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趁热打铁，忙又笑道：“正是这话呢。灵芳有宜男之相，娶进门来，才能开枝散叶，子孙满堂，到时候太太就高兴吧。”

“只是那乌庄头家的姑娘也甚好，我倒是真的喜欢。”汪夫人嘴上这么说，其实她还是心里犹豫，不想让我扶持自己的力量。

“太太要真是喜欢那姑娘，再亲自给她指一门婚事，不是也是好事？”

“你说的倒也是。”汪夫人犹豫着说。

看她还没有定下，我忙又说：“太太，不说这些，大爷其实心里也很喜欢灵芳呢，这几天闲着没事，常常亲手教灵芳写字画画的，两个人很合得来。要是娶进乌庄头家的姑娘，大爷也从没见，万一不大喜欢，岂不是也耽误了那姑娘的终身，大爷心里也不畅快啊。灵芳不管怎么说，也跟着我们这么久，大爷的脾气她都了解。”

汪夫人本来也没有多少主意，不过却有时候固执得很，但经不住人家几句话，很容易改变主意，此时听我这么一说，就完全同意了；“你说的这个很是，要紧的是善儿能够看中。我看灵芳那丫鬟倒是乖巧，你这么一说，就更是了，罢了，就这么定了吧。这件事我就全交付给你了，你抓紧­操­办，早早娶进来为是。”

我笑着答应了。心里一阵刺痛。刚才我说的话虽然是为了劝说汪夫人，可是这事毕竟是真的啊，我又怎么能无动于衷，我知道灵芳是一片真心为了我，可是我怎么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竟然真的要亲自给代善纳妾了吗？

桐筝虽然和我有不同，可是毕竟是在我进门之前就已经存在，我心里还没有那么痛。现实已经存在，只好承认了吧。现在可是不同，要我亲自给代善­操­办，我怎么能做的到？

话虽如此说，我知道此时木已成舟，不这样做也不行了。退一万步说，毕竟灵芳是我自幼的贴身丫鬟，和我是贴心的。不能有什么二心。以后也能帮我一臂之力。总比娶进一个生人来强。事已至此，只好这样了。

我仍然强颜欢笑地陪着汪夫人坐了一会，便告辞出来。一走出上房的门，明晃晃的太阳照的人挣不开眼睛，我几乎也觉得迈不动脚步，云晴在旁边连忙扶住我：“­奶­­奶­不要紧吧。这几天吃了药身子刚好些。又接连出了这些事，不管怎么样，保重身体要紧啊。”

“你也都听见了。我的身子还有什么好保重的？早晚是这样罢了。”我有些赌气地说。

“­奶­­奶­，可别说这样的话，其实­奶­­奶­得要宽心。已经不可挽回了，灵芳到底比别人强些。­奶­­奶­只管放心吧。”

“我知道你们都是我信得过的人，只不过刚才一时难过罢了。我们这就回去吧。”

我慢慢地走着，心里仍然像是坠了一块石头似的。好久才回到房里，只见代善正在那里哄着孩子玩。脸上满是爱怜，­奶­娘抱着孩子，见我回去了，连忙笑道：“­奶­­奶­回来了，­奶­­奶­瞧，大爷是多疼小少爷啊，总也看不够似的。”

我勉强笑了笑，道：“是吗，这孩子也是真招人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