅一笑,道:“我也不是留恋他,不瞒两位说,开始刚到京城时,的确心里过不去,天天哭个不住,现在我已经看得开了,其实红尘如梦,都如浮云,什么都是虚的,万事都不必纠缠,所以请王妃和夫人也不要担心我,我能够遁入空门,已经是大乐。”
北静王妃深深叹息,正在这时,只见北静王府的人来说:“太妃派人来接王妃回去,说给王妃请的扬州名医到了,王妃身子弱,今天天气又寒冷,还是早些回去为好。”
”既然王妃也是身子不好,就请早些回去吧,今日相逢,我已经很满足了,相见不在多少,只要知音难得,就是大幸。”慧娘微笑道。
北静王妃歉疚地道:“都是我身子不争气,不能多待了,妹妹善自保重,待启程之时,定然还当和贾家妹妹同来送行。”
慧娘送到门首,犹自依依不舍,直到我们的车离去了好远,我掀开车帘,还依稀能看见她单薄的身影伫立在风中。
我不觉向北静王妃长叹一声,道:“慧娘姑娘这样的才貌,不料却是红颜薄命。真真令人可叹。”
北静王妃看着我微笑着道:“若是这样说起来,妹妹还真是值得钦羡,贾家的代善公子别的不用说了,就是那份对妹妹的痴心,京城里都是人尽皆知的,妹妹好福气啊。”
北静王妃是真心实意的话,可是我听上去,却别有一阵酸涩的滋味涌上心头,虽然我知道代善对我到是一片真心,但是这复杂的人情形,种种无奈之事,又岂是外人能够理解的。
一瞬间,千思万想都纷乱而来,我心中一阵难过,勉强压制住了,笑道:“姐姐又拿我开心儿,其实我有什么可羡慕的,也不过是那么着,过日子罢了,倒是王爷对王妃的那份情义,遍京城的王府里也寻不着第二个了,这么多年来,王妃都是专房之宠,别无侧室,甚至别说王府了,大小官员家里头,也难有这样的啊。”
北静王妃神色一变,却不是高兴的样子,却低声说:“王爷待我自然是没说的,只是我对不住王爷,没有给王爷生下一男半女,心里总是过不去,我曾几次和王爷说过,要娶两个侧妃,我定会好好待她们,和我一样分例,可是王爷执意不肯,我也没有法子。”
我虽然是知道个中缘由的,也不能说破,只是我心里却募地升起一个念头,满是怀疑,又不好说,便只好笑笑说:“姐姐不必这样自怨自叹,姐姐还年轻,太妃和王爷对姐姐又这么好,你看,这不是多方遍延名医,给姐姐调理身子么,姐姐造化大,好好调养,定会早给王爷添上世子的。”
北静王妃无奈地笑道:“这是妹妹好意,但愿应了妹妹的话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