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帘洞里，外婆对小米说：“这个洞是我们年轻时经营的，现在已经废弃不用，不必担心有人会来捣乱，如果有人捣乱，就拳头下见真章。该来的躲也躲不去，弱­肉­强食是江湖上铁的规律。”她问小米道：“你觉得弓儿为人如何？”

“他很忠厚。”也许他在玉弓外婆面前不好意思说他有点不解世事。忠厚是一个人日常的品质，它就像一罐打开的酒，你不喝也能闻出它的味道。

“他这个人就是太粗心，男人都是粗心的。”老婆婆的话有弦外之音。

“嗯。”小米不置可否地回答。

老婆婆向小米道出玉弓的家世。原来外公、外婆是父母指腹为婚的。他俩从小在一块儿玩，后来老婆婆的父母赚了许多钱，而外公的家很穷，他还没长大就挑着担子在路边卖香烛和金银纸，于是有人劝老婆婆另谋高就，但是老婆婆死活不肯，她常常借口到寺庙上香，好向外公购买香烛。她嫁到外公家才知道外公的父亲是江西龙虎山的俗家弟子。他受张天师的委任在九江做个道士官，这个道士官与官府无缘，只是在江湖中为人排难解纷，做红白世事的道场。谁也不知道他是身怀绝艺的武林高手。玉弓从小学习的吗呢咒，就是他传下来的。她问小米：“你听说过吗呢咒么？”

“听说过，只是没人知道它的真实路数。”小米答。

“这就是了。我猜测你师父也是一个武林高手。否则不会知道这件事。”老婆婆揭穿小米的秘密，她说过轻轻用手拍向小米。

“我只练过两手普通的拳脚。”小米躲避着回答。

“你的师父是位绝顶高手。他自负的很，可是玉弓的老祖母才是真正的绝顶高手。”老婆婆一眼就看出了她的门路，小米从话中看出老婆婆和她的师父认识，也不好再瞒她，说：“是的，那么玉弓从小练吗呢咒，老祖母又是绝顶高手，他一定是个武林高手了？”

“不，他不会武功。只知道一些掌故。如今练吗呢咒有十几年，可以打通筋脉，可以练武了。”老婆婆回答。

“为什么?”小米奇怪地问。

“因为他从小就命定是个人质。好了，命的事情和你讲不清的，现在我来教你吗呢咒。”

“教我吗呢咒？”小米以为听错了。武林高手都身怀秘技，那是在生死关头用来克敌制胜的活命招，教人秘技，无异将杀死自己的刀子递给对方，所以就是亲生儿女亦有人不传其秘。何况她和老婆婆只是萍水相逢，这个礼物送得有些大了。

“是的，吗呢咒练得深能成仙。现在你平伸双掌帖在我掌心。”老婆婆伸出双掌。小米恭敬地平伸双掌抵住老婆婆的掌心，顿时发觉内力失控奔腾泻出，老婆婆显然在吸取她的真元，现在想要撤回已势所不能，仅仅一会儿，她的面­色­苍白，有如身陷一座巨大的洪炉，十分燥热、口渴，又似一叶扁舟在暴风雨中飘摇，她感到十分虚弱，只要有人伸一根指头就能将她杀死。她看到老婆婆诡谲的笑容，心里不禁浮起受骗的念头，暗暗后悔一个人不能轻易地将命交给别人。待她内力枯竭，老婆婆逐渐将一种奇异的内力输进她的体内，这种内力如同清澈的细流渐渐流进，顿时全身舒畅无比，到了细流填满身体，就有一种要溢出的感觉，全身充满了力量，这时老婆婆收功了，小米趁势挥手一劈，只见洞口的水帘倒流而上，一块巨石炸成碎片，脚底下轻轻浮离地面，就要御气飞行，这时老婆婆将她拉住说：“赶快记住吗呢咒的运行路线，要飞行日后有的是机会。小米将真气运行几遍，身体自然而然地舞蹈起来。

吗呢咒是一套拳术。

吗呢咒是一柄飞剑。

吗呢咒是仙家不传之秘。

等到她们两人飞出水帘洞，天已经快亮了。这时玉弓和老爷爷正在洞外等着她们。分手的时刻到来，老爷爷拍拍玉弓的背说：“你的前途还很凶险，好自为之吧。”老婆婆对玉弓说：“你要待小米好些。”玉弓道：“我会记住的。”这时天上飞来两只仙鹤，两位老人乘鹤飞上天空突然消失了踪影。玉弓怅然若失地说：“咱们走吧。”

作者题外话：请收藏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