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朱胜利脸色焦黄,进门就开始咋呼,“刚才我走在路上看见警车一辆接一辆的窜!听说凯子的夜总会出事了!”
“慌张什么慌张?坐下!”广胜将他拽进来,一脚踢关了门,“你他妈的就不能稳当点儿?”
“不是……广胜,除了警车,我还看见街上的小混混像他妈过年似的,涨潮一样往盛天夜总会跑呢……”
“他跑关你屁事!”广胜递给朱胜利一根烟,“老胡,不该你管的事你不要乱叨叨!自己还都顾不过来呢。”
朱胜利闷头抽了两口烟,情绪开始稳定:“你也别怪我慌张,我这不是为你好嘛,公安把他们都抓起来……”
广胜抬腿踢了他一脚:“还说!这里面没我什么事儿!”
朱胜利疑惑地瞅了广胜一眼:“没你什么事你紧张什么?操,脸都他妈黄了。”
“是吗?”广胜凑到大衣橱镜子前,摸着下巴笑了,“嘿嘿,还真有点发黄呢……老胡,广告牌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是已经跟你说了吗?”朱胜利彻底平静下来,“唉!今天一大早老歪就跟我发火了,说是韩国人找过他了,人家说咱们是一帮骗子!我就知道这事儿完蛋了,立马去了老歪单位。老歪告诉我,人家韩国人本来想去验收验收,验收完了就跟咱们结帐。结果到了以后,正碰上一帮人在拆那个牌子!一打听,人家就明白了,扯身就走!我慌了,连忙给你打电话,你的手机关着,电话占线!没办法我就和老歪一起去找赵玉明,赵玉明一听,赶紧领我们去了商广科,谁知道那家广告公司的人正在那里跟商广科的人吵得脸红脖子粗!说要起诉咱们呢。老赵就给人家赔礼,最后答应人家,好歹把这笔买卖做成了,钱对半分,人家也同意了。结果你猜怎么了?老赵给韩国人打电话,人家老韩国不干啦!人家死活不跟咱们合作啦!老歪也泄了气,一甩手走了!最后,那家公司的人扔下一句话,赔我们的损失!不然法庭上见!你说咱们咋办吧……”
朱胜利在唾沫横飞地连比划带说,广胜就在他面前不停地走动。此刻,他的精神已经分成了两半,一半在听朱胜利说话,一半飞到了盛天夜总会。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关凯怎么样了?老黑被抓住了吗?广胜的心阵阵紧缩。看样子这事已经惊动了公安部门,下一步将会如何呢?广胜依稀看到了前景——拘留关凯和老黑,然后展开大规模的调查……广胜的手心开始出汗。
“广胜,你老是在我眼前晃荡什么?你在听我说话吗?”朱胜利说完,瞪眼看着广胜。
“在听在听,”广胜回过神来,尴尬地搓着脸,傻笑起来,“呵呵,这倒好!偷鸡不成反倒折了一把米……”
“还他妈笑呢,你说咱们怎么办?总不能把前期的投入全扔到大海里去吧?”朱胜利的脸黄得像泡屎。
“那你说怎么办?把韩国人绑架了?你他妈有那个胆量我叫你爷爷。”广胜不再想盛天的事了,等老七来了再说吧。
“少他妈废话!惹急了我,你以为我干不出来?”朱胜利把俩眼弄成了牛Gao丸的样子。
“好好好,你厉害!你连白虎都敢操,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哈哈哈。”
“操他娘的白虎哟……”一听这个,朱胜利不说话了,指头掰得咔咔响。
广胜站起来,绕着屋子转了几圈,走过来靠近朱胜利坐下,慢慢说道:“老胡,我是没有办法啦,随他去!”
朱胜利好象不大愿意靠着广胜,皱着眉头往旁边移了移:“你这么说,我就更不管了!反正起诉又起诉不着我。”
广胜拍着他的肩膀笑了:“呵呵,你真他妈好玩儿……就这样吧!你先回去,我还有点事要办。”
朱胜利恼怒地站起来,广胜以为他要走,想起来送送他,朱胜利嗖地闪到一边,姿势优美,像西班牙斗牛士的某个动作。
这是干什么?他以为我要跟他亲个嘴是吗?广胜苦笑一声:“又恼了……走吧走吧,有事电话联系。”
“不走!”朱胜利站着不动,“今天我无论如何得‘滚’你个酒喝!”
“我操!我真服你了……”广胜从裤兜里摸出五十块钱拍到他的手里,“下去随便买点,哥俩开喝!”
“就这么点呀?”朱胜利将钱丢到茶几上,“昨天我从关凯那里拿回来的一万块呢?拿出来,咱们喝点好的!”
广胜无奈,掀开褥子抽出那沓钱,刷刷地扳了两下:“老胡,你不知道,这钱有用呢,我要拿它去办件大事啊。”
朱胜利坐下,反着脑袋乜了广胜一眼:“办啥大事?挂马子?嫖娼?玩儿去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