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头答应了。出了上房,便到议事厅来,算算日期,离下定已经不到两个月了,时间很是紧凑,况且刚刚办完贾老太太的丧事,府里一是银子不凑手,刚花出一大笔去,各处账目还没到期,一时没有那么多的现银,二则这一段时间,人人都已经劳累不堪,现在又要办这件大事,恐怕都会满腹怨言,不愿尽心尽力,我一边想着,一边要在头脑里拼命理出个思绪来,沁瑶在旁边看我烦心,便问道:“奶奶想什么呢?”
我把这些事一一向沁瑶说了,沁瑶道:“既然太太都发话了,难办也得办,太太不是说这次婚事一切从简吗,也不用花那么多的银子了。”
我摇摇头道:“话虽然是这么说,一切应有的也不能少啊,哪里不需要银子,又要顾全体面,又要省钱,也就是他们不办事的人才说的出这样的话来。”
沁瑶道:“我想起来,江南甄府里不是还存了一笔银子么?奶奶忘了?这就派人星夜过去,写一封书信汇票,支出来先用着,等过几天咱们的账目到了期限,在存过去也不迟。”
我猛然想起来,笑道:“倒是多亏你提醒我,就这样也罢了,我这就写信,你叫妥当人连夜往江南去。”
我打理着代良婚事的一切事宜,荣国公和汪夫人已经指定南边的一所院子,名叫和合馆,为代良夫妇的新房,我一边派人打扫收拾,又从库里调出各式陈设,一一安排,又派人置办定礼,以及分派伺候的丫鬟婆子,放定那日的宴席、请得宾客,等等诸事,加上桐筝有孕,忙的我终日疲倦,只觉得身子有些应付不来了,云晴看着心疼,劝我道:“奶奶抽空儿歇歇吧,不然就找王太医来瞧瞧,身子是自己的,要是病倒了可怎么好?”
“你看我哪有时间?况且我想也没什么大事,等忙过了这几天再说。”
这日早上,我匆忙喝了两口碧粳米粥,就要到议事厅上去,忽然郑顾家的急匆匆赶过来道:“回奶奶,派去江西采办瓷器的朱修回来了,说是咱们定下的粉定瓷器本来已经起运了,不想遇着风浪,翻了船,人倒还没事,只是那些瓷器全损失了,如今已经报到官府,他叫人回来报信,请奶奶的示下。”
我心里一阵着急,这批瓷器是定礼中的贵重物品,我早已派人去预定的,如今损失了,可拿什么添补?心里一急,不由得眼前一黑,顿时昏了过去!
我费力地试图睁开眼睛,却感觉浑身那么虚弱无力,似乎四肢都动不得了,我勉强挣扎着,眼前的黑暗透出一丝亮光,渐渐地许多人的面孔也清晰了起来,我下意识地费力寻找着代善的面容,只见他果然坐在床边,焦急地望着我,汪夫人坐在床前的椅子上,眼中也满是关心的神气,代婕和代静站在旁边,代婕倒是关心地注视我,代静的眼中却有一丝高兴的意味。
我只觉得浑身无力,便向代善道:“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就昏倒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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