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等呗。”两人一直等到夜幕降临,这才念念不舍地上了马车。
小米会到哪里去呢?或许他有急事,可是怎么连告别的机会都没有呢。玉弓心里很是沮丧,再怎么说小米也是他最好的朋友。如今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小卢心里也很纳闷,怎么一个大人在她眼皮底下逃走了都不知不觉呢。要知道她现在的虎兰点天神功已经练到第六层。耳目之利,身法之快,远非旁人所及。连她都察觉不出,此人的武功岂非不可思议。小卢暗自懊丧丧失了一个绝好的机会。她这次出来寻找玉弓是因为在外滩吃了瘪,回去寻思这肯定和玉弓有关系。因此嗅着足迹跟来,果然让她给找到了。
小米心里也很难受。自从和这个美人坯子相遇,她就知道小卢一定会邀请玉弓同行,她不愿Сhā在中间搅了他们的好事。可是心中总是空空荡荡的。这时脑海中有一个下意识的声音催促她离开。只有离开他们,这种失落感才会渐渐平复。她施展出绝顶轻功像一条白线向南飞去。
玉弓和小卢乘着马车不久就到了长江边上,他们上了船,船顺流向南京驶去。南京是六朝故都、金粉之地,多少年来吸引着无数的游客。一路上,小卢问这问那,对什么事情都感兴趣。给玉弓敬酒端茶忙的不亦乐乎。玉弓也不断泄露口风。将不少秘密都向小卢透露。尽管他每次泄露一个秘密前,都告诫小卢,直到她发誓不泄露才告诉她。两人在路上边走边聊,并不感到寂寞。玉弓注意到,当他说到将秘籍送给宛若时,小卢懊丧得呆了一个时辰。男人要是为一个女人所迷,他就会变成一个瞎子。
到了南京已经是掌灯时分。已经有车在码头上等。两人就乘上马车。车摇摇晃晃在石板路上走。玉弓心里惦记着小米,不由得想的入神了。车停了,小卢走下车,只听到一声尖叫,是小卢,玉弓蓦然醒来,他拔身跳出车厢,朝叫声赶去。来到一座古庙。因日久没有香火,残寮瓦坏,燕子已经南飞,空留下许多钵状的巢。呈现一派衰败景象。玉弓冲进庙门,只听见“砰“的一声庙门关上了。玉弓顾不得这些怪现象,他冲进殿堂,两边泥塑的偶像凶横地瞪着他。屋顶疏漏,透过几缕月光。屋檐下结着蛛网。
“小卢,小卢!“玉弓着急地呼唤,可是四壁没有回音。这时墙上幢幢黑影,不知从哪里转出五六个黑衣蒙面人,为首的一人指着玉弓道:“把他捆起来。”手下的人便从四面包抄过来。玉弓纵身一跳吊在殿梁上,那些人碰在了一起。叫道:“还会武功。”为首的伸手来抓玉弓的脚,玉弓伸脚一踢,将那人踢到在地。那些人抽出兵刃乱砍。玉弓不想伤人,就退到神龛前。背对神龛,面对身前弧形排开的敌人。这时神龛的供桌下伸出一双春葱般的玉手闭住了他双脚的|茓道,那是小卢的手。为首的见玉弓不愿伤人,又见他|茓道被制,就麾众冲上七手八脚将玉弓擒住。五花大绑押出庙去。这时那双玉手又神秘地缩了回去。为首的黑衣蒙面人点了玉弓的昏|茓,玉弓只觉得眼前一黑昏死过去。待醒来时,发现四周一片漆黑,也不知是什么时辰,孤零零地感到有股寒气从脚跟直灌脑门。
一会儿,他的眼睛适应了黑暗,他聚精会神环顾四周,这才模模糊糊看到室内七横八竖躺着一些人。空气臭腐沉浊,散发着床铺和棉被的霉味。他摸了摸身边,果然有一床棉被,看来他们还不想让他感冒死去。
“水-水-水”他挣扎着颠颠倒倒走过去,看到喊叫的是一位枯瘦老者,他摸了摸他的额头,感到有点烫手。
“他死不了。这里有天下第一的名医为咱治病呢。”黑暗中传来一个洋洋得意的声音道:“七号,你的酒菜老夫替你消受了。小伙子,你从哪里来啊?你的一份老夫也替你包下了。啊!老夫大名叫郑仪思,掘墓派的老掌门,是天下第三高手,你们都打不过我的。哈哈哈,吃吃吃。”他骄横地笑了。这时壁上的灯亮了。墙壁上燃着几盏油脂灯,灯光照亮了这*棺材。玉弓才看清了这人嘴大嚼着,酒一滴滴顺着胡子滴下。原来他吃的是他俩的份。这时玉弓肚里的饥火也开始在燃烧。
“有人病了。”
“七号病了。”有人喊着。
“哐当”一声,走进一个牢卒,他放下一粒药丸和一碗水,“哐当”一声又出去了。玉弓这才看清牢门,他本能地走过去,抓紧门上的铁条朝外看,眼睛睁得好大好大。你平时逛厌了街,上厌了学,读厌了书,吃厌了食物,听厌了家里人的絮絮叨叨,可是这些在这里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奢望。然而铁条是那么冰凉,一直凉到了他的脚底。
