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我已是解放军某部卫生队超期服役的一名卫生员，这年5月的一天，当全对官兵从旅部晚点名回来时，一则新闻传出：柳芳刚才服了一瓶多安定片企图自杀，现正在抢救。顿时，全院哗然，像暴雨来临似的沸腾。我像一发出了枪膛的子弹­射­向急救室。

柳芳原是宣传队特招的一名文艺兵。今年除部队整编，撤销宣传队编制时，将她同另外十几名女兵调到了卫生队。清一*兵的卫生队输注了这股新鲜血液后活力倍增，生机勃发。这股血液中的每一个红细胞便时常到男兵的梦境里走来走去。

一向肃穆的卫生队时时地隐约传出女兵打闹、嬉笑的声音。有几个好事的男兵自发组成了“特别评委会”。“评委们”依据身材、相貌、气质等因素评出了最漂亮的三名女兵，称之为“三朵队花”。柳芳被评为“首席队花”。

“首席队花”不仅漂亮，而且音乐造诣颇深。识谱、作曲、器乐演奏无所不能，无所不­精­。特别是她的唢呐吹的余音绕梁，百听不厌，当地人称“唢呐姑娘”。她多次在本市大剧场登台献艺，在当地地区电视台上频频亮相，还曾在中央电视台中一展风采。这也正是部队特招她的原因（柳芳的家就在部队驻地）。

我看着躺在急救床上正被洗胃的她，心中惋惜之极。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硕大的问号，这般优秀的女孩因何故想不开，寻此短见呢？我冥思苦想后眼前一亮，难道是因为他？我蓦然想到了马超。

马超和我同一宿舍关系颇佳，不是兄弟，胜似兄弟。一个多月前的下午，他进门诊楼时，由于推门过猛，用力偏大，们上镶的玻璃突然掉了下来。恰巧这时柳芳欲出门诊楼，伸手刚拉住门，猝不及防，玻璃的一角正扎到柳芳的右手腕内侧。顿时殷红的鲜血从血管内涌出。

出了急诊室，送柳芳回宿舍的马超面­色­苍白，忐忑不安。柳芳看着他心有余悸的样子“扑哧”一乐：“瞧把你吓得！没事了，我一点也不疼。真的！”

“缝了七针呀！能不疼吗！”马超回到宿舍十分内疚地对我说。

第二天早­操­后，我陪马超去探望柳芳。前脚刚抵近女兵宿舍门内，女兵们立刻沸沸扬扬地嚷起来。

“小马子，瞧你把我们芳芳手伤的多惨，你赔。”

“我们小芳一只手不能动，不能叠被子，还不帮人家叠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