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尖锐的声音,即使在热闹的人群中,也显得有些突兀。
景容似是抽空了力气,摔坐在地,苏婷婷着急得流下眼泪,拉着她的左手,“景容,你怎么了?”
景容脸色素白,额头渗出细小的汗珠,双唇紧咬,撑在地上的双手握成拳头,不自觉地就使了劲儿,指甲掐进了掌心里。似乎只有疼痛,才能让她缓过神来。她慢慢地摇头,“没事。”
苏婷婷不信,“这什么天气,你竟流汗,还说没事。”抬起衣袖往景容脸颊上轻轻地擦拭着。
“现在的女孩子还真是胆大,这死人了,还敢往前面挤。”
“可不是,这下被吓着了。”
“按理说离得这么远,看不见什么,莫不是沾了脏东西?”
一句话,顿时让离得两人最近的人们纷纷往后面躲了去,生怕真有脏东西沾到了他们的身上。
景容闭着眼慢慢地深呼吸,好一会儿,总算是冷静了一些。她还没起身,却听见头顶忽然传来一道冷冷的声音。
“你没事吧?”
她抬头,一眼撞进了一双黑不见底的眸子里,那眸子中冰冷的神情,令她浑身打了个冷颤。稍稍定神,一双大手扶住她的胳膊,带了她站起来。刚站定,眼睛就落在制服上的那道警徽上,她惊得下意思的往后退了两步,堪堪站稳,有些狼狈地说:“谢谢。”
景容拉起苏婷婷的手,转身欲要快步离去,胳膊却又有力的手掌紧紧地桎梏着。就像是一块烙铁,烫的她有些难受。
“你知道什么?”
男子的眸子紧紧地锁在景容身上,让她一动不敢动nAd1(
景容目光闪了闪,“没有,没有,我们才下课到这里,哪里知道什么。”她说着话,拳头又紧紧地握了握。
苏婷婷皱着眉看着抓着景容的手掌,“你还不放手!我们明明下自习后才到这里,又被警戒线拦住,什么都没看见,又能知道什么?”
男子扫了一眼两名女生胸前的校徽,手才慢慢地松开。
景容垂着头,不敢看男子,低声问:“不知道警官还有没有需要问的?”
男子定定的看了她几秒钟,“没有了。”
景容不敢再做停留,拉着苏婷婷费劲儿的挤出了人群,就要各自回家。苏婷婷见她脸色素白,怎么也不放心,叫了自家的司机过来,要先送景容回家。
后排车位上,显得有些安静,景容闭着双眼,眉头紧紧地锁着,苏婷婷看在眼里,却不忍心再做打扰。这会儿,她的肠子都快悔青了,如果早知道景容会这么害怕,她说什么也不会拉着景容一起过去的……
龙井村的街道,轿车根本进不去,景容下车与苏婷婷告别,见苏婷婷一副自责内疚的模样,她忙扯了扯嘴角说没事。苏婷婷本还想陪着她一起回家,景容却是不同意,把她推回了车上。
轿车消失在霓虹灯里,景容愣愣的站在原地,摊开右手掌,看着掌心的那枚硬币,她目光有些复杂,脑子里,似乎又像刚才那样,闪过一幅幅画面,真实的像是被挖掘出来的记忆……拇指弹起硬币,画面像是一幅哑剧,人们推推嚷嚷间,闪着寒光的刀子扎入身体,炙热鲜红的血浸透白衬衣,人们慌了起来,拿着硬币的男子胆大推了一把,受伤的人与那枚硬币从高高地顶楼,砸了下来…。
景容按了按太阳茓,略显疲倦,连怎么走回家都不曾知晓。
“姐,姐nAd2(”
“啊!”
景容回过神,应了一声。
“姐,你今晚上回来的有些晚了。”景和面带忧色说:“怎么脸色看上去也这么差?”
景容摸了摸脸,露了一个笑脸,“哪有!”她笑着起身去厨房打水洗漱,可当她的右手才刚碰上水龙头,脑子里又闪过一幅又一幅的画面……那些笑脸,景容好久都没有在邬妈脸上见过;那些泪水,景容从没有看见邬爸流过…。
她连退了两步,任凭水龙头哗哗的流着水。
“姐,你怎么不关水?”景和见面盆里的水已经满了,连忙拧了拧水龙头,回头却见景容呆呆愣愣的站在那里,根本就没有听见她说什么。她喊了一声,“姐?”
景容压下心中层层疑惑,嘴角扯了扯,“我今日脑子有些乱。”
景和担心说:“是不是学校遇见什么烦心的事了?赶紧洗漱了上床休息吧。”
景容试探着伸出左手,脑子里再没有闪现出画面,才稍稍的松了一口气。草草洗漱一番,景容回了房间,又试探的再次伸出右手去拿景和放在床头柜上的一双手套,又有画面生生的挤进脑子里……景容一直知道小妹发病过后会很疼很疼,可却不曾想,当她脑子里闪过小妹一幅幅疼得衣衫手套都湿透的画面时,眼角的泪水已悄然滑下。
在景和进门前,她赶紧的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小妹,把你这手套借一只我戴戴?”
景和似看出了景容的异样,却没再开口询问,只笑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