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文已经昏迷一天一夜了,明明经太医们诊治说“朱允文只是受了寒和体力透支才会昏厥,吃药发发汗就会醒来”,朱棣已不知为朱允文擦了多少次汗湿的身体和换下了多少身湿透的衣裳,可朱允文还是昏迷不醒,朱棣的耐心耗尽,狂吼众太医。
这被秘密找来的太医几乎全是上了年纪的,见已传闻自焚宫中的建文帝在此,被惊呆,见永乐帝抓着建文帝手在自己脸上磨,还呈失魂落魄状,吓呆,这三魂七魄经一天一夜还未归位,现在又被吼散了,可怜他们这么大岁数了,却顿觉寿终正寝已离之遥遥无期。
诊断出来是没事,脉搏虽微弱却后劲绵长,而且发热最怕不出汗,这汗也出了,为什么会这么久还未醒来,太医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但不说,永乐帝又实在太可怕了。正当朱棣的怒火要冲破理智,太医们有抱在一起发抖的冲动时,昏睡的朱允文口中轻轻发出一声:“皇爷爷,带你的半月儿走。”
这轻之又轻的一声无意识呓语在朱棣与太医们心中掀起阵阵涟漪,明太祖生前最喜欢叫他这个最宠的孙儿“半月儿”。
“现在我才是帝王,谁也无权带你走。”朱棣说得霸气十足,但在接下来从昏睡的朱允文口中不断呓语出同样的话,朱棣紧紧将朱允文抱入怀中,无措而无力。
躲在众太医后的朗亦风也无力了,他怎么又觉得这对大明朝最尊贵的叔侄可怜了,他真想抽自己。不说建文帝,单说这永乐帝是“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人被折磨成这样是谁不知轻重了。朱棣在太医们还未来时就向朗亦风说了自己怎么粗暴撑开朱允文身体的,朗亦风说“以公子特殊的体质,事先已滋润了是没事的”,他没敢说得是“虽然身体没事,但精神呢?对这么干净的人这般糟蹋,你还算不算人”,当然属弱势群体的他没敢骂出口。
朗亦风再次哀叹“疯子生在帝王家”,他跪着爬到朱棣跟前道:“皇上,为太祖高皇帝做场法事超度一下,或许有用。”
听朗亦风出了这么个馊主意,跪着的太医们都是医者,从不信怪力乱神之说,都对他投以鄙夷的一眼,感觉身后要将自己脊梁骨都撮穿的眼光,朗亦风心中大骂:“一群迂腐的笨蛋,这人醒来只是时间问题,只要耐心等,但皇帝陛下已耐心耗尽,现在若不拖一下,到床上这小祖宗醒来,你们只怕全都只能去鄙视阴曹地府的孤魂野鬼了。”
正好噶玛巴活佛从楚布寺出发来到了京城,驻锡灵谷寺,已乱了神的朱棣抱着一线希望,诏令“噶玛巴活佛率领僧众在灵谷寺设十二坛城为太祖高皇帝与高皇后作超度法事十四天”。
肆意妄为的朱棣也不得不相信“头顶三尺有神明”,开坛作法第二天朱允文就醒过来了,欢喜得他用“热脸”去贴朱允文“冷ρi股”也美得屁颠屁颠的。失而复得,使朱棣更明白自己不能失去朱允文,那让他痛苦的一吻与怀中活生生的人相比之下根本算不了什么,要追究,两当事人他一个也狠不下心对付,朱棣用自己的气魄真正将这一吻翻过,他与朱允文还有未来无数的日月,不能永远钻在这牛角尖给葬送了。
朱棣有气魄,但也非大到无边无际,安行程,郑和要于回国后半年才送各国使臣回返,现在硬被提前了四个月,才回国二月的郑和又将登上宝船下西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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