“别指望能出去了。”身后一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想开点吧,想不开你会发疯的,不过能发疯也好,那会省去许多痛苦。”那人面带讥謔地指着七号道:“他就是大名鼎鼎的武当掌门玄贞子。”
“玄贞子?”玉弓惊叫起来。二十年前传说他和南海神尼比剑,三天三夜不分胜负,轰动了武林,事后仙踪杳如,谁会想到他被关在这里。这可是一件能够轰动武林的大阴谋。
“你才呆了几个时辰就受不了,而我呢,已经关在这里二十年五个月零三天。这里除了死人被砍头拖出去以外,还没有听说有什么人能活着出去。”那人耸了耸肩膀道:“曾经有人制住了牢卒冲出了这道门,可是很快被痛打一顿,关进里层黑牢。关在这里的都是曾经风行一时的武林名人。”他指着一个小洞道:“这是吸血洞。近来,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有人将手伸出这个洞,真元就会被吸收殆尽。想要活命,就得苦练一股真气护住心脉,这股气最是精纯。外面的人就轮流将这股精纯之气吸取,直到你练不出真气时,你就差不多可以砍头出去了。初来时我也和你一样,后来也想开了。在狱中没有寻仇厮杀,不必提心吊胆,那些看守都是武林高手,反倒像是我的卫兵。瞧,皇帝不也是被关在禁宫中,受到妖娆的妃嫔、阉割的太监和溜须拍马大臣们的包围,像一匹被稻梁养肥的马,住在富丽堂皇的马厩里,不能乱看,不能乱想,不能乱说,不能乱动。成天在奏折上画圈圈。他的境遇比囚犯还糟上一百倍呢。晚上睡觉要心存警惕,生怕睡过了头耽误了早朝。还要提防奸臣篡位、百姓造反。而我要睡便睡,要嚷便嚷,要笑便笑,要唱便唱,要胡说便胡说,多自在。给我讲讲吧,这些年来,江湖中又发生了什么大事?”
玉弓没有回答,他本不是江湖人,自然不知江湖事。他在想吸功*,如今他带脉藏有毒素,要是来吸他的真元,就拼死将毒素灌输给他,让他够受一阵子。想到这里,玉弓胸中升起了一股炽热的复仇念头,倒希望洞口的主人早日前来吸取他的真元。于是他静下心来,盘膝静坐,做起吐纳功夫。准备与仇敌同归于尽。那些畏惧、烦恼、焦虑像是黑暗在曙光中逃跑了。在没有希望的牢狱,仍有力量去憧憬未来。人只要学会等待希望,他的力量就达到高峰。一连过去了几天,牢里的人都陆续被提去吸血了,可是还没有人来吸取他的真元,他不禁有点着急,又惦念着小米和小卢,日子也显得特别长了。这些天来,他耳闻目睹,对这座魔窟有了初步的了解。在这里有吃有喝,只是那个令人讨厌的郑仪思总要抢夺他的食物来折磨他。牢里关的黑白两道的高手由于无望,互相间也聊聊天,把那江湖的恩怨忘得一干二净,在这里没有阳光,没有希望,没有春夏秋冬的枯荣。你想切磋武艺,牢里都是武林高手,就像一本活的武林秘籍。可是玉弓不想学,因为他们自身都无法脱离樊笼。
牢卒拿食物来分给犯人,郑仪思朝着牢卒痴痴地媚笑,等牢卒出去,他立即抢夺了两个人的食物。那两人也不是好惹的,想来是当年黑道上的魔头,三人扭打起来,因为内力尽失,那些精妙的招式已用不上,只见郑仪思力大,将那人的头发提起,像小鸡一般放倒在地,捻着拳头便砸。另一人俯身前去抱他的脚,郑仪思双手握拳举过头顶,像劈柴一般将那人砸的头撞在地板上血迹斑斑。玉弓实在看不过去,他打心眼里讨厌这只牢里的害群之马。当郑仪思凑前用脚踢那两个犯人时,玉弓一脚架住,将他推了个狗吃屎。
“陈玉弓,我要扒了你的皮!”郑仪思怒吼着扑过来。玉弓一脚扫去,郑仪思的脚被扫瘸了。玉弓将他一顿猛揍。“打死他!”有人高呼。玉弓追上去,打得这个号称的天下第三高手在牢房里豕突狼奔。牢卒听到里面吵闹持械冲进,郑仪思躲到牢卒身后举报:“他没有被吸血,他的身上有多余的真气。”
到了吃饭时间,饭来了,郑仪思在玉弓的饭里吐口水,这使得玉弓很生气。玉弓想这厮整天替牢卒折磨人,应当给他一点教训,正当郑仪思龇牙咧嘴笑时,玉弓走过去,一手握住郑仪思的手,在他身上种了蚀魂楔,从此到了吃饭时间,他就要发作,全身蚀骨般的难受,根本无力去欺负别人了。众人这才知道玉弓身具上乘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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