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帝再次北巡。这次朱棣没有一马当先跨坐在马上,而是自始至终都与朱允文一起坐在马车内,宽敞的马车内朱允文撑着手腕看马车外的景致,朱棣在看他。
对唐赛儿怀孕,朱允文结结实实给自己戴了一顶“绿帽子”,朱棣的愤怒到底飙了多高,朱棣自己都估计不出,才会有气糊涂了想让朱允文抱他,砸了房间,但在接下来朱允文的泪水中,就变的微不足道了。朱棣自责于自己用了十二年的时间还看不透朱允文的痛,当时拥紧怀中落泪的朱允文,朱棣发誓他不在追究朱允文与唐赛儿那笔了,舍不得,再追究又有什么意义。
当晚他看着哭累了睡着的朱允文,想到了北巡,带他出去看看,是自己把他如金丝雀关着,才让那女人有机可乘。虽然朱允文与唐赛儿的这笔帐不是这么算,但朱棣这么认为,可怜朱棣还是看不透,但也促成了这次北巡。
朱棣看着眼前又静若处子的朱允文,这身体里的血液就在沸腾,一双鹰目眯了起来,在朱允文一个姿势坐累了,磨蹭着身子换个方向时,朱棣伸臂将他揽入了怀中,使巧劲化了朱允文的挣扎后柔声道:“允儿,累了吧!垫子太硬了。”天地良心,这些软垫人坐进去都快找不着了还硬。
朱棣都为自己的话心虚,但朱允文只是瞄了一眼身下软绵绵的垫子,什么也没说就靠在朱棣怀里。依然是朱允文在看风景,朱棣在看他,但是已经相拥的身体使马车内平添了一股暧昧。朱允文的体质还是太弱,受不得颠簸,慢慢就力不从心,卷身在朱棣怀里沉睡。
朱棣看他从打哈欠到睡着,舔唇抹脸如婴孩,看的满心柔软,朱棣庆幸自己放过了唐赛儿,若当时自己钻牛角尖一定要将唐赛儿碎尸万段,那么现在自己的心也一定被朱允文给凌迟了,哪还会有这份安逸。
朱棣想自己该释怀了,朱允文临走对留下来照顾唐赛儿的朗亦风说:“好好照顾,若朗太医方便,就为赛儿找个好人家。
回头一眼是愧疚多于留恋,朱棣当时看在眼里是欢呼雀跃,他不认为单纯如朱允文若真的对唐赛儿有情能这样放得下,朱棣突然有点明白了,朱允文他没有一个帝王该有的魄力、权谋、手腕、野心……但却有一个帝王必备的凉薄。朱允文的凉薄不是如太祖与他的无情狠辣,而是性凉情冷,但一直以来所有人都被他的良善与仁爱蒙住了眼睛,看不见他性情中的这点。
朱允文从没问过他的皇后与妃嫔,留在宫里的孩子,他也是对其淡淡的笑,温温的关心……没有爆发过十分激烈的情绪过,哭哭闹闹的几次都是跟他朱棣。
说到底对朱允文来说只有他朱棣是不同的,朱棣释怀。
拥抱着这肯为天下命都能舍,却吝啬于一点心的人,朱棣更为他心痛,朱棣抱着怀中人,眼望着缓缓而行的马车外,任斑斓多姿的景色在眼里掠过。
一路北巡,不是在行宫落脚就是在马车上赶路,一路来所经过的地方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朱允文并非没有看在眼里,四年内战的阴影早已经荡然无存了,若说谁还记得那场战乱恐怕就只有他一人了,放下了该放下了,朱允文知道当年若没朱棣的谋反,自己也没有能力把大明治理成今天的局面。
今天朱允文又是由朱棣从马车上抱入行宫的,因为要让朱允文看看在自己治理下强盛的大明朝,所以朱棣是绕了很多路去北京的,但显然朱棣错估了朱允文的身体,这还没到北京就把人给累坏了。朱棣是心痛,但现在又不能长翅膀飞,唯有延长在行宫停留的时间,但又是治标不治本,他们终是要赶路的,不能说皇帝北巡就留在一个地方不走了。
朱棣放下怀里的朱允文,看他更深陷的眉眼,觉得自己又错了,这是经得起奔波的人吗?马车再稳也是马车,锦衣玉食再好也比不得宫里,瞧自己把人给折腾的,朱棣头次怨自己爱显摆的毛病。
朱棣用手轻垂朱允文的背,帮他舒着胫骨,朱允文则是如小猫一样蹭着身下的床单,被宣来把脉的太医们一时以为看见了幻觉,但随后皇帝陛下看向他们的一眼让太医们知道他们没看错。
朱棣在太医们不可思议的眼光下尴尬的把手从朱允文背上拿开,放下床幔,把还迷迷糊糊的朱允文手拿于太医把脉。
可怜太医们把了半天也把不出什么,这一路都是这样,没病,只是体质弱,太医们刚说了与以前一样的结果,朱棣就用刚刚在朱允文背上轻柔捏垂的手掀了桌子。
0 0